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Chotyo
翻译:Chotyo(LKid:どうでもいい )
校对:Chotyo(百度ID:Yuigahama_Yui)
房间里被寂静所充满。
如果要问有多安静,那就是连我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觉得刺耳的程度。
「…………」
本来我们所居住的宅邸的『人口密度』就很低。不如说,在房间数超过二十的宽阔宅邸里,居住者仅仅只有七人——而且其中的两人基本上,都不在这里,所以在本馆之中被寂静所充满的场所非常之多。说实话,以二十一世纪的一般日本人的感觉来说,这是一所非常难以对付的大宅邸。
但是现在,我凝聚在我周边的寂静……和那些有着些许不同。
这个房间里包含着我共有两人。
这里是我平时的工作室。
墙壁那里有书架紧紧排列着,塞满了大量的漫画和轻小说和画集和动画的DVD。办公桌是沉甸稳重的样式,是我以一人之力动都动不了的东西。因为全体上是一种中世纪西洋风的氛围,所以漫画什么的(以下略),装饰在专用书架上的动画和游戏角色的海报,显得异常惹人注目。
嘛啊这里就是那种御宅房间。
然后——在趴在桌子上工作的我的正面,房间入口的门扉的旁边站着一名少女。
穿着的是藏青色的连衣裙外加白色的围裙,长长的亚麻色的头发被束在头的两边,而且带着可以『这才是女仆的证明』这样说的带有褶边的头巾——这不管怎么看都是真真正正的女仆。
那工整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爱——加上那干净的装束给人一种非常楚楚可怜的印象。
缪雪儿·佛兰。
是在这所宅邸里工作的女仆。
当然,是真真正正的——并不是活动时的Coser,或是Cosplay咖啡厅里的店员什么的——女仆其本身,从身为平民的我来看与奇幻世界的居民相同,而且加之她的耳朵是尖的。
也就是与『人类』似是而非的种族——妖精。
缪雪儿是妖精与人类的混血儿,也就是半妖精。
既是半妖精,又是女仆,而且还是美少女。
可以说是萌点过剩积载的最终兵器的她,刚才将下午茶端到我这里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因为有一些需要完成的工作,虽然我与她早早结束对话便再次开始了工作……但是如平时一样她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一直站在门扉的旁边眺望着我。
…………
「…………」
「…………」
我更加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并不是因为缪雪儿一直看着我,不如说是因为,像这样,微微浮现出微笑……该怎么说呢,用非常怜爱的眼神,看着这里。
果然如果一直被视线注视着的话,这边也会变得有些在意。
到底,是怎么了呢。
说起来最近,自从阿玛缇娜和克菈菈——巴哈拉姆王国的两名军人潜伏到我们的宅邸之后,总感觉缪雪儿的样子就稍微有些变化了。具体上该怎么说呢,像是陪伴在我身边的时间增加了,总之是在先完成勤杂和扫除之后,就那样留在我附近的时候增加了。
当然,她会好好完成女仆的工作,至于会将余下来的时间怎样使用,我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这是……
(唔—嗯……)
虽说不是自满,但是对于没有女友的时长等于年龄的御宅来说,这种状况其本身难度就有些高,与像缪雪儿这样的美少女单独两人在一起有些开心和害羞,因为后者的感情稍微有些占上风所以无法冷静下来。
(好好想一下的话这是在和美少女两人独处啊)
还是说……感觉像这样的时间是缪雪儿自己有意识地制造出来的什么的,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了吗。
「那,那个,缪雪儿?」
「是」
「那个,在,在做什么呢?」
「唉?啊,那个,我侍候在慎一大人的……旁边」
一瞬间,缪雪儿像是含羞一样闭住眼这样说。
侍候……侍候……WFWH……SHIHOU……唔嗯。
[Chotyo:第三个是五笔输入法]
呀啊,嘛啊,从字典的释义上讲,是『听候于身份较高的人』或是『毕恭毕敬地坐在位子上』,所以从缪雪儿的感觉上讲或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果然在我所知范围里这个单词最能用的就是『让美女侍奉』一类的场合,不小心,像这样意识到了奇怪的事情。
缪雪儿也是,为什么要摆出那种非常害羞的表情呢。
啊啊真是的,冷静一下啊,我。
「那,那个,慎一大人?」
缪雪儿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然后向我询问。
「扰到您了吗……?」
「唉?不,那个是」
罪恶感,已非常猛烈的气势压在了我的后脑勺上面。缪雪儿那非常不安的——下一个瞬间,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在我的,这个……内心的深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没有那种事,完全没有,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我慌慌张张的摇头。
「但是……该怎么说呢,那个,什么都不做,一直在我的身边盯着我,不会无聊吗,那个……」
「完全没有」
缪雪儿慌慌张张地摇头。
「仅仅是待在慎一大人旁边,我——」
缪雪儿因为像是全凭气势一样地说了出来——然后突然止住话语,将双手压在了女仆服的胸口处。就像是在说,内心就被装满了。
而且因为闭住了眼,所以反而映照出了脸上泛出的些许红潮。
呜哇……这可是犯规啊缪雪儿。
如果摆出这样的动作和表情的话,我就,我就……!
(冷静一下啊我。缪雪儿是——)
因为本来是被差别对待的半妖精。
所以对于没有对半妖精有任何偏见,而且还觉得非常萌的我,仅仅只是抱有『感谢』,并不是抱有恋爱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是没有的。
我因为以前和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捅出了一个让人感到羞耻的天大的误会。对于单纯认为我『只是好朋友』的她,我陷入了觉得她对我抱有异性的喜欢之类的感情的自我意识过剩之中。甚至连对于自己是世间经常被评有恶心或是危险的御宅的这种事都忘掉了。
因为有着这种经验,我,对于一不小心就会展开对自己来说非常方便的妄想的自己的感觉——只要和恋爱扯上关系就完全不会相信。虽然并没有相信,虽然并没有相信,这个,这个难道真的,是那个……那种……的吗?
啊啊真是的,一点都工作不了了。
果然这是那个吗?
但是,但是,即使一个不谨慎去确认,然后果真是自己的误会的话,如果真的变成了这样我就真的站不起来了。感觉会因为过于羞耻而变得和回喷射地鼠一样一边回转一边在地面上掘开一个洞穴,然后就那样把自己埋起来。
[Chotyo:喷射地鼠,哆啦A梦里边的道具]
但是……但是……!
这样好吗慎一!
既是半妖精,还是女仆,而且是美少女,双马尾,并且还有马虎娘属性,又很坚强,还很会做饭,又认真,身材实际上还非常好(之前拜见了泳装姿态)——这样完美的理想中的女孩子,放过这种好机会的话,第二次…………第二次…………!
要说事到如今的话,虽然真的是事到如今——只要意识到的话,之后就真的没办法了。
我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
我的大脑在毫无意义地高速空旋回转。
我下意识地——离开了桌子,走向了缪雪儿的方向。完全没法冷静待着。虽然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个,但是也无法不做些什么。
「慎一大人……?」
缪雪儿那薄紫色的——像是宝石一样漂亮的圆溜溜的眼睛一边不停眨动一边看向我。
感觉稍微有些湿润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
「缪雪儿——」
我站到了她的面前。
相互之间甚至可以感受到气息一样的,至近距离。
缪雪儿——是一种被我和墙壁夹在中间的状态。
「…………慎一,大人」
但是她向上看向我的脸上并没有讨厌或是害怕的表情。不如说脸颊一度泛红移开视线——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再次看向了我。
至少她并不讨厌这个状态。大概。一定。可能。
这样的话……这就是那个吗。就是壁咚吗。并不是——找妈妈要饭吃,而是现充那种面不改色就能做出来的,传说中的那个吗,那个吗!应该在现在就做那个吗!盖亚是在我的耳边低声向我说让我成为现充吗!
还是说就这样,将她那纤细的身体抱——
「慎一——!!」
下一个
瞬间。
甚至怀疑是不是从天而降一样的声音,将包围我们的寂静吹飞,以连门上的关节处都要吹飞的气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当然——
「唉唔!?」
在门前的我,被半回转的厚木板,正好拍打在了脸上。
我就这样,在缪雪儿的前面横向被拍飞,倒在了地上。
「慎一大人!?」
缪雪儿发出了慌慌张张的声音。
像是因为我在此之前直接吃下了一击,所以她并没有受伤。嗯。这样就好。缪雪儿没事的话我就满足了。虽然非常痛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恋爱电视剧一样的场面,和我并不相称啊!
神这个笨蛋!
……不如说。
「怎,怎么了?」
「慎一在吗!?——你在做什么啊?」
一边这样说,一边以像是带有飒飒这样的拟音的步调走进房间的,是小个子的女孩子。
没有丝毫瑕疵的银色长发,就是瓷器一样的白皙肌肤,鼻目分明,然后那份并不华丽的清楚可怜。就像是人偶一样可爱的少女。在她的头上一直戴着的黄金和红玉的宝冠,也就像是她的其中一部分一样,非常合适。
顺便一提如果背着双肩背包的话就会更加合适,但是她已经十七岁了而且在这个国家被当作成人对待。
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
是我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异国——艾尔丹特帝国的皇帝。要问是什么身份的话,虽然『公主殿下』这样的词语能够正确的表达出她的感觉,但是她实际上是皇帝陛下,所以也无可奈何。
同时还是我的雇主。
就是异世界最初的综合娱乐商业公司<安缪特克>的,出资者的其中一方。
那现在一边……
「什么是……正是咬牙切身感受着自己的不自量力的时候」
我一边在地板上写着『の』这个字,一边这样回答。
「嗯?」
一瞬间,佩特菈卡像是没有理解到我的话语的意思一样看着我,之后将目光转向了在墙边震惊呆立的缪雪儿。
「……缪雪儿」
「是,是,陛下」
向着眯起眼呼唤自己名字的佩特菈卡,缪雪儿带有慌慌张张地感觉回应。
「做了什么了吗?」
「唉?不,并没有,做,做什么——」
「…………」
佩特菈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交互看着我和缪雪儿。
「……嘛啊,算了」
看似萝莉的皇帝陛下一边这样说,一边叹了口气。
☆
神圣艾尔丹特帝国。
那是日本政府最初接触到的——异世界的国家。
是和日本的国土通过被称为『超空间通路』的洞穴所连接的,土地相邻的异国。文化的样式类似于中世纪的欧洲,国民其大半都和我们的世界里所谓的西洋人类似。
只不过明确的说,这个国家,以及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不同的地方,就是妖精和矮人,半兽人这些种族,在理所当然的在阔步行走这一点,以及有着龙或是精灵一类的生物这一点,然后最重要的就是名为魔法的特殊技术体系支撑着社会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
简而言之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就是和漫画或是动画或是游戏里出现的奇幻世界其本身一样的世界……那便是位于这个世界的,神圣艾尔丹特帝国。
作为与这个异国构筑友好关系的其中一个手段,日本政府决定启用所谓的『Cool·Japan』——就是在世界中享有誉名的日本亚文化的作品群进行出口。
然后成为其窗口的,就是异世界最初的综合娱乐商业公司,那便是<安缪特克>公司,然后被选为初代总负责人的,就是我——加纳慎一。
嘛啊,实际上所谓的亚文化作品出口,是文化侵略的手段什么的,然后日本政府想要暗杀掉知晓其事实纠缠不清的我什么的,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那先放在一边。
「……话说回来,佩特菈卡」
从办公室移动——我们去往了起居室。
就算再怎样是工作中,佩特菈卡仍然是我的雇主。再怎么说也不能不接待来到这里的她把她放在一旁。<安缪特克>公司是日本政府和艾尔丹特帝国共同出资的公司,公司的一半可以说是属于作为皇帝的她。
嘛啊,在此之前,这所宅邸就是从佩特菈卡那里借来的就是了。
「为什么来到宅邸来了呢?不是基本上不能出城的吗?」
我向着优雅地将杯子拿起喝茶的佩特菈卡这样询问。
佩特菈卡以前——在我刚刚从日本来到艾尔丹特的时候,曾被称为忧国士团<贝多那>的恐怖集团,绑架作为人质。
当然,就像现在看见她安全无事就可以知道,那个恐怖集团被镇压逮捕,然后将佩特菈卡无伤救了出来——但是作为绝对权利者的皇帝陛下,被反国家势力绑架为人质这种事,可是前所未闻的丑闻。理所当然,作为她的护卫的骑士们,和在帝都但让警备的官吏们,都被追究了责任——连佩特菈卡自身,都变得不能随随便便地出城了。虽然在此之前她带上二、三个孩子,就会来我的宅邸或是学校玩。
「怎么了。妾身不能来玩吗」
佩特菈卡一下子膨起脸颊然后这样说。
然后这也是非常可爱,想要下意识地抱紧抚摸头顶的程度的萌——对于在意自己年幼的容姿的佩特菈卡,用一些不经思考的夸奖方法的话就会生气。嘛啊,在此之前如果对皇帝陛下做这种事的话,头就会因为不敬之罪而飞远(如文字所说一样)就是了。
「虽然并不是这个意思……」
「有好好的带出护卫哦。魔法使也有呐。即使是有些行为不端的人,都会立即驱赶走呐」
「——外边好像有五个人哦」
看着外边然后这样说的,是戴着眼镜的制服身姿的大姐姐。
古贺沼美野里。
作为我的护卫的女性自卫官。
是一位眼神给人非常亲切的美人,言谈举止也非常柔和,虽然粗略一看的话只是『治愈系的大姐姐』的角色……但是与外表相反,不仅射击非常厉害,而且还是格斗技的达人。
本来,她的外表最大的特征,就是那,不止于D或许有E或F的,柔软丰满的,非常下流的胸部就是了,不过那先放着在一边。
「但是没有迦流士呢?」
如果在一起的话就会一起进到宅邸里了。
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不仅是佩特菈卡的堂兄,还是艾尔丹特帝国的军事·警察方面的最高负责人。因为看一眼就可以知道与佩特菈卡有着血缘的银发和翡翠色的眼瞳也是相当的美型,而且头脑还很好……上天何止给予了两种天赋而是给予三种四种的人物。
只不过——
「嗯,慎一君想要和迦流士见面什么的。到底吹的是什么风?」
美野里转过身,像是非常高兴一样这样说。
这个人——虽然是非常可靠的大姐姐,但是不知为何想要让我和迦流士成为那种关系的,拥有让人困扰的兴趣的万般唯有一失的人。萌着男性与男性之间的恋爱关系的BL爱好家——就是所谓的腐女子。不知为何对于我或是迦流士的发言总是能够加上腐滤镜然后曲解。
不如说对于迦流士的场合,曲解的次数比较多反倒是有些麻烦。
是的。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实际上是那种类型的人。
「并不是我想要见他」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
「如果迦流士是在直接指挥护卫部队,偶尔的话还能理解」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于皇帝陛下的外出,五个人来做护卫是不是有些太少了。但总归不可能排长队带领着五十人或上百人到处走就是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向佩特菈卡的方向询问。
我在想是不是可能因为有什么急事,所以才连护卫的人数都没有聚集够。
但是——
「不,虽然说不上是急事」
佩特菈卡一边喝着茶淡然地一边说。
「唉?难道是擅自出城的吗?」
「这种说法是怎么回事!作为皇帝的妾身去哪里是妾身的自由!」
佩特菈卡皱起眉这样说。
「呀啊,嘛啊,虽然就是这样——」
如果完全没有顾及周围的人的反对的话,迦流士现在,一定在拼命地找佩特菈卡吧。
「迦流士是不是在生气?」
大概,那如同美型本身的脸,会浮现出如同漫画记号的青筋吧。
暂且,虽然说是作为臣下的立场,但是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本身是和佩特菈卡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在这个神圣艾尔丹特帝国,能够当面斥责作为皇帝陛下的佩特菈卡的,只有他这般的人物——在没有确保她的安全的情况下,做出一些非常任性的事情的话,一定,会非常生气。
实际上,佩特菈
卡在没有向他告知的情况下『秘密入国』日本的时候,也气势汹汹地发起怒来。
虽然我担心着这样的事情——
「笨蛋。妾身有好好的向迦流士取得许可」
哼哼——这样,佩特菈卡突然露出把人当作笨蛋一样的笑容,如此说。
「得到许可了吗?」
「是啊」
「那个迦流士?」
「是啊」
佩特菈卡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装着茶水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真是意外。他——虽然我觉得作为佩特菈卡的贴身警卫,像是有些过于神经质的神经质就是了。
加上纯粹在担心佩特菈卡这件事……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他在政治上是最容易被怀疑的立场,所以即使从证明自身的清白的意义上,他作为佩特菈卡的警卫也是非常热心的。佩特菈卡如果死掉的话,得到皇帝之位的就是他,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
「实际上明天——」
佩特菈卡咬了一口缪雪儿亲手制作的茶点之后,继续说。
「同盟国的大使会来呐」
「同盟国——」
说起来我因为不怎么从神圣艾尔丹特帝国出去,所以平时不会在么在意,但是理所当然,这个异世界也有数个国家——如果其中有着和艾尔丹特处于敌对关系的巴哈拉姆王国一样的国家的话,当然,也会有处于同盟关系的国家。
「从地方唤回了军队的一部分,然后帝都全体都处于非常警备态势。不如说治安比平时源源要变得好的多,所以迦流士连妾身的外出也变得不那么神经质了呐」
佩特菈卡笑着这样说明。
啊啊……原来如此。如果同盟国的大人物来的话,强化警备也是理所当然。
我不知不觉想起了美国总统访日的时候。连街角都可以看到警官那引人注目的身姿,电视台的新闻也传达着那非常的警备状况,该说是小题大做呢,在日本全体都漂浮着轻轻的一层紧张感——大概,和那类似的空气现在现在也漂浮在帝都马诺里斯。
也就是说现在的艾尔丹特帝国不仅仅是在佩特菈卡周围,而是强化着帝都全体的警备,也就是说如果做出愚蠢的——稍微有些可疑的行为的话,会被气势汹汹地被逮捕。
「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准备而手慌脚乱呐」
是因为解放感吗,在像是非常开心一样摇晃着双脚的佩特菈卡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苦笑一样的表情。
……嗯?
这个,虽然大半是带有可以自由出入的开心,但是还是夹杂着些许不能释然的感情吗。
平时,因为是艾尔丹特帝国的最高权力者,所以她处在过于受限的环境下,但是如果,限制稍微松缓一些的话就是『现在正在为了迎接外国的大使而忙于做准备,所以不能顾及陛下』一样的情况,所以或许并不是那么有趣。该说成是因为哥哥不顾及自己在闹别扭的妹妹吗……总觉得佩特菈卡和迦流士平时的关系就很好。
啊啊真是的,真是,太可爱了这位皇帝陛下!
「啊,但是因为明天大使会来,所以明天我们,不去进行报告比较好呢」
基本上我在<安缪特克>的活动报告,都会定期性地去往艾尔丹特城,然后向佩特菈卡和迦流士,以及宰相扎哈尔进行报告。
所以那个……实际上,是与平时不能出城的佩特菈卡见面的意义上占比比较大。因为状况不可能会再一天两天内产生变化,所以从一般的考虑上讲一周一次或是一月一次的节奏也是非常有余裕的。本来报告本身就有做成文件。简而言之就是因为有着『直接见面的话,才能比起质疑应答更能够加深相互之间的理解』这样表面的理由,所以才变成了我会去见佩特菈卡的状态。
「是呢。如果是为了迎接他国的大使而警备的话——就会和平时的状况有所不同,如果这边掺和进去做出多余的事情的话,所不定就会变成混乱的根源」
美野里这样说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
「不,过来吧」
佩特菈卡这样说。
「并不只是慎一。而是美野里,的场,光流,<安缪特克>所有人」
「唉?是,是这样吗?」
佩特菈卡向着震惊的我们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妾身会过来也是为了传达这个请求。想要与<安缪特克>的关系者见面,是我们的请求呐」
「陛下,那也就是说——」
美野里的表情稍微带出了一些严肃。
仅仅是因为这样我一瞬间就理解了。她露出作为自卫官的表情……也就是说,话题就是政治性上的,或是带有军事性的意义。
但是缪雪儿像是没有理解,像是非常不可思议地,在佩特菈卡和我们之间往复视线。
「……也就是说并不只是巴哈拉姆,而是说我们的事也暴露给了其他国家」
美野里这样说明。
「……啊」
缪雪儿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遮住嘴边。
虽然平时,缪雪儿并没有参与<安缪特克>其本身的活动,但是因为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基本上,能够察觉到<安缪特克>这个存在于政治上接受着怎样的待遇吧。
「因为委婉地说了,有从异世界过来的大使。然后便说是很有兴趣呐」
「嘛啊……是故意做的啊,虽然并没有当做秘密就是了」
美野里这样说然后耸了耸肩。
在艾尔丹特,传播日本的御宅文化——那便是我们<安缪特克>的工作。
本来作为日本政府,对异世界进行文化侵略的手段而施行的那个,想当然尔,『开端』就以最初接触的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作为对象了。简而言之就是范围限定的实验。
但是我反抗了日本政府……然后那个实验的框架本身就被破坏了。
具体地说我向艾尔丹特帝国提案向国外实验性的流通御宅作品,然后被佩特菈卡承认之后,日本产的娱乐作品,在翻译之类上被艾尔丹特帝国施加了帮助,虽然只是些许但还是流向了外国。
我以前,被巴哈拉姆王国的军队绑架,也是因为其他国家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然后想要将其利用的结果——如果敌对国都已经注意到了的话,同盟国会注意到也是当然的。
更何况如果有着交易的话,不可能会完全不知道,艾尔丹特的,至少在贵族的孩子之间是有着相当人气的日本的娱乐作品。
只不过——问题在于,同盟国的大使将其于『公正场合』下提出。
在国民之间扩散的来自异国的,单纯的娱乐……同盟国认为有着有着在此之上的意义和价值。至少是因为考虑到影响可能会波及到国政,同盟国的大使,才会追求与我们的会面吧。
不管是好是坏,选择御宅作品作为侵略异世界的手段的日本政府的想法,也并不是脱离了靶心。
「因为是从以前就有交流的国家呐,所以并不是很差」
是注意到充满在我们之间的紧张空气了吗,佩特菈卡用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说。
「也是以前,迦流士去留过学的国家」
「唉?是那样吗?」
「嗯。还是前代的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呐」
虽然并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如果能让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皇族去留学的话,那就是关系非常亲密的国家了吧。
而且和现代日本的那个不同,在这边的世界的留学实际上是有着一边倒的实际利益的理由在才是。正因为具体上有着应该学习的什么东西,所以将拥有一定立场的人送去——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是在政治上,军事,经济,以及其他,是有什么是神圣艾尔丹特帝国输人一等的东西在。
「也并不能随随便便就拒绝呐。明天,希望你们能来」
「……知道了」
我瞥了一眼美野里的方向——确认她并没有摇头之后点了点头。
「嗯」
佩特菈卡像是非常满足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喝起茶来。
看到她放下变空的杯子,缪雪儿从旁边注入了新的茶水。
「但是这个话题,是佩特菈卡不得不专门来传达的事情吗?」
虽然我觉得是只需一名使者程度的事。不……不如说是因为什么都不说的话就什么也不会说,然后我们就会以这种状态在明天早上,去往帝城。
「怎么了」
佩特菈卡向着询问的我嘟起了嘴唇。
「对于妾身来传达有什么不满吗?」
「不……虽然并不是这样……」
「妾身在的话很碍眼吗?例如——」
佩特菈卡一下子将眼睛转向了旁边的缪雪儿。
「和女仆单独两人在一起调情」
「没有,没有,没有那种事!」
我慌慌张张的摇头。
「那么就好」
佩特菈卡提起步伐转向外边。
啊。总觉得在闹别扭。
「只不过觉得单纯是过来玩呢」
我用带有些慌张的感觉这样补充。
因
为处于不能随随便便出城的身份的佩特菈卡,以同盟国的大使来访为理由得到了去往外边的机会。明明还有很多其他可以去玩的地方,但是如果选择了我们所在的宅邸的话——如果是将这么弥足珍贵的时间,为了与我们相会而使用了的话,这是何等的让人感到开心。
「怎,怎么可能是那样」
佩特菈卡还是佩特菈卡,依然转向外面——但是还是用稍微有些慌张的样子这样说。总觉得脸颊有些泛红是错觉吗。
「即使是妾身也是皇帝。也是非常忙的」
「也,也是呢」
「但是,嘛啊,那个」
佩特菈卡,再稍微有些不好的地方停顿之后继续说。
「……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呐」
「是吗」
我稍微安心下之后点了点头。
☆
不知不觉中聊了两个小时的无聊话题之后——佩特菈卡在数名警卫骑士保护下回去了城中。
「嗯—……」
回到办公室的我,再次开始了一直中断的工作。
这是将电脑放在眼前然后把报告书的总结啪嗒啪嗒地用键盘输入上去的工作。或许是因为有着作为轻小说作家的父亲,我并不讨厌敲写文章,但是按照一定的公文程式制作文件,也是非常烦人的工作。
顺便一提我制作的报告书,为了向艾尔丹特帝国和日本政府双方都能够提交上去,即使是关于同样的案件也必须制作两种。当然,向日本政府提交的报告书除了我制作的,的场先生,美野里写的也会提交上去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
「……吱吱吱」
察觉肩膀僵硬的我暂时停下动作,然后在椅子上伸直身体。
有一种与肉体劳动不同的另一种疲劳侵占了全身的感觉。虽然不停动作的时候的疲劳为身体带来了一丝热感,但是像这样的事务工作的疲劳会让全身慢慢变冷僵硬起来。如果偶尔不像这样动一下的话,身体就变得像是仅仅动一下就会在肌肉上产生创伤一样僵硬。
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这样下了决定。
之后——
「慎一大人,我是缪雪儿」
就像是计算过一样,外边响起了敲响门扉的声音。
「我带了茶过来」
「我知道了,请进」
听到我的回应之后,推着手推车的缪雪儿,打开门进到了房间里。
缪雪儿我旁边停住之后,将放在手推车的上面的杯子和装着茶点盘子转移到了桌子上。茶点,是单手就能够吃得到的样子的——然后同时还是不会掉落食物渣的,被调整成适度柔软的,甜甜圈风格的点心。虽然我并没有特意说过什么……像这样在这种每当带过点心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缪雪儿的细心。
嗯。好幸福。
「没有打扰到工作吗?」
「因为正好想要休息一下,刚刚好哦」
「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缪雪儿这样说露出了微笑。
看见她的脸——我的胸口哦反射性地响起了高鸣。
在密室中单独两人。这个……是和佩特菈卡来之前一样的状态。那个时候佩特菈卡过来,像这样,像是有些遗憾,又像是勉勉强强帮了我一样的非常微妙的状态,但是到了现在大概谁都不会过来了吧。
这样的话——
「慎一大人?」
不知什么时候就一直盯着缪雪儿的脸的我,因为用像是小鸟一样的动作歪着头的她的声音,而回过意识。『怎么了吗?』像是这样——因为缪雪儿用那大大的眼睛询问过来,我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那么,我开动了」
像是为了蒙混过去一样,我向着缪雪儿准备的点心伸出了手。
大概刚刚做好吧。指尖一边感受着点心带有的些微温暖……然后我咬了一口。
噢噢……微微的甜意,渗入了疲劳的身体里。
「——好美味」
并不是什么恭维话,而是一直都这么想。
果然还是觉得平时的这句话有些不足,我这样补充。
「缪雪儿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到呢」
「非常感谢」
缪雪儿一下子露出了像是咬到了舌头一样的表情,然后这样说。
「而且还不仅仅是料理而是家事全般」
「那个……因为是工作」
缪雪儿笑着说。
「但是无论哪一样都是还未成熟」
「没有这种事」
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任性的妹妹的脸说。
「像紫月所有家事就都做不到呢。那双手的才能,可以说成是破坏性的呢。像那样的话连作为新娘嫁出去的对象都像是没有。这点的话缪雪儿随时都能作为新娘——」
我这样补充——然后话语停住了。
等一下。加纳慎一。
这个对话的流向——不妙。应该慎重选择要接下来说出去的话。虽然这样想但是在这里切断对话有些不自然。
啊啊。该怎么办?
「——什么的,去做或是不去做,那个……那个……」
因为犹豫,我的台词向着不明所以的方向偏移。
相对的——
「新娘……」
缪雪儿一瞬间,浮现出了失神的表情,然后将那个单词说出了口。
然后——
「我大概……是不可能的」
她突然闭住眼睛之后这样说。
噢噢!?
这个是有些预想之外的反应。
不。冷静下来慎一。自我意识过剩是自爆之源。
是的——果然缪雪儿并不是喜欢我什么的,所以,察觉到流向走向了微妙的地方的她,是为了婉转的钉上『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这样钉子而这样说的不是吗?之所以委婉柔和是为了让作为主人的我不发怒以及受伤,而多加注意——然后用『自己结不了婚』这样的说法。
「那,那个,缪雪儿?」
「以像我这样的人的立场……将陛下放在一旁什么的……」
「……哈?」
为什么佩特菈卡会在这里出现?
「佩特菈卡怎么了吗?」
是将佩特菈卡放在一旁就不能结婚的意思吗?
说起来虽然并没有在意过,但是在这个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女性的适婚年龄是几岁呢?以前,战国时代的日本的话,在十五岁结婚,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实际上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也是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因而在焦急的年龄吗?
实际上在神圣艾尔丹特帝国幼妻才是最基本的吗?
那个萝莉娘天国是什么啊……!?
像这样,与因为微妙的原因而高涨起来的我相反——
「……唉?啊……那个……」
缪雪儿用像是很困扰一样的表情组织着话语。
「陛下是……那个……对慎一大人……」
「佩特菈卡吗?」
「那个……像是……喜欢您……」
「呀啊嘛啊,都像那样来找我们玩了,所以一定并没有被嫌弃,那是——」
是与适婚年龄期有关的关系吗。
「不,所以说是……」
缪雪儿一边用指尖揉搓着围裙的一角一边说。
「……陛下……爱,爱着……那个……慎一大人……」
「……嗯?」
爱?AI?和蔼?有猴子先生哦—!
……我下意识地开始慌张。
爱着?什么啊这句像是和我的人生毫无关系的佛教用语。
话说回来稍微等一下。
谁?爱着谁?
佩特菈卡,爱着我?
「怎怎怎,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地全力挥动双手。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因为对方可是艾尔丹特的皇帝陛下啊!?相对来说我——虽然暂且因为是国宾所以被当做是贵族,但是追根究底只是一般的平民!而且还是原自宅警备员的御宅!而且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被青梅竹马甩掉的没出息的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佩,佩特菈卡,对,对于我——不,不是这样的」
啊啊但是,我也是男生!
被说了这种话的话——即使不是本人,只要被女孩子一方这样说的话就会因为『难道?』这样的原因而在意然后变得超不妙的!而且还是说佩特菈卡是未来非常有希望吗,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被说被这样的孩子喜欢这种话的话就会变得非常心神不宁的!
「对,对方可是皇帝陛下啊!?」
向着因为摇头头发变的乱糟糟的我——但是缪雪儿继续这样说。
「所以说……如果陛下和慎一大人在一起的话……」
「……一,一起……!?那是说,结,结结,结婚——」
在混乱的我的脑中,微妙的浮现出带有现实味道的风景。
在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的教会中,穿着西服站着的我,和并列在旁边穿着婚纱的佩特菈卡。
或许是因为个子小而且还是童颜的原因,新娘身姿的佩特菈卡,虽然像是有着微妙的违和感,而且就像挺直背的小孩子一样让人感到欣慰——但是白色豪华的晚礼裙却和佩特菈卡非常相衬。
双手手持着花束的她,和我对视之后露出了微笑……
「——不是这样!」
我下意识地,立即从一旁的空中突入,然后吐槽着沉浸在妄想之中的自己。
但是不知是是否知道我的混乱,缪雪儿就像是没入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然后闭住眼将话语继续说出。
「……我……至少……只要在您的身边……就……但是如果要结婚的话……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嗯?」
在说什么呢,缪雪儿小姐!?
低着头的缪雪儿的白皙的耳朵,现在就像是熟了的草莓一样变得红红的。
但是我并不可能有将其指出的余裕。大概,我也一定是那样。如果眼前有镜子在的话,我一定会看见红着脸的自己吧。脸颊有着不可思议一般的热量——至少我能知道这个。
但即使是头脑不好的我也能知道缪雪儿想要说的话。
佩特菈卡喜欢我。
所以我应该和佩特菈卡结婚才是。
所以缪雪儿不可能和我结婚。
然后如果缪雪儿和我以外的谁结婚了的话缪雪儿就不能待在我的身边。
所以不会去结婚。
………………
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等,等一下?
这个后宫——是什么啊,啊啊啊啊,这里真的是中世纪价值观的世界,真的是后宫可能合法(?)的世界吗!?
唉?什么,是现实吗!?真的吗!?
不,不不不不,但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的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左右摇了。而且因为从刚才就摇的有些过头,所以现在变得有些恶心。我,在做什么啊。
「都说了,以我的立场是不可能和皇帝陛下结婚的!」
「但,但是……」
「不可能会简简单单地就把婚结了,而且佩特菈卡也知道这个!」
一定。大概。虽然现在并不确信,但是如果不把这个说出口的话就会变得像是很麻烦的样子,在这里是应该断言的吧。
假如……也仅仅是假如。
就当做我和佩特菈卡相亲相爱,然后结下了婚约吧。
不管是迦流士还是扎哈尔,然后帝国其他的重臣也是,丝毫不觉得他们会坦率地送来祝福。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平民小鬼,没有任何身份——何止如此,还是曾经想要侵略神圣艾尔丹特帝国这个国家的人。现在,像这样在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中没有任何不自由的行动,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的丰厚待遇。
这样的家伙如果被当做皇帝的夫君所迎进来的话,从帝国的臣民来看很不正常吧。
那就是说,我事实上,会成为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最高权力者——万一,我所有恶意的话,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一夜之间就会被日本不流一滴血地征服。
更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佩特菈卡对我是否是作为异性喜欢。
虽然对于是否是作为朋友喜欢,嘛啊,还是有自信的——
「嗯,果然不可能啊」
我明确的否定。
但是——
「…………」
缪雪儿还是露出了带有不安的脸。
带有忧郁的脸,像是非常痛苦,像是非常虚幻,明明就已经是美少女了,但是现在的缪雪儿的表情以平时的数倍系紧了我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所以说做出这种反应的话,就算是我也会误会的啊!仅仅只是单纯的女仆和主人的恋爱故事的话,在轻小说里那才是像山一样多!
但是……
(身份之差——吗)
在脑中的角落,有着另一个这样冷静思考的我。
我和缪雪儿。我和佩特菈卡。缪雪儿和佩特菈卡。
各自的身份不同的话立场也不同。
如果是作为绝对权力者的皇帝陛下的话……就连恋爱,平民也不得不后退一步让出道路。另一方面即使相互之间再怎么相思想念,皇帝陛下和平民,身份的不同俨然会变成一座高墙阻止着两人。还有,主人和女仆之间的关系也是,只要从最初相互之间就有着立场上的差别的话,就近几不可能会孕育出对等的恋爱关系。
虽然迄今为止从没有考虑得这么深过,但这也是让人苦恼的话题。
之前在不知什么地方见过『自己接受之后成立的是恋爱,需要周围接受的是结婚』这样的话……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要将其以结婚这样的形式具体体现出来的话,那便只是相似但并不相同。这种程度的事情即使是我也懂得。
不管怎么说——
「总而言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强硬的这样说然后结束对话。
「是……是这样吗……?」
即使是缪雪儿也注意到我想要结束这场对话了吧——露出略带苦涩的笑容之后,她行了一礼,然后推着手推车走出了房间。
☆
就这样——翌日。
就像佩特菈卡要求的一样,我们到达了艾尔丹特城。
顺便一提在昨晚我联络了学生们,学校临时休校了。平时早上的报告的话,基本上会注意一下时间,但如果是与同盟国的大使见面的话,不可能只打声招呼就退到一旁,所以不知道会花掉多少时间。和与大使会谈比起来不可能会将授课优先就是了。
「…………」
艾尔丹特城本身,就以平时的威容所夸耀。
这座用魔法将一座山挖空造出来的城堡极其的庞大。这座城是站在城门之前脊椎尽全力后仰向上瞭望,也很难能够将城堡的全部容貌收入眼底的巨大。即使是使用魔法,如果要造出这种规模的建筑的话,也是莫大的劳动吧——用日本的金钱来衡量的话,一定花费了不止亿而是乃至兆单位的钱。
虽然平时并没有太留心,但是本来的话,这里并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可以随随便便进入的场所。
这样想之后总感觉感慨颇深。
「怎么了?慎一」
向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这里,然后仰望艾尔丹特城的我——和美野里并排走在稍微往前的人物,回头搭过声来。
绫崎光流。是<安缪特克>的其中一员。
简而言之就是我的部下——不如说是辅佐。
「啊……嗯」
我暧昧地点了点头追向了光流他们。
说起来——
(总觉得光流像是已经习惯了啊)
我一边眺望着光流的背影,一边考虑着这种事。
明明这座艾尔丹特城位于前方,但是光流丝毫看不出胆怯的样子。至少我看不出来。不如说堂堂大方的举止像是在说这里才是自己本来应该在的场所一样。
而且光流那非常得品的举止以及谈吐,本因是和我同为日本人中的平民才是……但却容易联想到在某处被养育大的贵族子女。而且说起穿着的衣服的话,正因为是被专门制成带有大量褶边以及刺绣的哥特洛丽塔,所以更才有一种贵族的感觉。靓丽的黑色长发反射着太阳的光线,穿着这身衣服的光流的身姿,简直就像是离开了俗世,和我是不同的——呼吸着幻想的的生物一样。
非常完美。但是除过一点的话。
也就是说——虽然是如同贵族的公主一般的容姿,但其实是男人。
简而言之他是女装,也就是『伪娘』。当然读法,并不是『Wei Niang』,而是读作『Nan Sheng』。
嘛啊那先放到一旁。
「……我也,一起去迎接大使真的好吗……」
大概,不,在这时要迎接大使的一定是贵族吧。既然作为一国代表去赴往他国,根本不觉得没有身份的平民可以背负这个大任。
「不管是什么,这是对方的要求」
美野里向着渗出些许不安而低声私语的我——一边回过头露出苦笑,一边这样说。
「虽然是这样……」
不知为何我在今天偏偏却有些胆小,怯弱。
大概,是因为昨天缪雪儿的话所以才有些退缩。
(在我们的国家没有身份之差——虽然曾经向佩特菈卡这样断言过)
那样的我,现在,却因为这个而胆怯也真是滑稽。
我一边用带有自嘲的感觉这样思考,一边迈出步后——
「——啊」
在城内过道的深处。
有三个人影,像是在那里等着我们一样并列在那里。
左右的两人是平时就认识的,警备着城内的重要地点的骑士两人。
然后——还有一人,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站着的人物,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熟人。但是与作为骑士的他们不同,那身影……总觉得哪里很邋遢的西装,在这个第一感觉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城堡里非常显眼。
「呀啊」
举起单手——穿着西装的男性露出了非常稳重的微笑。
的场甚三郎。
简单地说,就是作为我们的上司的人——但是因为在日本和艾尔丹特,两国间频繁地来往,说以很难说是宅邸里的住人。像这样见面也感觉时隔许久了。
一直都浮现出稳健的微笑的的场先生,从表面上看,像是人畜无害的范例一样的人。是The·中间管理人一样的印象,而且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的动作也非常像。
只不过——实际上,是非常难以读懂内心的人,虽说并不是敌人,但是也有着不能说是同伴的不安,是一个站在这种微妙的立场的人。硬要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属于日本政府的一方,担负着监视在艾尔丹特方有些暴走了的我的职责。
当然,他也是<安缪特克>的关系者,所以这次与大使的会面也叫上了他。
「不好意思,来迟了吗?」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
的场先生,用和平时一样悠然地口调这样回答。
「我们会负责带路」
看到我们聚集在一起,一名骑士这样说。
我们以被他们前后夹在中间的姿态,在城中开始踏步。
「话说回来」
因为总觉得一直沉默着有些难受,所以我开了口。
「同盟国的大使是什么样的人啊?」
「因为根本没有听说是男的还是女的,以及年轻不年轻呢」
回应我的自言自语的是美野里。
「虽然向缪雪儿打听了同盟国……嗯,是采尔贝里克王国,吧?虽然打听过了,但是好像从文化上,魔法技术比艾尔丹特远远要发达的样子」
虽然从我的眼中来看的话,艾尔丹特的魔法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如果是在此之上的话是完全想象不了。缪雪儿好像也是只从知识上知道『采尔贝里克王国的魔法技术很先进』这一点而已,像是并不知道具体上和艾尔丹特王国差多少。
「只不过对待亚人种的差别,像是非常强……」
在艾尔丹特也对被叫做妖精和矮人,还有半兽人的『亚人种』有着些许的差别对待。特别是像缪雪儿一样的半精灵,作为其对象在刚来艾尔丹特的时候是非常严重的。佩特菈卡对缪雪儿,好像也『混血者』这样怒吼过。
现在的话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关系像是变得非常好,在学校中对待妖精以及矮人也和人类没有多大差别,虽然在我的身边,差别好像仅仅只限于言语上——但是大概,在我们的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差别感情应该还存在于某处。将通过数百年的历史创造出来的构造,用一年或是两年除去大概是不可能的。
然后,这个采尔贝里克王国对亚人种的差别对待,好像比艾尔丹特还要严重得多。
「像这边一样,让妖精或是矮人成为大臣以及贵族什么的,在那边是从未有过的。因为没有去过,所以并不清楚就是了」
艾尔丹特的话不如说是实力主义,亚人种虽说是少数但也有获准成为贵族的人。虽说只是例外……但采尔贝里克王国好像是连这个例外都不允许的状态。
「慎一君——」
「我知道」
察觉到美野里用告诫一样的口调想要说出什么的我这样回答。
「要老实一点哦」
我在这个艾尔丹特曾经『做过』数次。数次将否定人种差别的发言在作为皇帝陛下的佩特菈卡,和身为贵族的迦流士,扎哈尔老前面说出。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他们饶过了我,但是也有怎样都不能容忍——从将自己所依凭、建制的身份等级制度,也就是自己的尊严否定,侮辱的角度来考虑,而抱有敌对心的人。实际上——我也因此曾经一次,被名为『忧国士团』的家伙占领学校当做人质。
简单地说随便歌颂『人种差别不好!』的话,仅仅只是这样也会发展成与生死相关的麻烦事。
当然,虽然我自身完全不打算肯定人种差别,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发言的时间以及场合。因为我们现在是艾尔丹特帝国的国宾,所以如果我随随便便就向那个采尔贝里克王国挑起矛盾的话,也就是和对佩特菈卡他们挑起矛盾一样。
然后——
「——迦流士」
看到出现在走廊角落的人物之后——我们停下了脚步。
首先是银色长发——其次是清爽整齐的五官,是一名可以让观众的意识全部焚烧殆尽的美青年。和佩特菈卡同样的翠绿色双眸散发着理性的光辉,是完全就可以这样直接出演少女漫画的超绝帅哥模样。当然,个子是很高,而且还很瘦,但并不是病态的瘦样,从其衣装下面紧绷的肌肉就可以看出来。
上天疯掉一般将二、三天赋赋予人,位于这个世界的现充的化身,便是这位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
嘛啊即使是这样,但是我也并不羡慕他。
和佩特菈卡一样,他也因为立场还是身份什么的而非常辛苦地活着,更何况,好像还是对女孩子没兴趣的那种类型的人——不如说这才是最主要的传闻。虽然并不知道多少是真的。
「…………」
是在看向哪里吗——他虽然一边非常快的靠近过来,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我们。或者说像是连我们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
「…………」
负责为我们带路的两名骑士,对于迦流士的登场低下了头。
平时的话迦流士会在这里停下脚步,然后对骑士们点头,然后对我们『辛苦了』这样搭过话来才是。
今天的迦流士和平时不同。
果然像是连我们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的样子——他用那样的步调没有一丝停歇地从我们的身边穿过。
他的侧脸比平时还要严肃。
样子很不寻常。是发生了什么吗。
「啊,迦,迦流士?」
我反射性的,向迦流士搭过话。
然后——这时迦流士,用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一样的样子,停下脚步,转向了这里。
「……慎一吗」
迦流士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数次眨眼之后说。
「是吗……连慎一他们都叫来了吗」
迦流士立即就露出了理解了一样的表情点了点头。
只不过那口调像是心不在焉一样的感觉,有一种空疏的印象。
真稀奇。真是稀奇。
迦流士这个人,是平时就会抱有余裕行动——虽说非常年轻但是却非常冷静的人物。这样的他,连在眼前的熟人都没注意到,忘掉熟人来访的预定什么的,平时的话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何止如此……现在的迦流士像是被追得紧紧的。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有着些许的黑眼圈,像是并没有怎么睡。
「累了吗?」
「……不」
迦流士从询问的我这里移开目光。
那表情,果然是我们不怎么见过的东西。该说是冷静不下来呢,还是该说在紧张呢,或是在不安呢……总而言之并不是那个完美到让人生恨的美型迦流士。
「怎么了吗,迦流士」
站在我旁边的美野里,悄悄的在我的耳边说。
「果然样子,很奇怪呢……」
连美野里都这么觉得,就代表迦流士的样子与平时不同,并不是我看错了。
「总觉得微妙的有些坐立不安……就像是恋爱了的少女一样」
「少女吗……?」
这个比喻是什么啊。
我将看向美野里的眼睛,下意识的转回迦流士的方向。
……嘛啊确实,这样说的话,也看着像是……话说回来明明其他的比喻要多少有多少啊。
「…………」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们的窃窃私语,迦流士像是证实了了美野里那越来越腐的妄想一样的——包含着许多忧郁的气息漏了出来。看见那副样子,美野里,突然间握紧了拳头。
「难道是恋爱的烦恼!?」
在说什么啊这个腐人自卫官。
「对谁!?对慎一!?但是这还真是事到如今啊!?」
「心之声一点一点漏出来了啊,美野里小姐」
向着睁大眼这样低声私语的美野里——我用连自己都有些震惊的冰冷口调吐了槽。
说实话,不止是对这个腐女子的思考不感到震惊,而且还变得已经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预读出来然后立即吐槽的自己真可怕。虽说习惯很简单,但是照这个方向被腐女子的思考洗脑了的话——这样想着之后,总觉很恐怖。
不管怎么说——
「……只不过因为采尔贝里克的大使要来,在紧张而已」
对于兴奋起来的美野里的台词,不管怎样迦流士也像是听到了。抬起头的迦流士,用微妙的强硬口调将美野里的话语否定了。
「大使再过不久就会入城」
「啊,是吗」
于迦流士而言,为了出去迎接大使需要各种各样的准备的吧。这样的话,叫住他或许并不好。
「在最忙的时候,真是抱歉」
「不……」
迦流士暧昧的摇了摇头。
嗯—。但是果然有些奇怪啊。
「那么我们也快点吧」
「请务必」
向催促大家的我点了一下头之后——之后迦流士不知为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这样说。
「慎一他们也在的话,心里就好多了」
「……唉?」
对于迦流士嘟囔出的一句台词——迈开步子的我,下意识的停下来回头看向了他。
这可真是奇怪啊。这样软弱的台词,可真不像他。
但是迦流士自身,被反问之后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他再次暧昧的摇了摇头……是在想仅仅这样还不够吗,然后又举起一只手像是在说『不要在意』一样挥了挥。
「不,没什么」
然后迦流士这次便大步离去了。
稍微目送了他的背影之后——我们再次迈开步子。
「……果然今天的迦流士,不知为何样子很奇怪呢。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子」
「难道不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是因为大使要来了,所以在紧张吗?」
「是这样吗」
对于光流的话语——我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那个名叫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国家是怎样的大国,但是让那个骑士迦流士,紧张到完全没有余裕的程度的话——稍微有些难以想象。在与可以说是『日本国大使』的我们见面的时候自是当然——但是在连将想要暗杀我的日本特殊部队送回的时候也是,他并没有像那样紧张。
不。那与其说是在紧张……
「恋爱会改变人的啊」
在我们的旁边,美野里用像是看见梦的少女一样眼睛这样说。
大概这个人看的梦,是十八禁的吧。
「这个梗已经够了」
「不如说恋爱的对象,并不是慎一而是那个大使的话」
在叹气的我的旁边——明明什么不说就好,但是光流却加入的美野里的戏言之中。
「不是经常有吗。一见钟情,或者说是与初恋对象的再会」
「原来如此!」
共鸣了!像是这样,美野里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就有道理了!」
「请现在就用字典查一查道理这个单词的意思」
「所以才看着慎一啊……」
将我的吐槽迅速无视的美野里发着呆说。
「与初恋对象的再会。但是现在爱的是慎一君。在两人之间动摇的骑士迦流士的恋爱之心……」
「全部都是没有根据的妄想」
我这样说对腐人自卫官的戏言掷出了一击。
真是的……光流也是,明明不用专门做出火上浇油的行为也可以。嘛啊这个人的话,并不是自己也喜欢BL,而是看见我被美野里当作梗,所以觉得有趣而已。
「比起男人我更想被女孩子欢迎」
「美野里小姐。这个木头人在说出什么无聊话哦」
光流将笑脸中像是会滴下毒一样的话语说了出来。
「迟钝是罪呢」
「是呢」
这样美野里和光流两人像是感慨一般互相点头。何止如此,突然转过来的的场先生也盘着胳膊在点头。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我这样搭过话去。
但哪怕是我,因为昨今两天,也能够想象得到两人在说什么。
不,但是佩特菈卡喜欢我什么的,不过是缪雪儿的想象而已——缪雪儿,嘛啊,那个,也可能是因为待遇良好而将对我的感谢之情,和恋爱感情搞错了。
大抵上,虽然并不是自满,但是我完全没有受欢迎的要素。
从客观角度来看我只不过是被纯粹培养出来的御宅而已,既不在这之上也不在这之下。容姿和能力怎可能与十人相同,而是在其之下。但是只要稍微和女孩子的关系一好,就会骄傲自满然后随随便便向其告白。
从我个人来说我已经不想第二次制造出,像那样如果有洞会从中跃起然后下跪一般的极其羞耻的回忆了。
所以——
「……真是,不懂女儿心的男孩子,太差劲了」
「没关系。相对地只要知晓男人心不就好了吗」
光流用就像是轻蔑一般的视线瞄着我,但是美野里却露出笑容这样引导——不如说引导错了啊!
「是呢。干脆改变宗旨不就好了吗?」
「都说不喜欢啊!」
我不停地摇头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是的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到达了谒见之间的前面。
☆
如同之前数次言及的一样——在艾尔丹特城里,被称为谒见之间的房间有着数个。
平时我们向佩特菈卡在早上进行报告的时候被带过去的,是小房间。
然后我们从初次来到这个艾尔丹特城的时候被带过去的,是大房间。
这次,选择与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大使的会面的场所,理所当然是后者。也就是说是有着尽可能将艾尔丹特的重臣们,骑士们,全部容下的大小,而且还是有着可以与从国外来拜访的重要人物相衬的内装的房间。是可以将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对外的权威象征出来一样的房间。
「<安缪特克>总负责人加纳慎一大人,绫崎光流大人,还有的场甚三郎大人,古贺沼美野里大人,请入!」
守卫着谒见之间的骑士们大声喊道。
穿过伴随着重重的摩擦声打开的,巨大门扉——可以看见在谒见之间的中央,铺有长长的红色绒毯。
在那红色绒毯的两旁近卫骑士整齐的排列着,然后在其对面,同样有着数十人的重臣们,左右分开,站在那里。
然后绒毯的最前边——谒见之间的深处,地板比其他的地方还要高出一段。在那里的自不必说是御座。现在坐在那被华奢装饰的御座上的,理所当然,是佩特菈卡。
「嗯。来了呐」
虽然本来御座被制造的非常大——被做的小而紧凑的话谁都不会接受——被本来就是小个子的佩特菈卡坐上去之后,便越来越觉得是夸张之物。
但是她的表情却非常凛然,浮现出身为皇帝之人的威严。
在这样的佩特菈卡的两旁——或许是从某处的其他入口回来的——有着骑士迦流士和扎哈尔宰相身影。
「慎一殿下,其他的各位也是,能够接受这紧急的要求」
扎哈尔宰相,发出了快要毁掉他那副表情的声音。
看向这边的感觉,更是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和平时一样。
扎哈尔宰相,从外表上看是一名非常善良的白发白胡子的老爷爷……但是他却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大半政治。虽然故事中的宰相的话,多是会借用皇帝的威光然后实施阴谋的腹黑角色,但是如果只说扎哈尔宰相的话,便与其完全不同。不如说一边费心保护着佩特菈卡,一边又为了将其培养成出色的皇帝,实施教育——正是所谓『爷爷』一样的存在。
但是……
「……我们在这里,真的好吗」
向佩特菈卡以及扎哈尔宰相行了一礼之后,我下意识地小声说。
骑士们带领我们去的,是最前列——是将重臣们放在一边,与御座最近的地方。或许是这也事先说明过,重臣们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
虽然位于能够看清佩特菈卡的脸的位置非常让人安心,但是大概,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大使,也会在最近的位置吧。
「嘛啊,都被带领到这里来了,因为大使都直接说要传唤我们,所以这里不是很好嘛」
美野里也小声地这样回答。
这个人——偶尔,该说是粗心,还是说大胆,亦或是胡乱,虽然有着像这样乐观的时候,但是这个真的不要紧吗。
「比起这个,可不要做蠢事哦?」
「不会做啦」
「即使大使是非常小的女孩子也不要『幼女来了!』这样大叫哦?」
「差不多,请把那个梗忘掉吧……」
因为已经充分反省过了。
「…………」
突然看向那个被叫『幼女来了!』的对象,也就是佩特菈卡之后,和她的视线便相交了。做出皇帝陛下的表情的她——有一瞬间,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缓下了脸颊。或许她也有些紧张也不一定。
然后——
「采尔贝里克王国第六王子,路贝尔特·沃尔因殿下,到来!」
骑士的声音在谒见之间回响。
在那之后,便是耳朵仿佛会痛一般的寂静。
「…………」
我们也学着重臣们,将视线转向入口的方向。
说起来——虽然像这样数次进入过谒见之间,但是都是被迎接,像这样成为迎接人的一方的话还是第一次。门扉再次被靠近的卫士们打开的样子——就像墙壁全体在动一样,非常的有压迫力。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出现在对面的是——
「……那就是」
不知听到的是谁的自言自语。
踏入谒见之间的,是一名青年
。
他高挑的身体被包含着豪华的感觉的衣袖和下装——也就是『王子!』一样的氛围的衣装所包裹,然后用端庄的脚步走在红色的绒毯上。或许因为服装的衣料有着暗色的条纹,每当胸口和肩膀金纽扣和装饰品在摇动的时候,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所说的大使应该就是他——路贝尔特王子吧。
年龄或许与迦流士相同,亦或是稍微年长的程度吧。五官非常清爽,鲜艳的金发,与迦流士相比的话,被整理的有一种非常短的感觉。浮现出来的表情是非常稳健的笑容——有一种非常优雅的印象。
「…………」
端庄地走向御座的路贝尔特王子和暗暗看向他的我……突然间视线相交了。或许毫无顾忌的将视线投过去有些不好,所以我便反射性的移开了视线——路贝尔特王子,反而专门加深了些许笑容。
嗯。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如同被描绘出的画像一样的正经人物。
这便是所谓的『王子』大人本身。
像这样,对于像我一样平凡的平民来说,仅仅只是待在同样的空间之中便会觉得无地自容——这样,在考虑着这样自虐性的事情的时候。
「久疏问候。佩特菈卡皇帝陛下」
停在御座前面之后——路贝尔特王子便跪下低头。
不知何时跟在他后边的数人——恐怕是王子的从者吧——也没有一丝混乱一齐跪下低下了头。
虽然同盟国的王子,年龄比较大,但是形式上是身为皇帝陛下的佩特菈卡的地位比较高。所以,才比较谦逊吧。
「抬起头吧,路贝尔特王子」
佩特菈卡用高扬的口调这样宣告。
「经久不见呐。尚可安好吗?」
「是。陛下也更为美丽了」
「表面言语就免了」
佩特菈卡浮现出苦笑。
「不。此乃是心中所诉」
路贝尔特王子那形状姣好的嘴唇,编织出了率直的褒扬话语。如果是出自比较差劲一点的男性的口中的话就会想要『在说什么让人感到恶心的话啊』这样一下子否定掉,但如果是这个可以与迦流士相互角的美型男的嘴的话,完全不觉得有违和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很厉害。
之后路贝尔特王子,开始向扎哈尔问候。
「扎哈尔老也健壮如初让人欣慰」
「殿下也尚是如初」
扎哈尔像是非常开心一样说。
好像这个路贝尔特王子,貌似是认识佩特菈卡和扎哈尔。嘛啊,王族和帝族——如果是做为同盟国的伙伴的话,互相知晓对方的长相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
「……好久不见」
嗯?
虽然我觉得好像与佩特菈卡和扎哈尔不一样,仅仅只对迦流士不同……是我听错了吗?既不是敬语也不是礼貌语,仅仅只是非常短的一句话,但是却就像包含了许多感慨,与其说是无礼,该怎么说,不如说是向非常亲近的朋友说一样——
「啊啊……」
但是迦流士,却并没有接受路贝尔特王子的微笑,而是背过了脸暧昧的回应。
是连视线都不想相对的程度讨厌的人吗?虽然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那白皙的脸上泛出了些许红潮——但是佩特菈卡也是同样——难道迦流士,在生气吗?
还是说……
「为了确认我们采尔贝里克王国,和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友好,这次——」
在我觉得怪异的时候,因为路贝尔特王子那毫无停顿的讲话,话题移向了各自的国家情势和同盟的内容。说实话,因为关于政治性的话题我完全不懂,所以只是适当的听了一遍——
(……果然迦流士的样子很奇怪呢)
虽然他像是在装作冷静的样子——但是如果从知道平时的他的我来看,完全可以知道他并不冷静。觉得他一直在看路贝尔特王子的方向的时候,一旦视线快要相交,就会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觉得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紧紧握住左手的时候,下个瞬间就会舒缓下来。
相对的路贝尔特王子,主要在向佩特菈卡讲话——他也会偶尔瞥一下迦流士的方向。然后和迦流士视线相交的时候就会稍微地加深微笑。然后便会因为迦流士移开视线而露出苦笑。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
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像这样的话……后背总感觉非常痒啊!?
我因为想要让谁知道这个不知真相的感觉,所以将视线转向了旁边。
之后——
「『……是吧?』」
「……嗯?」
我注意到低着头的美野里的嘴唇,在微微的发出声音。
「『我知道的哦。你的感情』」
「……美野里,小姐?」
「『什,什么啊』『一直都想与你相见啊』『在,在说什么呢。事到如今……』」
「……你好?」
「『事到如今什么的还真是伤人心啊』『那么为什么,在那时舍弃掉了我……』『那是误会』」
低着头的美野里一直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
总觉得这个说话方式和平时的美野里不同。声音也有一种装出来的感觉,微妙的有些低,而且还像是在一人分饰两角一样,口调和声音在不停变换。
……这是,那个……难道在,后期录音吗?
不,虽然既不是后期也不是录音,但是那先放在一旁。
难道这个人……
「『我想要解开那个误会。今晚,在我的房间……』」
难道在擅自捏造迦流士和路贝尔特王子的BL脚本,然后在配音吗!?
这是何等的BL脑……!不,但是,听到那一连的台词之后,该说是总算可以理解迦流士和路贝尔特王子之间那微妙的氛围了吗,瞬间就能捏造出这样的BL对话,然后配音什么的,真是恐怖,古贺沼美野里……怎可能!
「……古贺沼君?」
在我的视界的一角,像是同样注意到美野里奇怪的样子的的场先生皱起了眉。
「呜呼,呼呼呼呼……」
逐渐膨胀的,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然后就是,既视感。
美野里的眼镜下面某处像是失神了的眼睛——在下一个瞬间,突然睁开。
「BL来——」
「……!」
双手握拳,然后以猛烈的气势抬起头想要大喊的腐人自卫官的头和嘴,被突然从左右伸出的手按住了。
「…………」
「…………」
我和的场先生一边按住正在暴走的美野里,然后也没有一丝话语,相互点头。
该怎么说呢,我第一次,感觉和的场先生的心灵相连了。
…………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
「嗯?怎么了吗?」
像是注意到了按着美野里的头的我和的场先生……路贝尔特王子转向这边询问。
不妙。果然像这样两个人硬是按住美野里的话,不可能会不引人注目。佩特菈卡他们也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的震惊表情看向了我们。
「啊,不,那个」
我一边慌慌张张的搅动脑汁一边捏造出适当的理由。
「这个人,那个,这个,病,病了!」
「这……还好吗?」
路贝尔特王子像是担心着我们一样歪起头。
「现在不是应该不要勉强叫医生过来——」
「没,没关系!立即就能治好!因为平时就会发作!」
呜哇……这个王子大人真是个大好人!美野里实际上对您进行了腐腐的配音什么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因为有些感到怀念,像是稍微将问候拖的长了一点」
「明明连这名病者都来了,实在抱歉」
「不,真的请不要在意……!」
光流也帮忙按住美野里,然后我——不如说这边也变得非常愧疚,像是大叫一样说。
虽说如此,借口是借口,真心是真心——虽然对路贝尔特王子他们很抱歉,但是真的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话会爆发出来的。主要是美野里。路贝尔特王子和骑士迦流士,如果将美型的两人放在美野里的身边的话,会非常危险。
但是——
「但是……还有最后一件事」
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焦躁一样,路贝尔特王子这样说。
「实际上,此次的访问——与问候不同,而是带来了重要的请愿」
「怎么?这么郑重」
对于路贝尔特王子的话语,佩特菈卡反问。
之后采尔贝里克的第六王子,再次,用直立不动的姿势看向了佩特菈卡。
「我,采尔贝里克王国的第六王子,路贝尔特·沃尔因——」
就像是吟唱诗歌一样,路贝尔特王子用朗朗之声说。
「与我国亲好的友邦,神圣艾尔丹特帝国敬爱的皇帝,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陛下——为了与您,喜结连理而来」
被寂静所笼罩的谒见之间里只有路贝尔特王子的声音凛然响起。
………………
………………
……………唉?
为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花费了许多时间。
不。不仅仅是我——
「…………唉?」
用非常震惊的表情两次三次眨过眼后——佩特菈卡不经意间漏出了声音。
然后以此为首……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混乱的我的叫喊声和,动摇的重臣们的喧哗之声,在谒见之间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