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反驳与预期的太过接近,而江波本人也像预期的一样,越陷越深。
“你的话,与我所预想的完全一样啊!江波先生。”
村政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正如你所说的,大木当时的行踪也不甚明确。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法从他本人的口中打听这一点了,但那天大木回到旅馆后,立刻便出现在了大厅里,而且很多人都还记得,那天他一身轻装,上身毛衣下身休闲裤。从他的打扮来看,感觉并不像是曾经去挖过什么东西的样子。与他相较,你那天回到旅馆后便立刻去泡了澡。我们把你当时的举动认定为因挖掘工作而全身沾满了污渍所致,你觉得这样的解释是否合理?”
江波沉默不语。村政接着说道。
“这里我还得插上一句。这事是在那天吃过晚饭,大木在打牌的时候提起的。据益田太太说,当时他曾经说过,他那天看到乌鸦在啄食其他乌鸦的尸体。当时众人觉得这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因此便就此打住了,但仔细想想的话,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乌鸦的吧?那么,大木他当时到底想说些什么呢?据我推测,或许是他看到了你挖掘宝石的一幕,于是使故意讽刺挖苦了你几句。”
江波猛地一拍桌子。
“所以你就说是我杀了他?”
“不,并不是因为你被他看到而杀他的。杀人的动机,大概是因为大木向你提出了封口费的要求。烧炭小屋中的会面,或许为的就是这事。而第二天的派对上,他中途便离开旅馆上小屋去的理由,大概就是为了接收封口费吧?”
村政的话直指核心。江波猛地站起身来,说了句“开什么玩笑”。
“你这纯粹就是一派胡言,刑警先生。你这样说,究竟有什么证据?我是在四天前才到这旅馆来的,而照你的说法,我就是在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去挖那些个宝石了?我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你说的那什么暗号,难道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解读出来的吗?”
“不能。”
听菜穗子如此说道,江波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畏惧的神色。
“暗号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的,所以解开暗号的人并非是你。解开它的人,是我哥哥。你为了抢夺他的解读结果而下手杀了他。”
过了好一阵,江波才历声呼喝了起来。
“开什么鬼的玩笑。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哥哥?”
“你能。不,应该说是只有你才能杀得了他。”
“有意思,那就麻烦你给说说,我是怎么杀他的吧。想来那个密室之谜,你也已经解开了吧?”
菜穗子直视着江波的眼睛说:“解开了。”
她的目光在大厅望环视了一圈,之后她冲着从刚才起就一直闭口不言,观望着势头的高濑说道。
“当时最先到哥哥房间去的人,是江波先生和高濑先生吧?”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虽然让高濑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当时卧室的门和窗户都牢牢地锁着是吧?”
“是的。”高濑说。
江波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么在那之后,我也就不可能进入卧室了。”
菜穗子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后,再次过去的时候,发现入口的房门也上了锁,是吧?”
“是的。”高濑点了点头。
“那么,当时窗户的情况又如何呢?”
“哎?”
高濑大张着嘴,就像是没听懂她的问话一样。江波在一旁插嘴道:“说什么呢。肯定是锁着的嘛。”
“没人问你。”
真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江波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情况如何?”
菜穗子再次问道。高濑的目光在半空中游荡了一阵,之后他回答道。
“当时我们似乎没去确认过窗户的状况。”
“可窗户肯定是锁着的呀?”
大夫一脸不解地向着菜穗子说道,“难道不是吗?既然当时无法进入卧室,那扇只能从屋里打开的窗户,又怎么可能会开着呢?”
“但也有可能是公一他自己打开的啊?”
芝浦在一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芝浦的妻子佐纪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当时公一他还没死?”
“不,当时哥哥他已经死了。”
大夫刚想对芝浦的意见表示赞同,结果就遭到了菜穗子的否定。
“在高濑他们第一次敲响卧室的房门时,我哥哥他就已经死了。哥哥他平时睡眠很浅,只要有人敲门,他就肯定会醒的。”
“那么,窗户的锁肯定是锁着的。”大夫说。然而菜穗子却说了一句“这事暂时先放一放”,打断了他的话,之后再次望着高濑。
“其后,在你们第三次去哥哥的房间时,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外边的房门,之后又打开了卧室的门锁,是吧?”
“是的。”
“当时窗户是锁着的吧?”
“锁着。”
“谢谢。”
菜穗子冲着高濑低头致谢,之后再次转向江波。
“在高濑第二次去哥哥的房间时,窗户其实并没有上锁。而在高濑第三次去之前,你从后门出了旅馆,由窗户潜入房间,锁上窗户后,又穿过卧室进了起居室。当然了,当时你也锁上了卧室的门锁,而在高濑进入房间之前,你躲藏到了起居室里的长椅背后。在高濑进入卧室时,你就逃离了房间。”
“可窗户的锁……”
菜穗子冲着依旧感到不解的大夫说道。
“窗户的锁就只能从屋里才能打开,这一点的确是事实。而江波当时也在屋外。如此一来,其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了。在高濑和江波敲响卧室的房门时,卧室里有人,但这个人指的并非我哥哥。”
客人们出现了明显的动摇情绪,每个人的视线都投向其他的人,而当彼此之间的目光相撞时,又会赶忙低下头去。
“没错。这件案子中存在有共犯。如果没有发现这一点的话,那么这案子也就无法得到完美的解决了。”
菜穗子缓步上前。
众人的目光化作一股炽热的能量,向她袭来。沐浴着众人的目光,菜穗子迈着微微发颤的脚步走上前去。
“而那个共犯就是你。”
强忍着令人心悸的紧张感,她用手指了指众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装出了一副未曾发现菜穗子指的是自己的表情,但过了一阵,那人还是缓缓抬起了头,盯着菜穗子的脸。
菜穗子重复了一遍。
“共犯就是你,久留美小姐。”
久留美目光空虚,感觉就像是还没醒过味儿来一样。从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来看,她似乎根本就没把菜穗子的话给听到耳中。
“我就从一开始来说明吧。”
菜穗子把目光从久留美的脸上挪了开来,抬起头来冲着其他的客人说道。
“哥哥他当时已经解开了暗号,而江波和久留美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为了把解读的结果弄到手,将宝石据为己有,他们毒杀了我哥哥。但如果仅是如此的话,他们或许就会遭到警方的怀疑。因此,当时久留美先留在卧室里,把门窗锁上之后,由江波出面,邀约高濑来叫哥哥,之所以当时要邀约高濑,其目的自然就在于确保第三者的证词。为了证明当时卧室是间彻头彻尾的密室,江波还带着高濑到窗外察看了一番。现在来讲的话,敲过门后不见有动静,就又跑到窗外去察看,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在让高濑留下深刻印象,认定当时卧室是间密室之后,久留美便从卧室里开门进入起居室,锁上了房间入口处的门锁。其后,她自己再从窗户逃离房间。看到久留美回到旅馆,江波指示高濑,再次前去叫我哥哥。这是为了让他记住,当时房间入口的房门已经锁上了。之后就是第三次来叫我哥哥了。就像刚才所讲的那样,江波当时从开着的窗户里进入卧室,锁好窗户和卧室的门,藏身到长椅背后。而这时久留美就去找高濑商量,说是情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哪怕启用备用钥匙,也要进屋去看看情况……”
大厅里的人里,有几人惊讶地张开了嘴,他们对久留美当时的这句话全都记忆犹新。
“当时是高濑先进的房间,之后又进了卧室,趁着这时候,江波从长椅后边出来,房门入口处有久留美替他把风,所以不必担心被任何人看到。之后,她再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等着高濑发现哥哥的尸体后从卧室里出来。那么,实际上当时的情况又如何呢?高濑先生,在你从卧室里出来后,最先遇见的人是谁呢?”
高濑目光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想了好一阵,之后只听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