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 开始公布期中考试的结果」
观看了合羽表现精彩的红白战, 吃了雪糕, 被妹妹们否定自己的存在之后(太夸张了), 第2天, 班主任轻轻的一句话就让我头大了起来.
是的——今天要公布5月底的期中考试的结果了.
「成绩表上已经写有每个人的排名. 请各位确认自己排名后看情况安排好之后自己的学习计划. 还有昨天说的, 最近的课程都是讲解考试题目, 请记得带好试卷以及答题纸, 那么现在按照50音顺序来取回自己的成绩单」
她从去年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 每次都像咏唱咒语一般说着基本没有变化的话语, 然后开始派发成绩单.
进修学校也聚集了不少优秀的学生, 只要出了名次大部分人都会显得很兴奋, 这跟公立中学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是有人拿成绩单打赌什么的吗, 教室里偶尔还能看到互看成绩单后其中一方突然变得很高兴的样子.
而我——只能捏着刚刚拿到的成绩单趴在桌子上跟外面的世界隔离了.
「那—个…. 没事吧?」
「这个样子我已经见了很多次了」
百濑嘴上说着担心的话, 合羽则是苦笑着.
两人的好意今天却让我感到莫大的压力.
「四叶每次都不出意外地排最后呢, 还没习惯吗?」
「不对吧由那. 那种事情可不能习惯啊.」
「是吗? 我每次的排名跟四叶其实都一样没有变过的, 可我已经习惯了呢?」
「这算是讽刺吗!?」
现在还是不要跟她们两个斗嘴了! 特别是百濑!
要是现在抬起头抗议的话, 百瀬肯定又会无关心地说什么「啊, 复活了」之类的话吧.
「让我康康? 」
百濑抢过我的成绩单, 毫不留情地打开, 然后叹了口气.
「真的每次都一样呢…. 怎么说呢…. 不愧是四叶?」
「呜呜……」
「顺便我是第1名呢. 嘻嘻, 要不要表扬我？」
「不愧是百瀬呢……」
在共128人的二年级生中, 成绩最好的就是百瀬由那. 从入学以来就一直保持着第1名, 可以说是天才了.
而我则是128人中的倒数第1名. 并且也是从入学以来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名次, 这或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才了吧.
据老师所说, 像我这样每次考试任何科目都不及格的学生在这个学校也是从未有过的…. 已经成为传说了啊!
要说有没有救呢. 由于永长高中这样的精英学校从一开始就没有料到会有我这样的学生出现, 因此也没有因为成绩差就要留级或者退学的校规, 所以我还能继续升级并一直背负着差生的名号.
顺便如果补习的话要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不是惩罚我的话请容我拒绝.
因此我和同时担任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主任的安彦美姫老师的关系十分紧张——其实也没有很紧张. 因为经常补习的关系, 意外地相处得还不错.
从刚刚发成绩单的样子就可以知道, 她平时说话都是很平静地用着敬语, 简直可以说是机器人.
每天都穿着笔挺的西装, 腰杆也挺得直直地, 扎紧头发戴上眼镜, 是个让人感觉不好接近的美人.
所以最初曾经被她这个样子吓到, 但是后来也渐渐发现她只是紧张和过于正经, 其实还是个不错的人的.
她还愿意给我这样的差生补习, 补习的时候也会露出笑容.
那时候我可是能直接叫她『小美姬』的呢……哼哼
被百濑敲了一下头, 我才回过神来.
「四叶, 你知道的吧? 高中二年级的夏天可是很重要的!」
「啊? 夏天?」
现在是6月, 离夏天还有不到2个月了.
「这样下去, 期末你肯定又要不及格了. 然后夏天又要去补习咯?」
「嗯….嗯. 反正去年也是这样啊」
其实期中考试我是没有怎么补习的, 因为根本没有像暑假那么多可以用来补习的时间.
所以期末考试的话只要加把劲应该也不用去补习了吧.
「明年要准备考试, 去预备校, 模拟考什么的, 夏天就只能专注于学习了, 要玩的话只能趁现在! 可没有时间再去补习了! 」
百濑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显得有些激动.
刚刚还想说补习可以跟老师搞好关系什么的….看来还是不要说了.
「就是啊, 难得有时间还想去旅游呢」
合羽点点头对百濑表示赞同.
合羽自己也是, 不仅运动全能, 考试的成绩也一样非常好. 每次都在大概10名到20名左右的位置, 不及格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次, 为了能好好享受夏天, 现在要先考虑如何应对考试! 四叶, 明天开始进行学习讨论会吧! 」
「啊啊!?」
听到这话后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旁边的合羽不知为何也一起叫了起来.
「明天我还想跟四叶一起玩的说」
「合羽也是刚刚才知道?」
「嗯, 最近买了四叶说想玩的那个健身游戏, 所以想一起玩…」
「真的吗!? 那个超多人买的, 就算在线下店买也要抽签的啊! 」
「嗯哼, 但是我抽到了」
得意地挺起胸膛的合羽, 太厉害了! 仿佛闪耀着光芒!
「凛花, 不要诱惑她啊. 这种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是最关键的啊?」
「可, 可是百濑. 就一小会嘛….嘿嘿….」
「我可是为四叶着想才说这些的哦? 哎….那这样吧, 明天星期6不用上学, 早上我来辅导学习, 完了再跟凛花打游戏吧. 」
「嗯….由那先来吗?」
「没有办法呀, 这种健身游戏需要运动身体的对不对. 四叶体力又不够又是个运动白痴, 要是玩完了之后累得睡着了, 那还怎么学习啊」
「呜咕!」
百濑一本正经的分析像一把把尖刀无情地向我刺来.
而合羽也「确实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啊咧? 但是, 按这个计划进行下去的话不就变成3个人在一起了吗….?)
想到这个问题, 刚要插嘴的时候——
「那么, 明天就这么办吧!」
一句话便把我的问题堵了回去.
◇◇◇
第2天.
「嗯—……好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强行打起精神.
虽然也曾想过只是和朋友一起玩, 有必要这样吗, 但是果然如果是跟百濑和合羽一起的话还是想要让自己更精神点.
特别是像我这种一般善良市民, 更要这样做.
本来时间充足的话还想再去个美容院的, 不过现在只能随便梳梳头糊弄一下, 当然早上已经把头好好洗过了.
因为被指定了要穿着制服过去, 所以不用去思考穿什么样的便服可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老土, 真是太好了.
——考试的时候是穿着制服的. 所以平时也穿着制服会比较好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科学依据在里面, 但是既然是百濑说的, 那应该是正确的.
毕竟她是年级第一的美少女嘛.
美少女说的话, 基本都是正确的!
「樱—! 姐姐好像在准备去约会!! 」
「葵!?」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洗手间的葵突然叫了一声, 随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小报告一般. 然后, 樱就带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穿着睡衣, 甚至还有几分妩媚的姿态冲了过来. 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姐姐, 约会是真的吗? 」
一股像是要斥责我一般的视线向我飞来, 为什么?
「要, 要约会了哦!」
「很可疑, 带着"と"的关西腔很可疑」
「那个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啦! 但是不是约会啊!」
桜的惊讶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都跟约会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所以, 在比我可爱又比我年轻还被告白过几次的樱和葵看来, 现在的我简直就是珍稀动物.
我去跟别人约会这种事, 就像是熊猫突然飞上天或者在海面上冲浪一样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真是悲伤啊.
「只是去朋友家里玩而已」
「「朋友!?」」
「为什么你们两个一副震惊的样子, 这好像也不是第1次了吧!? 」
「但是, 你的架势看上去就像是要去约会一样. 在休息日穿制服也很奇怪….就算是朋友,
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先, 先不说制服…. 葵要出去的时候, 也要精心打扮不是吗?」
听到这里, 葵也不好反驳, 只能发出唔咕的一声. 就是这种马上会表现在脸上的尴尬, 才能让我感到我们是姐妹.
是的, 葵和我其实也没有过多不同.
比如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话, 她也要选上2个小时的衣服, 然后在梳妆台前打扮1个小时.
「但是……因为, 姐姐……」
「行了姐姐, 别捉弄葵了」
「哎, 没有吧!? 不好意思啊葵, 并不是在责备你啊!」
「那你想说什么啊」
「间家的姐妹啊, 出门准备要花很长时间这种事都刻进DNA里了吧! 樱也是, 只是一起去个便利店, 就要特地把在家里穿的衣服换成外出时穿的漂亮衣服! 」
「呜咕!」
樱突然伸直了脖子, 我能看到她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不过, 最近在家里你也穿得很漂亮呢,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很在意这个…. 这样一想, 你现在这个样子反而很难得一见啊.」
我再次打量起把睡衣穿走样了的樱.
樱在平时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换好衣服了, 根本看不到她这个样子.
以前的樱可不是这样, 她会迷迷糊糊地爬到我的床上然后抱着我, 应该说她非常愿意让我看到这副样子.
也许是对我的这番评论感到过于羞耻, 樱涨红了脸, 眼里带着一丝泪花地盯着我.
这种像是生气了一样的感觉….难, 难道说!
「难道说樱有男朋友了….!?」
「哈!?」
「啊, 是这样吗樱?」
葵对此产生了兴趣, 看来话题一下就转移到樱身上了呢.
「就, 就是那样的啊! 你们是笨蛋吗!?——」
「是吗, 我没有发觉啊, 樱竟然有男朋友. 啊! 那样的话如果跟葵在一个房间里住岂不是很不好打电话?! 那就那就! 樱来住一人间吧! 然后姐姐跟葵一个房间! 反正姐姐没有男朋友嘛! 」
葵滔滔不绝地说着, 看上去还很兴奋. 啊不, 这只是在揶揄樱而已吧?
比起和樱她们相差2岁的我, 互相之间只差1岁的她们关系会更好是当然的, 不过有时还是会感觉寂寞.
……这样一想, 和葵住一个房间, 说不定也是个增进姐妹感情的机会呢.
而且樱也要准备考试, 在单人间里比较好集中精神吧—
「葵, 不要开那种玩笑了」
听到樱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 我和葵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你不是说过不会抢先的吗? 」
「哎、哎嘿嘿……」
抢先? 什么抢先?
在一旁露出尴尬笑容的葵好像是知道的…. 啊, 难道说是.
「樱, 抢先是….」
「哎? 啊! 不是, 不是那样的!」
我走到露出慌张神色的樱身旁, 然后——啾地抱住了她.
「!!??!!!」
「这样啊, 樱也长大了呢, 作为姐姐我也很高兴啊」
「你你你你…. 你在说什么呢….!?」
「不要害羞啦, 其实你也不愿意抢着住进只有自己1个人的房间吧」
「哎？…………哎？」
「以前你在姐姐做饼干的时候, 还会和葵吵架呢, 但是现在也不知不觉变得温柔了…. 姐姐可是很因你骄傲的哦, 虽然也会有点寂寞」
我把樱抱在怀里,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的樱慢慢放松下来, 小心地搂住我的后背—
「y・i・n・g ?」
「咿！」
葵带着压迫感的声音让人身子一颤.
「不是说….不能抢先的….吗?」
葵笑眯眯地上前逼问道.
樱吓了一跳, 马上松开了手想要逃跑.
「不, 不是啊….!? 这是……」
「怎么不是啊？小樱」
「怎, 怎么了啊葵？」
「跟姐姐没有关系的. 小樱, 我们两个来聊聊吧? 」
「刚,刚刚是, 姐姐先――喂, 葵!? 不要那么大力气――」
葵带着她那压迫感十足的笑容, 一把抓住樱的衣领把她拖走了.
是的, 葵一直都是笑容可掬, 性格好得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的人(当然容貌也很好!!) 但是生气的时候却也很可怕.
不过, 刚刚的对话中有会让葵生气的内容吗….?
「哎呀, 不好！时间时间！」
虽然妹妹们的事情很重要, 但是跟百濑约定好的时间也快到了.
我马上再次回到镜子前重新开始出门前的准备.
百瀬是连女孩子都会仰慕的女孩子.
开朗活泼, 如同天使一般, 身上总是散发着鲜花的清香味, 声音也甜美得令人沉醉不已.
不管是谁, 看到她的笑容都一定会全身酥软吧.
而现在, 那样的笑容——
「啊, 四叶! 欢迎! 」
由我一个人独享着.
「早, 早上好, 百濑」
「好了, 快进来快进来!」
百濑拉住我的手臂, 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仿佛是在迎接恋人一般.
虽然我不是第1次来她家里, 但是合羽不在场的情况好像还真是第1次.
平时有合羽在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灿烂笑容, 现在却只对着我一个人,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而且, 百濑今天穿着制服的样子似乎比平时还要可爱了.
她应该还化了一点妆, 此时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可爱」「太棒了」「想带回家」之类的词语了.
被这样的百濑牵着手走着, 心情就像是被任性的公主折腾的王子一样——哎呀, 照到镜子了, 哪有什么王子, 只有一个路人女高中生A啊.
「百濑桑今天好像特别可爱呢」
「诶, 真的吗? 嘻嘻, 四叶也一直都很可爱哦?」
对于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的称赞, 百濑也是报以一个格外美好的笑脸, 果然公主的气质就是不一般啊.
虽然知道她所说的一直都很可爱也许只是客套话, 但我还是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那么, 为了摆脱不及格, 现在就开始学习—吧!」
然后, 简单的一句话又将我拉回了现实.
今天, 百濑选择的补习内容是现代文的阅读理解.
「其他科目的考试范围有点太广, 要补的内容很多, 但是阅读理解的话基本上都是固定套路! 只要抓住要点马上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这样四叶应该也能体会到学习的快乐吧」
脸上挂着天使般微笑的百濑, 拿出的习题集的份量却是恶魔般的厚重.
虽然我很高兴能特地为我准备这么多….但是压力……!
于是, 我就这样被掐着表的百濑看着开始做起了阅读理解——
(没, 没法集中精神……!)
百濑就坐在矮桌的另一边, 稍微抬起头就能看到她的尊颜.
于是, 每次我不小心抬起头的时候, 都必定会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她能预感到我会在什么时候抬起头, 每次对上眼之后, 百濑总是会向我露出一个微笑.
这种环境可没办法集中精力啊! 我已经完全不想面对试题集而只想看到百濑了!
不过, 真的那样做的话不到1个小时我就要心肺停止了吧. 再加上让百濑看到我这样的脸的罪恶感.
帮我批改的百濑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
「这有点离谱了——啊, 对不起啊!?」
「没, 没有……」
「嘛, 一开始的时候做成这样很正常, 嗯, 没事的, 以后一定会有进步的, 如果顺利的话……」
之前的自信消失了!?
「总, 总之在讲解答案之前, 先讲讲阅读理解题的基本做法吧!」
她充满关怀却又强打精神的笑脸让我深感无颜以对, 还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听完百濑的讲解后的感想.
——百濑就是天使.
啊不对, 嗯, 也不能说不对!
——应该说, 百濑就是神.
……基本不变的形容词, 显得我又蠢了不少.
但是, 不影响百濑确实是神的事实.
她把「刚开始做的时候要先把全文通读一下」「要注意出现过很多次的词语, 那种词语很可能含有重要的意义」之类的技巧都一个一个地向我说明, 虽然这些对于其他的高中生来说可能已经是常识了
….
但是以前百濑从来没有, 把这些技巧说出来过.
当然她以前和现在都是年级第1名没有变过, 如果去问她学习的方法或者问题的解法的话, 她也只会说「感觉应该是这样做」之类的话而已.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笨. 而是因为对她来说, 什么样的学习方法效率最高, 什么样的解题方法是最好, 什么样的思考方式最好, 全都是显而易见的.
对她来说, 没有什么会感觉做不到的. 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教那些做不到的人…. 就是这样天才般的人.
——不好意思, 四叶. 我不擅长教人… 真的很对不起….!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百濑在学习会上哭了起来.
于是我和合羽一起不停地安慰着她——但是, 百濑以前从来没有哭过.
她太善良了, 绝不会去责怪我为什么这么笨.
努力地想要靠近, 对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的要求, 最后还令自己受伤….
百濑的清晰明了的讲解, 让我在收获了知识的同时也收获了感动.
「好厉害….! 很容易理解呢, 百濑!」
「是, 是吗? 哎嘿嘿, 那就好….」
「现在感觉自己能拿满分了! 」
「别吹了, 真是的, 四叶其实也很聪明的」
百濑似乎在遮羞一般拨弄着自己蓬松的头发.
「那来复习吧. 嗯嗯….这个『请简述此时作者的想法』的问题」
「嗯」
「四叶的回答是『我纠结过要不要这样写, 但是最后, 还是觉得这样写是正确的』……. 就算是错误回答也应该写『肚子饿了』之类的吧?」
「连答错的方式都错了吗!? 话说这是错的啊……」
「当然, 刚刚也说过, 现代文阅读问题就像拼图一样. 四叶这样贴近作者的感觉, 很有四叶的风格, 我也挺喜欢—感觉还可以吧. 但是, 像这种问题, 答案一定是隐藏在文章的某个角落的 」
这种时候要看这里, 百濑一边说一边圈着.
原来是这样…. 她一说我就知道问题文章对应的地方在哪里了.
「嘛, 要是老师是个写小说的话, 说不定还会给我个面子打个半对呢」
「这样啊…. 那去问问老师吧! 」
「别! 」
啪地一下, 一本笔记本拍在我头上.
「问题儿童四叶好不容易提出个问题, 结果却是『老师写过小说吗? 』这样的问题, 老师也会很失望的吧….?」
「是, 是吗…… 话说我是问题儿童……?」
「难道不是吗. 像四叶一样整天不及格的学生可没有别人了.」
「呜呜……」
「但是没关系. 现在有我在! 」
「百瀬……!」
拍着胸口保证的百濑让人非常地有安心感.
本来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来关照年级倒数第1的人的.
毕竟比起拿第1名, 肯定是指导我功课要麻烦得多.
不仅如此, 还会笑着和我说「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谢谢….谢谢你, 百濑….」
「哎!? 你怎么哭起来了!? 」
「不…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高兴了….!」
百濑为了我, 克服了她自己所说的「我不怎么会教人」的困难.
即使是日常天天自虐的我也多少有些明白了…… 不对, 难道说, 还有什么除了我以外的理由吗……?
啊咧? 我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总觉得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笨蛋」
百濑的脸上浮现出有些惊讶的笑容, 然后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
「不是为了别人, 就是为了四叶你而已啊」
无比温暖而柔和的声音.
从见到她开始就觉得她像是妹妹一样的我, 看到了百濑的真正的——不, 另外的一面.
平日里我都是扮演姐姐的角色, 很多事情都不得不去认真仔细地做.
但是我很笨, 又是个运动白痴, 没有人会对我抱有期待, 我自己对自己也没有自信.
所以…. 她现在在做的事对我非常有效.
我也是第1次, 体会到这种感觉.
「对不起, 百濑….」
「笨蛋. 这种时候说谢谢就可以了」
「嗯……谢谢……」
面对这样温柔抚摸着我的头的百濑——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话.
「我好喜欢你…百濑……」
真情实意的, 无法控制的表白.
她是我最配不上的, 最好的朋友.
能跟她这样美好的人做朋友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然后…. 听到我的这番感叹, 百濑还在抚摸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我感到她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正当我要抬起头看她的时候….
「对不起, 我忍不住了」
我抬起头后, 才发觉百濑的脸已经离我很近了.
然后嘴唇就碰到了某种柔软而又鲜嫩的东西.
——哎?
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百濑细长的睫毛在我眼前轻轻飘动.
鼻腔里呼出的气息轻扫着我的皮肤.
在这个距离, 即使是笨如我也马上就能明白过来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什么——
我被百濑亲吻了.
「嗯……」
从被堵住的嘴唇里漏出的百濑的声音在摇晃着我的脑袋.
嘴唇的柔软触感, 轻抚脸颊的秀发, 环绕身边的清香, 以及手掌的温热 —— 这一切都在向我表明对面就是那个名叫百瀬由那的女孩…
百濑还没有松开, 反而加大了力度.
而相对的我即使理解了现状后头脑依然还没回到现实中, 于是就这样——被她吻着然后推倒了.
「四叶」
压在我身上注视着我的百濑, 眼中闪现着妩媚的神色.
但同时, 她的脸上又带着一丝不安.
「对不起……这么突然. 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不喜欢这样吧…?」
她的眼角噙着后悔一般的泪水, 艰难地挤出声音.
不过…. 确实是有一点吓到了, 但是完全没有讨厌的感觉.
明明对方也是女生, 但是被这样突然亲吻却完全不觉得讨厌—
「但是….我控制不住…! 我…我….!」
泪水从她的美眸中滴落, 打在我的脸上.
这张别样美丽的面庞让我看得忘却了呼吸.
不是作为朋友的百濑, 也不是圣域的那个百濑.
而是我所不知道的——那个百濑由那.
「我, 喜欢四叶. 不是作为朋友…而是把你看作是一个女孩爱着」
并不是「喜欢」我, 而是「爱着」.
这番认真直接的告白,没有给我任何逃脱的机会就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四叶….我想跟四叶成为恋人. 我以前一直觉得女孩子之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才隐藏起这份感情…. 但是, 我已经喜欢四叶喜欢得不在乎那种事了!」
百濑的每句话都在打动着我的内心.
人生的第一次被告白, 就是被这样谁都憧憬的绝世美少女.
在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面前, 我除了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 也不能这样一直沉默着.
百濑说想要跟我「成为恋人」, 她确实这么说了.
我必须给出答复. 我对她的感情是…. 可是, 为什么……?
『不行啊, 四叶! 要冷静! 』
哈!? 我内心里的天使!?
『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世间, 不, 全世界人希望看到的并不是你! 而是百瀬由那和合羽凛花这一对啊!! 』
合羽…… 确实, 她还有合羽在.
『同为美少女的公主与王子, 没有比她们更美好般配的至高无上的幼驯染百合哦, 绝不能玷污如此圣域! 』
说的….是……呢, 不能, 玷污…. 圣域……
『四叶, 你只是百濑由那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即便是她那样完美的人, 也会有想玩点刺激的时候. 你只要告诉她, 我们只是朋友, 这样是不行的不就可以了吗? 』
确实….正如我脑海里的那个天使所说.
不能让百濑陷入到像我这样的人的世界里……
『等一下!!』
……!?
『你是…….四叶内心的恶魔?!』
『是的….我就是四叶内心的恶魔』
我内心的恶魔!?
『而且, 代表的是绝对的正义』
『恶魔能代表正义!?』
『没错……天使…. 你代表着四叶的理性吧, 也
就是说,站在正确的那一方』
『是, 是啊! 所以我说的才是正确的—』
『不对, 现在四叶需要的不是理性也不是大道理, 而是低俗的, 纯粹的——欲望』
欲望!? 不是正义吗!?
『并不是你该怎么做, 而是你想怎么做. 四叶, 你想和百瀬由那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难道要一直找借口逃避她吗? 还是直面自己的内心呢.』
………! 恶….恶魔小姐 !
『啊啊! 四叶你怎么能加小姐2个字呢!? 不, 不行的, 圣域…. 』
『天使, 为什么你要去决定百合是何种形式呢?』
『哎….?』
『被称为圣域的百瀬由那, 合羽凛花是幸福的吗? 周围的人像神仙一样供奉着她们….就像在对待某种易碎的东西, 你难道真的认为, 那是正确的吗! 』 『这, 这个……』
虽然是这个道理…… 不过是不是有点极端了?
『我也是很喜欢百合的啊. 百合可不仅仅是漂漂亮亮地被摆在盒子里观赏的东西. 像杂草一样更加野性奔放的百合也是非常地不错的. 只要一直努力地绽放, 就足够高贵圣洁了不是吗. 』
『恶魔……小姐……』
『去找到它们吧, 四叶! 还有天使! 不要净讲些无聊的大道理了! 新的百合之花正在盛开….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
砰——！
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我感觉到自己脑海里那些常识之类的借口全部都被破坏了……
是的, 既然百濑向我抛来了直球, 那么我也要, 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
「….我也是」
「……哎?」
「我也喜欢百濑….不对, 喜欢由那! 」
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嘴巴就已经先说出来了.
「真… 真的?」
由那一脸的不敢相信.
确实我的答复可能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
但是, 至少没有说谎.
应该说, 是被她提醒了吧?
我, 喜欢由那这一点.
不是作为朋友, 而是有着特别意义的喜欢.
我确实地感受到这一点, 然后伸出手, 擦掉由那脸上的泪珠.
「嗯, 就是, 那种意思的, 喜欢……」
「……! 好, 好开心, 这样的….! 最….我也最喜欢你了, 四叶!!」
由那一下子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然后再次与我嘴唇相接.
这次不是朋友, 而是恋人之间的吻.
两人之间甜蜜的, 像是要融化般热烈的情感从中满溢而出.
「那么, 星期一再见咯」
特地送我到门口的由那, 一边红着脸道别, 一边怯生生地挥了挥手.
有种魔法解开了的感觉.
仿佛还沉浸在梦境中的由那, 虽然有着像是娇小公主那样的外表, 可是却散发着成熟的色气感.
如果是她的粉丝看到这样的她, 说不定会喷涌着鼻血而倒下. 而我也只是勉强撑着不倒下而已.
「再见咯…由、由那」
我边穿上鞋子, 边尴尬地道别. 果然直接称呼名字还是有点紧张.
话说回来, 明明是打着学习会的名义而来的, 结果只有最开始的那会稍微学习了一下子.
「啊, 四叶! 」
「嗯?」
我刚抬起头, 嘴唇上就传来了“啾”的一声.
近在咫尺的由那的脸稍微往后移了移, 露出害羞的神情.
「最喜欢你了」
感觉我的脸一下子就变红了.
我的嘴唇像是被由那的温热融化了一般, 什么话也说不出, 只能一边由着脸变得越来越红, 一边拼命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由那家.
梅雨季结束后的稍微有些湿热的空气环绕着身体.
虽然感觉度过了一段相当充实的时间. 但是这一天尚未结束.
倒不如说接下来要做的事对我而言也是大事.
那就是合羽单独二人玩游戏.
老实说,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能和合羽一起玩当然是开心.
不管我和由那之间发生了什么, 合羽对我来说还是重要的朋友.
可是, 合羽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合羽把由那视作特别之人…然后由那却被升上高中后突然出现的我抢走的话—
（说不定会被合羽讨厌）
想到这里, 即使现在被炽热的太阳烤着, 背后还是冒出了冷汗.
有两个选择.
自己坦白所有事情或者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保持沉默.
想和由那变成那种关系, 然后同时和合羽也像现在一般维持朋友关系——虽然我也讨厌有着这么自私想法的自己.
她们是邻居. 走路的话也用不了几秒就能到达对方的家.
就算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 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经足够摧毁我因为被由那说了「喜欢」而建立起的自尊心.
结果我还没下定决心就按响了门铃.
（不, 坦白吧. 保持沉默的话就是在继续欺骗合羽了……）
我对着自己如此说道.
对啊, 再怎么纠结, 事实也无法改变.
就算对事情的发展感到害怕, 可是, 我想要诚实地去面对朋友—
「哎, 四叶！欢迎！」
「……!」
是看了监控吧.
突然打开门出现的她, 脸上洋溢着活力满满、耀眼的笑容.
「你、你好啊, 合羽」
我想要坦白一切的勇气一瞬间就崩塌了.
「哈啊….哈! 吼！嘿….！！」
好好玩！！！！！！
虽然讨厌这么单纯的自己, 但是让身体动起来, 体力被消耗后, 不知怎的心情变好了.
「这个好厉害啊！」
我瘫倒在瑜伽垫上, 兴奋地说着感想.
刚刚在玩的游戏, 是那种让人在家也能轻易且开心地运动的电视游戏.
因为一下子抓住了当下运动不足的游戏玩家们的需求, 这款游戏可说是人气爆棚, 到处都缺货. 我虽然也有点兴趣却一直未能入手.
之前因为还没玩过所以半信半疑, 不过这款游戏真的很厉害. 又有趣, 又能锻炼肌肉和运动. 爱了爱了!!
我与其说是运动不足, 不如说是运动白痴, 然而让这样的我也能玩得这么开心….这就是所谓的高科技吗！
「哈哈哈, 能让你如此尽兴, 真不错」
看着这么高兴的我, 合羽开心地笑了.
因为轮换着玩, 所以她也有动起来出了汗, 但却看不出疲累的样子.
为了配合我而特地穿上制服的合羽, 不过, 那真的是同一个学校的制服吗….?
永长高中的制服有两式, 一款像水手服的和一款西装外套的. 开学前需要选一款自己喜欢的买来穿.
店里的人说不管哪一款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制成的, 所以很坚实又轻便, 我也就随便选了水手服那款….但是.
看着合羽同学穿着我没有买的那款西装外套制服, 灵活地运动着的身姿, 我不禁纳闷这两款制服真的是有着同样的材质性能吗.
….哦, 明白了. 不同的并不是制服.
可是, 合羽的动作确实灵敏又华丽, 明明我们玩的是同一款游戏, 她的动作却像是一幅画一般—
（果然合羽就是很好看呐）
正确的废话.
长得高、气质好, 长长的马尾也很适合威严而又健康的合羽同学.
虽然是难以靠近的又美又酷的美女, 但是意外地会有冒失的时候, 让人有机可乘.
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么有魅力的女孩子现在竟和我单独一起玩游戏.
「没想到一个游戏能玩得这么累」
「诶, 但你看起来不像是很累….?」
「哈哈, 那是因为在四叶的面前呀,在耍帅啦」
「诶！就算在我面前耍帅也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说！最多也只能….给你鼓掌之类的？」
看着我一边说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拍着手的样子, 合羽也是说着不用了然后有点害羞地挠了挠头.
「虽然四叶同学说我看起来不累, 但是我本来以为你会比现在看上去更累的」
「因为, 上体育课时, 尤其是跑完长距离后, 你都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吧？」
「那, 那个嘛」
的确如她所说的, 我的运动神经跟考试成绩差不多一样糟糕.
和每次考试总会有不及格的壮举比起来, 虽然体育成绩差也只影响这一科目, 但是糟糕的运动神经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说不定才比较大.
那样的我, 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已经是奇迹了.
「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游戏分散了注意力？」
「那么下次你边玩游戏边跑长距离的话,不就没事了吗？」
「不是吧, 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摔倒吗？」
「哈哈哈！确实呢！」
搞不懂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不过,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 是哪种都无所谓了吧.
「我虽然很擅长运动, 不过再怎么说要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运动还是很困难的」
「合羽的话感觉可以很轻松做到呢」
「我没有那么厉害哦」
合羽同学耸了耸肩说道.
的确, 合羽是那种在玩赛车游戏的时候身体会跟着倾斜, 玩动作游戏, 操纵的角色受到伤害时也会叫「好痛!」的类型呢.
应该说是太过集中了还是太过沉浸在游戏里了呢….连零食和果汁都弄得一地都是.
这么想的话, 如果是合羽玩着游戏的状态的话, 说不定我也能赢得了她？
「四叶, 你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吗？」
「菜、菜煤油仔香七怪的斯哦」
「你舌头打结了哦」
合羽轻易地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的脸不禁有些发烫.
她现在正以温和的目光向我微笑着.
「四叶同学真是简单易懂呢」
「是、是吗….」
「是啊, 一看就知道」
合羽就那样缓慢地说着,仿佛要把这句话传达进我的内心深处.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而我也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滴哒、滴哒、只剩壁钟的秒针走动的声音回响在这间房里.
—啊啊, 何等美丽的人啊.
以我的知识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 我只要知道她是一个美丽而又可爱的女孩子就够了.
在篮球赛里大显身手, 沐浴在女孩子们的加油助威声中的王子般的身姿.
沉迷游戏而不小心把果汁打翻了, 手忙脚乱的冒失的样子.
无论哪个都是名为合羽凛花的女孩子.
合羽也沉默着, 直直地与我对视.
现在, 她又在思考着什么呢.
合羽说她「一看就知道」,只要看着我就能明白我心中所思.
那我呢？如果我这样一直看着合羽的话, 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吗？
可是, 我看不穿也不明白.
不管是现在她的想法, 还是现在我自己的感情.
合羽知道吗？我心中这一份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情.
不知怎的感到有点开心, 也有点害羞.
希望被看穿的心情和不希望被看穿的心情混杂在一起.
莫名感到心跳加速.
「四叶….」
合羽轻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混合着女孩子的香汗和清爽的香气挑逗着我的鼻子.
不知何时, 合羽同学柔若无骨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脸慢慢地靠近我, 而我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然后——
「嗯….」
我们的嘴唇就这样相接了.
在前所未有的近距离下, 合羽闭着眼睛的脸美得让我愈发入迷.
平常几乎不化妆的她却有着精雕细琢的长睫毛加上显眼的双眼皮.
但是让人连羡慕嫉妒都来不及的这份美貌中….那双平时褶褶生辉的眼眸现在却隐隐地透露着不安.
「为什么你如此的美丽呢？」
「诶….不, 没有那种事」
「不, 你很美,不管是外表和内在. 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如此着迷的…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她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然后低下了头.
「对不起, 四叶,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让你感到困扰, 不想被你讨厌….可是, 我….!」
她松开了我的手.
从她手上传过来的热量也随之消散.
看着这样的她, 我——
『不行哦, 四叶』
我心中的天使对我小声说道.
『你已经有百濑由那了. 所以不能再选择合羽凛花….这种事你还是明白的吧?』
嗯….我明白的.
可是, 我能感到她的感情传达过来了.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只是因为被由那告白了, 所以就变得骄傲自大了也说不定.
但是….
『就算是那样, 你也不可以接受她. 这很明显就是违反了规则. 要是真的那么做的话, 就会伤到合羽凛花、百濑由那, 甚至是你自己. 会同时失去爱情和友情的哦』
那倒是….真的, 只不过….
『那样的事, 这家伙还是明白的啦, 天使』
我心中的恶魔, 再度现身了.
『确实,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想选择最差劲的那条路. 真的那么选的话, 就不得不一直欺骗由那和凛花. 就算能够一直隐瞒下去, 罪恶感也会一直笼罩着四叶的心吧』
『就算那样, 你还是想说那是正确的选择吗!?』
『正确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在面前有一个因爱慕着这家伙而痛苦的女孩子啊. 然后….这家伙刚好在这, 只要伸出手, 就能救赎她啊. 所以要做的事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 』
恶魔显得有些生气 .
虽然有点突然, 但是, 我能确实感受到她话语里的热忱….!
『这家伙已经打破了好几个社会上的规则了: 闯进被周围的人远远守望着的圣域, 对圣域的百濑由那出手了, 还有通过转铅笔而成功考上了超难进的永长高中. 』
『最后的那个不说也可以吧….?』
『在说什么呢！因为这家伙近乎玩闹般的入学考而让另一位认真准备的考生落榜了啊！』
那倒是说的没错….
『这家伙已经害得好几个人变得不幸了….想必接下来也会是如此吧. 说不定百濑由那和合羽凛花也在其中….不过, 正是因为这样, 才不能放过现在这个可以令他人感受到幸福的机会啊!』
『恶魔….』
『不管是百濑由那还是合羽凛花, 她们都鼓起勇气踏出了一步. 圣域啊、友情啊、常识什么的….不需要听那些大道理. 全部都只取决于你啊四叶. 不管你想怎么做、想变成怎样, 我, 还有天使这家伙会全力地去支持你所选择的将来的』
恶魔一边说一边冷酷地笑着, 而天使则像是放弃了一般地苦笑着——然后, 两人一同消失了.
天使和恶魔, 在面对着远超我的理解能力的现实的我的脑海中, 为了让我整理思绪而特地表演了这一出话剧….但是最后谁都没有告诉我正确的做法.
到最后, 怎样才是对的, 怎样是错的呢….不对,这件事已经不能用常识去思考了….
「….!」
还是无法得出答案.
可是, 不管如何, 必须要说些什么.于是我抬起了头, 看着合羽….然后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都很帅气、温柔而又可靠的合羽同学, 现在正流着泪. 仿佛身处世界末日一般, 痛苦地流着泪.
（正不正确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
这是从恶魔口中说出的, 但却也是我的内心想法之一.
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我并不清楚, 说到底, 真的有可能做到吗？我也不知道.
我是个笨蛋, 就算想破了脑袋也肯定得不出正确答案吧.
可是, 现在我至少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合羽!」
我主动抓住了她抽离的手.
「！四叶….?」
「我、我….我并没有感到困扰, 也绝不会讨厌合羽的！」
「啊….」
「我….我….!」
头脑一片混乱, 发烫.
明明还有一堆想要说的事情, 但是完全说不出口, 只有眼泪在静静地流淌——
「谢谢你, 四叶」
合羽同学温柔地抱住了我.
温暖而又悲伤的一个拥抱, 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回抱, 但我终于说出了——
「我喜欢你」
「….!」
认真地说出这句话后, 刚刚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了.
「对不起, 四叶的温柔让我有些得寸进尺了. 可是, 我无法抑制自己,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注视着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因所谓的爱慕之心苦恼至此」
合羽同学用力地抱着我, 像是要告诉我不会再放开一般.
和昨天红白战过后不一样的拥抱.
有点苦痛的拥抱….那么灵活地操纵着手上的篮球的合羽同学, 现在却用着这么笨拙的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真心.
「我喜
欢你. 打从心底里爱着你」
面对这超级直接、热情的告白, 我—
「好、好的….」
完全被攻陷了.
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这样的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啊！
因为, 我也….我也….!
「我也….」
「啊…?」
「我也是最喜欢凛花同学了….!」
我紧紧地回抱她, 然后告白.
「四叶….我好开心….!」
凛花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颜,然后和我接吻了.
这次的亲吻和刚刚的不一样——像是要确认我的存在般, 缓慢而又绵长的吻….简直让人感到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凛花同学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后, 一条透明的丝出现在我们之间——
「四叶, 那天捡到我的手帕的人是你真的太好了. 」
凛花同学微笑着说.
「啊….」
她说的是, 在开学典礼时, 我和她们两人成为朋友的契机——
对了, 那一天, 我和她们偶然相遇, 接着仿佛被拉入伙一样成为了朋友, 一起度过——
「我也是, 能把手帕递给凛花真是太好了….!」
能和凛花与由那相遇真的太好了.
我细细回味着那天的事, 然后向凛花报以一个微笑.
回家, 和家人共进晚餐, 洗澡, 然后爬上床——
即使已经过了很久, 轻飘飘地包围着全身的幸福感还是丝毫没有消退.
就像是身处在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一般. 虽然害怕真的会醒来所以不会去捏脸颊.
「我….真的跟别人谈恋爱了啊….」
迄今为止的人生和恋人啊、恋爱啊什么的完全无缘.
这样的我有了交往对象, 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而且, 还是那个由那和凛花, 直到昨天为止完全没想过会有这回事.
忍不住摸了摸嘴唇, 仿佛还能感受到接吻时残留的触感, 脸渐渐发烫了.
（即使同样是接吻, 跟不同的人亲嘴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呢….）
由那的吻, 就像是要不断地向我表达她的「喜欢」那样, 小鸡啄米似的吻.
凛花的吻则像是倾注了特大份量的「喜欢」一般, 是那种嘴唇一直重合纠缠的深吻.
不管哪一个都很有她们各自的风格, 可爱而又热情….让我感到开心.
「….嘻嘻」
啊啊, 不行. 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
明明刚刚才被妹妹们批评了, 但是果然还是控制不住.
我真的可以拥有这么奢侈的幸福吗？
简直可以说是我至今的人生里最….就算说是站在人生的顶点也不为过.
「好想快点见到她们两人啊….」
一想到她们, 我就禁不住偷笑了起来….就这么品味着这份幸福, 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脑海里幻想着明天开始的, 令人心跳加速兴奋不已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