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妹妹帮我做饭的。」
「……」
对于日高的回答,这次谁都明白了。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勉强。
这种语气包含着一丝冷意,使得更纱的舌头也冻住了。
「是……这样啊……。」
「只是,现在她不能再帮我做了。」
日高完全没有注意到更纱有点僵硬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真的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她看上去就和正常人差不多,身上没有什么伤,也有呼吸。头发和指甲都还在长呢,她的手握起来还走暖呼呼的。」
「她的脸色还真的不错哟,看起来比以前更健康。不过,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看,她每天在医院里,还有护士细心的照料呢,哈哈哈……。」
谁都没有插话,日高无力地笑着。突然,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
「但是,我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优奈再也不可能叫我的名字了……。」
优奈——是日高的妹妹,顺哉也认识她的。
优奈前些日子发生意外入院了。具体的情况顺哉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朋友那里得知,优奈至今仍未出院。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睁开眼睛呢……?顺哉,我真的完全想不通啊……。」
日高反复说着,用小时候一起玩耍时的口气对顺哉说着。
其实他们小时候是邻家的玩伴,只是日高的年级略长于顺哉。从他说话的样子来看,顺哉就能大概猜想优奈现在的情况了。
「……」
顺哉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旁人无论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当事人听起来都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更纱远远没有顺哉知道的那么多,但她似乎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插什么话。周围的喧哗嘈杂和当下的沉默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突然,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钟,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噢,不知不觉又要上课了。」
日高抬起了头,自言自语说着。
在顺哉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日高老师往日那悠哉悠哉的神情。
「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快点回教室上课。噢,我这节还是你们班的课。」
日高老师用着平时说话的语气,边说边向教师休息室走去。
顺哉没说什么,只是目送日高老师的背影。突然听到更纱轻轻说道。
「……我突然觉得老师的眼神好可怕噢……。」
有白色的花。
顺哉看到有白色的花,不是一朵,而是无数的小花层层重迭在一起。顺哉瞬间只觉得望出去一片雪白。不仅如此,仿佛连他的意识也被白色充满。
(是芙蓉花吗?……是的,就是芙蓉花。)
透过雪白的芙蓉花,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
顺哉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握住这蓝色的天空。可是,他能握住的只是一片空而已。
(当然什么也抓不到喽。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想去抓天空呢?)
想着想着,顺哉不经意地露出一彩无奈的笑。
(即使是握不住天,我也……咦?我到底在哪里啊?)
顺哉感觉像是躺在草地上,蓝天和芙蓉花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这时顺哉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这里是一个小山岗,山岗上有芙蓉树。)
孩子的哭声、白发少女、还有大人的叫喊声。
这个昼面浮现在顺哉的眼前,然后又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顺哉恍恍惚惚地,企图努力看清周围的一切。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啊!」
顺哉满脸诧异,没想到他居然在教室里。
再定神一看,旁边就是拿着教科书的日高老师。莫非脑袋是被老师敲的不成。
「原来是个梦啊。」
顺哉这才意识到。
「顺哉同学,你居然也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真是难得。」
日高老师苦笑着,半开玩笑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你脑子很好……但是不管怎样,在我的课堂上睡觉,是不是不太给我面子呢?」
「……对不起,老师……。」
「好吧,那就麻烦你……。」
「啊?麻烦我什么?」
「当然是麻烦你到走廊上去吹吹风喽。」
「我看就像宪兵站岗那样站在走廊上好了。」
那一瞬间,顺哉直瞪着日高老师看。
「还不满意啊?那你现在立刻去把铁桶装满水提提,就当作锻炼臂力好了.」
说完之后日高老师非常兴致高昂地,往顺哉的背上拍了一下。
这时受罚的顺哉,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恨意与埋怨。
「ZzzZZzZZzZZ……。」
这时,另一边的更纱则是已经沉沉地进入梦乡。
「虽然说我也不喜欢拖人下水……但是更纱睡成这样,难道不用叫她也来站一下吗?」
「唉啊,床与同学跟你不一样啦。她的成绩又没有你这么好。上课睡觉的话,我当然还是会把她叫醒。但是如果让她罚站,不让她继续上课的话,恐怕我就要花上更多时间教她。你说是吧!」
「……真是伟大的教育理念,算我服了你。」
说不过日高老师的顺哉,只能乖乖的站到教室外面去。
顺哉的脑海浬突然浮现出刚刚和更纱以及日高老师一起吃午饭的昼面。
(……算了,出来吹吹风也好。总比一整节课打瞌睡,被老师紧迫盯人轻松。我一定是因为上午的课太累了。刚刚才会打瞌睡的。)
替自己找到一个借口的顺哉,才感到了一丝丝安心。
「喂起床了,床与同学。你是不是要老师专门为妳一个人补上一堂课啊?」
在教室的门关上的一剎那,听到了打瞌睡的更纱,头轻敲到桌子的声音。
「睡的还好吧,老师付出这么多的关爱,妳到底有没有感受到啊?」
「嗯,我觉得这份关爱,重到似乎会让我明天的手关节发痛一样。」
更纱说。
下课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顺哉,甩着因为提水桶已经麻痹的双手。
「这给你。」
「这是干嘛?」
突然间,有人将一块沾湿了的手帕放在顺哉的手上。
「因为我看你回教室的时候手好像很痛,所以帮你弄块东西来敷敷。」
「真不好意思,还要让你特地帮我弄东西。谢谢妳喽。」
「别客气啦,举手之劳而已。」
更纱向顺哉笑了一下。
「不过,你会在上课打瞌睡,也真算是世界奇闻。」
「至于妳如果不在课堂打瞌睡的话,倒有点不正常了。」
顺哉半开玩笑的说。
「不过说真的,妳睡觉还会被老师给叫起来,真的蛮难得的。」
因为即使更纱被叫醒,也不见得听得懂老师上课在说什么。
这时候,更纱拿出从家里带来的保温瓶和纸杯,倒出两杯绿茶来提提神。顺手给了顺哉一杯。
「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更纱说。
「做梦?我刚刚也是。」顺哉说着说着,就把刚刚那个梦大概的内容说了一遍。
「芙蓉花?啊……!」
更纱听了后,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样啦?难道有什么寓意?妳想到什么了?」
顺哉急忙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
更纱欲言又止。
「没关系啦,妳说说看呀!」
顺哉非常着急地催更纱说个明白。对于这个小细节与梦的关联他很是在意。此外,自己做梦的时候。更纱也做了个梦,她到底梦到了什么,顺哉对比非常感兴趣。
「芙蓉花……是……白色的吧?」
过了一会。更纱又开始。说话了。
「嗯,是啊。那又怎样呢?」
「什么怎样……我只是问问而已啊。」
「……」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没什么了嘛,真是的。」
更纱抱怨着。
「这样说来,妳对我的梦就这点解释啊?就只是『白色的芙蓉花』啊?」
「……完全正确,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顺哉的疑问,更纱轻轻拍了下手,对顺
哉的理解力表示非常满意。
虽然与更纱已经认识了很久,但是常常还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对于这一点,总是让顺哉感到很无奈。
「这样说来,我的梦里好像也有白色的东西出现噢。」
更纱完全没有注意到沮丧的顺哉,仍然自己说的很高兴。
「难道也是芙蓉花吗?」
「好像不是。不是白色的花,好像是衣服之类的。应该是和服吧。」
「啊?现在还会梦到和服,很少有耶。」
「更确切的说,好像还是夏天穿的,薄的那种。」
(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的衣服。要是头上再绑块三角巾的话,就是一整套了。)
顺哉感到一丝冷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