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生存游戏专卖店对男性总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呢?
陈列于架上的各式枪械和配件、弥漫于空气中的特殊氛围……纵使对于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内心却莫名悸动。
生存游戏专卖店──彷佛打开宝箱让人想一窥究竟的空间。
贞夫和阿筱就像哪来的观光客,目瞪口呆地望著挂在墙上的步枪、机关枪等各种枪枝。
这些来自世界各国的枪械……乍看下是大同小异,但对于透过游戏等管道多少拥有相关知识的贞夫他们来说──就算喊不出名称还是能勉强辨识出几种。不过摆放在展示柜里的各种手枪……看起来就几乎毫无分别。
「两位客人,你们是碰巧经过本店才进来逛逛对吧?」
贞夫状似一只被喊到名字的小狗那样,以过度的反应出声回答少女。
由于坐在柜台前用手托著脸的年轻店员正望向他,使得贞夫不由得将脸撇开。
贞夫不习惯看著别人的眼睛交谈,更别提对方还是个女生。
「其实我住在附近,但是很少来这边走走。」
「谁叫这里跟哪来的隐藏商店没两样嘛~ 」
这位店员感觉上很年轻,肯定不足二十岁。十五岁…甚至像只有十多岁。
即便今天是星期六,这么小的年纪可以来打工吗?而且还是生存游戏专卖店……贞夫脑里浮现出各种假设,最终得出对方可能就只是老板女儿的结论。
「若是有想看或想摸的商品,你们别客气尽管说,反正我现在闲得很喔~ 」
贞夫鞠躬感谢对方的好意,可是以打招呼而言,弯腰的角度稍嫌过大。
这反应与其说是贞夫担任业务员的关系,不如说原因是出在他长得太高,如果腰弯得不够低,就会一直比对方高,导致他从以前就养成这个习惯。
……但是面对眼前的店员,就算贞夫弯腰也比对方高。
当贞夫抬起头来之际,注意到店员的胸口上有个写著『LILA』的名牌。
「……LILA?所以你是外国人吗……?」
「咦?啊~ 你误会了,我的本名叫做舞白璃良(Mashiro Lila),是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
「记得入口的看板上是写著大野工作室……不过你的姓氏是舞白……」
「这间店是我舅舅开的,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打工……那你们慢慢逛吧~ 」
尽管有许多事情很令人好奇……贞夫还是决定先逛逛店内,于是他便扭头观察四周。
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外国人进行实弹训练的影片,听似解说的英文旁白就这么化成店里的背景音乐。
耳边尽是接连不断的枪声与流利的外国语言,视野则是被黑色的枪械给填满……
贞夫的心情也跟著越来越高昂。
但在意识到店员望向他们的视线后,贞夫感到坐立难安。若是至少能抱著想买点东西的心情也好……偏偏他别说是没有,甚至就连要买什么都搞不懂。
「不好意思,店员小姐,请问有AK步枪吗?」
「啊、喂,阿筱!?」
看著随口向店员攀谈的阿筱,贞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在耳边说:
「你又没有要买,问这个干嘛啊……!?」
「又没关系,反正她都说自己很闲了。对吧?那个~ 璃良妹妹。」
居然直接叫出店员的名字……这就是人生赢家的从容?还是年少轻狂所致!?贞夫震惊到浑身一抖。
「店里是摆了几把AK,你有指定的厂牌或款……啊、你是想用在哪方面?」
对于璃良的问题,阿筱跟贞夫同时歪过头去。
「「想用在……哪方面是……?」」
「依照你们的反应,感觉上是完完全全的新手吧?」
「以程度来说……就是经常观看特种行业的宣传影片,结果却是货真价实的处男。」
「……阿筱同学,请不要对女性开黄腔,你这样会被人告性骚扰喔……」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都是没经验的小处男啰。」
「啊……璃、璃良小姐接受这类话题呀。」
贞夫必须鼓起勇气才有办法喊出店员的名字。
想想既然名牌上是写著「LILA」,恐怕就是希望客人这么称呼,假如只因为刚才聊天时恰巧得知姓氏就以姓氏来称呼她,或许反而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并不擅长处理这类情况的贞夫,纯粹是用他那古板的大脑得出以上结论。
「毕竟我的工作是必须爱护这些又硬又大的枪。外加上兴趣是欣赏军事类型的电影,因此对于这类黄腔也习以为常了~ 」
璃良离开柜台,从上到下打量著贞夫与阿筱。
「基本上我还是得确认一下,你们……应该都满十八岁了吧?」
「是的,虽然阿筱看起来比较年轻,但确实已满十八岁,我则是二十岁……为什么要确认我们的年龄呢?」
「空气枪……虽然购买空气软枪是不需要证照……但是依照威力的强弱,仍有分成十岁以上跟十八岁以上才能够使用的年龄限制。为求保障才稍微确认一下,真是不好意思……那个,这位是阿筱先生吗?」
「我叫做筱原学,可以称呼我阿筱的只有学长。」
「那我就叫你学先生吧。学先生,你购买空气枪是想做什么?」
「嗯~ 我原本就没考虑要买空气枪啦,所以没办法回答你。」
「原来如此,那我想想该介绍哪一种。」
贞夫再次受到震撼。眼前两位年龄未满二十岁的男女,明明在此之前都不认识彼此……却马上直呼对方的名字,并且十分自然地进行交谈。
比起置身在形同异空间的生存游戏专卖店里,眼前这对男女更是令贞夫强烈地误以为自己正身处在异世界之中。
实际上对贞夫而言,女性宛若来自异世界的种族,除去女性亲戚,在他的人生之中几乎与异性没有任何交流。
若要贞夫硬是举出一位和自己较为亲近的女性……就只有每次找钱都会温柔地捧住他的手,彷佛充满母爱般将他包容于其中,排班日是每周一、三、五的站前超商店员•上村小姐。贞夫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过几次了。
但上村小姐只是基于找零的关系才这么做,我必须保持身为客人应有的风度……总是如此训诫自己的贞夫,过著这种把持自我避免越矩的生活已持续将近一年了。
除了上村小姐这类的职场女性以外……说起和贞夫有接触的年轻女性,就只有阿筱的历代前女友而已。
……可是把学弟的前女友们也列入自己的女性经历之中,就连贞夫都感到不予置评……
当贞夫思索著自己可悲的女性经历之际,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部。
「学长,给你……你怎么了?」
贞夫从阿筱手中收下一副看起来颇为廉价的透明塑胶护目镜。
「这是什么?」
「因为我们要试射空气枪啊。刚才不就是在聊这个……?学长,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在这几分钟里飞到其他星球了吗?」
「……是可以这么说啦。」
「两位~ 已经准备好啰~ 」
戴上护目镜的璃良,对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快过来。
先前因为只有注意陈列的各种枪械,没发现展示架后有一块试射区。
仔细一看,此区域宽约三公尺,前后则是十公尺左右。深处有三个并排在一起、状似金属平底锅的三个圆形靶子。
「本店最具代表的AK空气枪有三种,分别是反冲气动枪的AK74、高射速电动枪的AK47HC以及与次世代电动枪同款式的AK47。附带一提,第一把是国外厂牌,后面两种都是国产的东京MARUI。」
贞夫跟阿筱听完后,头上彷佛都冒出一个问号。
眼前的桌上摆了三把经常出现在电影里、名叫AK的突击步枪,尽管每一把的颜色与造型都不太一样,两人实在不懂三把枪之间究竟有何差异。
「璃良小姐,请问这些枪有什么不同……?」
贞夫鼓起勇气发问后,璃良便粗略地介绍一下。
「以整体来说……厂商和结构都不同吧?啊、对于如假包换的处男而言,得从发射BB弹的构造解释起了……我想想喔,这类玩具在发射子弹时没有经过火药,而是藉由空气或瓦斯,然后……」
★关于空气枪的发射方式
●手拉空气枪:从前就已经存在、原理极为单纯的系统。简言之就是每开一枪就必须手动拉开弹簧,再扣下扳机利用弹簧挤压空气,藉此发射子弹的系统。
虽然这么比喻会有语病,不过想像成针筒或许更易于理解。总之就像那样挤压空气,进而发射子弹。
●电动枪:这是现代生存游戏的标准配备,枪手只须扣下扳机即可发射。这是透过电池来让马达运转,以马达的力量拉开弹簧,采取跟空气枪同样的方式挤压空气来发射BB弹。
说穿了,只需想成是用马达取代了手动拉开弹簧
的动作即可。
●瓦斯枪:以瓦斯而非空气的方式发射子弹。由于省去活塞、汽缸等复杂的机关,在构造上有别于电动枪较为单纯,因此外观等部分大多都做得十分拟真。缺点在于天气寒冷时的运作不太稳定,以及连续射击会因为瓦斯压力下降,导致子弹软弱无力等等。
虽然说明得十分简略,不过贞夫和阿筱对于内容依然是听完就忘了。
璃良似乎也注意到此事,露出苦笑说:
「总之只需记得『电动枪最为普遍』这点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事情,实际接触过就会渐渐明白的。」
实际接触过……贞夫无法理解是要接触过什么。
贞夫一脸困惑地看向身旁的阿筱,只见他也跟自己一样是满头问号。
「那我就接著说明下去啰……?关于眼前这三把枪,分别是反冲气动枪、高射速电动枪跟次世代电动枪,还记得吧?」
★关于各系统的空气枪
●反冲气动枪:这是藉由瓦斯发射子弹,同时滑套会自动上膛的枪。虽然反冲气动枪大多指的是手枪,但还是有步枪跟机关枪。这类枪的外观几乎与真枪无异……真要说来,也有直接使用真枪改装配件组成的款式。反冲气动──顾名思义就是每开一枪,会如同真枪那样自动上膛,开枪时所带来的满足感实在不是盖的。
※闲聊:在生存游戏会场的试射区豪爽地使用这类枪,往往会成为瞩目的焦点。当您拥有反冲气动式的步枪时,若是有对这把枪感兴趣的人主动接近,请务必让对方试射看看,有极高的机率能跟对方打好关系。
●高射速电动枪:这是最推荐生存游戏新手使用的类型。这类枪都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再加上大多采用塑胶材质,设计上都有轻量化。另外还会跟可以装填大量子弹的高容量弹匣成套贩卖,相较之下能以较低的金额买齐装备。其中最大的魅力就是一如其高射速之名,具有可以进行高速连射的官方改造版本。若是说得极端点,只要拥有这把枪、电池以及护目镜,就可以在生存游戏中的最前线跟人厮杀。此外这种枪大多在买来时就附有能够加装、拆卸扩充配件,名为「鱼骨」之基底部分,因此每一把都可以既简单又便宜地进行改造。
※闲聊:这类电动枪在发售当初,喜欢改造的老手们都出现十分微妙的反应。原因是他们在各种配件跟枪枝等物质方面都花费过大量的时间,以及不堪回首的金钱,付出莫大牺牲、努力后才改造出一把爱枪,如今却出现这种人人都能轻松取得相同性能的电动枪……让人能充分感受到这些老手心中的苦闷。
●次世代电动枪:每次射击都会透过电力有如真枪般拉动滑套,可以享受最真实的后座力。虽然价格昂贵,但是能够提供相符的性能以及满足感。
※闲聊:当初有许多人都以为次世代电动枪只是用来享受射击快感,不过相较于旧款,它在性能上都有所提升,因此转眼间就开始普及。资金充裕的话,也建议新手从这款开始接触。
「虽说本店目前没有AK的库存,但有另一种称为『标准款电动枪』的类型,那是以各种角度上来说都有符合标准的早期电动枪。有人是想要自己改造才希望构造较为单纯,也有满多人是因为所爱枪型只推出标准款而选择这种。另外还有性能优异的M14跟89式。」
因为又再一次出现大量的情报,贞夫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烧掉了。
阿筱则是低头摸著下巴,模样像陷入沉思。
「……简单说来,就是反冲气动枪最好吗?」
「不对不对,每种枪都有各自的优缺点,不存在最完美的款式。我刚才也说过,尽管反冲气动枪放在家里能给人带来优越的满足感,不过使用起来比较适合进阶玩家。它的备用弹匣因为加入瓦斯罐会比较贵,再加上每开一枪都得耗费瓦斯,即使每单位只有几块钱,成本还是不能小觑……不过只要能驾驭反冲气动枪,使用者终究会是以正面的方式受人关注。」
那就马上来试射看看。璃良和阿筱抱著如此轻松的心态走进试射区。
贞夫站在后面观摩。
起先因为围裙的关系才没注意到,其实璃良她穿的裙子有点偏短,这也导致贞夫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唯独这种时候,贞夫就很恨自己的身高。
理由是长得越高,就越难有机会拜见起风时的裙底风光。
贞夫在忍住心中的懊恼且稍稍低头望向璃良的裙子时,却因为激烈的金属驱动声及硬物弹飞的声响而抬起头来。
是阿筱在试射反冲气动式的AK步枪。
这声响当然不如真正的枪击声那般剧烈,然而学弟架起的那把AK,接连发出明显不算能用枪声来形容的噪音,位在前方十公尺的靶子也随之摇晃。
「喔~ ……太、太屌了……学长,这玩意真的很棒耶!」
阿筱双眼发亮地转身看向贞夫,他手中的AK也随之转过来……在即将对准贞夫之前,璃良就抓起枪身,使枪口对准天花板。
看著她灵敏的动作,贞夫与阿筱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听好啰~ 枪口不许对著人,即使是玩具也一样。」
「啊,对、对不起。」
比起璃良,阿筱是对著贞夫鞠躬道歉。
对贞夫来说,反正这说穿了是玩具又不是真枪,因此他也没有多在意,便用一句「没关系没关系」轻松带过。
「学长,这东西真的超棒的!几乎跟真枪没两样!」
「你这句话也太夸张了吧。」
贞夫露出苦笑,同时从阿筱手中接下反冲气动式的AK。
下个瞬间,他感受到了。
沉重冰冷的触感、日用品所没有的粗旷感──看起来就像一个铁块。
阿筱形容说它如同真枪,贞夫在实际接触后便理解了。
当然贞夫与阿筱都没碰过真枪……但在握住的瞬间,除了「这是真枪」以外实在得不出其他感想。
真夫不禁倒吸一口气,并且莫名开始出汗。
「你就拿好它试射看看吧~ 」
贞夫紧张地将枪口对准靶子……摆出射击架势。
从枪口射出的只不过是BB弹,是塑胶制的小圆球。
自己是在紧张什么啊──
「嗯?这位客人,你的姿势有点僵硬,先稍微蹲低点。」
贞夫没有多想地立刻蹲下后,璃良从背后伸手扶住贞夫的手。
两人的身体触碰在一起。
贞夫隐约能感受到比阿筱更娇小纤细的身体贴在自己背上,以及对方的体温。
另外……空气中混有一股与其说是女性的味道,更像不知是否对方有吃著糖果般,由柑橘和薄荷组成的清新气味。这股完全只能形容成少女体香的香气,导致贞夫绷紧全身。
「右手稍微更这样……左手则是这样……嗯,没错,这样就对了。」
璃良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贞夫的颈部,害他浑身一抖。
贞夫甚至浮现出这股气息飘进自己嘴里的错觉,令他情不自禁想深呼吸……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反而是屏住呼吸。
身为一名男人…不对,身为一名出社会的企业战士(上班族),这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况且对方恐怕才十多岁……此行径形同犯罪。
「OK,接下来只要扣下扳机就会射击,你可以随心所欲开枪啰~ 」
璃良从贞夫的身边退开。贞夫在脑中瞬间觉得真可惜,但同时也对自己的肤浅感到一阵自我厌恶。
抱著如此心思的贞夫屏住呼吸……扣下扳机。
随之传来「咻啪!」的枪声、「喀恰!」的金属撞击声和后座力。
枪因为后座力撞在贞夫的肩膀上。子弹命中前方十公尺处状似平底锅般的靶子下缘。现场传来「锵!」硬物碰撞的清脆声响。
玩具枪射出BB弹……从头到尾就只是如此单纯。
然而……光是如此单纯的光景,却有一股足以令人瞠目结舌的爽快感受袭向贞夫。
彷佛充斥在自己心中的那股郁闷感,从枪口发射出去了……
「学长,你再稍微往上瞄准一点就好。」
贞夫听从阿筱的指示开枪。
伴随令人痛快的震动,子弹准确打中靶心,响起一阵金属碰撞声。
贞夫开始连续射击。
子弹宛如被靶心吸去般,带有节奏地往前飞去。
「喔~ 可能是因为你的体格还不错,不过打得挺准呢。我帮你调成全自动,你扣住扳机不放射击看看。」
语毕,璃良将贞夫手中那把AK的侧面旋钮往上扳。
贞夫依照指示扣住扳机不放。
下个瞬间──传来一股剧烈震动。
枪身伴随枪击声开始不断震动,无数的BB弹飞向靶子。
虽然大多的子弹都偏离靶心,仍有许多命中靶子的某处,在发出清脆声响后四处弹跳……弹匣里的子弹很快就耗尽了。
「……唔哇……」
贞夫像终于解冻似地张开紧闭的嘴巴,反射性发出惊叹。
呼吸之所以有些杂乱,是因为刚
才屏息的关系,还是……
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似曾有过。
开车……不对,贞夫想起高中当时有同学买了一辆机车,让他在河边试骑一下。
全自动射击就跟机车油门一口气催到底的瞬间莫名相似。
机械回应自己细微的动作,做出自己至今从未经历过的举动,让人体验到出乎意料的……某种快感。
「那么~ 接下来是高射速枪,就先不换人继续试射吧。」
璃良从感动到仍在发抖的贞夫手中取走反冲气动式AK,取而代之将另一把枪身较短、造型更为现代的高射速电动枪AK47HC交给他。
前一把反冲气动枪是以铁和木头为材质制成,完全符合贞夫他们想像中的AK步枪,不过这把的材质是金属跟塑胶,整体呈现黑色。
它有著AK的外观,却给人一种未来感。
这把枪很轻,尽管没有像上一把那样让人觉得像个铁块,可是莫名有种……里面塞满许多东西的感觉。
因为这把枪比较小,所以贞夫以较为随兴的方式射击。握住握柄的右手能隐约感受到里头的马达正在运作的震动,同时将子弹用力发射出去。
在试射几次之后,贞夫得出一些感想。
「这把枪会微微震动,却不像反冲气动枪那样拉动滑套。」
「没错没错,可是这把枪的真正价值在于……来,你这次改成全自动射击看看。」
贞夫像之前那样随性地扣下扳机后……即使感受到不同于使用反冲气动枪时的感觉,却同样吓傻了。
能看见从枪口产生一条状似光束的白线,朝著靶子延伸而去。
间不容发地持续发射的BB弹,乍看之下彷佛化成了一条线。
「唔喔,喔喔~ ~ ……!」
这次的枪声不是「哒哒哒哒哒」,而是发出「啪──」的声响激烈连射。
令贞夫不禁发出怪叫声。
「喔喔──!学长,这把枪真威耶!换我换我!」
贞夫谨记璃良之前的叮咛,以枪口对准靶子的方式把枪交给阿筱。
「因为正在试射所以无所谓,不过日后在把枪交给其他人时,每次都记得先关保险就会更好啰。」
「好、好的。」贞夫再次朝著璃良深深地一鞠躬。
贞夫听著阿筱开枪射击的声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手里仍留有枪击的余韵,在贞夫的心中掀起一阵涟漪。
想想自己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受了。
彷佛儿时第一次接触玩具……
有如毕生第一次品尝异国料理……
犹若陌生的少女主动向自己打招呼……
除了困惑与兴奋以外,还有著另一个自己即将从心底苏醒的预感。
「这东西……真是好扯。」
不行不行,自己都已是社会人士还在胡思乱想……像这种对于生活毫无助益的东西……
可是心中又有另一个自己……浮现出一股尽管十分微弱,却又再明确不过……稍微想买一把来玩的欲望。
贞夫目前的生活,手头实在算不上是宽裕。
由于他不抽菸且鲜少喝酒,又没有需要扶养的家人,因此才不觉得生活拮据,却不代表他能乱花钱。
为了平复心情,贞夫将目光从试射区移向店内。
──糟糕,不管看向哪里都觉得心痒难耐。
四面八方有太多男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就在这时……贞夫的视线停留在墙上的某一处。
墙上有许多摆在挂钩上的枪枝,唯独有一块区域显得格外空虚。照此情形看来,应该是正被拿去试射的AK原来摆放的位置。
在贞夫了然于心的同时,也发现一样东西。
就是那片空虚的墙上,贴著一张写上价格的小小标签。
标签上写著──反冲气动式AK74•五万五千元。
「……五!?」
璃良和阿筱纳闷地把目光移向贞夫。
贞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望两人。于是两人也没多心,在放下高射速电动枪之后,开始试射次世代电动枪的AK。
贞夫现在已无暇顾虑其他事情,浑身不停冒出冷汗。
为求谨慎,他再次确认墙上标签,金额的确是五万五千元。这价格能够买下最新的电玩主机加上游戏片。
说起AK步枪,记得是以便宜又不易损坏而闻名的枪枝吧。
印象中曾在电视上看过,在某个战乱地区中,以小朋友的零用钱就能买到一把真枪……贞夫当时还激动地表示「这真是太可怕了,简直是岂有此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电视台所指的小朋友,是来自零用钱多达数万元的有钱人家吗!?
「喔~ 这把次世代电动枪就是兼具其他类型的优点吗?」
「是啊,你的感想并没有错。它可以随手拿来玩却不失正统,摆著当作装饰也行,在家试射也行,用来战斗也完全没问题。」
「喔~ 啊、学长,你要来试射吗?」
贞夫的背部流下一滴冷汗。
「咦?我吗?我、我不用了,没关系,你就继续试吧。」
「是吗?那我再玩一下……!」
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贞夫从那张标签上切身感受到这件事。
情况非常不妙,这里不是自己这种穷人家能够踏入的领域。
就像在超市试吃之后,贞夫没有勇气不买就转身离去。名为松下贞夫的男人,就是在被人强迫试吃后,除了「购买」以外再也没有第二种选项。
然而唯独这次是非得拒绝不可,要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啊~ ……真爽,这真不错。可是AK比我想像得更大,而且挺重的。」
「第一次接触的人经常会这么说。毕竟绝大多数的日本人,就只有在电玩或电影里看过枪吧?剧中角色大部分都是军人或警官,而且大多都是肌肉猛男,因此拿在只有平均体格的日本人手中,比例就会完全不对。其实AK从很久以前就存在,设计上原本就是尺寸颇大的一种枪。就像手枪,乍看之下很小一把,不过拿在我的手上看起来就挺大吧。」
璃良从腰上的枪套中拔出手枪──模样似乎是漫画跟电影里常见的「克拉克」──展示在两人的面前,不过尺寸确实比贞夫想像得更大一把。原因应该是出在璃良长得太娇小了。
「原来如此~ 意思是依照我的体格……AK对我来说有点太大把了?」
「嗯~ 我觉得没这回事啦。毕竟最终还是要有爱。」
「……爱?」
「就是只要你喜欢这把枪,其他事情就不成问题了。尽管情况并不像从前的日本军队,但终究是使用者要去迎合装备。比方说锻炼身体就可以弥补。不过使用久了之后,身体也会习惯这把枪的操作,相信久而久之就不会感到勉强了。」
「原来如此~ 就跟男女关系一样啰。」
「对呀对呀,就算宗教、国家与文化皆不相同,只要有爱且身体完全契合就都能解决……啊,因为高射速版本做得更加轻巧,我想应该挺适合学先生你的体格喔?」
「嗯~ 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反冲气动枪与次世代电动枪的版本……该说是造型还是颜色吗?总之有这种类似木头的配件在上面,才更符合我心目中的AK步枪喔~ 」
璃良弹了一声响指,拋下一句「你等一下」就离开试射区,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看这样子似乎是打算拿其他枪过来……现在是大好机会。
「听我说,阿筱……这真的很不妙。」
「是啊,超不妙的。」
「所以我们赶紧趁机离开这里。」
「咦?为什么?」
「你居然还问我……因为情况很不妙啊。」
「对啊,是超不妙的,真的太不妙了,我好想买一把。」
「对吧?所以……」
「这玩意简直不妙到极点,射完真是超爽的。」
「不是啦,你听我说……」
「咦?学长,你怎么好像挺焦急的……?」
「我说你啊,这里的店员很会推销,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是抱著必胜的决心有备而来。」
「啊~ 璃良小妹很不错喔,属于可爱型的。啊、难道她是学长你的菜?记得学长你看上的那种廉价虚拟Youtuber也是萝莉体型吧?」
「唉唷!为啥现在跟你说话偏偏这么不对盘!你先看看价格──」
「来啰来啰~ 想斗嘴也先到此为止。这种时候来一发发泄一下是最好的。那么,拿去,学先生。」
璃良赶在绝佳的时机小跑步回来,并钻进贞夫和阿筱之间。
然后递出一把枪。
「啊、这是小把的AK耶!」
「这是次世代电动枪AKS74U,就是通称『Krinkov』的枪。总之你先拿拿看。」
贞夫连忙用身体挡在璃良和阿筱中间。
「不、不好意思,其实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
「咦?是
吗?反正只是拿拿看!拿一下就好!来嘛来嘛!」
璃良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微笑,贞夫却没有漏看隐藏在她那双眼睛里的锐利凶光。
错不了的,这位少女……想要强迫推销!
恐怕璃良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因为得知贞夫想提及价钱才连忙过来打断。
贞夫平常对于强迫推销都是难以拒绝,但唯独这次实在不能任人宰割。
阿筱可是景仰自己的可爱后辈……眼下就只有自己才能够保护他的荷包。
「你、你冷静点,学长,稍微拿一下也没关系啦。」
问题是这样会正中对方的下怀啊!贞夫气得在心中大叫。
「是啊是啊……只是先摸一下而已啊?稍微摸一下又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别客气快摸吧……来嘛来嘛~ 」
「不、不行!这是陷阱!」
「好吧,那就摸一下前头!只摸前头就好!这也是人生历练呀!」
「这是渣男惯用的说词吧!?」
「学长你怎么了?你这样子简直像丑八怪处女为了避免其他男性接近自己的美女朋友,最终只是独自一人在旁穷焦急喔。」
「你就是因为说话没口德,才会每次交了女友没过多久就分手喔!?」
贞夫拚死以身体当挡箭牌,不过一段时间后,阿筱还是主动伸手摸向那把枪,迫使贞夫的努力只能到此为止。
「啊~ 这把枪的平衡真好~ 与我的身体完美契合。」
「对吧~ Krinkov有著最优秀的平衡喔!想试射看看吗?」
看著阿筱笑容满面地拋出一句「好啊~ 」,接著往试射区走去的身影,贞夫只能以近乎绝望的心情目送阿筱。
从小就十分内向,随年龄成长的只有身高,比起运动更喜欢看书的室内派。脸上的眼镜是店员推荐就直接买下,买长裤时想请店家修改长度却不敢开口,除了西装裤以外都是自己将裤管卷起来……
这就是今年已满二十岁、名为松下贞夫的男子。
换作是平常,他绝对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可是为了阿筱……实在不能说自己办不到。明明自己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人,为了保护唯一一位真心仰慕自己的后辈……!
贞夫做好觉悟。
「阿筱!这里的枪……价格都是五万起跳喔!!」
此话一出,走到试射区入口的阿筱立刻停下脚步。
「……五……万……?」
面对一脸错愕回过头来的阿筱,贞夫缓缓地点头以对,指著刚才看见的那张标签。
「没错,单位可不是韩元、披索或倍利卡(注:出自漫画赌博默示录的虚拟货币,与日币的币值是十比一)……而是日币。」
「不、不会吧……意思是我正在考虑购买一个贵达五万元的东西吗……!?」
「没错,阿筱!而且这些枪……不对!像这种只是发射BB弹的玩具枪,你买来要干嘛!?它是个在房间里打打空罐,就会令地上满是小塑胶球的东西喔!」
「重点是……这种东西……要价五万元……」
「没错,五万元。比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贵喔!所以你快醒醒啊,阿筱!」
「……不、不愧是学长……我现在完全清醒了。这实在是让人──」
「啊、这把次世代电动枪Krinkov的价钱不到五万喔?」
「「咦?」」
璃良轻声说出的这句话,令贞夫与阿筱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我刚才有说过吧?反冲气动式的步枪都相当昂贵。不过电动枪的平均价格并没有那么高喔。」
贞夫确实是看见了反冲气动式AK步枪的价格,换句话说……
璃良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台小型计算机,按完按键便说:
「东京MARUI制的次世代电动枪Krinkov定价是四万九千八百元……不过本店也只是参考他们的价格……实际金额是这样,你们自己看仔细。」
由于起先误以为要价高达五万五千元,因此后来再看见璃良出示的金额……尽管不是一时冲动就能买得下手……但若是真心想买……感觉上也并非买不起。
「不、不行啦,阿筱!这样还是太贵了!你想想买了能拿来干嘛!?」
「说、说得也是,即使哪天街上活尸横行,这种枪也派不上用场。」
「啊~ 这种情境倒是挺令人憧憬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
「对吧?当大量活尸出没时,手持一把枪总是让人有种末日求生的感觉。」
「是啊,光是讨论到时要拿哪种枪~ 或是该如何运用枪械的话题,就足以让人聊通宵了。」
「没错没错!」
「这种时候,不觉得Krinkov是个好选择吗?毕竟只要折起枪托就变得更精巧,能易于搬运,意思是负重减轻后,可以让人有余力搬运其他行李。就算它的尺寸较小仍是足以应付各种状况,又能减少保养次数的AK,在末日的世界里使用起来更方便。」
「啊~ 你果然也这么想吧。它的确是给人这种感觉,嗯。说起真正的AK……47?还是74?大多都会让人联想到那种模样,可是它又大又重……这把Krinkov绝对会成为今后的首选吧?一定是这样的~ 」
「但还是可能会出现一个问题。」
「咦~ ?你对我心目中最强的Krinkov有意见吗?」
「不是的,但你想像中遭活尸袭击的舞台是在日本吧?」
「嗯,差不多就是我睡在家里……或是学长家的时候吧。」
「事实上Krinkov使用的5•45×39毫米的子弹在日本相当少见。这么一来,途中将会面临难以补充子弹的状况。」
「AK不是全世界普及率最高的枪枝吗?」
「就算是世上最普及的枪,终究不是日本。是有人将AK改造成猎枪来使用,并非完全找不到子弹,另外也能去找找非法分子违法偷带入境的弹药,但终究会很辛苦。」
「换句话说,想要确保弹药就只能找自卫队、警察跟驻日美军啰……」
「不愧是学先生,正是如此。到时即使能找到手枪的各种子弹,不过突击步枪的弹药原则上就只有北约规格。比方说M4、M16或89式的子弹。」
「啊~ ……怎么会这样?能够使用这些子弹的AK步枪实在是……」
「这种真枪也不是没有,但就不符合学先生你坚持要的那种充满木头跟金属质感的传统AK步枪,而是现代化的款式。当然还是可以改造成你喜欢的那种啦。」
「可是这样就好像少了一个味道……怎么办呢~ ?乾脆我也换成常见的M4算了?」
「嗯~ 这种时候得要搏命在活尸徘徊的城镇里生存下去吧?换作是我,既然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是希望将性命托付在自己喜爱的枪枝上。」
「啊~ 我能理解~ 既然这样……我还是决定AK步枪吧。因为我最喜欢这把。」
「这样啊,说得也是。我相信这是最好的选择。好!你就去试射看看吧。」
「OK,那我不客气啦。」
「嗯,非常好,不过你们都给我等一下。」
即将走进试射区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贞夫。
「在讨论活尸大爆发时该如何确保弹药之前,麻烦别含糊带过阿筱现在为何手持Krinkov趴趴走的关键问题,而且你居然还利用刚才的话题不著边际引导人去试枪,重点是阿筱你刚才聊到一半,甚至说出『我心目中最强的Krinkov』这种话……我看你根本已经被洗脑了!」
阿筱睁大双眼和身旁的璃良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歪过头去。
「也没有啦,就只是碰巧聊到这些啊。像我跟学长你也会讨论这类话题吧。」
「对啊对啊,一起畅谈假想的话题,接著去试枪……然后掏钱购买……这是常有的事情嘛~ 」
「……喂,阿筱,你听见了吧,这女孩还趁乱说出掏钱购买这句话喔……」
「……璃良小妹……?」
「安啦安啦,快去试射吧!只要试射过一次就会完全任我摆布了!」
「阿筱,这完完全全是个圈套!更何况从你憧憬的活尸大爆发演变成目前情况,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倘若是想要以防万一倒也还好,问题是你现在为了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做准备,而且买的还是万一出现活尸也无法实际派上用场的玩具枪,即使两者乍听之下好像有所关联,但其实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喔!」
「这有助于让幻想变得更真实♪」
「原来如此。学长,她说得很有道理。」
「才怪!你别轻易受人影响啦!」
「身处在昏暗的房间里……手持枪枝躲于某处,忍不住地大口喘气。竖起耳朵掌握逼近至隔壁房间的活尸动向。假如不除掉活尸就无法逃脱,但是弹匣里已经没剩下多少子弹……自己当真有办法在这片昏暗之中一枪将活尸爆头吗……不觉得想像这类情境挺有趣的?」
「嗯,有趣!」
「那就来试射看看吧。」
「嗯!」
「阿筱,冷静点,你我的住处都只有一个房间。」
「好歹也有厕所吧。」
「难道你会把容易生锈的金属制枪枝放在厕所里吗?」
阿筱如大梦初醒般地瞪大双眼。
「……真不愧是学长,我清醒了。」
贞夫总觉得好像有听见一阵咂嘴声,可是璃良脸上仍挂著那张待客用的笑容。
「总之拥有一把枪肯定能让幻想更为真实,作画时也可以当成资料参考。毕竟枪的构造相当复杂,一般的画家只有办法描绘出枪的正侧面……只要有了它,就可以从你喜欢的角度自由拍摄,然后再根据照片描摹……」
「不好意思,璃良小姐,我跟我家阿筱只不过是一般消费者。」
「这也能当成角色扮演的道具喔!」
「学长……这女生在刺激我的心理创伤,这下该怎么办?」
「璃良小姐,我家阿筱因为第三任前女友,对于角色扮演有著不好的回忆。」
「学长,是第四任。」
「没错,是第四任前女友……先等一下,难道是有我没见过的女友吗?」
「啊、是的,在跟学长介绍前就分手了,所以我想说没啥好提的。」
「不会吧,你怎么……」
璃良静静地举手发问。
「你们还没说完关于角色扮演的不好回忆喔?」
「啊~ 说得也是。总之阿筱的第三任……不对,是第四任前女友,强迫阿筱打扮成怪模怪样。」
「如今回想起来,那女人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是想对我这么做……」
「接受对方的要求又没关系,难得你拥有一副好长相啊。」
「就算阿筱被迫扮演的作品角色,出自已经不能归类在BL这种还算小儿科的动漫类别中,是一部菊花被陌生男人狂抽猛送还欣喜若狂的重咸作品?」
「Ouch!」璃良错愕地发出一声惊呼,同时用手拍向额头并仰起头来。看来她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起先我以为这是哪部少女漫画里的角色,就听从指示换上衣服,当我们抵达莫名有种非正规活动感觉的会场之后……那女人……居然在途中故意拋下我……接下来就……就……」
阿筱低著头不停颤抖,于是贞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
璃良一看见眼前的状况便慌了手脚。
「我已经明白了,你快把那个早已没有希望存在的潘朵拉之盒关上吧……」
贞夫在坚信自己占上风后,松了一口气说:
「感谢你的体谅。总之我家阿筱不需要买什么空气枪。」
「虽然很令人不甘心,但好像真的是这样……」
眼下的确是贞夫大获全胜,他坚信自己顺利从坏女人的手中保护好可爱的学弟。
尽管结果导致阿筱到现在仍面无表情地不停发颤,但终究是无庸置疑的胜利。
面对如此模样的阿筱,璃良的双眉下垂成八字形,露出十分内疚的神情。
为了怂恿客人买下电动枪,却不慎扒开对方的心理创伤……就连贞夫也能一眼看出,璃良的内心正被以上罪恶感不停苛责。
拥有坚定的商人魂是很好,但是强迫推销就不值得赞许了。相信此经验对她来说是一剂良药……贞夫如此说服著自己。
就算是为了保护阿筱,可是导致一名少女如此受打击,贞夫感到有些良心不安。
「那、那个……?」
低著头的璃良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都怪人家害学先生变成这样,虽然算不上是赔罪……不过人家有责任让学先生摆脱这种难过的心情吧。」
贞夫听完后吓得全身一抖,双眼紧盯著璃良。
璃良将目光移向旁边,脸颊微微泛红……
按照对方的话语和表情……贞夫可没有精通处男之路到搞不懂这意味著什么。
璃良略显犹豫地走了过来,用指尖轻轻扯著阿筱的袖子说:
「……你跟我…来一下……我会稍微给你一点…福利……」
璃良领著面无表情持续发抖的阿筱,将人带离贞夫的身边。
「嗯……这位客人……可以麻烦你…稍微转过身去一下吗……?」
贞夫将微微发颤的脖子往旁边转,动作僵硬地背对两人。
他面向一张上头印有白人猛男的海报,全身发僵地听著来自背后的声音。
──学先生,你把手…伸出来……这个,嗯……没错……摸著它…啊、轻一点……
──璃、璃良小妹…………?
──就是这样,嗯,没错……嗯……
──……啊~ ……
──……现在可以…用力了……
听著两人的轻声细语,贞夫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速度直线上升。
岂有此理,在地处偏僻的生存游戏专卖店里居然提供这种服务……况且这店员看起来还是未成年吧!?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贞夫连忙转过身去……只见笑容满面地拿著Krinkov开火的阿筱,以及奸计得逞、露出贼笑的璃良都站在试射区里。
「呀呼~ 这真是太屌了,学长!简直是棒呆了!这把枪与我的身体完全契合,简直就是为我而存在喔!」
……输了,完全被对方算计了。
「阿筱……你……」
「这位客人,你先冷静,别露出这么哀伤的表情嘛。」
「……像那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其实也并非完全毫无用处喔~ 」
「咦?」
璃良离开试射区摘下护目镜后,一脸得意地对著贞夫露出微笑说:
「客人,你有听过生存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