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chapter.2 啊不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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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土到爆的招牌是怎样?」

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西北西方,瓦尔曼市。

走陆路前往瓦尔曼,必须穿越宽广的森林,如今在冒险者与魔族的合作之下,森林里开了路,大家要前往城镇都比较安全。

城镇外有条路通往树林里的「古老洞窟」,路上插了一块招牌写著「镜的赌场」,玛丽身穿镜赌场里的员工制服,一看招牌脸都绿了。

「哪有,这才不土好不好。应该算帅的吧?这可是我特别订做的好吗?上面有画我的大头,超棒的吧?」

「先不管土不土好了,为什么插在树林里这种没人会看的地方?」

「就小贵琥跟大卫说,先不要插在城镇里,插在树林里这样?」

「原来如此……贵琥跟大卫真优秀啊。」

「哎呀?小玛丽知道是为什么喔?」

镜嘲笑地说了,玛丽脚步轻快地走向远处的瓦尔曼市围墙。跟在后面的镜、贵琥、油机三人也穿著赌场员工制服,摇头苦笑。

再后面是一群享受了「古老洞穴」旅程的观光客,个个心满意足。

「来来来,请大家跟好别走丢喔——」

镜百无聊赖地挥舞著手上的旅行团小旗。

守护城之战结束,回到阿斯克利亚已经过了一星期。

之后回到阿斯克利亚的人有镜、艾莉丝、玛丽、贵琥、雷克斯、库露露、帕露娜、蒂娜这些正规成员,还多了油机、露娜跟洛特,总共十一人。

晚来厄斯的西蒙、米利塔里亚、大卫三人没有回阿斯克利亚,而是留在厄斯为大战做准备。佩丝、皮塔、胧丸三个想要跟镜过来,但是非人类不能进入阿斯克利亚,只好不甘愿地留下来。

玛丽原本不是阿斯克利亚人,要调整她适应阿斯克利亚的环境让来栖面有难色,但是玛丽强烈要求「我也想去阿斯克利亚!」所以使用大卫之前用的荚舱前往阿斯克利亚。

成年的身体要强迫进化,负担会很大,所以正常来说玛丽不能进入阿斯克利亚。但转念想想,最后给玛丽一点回忆也不错,就限制玛丽的肉体无法强化,因此得以在阿斯克利亚停留。

「你要小心喔——就算在这里受伤不会影响实际的肉体,死在这里还是会让精神死掉,陷入危险状况喔。不要跌倒撞到头喔。」

「不要把我当小孩!还有镜,我早就跟你讲过了……我可是已经十四岁了喔!」

「咦?真假?我以为才七岁咧。」

「宰你!」

目前四人当起赌场员工,每天过得开开心心。

因为这是玛丽的强烈要求。玛丽跟油机没经历过赌场这种环境,想要以员工身分好好享受一番,所以贵琥跟镜日夜轮班答应她们的任性要求。

另外,玛丽跟汕机在大家带领之下,不分日夜前往城市各大名胜。镜比较起以前的艾莉丝跟现在的玛丽,不禁要想艾莉丝真是太谦虚有礼貌了。

「小艾莉丝差不多要回来了吧?小艾莉丝回来之后,就写封信给人在王都的小雷克斯他们,大家在瓦尔曼市会合,搭船前往格利多尼亚王国。」

难得回来经营赌场,贵琥开心地微笑哼歌。

目前只有这四个人在瓦尔曼市,其他人各奔东西,享受难得的休息。

艾莉丝回到魔王城去见魔王父亲。镜建议:「你偶尔去找你爸撒娇,聊聊这段冒险吧。」艾莉丝本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说先离开镜身边,一个星期后回来。

而雷克斯、库露露、帕露娜跟蒂娜四人,正在王都休养中。其实是因为西蒙在王都忘了有件事还没做,要库露露回来帮忙做,其他三人算陪同。在时机到来之前,就随自己的意思去做事就好。

洛特跟露娜不知道为什么跟雷克斯他们去了王都,台面上是说「我跟小玛丽在一起,她会嘎嘎叫吵死人。」但最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小玛丽啊,你知道怎么开能力值视窗吗?这算是身分证明,跟人家打招呼的时候也会开给人家看,要学会开喔。」

「要讲几次啊……我知道了啦,你以为你是我妈喔?」

「人家担心啊,小玛丽碰到紧要关头都蠢蠢的。」

「之前出卖我还敢这么嚣张啊……怎样啦?」

玛丽想抽出腰间枪套里的魔力枪,但是原本在里面的四五手枪不见了,玛丽愣愣地说:「啊?……对喔,这里没有。」

油机看了玛丽这样就贼笑。

「这个世界里没有魔力枪,所以小玛丽没用处喔!还是乖乖听我的比较好吧?啊哈哈!小玛丽好可爱喔!」

「你、你这!」

玛丽气得挥拳就要打,但是油机毫不在乎,用手按住玛丽的额头就挡住她。

「你们两个够了啦。已经看到瓦尔曼市喽!旅行团的任务就是要把旅客送回家,到最后都要小心谨慎喔!」

说著说著,众人抵达瓦尔曼市的城门,请守卫打开城门,玛丽看了就两眼发亮,兴奋大喊。

「吼——真的好厉害啊!不管看几次都很赞……热热闹闹,街景又漂亮,大家都精神饱满……这里是梦幻国度喔!带旅行团只有走路超无聊的,早知道就该花更多时间去逛更多地方了啦。」

「旅行团的工作是保护观光客不受魔物攻击,大废渣小玛丽根本完全没用处,当然无聊啦。」

「你怎么老是这样多嘴啊?」

穿过城门的大马路就可以见到灯火通明,路边的摊贩前面人来人往,玛丽看到这热闹的景象就兴奋,然后被油机泼冷水。

「呼——这个城镇果然好,既热闹又自由,就是舒服啊——」

贵琥吹著舒服的海风,伸个懒腰露出爽朗的笑容。

「喂喂,小贵琥自己说旅行团的职责是把观光客送回家吧?要给人家带路啊。」

「唉呦,这种小事给小镜处理就好啦。老板给自己特别待遇不好喔!」

「我是护卫专门啦,招呼客人本来就不适合我了。」

真难想像赌场经营人会讲这种话,贵琥无奈叹气。她好好带著后面一群观光客逛过,整团解散之后,说声「我们走吧」就走向赌场的据点。

「……这个镇真的变很多啊。魔族跟人类竟然这样和睦的走在一起……以前根本不敢想像。像那里的酒馆,大白天的魔族跟人类就一起喝酒了。」

走往赌场的路上,油机看著温馨的街景不禁这么说。

「大家真的和睦多了。我刚离开阿斯克利亚的时候,双方还挺尴尬的……是魔王跟艾莉丝努力的成果吗?」

「哎呀,可不只他们两个喔!我跟小帕露娜,还有每个人,都为了携手共存而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现在除了这个镇之外,其他城市也常见到魔族走来走去了。」

此时刚好有人类小孩跟魔族小孩相亲相爱地跑过去,镜感慨地同意说:「是啊……」小孩子能一起玩,代表父母有信心让小孩去玩,以前不可能看到这景象的。

「总之先回赌场去吧?还得吩咐员工下午的工作呢。」

「也没差吧?难得大卫已经安排好才去到厄斯,我们不在也能顺利营运了。多享受一下吧?玛丽跟油机当赌场员工也当够了吧?」

难得回到阿斯克利亚来却整天都在工作,镜丧气地向贵琥抱怨,然后询问玛丽。

玛丽跟油机不知不觉间从镜身边跑开,好奇地看著摊贩上卖的道具,听镜这么问回过头来——

「哪有,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喔!不过带旅行团真的很无聊啦。」

玛丽手里拿著商店卖的玩具,玩具发出「噗哔——」的声音,但玛丽一脸正经地表示想工作。

「耶……接下来可能会大战到死,怎么还会想要工作啊。小玛丽真是劳碌命……叫你蚂蚁好吗?」

「是你自己跟来栖呛说不想死的吧!」

「好像一时冲动讲过这种话喔。」镜好像忘了自己讲过什么,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正常来说要给他白眼,但油机跟贵琥想想镜本来就是这样,只好苦笑。后来镜想要一个人偷偷溜回家,被贵琥整个扛起来,大家前往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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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像聚集了超多人的。」

镜被贵琥扛在肩上,难过得像只要拿去卖的小牛,突然嘀咕了一句。

穿过城门十五分钟后,来到赌场面海的大门口,发现人类与魔族的赌客,甚至赌场员工都聚集起来,不知道在吵什么。

「喂喂,大家怎么喊得没头没脑啊?怎么听到齁齁叫?里面有猪喔!」

「我想应该不是吧,也不是很清楚啦……大家是觉得萌才会齁齁叫吧?」

「萌?人齁齁叫?这哪门子玩笑?」

但是竖起耳朵就会听见大家齁齁·叫,玛丽有点害怕,躲在贵琥背后。总之大家都挤在赌场门口也很碍事,镜等人上前要解散群众——

「啊,镜先生!大家都在啊!」

人群中央响起开朗可爱又熟悉的声音。一头宝石般闪闪动人的红发,努力推开人群过来,最后整个人挤了出来

。正是背著大背包的艾莉丝对大家挥手。

「我是有猜到,果然是艾莉丝啊。」

镜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呆呆地迎接艾莉丝。

镜之前还是赌场员工的时候,只要人群聚集就一定是艾莉丝现身。「如果现在的气氛还是没变的话……」镜大概猜到八成了。

「小艾莉丝回来啦,这次回来得真早啊。」

「贵琥小姐我回来了!因为有点苦衷……所以提早回来啦。」

「苦衷?是什么?」

艾莉丝脸色有点差,贵琥也有点担心——

「唔喔喔喔!小艾莉丝啊啊啊!快、快多跟我讲几句话!我……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啊!」

「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里了?我、我可是每天都来找你啊……好寂寞,好寂寞啊!所以我们结婚吧!」

「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魔王大人的千金……太荣幸了!」

「呀~!百闻不如一见!简直就是漂亮的娃娃吧?头发也好漂亮!是怎么保养的呢?」

艾莉丝后面的粉丝们又挤上来,艾莉丝还没把话说完,又被人类粉丝跟仰慕魔王的魔族团团包围。

「唔哇……小艾莉丝好红喔。不过看她的个性,有粉丝也很正常啦……长相可爱,个性讨喜……跟小玛丽就是不一样。」

「油机你今天特别爱找我麻烦喔?我也是很讨喜的好吗?镜说对不对?」

「麻烦别问我好吗?」

由于人群聚集挡了路,看到其他对艾莉丝没兴趣的赌客开始不满。镜严肃地叫贵琥放他下来。他才站稳脚步,立刻用力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各位很抱歉,聚集在这里会妨碍到其他客人。今天不是艾莉丝的上班日,请各位日后选择正式场合前来光顾。」

「喔喔,镜看起来有像老板喔!」

镜俐落地指挥艾莉丝粉解散。

玛丽看到镜难得有心认真工作,像个小朋友那样投以景仰的眼神,可惜镜的认真没用处,粉丝们动也不动。

「算了。」

「太早放弃了吧!哪有我一夸你就放弃的!喂!镜你要去哪!」

镜只挑战一次就心碎,打算回家去,玛丽死命拦住他。

后来贵琥跟油机也请粉丝解散,但是粉丝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到艾莉丝,不为所动。

「镜先生……怎么办啊。」

被粉丝包围的艾莉丝,也觉得这样会妨碍到其他客人,望向镜求助。

「艾莉丝现在这么红啊……跟三年前没得比了。」

「小艾莉丝以前是小小只的可爱,不过现在突然长大了对吧?突然有好多对小朋友没兴趣的客人,把她当偶像看了。还有些激进份子热情过头,打算把她掳走呢。」

「我比较担心那些想掳人的笨蛋。」

保护艾莉丝的是贵琥、大卫、帕露娜跟玛瑙,看到艾莉丝平安无事,镜忍不住可怜那些粉丝。

「可是伤脑筋了……如果不叫其他员工一起来解散粉丝,可能就不妙了。」

「小贵琥使出双重铁腕冲进那群人里面,应该瞬间就解散了。物理跟精神上的伤害都超大。」

「哎呀?不然小镜先试试看好了?」

「哈哈。」

贵琥冷冷地瞪著镜,镜只好乾笑逃开,往前走一步。

「艾莉丝!」

镜大喊了艾莉丝的名字之后往上看,艾莉丝懂了镜的意思,笔直往上跳起来。

这个举动太过突然,周围的粉丝都一头雾水,只看著艾莉丝往上跳。跳起来的艾莉丝对著底下的粉丝们露出一个贴心的微笑,然后从旁边跳出来的镜就一把将艾莉丝抱走。

「喔哇啊啊啊啊啊我的艾莉丝妹啊啊!」

「你、你这混蛋!区区一个员工也配去碰艾莉丝妹的身体吗?我、我……我连手都还没握过啊!」

「为什么?为什么艾莉丝大人对著人类男性的表情那样开心?为何啊啊啊?」

各种反应都有,有些单纯粉看了两人心有灵犀的合作感到佩服,有些追星粉看到艾莉斯被公主抱显得颇开心而尖叫,还有些狂热粉看到自己心爱的艾莉丝突然被男人掳走,恨得咬牙切齿。

「不愧是艾莉丝的粉丝……激动派超多,难怪会爱到犯法了。」

镜感觉到狂热粉丝的熊熊怒火跟仇恨,不禁吞口水冒冷汗。

「啊,镜先生,这样我有点害羞,可以放我下来吗?」

「我来帮忙还不开心喔,以前我还用肩膀扛你,不然就是你自己爬到我背上说……有什么好害羞的?」

「问题不是这个!我跟以前不一样,已经长大了!而且有好多人在看……!」

「我看也是别再刺激他们比较好。」镜面对腾腾杀气也有同感,乖乖把艾莉丝放下来,但是怒火一点燃就浇不熄,粉丝对镜的杀气丝毫未减。

「等等,冷静,不能输给仇恨啊!」

粉丝气势太强,镜都忘了当个员工要客气,连忙往后退。

「别被仇恨淹没!跨越仇恨才是真正的强!我也是最近才学到的!立刻斩断仇恨的轮回吧!」

「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讨论仇恨的说……可是现在根本没有说服力。」

艾莉丝说的没错,狂热粉丝根本听不进去,慢慢逼近镜。

「我明明就是对的,怎么会被当成坏蛋来追打呢?」

「闭、闭嘴〜!你摸到艾莉丝妹的时候就已经罪大恶极啦!除、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准摸!我、我干掉你!」

「对啊……竟然随随便便就碰了小艾莉丝柔嫩的肌肤……呼、呼、我宰了你,宰了你!马上……呼哈……就宰你!」

「下地狱呗!」

狂热粉丝脑充血,发狂大吼大叫,不只其他粉丝看了傻眼,连镜的脸皮也僵了。

「想不到有这么狂热啊,狂到这个地步好像是被人操纵一样,脑袋坏了吧?」

「感觉有点怀念说,我想起雷克斯先生他们二话不说就打过来的事情了。」

「呃,现在不是笑呵呵想当年的时候好吗?」

此时最前排有个胖男,趁著镜移开视线的空档,大吼一声「呼、呼、呼齁~!」就冲了过来。

但是胖男冲向镜的途中突然痛苦地咳了一口气,然后就整个往后弹飞了。

「啊,镜先生做了什么?」

镜没有做什么,胖男却突然被弹飞,艾莉丝跟后方的同伴们都百思不解。

「之前守护城大战的时候啊,地面上的土石会受到我的斗气影响,飘浮起来。我想说如果光靠斗气就能影响物体,应该可以拿来当远程攻击这样,所以这一个星期都在特训啊。目前威力还很小,不过也有刚刚的水准啦。」

结束守护城大战的那一拳给了镜灵感,浓烈的斗气可以忽视物理定律来影响物体,镜发现之后就不用斗气包覆全身,而是定点释放攻击,可以称之为气弹。肉眼看不见斗气,也不需要准备动作击发,所以很适合偷袭。

「员工不应该攻击客人的吧!」

「刚刚是要阻止危险的客人伤害偶像,算正当防卫吧?难道要乖乖挨打?」

「反正镜先生就算被刀子砍也不会受伤吧?」

「也是。」

镜说的没错,斗气威力确实不强,没多久胖男站起身,感觉没什么伤害。但是胖男小心提防,摆起架式不敢作出鲁莽举动。

「我、我可是等级48的武斗家喔!不知道你搞了什么鬼……但是只要你不用魔法,我两三下就搞定你!用魔法不算男子汉!禁止用魔法!」

「你乱动手又乱讲话,不过我没差啦。」

「呼哈哈哈!说话要算话!贼人纳命来!」

胖男想说镜不会用魔法,安心地扑上前,结果又被气弹打中肚子,大喊著「呕恶~?」往后弹开。

「这、这混蛋?竟然敢对班森氏动手!不是说不用魔法的吗!小人!」

「可是刚才那招又不是魔法。」

「废话少说!班森氏的仇我来报!给我站好了……马上煮了你!」

其他观察局势的狂热粉丝,看到同伴被打倒,气得一起扑向镜。人数只有十三人,但是全都杀气腾腾瞪著镜。

「这样看来我们是不会住手了……就大家全力来抢小艾莉丝吧……!但是我们不像班森氏那么强!所以除了刚才的莫名其妙招,也不准打脸、打蛋、打肚皮啊你这小人……!」

「好安全的要求啊!」

狂热粉丝们感觉到本领有差,舔著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镜。

「颗颗颗……让你见识等级15的村民功力!」

「哟,可别忘了等级33的商人本领喔。」

狂热粉丝既不是战斗角色,等级又很低,但还是勇敢地慢慢往前走。那股莫名其妙的信心实在吓人,逼得镜跟艾莉丝往后退。

「怎么办……我有点佩服这些人来找磕的勇气。」

「代表他们就是这么喜欢艾莉丝啊不过可惜了——」

把狂热粉丝引开到一个程度,镜再次抱起艾莉丝高高跳起。

「我比各位更喜欢,也更珍惜艾

莉丝,所以不交给各位,请放弃吧。」

镜在空中丢下一句,就落在贵琥等人身边。在镜当诱饵的时候,贵琥已经找来了几个赌场员工过来。

「想说老板难得回来一趟,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里交给我们,请快点带小艾莉丝逃走吧!」

赌场员工们已经了解局势,挡著那批冲过来的狂热粉丝,要镜跟艾莉丝离开现场。镜跟贵琥等人互使个眼色,把艾莉丝放下来,大家离开赌场逃往住宅区。

「哎哎,镜先生!刚才那个……刚才那个是?」

艾莉丝逃跑途中确认粉丝没有追上来,立刻双眼闪亮亮,问镜刚才丢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啊?守护城大战这样一打,我更觉得你很重要了。」

「所、所以呢?」

「不能把艾莉丝放在那么危险的人附近啊,要放在更斯文的地方才行。我想我比魔王更像你的监护人啦。」

「啊,是喔……」

结果不是爱情,而是帕露娜跟玛瑙那样的亲情,艾莉丝跑著跑著就垂头丧气。

「你惹出这样大的麻烦行不行啊?老板可以自己砸掉业绩的吗?」

玛丽追不上另外四人的跑速,只能攀在贵琥背上,边问边看著后方的艾莉丝大吵大闹。

「原本就是有很多苦衷,为了赚一万金币才会经营赌场啊……现在目标达成了,其实没差啦。等一切都结束,回到这里来,我想去四海放浪一下呢。」

「不愧是镜先生,规划超随便。」

实际上镜也不是很认真在工作,油机跟玛丽也恍然大悟点头同意。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被抓到也麻烦,今天不能回去赌场了喔?」

「这个喔……小贵琥的酒吧呢?就算我们人多一点,也可以在那里慢慢聊吧。」

「咦?贵琥小姐还有经营酒吧?跑来帮忙管赌场好吗?」

贵琥老是跟镜一起工作,油机还以为贵琥是镜的员工,听了这个新资讯吓得目瞪口呆。

「哎呀?我没提过吗?好吧……是因为我店里员工很优秀,我才能随心所欲啊。只是小酒吧一间,没有镜的赌场那么大啦。」

「优秀的……员工?」镜跟艾莉丝想起她说的员工,连人都算不上,不禁皱眉。但是贵琥接著说「大家敬请期待」两人也不好先说穿,只好一路皱著眉头走向贵琥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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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了!」

瓦尔曼市住宅区里有间小小酒吧,旁边还有间店面挂著五彩缤纷亮闪闪的招牌,上面写著「GACHI☆MUCHI俱乐部」。贵琥得意地在门口张开双手欢迎众人。

油机跟玛丽先是愣了一下,看到贵琥带头走进酒吧才放心跟进去。原来两人以为那间看起来吓死人的俱乐部是贵琥的地方。

但是镜跟艾莉丝知道,其实隔壁的俱乐部也是贵琥的地方,看了油机跟玛丽的反应有点五味杂陈,默默跟进酒吧去。

「小玛丽、小油机,欢迎到我的酒吧来!喜欢哪里随便坐喔!」

才走进酒吧,就有两只正在擦酒杯的半人马,面无表情地看看贵琥,然后两只同时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撞在桌上。

然后它们默默走到贵琥面前跪下,贵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我眼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是酒吧的日常景观,早点习惯啦!」

玛丽吓得有点糊涂,看著当椅子的半人马。

「是说……优秀的员工是半人马喔?」

油机知道半人马的特性,绝对不会听从人类命令,看到贵琥驯服了半人马真是大吃一惊。这下她明白贵琥跟镜是不一样的恐怖,忍不住发抖吞口水。

「我说你们两个,这么久没见到不会讲个话啊?不是找我,是找艾莉丝喔,艾莉丝可是魔族,你们应该不讨厌吧?」

大家走进酒吧之后,半人马总是一语不发,镜不开心地抱怨起来。

「低劣的人类别用自己的观点说话,我们跟你不一样,尊贵得很。」

「我们不需要寒暄,只需要靠背影——」

「客人都来了,不会说声欢迎光临吗?」

两只半人马跪在地上口气却超大,还超不屑地看著其他人,结果背上挨了清脆的鞭。

「「啊啊啊嗯嗯好爽喔~~!」」

一鞭子下去,原本跪在地上耍威风的半人马们立刻翻白眼,爽得扭来扭去猛喘气,好像还要多来几鞭。

这个举动太惊悚,玛丽吓得躲到镜背后,脸色发白。

「镜喔,这两个是什么吓死人的东西啊……这在阿斯克利亚很正常吗?」

「哪有,你的观点没错,这两个真的是吓死人。」

玛丽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东张西望。

一旁的艾莉丝早就看习惯了,一派轻松地坐上座位点餐:「半人马先生,我要苹果汁。」镜则是五味杂陈地说:「真不希望你的成熟,是习惯这种场面啊……」

「对了,小艾莉丝啊,你说你有事情才会提早回来……是怎么了吗?跟小魔王发生什么事了?」

两只半人马还在爽喘,贵琥代为准备艾莉丝点的饮料,同时这么问。

「啊,嗯,回阿斯克利亚跟大家分头走之后,我就直接去了魔王城喔?但是城里除了留守的魔族之外都没人在……我去问了护卫,也说不知道跑去哪里,所以我就回来了。」

「失踪了吗?」

「不知道算不算失踪啦……其实我爸很强,所以护卫也不太担心,可能就随便出门晃晃这样。搞不好现在正在哪个城市帮魔族服务呢。」

镜听到魔王失踪,突然想到什么,显得讶异。

「艾斯特拉也不在吗?」

镜这么问,艾莉丝点头。

艾斯特拉是这个世界的特异点之一,受来栖之托管理世界。发生这次的事情,来栖不太可能没联络艾斯特拉,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感觉不太自然。

「嗯……想太多也没用,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大战打完了再见面就好啦。」

「也对……啊,对了,我路上经过很多城市,买了很多伴手礼喔!看吧!」

「啊,好怀念喔〜这不就是普格镇名产,派迪布果吗?加热之后会变得超甜喔。我还在当商人的时候有买卖过呢。」

众人将疑问收在心里,开始看看艾莉丝的大背包里有什么。

油机看到以前在阿斯克利亚生活时的怀念南北货,有些兴奋,开心地说说笑笑。

「啊……对了镜先生。」

艾莉丝半途想起什么,说了。

「你在守护城大战里面学到的技能……是怎样的技能啊?」

此话一出,拿著怀念南北货有说有笑的同伴们全都停下手,讶异地大喊:「都忘了!」

「真是太大意了……一时安顿下来,就轻松放假了说。」

「唉呀,我在学怎么开能力值视窗的时候也该想到才对。明明有人比我更该打开能力值视窗来确认一下啊。」

「是说镜先生,学到技能的是你,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打开能力值视窗啊?」

贵琥、玛丽跟油机三人真的忘光光,听艾莉丝这么说才同时望向镜。镜本人也很疑惑,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

「在那边生活太久,都忘记要确认了。对喔,在这个世界可以看到技能细节喔!」

镜说得好像青天霹雳,立刻在眼前打开能力值视窗看看技能表。除了不知道镜原本有那些技能的玛丽跟油机之外,贵琥、艾莉丝跟镜都瞪大眼睛看著技能表。

「技能变少了?而且……名称也变了?」

镜对自己技能发生的变化感到惊叹。

因为镜打开技能表之后,发现里面的技能少了一半,而且名称也变了。

「你们三个怎么吓成这样?」

玛丽看大家这么吃惊,有点糊涂地问了。

「因为小镜的技能名称,跟之前看的不一样了……而且大概变了一半。不只这样……技能数量也变少了。」

贵琥倒是隐约能猜出来技能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因为变化之后的技能名称,跟之前的技能有关连。

而且这也就知道为什么技能数量减少了。

「应该是……这个的关系吧?」

「……我想也是,只有这个跟我之前学会的所有技能都没关系。」

镜说著就打开新技能「觉醒」的细节,这个技能会让自己所有力量都进化,看了之后也就恍然大悟。

镜一开始学会的「自动回复」是会自动恢复体力的技能,现在消失了,技能表头一条则出现新的技能「不灭复生」。

原本第二条是等级200时学会的提升弹指力量技能「超级弹指」,第三条是等级300时学会的进阶提升弹指力量技能「超上级弹指」,第四条是等级400时学会的更进阶提升弹指力量技能「超级弹指」,第五条是等级500时学会的手指不痛痛技能「奇迹弹指」,第六条是无论什么状况都能精准命中目标的弹指技能「完美弹指」—

—这些技能全都不见,应该是被整合成了一个新的技能「神之手」。

接下来是那个只有名称很酷的技能「奇异全火力射击Act5」应该变成了「奇异全火力射击Act7」。接下来的「反转」没有变,还是等级愈低,使用魔法跟招数更不需要成本。接著是只能解除三分钟力量限制的「解除限制」。然后是不断成长突破极限的「与神对抗之人」。

最后是身上包覆斗气,可以让某部位反弹魔法的「反魔意志」变成了「反魔」,以及新学会的技能「觉醒」。

「感、感觉好兴奋喔。镜先生要从哪个开始看啊?」

「艾莉丝冷静点,我们就照顺序先看『不灭复生』吧。」

「咦——我们应该倒吃甘蔗,从后面看过来啦——」

「你们是想开福袋的小鬼喔,随便哪个都好,快看看啦。」

玛丽嘴上这样讲,但是眼神最闪亮,油机故意不讲话,看著玛丽偷笑。

镜看著玛丽紧盯自己,有点七上八下地打开「不灭复生」的细节。

技能……不灭复生

效果……不怕死的灵魂,获得有如不灭的恢复力。

「我终于非人哉了啦。」

「果然不错,『觉醒』的力量把小镜以前的技能往上拉了。光看说明就知道,这一定是『自动回复』的升级版。」

贵琥说得没错,几乎所有新技能都是以前技能的升级版。

「对喔,你之前在守护城被打得七荤八素,结果一下就复原了……好强喔,所以不管怎么痛扁镜,他都会很快恢复?揍到饱了吧。」

「哪有,我只是恢复力比较强,还是会痛会死好吗?等等,不要试啊。」

玛丽举起拳头,镜连忙打开下一个技能让她分心。

技能……神之手

效果……只要有心,这双手能随意发挥神力,粉碎万物。

「这不就只是把弹指系技能全部整合起来吗?少了『奇迹弹指』感觉有点亏本耶。」

「如果不是只有手指,扩大到整个手掌,那不是变强了吗?小镜在俄罗斯大战的时候,还用空手抓住所有枪弹,所以应该手指跟手掌全都变强了吧?」

「喔喔……真的!小贵琥快看!以前我要用弹指才能把面纸弹进垃圾桶,现在只要拿著丢就百发百中了!就算想打墙壁反弹一样会中!有没有这么方便啊!」

「镜先生,考虑一下小玛丽跟小艾莉丝的臭脸好吗?感觉非常地不怎么样啊。」

「太浪费了,别玩了啦。」艾莉丝看到镜不断抽桌上的面纸,揉成一团丢垃圾桶,忍不住警告一句。

之前的技能「反魔意志」也发生了变化。

技能……反魔

效果……全身皆能产生反射魔力的斗气。

每个名称有变化的技能,都变得比之前更强,而且还是强上好多倍。

「也就是说,之前根本派不上用场的这个技能,应该也会升级派上用场了吧。」

「没错,之前镜先生给我看的时候,这个技能就只有名称很酷而已。」

刚才看的三个技能,性能都确实提升。之前那个只有名称很酷却毫无作用的「奇异全火力射击Act5」的名字也变了,镜兴奋地打开技能细节来看。

技能……奇异全火力射击Act7

效果……某个名称很酷的进阶版。

「怒了。」

这个技能效果还是毫无用处,镜笑嘻嘻但眉毛微微抽动。艾莉丝跟玛丽只能用温柔又哀伤的眼神看著镜。

「我想……应该是连阿斯克利亚系统都没办法分析这个技能吧。来栖有说过,阿斯克利亚系统也没办法掌握所有技能,只能按照对当事人的影响来写细节啊。」

然而,只有油机一脸严肃地盯著技能的详细效果。

「没办法分析……所以我是真的产生了一个力量,只是自己跟阿斯克利亚系统都没发现?」

「系统会注射超人药剂,应该会产生力量才对……不过既然是镜先生的技能,或许真的只是名称很酷吧。」

「而且你都已经强成这样了,哪还要管这个技能是什么啊?」

「也对。」镜点头同意玛丽的纠正,关掉了「奇异全火力射击Act7」的技能细节。一旁的贵琥则是锁眉歪头。

因为贵琥觉得油机说得没错,应该只是没发现产生了什么力量。因为技能名称跟效果都已经出现了。

为什么是从Act5变成Act7?怎么不是Act6?.贵琥在思考这点。「会不会是镜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到过Act6了呢?」如果觉醒技能会让其他技能」进入下个阶段」就可以解释效果的细节了。

贵琥感觉最奇怪的就是「某个」跟「名称很酷」,之前技能细节只写了名称很酷。但是阿斯克利亚系统比对了镜发生的变化,认为有那里不一样而修改说明,那么油机说的没错,很可能真的产生了某种力量。

不过还是搞不懂怎么样的力量。

「剩下的技能名称好像没变,为什么啊?」

「应该也有进化吧?只是进化没有明显到要改名。国王说过『与神对抗之人』比较像是小镜产生的变化,而不是技能。所以名称当然没变了。」

贵琥说得没错,「与神对抗之人」一样是超越极限不断成长的技能,但是「解除限制」的效果内容就变了。

技能……解除限制

效果……力量一旦解放,便不再有限制。

这下子真的是名符其实的解除限制了。众人看了俄罗斯的战况,都点头理解这个效果内容。镜握起拳头要确认不断涌现的力量,最后看看「反转」的技能细节。

技能……反转

效果……等级愈低,愈能够零成本使用强力招数与魔法。但是等级愈高,能使用的强力招数与魔法种类愈少?

「好像没什么变吧?」

「可是镜先生你看!最后多了个『?』我之前看的时候没有啊!」

「系统怎么这么没信心啊?」

「没差吧,都已经够强了。反正你等级超高不能用,管他这个技能要干什么?」

「小玛丽?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强,其他都可以随便了?」

技能确实有进化,但是效果完全没变,代表系统判断技能效果可能出错,或者连系

统本身都不太清楚「反转」的效果。

无论如何,等级超高的镜也没办法确认技能效果,他还是几乎无法使用任何魔法跟招数,只好认命关掉技能效果细节。

结果原本就不能用的技能,现在还是不能用。

「小贵琥跟油机没有什么变化吗?」

「我是没什么变啦。」

「我也没有〜果然只是镜先生太特别了啦。在阿斯克利亚外面还能不断成长,正常来说不可能吧,不愧是个反常的变态。」

「都给你骂就好啦,我要哭了。」

贵琥跟油机在镜的询问之下打开能力值视窗,结果没什么变化,无奈地摇摇头。隔壁的玛丽也突然打开能力值视窗,双眼炯炯有神地拉拉镜的衣角。

「对了,我忘记讲,镜你看!我的角色是猎人喔!猎人喔!」

「哦——好棒棒,乖乖。」

「你瞧不起我喔!不要摸我头,别碰!我是只有等级1啦……但是我自认比你更有天分好吗!」

「告诉你一件好事,没有什么天分比努力更强喔!」

镜这么说,秀出自己能力值视窗里的惊人数值。玛丽知道镜真的光靠努力走到这一步,无言以对。

「可是小玛丽啊,你只有等级1,技术能力值还挺高的。猎人的技术值本来就比较高,可是你有一般人的三倍喔!」

「技术是什么啊?还有,这一堆能力值又是什么用途啊?」

「这个呢,你也看到能力值总共有九项,『HP』就是生命值,归零就会死掉,要小心喔。『MP』就是魔力存量啦。」

「那这个『体力』呢?跟『HP』哪里不一样?」

「『体力』就是你的精力,会影响你所有运动量的上限。体力愈高,你就愈不容易累,使用招数的时候身体负担也比较轻。『力量』就是顾名思义,『耐力』是被招数或魔法攻击的时候,可以减轻多少伤害。如果耐力很低,被打的时候会超痛,要是耐力比力量高,可能一点都不痛这样。」

玛丽听了偷偷比较自己跟镜的能力值,心想被摸一下就死定了,怕得连忙躲到油机背后。

镜则是板起脸,觉得自己被当成猛兽。

「然后呢?剩下的『智力』跟『敏捷』跟『技术』跟『运气』呢?」

「我看看啊,『智力』影响学习魔法的速度,还有灌注到魔法里面的魔力精准度。『敏捷』影响反射神经跟爆发力,总之就是管运动细胞啦。那小玛丽比人家高的『技术』呢,就是利用斗气的招数有多精准,学习招数有多快,还有身体灵活度跟感受力。小玛丽很快就会用枪,或许才有这么高的数值吧。」

「除了升级之外,还有办法提升能力值吗?」

「升一点点可以啦,像

是肌训,看书帮助理解魔法,都会改变能力值喔。不过最基本的还是升级,强制强化肉体最快了。」

「哦……那这个『运气』呢?就管运气好不好?」

「我想应该是运气……可是又不太清楚。」

「你这个在地人怎么不清楚?」

油机面露难色,看来是真的不清楚,只好看看贵琥跟镜能不能解释,结果两人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大家说运气应该是让你碰到比较好的事情,但是没人知道数值提升了会有什么不一样。也有人说运气高,杀怪之后掉的宝会比较好……可是没人清楚究竟有哪些影响。」

贵琥这么说,镜也点头同意。实际上镜跟贵琥升级的时候运气提升,都没有感受过什么好处。

「问来栖不就好了?他是研发人,应该知道吧?油机跟他混比较久,都没有问过喔!」

「我有问过啊,可是连来栖好像也不太懂。来栖讲过了,创造阿斯克利亚系统的人是那个赛吉。来栖有想过阿斯克利亚里面的运气有什么用,但是觉得跟厄斯无关就放弃了。」

「搞什么鬼啊……好吧,反正我们要去找那个赛吉,到时候问他就好……所以角色不一样,能力值上升的速度也不一样,是吗?」

「是啊,除了能力值升速不一样,学到的魔法跟技能也会不一样,出现的技能也不一样。像武斗家……就是贵琥小姐,力量跟敏捷就超高,我这个商人只有体力跟技术比较高……总之只要不升级,什么都没用啦。」

「原来如此好。」玛丽似乎听懂了,把喝完的果汁杯用力撞在桌上,就站起身要往外走。

「等等等,你要去哪?」

「这多问的吧?当然是去升级啊!看好了……我会瞬间变强啦!」

「你是抽福袋抽到玩具就等不及要拿来玩的小鬼吗?来栖不是讲过,长大的人体要进化,负担太重了。你在这个世界怎么杀魔物都不会升级的啦。」

玛丽刚刚骂镜的话又被拿来骂自己,原本雄心壮志的她满脸通红,眼神游移。

「我、我知道啊?只是……测试你吐槽的本领啦。」

「哪有,明明是听了这个世界的系统,跃跃欲试的吧。」

「啰嗦啦!你回厄斯想被我打成蜂窝吗?」

「喔喔?那我就只好趁现在把你揍到没办法开枪啦!」

「啊,喂!你赖皮!对我这个等级1的人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玛丽就是不认输,镜也跟著闹下去。艾莉丝看著两人斗嘴,双手捧起果汁杯,脸上笑盈盈。

「看起来挺开心的吧?」

贵琥看到艾莉丝笑得开心,拿著一只咖啡杯走到艾莉丝身边搭话。

「觉得很怀念?」

「对啊,好像回到三年前了……果然还是因为有镜先生在吧?」

「……是啊。」

贵琥把咖啡杯凑到嘴边,看著镜在自己开的酒吧里大吵大闹,想起艾莉丝以前小时候的光景。

镜回来之后,气氛确实也变得像之前一样,但是贵琥心中觉得比之前还差了点什么。如果要把缺的补回来,就必须结束掉自己参与的这场大战。

然而这场大战的辛苦与危险可说空前绝后,要结束大战,可能会牺牲掉在场某些人。因为大家从未对抗过星球尺寸的敌手。

「所有人都团聚的日子……会不会到来呢?」

「会啊,我相信会……如果打仗的时候没信心,能赢的都会输掉喔!」

「……也对。」

就像镜说的,不是「打到死」,而是「为了活下去」才打。如果没有求生的意志,絶对无法存活。原本能保住的命,也会轻易拋弃掉。艾莉丝很清楚这点。

希望将来有一天,包含玛瑙在内,所有人都健健康康地团聚在这里。贵琥喝著咖啡,许下这个心愿。

「哎哎,镜先生啊,我们可以在阿斯克利亚待多久?来栖先生跟莱恩先生都没跟你讲吗?」

艾莉丝打算及时行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就问了。

「这个喔……他们两个也没提什么期限啦。听说我们出现得比预料中早,时间应该算充裕吧?我想是不至于混个好几年,不过可以放松一阵子没关系吧?莱恩他们也说这是最后的休息啊。」

「是喔!反正也要等库露露小姐他们回来……难得可以放松一下啦!好……我明天也要开始去赌场上班!要好好招呼客人,不要再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喔,你要上班啊。」

镜看艾莉丝笑得开心,自己也会心一笑。

「对喔,好久没看见你长角了,可以摸摸看吗?」

「镜先生,你讲得好低级喔。」

镜再次感受跟大家共处的时间有多珍贵,轻轻摸了艾莉丝的头,确认自己为何而战。

「可惜,应该是没时间放松喽?」

此时酒吧的门被用力打开,打坏了众人和乐的气氛。

开门的正是眉头深锁的芙罗妮,以及老样子笑得轻松自在的洛伊德。

「我们刚刚才到,这个城镇挺不错的啊。魔族跟人类共存真让我惊讶……而且这里还有佛罗堤尼亚王国没有的娱乐性呢。」

洛伊德似乎已经逛过几个地方,心满意足地坐上座位,像个熟客般对半人马点餐:「可以给我杯咖啡吗?」

「你坐得可真是顺理成章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守护城等我们回去吗?」

「我们本来是这样打算……但是状况不允许我们等,所以就派我们来担任镜先生的联络人了。」

「状况不允许你们等?」

贵琥看了芙罗妮紧张的表情,这样问道。

「就在三天前,多年来分别放置在六个大陆的旧文明设备……对迪米斯兵器,同时启动了。」

「六个大陆?」贵琥听不懂芙罗妮的意思,歪头反问。

「啊……对了,大家并不清楚六个大陆的旧文明兵器是什么东西……这个,简单来说呢——」

「各位也有交手过啊。人类最强的旧文明兵器,最终堡垒的原型……跟弥赛亚有点像……的那个东西?」

洛伊德拿著咖啡杯打断了芙罗妮的话,镜、贵琥跟艾莉丝三人听了脸色大变。听洛伊德的口气,好像他之前也对付过那个东西。

「我说的六个大陆就是厄斯上的欧亚大陆、非洲大陆、北美大陆、南美大陆、澳洲大陆和南极大陆,库露露小姐或帕露娜小姐应该有从王国藏书中看过……两位好像不在啊。」

「她们正在王都啦……你说弥赛亚,那不是只有放在阿斯克利亚的人类歼灭兵器吗?」

「……莱恩大人说过,对迪米斯用武器也有套用在阿斯克利亚之中,所以与弥赛亚并不完全相同。听说那种武器,只有紧要关头才会使用。」

「洛伊德有跟那个交手过吗?」

「有……我本来在佛罗堤尼亚王国过悠哉日子,就因为这件事被抓去守护城了。啊,我是打得颇辛苦……不过有打赢喔!就算戏份都被你抢走,我也算是个等级450的勇者喔!」

洛伊德照样笑盈盈,好像是说等级450的勇者打赢那个东西也不奇怪,其他人只好苦笑。至于说到一半被打断的芙罗妮气得脸红红,不甘心地清了一下喉咙。

「嗯哼!弥赛亚呢……在厄斯的正式名称是ED『厄斯卫士』,用途是保护各个大陆,是人类史上最巨大的武器。它需要庞大的魔力来驱动,没办法轻易使用。目前全都开始运转,但只是在灌输能量,再经过一个星期,也就是只这个世界的三个星期,六个大陆的厄斯卫士就会全部启动。」

「是谁要做这种事啊?」

「我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启动厄斯卫士,但知道是谁动手。因为能够供应魔力启动武器的人,就只有莱恩大人、来栖大人或赛吉大人。」

「原来如此……所以只有赛吉可能动手就对了。」

芙罗妮点头,然后忧心地低头。

「如今是十万火急,要是这样下去……一个星期之后所有厄斯卫士都会启动,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联络到赛吉先生。」

「启动了会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我们需要战力,启动了不是比较好吗?」

「我们还没准备好,一旦启动厄斯卫士,那惊天动地的力量可能会唤醒迪米斯。就算迪米斯没醒,我们也很想知道赛吉大人为何要启动厄斯卫士。他不会没头没脑就启动厄斯卫士,很可能是……」

芙罗妮忧心忡忡的表情,镜看了不用多问就知道意思。赛吉会启动就是要使用,这个撑了将近千年的人,不可能毫无理由就启动武器。

「就算不知道意图,我们还是要避免与迪米斯开战。擅自启动厄斯卫士,对我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必须尽早赶往格利多尼亚王国……很抱歉,要请大家早早结束开心的假期了。」

「……这也没办法啊,那边总是第一优先啦。我本来就是硬要跟来的,也不好抱怨。」

「玛丽小姐这么说,表情倒是挺遗憾的?」

「啊?」

「没、没什么。」

洛伊德不敢看玛丽

,咖啡才喝到一半就急忙放下杯子起身。

「为了前往格利多尼亚王国,必须先找到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的特异点……也就是有管理员权限的人,我们走吧。」

「如果有管理员权限的人不在,记忆好像就会被改写对吧?」

洛伊德点头回答镜的问题。

赫基萨鲁多利亚、佛罗堤尼亚、格利多尼亚三个国家,在厄斯上分属三个地下设施,每个国家的人要前往厄斯,都要先过魔王这一关。

三个国家的人可以靠船只自由往来,镜以前为了练到等级999,也曾经到过佛罗堤尼亚王国和格利多尼亚王国。

但是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的国民,都以为只有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才有魔王,而佛罗堤尼亚王国、格利多尼亚王国的国民,也都只认识自己国家的魔王。这是为了维护阿斯克利亚的功能,人民移动到哪个国家,认知就会改写成该国的知识。

同一个人身在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佛罗堤尼亚王国或者格利多尼亚王国,认知都会配合该国而改变。

改变认知是为了维持只有自己国家才有魔王的认知,但镜等人已经知道太多真相,原本一些不需要消除的记忆,可能也会连带被删除。所以前往各国之前,必须借助管理员权限施加保护认知的魔法。

「洛伊德先生跟芙罗妮小姐已经透过管理员权限,受到认知保护了吗?」

「对,已经请佛罗堤尼亚王国的国王施法,不会改写我们的记忆了。」

「国王没有一起来?」

「实在是无法邀国王同行。管理员基本上无法离开自己管辖的区域,所以只要求国王将我们传送到这里,我们就来了。」

「是喔……所以我们也得去找管理员,避免记忆被修改了吧。艾斯特拉跟爸爸一起失踪了……要去的话就要找王都里的国王?那就要跟雷克斯先生他们会合了。从这里前往王都要花一星期,要快点准备才行了!」

决定要行动之后,艾莉丝倏然起身拉拉镜的衣服,但是镜没有动作,只是看著愁眉深锁,手扶下颚的芙罗妮。

「……应该是有内情吧?状况这么紧急,还能用传送这种方便的手法,就不必特地来找我们了。」

「果然机灵。刚才说过厄斯卫士已经开始运转,再过不久就会完全启动。所以我们原本不打算打扰各位,自己先传送去格利多尼亚……结果传送被拒绝了。」

「拒绝传送……这什么意思?」

「使用管理员权限进行传送,必须获得传送目标处的管理员批准。也就是说,住在格利多尼亚的管理员拒绝我们过去。」

「感觉是串通好的。」

这代表整个格利多尼亚王国都在帮助美国地下设施的管理员赛吉。

「……这下只能乖乖搭船过去了。不过从赫基萨鲁多利亚王国搭船到格利多尼亚王国要花两个星期……各位还要找这里的管理员施加保护认知的魔法……所以才说没有时间了,各位明白吗?」

芙罗妮此话一出,除了镜跟洛伊德之外都皱眉。但是镜感觉不太紧张,歪著头说:

「真的是这样吗?」洛伊德也轻松地笑笑,等镜发现那个答案。

没多久镜发现了,敲了一下手心说——

「就那个啦,要暗黑龙载我们过去吧。」

「答对。」

洛伊德拍拍手,同意镜找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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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都没变啊。」

镜等人决定前往格利多尼亚王国之后,过了一星期。

女子露娜留著蓬松亮丽的漂亮银发,走在王都的贫民窟,跟这里的气氛有点不搭。

沿路都是破破烂烂的小屋,路人身上包著便宜的布料,有气无力地坐在路边,不以为意。

不仅如此,身上有烙印的罪犯们也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石头砌成的酒馆比其他民房好一些,里面的酒客看来个个豺狼虎豹。

这里怎么看都不觉得治安优良,任何人初来乍到都会想:「这真的是在王都里面?」可见这里的气氛与房舍水准,跟市区与贵族区就是大不相同。

「抱歉啦洛特……要你陪我到这里。」

露娜眼睛一转,看著走在旁边的洛特这么说。

洛特平时毫无反应,今天难得闭眼缓缓点头。这个意思是「不要紧」,露娜满意地冷笑一声,继续走在贫民窟街上。

露娜一头亮丽银发,长得端庄又有气质,正常来说居民会警告她走错地方,甚至一群粗人直接攻击漂亮女孩也不足为奇。

但是没有人来警告露娜,露娜走过粗人面前,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甚至还有人脸色大变远离露娜。

并不是因为露娜身边有洛特,而是露娜的眼神冰冷又凶狠,大家一看就知道杀过很多人。

来栖用管理员权限,消除了露娜身上的罪犯烙印,因为露娜以前的据点在贫民窟,杀过不少人,跟那群粗人一样都是罪犯。

露娜长相漂亮,平时表现又天真,很难想像这么凶狠。洛特盯著走在旁边的露娜一阵子,难得轻轻叹口气。

「嗯……?啊,小鬼!」

一个人有了年纪,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就会有眼光判断对方该不该靠近。此时有个小男孩,身披骯脏的破布,还不清楚露娜很危险,慌慌张张地跟露娜擦身而过,还撞了她一下肩膀。

露娜当然不会放过小男孩,她的角色是盗贼,速度超快,一眨眼就移动到逃跑的男孩眼前,抓住男孩的肩膀不放。

「咿……?」

男孩肩膀被抓住,应该没想到露娜这么小个头竟然功夫高强,吓得脸色大变。但是一看露娜凶狠的眼神,就知道这人有多危险。

「你要扒我钱包,结果刚才偷的其他钱包都被我扒走,那有什么意思?我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啦。」

露娜说了张开手掌,两三个乾净的钱包掉在地上,男孩看了那些钱包立刻在身上东摸西找,急得说:「咦?没有了?」

「听好,下手的时候要选对象,要是随便找个人下手……迟早会死喔!你只成功一次就得意忘形……别想得太美啦。」

露娜弹了一下男孩的额头,男孩目瞪口呆。男孩以为露娜会气得杀他,或者狠狠修理他一顿,结果却对他开课教授扒窃心得。

「就算只是偷东西,被逮捕也会烙上罪犯烙印,跟那些杀人犯受一样的待遇……很浪费好吗?想要偷得保险,就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内在。至少不要挑我这种隐藏能力值视窗的家伙,这种人通常都很强……一不小心会死喔!」

「知、知道。」

「要挑一定是挑会显示能力值视窗的人。如果是村民,本领通常不会太强。村民特地开放能力值视窗,等于昭告天下,我笨到被偷了也不会发现这样。看准了再动手啊。」

露娜丢下这些话,抢回被男孩偷走的钱包就离开。

当时露娜的表情并不凶悍,而是像平常扮演的好姊姊,所以洛特看了这经过显得满意。

「是说,村民也有例外的啦。」

露娜突然想起最近碰到的惊天村民,不禁苦笑。

露娜曾经杀过许多人,不对男孩动手可说是大发慈悲,因为她想到男孩跟自己都在这里长大,往后肯定要过苦日子。

露娜经历过一样的日子,知道男孩往后的生活会有多辛苦。男孩必须每天赌命奋斗,别无选择。必须每天奋斗,才能挣到活过一天的钱财。

如果这里的人有很强的角色,总有一天能脱离苦海。但如果只是个没用的村民角色,要逃脱可是难如登天。

既无法打倒魔物获得金钱,也没有东西可以拿去卖钱,要出去张罗货品又太危险,也没有钱请保镖。想工作,市区的人不会聘请贫民窟的贫民,因为贫民骯脏、没教养,几乎什么工作都做不来。

也有些工作不拘贫民窟人的身分,但是数量很少,大多贫民只能像那样当小偷扒手。

有些人下定决心外出猎魔物,但就算是有好角色的人,也不太可能活著回来。基本上要升到一定等级,找队友一起打,碰到生死关头才有人帮忙救回一条命。可惜贫民窟的人没有钱聘队友。

所以贫民被迫单独用等级1打魔物。即使是升级之后会大有成长的角色,等级1跟村民也差不了多少,因此通常会丧命。

贫民之间也不团结,同住贫民窟却不会互相帮忙,即使有人幸运变强了,也不会回头帮助同乡,更不会留在贫民窟。

「喔……动手了啦,好怀念的光景啊。」

两人碰巧经过贫民窟里一条特别暗的暗巷,看到一群人包围一个感觉有点钱的行脚商,正在暴力抢钱。商人应该是被掳来的。

贫民窟里几乎没有人不犯罪,除了环境恶劣,教养也不好,这样的环境会逐渐腐蚀人心。

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认为暴力跟权力就是一切。

就算累积一定实力离开贫民窟,还是有不少人会犯罪,因为大家都尝过靠暴力抢夺财物的滋味。如果有人要抢夺他们,或者对他们见死不救,他们也不讲任何道德,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这里真是个摧残人心的沉沦之地。

「别想去帮忙啊,会惹上麻烦喔。那种集团行动的家伙有仇必报,超烦的。所以这里的规矩就是少管闲事……懂吗?」

洛特本来想出手救人,露娜马上瞪他一眼拦下。

两人就这样直接路过,继续在贫民窟里行走。

「就算跟魔族和好,这里还是一样惨啊。对这里的人来说,敌方不是魔族而是人类啊……这也没办法。」

露娜想起过去骗过也杀过那么多人,露出狰狞的笑容。露娜很清楚,这里没有安息之地。

「到了……果然不在。」

露娜抵达目的地,是一间腐朽木板搭成的破烂小屋,小屋里脏兮兮,虫子爬来爬去。

「那个你啊……知道住这里的人去哪里了吗?」

碰巧有一对小兄妹,披著破布,互相靠著坐在附近地上。露娜就问他们。

兄妹一时还吓得面面相觑,然后连忙摇头。

「本来有两个人……但是不见很久了。」

「有两个啊……」

露娜听了之后嘀咕一声,掏出一个袋子,里面装满路上经过市区买来的肉乾跟水果,就丢给小兄妹。小兄妹畏畏缩缩,拿起袋子,看到里面装满吃的就瞪大眼睛,开始狼吞虎咽。

「里面还有点钱,拿去活命吧。」

小兄妹突然拿了好处,边吃边糊涂地看著露娜,露娜轻轻摸了两人的头,露出和蔼的笑容。

「你们两个别死喔!努力多撑一阵子……就快要解脱了。」

露娜说了就离开那里,前往在市区订的客栈。

「看来……只有这里没变啊。」

露娜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就像堆大垃圾,因为她发现在这个世界的体制内,想要过好日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跟魔物打斗变强。

不只露娜,所有贫民窟的居民都发现了这点。倒不像镜那样会怀疑能力值视窗的存在,但至少知道变强才是安心度日的唯一方法。

跟魔物打斗,赢了就会拿到钱,打斗久了还会变强。如果把贫民窟所有居民的等级都提高,大家就不会烦恼金钱,或许能改变贫民窟的风气。

但是贫民窟过了这么久还是贫民窟。

原因很简单,没有任何人带头要提升整个贫民窟的等级。别说市区里的民众了,就连一样住在贫民窟里的高手,也不会想照顾其他同乡。

这就是贫民窟的诅咒,负遗产。恶劣的治安,让人不想互相帮忙。

如果帮别人升级,自己想打的猎物可能会被抢走。之前压榨的弱者,变强了可能会反过来打自己。别人要是变得比自己强,可能会要自己的命,或者利用自己。

别人变强,就会是自己的敌人。

贫民窟人不相信别人,不讲道德,所以看到比自己强的人只会担心。当下为所欲为,一旦碰到更强的人就行不通,所以贫民窟人不会栽培其他人。

如果是村民,栽培起来也没什么威胁性,但是村民太弱了,想栽培反而被魔物杀死,不然就是接受栽培之后误以为自己很强,鲁莽送命。村民犯的错让人不想栽培。

而且村民太多,全都栽培实在是个大工程,贫民窟人根本不想找麻烦。贫民窟的核心理念,就是自私自利。

露娜原本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露娜跟其他人只有一点点不同,她稍微明白每个人都有死命要保护的事物,以及想死命保护事物的心境。

露娜还不强的时候,身边只剩个亲弟弟,结果被贫民窟的混混给杀了。她隐约还记得,当下是怎么样的心情。

所以露娜不会攻击没本事的人,专打那些胡乱施暴欺负人的家伙。你要抢人心爱的东西,露娜就去抢你。

把这些欺负人的家伙吓得屁滚尿流,是她最大的娱乐。

「还活在哪个地方……不太可能吧。」

露娜走著,落寞地喃喃自语。

刚才她去的小破屋,曾经住著贫民窟里知名的五个村民兄妹。那些保护不了自己的男孩女孩聚在一起,是贫民窟人的绝佳目标。

只要有人想攻撃这五个兄妹,露娜就宰他们赚钱。

露娜并没有直接认识这五兄妹,也不打算保护他们,只是看到小屋墙上沾了血迹,刚才路边的小兄妹又说「两个人」,听了有点心酸。

她觉得自己如果留在这个世界里,那五兄妹或许还活著。

「如果是以前的我……应该不会这样想吧。」

她现在清楚了世界的体制,想到有人不巧因为世界的安排而沦入贫民窟,就觉得同情。

露娜升到等级200并获得「隐身」技能,心想没有自己偷不到的东西,就闯进盘算已久的治安管理公会仓库。

仓库戒备森严,原本是不可能闯进去,但露娜轻松闯关,并靠著长久锻炼出来的到盗贼本领突破到处都有的咒术陷阱,得到保管在仓库最深处的阿斯克利亚通行票,前往厄斯。

来栖看上了露娜的隐身技能,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她并没有问厄斯的背景,也不问为什么要创造阿斯克利亚,只问了来栖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搞出贫民窟?」就只有这个问题,她不问不行。

阿斯克利亚是个虚拟世界,排除了厄斯所发生的悲剧,只为了创造强者而存在。对,这是一个只有资料的虚拟世界。

也就是说并没有必要创造贫民聚集的贫民窟,而且只要有心,应该可以出手拯救贫民窟的居民。

答案很简单。

因为连贫民窟也是创造强者的机制之一。

不论方向好坏,负面情绪都会使人变状。

心爱的人被抢走,就会产生仇恨,为了报仇而变强。

为了夺回珍惜的事物,为了逃离被欺凌的生活,就会想变强。

接著贫民窟所培养的负面能量会扩散,就像那些心灵已死的人做出残忍行径,逼得镜开始迈向等级999的境界。

阿斯克利亚之所以要有贫民窟,就是一个负面情绪的发起点。

露娜听了就懂,也能够接受,因为自己就是靠著负面情绪来变强。

但就算接受,她还是怒喝一声:「狗屁!」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被订做出来的,而且整个世界的机制就是最大的恶意。

露娜只能努力,希望哪天能消灭这股恶意。逃避现实耍赖没有帮助,必须替来栖效命,消灭那些不承认现实的人,追求将来那个不需要恶意机制的世界。

这么做,露娜就能打碎这个垃圾一般的世界,也就算是对世界报仇了。

「想不到连我们都被带到这里来了。」

下定决心之后也过了五年。就在短短两星期之前,露娜跟洛特从厄斯回到了阿斯克利亚。

「阿斯克利亚一直没重置,就这样过了三十三年啊。我是五年前离开这里……换算阿斯克利亚时间是十五年前了?人类跟魔族和好是很让我惊讶,但是环境看来差不多啊……你觉得怎样?」

露娜问,洛特摇摇头,表示无关痛痒。

洛特是十五岁左右前往厄斯。

他在厄斯过了十三年,这次回来阿斯克利亚等于相隔三十九年。

露娜当初是用了要价一万金币的票券前往厄斯,但洛特可是打倒魔王才前往厄斯,发生重置,所以人们的记忆里已经没有洛特。

反正都过了三十九年,亲朋好友早就垂垂老矣,也不记得他,所以他根本不想去找旧识。

「想不到真的要成功啦……而且还没有被我坚信的负面情绪淹没喔?洛特,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辈子都白活了?」

洛特听了这个问题,倒是开心地摇摇头。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审视自己的行为,但他一直有这个希望。

他曾经跟镜为敌,跟镜作对,这一切都是为了世界好。结果或许跟之前坚信的不同,但双方终究都是为了世界而战。

「呼,就当是个难得的假期……好好放松吧。」

露娜这两个星期内已经逛遍了各大名胜,但是难得回到阿斯克利亚,似乎还没玩够,想起接下来要逛王都的观光名胜,走在贫民窟的路上就哼起歌来。

「请别动喔……乱动就很难治好了。」

没多久,露娜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啰嗦的内容相当耳熟,立刻皱起眉板起脸,走向声音的源头。

结果一走过转角,就看到女孩穿著熟悉的修道服,蹲在地上,替一个看起来就非善类的男子疗伤。露娜瞪著这样的蒂娜,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搞啥啊?」

「唔哇……恶……你怎么会在这里?头痛了……」

「这是我要讲的吧!你怎么一脸像是看到脓包的样子……?啊?我看……偷偷在这里宰掉你也行喔!」

「洛特先生,你看她放狠话啦。」

露娜像个混混,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想动手,洛特立刻板起脸捉住露娜的肩头。

「哼!」蒂娜巧妙利用洛特,冷笑一声,露娜面红耳赤,破口大骂:「喂!靠洛特太不要脸了吧!单挑输赢啦!喂!僧侣!」但是蒂娜充耳不闻

「唉呦——很吵耶——这里有伤患,请安静一点啊。」

蒂娜显得不耐烦,眼神跟瞪人又是不一样的冰冷,严肃地告诫露娜。

「你……怎么替这种家伙疗伤啊?」

「有人受伤跟我求救,我就想替人疗伤,很怪吗?」

「对,有够怪。你看了这家伙的长相……都没感想吗?有看过他的能力值视窗吗?我知道你胆子也算大……但是这只能算没脑袋好吗?」

「……你想说什么?」

「他杀过很多人喔!而且这个伤……应该是人家来寻仇才会受伤吧。」

长相凶恶的男子被说中,尴尬地低头移开视线。但是蒂娜似乎早就知道,不以为意地继续使用治疗魔法治疗。

「互不干涉,就是这里的规矩……你懂吗?你治好他,他可能又去杀别人。仇家好不容易以为报仇了,可能也被你害到泡汤。搞不好他的仇家会迁怒你,找你报仇喔!你这个活在美丽世界的人可能不懂,这里可是一时糊涂就会丧命的地方啊。」

「我知道……因为我也待过这里一阵子。」

露娜冷冷地建议,蒂娜听了皱起眉,忍著大喊的冲动,只是轻轻回了一句。长相凶恶的男子伤势才治好,蒂娜就说:「请快走吧。」男子鞠躬之后快快离开。

「我先说,我可不是常常到这里来管闲事的喔!今天呢……只是想去某个地方,碰巧抄近路经过这里。不过以前等级低的时候……根本不想靠近这里啦。」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是问你为什么要帮刚才那家伙。难道你要说,让我拯救悲苦的迷途羔羊吧!这样?」

「理由很简单啊,因为他向我求救……我才救他。」

蒂娜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得坚定,眼神毫无迷惘,连皱眉的露娜也稍微放松了些。

「哦——那如果迪米斯跟你求救,你要救吗?」

「可惜,我只会救人类。只要是人向我求救……我就帮忙。不管多么危险的人……只要活著应该都会转念。什么都没做就死掉……也太狡猾了。」

「哼……好吧,如果你去救迪米斯,我就杀你。」

露娜听明白了,说完挥挥手就要离开。蒂娜原以为会被问东问西,看露娜说得含糊不清,愣得反问:「咦?就这样?」

「怎样?想要我问喔?」

「也没有……你是个明白人也就好了……我也觉得自己讲得不够多,这下有点尴尬了。」

「我不是讲过?这地方的规矩就是互不干涉,就算彼此认识,问对方的过去一样不识相。总之呢……记得你在孤儿院长大的对吧?你刚刚又说待过这个地方……我大概懂。」

露娜应该猜得没错,蒂娜表情不变,直盯著露娜。

「既然知道这里的规矩,我也没必要多说吧?反正你想做才会做,我就不问你怎么想了。」

「啊,请等一下!我也要去那里办事!」

蒂娜看到露娜莫名亲切有点愣住,又很快回神追上露娜跟洛特。

「啊?不要跟来啦!」

「如果不希望我跟,不如你在这里等一下如何?」

蒂娜三岁的时候待过贫民窟,那是十六年前了。

她记不得家人的长相,但是记得当时妈妈还在,还有个大一岁的哥哥,跟小一岁的弟弟。依稀记得妈妈长得非常漂亮,气质出众,心地善良,只是记不得怎么个漂亮法。

贵族男子看上了妈妈的美貌,玩弄一番之后狠狠拋弃,妈妈只能悲叹度日。但是妈妈没有放弃孩子们,靠著卖身养活小孩。

妈妈死了之后,小孩们立刻来到贫民窟。妈妈的客人想必是很危险的人物,毫无前兆就杀了妈妈。蒂娜兄妹失去收入,被赶出房子,只好沦落贫民窟。

哥哥、蒂娜、弟弟都只有等级1,毫无战力,才会被赶走。而且兄弟俩的角色是村民,根本没有成长空间。蒂娜自己的角色又是僧侣,没办法靠自己打斗赚钱。

三兄妹之所以能在贫民窟过生活,是因为蒂娜发挥了僧侣的才华,可以使用回复魔法。贫民窟经常都在打斗,受伤的人多不胜数。大多伤患会去贫民窟的教会接受治疗,至于伤重到没办法前往教会的人,或者有罪犯烙印无法使用教会的人,蒂娜就会治疗他们来赚点小钱。

确实有些人被治好之后赖帐不付钱,蒂娜也没有因此灰心,因为要照顾心爱的家人。

「这里……真的都没变喔。」

蒂娜突然悲从中来,说了跟露娜一样的话。

露娜听了这话看都不看蒂娜,只说一声:「怎么可能会变,根本没人想改变啊。」就这样往前走了。

其实露娜跟洛特没看到,蒂娜刚才治疗一脸凶相的男子之前,还治疗了另外一名男子。原来露娜说得没错,真的有人找凶相男寻仇,结果这人没能杀死仇家,还遭到还击受重伤。

『混蛋……混蛋!大姊,你是僧侣吧?拜托!治好我!我先的!你先治好我……我这次一定干掉他!他杀了我的家人……死有余辜啊。有没有?你懂吧?』

『等、等一下,是他突然偷袭我的喔!在这里杀来杀去是家常便饭啊!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杀过谁!我现在就快被杀了好吗?别救他,救救我吧……!』

不知道谁说的才对,但是蒂娜认为两边的藉口都很自私。想杀人的说自己要报仇,自己才是正义,救他就好;一脸凶相的家伙说大家都在杀人,自己杀人没什么大不了,应该可以救自己。可是两边都很自私。

为什么不去想想自己做的事情会造成恶性循环?蒂娜有很多话想说,但第一个念头还是「应该叫你们多学学镜先生」。

不知道当下怎么会想到镜,但是蒂娜发现自己更成熟了,可以冷静观察这些人,所以相当愉快。先治好了来报仇的男子。

『多、多谢啊!这次我一定把他……!』

接受治疗的男子,误以为蒂娜是赞同他的理念才会先治疗他。在这误会之下,复仇男子打算出手夺取凶相男的性命,结果立刻被蒂娜拿魔导书抵住脖子。

『你在误会什么?我是看你伤势比较轻,治疗简单,才会先治疗喔!这个人是我的伤患……你可别乱来喔!』

『为、为什么?难道你也要救他?』

『请别问这种无聊问题,严禁当我的面杀生。杀人……被杀……你们就是反覆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才得不到幸福啊。家人被杀了?那是你的错……谁叫你们一家老是待在这里?』

蒂娜此话一出,散发难以想像的杀气,复仇男倒抽一口气。

『我先说清楚,僧侣达到这个等级也能打好吗?你最好趁我治好他,他反过来杀你之前……快点消失吧。』

蒂娜打开能力值视窗,显示出等级136的数字,复仇男吓得立刻逃走。这个贫民窟里只要有人升到一百级以上,名号一定会传开。没有人会对这种危险人物的家人动手,更别说要报仇,至少眼前这两人不会比蒂娜还强。

『你怎么会……』

『请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拋弃人,而不是任何人的同伙。总之呢……这次我碰巧经过,你才会得救。如果继续这种生活,迟早会死喔!就像刚才一样被人寻仇喔。』

蒂娜轻声说,彷佛曾经看过许多人这样牺牲性命。

『……我要怎么办?』

一脸凶相的男子,严肃地要听蒂娜说话。

看来这男子不是第一次被偷袭,可说经验丰富,但是不知道怎么逃出这个迷宫,相当为难。

『就是离开这里,因为留在这里……完全没有好处。』

『但是我身上有罪犯的烙印……除了这里还能活在哪里?』

『我听朋友说过……朋友的杀母仇人曾经赎了罪,得到政府颁发的免罪证,过著正派的生活,结果我朋友就放弃报仇了……一切只看你喔!』

最后还是要看自己怎么做。一脸凶相的人看来相当为难,蒂娜也显得无奈。这个人终究不打算过正派人生,只想恣意妄为,而且自私自利不希望被人报仇。

『好吧……我不管你的下场,但是有句话一定要说。如果你要死,请自己去死,别害到其他人。』

当初蒂娜的哥哥和弟弟,就是被这种自私的人夺走。

那天是哥哥的生日,蒂娜为了小小庆祝一下,打算拿出辛苦存下的钱,在贫民窟的餐馆里享受几个月没吃过的大餐。

结果餐馆里正好有人去找罪犯寻仇,弟弟跟哥哥都被牵连丧命,不仅如此,餐馆里许多无辜居民也都丧命。

蒂娜现在还是会想,其实根本不该庆祝吃饭,而是快点存到钱离开贫民窟。只要变得更强,赚更多钱,就不会有这种下场。

『那……你为什么要治好我?我不是死了更好?』

但是这些往事,与她现在治疗凶相男的伤势互相矛盾。

蒂娜不回答,继续治疗,然后露娜就出现了。

「这里没变,我也没变……真是伤心啊。」

只是心灵创伤。有人求救便出手帮忙,是因为蒂娜害怕见死不救会招人怨恨。没错,有人求救,也没义务去救。

但是蒂娜只要看到人求救,内心深处的回忆就会浮现出来。

哥哥和弟弟身受重伤,已经没救了。其他身受重伤的人,则还有点希望。蒂娜面对这样的局势,还是专心治疗哥哥和弟弟。这个选择的下场,就是大家都死了。

蒂娜的哥哥和弟弟一眼就知道回天乏术,应该拋下两人去拯救其他人。但是她已经失去妈妈,不可能再拋弃家人。结果,有许多人恨她。

『搞什么鬼……别救那个没救的家伙,快来救我啊!』

『痛啊……小妹妹,拜托好吗?只要……堵住我肚子上的伤就好啦。』

『那两个不用管了吧?拜托……拜托,我不想死啊……』

蒂娜跟这次攻击毫无关联,就只是因为她这个僧侣会用回复魔法,便遭到众人痛恨。许多人恨蒂娜、骂蒂娜,在痛苦哀号之中死去。

存活下来的人不提自己无能为力,反过来责骂蒂娜。等贫民窟教会的人赶来,一切已经太迟。蒂娜因为是僧侣角色,而且天赋异禀,等级1就能使用回复魔法,所以被王都管理的孤儿院收留回去。

蒂娜现在还是会想起大家都向她求救的那一天。为了摆脱那个记忆,蒂娜努力变强,希望帮助所有人。如果没能救到人,代表自己还不够强。

「如果想改变……就打倒迪米斯吧。只要打倒那个,一定会变。」

露娜脱口说了一句,似乎是种体贴。

「要是这样就好了」

但是蒂娜很清楚,就算打倒迪米斯,贫民窟也变了,自己还是不会变。想要改变自己,必须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切断其他影响。那一天想必还很远,蒂娜不禁微微叹气。

「是说……我想差不多也该跟你们会合了。总不能一直鬼混,都不去格利多尼亚王国吧。其他三个跑哪里去了?」

露娜看蒂娜一直板著脸,心想多说也没用,叹口气换个话题。

「库露露小姐现在应该在王城。她说姊姊代替西蒙大人登基为王,就请姊姊施加认知保护魔法,而且机会难得,顺便享受个不受打扰的姊妹生活。」

「喔……记得她是王室的人对吧。看她做事都有经过大脑,还挺像样的,感觉真不像个王族……啊那个勇者跟大奶魔法师跑哪里去了?」

「雷克斯先生应该在『魔雾森林』练功吧?帕露娜小姐也跟著,我现在就是要过去看看状况。」

「啊?来栖不是一直说别干这种事情吗……不过也挺好玩的,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功好练吧?」

露娜想到什么鬼点子,不怀好意地笑给洛特看。

露娜的坏习惯,就是喜欢整那些认真乖宝宝,洛特无奈地闭眼摇摇头,三人就一起离开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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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闲喔,书也看完了……又要去王都图书馆借来看啦。所以呢雷克斯……差不多该收工回客栈去了吧?」

帕露娜跟一星期之前一样,进入浓雾弥漫的「魔雾森林」,坐在树干上,一手托腮,开口喊那个用布条蒙眼,手举长剑的雷克斯。

「能不能再陪我一下?我觉得好像快开窍了。」

「你一直都说要开窍了吧?那这一个星期过去,到底升多少级了?练功有成果了吗?」

「升了两级变成216……但是这样比贵琥还弱啊。」

雷克斯应该相当心急,举起长剑的架式很沉稳,但是口气焦虑。帕露娜灰心叹气,心想短时间内回不去了。

蒙住眼睛,让自己的条件比对方更恶劣,让雷克斯对付等级比自己低很多的魔物,还是能获得经验值。但是经验值不多,雷克斯这样农了一个星期,还是只升了两级。

雷克斯大致可以掌握一点气息,不过只是磨练了原有的本事,而不是大幅提升本领。

这样下去就算花个半年,也升不了多少级。雷克斯有点急了,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差不多该去瓦尔曼市跟镜他们会合,前往格利多尼亚王国了吧?我昨天跟小库聊过,她已经拜托新国王施加认知保护魔法了啊。」

雷克斯也知道不能一直练下去,拿下蒙眼布,脸色为难。

「帕露娜,能不能绑住我的手?」

「嘎?」

「就是拜托你绑住我的手啊……我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练下去……但是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就是仰赖长剑,就算蒙眼,经验值也不高……所以除了蒙眼,希望把我的手也绑起来。」

「没有剑怎么打得赢啊?你没有剑怎么打远距离攻击?」

「我会想办法,如果我离这里太远,能不能叫我回来?这只能拜托你了。」

「……你也变了,以前明明超有自信的……好怀念那段出发打魔王的日子喔。」

帕露娜知道多说也没用,乾笑两声又拿出一只布条,把雷克斯的双手给绑了好几圈。

「喂——雷克斯〜!本宫来喽?本宫来找你喽~?」

此时传来豪迈响亮的女声,穿透了浓密的魔雾。

同时又听见许多人的脚步声,慢慢接近雷克斯的所在地。帕露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立刻对眼睛灌注魔力,扩大能见度,看看是谁过来了。

「本宫有听说喔!你被库露露甩了是吧?库露露这两星期可是说了又说喔!每天晚上都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很遗憾?就说当初别选库露露,选本宫就得……了?」

浓雾中出现一名金发女孩,手上撑著粉红小阳伞,身穿轻飘飘的粉白双色洋装,笑得天真无邪,露出可爱虎牙。

女孩跟蒂娜差不多高,比库露露还矮一个头,长相端正,打扮华美,感觉跟库露露有点像,头发的层次跟卄呙苣一样多。一身耀眼打扮,看了就知道是贵族姑娘。

「你……这是在干什么?雷克斯跟大奶妹两个人,在魔雾森林里蒙著眼,绑著手……这、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不像话!」

闪亮亮女孩一看到手跟眼都被布条绑住的雷克斯,吓得瞪大眼睛,冲到雷克斯与帕露娜身边。

「这个怎么看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是哪位啊?」

「本宫才要问你是那位,你那位呀?对雷克斯做了什么?难道……是个奸贼?」

闪亮亮女孩一出现就气鼓鼓地走上前来,用手指著帕露娜。

「这个声音……难道是芙劳大人?」

雷克斯听到耳熟的声音,拿下蒙眼布,望向名叫芙劳的女孩。

「姊姊!那位是帕露娜小姐!我不是在房间里说过了吗!」

「咦?哎呀……就这个?」

芙劳身后冒出库露露,穿著平常的服装,看来已经准备好要去找镜。旁边还有五个士兵,要保护这两位皇室成员。

「这位正是前任国王西蒙大人的千金,库露露的姊姊……二公主芙劳大人。」

「哦……我知道小库有姊姊,原来就是她啊?看起来比小库还年轻……感觉这个才是妹妹吧?」

「……你这是瞧不起本宫?」

「不敢不敢,是称赞你很可爱好吗?」

芙劳的长相比库露露稚气,曲线也比库露露穷酸,帕露娜把手掌放在芙劳头上晃来晃去开玩笑。

「哼!本宫心胸宽大……再说本宫也有点误会……就饶了你。重点来了。」

芙劳瞪了不服气的帕露娜一眼,随即变了个人,泪汪汪地贴到雷克斯身边抬头望。

「为何没有立刻来见本宫?你应该明白本宫的心意吧?听说你跟库露露踏上旅途,本宫一时心灰意冷……但是本宫有听说喔!库露露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说给本宫听了!库露露迷上了那个叫镜的男人,跟那男人去到这世界之外啦!」

阿斯克利亚的居民不该知道世界的真相,芙劳却脱口而出,帕露娜跟雷克斯吓得看著库露露。

「来栖先生也说过,接下来这场战役,可能要借助这个世界众人的力量才会赢……我想迟早都要说的……就先说了。」

「呵呵……雷克斯啊,尽管放心!本宫祝你一臂之力!包在本宫身上!」

芙劳咧嘴大笑,得意洋洋手授腰,好像已经确定要一起去厄斯了。

「听说三年前那个不怕危险前来拯救库露露的村民,跟你们一起行动是吧?本宫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看到男人赌命要救自己,哪有不爱上的道理!不过雷克斯你放心,你还有本宫啊!」

「呃……两位是什么关系?」

芙劳心满意足地贴著雷克斯,帕露娜不太开心地问雷克斯。

「以前那个啦……总之赫基萨鲁多利亚家非常照顾激凸比波伊家……所以啦。」

「为何要说得拐弯抹角?既然库露露跟你的婚约取消了,本宫就是正牌的婚约对象啦?本宫当然是欢迎之至……雷克斯长相既斯文,职业又是前途无量的勇者,未来一片光明啊!」

「对喔……之前小库说要当镜的老婆,你还惊慌失措的,原来是这样啊。」

芙劳黏著雷克斯,好像说这是她的人了。雷克斯则完全不喜欢芙劳,一脸为难地任芙劳摆布。

帕露娜冷冷看著这景象,相当不是滋味

「所以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也没有啦……就练功准备接下来的大战啊。要帕露娜陪我来练功的。」

「怎么……要练功来找本宫不就得了!有本宫尽全力支援,哪还需要这种货色?」

「这……这种货色?」

此话一出,冷眼旁观的帕露娜也皱眉。

「失敬了芙劳大人,这个『魔雾森林』呢出没的魔物等级可是从60级到110级。像芙劳大人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什么忙都帮不上吧?」

「哈,这么缺乏创意啊?谁说只有本宫一个?只要交给保护本宫的菁英们,绝对安全无虞!不只如此喔!本宫还精心准备了大餐和按摩师,能够消除练功之后的疲劳!庶民应该是想不到吧?」

「所以芙劳大人本身毫无作用对吧?原来如此这般,我这个靠自己奋斗的人,真的想不到啊~」

「大、大胆!告诉你,本宫可是僧侣!比你这个魔法师更能治疗雷克斯的伤势喔!」

「请问你是什么等级?」

「听了可别吓到……等级高达21哪!」

这等级远比第一次见到的蒂娜还要低,帕露娜冷笑一声。

「哈,在保护雷克斯之前,护卫们光是保护芙劳大人就忙不过来了吧?而且人太多,雷克斯好像也很为难喔!」

「呃,是这样吗雷克斯?」

「这个……就……那个……」

家族受王室莫大的恩惠,雷克斯不好说什么,只好冒冷汗望向库露露求救。但是库露露面对姊姊也是弱势,只能俏皮吐舌说「对不起」而不肯帮忙。

「看看——完全没那么回事喔!雷克斯不说话就是铁证!」

芙劳抱著雷克斯的手臂吐舌头凶帕露娜,帕露娜看到雷克斯心意不坚,狠狠瞪得雷克斯起鸡皮疙瘩。

「与其找这个穷酸村姑帮忙,当然是选前途无量、后援丰沛的本宫才好!雷克斯?是不是呀?」

「打扮穷酸我承认,但是比身材穷酸的小妹要好吧?」

「吓……竟然踩本宫痛处!乳牛妹闭嘴!」

「那就让雷克斯自己选好了?你要我,还是芙劳大人帮忙?我想……应该不用多问吧。」

「看你胸有成竹啊?可惜马上要丢脸了……雷克斯,是吧?」

雷克斯东张西望到一个破纪录。

现在正是该团结迎战的时候,不能不选帕露娜。但是芙劳对家族有恩,冷落她也不行。两人都直盯著雷克斯。

库露露看著这群人,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还挺开心的吧。」

此时浓雾中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听我一句劝,选帕露娜老姊吧。那个小妹是垃圾喔!」

露娜笑得像罪犯一样狰狞,慢慢走到附近,不必对眼睛灌注魔力也看得见。身后还跟著洛特跟蒂娜。

「我想你有选不得的立场啦……只是内心超想选帕露娜老姊对吧。」

「你是谁啊……突然冒出来实在没规矩。报上名来!」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好名字说给皇家公主听,请别把我当回事啊。」

露娜根本不想对芙劳认真,咧嘴嘲弄。芙劳看不惯露娜,举起单手要护卫队包围露娜。

「还不住手?」

护卫队立刻包围露娜,但是库露露冷冷说了一声,阻止士兵出手。

「这几位也是我的朋友,就算姊姊下令动手,我也不准。而且……光靠你们绝对赢不了他们。」

「怎么……是库露露的同伴啊,怎么不早说呢?一出场就胡言乱语,本宫还以为是什么歹徒呢。面相也挺凶恶的。」

护卫队听了库露露的话犹豫了一下,互相使个眼色就退到库露露后面。芙劳原以为是什么坏人来了,知道是库露露的同伴,脸色也好看一点。

「库露露小姐,别管闲事好不好?要动手我是没差喔!应该说这个不懂事小公主太嚣张,我想修理她一顿……呼恶?」

露娜继续凶巴巴地挑衅,结果被洛特赏了一记手刀。

「洛特你是怎样啦?我啊,要好好教导这个不懂事小公主社会有多险……等等,好啦,我不会再挑衅了,手收起来……行吧?等等啦!」

露娜表情邪恶,好像又再打什么坏主意,所以洛特保险起见又赏了一记手刀,结果露娜变得跟小动物一样乖。

「你们三个怎么都在这里,有什么贵干呢?」

「库露露小姐,我才要问你吧。我还以为这里只有雷克斯先生跟帕露娜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蒂娜代替露那发问,狐疑地看看王城士兵与芙劳,然后看到了芙劳——

「这个一身刺眼夸张衣服的嚣张小朋友是谁啊?」

就骂得狗血淋头,而且骂得非常自然顺畅,芙劳听了直发抖,支支五口吾,帕露娜看了抱著肚子忍笑,心满意足。

「什么小朋友!本宫可是库露露之姊,治理国家的赫基萨鲁多利亚家二女,芙劳!庶民,给我记清楚了!」

「咦?我是有听过芙劳大人的名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想不到个子这么小,还以为是库露露小姐的朋友的妹妹什么的。」

「你真是不懂礼貌!本宫的身高明明就跟你差不多!」

「不愧是蒂娜。」帕露娜看到蒂娜接连说溜嘴,笑著竖起大拇指。

「我不想再被洛特打,所以也不会讲太多。总之这家伙跟库露露不一样……是个不懂事的公主好吗?至少听到我来自贫民窟,应该是会臭脸的啦。」

「怎么……你是贫民窟来的?难怪了。」

「……看吧?」

芙劳一听到贫民窟,看露娜的眼神整个就是瞧不起人。

芙劳的回答明显让人不舒服,所以洛特也没有揍露娜,而是瞪芙劳。

「库露露、雷克斯,就算要拯救外面的世界……跟贫民窟的人联手,人品也会让人质疑啊。何必借助这种人的本事,有本宫跟手下就够了吧?」

「这……这是什么口气啊?」

「知道你们来自贫民窟,刚才那没礼貌的一番话就可以理解了……没水准。这种没教养的人就是让人头疼,那个叫蒂娜的绿头发还好一些。」

芙劳整个人都变了,看得蒂娜都愣住。芙劳看露娜的眼神,就好像看另外一个种族那样讨人厌。

「露馅了吧,这就是她的本性啦。她不知道现实世界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贫民窟,只会装模作样,自以为比人家好的蠢蛋。这样哪还想拯救世界啊?」

「本宫确实比人好,有什么办法?本宫问了,今天本宫跟你这个贫民窟人都有要求……一般民众是会听谁的?还用多说吗?」

「厉害了吧?她觉得地位就是一切喔!等打倒迪米斯,天下太平了……这种人最麻烦啦。以后世界可以不分地位,大家都过好日子,结果她还会讲『本宫以前很有地位』呢。」

「真爱鬼叫。」芙劳听贫民窟人说什么都不痛不痒,冷笑著对两人投以厌恶的眼神。

「这下就麻烦了……但老实说,孤儿院也受王族很多照顾,这恩情让我不太好开口。」

「怎么?你是孤儿院长大的?难怪水准比那个银发的露娜要高一点。」

芙劳对蒂娜投以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家畜一样瞧不起人。蒂娜也觉得不舒服,生气地指著芙劳——

「姊姊,请订正。」

蒂娜才要顶嘴,库露露立刻拿出魄力瞪著芙劳问罪。

「先不提露娜小姐,蒂娜可是从我踏上旅途以来就同甘共苦的好朋友。姊姊愚弄蒂娜,就等于是愚弄我喔!」

「喔……哦?库露露?」

「请道歉,马上道歉。」

库露露把法杖往地上一敲,吓住了芙劳。库露露平时都听姊姊的话,但是等级高,地位又尊贵,真的生起气来可是无人能挡。芙劳碰到出乎意料的状况,吓得手足无措。

「呃……雷克斯?库露露怎么有点吓人哪?」

「芙劳大人……蒂娜也是我重要的同伴,多次拯救我的性命。大家同甘共苦……我想是不用管出身的。」

「对啊对啊,这可是远比芙劳大人有用的僧侣同伴喔!而且接下来的大战还讲什么地位?那边的小露娜跟小洛特还是等级破200的超级高手……比芙劳大人像话多了喔!」

雷克斯不帮忙,帕露娜还帮忙骂。

「两、两百?」芙劳一听吓得往后退一步,护卫队听从库露露的命令完全不动,芙劳发现四面楚歌,慢慢往旁边看——

「抱、抱歉,本宫似乎稍微说过头了。」

对贫民窟人道歉似乎相当可耻,所以芙劳看著旁边道歉,还吹起口哨。

「稍微吗〜?」

露娜一看局势反转,立刻奸笑,摆起架子逼问芙劳。但是洛特不希望状况搞得更麻烦,立刻给露娜头上一记手刀要她住手。

「就先不提这个没看头的芙劳大人了,库露露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只要在王都等著就好,也不必过来吧?」

「呃……!你看起来乖巧,嘴巴怎么

这样的坏呢?」

蒂娜已经不管了,也不在乎了,把芙劳晾在一边直接问库露露。

「啊,对了……其实应该要去找蒂娜跟露娜小姐你们,这下省事多了。」

「咦?找我们有事吗?」

蒂娜以为库露露只是来找雷克斯,糊涂歪头。库露露点头肯定,转身催大家快走。

「请各位立刻跟我来,姊姊……不对,本国新王妮妮安陛下正在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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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啦,感觉超不妙的。」

「你什么时候跟兽牙族一样敏感了?」

蒂娜灰心丧志,雷克斯立刻吐槽。

众人从「魔雾森林」出发,两小时之后又回到王都来。目前众人走在城里的大路上,前往雷克斯所住的客栈。

「没有啦——自从认识镜先生跟大家,每次碰到这种状况八成都会倒大楣对吧?就算我不是兽牙族一样会发抖啊。前往魔雾森林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妙……然后就整个猜中了。」

「……你讲话真是句句带刺啊。」

芙劳似乎有点反省的意思,不再顶嘴,只是乾笑。

「对我来说呢?现在感觉就已经烂透啦。」

「我懂,真想先离开这群人,之后再会合就好。」

露娜不开心地嘀咕,帕露娜也深深叹气。

众人背后跟著护卫队,队伍里还有国家的两位公主,这群人走在大马路上,难免受到王都居民的注目礼。

「唉~早知道我应该跟著镜先生走才对,好怀念瓦尔曼市赌场那股刺激又热闹的气氛喔。」

「以前的你根本不可能讲这种话,给我振作点啊。接下来要见的确实是库露露的姊姊,不过可是个要即位当国王的人喔。」

蒂娜垂头丧气感叹,雷克斯拍她一下打气。

「好久没回到这个可以休养身心的地方好吗?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不就亏大了?要是跟著镜先生走,就不必耗费体力晋见妮妮安陛下啦。」

「讲起来不太好听,可是你真的被师父给污染了……三年前还是个坚强奋斗又诚恳的女孩呢。」

「我也没有变多少啊〜只是知道找对时间放松有多重要……基本上我很认真的~是个办事手脚快的好孩子喔。」

「你都驼背了,根本没有说服力。」

蒂娜站得弯腰驼背,雷克斯看了无奈叹气。

「啊……请看,这么远就看到一股麻烦的气场了。」

「我懂你这个。」

眼前不远处的一间大客栈,门口有大概十个士兵整齐列队,好像在等人。蒂娜一看就嘀咕。

走近一点看,有人在客栈旁边架设了遮阳伞跟餐桌,有位女子正在桌边喝茶,浑身金光闪闪,高贵典雅,气场明显与周围不同。

这名女子一头金发,扎辫子半盘发,气质优雅,一看就知道是王公贵族。端庄脸蛋跟库露露有点像,但是感觉更加庄严肃穆,散发出一股悠然自得的成熟气氛。然而跟城里最不搭的,就是那一身王室专用的白底金边盔甲。

「呼……来啦?」

这名女子一看到芙劳跟库露露,扬起嘴角,缓缓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

「抱歉了姊姊……我们来晚了。」

「不必挂心,我难得来城外享受一番……还有这样好喝的茶。果然城里的女仆跟管家,泡起茶不如开店做生意的专家们好喝,只有大卫例外了。」

妮妮安口气轻松自得,笑容高贵优雅,同样身为女性的蒂娜跟帕露娜看了,差点脱口跟著库露露一起喊「姊姊」。

「这位就是妮妮安陛下……好那个喔,就漂亮,还是怎么讲的……」

蒂娜看妮妮安为人亲切却又毫无破绽,倒抽一口气。

突然发现刚才嚣张跋扈的芙劳,在妮妮安面前好像也站不住脚,蜷缩得像只小动物。

帕露娜看了拚命忍笑,忍到发抖,差点都要喷出来。

「这位就是……传闻中被西蒙大人硬逼著接下王位的公主……」

蒂娜吞了口口水,如果妮妮安不继位为王,应该可以当个幸福女人家,但是光看就能感受到她的领导魅力。

「这位公主呢……本来就对执政有兴趣,而且聪明又非常认真,跟芙劳大人不一样。我觉得她应该很享受吧?就不必担心了。」

「雷克斯?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解释了芙劳大人更是绝顶聪明啊。」

雷克斯不小心说溜嘴,芙劳微笑扯著雷克斯的耳朵。蒂娜看了就想像这几人的权力关系,同情地看看位于最底层的雷克斯。

「想必是芙劳胡说八道,拖延了各位的脚步吧?她老是说什么庶民庶民的,库露露有阻止她吗?」

「喔,不愧是当姊姊的,真了解自己人。至少比这个二公主要好太多啦。」

露娜发现妮妮安至少比芙劳懂事,双手抱著后脑杓这么说。

「我老是警告她,人皆生而平等……看来她还是冒犯了各位,就原谅她吧。」

「那……妮妮安陛下怎么会在这里?随便偷跑出来,城堡里的大臣们会慌了手脚吧?陛下好歹也是国王的身分……最好别擅自行动啊。」

雷克斯想问为什么要特地找自己过来。

「我当然等等就回去,之所以特地过来,是为了见镜这个人。」

「见师父……?这又是为什么?」

「如今我也成为国王……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特异点之一。既然有人肩负了这世界……不对,万事万物的命运,想见他一面哪里怪了?父王不也是看上那人,才会前往外世界吗?」

「等等啦……在这种地方讲这个好吗?会被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听见吧?」

「不要紧吧,反正只要开打,无论输赢都是结局。打完之后,阿斯克利亚再也不需要把能出去打仗的人送走,这么看来不如把事情说开,尽量增加知道真相的人,召集战力好打赢这场仗,不是吗?」

其实无论真相有没有曝光,来栖都会从阿斯克利亚招募人才,即使战力不够成熟也没关系。妮妮安看透了这点,所以即使在公共场合,还是一派轻松地说出真相。雷克斯整个愣住,忍不住夸奖「了不起」。

「本宫也很想看看,那个对男女情爱毫无兴趣的库露露,到底是迷上怎么样的人了。」

「对,就是这个!我妹妹竟然会迷上这个男人,究竟有怎么样的魅力呢……我就是想知道。记得三年前好像有来过王城一趟……可惜最后没见到。」

「王公贵族还这么爱跟风啊。」

芙劳跟妮妮安讲起话来就像一般的上学女孩,蒂娜看了感觉颇为亲切。

「不过父王也真是失算了,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即将要摆脱管理员的重担,竟然选这个时候让出王位……这下我不就白白拿到国家的权力了吗?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参加迪米斯之战喔!要是参加,父王让位就没意义了……呵呵,哎呀,忍不住就笑了呢。」

蒂娜发现妮妮安其实也挺糟糕的,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因为这样安心啊?」

「没有啦,我不太习惯那种满脑子只有一个目标的人……就像巴尔蒙克先生,米利塔里亚先生他们,太认真又严肃了。还是有点幼稚,有点蠢,私心不掩饰的人,莫名有点糟糕的人,有某种弱点的人我比较合得来啦。」

雷克斯听蒂娜这么说,想起自己刚开始立志讨伐魔王的时候,蒂娜跟他也有点生疏,因为当时的他听到什么都会当真。

「……我应该是纯正的认真又严肃吧?」但是雷克斯立刻想通,询问蒂娜自己有没有她说的弱点,但是蒂娜不敢正眼看雷克斯。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请各位与我一同前往瓦尔曼市见这个镜。但是我公务繁忙,所以备好马车,请各位尽早动身。」

「啊,姊姊请等等!」

妮妮安说完话就迅速离席走开,库露露、芙劳跟护卫队连忙跟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比预定计画早些,但也无可奈何,就一起前往城门,照计画要去瓦尔曼市。

路上,芙劳突然拉拉帕露娜的衣角。

「库露露跟这个镜的感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芙劳问帕露娜的时候双眼闪亮亮,好像很爱听人家的罗曼史。帕露娜则是瞧不起芙劳,拉起一边嘴角冷笑。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放肆!是瞧不起本宫吗?本宫特地问你的喔!看你是雷克斯的朋友,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下忍不得!想被砍头是吗?」

「这样好吗~?我可是在厄斯大战里的重要战力喔!你要是随便砍我头,真的好吗~?哎呀——就算把迪米斯打到残血,只要弹个额头就会死,结果因为芙劳大人的个人恩怨,降低了我方战力,最后就打输啦——妮妮安陛下会怎么讲呢?」

「呃……大、大胆!以为是库露露的朋友就放肆了!」

「再说我就算成了这个世界的罪犯,只要去厄斯不就好了?呵呵……厄斯就不是芙劳大人统治的地方了吧~?」

「你、你耍诈!逃去本宫不熟悉的厄斯,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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