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伯爵的王牌 第二章 与骑士的赌赛 —黑桃—

第二天的夜里,蕾蒂召集了自己的骑士中的一部分,把杜克、库雷格、阿斯翠德和谢岚私人叫来了房间。将突袭作战的厚重的公文一点一点地发给他们看。

“从现在开始要参与进去吗?”

对杜克的提问,蕾蒂点头回答“是啊”,一边却叹了口气。

“虽然库雷格大概了解全貌,但杜克和阿斯翠德只被告知了必要部分的情报吧,而谢岚则应该是一无所知。现在开始对突袭作战再做一次简单的说明,都好好听着。要提问的话,等说完再一起问吧。”

说了这些前言之后,蕾蒂首先明确了战斗的对手和性质。

“牵涉西大陆数个国家,以伍德加尔德商会为中心的人口买卖组织——通称‘芬里尔’。为了让他们令人发指的行为大白于天下,五个国家以索鲁威尔王国王立骑士团为中心联合起来,进行‘突袭作战’。”

作战本身非常繁琐,全部讲清楚的话要花很多时间。蕾蒂只挑选了对说明自己的目有必要的部分,开始了讲述。

“突袭作战的主要目的,是突袭芬里尔为顾客数年举办一次的集会,逮捕芬里尔的所有相关人员。本作战到此为止。之后查明人口买卖的通道以及保护受害者这些工作,就是另外的话题了。这次就把那些都省略了喔。”

作战结束之后,蕾蒂也将加入对抗芬里尔的中枢,会变得忙碌起来。

一脑袋扎进原本不用扯上关系的事情里去,能够有这种余裕的也就只有现在了。

“这场集会只有受到了邀请信的顾客才能参加。在集会中举办的拍卖会也是一样。玛丽安妮·巴塞尔女伯爵从六年前开始与芬里尔接触,现在终于被承认为‘顾客’并且受到了邀请信,所以只有她能够参加。也不能派遣代理人。不过,除了本人以外还有一个人也被允许参加,那就是鸟笼里的人偶。”

“人偶……?人口买卖组织还和人偶有关系吗?”

面对谢岚的疑问,蕾蒂补充道“那不是真正的人偶喔”。

“芬里尔的顾客们,喜欢玩把拥有的奴隶当中最美丽的一个装饰起来炫耀的游戏。就和小孩子玩的洋娃娃游戏没什么两样。虽然是一个个活着的人,却把那些孩子称为‘人偶’。这边是为了方便也这么称呼。”

蕾蒂明白,就算找一个代替‘人偶’的新的称呼,那也是没意义的事情。

比起纠结称呼,尽快开始行动让他们变回人类,这才是重要的事。

“集会第一天是把人偶放在鸟笼里的鉴赏会。第二天将举办拍卖会。不过我们已经查清了,这个拍卖会有特殊的限制。话虽这么说,其实也只有巴塞尔女伯爵从有交情的顾客那里听来的话而已。”

刚开始,玛丽安妮是打算要自己把爱丽榭给拍下的。因为是由国家出钱,不管价格涨到什么地步也没必要胆怯。然而在听说了拍卖会的规则之后,便早早地放弃了拍下爱丽榭的想法。

“第一天的晚上,在人偶的发表会结束之后,会公布拍卖会的商品。然后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之前,需要把自己愿意出多少价格写在卡片上,提交给主办人。主办人会选择包括最高竞拍价在内的前三名,只有这三个人拥有竞拍商品的权力。”

从这里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了。主办者不会召开不断竞价的拍卖会。

“剩下的三个人会进行纸牌游戏,游戏的胜利者就能够以最初提交的竞拍价买下商品。似乎是出于让没能参加游戏的人,还能够通过赌谁会获胜来得到双重玩乐,这样的考虑。”

虽然可能性很低,如果玛丽安妮能够成功拍下爱丽榭的话,那王立骑士团强行攻入之后的负担就能减少一些。如果做不到的话,会以保护玛丽安妮、逮捕芬里尔、控制顾客、保护爱丽榭,这样的优先顺序来进行。

“到吃为止,有什么疑问吗?”

蕾蒂结束了说明,望向众人的脸。

在这个时间点上,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蕾蒂只是想要稍微更深入地参与这项作战而已。

“那就进入主题了喔。我呢,只打算给这项作战加上一点变更。”

蕾蒂竖起一根手指,令众人的视线集中起来。

“玛丽安妮·巴塞尔女伯爵本来是‘可能的话将爱丽榭·切尼尔拍下’,现在改成‘绝对要把爱丽榭·切尔尼拍下’。”

听了变更的部分之后,刚开始除了杜克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算变更这一点,也看不出蕾蒂能够得到什么。

暴露在询问“为什么”的视线之中,蕾蒂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玛丽安妮·巴塞尔女伯爵和威拉德·奥尔兰迪,这两个后续骑士的预定人选,都说了同样的话:‘作为成功拍下爱丽榭·切尔尼的交换,我会成为蕾蒂丝雅公主的骑士。’”

来自两名后续骑士的请求。大家都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他们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而是开始考虑怎么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如果是通常的拍卖会的话,只要聚集足够的资金,总会有办法解决……”

“这个,也就是说,只要让巴塞尔女伯爵想出能够在游戏里获胜的方法就行了呢。”

“为了派代理人上场,试着和芬里尔交涉一下看看?”

蕾蒂把手中的公文放在桌子上。已经不需要了。

“刚才的话题还没完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都附加了同一个条件,就是‘蕾蒂丝雅公主潜入拍卖会,并且赢得游戏’。”

听说要潜入拍卖会,库雷格首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殿下,你难道是打算要伪装成巴塞尔女伯爵吗?”

“外貌差太多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啊。除此之外,代理人也被禁止了。不过方法也不是没有。只要作为巴塞尔女伯爵的‘人偶’的话,我也能够进入拍卖会的会场。”

打扮得漂漂亮亮,待在鸟笼之中,观赏用的“人偶”。

蕾蒂的容貌无论谁看都会觉得美丽,装扮一下的话,说是人偶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可就算没有不自然,问题还是很多。

“我反对。殿下事先准备一个擅长纸牌游戏的美丽少年少女还无所谓,可殿下要自己成为人偶,这件事实在问题太多了。”

“反对的地方还真是暧昧呢。什么地方有怎样的问题,请总结一下吧。”

“第一,殿下就算参加拍卖会也无法保证一定能获胜。第二,保护殿下的人无法同行。第三,芬里尔招待的客人里面恐怕会有认识殿下的人。第四,要是殿下的真实身份暴露的话,在强行攻入的时候,就有可能被对方挟持当作盾牌,给突袭作战造成妨碍。”

杜克立刻就总结好了要点,并提出了反驳意见。蕾蒂对此给了一个合格分。未来的索鲁威尔王国的国防将会交给他负责,能做到这种程度是理所当然的。

“蕾蒂,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用冷静的声音说着“这里”,谢岚把手举了起来。

把杜克的反驳先放在一边,蕾蒂转过身面向谢岚。

“只是听了刚才的话,就觉得潜入拍卖会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是下任国王,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排除接近自己的危险才对。”

“说的对喔。”

“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得不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们两人是如此重要(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的‘骑士’吗?”

玛丽安妮和威拉德是否有价值。

谢岚断言,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考虑到国家的未来,这两个人是绝对必须得到的骑士,这就是我的回答。”

为了让这个国家的政治能够围绕蕾蒂运行,无论如何都需要有实力的协调人员。而且,这些协调人员还非得是绝不会背叛蕾蒂的人才行。

能够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物,不管怎么找也只有玛丽安妮和威拉德。不对,或许该说,能够找到两个人已经算幸运了。

“如果做出妥协选择了别的骑士,那我作为王也就只能推行建立在妥协之上的政治。我要是这种国王的话,为了国家着想还不如把王位让给其中一个哥哥呢。”

虽然试着推行了政策但是失败了,这种事情是不被容许的。国王有责任始终选择正确的道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情,无论多少都非做不可。

“殿下无论如何都想要威拉德和巴塞尔女伯爵成为骑士,这个心情我明白了。可是再选别的机会就好了。这次应该先放弃,再选择别的条件进行交涉。从公主的立场上来考虑的话,(这次是行动)比起能够得到的东西,可能会失去的东西反而更多。”

杜克再次表达反对的意见。

然而,谢岚却平静地说着“好了好了”来安抚杜克。

“既然蕾蒂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就算知道有危险,我还是赞成蕾蒂的决定。”

“谢岚皇子?”

“话说在前,我并没有打算感情用事。只是比起杜克来,我和蕾蒂看问题的角度更相近。同样作为上位者,得到了同样的结论。”

作为前言,谢岚扔下了一句“或许我的说法不算好”。

对事情来说,是有良机存在的。时间总是在流转,即使付出相同的劳力也未必能得到相同的回报。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把握时机,获得最大的利益才对。”

“皇子所谓的良机是指什么?”

“毫无疑问就是现在。……蕾蒂,是那两个人自己提出了成为骑士这个条件吧?你说过,不久前还是连交涉都没办法开始吧?”

“嗯,对喔。”

“既然如此,那两个人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吧。他们现在是在寻求帮助,并且为了让自己能够达成目的,还向蕾蒂提出以‘成为骑士’作交换。——对方在寻求帮助的时候,和对方没有寻求帮助的时候,付出相同的劳力的话,显然是在前一种情况下效果更好。”

在对方寻求帮助的时候伸出的手,和没有必要的时候伸出的手。

要问哪边更有效果,谢岚靠着分析损益,得到了明确的结论。

“既然如此,就算需要冒一些危险,也应该选择‘现在’,尽最大的诚意回应那两个人的期望。”

面对谢岚很有说服力的言辞,蕾蒂苦笑着想,自己要说的话都被抢走了。

虽然本来只是为了装点门面而存在的骑士,但似乎在多数投票的时候也能成为蕾蒂强力的同伴呢。

“我会协助蕾蒂的。刚才杜克说了蕾蒂身边没有能保护她的人,那么我就女装之后扮成女仆跟在蕾蒂身边吧。这就没问题了吧?不然,阿斯翠德也来怎么样?”

“诶!?我吗!?好,好的!我也加入。虽然在骑士团惯例的新人欢迎会上女装的时候,被说了‘就差一点点’,但是我会加油的!”

干劲十足的谢岚,以及被邀请之后点了点头的阿斯翠德。

阿斯翠德姑且不论,要是谢岚扮成女仆的话,反而会让麻烦事变得更多。

蕾蒂笑着说出了“我会考虑的”这样委婉的拒绝。

“对第二条来说,不但有谢岚皇子的好意,让阿斯翠德来的话总会有办法吧。”

那两个干劲十足的人要是真计划跟着蕾蒂去的话,那就麻烦了。库雷格尽可能不去碰这个敏感的问题,说着“先说说下个问题吧”,一边转换话题并唤了一声“殿下”。

“关于第三条和第四条的问题,与其想着怎么隐藏起来,倒不如让女伯爵骄傲地宣告‘我的人偶和公主殿下很像’,这样将错就错如何?伯爵和殿下的私交很好这件事非常有名。伯爵有一些想要和殿下玩的‘游戏’,可是因为身份的差距无法做到,所以就用人偶作为代替……就用这种说辞。”

妖艳的寡妇对可爱的公主怀着异样的思念,只好用游戏来消解这份积聚起来的感情。

虽然玛丽安妮和蕾蒂之间除了朋友关系之外并无其他,可是世间对这种有趣的轶事有所期待,甚至如此希望。因为这样的话题更有趣,所以也更容易让人相信,肯定会变成这样。

库雷格说的没错,用将错就错的方法来蒙混过关或许是个不错的提案。

大家都说着“原来如此”一边连连点头,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明白。

“因为身份差距而没办法玩的游戏,是什么样的游戏啊?”

库雷格刻意回避而没有言明的地方,阿斯翠德却毫不顾忌地就踩了进去。

脑中充满想象的杜克一时语塞,谢岚苦笑着说“这个说明起来有点难呢”,而库雷格则想着“该怎么向单纯的孩子说明呢”一边只好保持沉默。

很习惯和孩子接触的蕾蒂,不急不躁地说出了面向小孩子的回答。

“把玛丽叫做‘姐姐(お姉様)’之类的,就是这样的游戏喔。”

“啊,过家家啊。”

得到了面向小孩子的回答,阿斯翠德总算也点了点头。

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一边这样想,四个精神年龄比较高的人都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阿斯翠德。

“——姑且,就像库雷格阁下的提案那样,第三和第四条问题可以用巴塞尔女伯爵有一些大人的兴趣这样的理由来蒙混过关。可是第一条问题,绝对能在游戏里获胜的方法要怎么办?”

“我暂时也想不到办法,所以正想要问问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提案呢。”

蕾蒂用“怎么样?”的目光,依次看向众人。

【插图5】

然而,骑士们一个个都只能摇头。最后蕾蒂看向了杜克。

“……如何?”

“很可惜,我也想不出办法。那么话题就在这儿结束吧。虽然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就算能成功潜入也无法满足对方提出的所有条件,所以这次就先放弃吧。”

被痛快地一刀两断,蕾蒂都想要同意他了。因为她自己也明白,如果这一点没办法满足的话,这整件事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鲁莽行动”。

可是,又不能在这里放弃。因为她也清楚,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等到后天吧。这之前再考虑考虑,有没有绝对能够在纸牌游戏里获胜的方法。”

“就算真的有这种方法,我也还是反对。请务必准备好能够说服我这个未来的圆桌骑士首席的理论武装。要是这都做不到的话,要成为‘国王陛下’是不可能的吧。直到后天为止,请加油。”

如果谢岚是用和蕾蒂相同的方式思考的角色,那么库雷格就是觉得蕾蒂还很年轻应该更有冲劲,并不时在身后推她一把的角色,而阿斯翠德则是对蕾蒂绝对信赖的角色。

这样的话,在杜克看来,自己就应该是为蕾蒂整理思路并询问“这样好吗”的角色吧。停下脚步好好思考,这对组织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意图也很好地传达给了蕾蒂,所以蕾蒂绝对不会感情用事地因为杜克不肯帮忙而满腹怨气。与其做这种事,首先更应该从说服自己的骑士开始,制定新的计划。

“暂且先解散吧。又有什么事的话,会叫你们的。”

蕾蒂把杜克明确提到的“剩余的一个问题”当作功课,再一次“这个不行,啊那个也不行”地动起脑筋来。

“问题有两个。”房间安静下来之后,蕾蒂对现状做了整理。

“纸牌游戏的取胜方法是一方面,玛丽的事情也不得不考虑呢……”

神秘的匿名信,玛丽安妮的个人问题,以及对“不会成为骑士”这一发言的撤回。

匿名信这件事完全没有线索,所以就暂时先放着吧。

“玛丽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拍下爱丽榭。虽然要求蕾蒂潜入拍卖会这一点和威拉德是一致的,但此后就不同了。是有其他的某件事想要我去做。”

爱着爱丽榭的威拉德姑且不论,玛丽安妮不可能让蕾蒂暴露在危险之中。

“真是困扰呢,‘我’和‘某件事’放在天平上之后,居然是‘某件事’更重要什么的。”

如果只有威拉德的请求,蕾蒂肯定会提议让另外的谁去担任这个人偶的角色吧。

可是玛丽安妮和威拉德都有同样的期望。承受一次风险就能得到两个骑士这个可能性,让蕾蒂有了重新考虑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那就是,成为骑士的玛丽安妮似乎有着某种个人问题,甚至因此不能将自己的主君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这样下去可不能置之不理。蕾蒂非得要看穿玛丽安妮的这个“某件事”,然后引导问题的解决,从而使玛丽安妮选择蕾蒂自己才行。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那用自己的安全来交换也无妨,蕾蒂是这样判断的。

“话虽这么说。就算潜入的问题总会有办法,可还是像杜克说的一样,找不到在纸牌游戏里面必定获胜的方法的话,整件事就没有任何意义。”

蕾蒂把让女仆准备好的纸牌从桌子的抽屉里拿了出来。把纸牌展开在桌上的时候,想起了令人怀念的记忆。

纸牌的玩法是从弗莱德海姆和古多那里学来的。之后,她又把这个教给了更小的弟妹们,大家一起玩。为了他们而记得要手下留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真是糟糕的姐姐呢,完全没有最近一起玩的记忆啊。”

试着洗了洗牌,手法看起来有点危险。想着姑且来一个人玩玩扑克吧,从面朝下的牌堆里抽出五张牌。

看着黑桃8、方片2、黑桃6、红心K和方片6所组成的手牌,蕾蒂抱头苦思“该怎么办呢”。所以才讨厌靠运气的游戏。

“因为手牌可以交换两回……”

弃掉黑桃8和方片2,抽了两张牌之后,发现是草花A和红心9这种无可奈何的结果。再做一次相同的事情,结果是一对。

“……这种游戏是练习之后能变得更厉害的类型吗?”

虽然说着“暂且试试吧”,一边连续重复几次抽牌和弃牌这样的流程,可是没感觉有变得更厉害。有时候能够凑到不错的牌型,可有时候就完全不行。

“这样继续下去能有什么意义吗……不,肯定不可能有呢。”

——向擅长纸牌游戏的人请教吧。

蕾蒂果断地放弃了继续练习,把纸牌收拢到一起。叫来女仆,让她去请老师过来。

被蕾

蒂当作纸牌游戏的老师请来的,是王立骑士团原副团长,有着国境将军这个别名的库雷格·巴德。

虽然现在正是他为了协助突袭作战而奔走忙碌的时候,但是接到蕾蒂“抽个空过来”的简短传话之后,马上就听话地过来了。然而,在听说自己被叫出来的理由是教纸牌游戏之后,他果然还是藏不住困惑的表情。

“之前我应该已经说过了,纸牌游戏没有必胜的方法。”

“知道喔。我只是想要先从正经的努力开始尝试。王立骑士团的骑士如果在边境守备的岗位上干的时间长了的话,(国际)象棋和纸牌游戏就会变强,我是这么听说的。”

“所以才想起我来吗?比我更强的人在骑士团里面还有,要不要我介绍?”

“那位在王都吗?如果是在边境的话,叫来王都也要花一周的时间吧?”

蕾蒂任由手里的纸牌滑落,像是在说“应该知道现在很急才对吧?”

库雷格则一边回答“扑克的话……”,一边把纸牌洗好,然后抽了五张。

蕾蒂仔细观察库雷格的动作,又对着自己手中的五张牌凝视了一会儿之后,选好了要弃掉的牌。接着又抽了相同数量的牌。然后她又把这个过程重复了一次。

牌型的强弱是按以下顺序的。

凑齐五张相同花色且数字连续的牌的同花顺。

凑齐四张相同数字牌的四条。

像是“A”“A”“A”“5”“5”这种,有三张相同数字的牌和另外两张相同数字的牌,这个叫满堂红。

凑齐同样花色的五张牌的同花。

五张连续数字牌的顺子。

三张相同数字牌的三条。

“6”“6”“9”“9”这样,出现两组各两张的相同数字牌的两对。

只有一组相同数字牌的一对。

看着交换之后的手牌,蕾蒂满意地想着“这次还不错”。

“三条喔。”

“我是顺子。……本来认为殿下在纸牌游戏上很强,看来是我想错了啊。”

“出了三条会觉得高兴,我只是这种强度喔。最近好像很多人都有和你一样误会了呢。虽说我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好,要是玩神经衰弱(蛇:类似对对碰的游戏,从散开的面朝下的牌当中,凭记忆挑出成对的)的话,我有无论面对谁都能让对方输到哭出来的自信。”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被认为很擅长纸牌游戏呢。

大家想象中的自己和真正的自己之间,有着这么大的差距,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运气之外,有什么能提高扑克胜率的方法吗?”

“那就只有出老千了吧。”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没有这种方便的东西呢。”

如果自己没办法保证一定拍下爱丽榭的话,那就准备一个外貌好看,游戏的手段又高明的人去当人偶吧。这种程度的话,蕾蒂也能做到。

让威拉德和玛丽安妮成为骑士的话题,就提出别的条件再进行交涉吧。除了慢慢积累能做到的事情,然后把它们当成策略的材料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殿下,刚才的谈话里面,我有几点在意的事情。”

库雷格说着“再比一次”,一边重新抽牌。

蕾蒂也抽了五张牌,然后回答“请吧”。

“热心慈善活动的玛丽安妮·巴塞尔女伯爵,对于成为诱饵的可怜少女感到同情,这我能理解。可是威拉德阁下是为了什么呢?诱饵的少女是骑士学校的学生,应该已经十四岁了才对啊。”

对威拉德的“只能爱年龄是个位数的少女”这个特殊的嗜好,库雷格很清楚。如果诱饵是那么年幼的少女的话,那还能够接受,可是这次的少女明明就在他的喜好范围之外,所以库雷格很在意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威拉德似乎是在可怜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真爱的样子呢。因为身份差距这方面的问题他自己总有办法解决,所以只要他不开口拜托,我是不打算做什么的喔。”

“这种故事一样的恋情,居然发生在身边这么近的地方,真是让人惊讶。”

威拉德之前可是有着身份差距完全没法比的大问题。现在终于对普通的少女有了兴趣。只要找合适的亲戚或者朋友,拜托他们把平民的少女收为养女就行了,和威拉德可能会犯罪相比,这种程度的事情……肯定不会有人拒绝吧。

(这么说来,威拉德的恋情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禁断之恋呢。)

所谓禁断之恋,就只有自己和——……他之间那样,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承认的东西。

本来不想去思考的事情,却在脑海中忽隐忽现,让蕾蒂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不如,也听听库雷格的意见如何。

蕾蒂装出感到意外的表情,用自己怎么都没法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态度,一边换牌一边开了口。

“……你对不被允许的恋爱故事也感兴趣吗?”

“不被允许的恋爱,那是不受年龄、性别和身份的限制,和众人都能产生共鸣的东西……似乎是这样,所以成为很多小说、诗歌、戏剧、歌剧的题材。不过呢,我本人没有经历过,所以怎么都很难产生共鸣……”

库雷格和父母决定的未婚妻结了婚。之后和现任国王分道扬镳,过着愤懑的日子,就算妻子已经去世,也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想法。

“说的也是呢。”蕾蒂表示同意。可是并没有就此结束话题的意思。因为这之后还有想要问的事情。

“那么,如果陷入了不被允许的恋爱,你会怎么做呢?”

“年轻时候和现在,我大概会给出不同的回答呢。”

库雷格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个直性子的缘故,踢开了蕾蒂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国王的圆桌骑士的位子。拥有很强的正义感,只会沿着自己相信的道路前进,蕾蒂对这样的库雷格的了解,也只来自于传闻而已。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呢?”

“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独自忍耐。”

“那现在呢?”

“要讴歌第二次的青春,好像还来得及啊……会这样想。”

“真是差得很多呢。”

库雷格嘴上是这么说,但多半这个人既不会陷入不被允许的恋情,也没打算去讴歌青春吧。蕾蒂能明白,这只是库雷格风格的玩笑而已。

“对不被允许的恋爱有兴趣吗?”

“……有一点吧。想知道那是怎么的一种心情。”

蕾蒂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恋情。可是又不能说直接去询问本人。所以才向谢岚和库雷格打听。

“不被允许的恋爱啊——……实际上,身边就有背负这种恋情的人,难道殿下忘记了吗?”

“身边?有这种人吗?”

“嗯,就是成了伊尔斯托王国萨维里奥王子妃的夏洛蒂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蕾蒂想着“对啊……”放松了下来。

夏洛蒂因为迷上了只有长相好的结婚诈欺师,在结婚典礼前带着一堆贵重物品私奔,还引发过这种骚动。

蕾蒂和库雷格也一起被卷入了这场骚动,幸好最后总算是圆满解决了。因为光是回忆当时的事情就让人感觉受不了,所以蕾蒂把这件事埋进了记忆的最深处,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

(那个的确是……不被允许的恋爱,呢。即便如此,夏洛蒂还是选择了私奔。)

试着想象了一下她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记忆马上浮现在脑海中。

——我真是好可怜啊……!这是整个世界上最悲剧的恋爱了啊……!

在夜里一边哭一边这么说着。蕾蒂则是,除了“……这样啊”之外说不出别的。

“看这表情,夏洛蒂公主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殿下也多少能够想像得到呢。”

“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为了悲剧而沉醉的样子能想像得到。”

“原来如此。”库雷格点了点头,“实际上,男人也没有多大差别。”

“是这样吗?”

“如果说女性是沉醉于悲剧的话,那男性则是沉醉于能够忍受悲剧的自己的那份帅气。年轻是不需要酒(就能灌醉自己)的,实在是单纯。年纪大了之后,就算想要喝醉也必须要度数高的东西才行了……真是难题啊。”

“说起来……”库雷格瞟了一眼架子上摆着的名酒,“这盘比赛就用那瓶烈酒当赌注,怎么样?”

“我拒绝喔。……好了,两对。”

“哎呀,这真是可惜,我是四条。”

因为比赛对自己有利,所以就厚着脸皮挑了最贵的一个品牌的库雷格。

蕾蒂一边说着“真是丝毫不能大意”,一边把纸牌收了起来。表示已经没有想要比第三回的意思了。

“……还能想到其他在王都的擅长纸牌的骑士吗?”

“那就是阿斯翠德了吧。”

完全没想到的名字冒了出来。

王立骑士由于任务的关系而前往偏僻地区的时候,因为完全没有可供游玩的店铺,所以到了晚上就会变得没事可做。这个时候,只剩下同伴之

间不断玩游戏打发时间。不知不觉间,自然的就因为这种游戏而无意义地变强了。

阿斯翠德一直待在王都,应该没有锻炼游戏水平的机会才对。即便如此,能从库雷格的口中说出他很强这种话,或许是因为他的运气非常好吧。

听从了“反正没有被安排文书工作,晚上的时间也很空闲”这样的建议,蕾蒂也对阿斯翠德发出了“立刻过来”的传话。

然后,等到阿斯翠德来了之后,变成了一起玩扑克的情况。

三个人开始了游戏。因为已经是第三场比赛,蕾蒂感到难以抑制的冲动想把纸牌都丢出去。只好一边杂乱地选择了几张牌弃掉,一边安抚自己的心情。

“……等一下,这个哪里算‘强’啊?”

“阿斯翠德,你的左手那种可疑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左手只是为了诱导视线而故意吸引注意力的,真正的准备已经做完了。”

面对说着“交给我吧”一边两眼忽闪忽闪看过来的阿斯翠德,蕾蒂完全不明白是要把什么东西交给他。

阿斯翠德会出老千的话,那真是很强。而且外貌也是纤细的美少年……要是能有弟弟莱恩哈特或者基鲁夫帝国的阿尔托王子那样的容貌的话,肯定毫不犹豫地就会让他代替自己担任人偶的角色吧。

“四条。”

“……三条喔。”

“我是同花顺。”

和着“邦,邦,邦”的节拍,纸牌被抛在了桌子上。

对着这当中最为光辉耀眼的最强的同花顺,蕾蒂却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连续三次同花顺什么的,肯定会被想成是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喔。啊,根本连比赛都算不上了。”

“阿斯翠德加入骑士团的一个月后,就有了‘绝对不能和阿斯翠德·加尔打牌’这样背地里的共识。”

“确实会变成这样呢。”蕾蒂放松姿势,没礼貌地任由身子陷进椅子的靠背里。

“那么,只要我教公主大人一些技巧就行了吧?”

“就是这样。殿下很灵巧,只要有了一张王牌,剩下的总会有办法吧。”

为了满足杜克提出的条件,虽然库雷格和阿斯翠德也想了办法,但是蕾蒂却说着“不是这样”然后重新漂亮地坐直了身子。

“……要让你教我出老千这种话,我可一次都没有说过喔。”

在犯规的事情上异常强大的阿斯翠德,说要向他学什么东西。可没打算要模仿天才。

“公主大人的话能行的!只要有能弹钢琴这种程度的灵巧,肯定没问题的!首先啊,就从用右手轻轻地把纸牌从袖子里拿出来开始练习吧……”

难得有机会能够教蕾蒂东西,阿斯翠德表现得非常热切。

虽然他把纸牌放进袖子里,然后不知不觉间用流畅的动作又把纸牌取了出来,可蕾蒂还是回答“不是这样”,接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你们知道女性夜间穿的礼服吗?”

“……嗯?”

“……啊。”

什么都没明白的阿斯翠德,以及经蕾蒂提醒就立刻意识到了的库雷格。

“殿下,拍卖会是晚上进行的吗?这样的话,不能把会场换到寒冷的夜空下吗?”

“在寒冷的夜空下,大家都穿着外套比赛什么的,完全是一副滑稽的光景喔。可没办法为了余兴节目而开心啊。”

库雷格已经意识到这个计划出错了。

还没有明白过来的阿斯翠德,则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手腕看。

蕾蒂实在没办法,只好再一次,用绝对能理解的方式给出了提示。

“我在夜间穿的礼服啊,肩膀是露出来的。……也就是说,是没有袖子的喔。”

纸牌要藏在什么地方?蕾蒂这么一说,阿斯翠德才终于理解了面前的事态——不是蕾蒂不想出老千,而是没办法出老千。

“呃……那该怎么办呢?”

正面进攻也好,出老千也罢,哪边都行不通的样子。

#######################

这里是“诸王的会议室”。铺开的绒毯上描绘着,金丝编成的稻穗环绕下的神话故事。木造的巨大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绒毯上摆放着古色古香又美丽厚重的橡木桌。和桌子使用相同木材的椅子上满布雕饰,椅背的镂空雕刻堪称不二的艺术品。

在骑士王的转生们聚集的房间的椅子上,蕾蒂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了。而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铺开了纸牌。

造访这个房间的时候是在梦中。所以平时的穿着不是便服而礼服,身上也佩带着装饰品。像是带进书本或者象棋这类的事情,只要有够强的意识就一定能够办到吧。

“……在梦中都能见到纸牌,居然烦恼到这个地步了呢。”

刚开始还惊讶于自己被这件事纠缠的程度,但蕾蒂很快想着“不对”一边转换了思考方向。

不如说能够出现纸牌真是太好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

“怎么了,占卜吗?”

“诶!?”

因为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差点就失声尖叫起来,好在总算还是忍住了。

慌忙转过身,同时身体猛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打招呼不要这么突然啊!”

“抱歉抱歉。贵安,现在要跟你打招呼了喔。这样说行了吧?”

这个嘻嘻笑着的人,正是对蕾蒂来说算是过去的王的狮子王亚历山大。

“对啊,以后都请这样做吧……”

蕾蒂一边拼命压抑自己的心跳,一边提出了完全只能算是任性无理的要求。

“女人好像都很喜欢这种东西呢。”

“我可不喜欢占卜这种没有现实根据的事情喔。这个是为了拍卖会……”

“拍卖会用纸牌?”

“如果不在拍卖会上胜出的话,就没办法得到想要的东西喔。知道在纸牌游戏里一定能获胜的方法吗?”

一边告诉对方是“扑克或者黑杰克”,蕾蒂一边把纸牌都收拢在了一起。

亚历山大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飞快地抽了五张牌。

“你看起来就很擅长纸牌游戏的样子呢。”

“是吗?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亚历山大把手中的五张牌翻过来,亮给蕾蒂看。

全都是零零散散的数字。“真意外……”蕾蒂暗暗嘀咕。

“如果我输了的话,就把对方杀掉让比赛变得不成立,这就行了吧。很简单啊。”

“要是你的话,倒的确是很简单的问题呢……”

一边对这种新颖的获胜方法感到佩服,一边用惊讶的语气回答道。

“啊,扑克?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从右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从面朝下的牌堆上抽出了五张牌,然后消失了。

确认过纸牌上的数字后,失恋王路德格这才很没精神地向蕾蒂打了声招呼。

对蕾蒂来说算是未来的王的路德格,让人难以相信是王,看上去就只是个现今的而且是轻浮的年轻人。

“怎么样啊?”

“哈哈,完全不行。不过啊,‘明明看起来玩牌很强的样子但其实却很弱,这种地方很可爱’,因为女孩子经常这么说我,所以我觉得弱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是啊,能付钱的人的确很可爱。”

虽然路德格也给人一种很擅长赌博的印象,可看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样。

骑士王克里斯蒂安的三个转生都“运气欠佳”,这么看来可能原因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他造的孽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正这么想着,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间独臂王奥斯瓦尔德来了。

为了证明历代的转生都运气欠佳这个假设,一边说着“试试?”一边把牌展示给他看。

“如果知道纸牌的必胜法的话,请教我一下吧。”

“……现在,玩牌这种余裕真是……没有(,所以没什么可教的)。不过,眼看要输了的时候,只要把牌染到看不见数字,那就行了。……就像这样。”

从蕾蒂手里接过纸牌之后,奥斯瓦尔德让手掌从牌的表面上一划而过。

接着他刷地一下把牌转过来,亮给蕾蒂看。

“像梦一样呐……不对,虽然现在就是梦,可这光景也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奥斯瓦尔德拿着的纸牌,完全被血浸透了。因为这是梦,有意识地去做的话也能当成一种才艺表演吧。不过,开这种玩笑到底是有多自虐啊。

“——那么,看起来最有可能说出正经的意见的你怎么样?”

从稍远一点的地方望着蕾蒂他们的互动的,是内政王卡尔海因兹。

虽然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对这种游戏很熟练的样子,可还是不知道他最后会作何反应。

“我首先就没有遇到过需要靠纸牌来决胜负的场面。输了也没关系的话,那为了能够加深人际关系,我也会考虑主动选择输。”

“不愧是内政王呢。真知灼见令人印象深刻。”

被告知了要在比

赛之前就用尽手段,蕾蒂也确实能够理解。

为了能够用正攻法把爱丽榭夺回来,虽然想着要变得更擅长纸牌游戏而摸索过很多方法,但其实应该在变成这种状态之前就先下手为强的。因为这次是在已经迟了的时候问题才被提出来,所以应对方法就只剩下了用后招(来扭转局面)。

“那我就先告辞了。依各位的高见,看来是有必要考虑一下别的方法呢。”

蕾蒂只能下定决心,不再拘泥于纸牌游戏的获胜了。

######################

从睡梦中醒来,蕾蒂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喉咙很干的样子,从床上起了身。

睡觉前碰过的纸牌还有喝剩下的茶水,就这样放在茶几上。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蕾蒂因为拥有暗黑之剑的力量,所以夜视能力非常好。尽管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但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目测的距离出了偏差。因为被手碰到,已经冷掉的茶水把纸牌打湿了。真是不像自己的失态。

“这个已经湿透了没法用了呢……”

由于湿掉之后的触感,想起了先前梦中见到的沾满鲜血的纸牌,吓了一跳。

如果完全染成了鲜红色,那还能直接当成红色的纸牌就行了,可是像这样残留着很多人的指痕,甚至被真正沾满鲜血的手摸过的纸牌的话……

“别想起来啦!”蕾蒂摇了摇头,想着“对了,内政王说了什么来着”强行搜寻起其他的记忆。确实他说过,采取不被带进纸牌游戏里面的策略……

“……别的,方法?”

突然想起来了的是,阿斯翠德所使用的作弊的方法,以及内政王卡尔海因兹口中,没有用纸牌游戏决过胜负的话。

“对啊。”蕾蒂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必要转换一下思考方式啊。没必要变得擅长纸牌游戏,也不需要去学阿斯翠德那种正经的出老千方式。不是用纸牌游戏,而是用我擅长的游戏来决胜负就行了。)

“为了这个目的……”蕾蒂把湿掉的纸牌拿了起来。

不论什么样的游戏,果然还是需要练习。

终于来到了和杜克约好的第三天。

入夜之后,蕾蒂再次把四名骑士叫了出来,然后展开了纸牌。

“这么说,殿下已经想到了绝对能够获胜的方法了?”

杜克的脸上挂着,像是完全确信没有那种东西一样的表情。

蕾蒂把牌洗过,然后又交给杜克让他再洗一次,借以表示自己没有出老千,而且现在开始要向他们展示成果。

“用扑克进行五场比赛,我会全胜给你们看的喔。要不实际来试试吧。”

蕾蒂断言,就算他们认真起来自己也还是会获胜。

“只不过,阿斯翠德要排除在外。只能用正经的实力来参加比赛。”

“诶——!?”

蕾蒂的提案虽然听起来好像理所当然,但实际上是有深意的。

如果让会出老千的阿斯翠德也一起参加,不管怎么样都会出问题。这是因为,有可能会出现蕾蒂和阿斯翠德的手牌重复,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态。为了回避这种可能性,原本就只有不让阿斯翠德参加,这一条选项。

阿斯翠德担任不知道规则的谢岚的指导者,从而也算参加了比赛。

首先抽五张牌,阿斯翠德这样指示,而谢岚也照做了。

“看一下牌,然后把认为没必要的牌弃掉,再抽(和被弃掉的牌)相同数量的牌。”

“这种情况,应该弃哪张牌才对呢?”

“好像能凑成对呢!那么,皇子把想留下的两张牌留下,其他的就都弃掉应该比较好吧。这些一个都凑不成对的感觉。”

“嘿,什么看起来能凑成对,这是个只要知道这些就能赢的游戏呢。那么就留下方片4和红心8吧。”

这两个人似乎没有要赢蕾蒂的想法,满不在乎地把自己的手牌都暴露了,完全是仅仅存在着的玩家。

相对的,杜克和库雷格都是认真的。刚开始的时候,库雷格抱着随便敷衍一下就行的想法。可是在瞟了一眼蕾蒂,结果从对面得到了“用之前提到的那个东西当赌注也可以喔”的回答之后,突然就有了干劲。

“嗯——这个算是‘一对’?”

“因为只凑成了一对,所以是呢。”

库雷格、杜克、谢岚和阿斯翠德,最后是蕾蒂,按这样顺序亮出了手牌。

第一场,是有K的四条的蕾蒂获胜。

(杜克一副觉得只是偶然的表情呢。不过,这可不是偶然喔。)

只比一场的话,谁都有可能赢。但要是连续比五场,那就会因为运气的强弱而出现差距。

然而从那之后,蕾蒂又连续三次用压倒性的大牌取得了胜利。

“肯定有什么作弊的手法。”这么想着,杜克和库雷格,甚至连阿斯翠德都开始仔细观察蕾蒂的手的动作。

“阿斯翠德,怎么样?”

“……嗯——很普通呢。没有用和我一样的手法。”

“哎呀,已经放弃比赛了?还剩了一场喔。”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稍微不太对的地方?”

不愧是阿斯翠德,好像察觉到了违和感。连续使用四次的话,多少还是会被察觉吗?一边这么想着,蕾蒂开始挑战第五场。

“好,同花顺。”

杜克唯一一次见过这个扑克中的最强牌型,还是在出老千的阿斯翠德的手上。然而记录却被改写了。想着“当真?”杜克看向了蕾蒂的表情。

【插图6】

“……当然,是有什么手法的吧?”

“有喔。要是光靠运气就能拿到这种牌,那我现在早就已经征服完世界了啊。”

“也是啊……。啊,真是的,我愿意协助总行了吧?”

第一条问题,绝对胜利的方法。在蕾蒂实际展示过之后,杜克便放弃了继续反对。

能用正攻法将爱丽榭拍下的话,状况就一口气改变了。只要用这个方法,就能令蕾蒂不必冒任何危险,又能将爱丽榭毫发无伤地夺回,还能让威拉德和玛丽安妮成为骑士。考虑过损益之后,毫无疑问是“益”。

可是,也没打算对蕾蒂的所有话都点头。杜克他们是蕾蒂的骑士,保护其安全是最为重要的工作。

“可是,为了确保殿下的安全,让我们从远处同行的计划还是有必要的。只要有阿斯翠德在,应该不会有跟丢殿下的可能吧?”

“这的确比王立骑士团更值得信赖呢。请隐秘地跟过来吧。真是帮大忙了。”

杜克他们会在不让王立骑士团察觉的情况下跟踪蕾蒂,在紧急情况下能够比任何人都更快行动,保护主君,并且对应该做的事情提供协助。

虽然时间不多了,但还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所有人都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杜克他们回去工作,谢岚也去了图书室之后,蕾蒂把绑成捆的纸牌轻轻地拿了起来。

仔细看的话,其中的几张牌是湿的,已经无法使用了。

蕾蒂想着“也是呢”一边笑了起来,接着站起身,走向了隔壁相连的房间。

在那里,有六个碟子放在地板上,都装满了水。有涂了蜡的纸牌静静地沉在水里,等待着被捞起的时刻。

“虽然有几个必须满足的条件,不过只要这样就能赢了呢。”

得到了自己的骑士的协助。他们正为了蕾蒂而忙着调整潜入计划。

获胜的方法也找到了。之后只要积累练习量的话,完成度就能提升。

再之后,就只剩下为了不让王立骑士团察觉应该怎样变装,这一个问题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