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塔大人。您说鲍麦斯特男爵他们辛苦攻克了地下遗迹?」
「嗯,是这样没错。」
担任小子新组成的冒险者队伍的指导者,让我差点在那里丢了性命。
连以前当冒险者时都没遇过的魔力吸收型魔法阵「逆向虐杀陷阱」,将我们强制转移到其他地方,与破万的魔像集团和两座龙魔像进行死斗。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将所有魔力都交给小子,而用尽魔力昏倒。
因为一般只有修练不足的魔法师会像这样失去意识。
在冒险者时代,我也曾遇过许多危险的状况,但这次甚至比我以前打倒老火龙时还要惊险。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勉强成功攻克了地下遗迹,我则是为了向王城和冒险者公会总部报告,而先一步回来这里。
虽然和小子一起回来也无所谓,不过这次的事件要是不好好处理,可能会发展成责任问题。
小子他们心里应该很气,还是让他们稍微冷静一下比较好。
别看小子那样,他平常并不会公开对王都的大人物们表达不满。
他原本的个性就很慎重,即使是对方不好,他也知道要是说出口会酿成问题。
然而,这次他难得对冒险者公会的高层和王国表达了不满。
所以像这种时候,应该让身为大人的我,将小子的心情传达给这些大人物们。
至少我是觉得对方也知道错在自己,所以才会像这样将相关人士聚集到非公开的场合一起进行商讨。
「不是在平常的谒见厅啊……毕竟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不适合公开呢。」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现在并不是在王城的谒见厅,而是在某个有完整防谍装备的会议室。
室内有陛下、阿姆斯壮导师、卢克纳财务卿、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冒险者公会的总帅、副总帅,以及几名高层干部。
虽然我和公会总部的那些人关系不怎么好,但他们似乎也没有找我碴的余裕。
他们不仅让前两组优秀的联合部队全灭,还差点害小子他们全灭。
要不是有我参加,这些混帐家伙本来打算只派一个二流剑士当小子他们的指导者蒙混过去,但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了。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呢?
陛下和导师似乎心里有底,不过似乎不是从公会干部那里听来的。
两人不知为何一脸沉思的样子。
「简单来讲,就是因为有一名优秀的魔法师、身为治愈魔法名人的圣女,以及魔斗流的斗士,所以你们才认为这支队伍的实力比前两组部队高强吗?」
「站在公会的立场,要是再出现进一步的损害,会对业务造成妨碍……」
死了超过二十名一流的冒险者,光是要填补这个空缺就够让他们忙的了。
干部们表情胆怯地说明,就算说这些家伙很久以前曾经是一流的冒险者,又有谁会相信呢?
离开前线后就疏于锻炼,肚子也变得松驰的干部们,为了自保而哭丧著一张脸,在陛下面前说明。
这也是我不想留在冒险者公会担任干部或任职的原因之一。
这种家伙,就是一般人说的老不死吧。
「那是因为你们的失误吧?唉,先不管这件事。更重要的是,这次要不是我坚持随行,鲍麦斯特男爵他们早就死了。」
「关于这件事,我们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向陛下和布雷希洛德藩侯道歉。」
「当然,对布兰塔克大人也是。」
干部们拚命低头致歉,不过在他们心里,似乎认为向我低头是个耻辱。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他们的脸有点红。
「意思是公会那边因为对战力不足感到焦急,所以错估了必要的战力吗?」
「是的。」
「这样啊。」
陛下再度陷入沉思,该不会是掌握了什么其他的情报吧。
同样地,阿姆斯壮导师和卢克纳财务卿也露出奇妙的表情。
「不过,这不能全怪公会,我们也有责任……」
接著,阿姆斯壮导师也发言了。
「要是在下也有跟去就好了……在这两年半里,鲍麦斯特男爵和露易丝姑娘都变强了。所以在下才会认为没问题。」
「如果要这样讲,那朕也有责任。居然只听阿姆斯壮的意见,就判断只要有布兰塔克随行就够了。」
因为所有人都有责任,所以无法针对特定的某人追究责任。
真要说起来,没有多找几个帮手的我也有责任。
小子身为魔法师的力量太过优秀,让我高估了他身为冒险者的实力。
这样的失误,也让我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我说,韦纳总帅。」
「是的,请问有何指教?」
此时,卢克纳财务卿总算开始对公会总帅提出质问。
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想问。
「关于指导者的人选,该不会和某位会计监察长有关吧?」
「不。冒险者公会的营运,是不允许外人像这样干涉的……」
卢克纳财务卿难得像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出质问。
是因为这间会议室里的相关人士不多,防谍措施也很完善吧。
歪,我吓了一跳。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候出现与卢克纳财务卿不和的弟弟的话题。
那个男人的风评不怎么好。
和哥哥卢克纳财务卿的不和也非常有名,他似乎有为了攻撃哥哥与其派系,特地降低分派给小子的指导者水准的嫌疑。
不过,这终究只是阴谋论。
毕竟公会非常讨厌来自贵族或王国的干涉。
光是让已经从冒险者这行退休的我来担任指导者,就已经够让他们不满了。
毕竟我是按照陛下和领主大人的意思在行动。
虽然实际见到这些人时,他们全都缩得像只小狗一样。
即使有会计监察长这个头衔,他们应该也不至于软弱到屈服于区区男爵的压力吧。
「我相信你们没说谎,但要是说谎,陛下可不会饶过你们。」
「我愿意向神发誓。」
韦纳总帅基本上是个胆小鬼。
他不可能敢在陛下面前说谎。
顺带一提,冒险者就算胆小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胆小和慎重是连在一起的,这对冒险者来说,也是个难得的特质。
虽然一旦退下第一线后,就会突然让人显得没用,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个男的不擅长赌博呢。」
「不擅长赌博?」
卢克纳财务卿回答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疑问。
「那个男的虽然想把我从财务卿这个位子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但又不敢冒险。」
一面守著自己会计监察长的椅子,一面为了避免失去那个位子而持续进行小家子气的赌博。
以现在的制度,他赶走哥哥坐上财务卿之位的可能性非常低。
既然如此,即使偶尔必须犯下重大的恶行,也应该要赌赌看才对。
按照卢克纳财务卿的说法,就是因为办不到这点,所以他才不擅长赌博。
「虽然那个男人,一直自认比我还要优秀。」
「应该是没这回事……」
「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才会知道,其实我觉得自己和他差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么要打倒已经累积了地位和能力的哥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他现在依然露骨地觊觎财务卿的位子。
从我的角度来看,他真是个无法理解的男人。
而且要是在看似安全的地方,自以为聪明地持续做出这种事情,那总有一天会遭到出乎意料的反撃。
「因为自尊心太高,所以无法承认自己做不到吧。他的目的不是财务卿的位子,而是让周围的人认为他想要财务卿的位子。」
「藉此维持一个派系吗?」
「所谓的贵族,就是这种生物。」
若这样便能维持一个派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而且本人在内心的某处,也的确是想要财务卿的位子。
大概就是这样吧。
「也有个男人,因为那家伙小家子气的赌博牺牲……唉,这件事等之后再说吧。话说回来……」
虽然这也是个问题,但总之鲍麦斯特男爵活下来了。
这么一来,又会发生其他的问题。
「林斯塔。你们真的在那座地下遗迹发现了那些东西吗?」
「是的。」
因为是我自己亲眼所见,所以一定没错。
魔导飞行船专用的船坞、魔导飞行船、魔法道具工房,以及和魔法道具有关的研究资料。
由于东西多到如果不找专家来看,会无法获得正确的评价,因此我才先回来这里报告。
「真是大发现呢。」
卢克纳财务卿说得没错。
一般的冒险者,就算持续活动到退休,也赚不到那座龙魔像的一只脚。
小子他们在这种严苛的世界,获得了惊人的成果。
即使扣掉身为优秀的魔法师这点也一样,那小子或许拥有和别人不同的运气。
虽然小子自己是将那称做恶运。
而且他周围的人经常被那股恶运牵连,就连我也不例外。
「不过!,真是令人困扰呢……」
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困扰的问题。
只要有稍微思考过,就连不清楚王国财政状况的我都能知道。
在鉴定完这些成果后,王家就必须按照评估的价值付钱给小子他们。
王家是这块大陆首屈一指的资产家。
其资产额高到连负责东、西、南部的藩侯们完全不敢谋反的程度,就连唯一可能与其对抗的邻国,阿卡特神圣帝国的皇家都比不上他们。
那个国家除了皇家以外,还有七个被指定为选帝侯的公爵家。
在决定下任皇帝时,必须从那些家族中选出候选者,让主要由贵族和大商人组成的贵族会议投票。
并不是像王家那么稳固的中央集权国家。
我想说的是,就连那个王家都无法针对这次的成果支付报酬。
只要王家有效活用收购的物品,应该就能确实地把支出的钱赚回来。不对,或许资产反而还会增加也不一定。
不过,卢克纳财务卿似乎认为让支付用的白金币大量流入小子的魔法袋里,会对王国的经济造成负面影响。
即使只是暂时性的,他依然不容许王家持有的现金资产一口气大量减少。
「那么,要动用王权徵收吗?」
「那也不太妙……」
在徵收的瞬间,那小子对王国就不会再有任何留恋了吧。
就算身无分文地被扔到荒野,他也有办法自己生活,甚至可能还会享受那样的状况,那小子就是这么有毅力。
否则也无法在那种环境下活到十二岁,变得那么达观。
之前大略从埃里希大人那里听说小子在老家时的生活,就曾让我难掩惊讶。
普通的孩子,不对,如果是小时候的我站在那种立场,个性一定会变得扭曲。
虽然小子平常表现得非常大方,但要是将他逼到极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王国,若无其事地到新天地享受新的生活。
这点程度的事情,陛下和卢克纳财务卿应该也很清楚。
而那块新天地,一定会是邻国阿卡特神圣帝国。
对方应该也会开心地接纳优秀的魔法师,并因为假想敌国的战力下降而笑得合不拢嘴。
小子应该会被郑重地接纳吧。
「首先,是要派遣专家估计那些东西的价值吧。」
「也需要派人警备。」
魔导飞行船的建造、维修用船坞,以及七艘能使用的魔导飞行船。
这些东西所在的场所,与王城意外地接近。
只要好好维修,平常就能当成空军的重要基地。
在王都陷入危机时,甚至能让临时的王宫或政府转移到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魔像、无人的自动修理工房、现成的龙魔像,以及那位伊修柏克伯爵的研究资料,工房内甚至还有他的试作品。
要是有人想把那些东西带出来就糟了,必须尽快强化那里的警备。
「居然藏在那座普通的梯形岩山里面。真是个盲点。」
那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就连我心里都没个底。
没想到退休后居然能遇到让冒险者梦寐以求的庞大宝藏,世事真是难料。
反过来说就是因为太过夸张,所以事情才变得这么麻烦。
「那么,关于给鲍麦斯特男爵他们的报酬……」
「嗯——真是令人困扰……」
不付不行,但考虑到造成的影响,又让人却步。
呻吟了一会儿后,卢克纳财务卿看向韦纳总帅。
这道视线,让韦纳总帅冒出冷汗。
虽然冒险者公会讨厌来自王国或贵族的干涉,但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所以韦纳总帅也表现得畏畏缩缩。
再怎么说,他以前都曾经是个有名的冒险者,现在变得如此胆小,真是令人叹息。
尽管许多第一线的人员都抱持著「是王族或贵族又怎样!去吃屎吧」的想法,不过也有不少人从第一线转换跑道,改从事管理职。
这也算是坦率地认清现实。
「关于计算该支付鲍麦斯特男爵多少报酬的事情,还要花上一段时间。虽然这是要等到确定之后才能处理的事情……」
卢克纳财务卿,开始与韦纳总帅商量。
站在冒险者公会顶点的人,被赋予了总帅这个夸张的称号。
这是在公会的规模还不大,还是许多老江湖的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时留下来的习惯。
现在已经徒具形式。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努力在不招惹王国和贵族的情况下,努力维持公会的独立性。
要是感受不到独立性,底下的人就会对上层施压,要他们辞职。
这些人因为怕被我抢走干部的地位,所以拚命想把我赶走,不过与其在这种组织被上面和下面的人夹在中间,我宁愿去当别人的专属魔法师。
「不过公会有规定,必须徵收冒险者的两成获益……」
光是向卢克纳财务卿确认这种小细节,就已经够奇怪了。
因为这点程度的事情,就连小孩子都知道。
冒险者公会,就是靠这两成的上缴费在营运。
财政状况并不差。
和其他公会相比,冒险者公会对自己负责的观念较强,除了对新手的支援以外,几乎花不到什么钱。
虽然会给殉职的人少得可怜的慰问金,但那点钱顶多只能贴补葬礼的部分费用。
「关于上缴的金额,我想跟您个别商量一下。」
卢克纳财务卿说是商量,但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命令。
他想说的应该是「明明几乎没在支援鲍麦斯特男爵他们,却还想平白要他上缴高额的费用?你们当然不会收吧」。
「这次的案件比较特殊,视条件而定……」
要是王国在这时候要求冒险者公会负责就麻烦了。
韦纳总帅立刻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这种像小官员的地方,也是会被前线人员讨厌的原因。
「要是完全不徵收,公会方面也会很吃紧。我们会负起责任,帮王宫支付一定的金额。」
虽然不晓得是多少钱,但这么一来,王国政府必须付给小子的金额,应该能扣除掉他原本必须上缴给公会的金额吧。
因为小子他们能拿到的钱不变,所以应该不会有怨言。
尽管卢克纳财务卿说自己的才能和弟弟差不多,但根本就没这回事。这男人作为财务卿的能力极为优秀。
王国不会追究公会的责任,相对地也不会给他们钱。
正因为是王国政府,才能采取这种乱来的手段。
「幸好公会那边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说完这句话后,公会的相关人士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在卢克纳财务卿的催促下,他们起身离开房间。
是因为不用负责而感到高兴?
还是因为少了金额庞大的上缴费而感到沮丧?
我无法理解他们内心的详细想法。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心。
那种烂位子,我死也不想要。
「那么,接下来总算能讲真心话了。林斯塔。」
与公会有关的人一离开房间,陛下就立刻向我搭话。
这里的真心话,应该是指小子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想法吧。
「好像是『这次真的差点死掉。提出这个王国强制委托的家伙,以及容许除了布兰塔克先生以外,不增派其他支援这种状况的公会负责人给我记住』的样子。」
「阿姆斯壮,你听到了吗?」
「在下无话可说。如果是在下,应该也会说相同的话。」
无论是谁站在那种立场,应该都会这么说。
我可能会说得更狠一点。
「话说回来,王国这边提出强制委托的负责人是谁?」
「你觉得除了朕以外,还会有谁?」
我想也是。
就算这时候搬出其他人的名字,只要陛下下达许可,陛下自己就会变成负责人。
「朕也不是万能的神。因为阿姆斯壮说鲍麦斯特男爵的训练已经结束,所以朕才擅自判断应该
没问题并下达许可。这背后不存在任何阴谋。」
「没想到那座地下遗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防卫战力……」
或许这世界的历史事件的真相,意外地都跟这次差不多也不一定。
后世应该会出现几个历史学者,认为是有人在暗地里行动企图抹杀小子吧。
「那位某会计监察长呢?」
「那个男人才不会下这种险棋。他只有暗示鲍麦斯特男爵可能已经死亡,让那个老家的长男空欢喜一场而已。」
就算找到能当成证
据的信,他应该也准备了「我只说可能性很高」之类的藉口开脱吧。
就算事后找他抱怨,他也可以说「我又没写他真的死了」。
那个白高兴一场的长男,这次真的是糗大了。
「尽可能以最低限度的投资,来干扰我的地盘。如果只看这方面的才能,那男人可是个天才。」
据卢克纳财务卿所言,他似乎还特地送信给那个老家的长男。
为了缩短时间,不惜使用魔导飞行船,再让冒险者独自从布雷希柏格翻山越岭送过去。
虽然最后还是要花一个半月,要说有缩短时间也满奇怪的,不过以那个领地来说,这样的速度的确算快了。
「目前那封信还没送达。不过,鲍麦斯特男爵还活著。」
只能祈祷这段时间的落差,不会造成什么奇怪的问题。
「既然当家还活著,就算那个长男请求继承鲍麦斯特男爵家的爵位和遗产,也只会让自己出丑而已。」
「的确……」
只能向神祈祷那家伙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也是为了我家领主大人的心理健康。
不过,我家的领主大人似乎也不怎么喜欢那个长男,所以某方面而言,也可说是彼此彼此。
「计算报酬金额需要一点时间,等派去的警备队和调查团到了后,就叫那些人和鲍麦斯特男爵换班,让他们回来吧。」
「我知道了。」
虽然又要直接返回那座地下遗迹,但我并没有什么不满。
既然和那个倒楣的小子扯上关系,这也算是命运。
不过,在那之后我马上遭遇了一件不幸的事情。
「报酬只能用分期付款了。在支付完之前,就让鲍麦斯特男爵保有遗迹的所有权,并以使用费的名义多给他一点好处……」
原本啸囔著该如何计算报酬的卢克纳财务卿,突然转向我说道:
「话说回来,林斯塔,你这次亏大了。」
「亏大了?」
我一开始还听不懂这句话,但马上就想起一件恐怖的事实。
那就是公会规定的给指导者的报酬。
「指导者分不到同行的新人冒险者队伍的报酬。只能领取公会总部规定的报酬。那座地下遗迹的报酬,将个别支付给布兰塔克以外的五个人。」
「的确是这样没错……」
其实这个规定,是同时给新人冒险者和指导者的优惠措施。
新人队伍一开始能获得的报酬通常不多,没什么余裕能再分给指导者。
因此指导者的报酬是由公会按照规定支付。
「虽然我也不知道详细的规定。」
「是一天一枚银板。」
新人很难一天赚到一千分。
不过这对优秀的老手来说并不困难。
指导新人某方面算是义工,只是免费帮忙实在太可怜,所以公会才会帮忙提供一点报酬。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制度。
此外,老手冒险者有义务至少要担任新人的指导者三次,合计时间也要超过一个星期。
「我明明在当冒险者时,就已经履行了这项义务……」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指导一个没有魔法师的新人队伍,带他们随便去附近的领域与魔物战斗,吃了不少苦头。
像小子那样的队伍,其实非常稀少。
「这样啊。那公会应该会多给你一点奖金吧。」
「才没有这回事。」
卢克纳财务卿人也真坏。
为了避免小子他们拿到的报酬变少,他明明就利用责任问题逼冒险者公会放弃了上缴费。
「只给林斯塔七千分的报酬实在太少了。还是从预备费拨一点钱给你吧。」
以一天一千分,工作一个星期来计算,该给我的报酬的确是这个数字没错。
虽然没错,但一想到经历的辛苦,还是会让人想叹气。
「朕也从剩余的年金拿一点钱出来吧。毕竟这次朕也有责任。」
「是的,真是非常感谢……」
果然那个小子似乎背负著奇怪的恶运。
陛下也说要从能自由处分的年金(零用钱)里拨一点钱出来当报酬。
考虑到这次与会者的身分,部分金钱的来源应该会被窜改吧,但知道实情的我压力好大。
「对了,林斯塔。别让年轻人背负多余的负担。」
不只如此,他们还提醒我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这下六个人当中,最不幸的人一定是我。
除了接受以外,我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陛下应该知道我会向领主大人报告,而领主大人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拽漏给别人。
小子,你知道吗?你接下来到死为止,都要在这个魔窟与这些大人来往啊。
不过毕竟是那个小子。
就算得到一大笔钱,也会说没地方用,直接收进魔法袋里吧。
「那么,包含林斯塔在内,之后我们会再正式传唤你们。」
「我知道了。」
就这样,让我累积了多余压力的秘密会议结束了。
过几天如同秘密协议的内容,我获得了一笔追加的报酬。
虽然和小子他们的报酬相比算少,不过对一般人来说算是很大的金额。
不过一想到这些报酬是从国家预算的预备费和陛下个人的年金拨出来的,就让我觉得沮丧。
虽然这不符合我的风格,但总觉得这笔钱不应该花在玩女人上面。
再来就是冒险者公会给我的报酬。
「还真的按照规定只用一星期来计算,给我七千分啊。去死吧!」
那些家伙果然只是小官员。
就算错过了大笔的上缴费,在这方面依然不懂得变通,让人只能苦笑。
那些人真的是死了算了。
话先说在前头,就算那些家伙死了,我也完全不打算担任公会的干部。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
那就是虽然也有参与那场会议,但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的霍恩海姆枢机主教的事情。
他在会议中,一直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跟著负责向陛下报告的韦纳总帅一起来的副总帅以下的干部们,一直脸色苍白地想讨好霍恩海姆枢机主教。
这是因为要是惹恼了枢机主教,神官冒险者可能会被强制召回,公会也会少了一项用治愈魔法治疗的福利。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差一点就失去了可爱的孙女和准孙女婿,自然不可能以笑容应对那些家伙。
因为是冒险者,所以某种程度上算是自己的责任,不过公会这次的应对过于草率,实在是无可包庇。
『那个,霍恩海姆枢机主教?』
『那个……关于增加献金的事情,站在公会的立场……』
即使面对副总帅以下的那些干部们的提案,他也一直保持沉默。
因为他真的什么也没说,所以反而让人觉得恐怖。
而且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连对陛下、阿姆斯壮导师和卢克纳财务卿都是一句话也没说。
在我因为公会那笔微薄的报酬而震怒的一个星期后,包含韦纳总帅在内的那些现任高层干部,全都以健康状态为理由一齐辞职了。
接任的总帅和干部跟我多少有点关系,因此我从他们那里听说组织内部的流通,也因此稍微改善了。
与此同时,我也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小子和艾莉丝姑娘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