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情。”
她摇了摇头:“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丈夫背着妻子在外面借了很多钱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的吗?——这句话平介想说,
但是没有说出口。
“你说过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工资明细表,对吧?”
“对。”征子点头。
“一次也没见过吗?诸如他的基本工资有多少这样的问题你从来都不想知道吗?”
“对不起。”梶川征子低下了头,就像一个挨了老师批评的学生一样。
“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点。”平介发出一声叹息。他的这句话是发自心底的。假如
换成直子的话,她应该马上就能回答出平介这个月的工资大概有多少。
“他这个人,”征子目光呆滞地说,“基本不怎么和我说他自己的事情。”
“可是你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吧?”
“6年。”
“啊?”
“6年了。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在起6年了。”
“哦……”平介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逸美的脸,“可是你的女儿……”
“是我和前夫生的。““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你和你的前夫离婚了?”
“不是。逸美的生父是在10年前因癌症去世的。”
“哦,是这样啊。”
平介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可怜。他同时还想到逸美这个少女可真够惨的。
短短的6年时间,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来得及熟悉这个新父亲呢。
“你丈夫他是初婚吗?”
“不是。听他说他很久以前结过一次婚。但是那时候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跟我说,所
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是嘛。”
平介忽然想到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自已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打听她的私事。
“总之你认为你丈夫没有其他女人或者是赌博之娄的迹象,对吧?”
“我认为没有。”她用很小但是却很清晰的声音答道。
平介意识到不能耽误她太多的工作时间,便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啊,我该回去
了。打扰你工作了,真是非常抱歉。”
她听了之后说:“不好意思,能稍微等一下下吗?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有什么事吗,”
“唔,那个,总之请您稍等一下……”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向着与卷线车间完全
相反的方向。
过了几分钟她又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盒子。
“请把这个给您的女儿带回去吧。这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实在有点不好意
思。”
那是个宛如一盘录像带大小的盒子。通过外包装上印刷的字迹可以知道里面装的是
什么。是白巧克力,估计是谁从北海道带给她的礼物吧。
“啊,不用了,你留着给你女儿吃吧。我想送你礼物的人也是这个意思吧。”
“没关系的,我一共收到两盒呢。再说了,逸美她也不怎么爱吃甜食。”
梶川征子的强求让平介感到有些意外。这时一个推着台车的年轻员工带着奇怪的表
情从他们身边经过。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到一味地拒绝有点没有大人样,平介就将盒子收下
了。
“那我就告辞了。”梶川征子说完又返回卷线车间。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达成
了一个很大的目标,她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
川边驾车往回走。在车里,平介打开盒子,将白巧克力让给他们两个吃。他决定如
果他们吃不完的话就带给他车间的工友们。虽然直子也很喜欢吃甜食,但是如果她知道
这是梶川征子送的,一定会不高兴的。
“杉田不吃几块吗?”木岛手捧着盒子问道。
“啊,那,我就吃一块吧。”平介抓起一块象棋子大小的白巧克力,放入口中。一
种十分熟悉的甘甜昧道在口中扩散开来。随后他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巧
克力了。由于担心蛀牙,直子几乎从来都没让藻奈美吃过巧克力。
14
平介回到家时已经快晚上9点了。他也想尽量早点回来,但是因为要加两个小时的
班,所以回来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直子正在日式房间里看电视。看到平介回来,她说了声“你回来啦,我这就去准备
晚饭”后站起身来。
平介上了二楼的卧室,换上了运动裤和汗衫,之后又下了楼。此时厨房里已经开始
飘出很香的味道了。
“啊,今晚要吃母子饭(鸡肉鸡蛋盖饭——译者注)呀!”平介边抽动着鼻子边
说。
“说对了。还有蛤仔大酱汤。”
平介边说着“太棒了”,边坐在矮脚饭桌前。母子饭和蛤仔大酱汤都是他最喜爱的
食物。
正当平介要拿起报纸时,他的目光忽然被放在房间角落的书和笔记本吸引住了。拿
起来一看,是数学课本和笔记。课本中还夹着一张纸,上面印着一些数学题。
“你今天学习了?”平介向着厨房的方向问。
“啊,那是今天的家庭作业。”直子大声回答,因为换气扇的声音很吵。“今天必
须做完才行。”
“是吗,那可够你受的。辛苦了。”
“别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了,吃完饭你得帮我。”说着直子端着装有两大碗盖饭的托
盘走了进来。她的手臂是那么的纤细,让人觉得有点不放心。
“啊?还用我来帮你?”
“当然了!难道还有别人能帮上忙吗?”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大碗放到矮脚饭桌上之
后,直子再次返回厨房,这次是为了盛大酱汤。
“直子以前可说过不能帮孩子做作业这样的话呢。”
“可我不是孩子。”直子端着大酱汤说,“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题有多难!”
“我倒不觉得难,而是觉得挺怀念的。这可是鸡兔同笼之类的算术题啊。”平介看
着那些作业题说道。
“我就是不会做这种题。要是简单的计算我还能自已应付,可是应用题和图表题就
不行了,从开始一直就不行。”
“哦。”
平介轻轻地合上手掌,说了声“我开吃了”,便拿起了筷子。母子饭和大酱汤都做
得非常美味。他确信直子的厨艺一点都没有退步。
平介心想,只要饭菜能做得这么好就足够了,算术什么的做不好也没关系。可是在
现实中他的这种想法是站不住脚的。
“你说,如果藻奈美遇到这样的题会怎么办呢?她会跑来向我诉苦吗?”
“应该不会吧。那个孩子随你,数学好着呢。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很痛苦啊。”说
完她拧起了眉头。那种表情和小学生的脸非常不协调。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倒还没有。只是我现在感受到了看不见的压力。身边的孩子们都把我当成数学
很厉害的一个女生,可事实上根本没那回事。我还想让他们教教我呢。连老师都觉得我
数学很好,每次看我时都是一副凭我的能力一定能够轻松搞定的表情。我只好拼命地冲
着老师笑,可是一想到早晚都会露馅,心里就火急火燎的。”
“喔。”平介哼了一声之后吸了一口大酱汤。
“不就是小学生的数学题吗?”
“你别说得那么轻松。”
“可是你都36岁的人了……”平介话到这里就打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计算现在这
个直子的年龄。
她似乎并不反对被说成是36岁。
“不管到了多少岁,不会就是不会嘛。小学时就解不开的问题难道会因为年龄大了
就自然解开了吗?”
“你说的也是。”
平介将筷于伸向了小碟里的腌黄瓜。电视里每天两个小时的连续剧已经开播了,光
是看一下演员阵容,就能大致猜出犯人是谁。
“那,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们来个数学特殊圳练吧。”
“虽然心里不想,可也没办法。”直子也夹了一口腌黄瓜。两个人的口中同时发出
了咯嘣咯嘣的
响声。
二人吃完饭后关了电视,把饭桌当成课桌,开始了特珠训练。
平介教了一个小时左右,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
“这也没什么嘛,挺简单的呀。”将那张纸上的题全部做完之后直子说道,眼睛睁
得溜圆。“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顺利地做完数学题呢。看来平介的教学方法就是神
哪!”
“哪有啊?我的教法一点都不神奇,很普通嘛。”
“咦,可是我明白得很透彻啊。为什么之前我从来都没做出来过呢?这可真是奇怪
了。”
“会不会是因为……”平介看着她的脸,然后将目光向上提了提,“你的大脑和以
前不同了呢?”
“啊,”她一副吃惊的表情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