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氯甲烷怪人论。悄悄逼近学生身后,再悄悄以三氯甲烷蒙住口鼻,令学生昏倒并以此为满足,什么也没做便离去……真是个超绅士的变态,你们说是吧?」
泰造平时虽然一副呆貌,但果真是个呆子。
「不是也有好几个男同学倒下吗?」
「……正因为是绅士,所以也有那方面的兴趣。这一点不值得赞赏。」
「而且我听说吸入三氯甲烷没那么快就会睡着喵亡果然是超常现象啦,一定是以前去世的男学生之灵作祟吧?听说今天发现昏倒的学生的那个人,好像看到了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少年呢!」
「听起来真假~三氯甲烷男爵是个更时髦的大叔啦,绝对是这样!伫着拐杖、头戴大礼帽,胡须当然是V字型的!换句话说就是倒A变态啦!」
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其实并不存在的男学生幽灵及变态绅士。那家伙要是真的被人目击到的话,那倒也是件麻烦——正当春亮眼神柔和地望着议论的两入时—
「夜知,你觉得如何?」
理应奉「蠢话题与我无关」为原则的锥霞出声间道。她一脸若无其事地戳着便当盒——但眼神中却奇妙地泛着认真的色彩。
糟糕,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吧?由于和她相处时必须得装作对于诅咒道具全然不知
情,也就是说,自己也必须装作与那之类的无关……
「不…不知道耶!那绝对是碰巧的啦!可是万一真的有变态的话就伤脑筋了,别单独去无人场所比较好!」
「嗯?」
锥霞不满地瞇细了眼。为什么会得到这种反应啊?但总之满可怕的。
「好了,我也来确认一下汉堡肉的味道吧!其实做这个,绞肉的比例有点难配,今天只是刚好——」
「……哼!」
锥霞的筷子往春亮的便当盒里一戳。汉堡肉就这么被送进她口中。
「啊——!你干嘛啊,班长!」
「真是……不,这也没办法……话虽如此……总觉得不爽……哼,你就吃我的汉堡肉
吧!有败者的味道喔。真抱歉啊!」
她不满地嘀咕着。锥霞做的汉堡肉其实已经有达到一般的及格标准,所以应该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实在搞不懂她突然不高兴的理由。
「哦?太卑鄙了!我也要吃春亮做的汉堡肉!只有刚才的试吃不过瘾!」
「阿亮用下流的手势捏出的肉,我也要吃~」
「怎么连你们都……!」
正当春亮一阵手忙脚乱之时,一位男同学突然靠近身旁。
「夜知亡刚才有人叫我传话给你。」
「传话……谁啊?菲雅?」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男生。感觉有点像是杰尼斯系,长得很清秀。」
「咦?那种称呼怎么像是在叫我啊?根本就是我嘛。我哪时拜托人传话了啊……呵呵,真不好意思耶~」
无视背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泰造。
「我也不认识那样子的人啊……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你马上去操场旁的饮水机那里。」
「现在就去?为什么啊?」
「不知道亡他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那么,话我已经传到啰。」
既然是有重要的事,那么就无法忽视。盖上正准备开动的便当盒,刚站起身——就看见泰造和涡奈眼神认真地望着他。
「会不会是什么不妙的事啊?阿泰~」
「是啊,真不妙……被一个眉清目秀的人点名叫出去,不会错,这绝对是——」
「「爱的告白!」」
两人兴奋地握紧拳头。
「慢走!记得回来要向我们报告喔!可以的话,最好也拍张照!」
「小菊花可要当心点喔!」
「……喂。」
春亮白了两人一眼。不过〡
「蠢:蠢毙了!那:那种事——我绝不允许!也不准想象!」
不知为何锥霞比春亮还要愤慨,红着脸斥骂两人。
换好鞋子,来到操场的一隅。那里主要是运动社团所使用的,水泥制的饮水场地。离校舍有一段距离,除了社团活动以外,几乎没人会特地来此。
「没人啊……还特地把人叫到这里。」
再等一下吧——背倚着铁丝网编成的围篱,环顾四周,操场上并无看似警卫的人。或许是因为要从这种视野良好的地方闯入或逃脱的可能性很低,因此将人手配置到别处了吧……又或者足
以埋伏的方式进行监视也不一定。
操场中央,一群朝气蓬勃的男学生集团正在踢足球。骚闹声听起来很遥远,就像是在图书馆听见户外喧嚣的那种感觉。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却感到有股寂寞。
茫然地眺望这副光景,正当心想着「守门员还真闲啊~」之时——
四周明明没人,耳际却传来声音。
「你好,人类。还在找我吗?」
「——!」
思考一瞬间变得空白。他猛然离开围篱,回头一看。
围篱的另一侧,站在那里的,不用说——
「莎弗兰缇……!」
「要是你能看成别人的话,我干脆帮你把眼睛换成玻璃珠算了,人类。」
还是老样子,有如自然现象的声音、人工制品般的五官。以彷佛可以听见嘎吱声的生硬动作举起一只手,她以那陶瓷般的纤纤细指勾着围篱。
围篱高约三公尺,更上头的地方还有网子,无法攀越。能接触到她的就只有话语。
「为什么你会——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本就是你的传话吧?抓了无关的学生,拜托他『替我传话给夜知他班上的人』。」
传话游戏。只要利用两个人,就不晓得最初传话的是谁了。
「以一名愚蠢的人类来说,你理解得满快的嘛。」
「你把我叫出来,有什么盘算?」
「别那么杀气腾腾。会这样安排,是因为要是那两位同类也在的话,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交谈了。我不会加害你的,人类。」
「交谈是吗……正好,我也有话想说。虽然我是希望你能更早在吃饭时间前出现。」
「就是这件事,人类。用你那像树芯已腐朽的空洞树木般的耳朵仔细听好了。」
「这件事?」
「确实我会吸取人类的精气,但那并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只要经过几天就能恢复。能请你当作像是染上感冒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吗?」
春亮皱起眉头。为何事到如今才又说这些?
彷佛看穿了他心中的疑虑——
「因为那位银色的同类似乎不打算放弃,而今天还有一般警卫四处徘徊。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很麻烦却也是事实——所以才来向你确认,能不能打消念头,放我一马?」
莎弗兰缇面色泰若自然地说道。
老样子,还是看不穿对方的意图。只不过有一件事很清楚,就是她今后也打算继续在这所学校吸取精气。
不过现在这些无关紧要。放不放过她,根本不是问题。
「我的回答是……你误会了。就只有这样。」
「误会?」
无机质的眼神中寄宿着疑惑的色彩。春亮正面回视她。没错——他们不就是为了转达她这件事,才四处寻找她吗?
「你身上的诅咒是可以解开的。我家从以前就一直在帮忙这方面的事。那个银发小丫头和眼镜少女也是,她们都住在我家,逐渐解开诅咒。」
「……」
「你误会了。白穗的父亲将你寄放在理事长那里,并不是因为要破坏你。当然,我们也不打算破坏你。白穗也很想再见你一面,所以也在找你。她说想向你道歉,没能阻止她父亲。所以—
—你没有必要逃。像这样四处散布诅咒的影响,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错。这当然也是为了莎弗兰缇本人着想。
「你要不要也到我家来解开诅咒?你应该也不是自己喜欢吸取人类精气的吧?你的诅咒比较麻烦,所以或许没办法像大家一样——但我向你保证,会尽可能、尽全力以你比较不觉得辛苦的
方式帮你解开诅咒。相信我!」
在离她回复之前的这数秒,感觉相当漫长。
白磁般的手指离开围篱,修长的睫毛随着眨眼晃动。秀发被风吹得细散。而后她挺直背脊说道:
「人类,我要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前所未有地像个人偶般、
前所未有地摒弃了情感、
带着前所未有的美丽——
微笑。
「诅咒——你
以为真的所有人都想解开诅咒吗?」
「咦——」
她刚才说了什么?无法理解。
在这期间,莎弗兰缇一度闭上眼,然后再度睁眼,回复她一贯的冷淡表情。
「你要是还不懂,我就再说白一点。我并不打算去你那里,人类。」
「为:为什么!可以解开诅咒耶!我知道的,你们并不是自愿被诅咒,也不愿因诅咒而伤害人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