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们,自然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你也理解一下人家的这番苦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听说那位原先生居然患有重度的精神抑郁症的时候,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当时我们都一点儿没看出来。是吧,大夫?”
见芝浦向自己征求意见,大夫也点头说道:“这事之前也曾说过的啦。”
“当时他的健康状况真的很好。原先生不光常常和我们一块儿聊天,而且还时常会到我的房内里来玩。”
“嗯,他也经常会到我们那间屋去的啦。而且还会喝上杯茶再走。”
大夫太太开口说道。她似乎就是这种没法闭上嘴安静上一阵子的性格。
“或许他也到你们那边去过吧,不过也常到我们那边。”芝浦说。
“是吗?”
“是的。”
“你就少说两句吧。”
芝浦虽然长了一副好人相,但似乎总喜欢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方面与人较真。听到佐纪子的提醒,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望着菜穗子说道:“真是抱歉,在你面前丢丑了。”
“没什么。”菜穗子笑着心想,之前的公一并非是个如此喜欢与人交往的人。当时他主动跑到其他人的房间中去,这其中是否存在有什么理由呢?如果真的存在有什么理由的话,那么眼下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些壁挂了。
“我记得芝浦先生你们应该是住在‘呆头鹅与长腿叔叔’那间的吧?”
听菜穗子如此问道,芝浦夫妇俩连连点头。
“方便的话,可以到你们那里去看看吗?听说哥哥他经常去你们二位那里,搞得我也很想去看看了。”
芝浦歇了口气,连声说道:“请,请。两位有空的话请务必光临。房间挺不错的,只不过却也不是我们自己的家。”
“他们那间和我们那间一样。”大夫太太插嘴说了一句,但大夫随后便用肘部轻轻捅了捅她,太太也就再没说什么了。
“那么,我们之后就到您那里去看看吧。”
芝浦之前还在一直瞪着太太,听菜穗子一说,他便立刻换成一副和蔼的面容,点了点头。
起身离席时,菜穗子见真琴飞快地冲自己挤了挤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进展顺利。
“呆头鹅与长腿叔叔”房间就在菜穗子她们住的“鸡蛋矮人”那间的右侧隔壁。站在门口,菜穗子与真琴相互点了点头,轻轻敲响了房门。屋里有人应了声“来了”,之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便打开了。
“两位来得可真是够快的呢。”
手握着房门的门把,芝浦就像宾馆的服务生一样,动作夸张地向两人行了个礼。之前坐在沙发上的佐纪子也站起了身来。
菜穗子走进屋里,一阵木头的香气与刚洗过的床单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鼻而来。真琴在她身后喃喃念道:“感觉和大夫夫妇住的那间构造一样啊。”
环顾了一下屋内,菜穗子也点了点头。沙发、家庭吧台、书架,一切都和“伦敦桥与老鹅妈妈”那间一样。
“嗯,就像大夫太太所说的那样,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只有窗外的景色和壁挂上的诗句了吧。好了,两位不必拘束,请坐吧。”
在芝浦的劝说下,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面就是那块壁挂。
“这是《呆头鹅之歌》吗?”
真琴问道。坐在她们俩对面的芝浦也转过身去看了看壁挂。
“似乎是的。说起来,原公一先生当时也时常会盯着这首歌看呢。”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失礼了。”
真琴站起身来,高声念出了壁挂背后的诗句。
“呆头鹅,呆头鹅,现在我该去哪儿呢?上了楼,下了楼,太太房间瞧一瞧……其大意便是如此。真是首让人搞不懂的儿歌。”
“嗯,不过真正的歌却更加让人搞不明白。”
芝浦说。
“真正的歌?这话什么意思?”
听菜穗子问起,芝浦便把在一旁准备点心的佐纪子叫到了身旁。佐纪子用熟练的动作端来红茶和点心之后,向两人解释说:“收录在《鹅妈妈之歌》里的《呆头鹅》的歌词,其实比这首要更长一些。”
“这歌词还有第二或者第三段之类的吗?”
菜穗子想起大夫太太也曾对她们提起过,说是《伦敦桥》和《老鹅妈妈》这两首歌也同样有着下文。然而佐纪子却略带羞涩地小声否定了她的理解,说道:“不,不是这意思。”
“《鹅妈妈之歌》收录的歌里,这首歌的后边接的完全就是另外的一首。”
“后边接的是另外一首歌?还有这种事?”
真琴问。
“没错。《鹅妈妈之歌》里的许多歌,似乎都是这样子拼凑出来的。而说到这首《呆头鹅》的后半段在哪儿的话……”
芝浦用滑稽的动作指了指楼上,“二楼的那首《长腿叔叔》似乎就是这首歌的后续。”
“二楼?”真琴问。
“要上楼去看看吗?”佐纪子才刚问完,两人便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要”。
二楼的房间与之前大夫太太让她们看的那间的构造也几乎完全一样。稍有不同的,就是刚才芝浦提到的窗外的景色了。太太他们那间的窗户面朝南侧,而这间的窗户则面朝西边。
“壁挂就在那里。”
率先走上楼的佐纪子站在房间中央,指了指楼梯对面的那面墙。墙上挂着块菜穗子她们早已见惯的茶褐色壁挂。
“长腿叔叔啊……”
菜穗子和真琴也并肩站到她的身旁,开始念了起来。
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译成日语就是:唱首长腿叔叔的歌吧,长腿叔叔。连祈祷也不说,抓住左腿,扔到楼下……”
念过壁挂背面的词句之后,菜穗子再次与真琴并肩站,从远处看那些英文词句。
“这首歌就接在《呆头鹅》那首的后边吗?”
菜穗子问佐纪子。
“是的。”佐纪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口齿清晰,悦耳动听。“就像刚才我所说的那样,如今《鹅妈妈之歌》里收录的《呆头鹅》,就是用一楼壁挂上写的那首和这首歌结合而成的。但如果说到世间最原始的《呆头鹅》的话,那就只是一楼壁挂上的那前半部分了。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才听经理雾原说起的。不过这两首歌的译文却让人有点头痛,因为从没有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结合在一起?就只是纯粹地把两首歌给串起来吗?”
真琴问。
“大致是吧……请稍等一下。”
佐纪子跑下一楼,拿来一本记事本,当着菜穗子她们的面写了起来。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首先先把这两首歌这样子串到一起。”
“嗯,简而言之,就是把《长腿叔叔》里的‘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这句给去掉,然后再把它接到《呆头鹅》的后边去吧?”
真琴对比了一下记事本和壁挂上的歌,说道。
“嗯,从这副壁挂上的歌词来看的确如此,不过据说《长腿叔叔》这首歌里原本似乎没有‘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这句,所以你就看成是单纯把两首歌接在一起好了。”
“原来如此。”
真琴听完后连连点头。
“那,《鹅
妈妈之歌》里收录的就是刚才你写的这首吗?”菜穗子指着记事本问。
“不,还要稍稍改变一下。”说着,佐纪子再次开始写了起来。
Goosey,goosey g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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