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九章 不死者的魔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喷着火焰的大剑划破黑暗挥舞下来。

利瑟莉娅正准备挥起〈誓约的魔血剑〉──

『──瑟莉娅,躲开!』

「……!」

利瑟莉娅立刻后退,大幅度跳向后方。

紧接着,大地爆裂。

轰──────────!

烟尘随着爆炸声扬起,覆盖了她的视野。

火焰熊熊燃烧,在此影响下,附近的风都变成了旋风。

如果刚才用剑硬接的话,就会被卷进那股冲击波里。

(火焰的〈圣剑〉竟有那般威力──!)

利瑟莉娅为了从小队之间的对抗比赛中胜出,早已记住了其他小队的〈圣剑士〉──特别是王牌级〈圣剑〉的资料。

〈炎狮子〉莱欧特的〈圣剑〉──〈红莲剑Prominence Sword〉。

他的那把大剑曾消灭过无数〈Void〉──

但理应没有将大地粉碎的能力才对。

『瑟莉娅,他吸收了队友〈圣剑〉的能力。』

〈宝珠〉从弥漫的烟尘中出现,艾尔菲涅的声音传来。

「吸收了……〈圣剑〉?」

「嗯,虽然很难以置信……但那个〈魔剑〉──」

〈宝珠〉的周围出现了发光的文字列,开始高速运转。

那是在解析着莱欧特〈魔剑〉的能力。

『哥杰塔的〈爆裂拳Flare Bomb〉,还有伊尔马的能力──』

轰────!

火焰大剑撕裂空气,直逼到了利瑟莉娅眼前。

利瑟莉娅凭直觉躲开。被热浪烧焦的几缕头发在空中飘舞。

那个火焰是致命的。虽然只要还有魔力,不死者的肉体就能再生,但若想治愈烧伤则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呀啊!」

利瑟莉娅释放了收敛在脚部的魔力,刺出了剑尖。

但莱欧特迅速挥舞大剑,轻松弹开了攻击。

(……好强!)

利瑟莉娅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

她从小时候起就学习着正统的骑士剑术。

最近的训练中还接受了骷髅剑士阿米拉斯的指导。

即便如此,和莱欧特之间还是有着绝对的技艺差距。

大概只有咲耶才能与他不相伯仲。

(……只能这样了──)

利瑟莉娅轻轻在手腕上划了一下。红色的鲜血滴落到地面。

那些血呈螺旋状包覆住了她的肢体。

紧接着,利瑟莉娅换上了像红色花朵一样的礼服。

──〈真祖礼服〉。这是雷欧尼斯所赠予,〈吸血鬼女王〉的专用装备。

白银色长发闪耀着魔力光。强大力量的洪流充斥了她的全身。

但是,这个装备在带来爆发性身体强化的同时,会消耗庞大的魔力。

对现在的利瑟莉娅来说,还无法掌控的得心应手。

(最多坚持四十秒──一口气决出胜负!)

利瑟莉娅猛踏地面,冲了上去。

008

对准火焰的大剑释放出了神速的一击──!

然而,〈誓约的魔血剑〉被莱欧特挥剑挡开。

「唔──!」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随着刺耳的咆哮声,大剑挥舞下来。

轰!轰、轰!

大地震动着发生了连续的爆炸。

(……〈爆裂拳〉的能力……!)

用魔力抵消了热浪,利瑟莉娅跳到了莱欧特的头顶。

「──〈血阵缚锁〉!」

附带魔力的鲜血化为锁链缠住了莱欧特的全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利瑟莉娅举起〈誓约的魔血剑〉,瞄准他挥舞〈魔剑〉的手臂。

刺出的〈圣剑〉利刃砍伤了莱欧特的肩。

毕竟不能把莱欧特杀死。

(……那就破坏〈魔剑〉!)

她收回剑刃,正准备再次挥下去的瞬间──

轰隆──────!

莱欧特的全身激烈燃烧起来。

「什么──!?」

『瑟莉娅,快闪开!那个〈魔剑〉是──』

火焰立刻覆盖了利瑟莉娅的全身。

「可恶,可恶,老夫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捷曼由于手臂被砍掉所发出的惨叫声回荡在地下空洞里。

「臭小子,绝不饶你……把你的四肢砍下来,然后喂给〈魔剑〉!」

老人背上剩下的五只手臂同时像蛇一样弯曲成了镰刀状。

「哼,由于外表而小看了对手。你自豪的头脑也没什么了不起呢。」

雷欧尼斯用与刚才完全相反的傲慢态度发出了嘲笑。

「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像蜘蛛一样的手臂伸向了雷欧尼斯。

「长点脑子,你这蠢货。」

咻、咻咻、咻!

从脚下影子里出现的暗之刃瞬间斩下了所有的手臂。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欧尼斯冷酷地低头看着发出着惨叫,不停在地上打滚的老人。

「嘛,倒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你除了合成生物的研究以外一无是处。在战场上的献策也和我的理念相去甚远,全是些卑劣的计策,根本就没派上用场。我的眷属虽然只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可也比你聪明得多。」

「……唔、咕呶呶……什么……你小子,到底是──」

捷曼的眼里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好像这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好了,闹剧先到此为止……嗯?」

雷欧尼斯停下了脚步。

因为捷曼开始咏唱起了咒文。

「黑暗之炎啊,借汝之暴威,将吾面前之敌──灰飞烟灭灭灭灭灭!」

轰────!

爆炸。光芒四射,地下空洞发生了剧烈震动。

「咿嘻嘻、嘻……这可是超越人类极限的第六阶魔术,肯定连肉片也──」

「哼,咏唱了那么久,才这点程度吗?」

「什么……!?」

烟尘消散──

在影之屏障的守护下,雷欧尼斯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学院的制服上没有沾一丝灰尘。

「〈炎灭咒弹〉是我开发的魔术,威力有这么弱吗?」

「你说,什么……」

捷曼连连后退。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你小子到底……是……」

「唉,竟然还没想明白。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雷欧尼斯耸了耸肩。

从脚下的影子里取出了〈封罪的魔杖〉。

「看到这个,你是不是也就理解了?」

「怎、怎么可能……那、那柄杖是,那位大人的……!」

捷曼瞪大了眼睛。

「我就是你准备唤醒的〈不死者魔王〉。」

雷欧尼斯用〈封罪的魔杖〉杖柄敲击了一下地面。

随后──

「──〈炎灭咒弹〉!」

红莲的业火球从捷曼的身边掠过,在他背后爆炸。

轰────────────────!

地底湖的水瞬间蒸发,〈Void〉在水底的〈巢〉全都暴露了出来。

看到背后的大坑──

「啊……啊啊……啊……」

捷曼跌坐在地上,两腿不停发抖。

他应该已经意识到那是雷欧尼斯故意打偏的。

「不、可能……不会……的……这种事怎么可能……」

「嗯?」

「不可能……〈女神〉的预言竟然出现了偏差……」

「你说预言?」

雷欧尼斯疑惑地发出了询问。

「不可能,不可能……那位大人还在这座〈死都〉里!」

老人矮小的身躯膨胀起来,散发出了强烈的瘴气。

009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什么?」

以捷曼为中心,空间发生了龟裂,紧接着──

他的身体从内部爆炸了。

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从虚空裂缝里出现的是一个丑陋而巨大的怪物。

「哼,你也被虚无吞噬了吗──不,你是主动被吞噬的吗?」

地下空洞不停剧烈震动,头顶上的岩盘崩落下来。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周围的结晶碎裂,无数〈Void〉爬了出来。

「瑟莉娅──!」

艾尔菲涅的叫喊被巨大的爆炸声掩盖。

利瑟莉娅的身体被击飞,摔到了地面上。

「瑟莉娅!」

艾尔菲涅不顾危险,赶到了利瑟莉娅的身边。

「……唔、呜、呜……」

学妹少女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菲涅、学姐……快……逃……」

即使听到这样的话,艾尔菲涅依旧握紧了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手。

艾尔菲涅转向了身后。

莱欧特的全身都燃着烈火。

那个样子就像是火焰的魔神一样。

(那是从伊尔马那里夺来的〈圣剑〉能力──)

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龙卷风中,是攻防一体的〈圣剑〉。

被莱欧特的〈魔剑〉吸收之后,化为了火焰的龙卷风。

已经失去人类外表的怪物手持大剑缓缓靠近。

他没有进行追击,其意图是──

(……想要吸收利瑟莉娅的〈圣剑〉!?)

艾尔菲涅咬紧了牙齿。

──那绝对。那绝对是不行的。

利瑟莉娅在得到〈圣剑〉之前,又有谁知道她做了多少不懈的努力──

被嘲笑,被轻视,即便是那样,她也没有放弃。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才得到的〈圣剑〉──

……绝不能被人夺走!

「莱欧特!」

艾尔菲涅站了起来,远离了利瑟莉娅。

她拔出了用来防身的手枪。

〈第三阶圣剑〉雷•霍克──是以〈圣剑〉为原型制造的武器。

艾尔菲涅立刻解除了安全装置,连续开枪。

但是,那些子弹都被莱欧特身边的火焰吞没。

像这种虚有其表的武器是不可能有用的。

不过,却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本向利瑟莉娅走去的火焰魔神现在正向她走来。

艾尔菲涅继续开枪,大声喊道

「莱欧特,你期望得到的就是那种力量吗!?」

缠绕在莱欧特身上的火焰剧烈膨胀。

热浪灼烧着皮肤。若是被那个火焰吞没的话,必定是即死。

即便如此,艾尔菲涅依然举着手枪,怒视着莱欧特。

「你理想中〈圣剑〉的样子是──」

『我……』

火焰魔神发出了声音。

「……!?」

『我的……〈圣剑〉……没能……保护好、他们……!』

那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在那火焰的龙卷风中是不可能说话的。

是浮在空中的〈天眼的宝珠〉在传递着他的声音。

被〈魔剑〉侵蚀的精神深处,他所发出的呐喊──

「我、只是想要……能守护……重要……力量──!」

「莱欧特!」

火焰激烈燃烧,染红了夜幕。

艾尔菲涅不由得想要后退,但还是坚持站在了原地。

一个人背负着第七小队同伴的死──

聆听他因不得不依靠〈魔剑〉之力而发出的恸哭。

他在心底期望着有人能阻止自己。

(所以他在那时对我说了〈魔剑〉和〈女神〉声音的事情──!)

──〈天眼的宝珠〉聚集在了艾尔菲涅的身边。

〈宝珠〉发出共鸣,传递着莱欧特灵魂的呼喊。

「莱欧特,你──」

「闭嘴……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

莱欧特挥下了火焰大剑。

地面爆裂,艾尔菲涅被狠狠击飞。

「──菲涅学姐!」

利瑟莉娅发出了悲鸣。

「……!」

倒在地上的艾尔菲涅用力攥住了地上的沙子。

──在脑海里重现的是曾无数次在梦里看到的那一天。

仅是屈服于恐惧下,连站都无法站起来,对那一天的悔恨。

(……但是,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

为了拯救他的灵魂──

艾尔菲涅站了起来。

她扔掉手枪,正面瞪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魔神。

莱欧特再次挥下了火焰大剑。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你所期望的并不是那样的力量。」

恐惧还是有的,这必须承认。

在自知的基础上,勇敢面对。为了消除侵蚀他灵魂的〈虚无〉──

「那就给你看看。你追求的真正的〈圣剑〉之力──!」

聚集在她身边的〈天眼的宝珠〉发出了炫目的光辉。

光之粒子汇聚,照亮了黑夜。

「圣剑〈天眼的宝珠〉形态变换──〈魔闪雷光Ray of Vorpal〉!」

艾尔菲涅伸手发出了命令。

「──射击Fire!」

白色的闪光亮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宝珠〉射出的压倒性火力袭向了火焰魔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莱欧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

他巨大的身躯被强烈的光之洪流吞没──

火焰〈魔剑〉变成了碎片。

「都还有呼吸。请为他们两人治疗──」

「嗯,交给我吧。」

艾尔菲涅确认过莱欧特的呼吸之后,向背后喊话,之前退到一边的希蕾姬雅连忙赶了过来。

「瑟莉娅你──」

「……我没事。」

利瑟莉娅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一边站了起来。

「诶诶,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才对……」

艾尔菲涅很是惊讶。利瑟莉娅好像是正面承受了〈魔剑〉的火焰。

「我用〈圣剑〉的力量减弱了火焰的热浪。」

「这样啊……」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现在既然能正常活动,那就只能接受了。

──这时。

浮在头顶的〈宝珠〉发出了警告音。

「──什么!?」

艾尔菲涅连忙环顾四周──

「……Void!?」

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

二只、三只、五只、七只……不断增加着。

「难道开始孵化了──?」

「怎么会……!」

将四周包围的〈Void〉,数量呈爆发性增加。

「……怎么办?」

「只有强行突破了。」

举起〈圣剑〉的利瑟莉娅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没错,只能强行突破。可面对这样的数量,带着伤患的情况下,又是否能突破呢──

「……把我,留在这里,你们走……」

「莱欧特!?」

恢复意识的莱欧特急促喘息着说道。

「在前面不远,应该有第五……小队的部下……带上他们──」

「他们都没事吗?」

「……虽然夺走了、他们的〈圣剑〉……但我、应该、没有下杀手……」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先不必说了。」

艾尔菲涅点了点头,站起来环顾着周围的〈Void〉。

「快……走……」

听到莱欧特的催促,她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重蹈那样的覆辙。」

〈天眼的宝珠〉在她头顶集中。

「这次我来救大家。」

艾尔菲涅头顶的〈魔闪雷光〉开始旋转。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宝珠〉射出的闪光一口气将增殖的Void横扫。

「……菲涅学姐,好厉害……!」

「我来开路。救出第五小队,迅速从这里离开!」

「咿嘻嘻嘻嘻,不会让你死的痛快,冒充那位大人的无礼之徒啊啊啊!」

像山一样巨大的怪物朝雷欧尼斯砸出了触手。

轰──────!

触手连同在地上爬行的小型〈Void〉一起砸烂到岩壁上。

「哼,你就是〈Void•Lord〉吗?」

雷欧尼斯借助影子移动到了其他突出的岩石上。

被虚无侵蚀的捷曼变成了一个蠕动的巨大肉块型怪物。

「还真是讽刺。这不和你创造的合成生物一模一样吗──」

说起来,在地下灵庙第一次看到〈Void〉时,那无比丑陋的外表就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捷曼的合成生物。

「〈Void〉──具现了进化的〈可能性〉,是究极的生命体……!」

肉块里的无数嘴巴同时张开放出了热闪。

「──〈爆裂咒弹〉!」

雷欧尼斯释放的咒文与热闪对撞,空洞里激起了肆虐的热浪。

「第八阶魔术──〈冰烈连斩〉!」

雷欧尼斯咏唱了高位魔术。冰刃所到之处,捷曼的触手尽数被斩断。

但是切断面喷出了浓烈的瘴气,触手立刻就再生了。

「那个再生能力……你把自己改造成了合成生物?」

「咿嘻、咿嘻嘻,回答的非常正确。不过,这个姿态只是进化过程的一半……当与〈魔王〉以及〈六英雄〉融合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星球的神明──」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蠢货

才会有的想法。」

雷欧尼斯发出了冷笑。

(……和〈魔王〉融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龙王薇拉、海王利维兹、兽王加佐斯、鬼神王堤佐尔弗──

〈魔王〉之所以是〈魔王〉,是因为其自身压倒性的强悍。

和吸收了众神的〈六英雄〉不同。

如果吸收了〈魔王〉,那就会被反噬。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地底湖的〈巢〉纷纷碎裂,无数的〈Void〉爬了出来,袭向雷欧尼斯。

「──〈炎焦波〉!」

雷欧尼斯放出的火焰冲击把〈Void〉尽数烧尽。

「嘁,这么多的数量也是够麻烦的。」

虽然想把蔓延在〈死都〉里的〈巢〉全部消灭──

但捷曼不会给他拔出〈戴因斯莱夫〉的机会。

(……虽然麻烦,也只能用咒文来慢慢减少数量了──)

就在这时──

嗖、嗖嗖──!

影之鞭将冲过来的〈Void〉大军绞碎。

「魔王大人,您没事吧!」

从岩石阴影处现身的是手持鞭子的女仆暗杀者。

「夏莉,你之前去做什么了。」

「非常抱歉,我把出现在宝物殿里的害虫打扫干净了。」

夏莉微微提起裙角,恭敬地低头说道。

「──这样啊。算了,把那边的虫子也收拾干净。」

「是!」

夏莉冲进大群〈Void〉中间,尽情挥舞着影之鞭。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捷曼正准备伸展触手──

「第八阶魔术──〈极大消灭火球〉!」

轰──────────!

火系最强的魔术将所有触手烧尽。

「好烫……好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

「你还是趴在地上比较合适。」

雷欧尼斯举起〈封罪的魔杖〉,在脚下组建起了白骨祭坛。

站在祭坛顶端,雷欧尼斯俯视着不停打滚的所谓究极生物。

那无比丑陋的姿态让雷欧尼斯觉得有些可怜。

(真是的,和薇拉的战斗是那么的热血沸腾──)

就算杀了这可怜的虫子,也不会涌现任何感情。

「本来你这样的宵小是不值得我拔出〈魔剑〉的──」

雷欧尼斯转动杖柄,拔出了〈戴因斯莱夫〉──!

──汝乃,苍天赋予,拯救世界之剑汝乃,逆天而生,毁灭世界之剑

──众神所祝福的圣剑女神所祝福的魔剑

染上黑暗的剑铭为──魔剑〈戴因斯莱夫〉。

「但在我的〈王国〉里蔓延的蛆虫们必须一只不剩的消灭掉。」

「怎么可能……那是……那道光是是是是是是──!」

轰────────────────────────!

巨大的黑暗之刃落到了盘踞在地底湖里的〈巢〉的中心部。

弑神的〈魔剑〉发出的破坏之光直接贯穿到了地下十一层,〈Void〉的〈巢〉被完全消灭了。

看着眼前轰出的巨大深坑,雷欧尼斯把剑收回了魔杖。

「魔王大人,那个无礼之徒还活着。」

「嗯,我知道。故意打偏的。」

蠕动的肉片贴在被贯穿的深坑侧壁,正拼命想要逃走。

雷欧尼斯轻轻飘浮起来,落到了那个肉片的前面。

「好了,捷曼。我有很多事想要问你。」

雷欧尼斯毫不客气地狠踩着那凄惨的肉块。

「啊啊……雷、欧尼斯……大人……请请请请请,宽恕我……」

「哼,看来你终于理解到我是真正的〈不死者魔王〉了。」

雷欧尼斯冷冷俯视着那蠕动的肉块。

「如果回答好我的问题,倒也可以饶你一命,你做何选择?」

「啊啊啊啊……请务必,饶我,一命啊啊啊……」

重复着再生与崩坏,捷曼不停求饶。

「好吧。那我提第一个问题。」

雷欧尼斯把杖柄的底端叩在地面。

「你们复活〈魔王〉和〈六英雄〉,到底有何企图?」

「我是是是……在为雷欧尼斯大人,尽忠,想要将您复活活活活──」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想死。」

雷欧尼斯在魔杖前端生成火焰,靠在了肉片的一部分上。

「啊、啊啊……我、我们都是是是,为了女、女神、的……预言。」

「预言?那是什么东西──」

雷欧尼斯只知晓一个〈女神〉的预言。

那个预言就是〈叛逆女神〉的灵魂会转生到一千年后的世界。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预言吗──?

「……只有那位大人,才会得到预言……我们,只是其手下……」

「那位大人吗──你的新主子是异界的魔王〈阿兹拉•伊尔〉吧?」

「〈阿兹拉•伊尔〉……异界的魔王……?」

「没错。那家伙是〈女神〉的信奉者。」

「……」

「嗯,看来我预想对了。那家伙偷偷摸摸地在搞什么鬼?」

雷欧尼斯继续发问。

「……不、是……」

「什么?」

「那位大人……是……──」

就在这时──

「──魔王大人!」

夏莉在背后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

(……嗯!?)

雷欧尼斯在飞退的同时,强烈的雷闪落到了蜷缩的肉块上。

「唧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无数等离子球发生爆炸。

随着临死的惨叫,原本还是捷曼的那团肉块瞬间就变成了灰烬。

(……怎么回事?)

雷欧尼斯迅速看向发出雷闪的方向。

在地下空洞的悬崖上──

带着白色面具的蓝发少女正俯视着雷欧尼斯。

「混蛋,竟敢打断我的审问,你是什么人?」

「……」

但是面具少女并没有回答雷欧尼斯的提问──

随手一扬长长的白衣,她做出了结印的动作。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少女所在的空间裂开了与〈Void〉出现时相同的裂缝。

「……别想逃──!」

夏莉立刻掷出了短刀──

短刀被裂缝吞噬,谜之少女也消失在了裂缝里。

「魔王大人,那个人究竟是……」

「……嗯,应该是负责监视捷曼的吧。没想到我也大意了。只能说明他也是个用完即丢的棋子而已。」

雷欧尼斯耸肩说着,偶然看向了脚下。

捷曼被消灭的地方落了一个黑色三角锥形的石片。

「这是什么……?」

「是魔力结晶吗?」

「不像是……算了,之后再详查。」

雷欧尼斯屈身捡起石片,随手丢进了影子里。

紧接着,强烈的睡意和疲劳感使他微微有些站立不稳。

「魔王大人,您怎么了?」

「不必担心。使用〈魔剑〉之后的副作用。我稍稍……在这里睡一会儿。」

雷欧尼斯揉了揉眼,躺在了石头地面上。

「魔、魔王大人,您想要膝、膝、膝枕吗!?」

「嗯?不了,你去保护利瑟莉娅她们吧。」

「……遵命。」

不知为何,夏莉的声音好像有些失望──

雷欧尼斯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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