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山正沐浴在夕阳中发出橙色的光辉。
我到刚才为止都在做什么啊。
虽然觉得直到刚刚为止都在和某人说着话,但就连那个也无法想起。
“……一定是某种玩笑吧”
像是让自己相信一般的呢喃着,打开了与走廊相连的窗户中的一扇,我听到了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的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呼喊。
而那骚动的声音还在慢慢地膨胀扩大,将整个街道吞入其中。
嘴唇颤抖着,牙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是一个人。
这里已经,谁都不在了。
然后再过不久,就连我也要不在了。
心脏加速跳动着,眼泪沾上了脸颊。
——我不要一个人,一个人好可怕。
我像是要逃避被卷入绝望的漩涡中的世界一般,像是要将自己分离开来一般,再次戴上了密闭型的耳机。
广播的声音早已停歇,此刻就连噪声都听不见了。
“……干脆,全部都放弃掉吧……”
这样低语的瞬间,猛然,感觉好像是听到了些什么。
试着仔细听了听,那似乎是在向我搭话的声音。
——接着,我立刻就发现了。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我自己的声音。
“呐能听见么?现在还是不去不行的关头啊……你还有必须得传达的事情吧?”
我无法得知那道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那句话的意思,我感觉自己明白了。
“没关系,不要怀疑。只要越过那道山丘,即便讨厌也好你也一定会明白的。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呐——”
我,擦掉了又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深深吸了口气。
“——你还想活下去吧?”
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我按照着自己声音指导的那样,重重地蹬上了波动的地面。
第二卷 a headphone actor 夕景YESTERDAY I
在尖锐的闹铃声中我醒了过来。
摸索着朝鸣叫着的枕边伸出手,把手机拽了过来。
总之先停下了闹钟,确认过时间之后,再次合上双眼发出了最大级别的叹息。
……奇怪。不,奇怪啊太奇怪了,绝对很奇怪。
怎么说今天也睡了十一个小时。
明明如此,这个睡衣到底是什么啊。太狡诈了吧。明明花样的女高中生都已经支付了名为“深夜带”的贵重报酬,身体收到的满足感却少过头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啊。还是说我的花样成分不足么……虽然就算醒着也只能玩玩网游什么的,即便如此报酬就是报酬吧。
体内被倦怠感充斥着,发散着“罢了!不再睡一会儿的话会死的哦。好好想想!”的危险信号。
接收了危险信号的脑袋,开始考虑起“可以不用从被子里爬起来”的方法。
比如说,作战之一“装病”。
我现在,是跟祖母两个人一起住。肯定只要说“今天身体状况不太好……”什么的的话,就能很简单地不用去上学了吧。
虽然对于骗祖母感到些许畏缩,但这种场合也没办法了。
可是,这个作战非常的不好。
冒失地跟祖母说“身体不好”的话,必定会立刻被祖母送到医院去。
又是检查,又是住院……一想到这些后果我的心就凉了一截。
在连游戏都不能好好玩儿地病房里,无聊地打发时间什么的还是免了。
而且大家都太神经质了。明明这个“病症”的症状,也并不是关乎生死,大家的反应都太夸张了。
已故的祖父对我的病尤为神经质,总是对我过度的照顾,就连今年入学的高中也变得对我小心翼翼起来。
……算了,确实在教室里突然扑通地倒下去什么的,会让周围的人困扰,而且最重要的是太丢脸了吧。
“考虑这些的话现在的状况才是最好的吧”
——这样想着度过了半年以上的时间。不过从入学至今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这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作战一号失败。
到此为止的演算所需时间大约是两分钟。考虑到“早上时间经过的体感速度之快的法则”的话,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思考速度了吧。
作战之二“今天其实是休假日”。
跟祖母说今天实际上是休息日……想到这里突然记起昨晚被问到“明天要准备便当吗?”的时候我回答了“嗯,我想吃煎鸡蛋!”这件事。
……我是蠢货吗!什么煎鸡蛋啊!
比起便当更应该要求“睡眠时间延长TICKET”的。不过当然了,并没有那种东西。
与我的这种想法相反的,鸡蛋料理发出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
回应昨天的要求的“大厨·祖母”正在用心准备着便当吧。
因为拼命思考着偷懒借口的罪恶感发出了“呜……”地呻吟。我是何等地祖母不幸啊。
翻了个身,重新往被子里再钻进一些,将思考重置。
……说起来祖母连闹钟都没有设置,为什么每日每日都能如此规律地早起呢。只能认为是体内有着某种精密的电脑吧。所谓的电脑祖母……。
……尽想着这些没用的事情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吱呀吱呀爬楼梯的脚步声。古旧的木制建筑独特的恐怖描写一般的声音恐怕是,不对,毫无疑问就是来叫醒我的。
一口气盖上被子,开始做最后的挣扎。
啊啊……已经没时间了……作战3……作战……想出来啊……。
“要睡到什么时候!!趁着还没来不及赶紧准备好!”
“呜……嚎(好)的……”
作战失败。
从拉开的窗帘中照进强烈的日光,我的脑袋中浮起了鲜红的“GAME OVER”的字样。
小春日和*。
(*小春日和:小春是阴历十月的别称,小春日和是指小阳春天气。晚秋至初冬时期出现的,如春天一般的晴暖天气。)
阳炎摇动的盛夏日结束,度过秋天,上学路上的风景全都蒙上了冬日的气息。不时地能从行走在路上的学生中,看见穿着冬装套着毛衫的醒目的亲密男女。
——一边对那样的学生们表现出露骨的嫌恶感,一边用耳机将那些牙酸的对话完全遮断,默默地向学校前进的我,“榎本貴音(ENOMOTO TAKANE)”,心情相当地差。
不不,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大书特书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常态。
因为已经习惯了熬夜,所以基本上从早上醒来开始,整个上午都因为睡意而烦躁。
到了下午的话,又会因为同班同学或是老师的态度什么的而烦躁。
好像因此眼神总是很凶,经常被问到“你生气了么?”。
然后每当被这样问到的时候又会变得烦躁,相当地恶循环。
想着干脆就傻笑着嘻嘻哈哈地,终日开着过分的玩笑度日,但我既不认为自己能够变成那种性格,也不想变成那样。
就这样因为妄想着自己无聊的将来而变得烦躁的我,今天也像平常一样不愉快地践行着上学这件事。
只是,从家到学校的距离相当近,没有必要使用公交车或是电车什么的这点,真是唯一的救赎。
不管怎么说在上学上不用花费体力,而且还能尽可能地多睡一会儿。
托这点的福,我今天也是在电车通学组千辛万苦地换乘的时候才悠闲地醒过来,还能在班会开始前15分钟从容地通过校门。
走到校门前笔直的道路上,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一口气增加了不少。
步调自然地加快起来,眼神也变得更凶了。
我在紧挨着校门的地方取下了耳机,卷起耳机线塞进了包里。
对于生日的时候祖母买给我的这个耳机,我相当中意。外观很可爱,音质也不错。虽然说了“音质不错”,但也只是借班上同学的耳机用的时候“总觉得声音很单薄”之后才这么想而已,耳机本身并不是多么高级的商品。
只是,对于对此习惯了的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伙伴。
向站立在校门口的粗犷的体育老师点头致意之后进入校园,校内因为一周后的学园祭的准备,展示出了程度夸张的热闹。
从校门一直延伸到正面玄关的,长约十米的道路上,分布着各班准备的区域。
“涂装中!!禁止喧哗!”的异样引人注目的看板,以及“求瓦楞纸!能提供的人请找2—A实行委
员!”这种,募集素材的招贴等一个接一个地映入眼帘。
环视四周,不知施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衣服已经沾上了涂料的学生,以及已经装扮成了某种怪兽的学生,抑或是说着“男生都不好好干……”地哭了起来的“‘因为是学园祭大家就一起加油嘛’系女生”,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