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化,他们所用的论据如下——我们渴求感动。那正是耽溺于快乐的所有男人的目的,我们将采取更加积极的手段来追求感动。』虽然我是女人,但一点也没错,我太感动了!我将感动于即将发生的残酷!」
说词与行动接续得相当突兀。女子的洋装摆动,朝春亮等人疾驰。
「——!快逃,春亮!」 「春亮!」
被菲雅撞飞出去,春亮踉跄了几步。而此叶更是猛地拉走他的身体。
「你那份用心很好!猪不可以波及到人类!」
单纯的攻击。她举起包覆着装甲的手臂——一鼓作气往下挥。菲雅横向跳开回避,刚才站过的地方发出了碎裂的哀号。
佩薇如野兽般地压低姿势,吐掉变短的香烟啧舌——那也是和洋装格格不入的举止。她从水泥地面拔出刺进去的手,顶楼地面的尸骸自手甲掉落,而地上更是形成了一个陨石痕般的明显凹陷。
怎么可能!——春亮心想。怎么想,一个女人的力量也不可能破坏至此。这么说来——
(那具手甲……难道是祸具?)
身着洋装及高跟鞋的猎人再次展开单纯的攻击,菲雅死命地闪躲。身体勉为其难躲过佩薇双手的接触,但相对地,脚下的水泥随之碎裂。护栏大幅度扭曲,长椅也破裂四散,水塔的墙壁看上去则像虫啃过似的。
最后菲雅终于被逼到了角落。眼前挡住去路的佩薇,双手夸赞般地嘎滋作响。她以舌头拾起额头滑至唇边的汗珠,淫猥地笑着:
「真是奇怪,为什么光是逃呢……手下留情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箱形的恐祸。据我所听到的,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东西吧?」
菲雅讶异地突然抬头,挤出声音:
「住…住口……别说!」
这句话使得佩薇微抬起眉毛,最后终于察觉什么似地颤抖着双肩:
「这真是可笑,太可笑了!那位少年他们该不会不清楚你的详情吧?呵呵,那么就让我来回答刚才剩下的问题吧!」
她取下手甲上类似栓子的东西,一部份的装甲打开了。她从里头取出香烟,叼在口中。而后,和积囤的烟一同吐出的是——嘲笑及玩弄的声音。
「『过去都做了些什么?』很简单。虐杀人类。凌辱、强迫人哀号、渴求怨叹、啜饮鲜血、一味地屠杀!好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不管是有罪之人或无辜之人、男女老幼、平民、贵族、奴隶、学者、农民、商人、神父、娼妓或是骑士!」
「啊……啊啊……」
「像神一般全都一视同仁地杀掉了对吧?婚礼的前一晚,在丈夫的面前凌辱妻子、使之发狂后杀掉了对吧?剖开孕妇的肚子取出婴儿,倾听同时发出的惨叫与初啼,之后杀掉了对吧?赐给即将饿死的乞丐食物,让他看着食物从自己的胃流出来,以他哭泣的样子为乐,然后杀掉了对吧?」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我…我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色苍白的菲雅,双手环抱着身体颤抖。
「不是,不对……不对!我…并不是喜欢…才做那些事的!我只不过是被使用罢了!并不是…想做…才做了那些事……!」
「唉呀,真是差劲到极点!你在找借口吗?明明只不过是道具。可是你做了那些是事实吧?所以才受到了诅咒!啊啊,真是恶心!老实说,像现在这样跟你说话,我就想吐得受不了!呕……」
「啰嗦,啰嗦,闭嘴……闭嘴!」
「才不要呢。你再仔细思考一次。你是什么东西?不对,我应该要清楚告诉你比较好吧?正好刚才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东西?』还没有回答。」
别说——菲雅低喃。别说——春亮心想。但话语却没停止——
「箱形的恐祸。异端审问期所开发出来的这个,就只是个——泛用拷问处刑器具!」
「别说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那美妙的惨叫声还真让我忍不住失笑耶。好啦,你有罪。你有着拷问、处刑数以千计无辜民众的罪。甚至让你得以化为人形的诅咒正是罪证。你会乖乖地受罚吧?只不过是个道具就要有个道具的样子,不再必要的时候就该被破坏,你就默默接受这一点吧!」
春亮握紧拳头。他就是无法同意这句话。
好想说出口。你知道吗?这些不幸变得不再只是单纯道具的家伙们,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决心来到这里的,你知道吗……!
「既然没有战意也好。因为光是破坏可憎的祸具就足以让内心畅快了!」
佩薇高举起双手。春亮与她们之间的距离,来不及让他介入两人之间。
但此时,他听见耳边极靠近的地方传来一阵低语——以及衣服磨擦的声音。
「春亮,你留在这里。」
黑发少女凭借着非人之力飞翔。没错,在春亮的身边——
有着一个和他相同……不,更甚于他,对佩薇感到愤怒的存在。
轻而易举地跃过数公尺距离,制服裙摆激烈飘动的此叶,几乎以直角自佩薇头上发动突袭。身穿洋装的女子敏捷地转身闪过手刀攻击——而后此叶目光严肃地在她和菲雅之间着地。
低头瞥一眼被锋利划破的裙子,佩薇夸大地摊开双手:
「唉呀唉呀唉呀!我一点也没发现……这里也有一个浑身诅咒的恶心废弃物?虽然不包括在任务里,但你要是妨碍我进行首要任务的话,我就得连你一起破坏啰?」
「请你别误会,我和后面那个小孩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是你的发言令我感到不耐罢了,为了泄恨才发飙袭击你——大致是这样,请你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容易发飙嘛。」
听起来很平静,甚至还有点开玩笑的语气。但是眼镜深处的视线却充满威压感。
「不想受伤的话,我想你只能够选择离开了。」
「……呵…呵呵……不错嘛,看起来很冷静,不像是容易哭泣叫唤的人——但正因如此才更有凌辱价值。是怎么形容的?要表达这种对照性的美好言词……傲娇?是这个吗?」
「我才不晓得!」
以双掌摆出手刀的此叶朝佩薇进攻。然而穿着洋装的贵妇人高举厚重的右手,铁板轻而易举接下攻击,在极近距离下,仿佛要挺出整副身体似地挥出勾拳。此叶连忙防守,但由于双方质量的落差而轻易被弹飞出去。
「精神奕奕地跳出来,结果却是这么难看。只能说,你很虚弱耶?虽然不知你原本的性质是什么,但那种半吊子的能力是不可能击败我这副装甲的喔?」
菲雅颤抖着对一头栽进附近护栏的此叶大骂:
「笨…笨蛋……与你无关吧?你在做什么……!」
「——是啊,没错。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我做这些事完全与你无关,请别管我。」
一面从护栏中拔出身体,她看也不看菲雅一眼说道:
「顺带一提,虽然这也与我无关,但你打算怎么办?你受到诅咒是事实。你有着被诅咒的过去是事实。因此被人追杀性命,这也是事实。你打算怎么应对这些事实?」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乖乖地被破坏也无所谓吗?」
「……我不要这样……」
「那就只能战斗了。为了守护自己,你只能战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真是的,知道这一点也真伤脑筋。」
「你说……你懂什么?」
此叶视线固定在前方,低喃着说道:
「讨厌伤害人的自己。不想战斗。非常想要忘掉,因此尽管会赔上自己也会忍不住犹豫……真是的,感觉好像在看以前的自己。」
起身的此叶喘了口气,自暴自弃般突进,然后再次被弹飞。不过这次没有撞上护栏。
出现在菲雅眼前的一个背影接住了此叶。
「抱歉,两位,因为我有点混乱,所以来迟了。」
「春亮……」
「笨…笨蛋……你出来又能做什么!你才要快逃啊!」
「不,虽然说不定徒劳无功,但我至少能够帮点忙吧?」
将说不出话的菲雅置之脑后,扶住此叶的春亮面向佩薇。
「少年,那可是愚蠢的行为喔。我至少不想主动杀害人类,但若是陷入无可避免的状况,也是会不惜杀生的喔?比方说,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妨害我破坏最差劲的道具的话。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
「那也不成。这家伙可是来这里投靠我的,哪可能回答你『是这样吗?好的!』然后视而不见?日本人是讲情的民族……还有一点。和那个眼镜女孩发飙的理由一样,我也有点不爽。真想揍你一下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