第一卷 转生王子和忧郁的大国 第二章 王子与王族与生日

格雷西斯王国的第七王子哈谢利克起晚了。住在后宫的妃子们吃完饭,管理人员开始收拾餐具,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想睡回笼觉。)

说老实话凉子想至少睡到中午,哈谢利克睡眼朦胧地凝视著空中这样想到。前世,有对谁都不能说保持著最长睡眠时间十七小时记录的骄傲。

因为早上起不来,在前世准备了三个闹钟,甚至还使用了手机的闹钟功能,结果起床时间还是很紧张。

「真奇怪。为什么闹钟会从被窝里出来。」

没错前世也是这样。而且不仅是所有的闹钟,手机也从被子里被挖出来。当然闹钟功能是关闭的状态。刚开始独自生活的时候,有过好几次差点迟到的事情。

(不换衣服的话……)

哈谢利克慢慢地将被子挪开,当场伸了个懒腰忍住了哈欠。日头已经很高了,春日的阳光从窗户遮盖的窗帘缝隙中柔和地照射在地毯上。

他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发觉自我之后约过了两年。对于长时间地睡觉和懒懒散散地度过不觉痛苦的哈谢利克来说,用婴儿的身体度过的时间正是最幸福的时候。如果想睡觉就不分昼夜地入睡,闲暇之余梅丽亚——就是最开始遇到的那名女性的名字,后来知道她是我的乳母,梅丽亚带著我出去散步,给我读绘本。刚觉得肚子饿就给我准备饭食,充分享受著没有不便的婴儿生活。

但这也只到婴儿时期为止。随著时间的流逝现在已经可以用自己的双脚站立了,再要让乳母做全部的话,凉子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也太可耻了。

(好像哪部漫画一样,外表是小孩头脑却是大人……话说是阿姨。)

身体不能随心所欲动弹的时候像名普通的婴儿一样。从换衣服到照顾吃饭,从洗澡到身体下面的照顾,梅丽亚无微不至地照料著我,不过随著逐渐长大及习惯了这个身体,所以想拒绝对我从头至尾的照料。苦恼于该怎样传达这个意思,结果哈谢利克决定采取幼儿特有的『一个人可以的』的这一行动。

那个行动是,梅丽亚打算照料些什么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可以的!」哈谢利克撒娇般地拒绝了。换衣服的时候抢过衣服,吃饭的时候用汤匙自己吃,所也一个人去,撒娇著说洗澡的时候也想自己来做。

刚开始愁眉苦脸的梅丽亚,在哈谢利克慢慢地变得能自己换衣服,自己吃饭,或许是自己能去厕所后安心了,变得不需要过多的照料。

但她绝不是怠慢职务。她总是在旁边等候著以便能马上处理。刀子,剪刀等等小孩子拿著危险的物品都放到哈谢利克手构不著的地方,也没有让他使用过。然后在哈谢利克完成事情后,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夸奖他。

(嘛,虽然都是些小花招……但好丢脸啊。)

哈谢利克回忆起。一开始就能做会觉得很不自然,所以就故意把扣子扣错,或者穿反了鞋,这样就不会被怀疑了。故意掉下句子,把杯子弄倒。对轻轻叹息收拾的梅丽亚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渐渐地能做到给别人看了。托这个福,现在的梅丽亚安心了,来这个房间的时候只会准备饭菜。

但有时哈谢利克也会很可爱地辩解睡懒觉的事情。

哈谢利克从床上跳了下来,著陆在柔软的地毯上。在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时,马上用手撑住前面,避免了脸趴在地面上的丑态。

最初苦战双脚行走,现在除了与前世的步伐差异外没有任何问题。

再次忍住哈欠的哈谢利克,首先去了洗手间。踏上为他准备的脚凳上,拧开水龙头在桶里蓄水洗脸。凉水很舒服。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生活设备与现代日本的差异很少。一护水龙头水就出来了,厕所也是水冲式的。既可以淋浴,又可以泡澡。在这么方便的世界里有一瞬间会认为这是否是梦境,但无论睡著还是醒来世界都没发生变化。

哈谢利克洗完脸后,用小碎步走进了自己了衣帽间。

(最初看见时惊呆了呢……)

在卧室旁配备了大概十个榻榻米大小左右的单间。一踏入就能看到左右两边都挂著昂贵的服装们。不仅是衣服,鞋子,装饰品也都备好了,无一例外全都是定制的。

一边被华丽的服装所压倒,哈谢利克一边从中选出适当的服装。

(今天就穿藏青色的衣服吧。)

哈谢利克慢慢地脱掉了睡衣。虽说能很快做到,但身体还只是个三岁儿童,所以动作很缓慢。

穿上衬衫,到膝盖的裤子和夹克。知道这是在肌肤感到滑溜的上好布料。装饰也是一流的手艺人所做的吧,精雕细刻的金色纽扣闪闪发光。

换好衣服,用梳子整理头发睡乱松散的金发。在转生前因为睡乱的头发,每天早晨与乱发进行格斗一样,不过现在这头金发只要是梳理一次就变得笔直真是太感谢了。

最后,哈谢利克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在镜中确认了那个被误认为像金发碧眼美少女一样的美少年,很满足地点了点头。

(与之前相比真是天差地别阿。)

哈谢利克回顾前生。前世虽然是女性但对衣服和宝石完全没有兴趣。

在工作单位有发的制服,在自己家里有运动套装。在外出时穿牛仔裤,T恤和运动衫。在与朋友或家人出去的时候,才会稍微打扮一下。作为社会人要注意上下班时的著装,但不能说有特别注意打扮。

比起前世更注意自己装束的哈谢利克都想赞扬自己了。但说老实话,由于这个年龄在不断地成长,定制什么的觉得很浪费,但是不穿又觉得对不起被给予的衣服。

「哈谢早上好。你在哪里?」

听到对呼唤自己青年的声音,哈谢利克从衣帽间里出来了。在那里,有送来餐食的梅丽亚和出声的那名青年。

「自己换的吗?哈谢真了不起。」

青年微笑著。那个笑容耀眼得哈谢利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像聚集了月光般的白金色金发,和自己一样翡翠般的碧眼。雕刻深邃下垂的眼尾,那个营造出和善气氛外观的二十代后半的美青年在那里。

但是哈谢利克知道。虽然看上去那样他已经三十代了。

(和前世自己年龄大体一样,世上真不公平啊……)

哈谢利克一边那样想著,一边笑著道早。

「早上好,父亲大人。」

哈谢利克回忆起当初知道这名美青年就是自己父亲时带来的冲击。

确实转生后的自己,以婴儿的形式补正了被误认为像美少女一样的美型。但那个金蛋般的父亲却是更上一层的白金公鸟。初次见到的时候,由于父亲太过年轻还误以为是我的兄长。我还以为只是与兄长的年纪相差很大,而且时不时的来我房间,很担心他是不是在工作。

父亲怀著苦恼的心情,但却没露出丝毫的表情,抱起爱子,露出能让女性一下就能陷落的微笑,抚摸著儿子刚刚整理好的松散的金发。

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被抚摸头部的哈谢利克,露出了好像痒痒的动作和害羞的表情。容貌虽是三岁儿童,但内在却是三十代让人遗憾的的干物女,所以这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对应。

「快要到会议的时间了,陛下。」

低沉的声音阻止了父子间的亲子时间。等候著的男人,壮年男性出声提醒。

比深绿更暗的铁青色头发,黑色的眼睛,沉著氛围的壮年男性的名字叫卢克,是父亲的专属执事。

说起执事,很多人会联想到是在幻想世界里的贵族,现在哈谢利克也是这么想的。从身旁有乳母的这一时间点看,哈谢利克预测到自己应该是用相当好的身份转生了。

但现实是在这更上面的。

(虽然预想过生活水平之高,大概是转生到某个贵族儿子身上……没想到是王子大人。)

知道那个事实的时候,哈谢利克的心情不知如何来表达。

小时候谁都应该憧憬过王女和公主。但实际上,成为了王子大人到底该如何憧憬呢?

(还是憧憬著吧……)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哈谢利克却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听了自己执事提醒的父亲——格雷西斯王国第二十三代国王索尔耶很遗憾地放下了哈谢利克,把手放在了儿子的头上。

「那么,我走了。」

「是的,父亲大人今天工作也请加油。」

对哈谢利克的话语索尔耶微笑著再一次抚摸著他的头,与执事一起走出了房间。

送别了身为国王的父亲后,梅丽亚在准备早餐期间,哈谢利克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看著暖炉上方的绘画。

这是放置在吃饭时所用坐椅对面的像金发蒙娜丽莎的肖像画。梅丽亚最近才告诉我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据梅丽亚所说,哈谢利克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因产后恢复不好而去世了。

梅丽亚说,她是正妃和好几人的侧室中国王最爱的宠妾,但因母亲商人出身身份低下,而且已经有了正妃,所以不能成为正室。而且据说她不希求地位,只是希望能留在国王的身边。

关于邂逅,因为是热门话题所以梅丽亚不知道真相到底到什么程度,据说父亲偷偷地到城下町遇到了母亲,「如果那是真的话作为儿子来讲这也太难为情了?」,像爱读少女漫画的人也会脸红的展开,最终提出结婚。

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那时候,父亲与母亲的年龄相差一轮以上,但求婚的母亲真的没有想过吗?

话说回来,父亲虽然外表很年轻但实际年龄是三十多岁,母亲当初结婚的时候是十八岁。父亲难道是萝莉控吗,哈谢利克苦闷著。

梅丽亚是母亲的侍女,经常和母亲聊天,用怀念的口吻对我说著。

母亲和正妃与侧室们相比容貌不及她们。虽是这么说,妃子她们拥有超乎寻常的美貌,但母亲比起一般人来十分漂亮。

那样的母亲性格非常开朗,梅丽亚从没见过她情绪低落过。总是精神饱满的宠妾却非常喜欢做家务,经常自己开始打扫卫生让周围的人感到困扰,还偷偷溜进厨房里做饼乾和蛋糕等等点心带到妃子她们的茶会,把晚上疲惫归来的国王用幽灵特效化妆弄哭,真是别具一格的宠妾。

那位宠妾与国王结为夫妻,生了哈谢利克,宠妾丧命,国王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父亲在妃子中最珍视母亲,煞费苦心地抽出时间经常来看望哈谢利克。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是说是看轻正妃,侧室及那些孩子们。

哈谢利克是最小的王子,没有比他再小的兄弟了。与上面的兄弟姐妹们年龄相差七岁以上,他们平时都在各个学院,也就是说在上学,都不在这里。

妃子们也和国王一样人格出众,并没有所谓后宫小说中出现的嫉妒和阴谋。倒不如说经常举行女子会,讨论怎样才能让最近疲惫的王恢复精神,梅丽亚在散步的途中目击到在庭院中优雅地一边喝茶一边谈话的背影。顺便还得到了可爱的点心。首先哈谢利克想作为第一候选宠妾的母亲,不要化幽灵妆了。王不但会更没精神,能想像的出连灵魂也会轻易的消失了。

「哈谢利克大人,今晚很期待呢。」

哈谢利克吃著迟来的早餐,在旁边伺候的梅丽亚高兴地说到。

「要穿什么样的西服呢?之前做好的胭脂红色的衣服怎么样?啊,但是配合哈谢利克大人的头发还是新绿色的颜色比较好。」

哈谢利克一边咽下面包一边对眼睛闪闪发光的梅丽亚歪著头。

「有什么事吗?」

「阿啦」

梅丽亚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今晚是哈谢利克大人的生日宴,也是哈谢利克大人初次亮相的宴会哦」

哈谢利克对梅丽亚的话再度歪著头。

王家专用修整的很好的庭园连接著阳台的大厅。

那个地方响起了来自国内一流乐手们的演奏。大厅的中央设有舞池,能让几组男女同时跳舞。贵妇人们色彩鲜艳的礼服宛如花瓣般展开,像宣告春天来临的妖精一样。

虽然会场是冷餐式的,但也准备好了饭菜。桌上铺著纯白的桌布,王家专属的厨师们使出浑身解数做的料理在桌上摆得满满的。服务员们也把为这天准备的最高级的酒注入玻璃杯中装到了托盘里,在绅士淑女的行列中穿行。

(是那边世界所说的像七五三一样的东西?我也想吃料理啊……)

一边在视野里捕捉著享受料理被邀请的客人,作为今天主角的哈谢利克一边在心中叹息。

大厅的上座,哈谢利克在作为国王的父亲旁边,完全没有把不断出现客人们的心情表现出来,用前世培育出来的营业用微笑应对著。

大概是这个国家的风俗吧,王族和贵族的子女在三岁时好像会在社交界披露。特别是王家的孩子,之前都生活在后宫没有在人前露过面,所以和其他贵族们基本没有接触。就算有的话也只是母亲那边的亲属,哈谢利克母亲那边的亲属不是贵族,只是平民年迈的祖父母。祖父母在母亲嫁人时好像也断绝了关系,哈谢利克从出生至今见到的人也只有父亲和梅丽亚的少数几人。所以能见到那么多的人,是庆祝三岁生日的第一次。

顺带一提,真正意义上在社交圈出道是在十六岁,能够喝酒和成人是在十八岁。

要说为什么会知道的话,那是因为今年已经十六岁的哥哥,第一王子和正妃第一个一起来问候的时候,高兴地向父亲报告。父亲一边苦笑,一边提醒著不要太放纵了。

但比起父亲他们的谈话,哈谢利克更感兴趣的是,正妃她们和兄弟姐妹们预想以上的美男美女,美少年美少女的军团。

(帅哥遗传因子真厉害……)

从第一王子开始,依次过来寒喧出现的王家各位,是各式各样的美型。

妃子们都是顶极的美女,都要想问问看她们这苗条的身材真的有生过孩子吗?而且由于是宴会的关系,从化妆到发型,礼服都是制作极好的,所以服装是不会输给别人的。

不仅是妃子们,作为姐姐的公主们也是无论是谁都会回头去看的美少女们。像花朵一样,这样的比喻就是为了她们而存在的吧。并

且以第一王子为首,王子们全体是拥有与妃子和公主们不相上下美貌的帅哥们。缺乏形容词汇的哈谢利克,有「帅哥」这个词语真的是得救了。

例如,拥有漂亮红色的头发,在兄弟里最年长的第一王子。

拥有火红的头发和意志坚强的同色瞳孔,作为正妃的母亲非常具有美色,王子也继承了其美色,举止也非常优美。应该是一直在锻炼吧,紧实肌肉的肉体撑满了服装使其加剧了优美度。当与主宾的哈谢利克和国王打完招呼后,转眼间就被众多贵族子女们包围著,但他却不厌其烦地与她们一一寒喧,这才是真正的贵公子。

接下来年长的第二王子,要说起来的话与作为国王的父亲很相似。

留长的白金色金发在后面松松地编成三股。镶嵌著像深海一般蓝色的眼眸看上去有些虚幻,表现出与第一王子不同的魅力。如果触碰到了像要折断了一样,但和女性不同,他是隐藏著柔和强度美貌的持有者。

那样的种类各式各样,一言蔽之说都是帅哥也没问题的兄长王子们共计六人。大家致祝辞,现在可不是哈谢利克一一回敬谢意的时候。

(这是哪里的少女游戏啊?只有帅哥嘛)

哈谢利克在心中吐槽著。对第一次见到的兄弟们,哈谢利克好像陷入了帅哥腻烦的境地。

(有一个让人觉得遗憾的孩子不是很好嘛!不如说是有的!……我吗)

哈谢利克在心中一个人一边吐槽一边失落著。

为了今天的哈谢利克,梅丽亚干劲十足做了极好的准备。

被刺上细小刺绣的深绿色无尾燕尾服,设计精致的纽扣和袖扣闪闪发光,新绿色的丝带漂亮地缠绕在脖子上。梅丽亚和父亲都赞不绝口,自己也觉得稍微有点帅而自满著,结果被一个接一个过来寒喧的帅哥兄弟们打击到,廉价的自恋不断粉碎化为了沙子。

该怎么说才好,自己是缺少华丽的外表呢,还是王子气场呢。明明是金发碧眼的正统派王子,看著哥哥们哈谢利克觉得和其他王子相比自己华丽不足。

如果比喻长兄是玫瑰花,次兄是百合花的话,哈谢利克很适合像满天星这样模糊的印象。

(虽然不是人的脸……)

甚至连里面的东西,都是宅趣味的半老徐娘的这一时间点就已经结束了。

(而且就算被帅哥夸奖了,也不觉得高兴,听起来也挺讨厌的……)

初次见面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欢迎了最小弟弟的到来。对他的举止和服装也得到了表扬。但不能坦率地感到喜悦,这是稍微变得有点多愁善感的哈谢利克自身的问题。

譬如,对班级第一的美少女称赞说真可爱啊,那个美少女「没有那样的事呀一,你也很可爱呀」,被说了的时候这种微妙的心情。

当然这只是他的被害妄想。顺便一提,那个比喻,美少女被更美少女的同学表扬会烦躁。

在他的自尊心被粉碎风化的时候,拜见的人群从王族转移到了贵族。贵族中最先问候的就是大臣巴鲁巴萨侯爵。

「初次见面,哈谢利克殿下。」

(阿阿,由于到现在为止都只见到帅哥,所以见到普通的脸心中平静了……)

哈谢利克觉得说出来会很失礼。

巴鲁巴萨侯爵有著沉静的褐色头发和瞳孔,完全营造出贵族气氛,留著漂亮胡子的一位壮年男性。

但他那像品评一样的目光却很锐利,让哈谢利克刚才的心绪一变,心情很不愉快。

回想起来从前世起,他对自己投来的视线无论友好还是非友好都非常的敏感。

顺便一提,在前世的职场上有著在被上司叫到之前就用视线察觉到,自己报上名字这样的特技。

另外还有直觉也很敏锐,电话也是,在「噗噜噜噜噜」的「叹」这一要响不响的时间点就接了起来。这一吓到后辈的特技。

「初次见面,大臣。这次谢谢您的光临。」

哈谢利克从前世培养出的经验做了不认为

像是三岁儿童会做的漂亮对应。说完之后才发现到不自然,不过是马后炮了。

前世凉子曾被母亲这样指出。

「对你讨厌的对象,用厌烦地礼貌程度做出对应。」

性格随双亲一样,「被讨厌的家伙特别礼貌地对应的话,不知为何会很生气的鸣」,母亲笑眯眯的说,不愧是凉子的母亲。

哈谢利克为了蒙混过大臣锋利的视线,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失败了的话就笑著敷衍过去。这也是一种处世之道。顺带一提,这一招有能混过去和不能混过去的人,所以需要察言观色。

对那样的哈谢利克,巴鲁巴萨侯爵之前的视线像假的一样变成了笑容。

「这孩子真聪明啊。陛下,将来很让人期待啊。」

「……是啊。这孩子是我的宝贝,将来如何成长,从现在开始就很期待。」

对巴鲁巴萨侯爵的话语,父亲也用笑脸回答著。

但是,虽然只是一瞬间哈谢利克没有看漏父亲手和表情的僵硬。而且对这两人的对话也感到了违和感,但在那之后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两人对话著,哈谢利克什么都没说闭上了嘴。

在贵族们的寒喧临近尾声之时,在主宾们的面前站著一个表情沉重的男人。哈谢利克能注意到是因为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

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后半吧。浅黄色头发的大背头,有些疲劳的,穿著燕尾服的壮年男性。虽然面庞精悍,但与其他贵族相比瘦多了。不,与其说是瘦不如说是消瘦才正确吧。那个姿容与沉重的氛围谁都没有与他打招呼,周围的人与他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然后他像下定决心一样握紧拳头,向前迈进。

「陛下,我有话要传达。」

没有问候就直接开始述说,哈谢利克吓了一跳颤抖著肩膀。像为了保护那样的儿子,父亲向前走了一步,在背后庇护著哈谢利克,与那个男人对峙。

「何事。」

不是平时对哈谢利克使用的和善声音,而是作为国王的索尔耶询问了那个男人。从父亲背后露出脸的哈谢利克,环视著父亲和他,以及周围的人们。刚才那种华丽的气氛烟消云散,音乐中断,谁都没有讲话,沉闷的紧张感支配著现场。

「陛下,国民的生活一年比一年接近极限。对每年上升的税率无理的徵收税款。贵族们和官员们的腐败和蛮横正与日俱增。还请陛下将目光投向国民啊。」

在万籁俱寂的大厅里,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建国超过五百年的格雷西斯王国,只有走向毁灭一途」

「在陛下的御前真是无礼!控制一下,卢塞利亚伯爵」

阻止他开口的是巴鲁巴萨侯爵。但瘦弱的男人——卢塞利亚伯爵却突然睁大眼睛瞪著大臣。

「应该控制的是你巴鲁巴萨侯爵!作为贵族作为侯爵像蚂蚁一样晴食国家的野兽」

「……什么?」

「我已经知道你用不正当的行为中饱私囊,甚至还暗中勾结他国」

卢塞利亚伯爵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国王。「陛下,这是我收集的不正当行为的证据之一。还请,还请务必收下。」

父亲用战战兢兢地视线注视著文件。从旁边看过去明白了国王因吃惊而喘不过气。

「这是……」

虽然没有说到内容,但那肯定是令人震惊的事实。父王微微颤抖的声音就是那个证据。

在寂静的大厅里,撕开这寂静气氛的,就是现在被怀疑的巴鲁巴萨侯爵。

「陛下,那是伪造的。」

异常冷静的声音。通过冷静的声音也听出了其从容的声音。哈谢利克转向视线,巴鲁巴萨大臣一本正经目不转睛地看著卢塞利亚伯爵。

「以前就有传闻说我勾结各国。我因为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独自进行了调查,发现有人冒用我的名字来通敌……是你做的事啦,卢塞利亚伯爵。」

这时,哈谢利克看见了。此前一直一本正经的巴鲁巴萨大臣,虽然只是一瞬间,上扬著令人不快的嘴唇两端,变成洋洋得意的表情,与此形成鲜明对比,转瞬思考之后渐渐染上绝望颜色的卢塞利亚伯爵的表情。

巴鲁巴萨侯爵发出信号后,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男人,向国王递了封信。信封上封著蜡,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这是我的下属,从卢塞利亚伯爵住宅出来在前往他国前抓到的密探,这是那时那个密探拿著的东西。」

「……卢塞利亚伯爵,这个封蜡是你的东西没错吧?」

对于国王的询问,伯爵以沉默回答。

封蜡是在融化的蜡烛油上盖上印章。由于封蜡一旦打开就会裂开,所以那封信是未开封过的铁证。

卢塞利亚伯爵完全不开口,国王沉默地打开了信封。读了里面的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流亡他国的请愿书。以提供我国情报为代价来要求地位和报酬……最后,上面有卢塞利亚伯爵的名字和封蜡上同样的印鉴。」

父亲的声音里透露著绝望的色彩。

「……被抢先一步了吗?」

那个声音是卢塞利亚伯爵。谁都没有听到,只有在身旁的国王和哈谢利克才能听到的微弱的声音

「抓住卖国贼!」

响起的巴鲁巴萨侯爵的声音就好像宣告胜利一般。骑士慌张地进入大厅,把卢塞利亚伯爵将头按住。

会场里一片混乱。光线在擦亮的大理石上滑过,停在哈谢利克的鞋子上。在那里掉落了银的古代美术的怀表。

哈谢利克拉起怀表,那是对于三岁儿童来说超过手掌大小的尺寸。

当视野从怀表上拉回大厅的时候,卢塞利亚伯爵已经被绑上绳子押离了会场。

「……把难得的宴会给搞砸了,抱歉啊,哈谢。」

随著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哈谢利克被父亲抱了起来。视线交汇在一起的父亲一脸疲惫,而且像快要哭了。

「今晚就这样散了吧。」

这成为宴会结束的信号,国王带著爱子离开了。接下来的只有国王的执事,没有人阻挡他们的去路。

(好像,有点奇怪……?)

哈谢利克凝视著就这样被自己带走的怀表。他从转生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在王族的生活中感受到了违和感和不安。

从平民一变,王族上流阶级的生活净是令人吃惊的事情。但最后还是理解并习惯了这样的违和感。就像主食从大米变成面包程度的违和感。

但现在这种违和感,完全是另一种违和感。

从怀表中听到的秒针声音,似乎像在激发出哈谢利克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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