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最早等着来上学的我的东西,是鞋箱中的信封。
“果然啊。”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迅速把它塞进西装夹克的口袋里,赶紧换了鞋跑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打开秘密的书信是不成文的规定。
我拆开信封,拿出折叠着的信纸。有两张。第一张上的的确确是她的字迹,上面写着:“从位于00町xx号一△△号的十字路口往南走,附近有条没有铺修的近道。今天下午六点十二分到十五分之间,把如图所示的东西放在那条近道和市道交叉的地方。P – S,务必要和朝比奈实玖瑠一起来。”
我只能读懂到这,信的最后写着一连串我从没见过的符号像署名似的。我不知道这些符号意味着什么。该不会是签名吧,可是字面意思也看不明白。我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指示,这是?”
很难理解的东西有图解说明。即使捧着说也说不上好的简略的手绘地图,和表示地点的x的符号我是看明白了。可是,让我放在x符号地方的图和说明.如果不是玩笑的话.我完全会认为是个恶作剧。
“看不懂啊,朝比奈学姐。”
今天下午六点十二分开始的三分钟内把那个东西放在那儿?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我反复读直到记住信的内容为止。然后把信装回信封放进包的紧里头。绝不能被春日发现。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当作借口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边想着边上了楼梯。
不过,这么一来就看出点眉目了。朝比奈学姐从八天后被到这儿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也就是说,因为她有必要在这个时间段内干点什么,而那现在在学校里的朝比奈学姐干不了的。可是为什么干不了呢?我与没完没了的疑问斗争着走进了教室,迎接我的还是安的让人感到奇怪的春日。
春日抬头瞅了我一眼,
“三味线怎么样了?”
“啊!!”
那么一说也是啊。
“还好吧。”
“啊,是吧。”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偷看了一眼春日的侧脸。她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看起来很无聊似地用手托着服帮嘴巴紧闭着,好像心不在这里一样:最近她总是这副模样。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我也没有工夫去深人思考了。
“喂,春日。”
“什么呀。”
“是关于三味线的,今天也得带它去医院,这段时间都必须经去医院呢。所以,我今天也好像去不了活动室了。对不起啊……”
我想她一定会用眼睛瞪我的,
“没关系啊。”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准许了。她就那么担心三味线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春日看着吃惊的我,眼神柔和了些。
“擅自偷懒不来当然不行。不过有正当理由的话,我也是个明事理的团长,不会纠缠不休的啦。”
以前我见过明事理的不会纠缠不休的春日吗,我使劲地回忆,莫非今天是初次体验吧?这么想着,
“过几天我会去看它的。替我跟三味线说让它打起精神来啊。可是三味线也是,你妹妹,连猫都讨厌的猫.她倒是很疼爱啊。”她无所谓似的说着,摇了一下托在手腕上的下巴。无精打采的沉狱的春日虽然的确不太自然,不过这次很感谢她。我这里还有朝比奈问题的家庭作业等着要做呢。
哎呀,这是种什么心情呢。坐在我后面的家伙一语不发地望翁窗外,我既有种奇怪的怀念之感又充满了新鲜感。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呢?哪怕只有一半的时间春日保持着这个样子也好啊。
“早上好!” ,
预备铃还没停,班主任冈部就精神抖擞地进来了。我知道的啦。
春日的忧郁不会持续很久的,想来这是我从未来人那儿打听来的第一个具体的预言呢。
据朝比奈学姐说,不久她就会带着我们去寻宝,还会带着一群人到处走二另外一半时间是这个样子的春日也好。好歹,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午休的时候,我匆忙吃了几日便当就往活动室跑。不在教室的话应该在这里吧。正如我所料,长门坐在长桌的指定位子上在津津有味地看书呢。
“长门,朝比奈学妞怎么样了?”
是我带去的人,还是关心一下比较好。
长门低垂着的视线移到我身上后停住了。她好像在揣摩我提间的意思似的沉默了一会说,
“怎么样是指?”
“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
那家伙太好了。我想象着长门和朝比奈学姐举行睡衣晚会的样子,有种心灵充实的感觉。
“不过。”
长门平静地说,
“和我在一起,她好像忐忑不安。”
像刚擦亮的硬币似的目光,又落到了精装书上。
我凝视着沉默的长门,想肴看她白皙的脸上有没有浮现出什么表情。诸如有点遗憾的样子啦,看起来寂寞之类的—— 可是,从没有表情的长门那儿我没能发现任何感情。
我明白朝比奈学姐的忐忑不安。大部分的人跟长门两个人单独被关在密室里的话都会变得忐忑不安吧。
我、春日和古泉以外的人,大体上都是这样的,嗯,鹤屋学姐可能也不要紧吧、不,问题不在这。
长门理解朝比奈学姐的不安,她这样说出那种态度的本身不是很奇怪吗。
“我和朝比奈学姐都得到过你很多次帮助啦,会有顾虑的嘛。”
“彼此彼此。”
长门没有抬头,
“你们也帮过我。”
可是,帮助我最多的是长门你呀。你好几次救了我的命,差不多每次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你都是最可靠的。我不是说朝比奈学姐和古泉帮不上忙,可你要是不在的话,棘手的事会更多。
“也有因我而起的事。”
那是没办法的事。要说谁不对的话,尽管把责任推到我或者信息综合思念体的头上好了。那不是你一个人承担的问题。多亏了那件事,我才终于能完全理解这个现实啊。也因此看到了梳着马尾的春日。如果说我有什么变化的话,那次体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是叫……”
象是在自言自语的长门翻了一页书。寒风飕飕吹,活动室的窗玻璃振动着。我打开电炉的开关,
“你的头儿在干些什么呢?应该控制住急进派了吧?”
“消息综合思念体的意见不完全一致。但是现在是主流派主导。”
果然,意识生命的外垦人中也有派系之争啊。
“你属于主流派吗?”
“是的。”
朝仓是急进派的马前卒。等等啦,只有两个,其他的什么派没有了吗?
“我知道的有,稳健派、革新派、折中派和思索派。”
每派都不一样呢。朝仓通过杀我来刺激春日什么的一心就想十些烦扰旁人的事。长门让那样的朝仓消失了。她在天上还在吵吵咬咬地干些什么吧。
我把在天空里的神之间的交往形象化了,
“其他派系的想法我无法传达。”
长门慢慢抬起头,视线离开了书本。
“不过,我在这里。”
响起了毫无起伏的声音,没有比它更可靠的了。
“不会讨好任何人。”
从活动室回来的途中,与熟识的两个人擦肩而过。
“呀,阿虚!”
鹤屋学姐使劲挥着手。她边上的那位担心地问道,
“那个,猫猫还好吗?”
“听说去医院了呢。”
是朝比奈学姐。在现在时间的平常的朝比奈学姐。本不知道自己又回到过去了。
“它有吃药吗?”
啊,是这样。春日从活动室打来电话的时候朝比奈学姐应该在,所以才会知道我们的对话的。
“没有那么严重啦,不过好象有必要修养一段时间。”
我轻轻摇了摇几乎要混乱的头。两个朝比奈学姐从外表看当然是毫无差异。一不小心。就产生了应该在长门家里呆着的她怎么跑到学校来了的错觉。就算陷人这种错觉我也注意不到吧。只要朝比奈学姐不说的话。
“三味因为压力患上了秃毛症什么的,我可不相信呀。”
鹤屋学姐笑着说,
“不过比起那些奇怪的毛病来,秃毛症可能还好些吧。一定是缺少运动造成的啦。阿虚的家里又没有老鼠对吧!我家院里偶尔有野鼠出没哦!干脆把你家的猫带来怎么样?是很好的消息呢”
“看情况吧,治不了就这么做吧。”
这么寒冷的季节,它一定不太愿意出来的吧。春天来的话三味线也许会高兴的吧。樱花开的时候,反正春日也会想着张罗赏花什么的游园会的。
“阿虚,你今天来活动室吗?”
朝比奈学姐没有把握地间道。
我想要是事先问问那个朝比奈学姐今天自己的计划就好了。
“正好今天也要带三
味线去医院呢,已经跟春日说过了。”
“是吗?”
她像是从心底担心三味线似的,
“早日恢复健康就好了。”
虽然心里有点难受,我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过几天来安抚它一下吧。那样说不定就好了呢。那家伙也是公的呢。”
和去小卖部买果汁的两人告别后,我回到了一年级五组的教室。没有暖气设备的教室好象比我刚才去的文艺活动室冷。只能靠学生们呼出的气和体温取暖,堪称纯度最高热源的春日象往常一样没在。
为了加人谈笑的队伍中去,我走向谷口和国木田聚集在一块的地方。
然后,下课了。
我赶紧离开了学校。离信上写的时间还有富余.可是把朝比奈学姐一个人扔在家里总有点担心。而且遵照朝比奈学姐(大)的指示,还有一个必须准备的道具。
我暂且先回到家里,把在库房找到的锤子和大钉子放进书包,骑着旧脚踏车冲向长门的公寓。
寒冷的冬日耳朵被冻得生疼。不过一想到正在等着我的朝比奈学姐,也顾不上疼了。有一点儿乐趣在等着我,这对我来说大体是规定事项。署假以来,我一直期待着的一幕马上要出现了呀。我之所以情绪变得格外高涨也有在活动室和长门的谈话留下影响的缘故。
不管发生什么事长门一定会保护我和朝比奈学姐的,我也想保护长门和朝比奈学姐。春日把我们这些团员当作自己的私有物似的,所以如果有人多管闲事的话她一定会横冲直撞地挥舞拳头的。古泉靠自己的力量至少能保护自己。我想象不出古泉累得精疲力竭的样子。如果那家伙累得蹲下的话我也不会不帮他。春日一定会这么命令我的。她才不会考虑我死活呢。没有关系啦。成为sos团的一员以来将近一年,我的学习功能还没有衰退到缺乏信心的程度。
“呀啊。”
我让车后轮漂移起来,停下自行车,冲向公窝大门的电子感应器。按下长门的房间号。
“……哈阿伊。”
听到朝比奈学姐的声音,我放心了。
“是我。没什么事吧?没有就好。”
“嗯……是的。什么也没有……。啊,我马上下来,请稍微等我一会。”
我倒是想进长门的房间去等,可是朝比奈学姐立刻挂了电话。我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大约过了五分钟朝比奈学姐就出现在入口大厅,一只手提着拖鞋。
朝比奈学姐看见我好象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又变得严素起来。她被冻得身子直发抖,快步朝我这边跑来。
“鞋子是向长门同学借的。还有,这个是房间的备份钥匙。”
“嗯?怎么回事?反正暂时借住在她这儿,钥匙跟鞋子一样先借来用不就行了吗? ”
“关于那件事……”
朝比奈学姐翻首低头眼珠朝上看着我。
“我想我,还是别住在长门同学家比较好。”
为什么?
“该怎么说呢……”
她用手压着即将被寒风吹起的棕色头发。”长门同学,她跟我两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好象有点心神不定。
我不由得盯着朝比奈学姐。
我从长门那儿也听到过类似的话。不.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在那之前朝比奈学姐也知道长门的心神不定的样子啊。
“嗯……”
就像小孩跟大人解释什么似的,朝比奈学姐说到,“真的,总觉得是这样。夜里,我睡着的时候……啊,房间是分开的,我睡在那个和式房间里,可是长门同学却站在我枕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不会吧,象变出的幽灵似的。
“……我只是这么觉得。可是,长门同学好象没有意识到我。”朝比奈学姐长长地呼了口白气,看着我的胸口附近。
“在活动室,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可是在长门同学的家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能强烈地感觉到。上个月也是吧?回到过去后再回来的时候,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阿虚你不在,那个时候我也觉得她一直默不出声地看着睡着的我。”
那意味着什么呢?无论如何我想长门是不会加害朝比奈学妞的。
“嗯,我知道。长门同学自己没有那种意识。这只是我自己任意感觉到的……可是,我知道的。长门同学好象很在意我。”
太破碎了啊,我不明白。
朝比奈学妞露出责难似的眼神语气中夹杂着寂寥感,
“长门同学,她好象想试着做我这样的事”
“ ? ”莫名其妙的我。
“就像和阿虚一起慌慌张张地做什么事一样。我总是那样对吧?长门一直看着我们呢。那个七夕那天也是,未来消失了的暑假也是……”
去年的记忆里,经常会出现sos团留下的印迹。那当中最能干的人是长门。
“长门同学改变过去的事不也是因为她有那种想法的缘故吗?长门同学总是保护别人,不像我这样总是得到别人的帮助。”
朝比奈学姐呼地对着掌心吹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样想来倒是明白了。我从长门同学身上感觉到的东西,莫非长门同学想变成我这样吧。”
我又陷人了胡思乱想。我向往常一样去活动室,穿着仕女旅的长门在那儿等着,兴高采烈地为我沏茶的不可救药的妄想。然后笑眯眯地把茶杯摆到我的面前,抱着托盘问我味道如何……如果长门变成那样,那也不错。可是坐在桌子边上读书的长门要去哪里呢?
“我想长门同学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会把她弄成一团乱的。”
朝比奈学姐眼神真挚。她不是不愿意住在长门家,而是为长门着想。已经知到反常的长门会变成什么样子,也知道为什么会积存。结果,那家伙给自己加了限制,拒绝同步,想凭自己去防止事情的发生。长门的理想是朝比奈学姐吗?与自己不同,一旦有事的时候,几乎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行动的未来人。也太具有讽刺愈味了。朝比奈学姐为无知而苦恼,长门为知道得太多的自己而感到痛苦。
我抬头看着长门的房间周围。
“是啊……”
也许朝比奈学姐的想法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回忆起以前认识的人当中直觉敏锐的多是女性阵容。春日和鹤屋学姐是有点敏锐过头了。
长门有长门的优点.那已经足够了,可是本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是很难的,恳切地说给她听,也只会假装不知道啦也有。
可能是朝比奈学姐太多心了。可能长门觉得无所谓。有可能偶然没有读的书了,就无意中看看朝比奈学姐哭了。可是朝比奈学姐竟然那么担心,我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我知道了。我去跟长门说吧。回头再想今晚住哪儿吧。”
大不了就住在我家,也不是找不到其他地方住。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呢。我在鞋箱里又发现了一封信。”
朝比奈学姐就像在考试前看参考书似地读起我拿出的信:
“啊,这……”
她手指着指示文的最后。
“是命令码。最重要的。”
“那行不知道是记号还是署名的字,这难道是未来的语言?”
“不是,不是语言……那个,代码。是我们使用的具有特殊强制效果的东西。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要执行这条指示。”
“是指的这个意思啊?”
我回忆起信中内容说道,
“这个恶作剧里一定有什么含义。”
“那是……”
朝比奈学姐也一脸困惑地歪着头。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如果,我们无视这个什么也不做,会怎么样?”
“不能无视。”
朝比奈学姐斩钉截铁地说。
“看到了那个代码,我必须得照着做。”
然后,她把不安的目光转向我,
“而且,阿虚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我们来到了信里所指示的地方。移动工具是自行车,不用说我是载着坐在后架上的朝比奈学姐一起来的。总之,虽说在市内,那个地方骑着车就能去。
我们随便逛了一会打发时间,这时手表指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十分。按照计划,从十二分到十五分的三分钟内我要把现在带着的东西设置好。
令人感到寂寞不仅是因为太阳早就落山了。那条路离居民区有点远,行人稀稀拉拉的。那条路还派生出一条抄道,那边没有铺修过。那条路看起来不像是私人的遭路,可要不是通向哪儿的近道,一般人是不会特意往那里走的样子。手绘地图上x记号就标在距离那条路和市路交叉的柏油路几厘米的地方。幸亏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我们即将要做的事可以说等同于性质恶劣的行为,说得明确点,是恶作剧。
准备的东西只有三个,锤子、钉子和空罐。大概都能想到要干什么了吧?
“马上开始吧。”我说道。
“好啊。”朝比奈学姐点点头。
藏在电线杆子后面的我,迅速冲向目标地点,用锤子开始往地上钉钉子。地面很硬;把钉子的一半打进地面都需要使很大的劲,不过发出很响的声音就糟了,要是被行人看见就更糟糕了。匆忙作业花了不到不十秒的时间。
我把空罐盖在立在地面上的钉子上,然后回到朝比奈学姐等着的电线杆那边。接下来,我们藏在离得稍远一点的暗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个装置会有什么作用呢?让我们慢慢观察吧。
没等多久。时间是下午六点十四分。
好像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从我们躲藏的道路的另一边缓缓地走来了。
他穿着长风衣,挎着一个挎包。看样子他没有注意到我。男人好像低着头在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似的。脚步突然停了。他的脸的朝向和地面上的空罐的方向是一致的。
“啊……”
听到了叹气声。正想着他是个对乱丢垃圾感到痛心的好人,这时,男人毫无顾忌地走近果汁罐,果断地抬起脚,一脚踢出去。
不用说,空罐没有扎进任何球门,岂止如此.它甚至一动也动——
“啊!?哇啊呀!”
只是男子的影子按着脚摔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玩愈儿!疼,疼死了!”
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像要死了似的。
“该死的!是谁!把这种东西………疼,疼死了。”
我和朝比奈学姐面面相觑。
装置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们用目光交流着,同时点点头,从暗处走了出来。就像是妈尔经过这里似的走过去吧。
“您没事吧。”
朝比奈学姐对那个双手抱着趾甲仰天躺着的男人说道。我若无其事地站在朝比奈学姐身旁.往下看着那个还在呻吟的男人。
“啊?”
二十五六的身材瘦小的男子这张扭曲的脸我完全不认识。风衣下穿着西服,系着领带,看起来就是个一般的上班族。
“要帮忙吗?”
我说。良心被使劲地敲打着。
“……拜托了,谢谢。”
男子抓着我的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抬起一只脚。
“该死的!是谁还玩这种幼稚的恶作剧……”
“真很过分呢。”
我蹲在地上捡起空罐。彻底凹进去了。固定的钉子也被踢歪。看来是个非常强有力的射门。
“真危险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着,拔出了钉子。多亏这个男人踢了一脚,居然很容易就拔出来了。也为了消灭证据我把它放进了口袋。男子一只脚抬上放下,每次都皱着眉头像是放弃了似的乍舌
“真伤脑筋啊。好像没有骨折……。难道是蹩到脚脖子了?”
“那个……”
朝比奈学姐说:“还是去趟医院比较好吧……”
“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男子单脚跳着朝着车水马龙的市道危险而踉跄地走去。
“借你个肩膀吧。”
为了防止他掉倒,我赶紧上前挨近他,说到。
“要叫救护车吗?”
“啊,那倒不必了。我打出租过去吧。太小题大做了有点那个不太好。不好意思,你能这样送我到大路上吗?”
“嗯,当然可以。”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其实我很想道歉的啦。抓着我的肩膀轻轻地走着的这个男子,借着路灯的光亮组看,是个气度不凡的美男子呢。
“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
途中,他好像为自己辫解似的说。
“我不该为了排遣郁闷去踢那个罐的。真是自作自受啊!”
“不是啦,我认为把那种东西放在那儿的家伙才最可恶呢。”
“说的也是。到底是什么恶作剧?这时候还要干出那种事。”
他对比似的看着我和迈着碎步跟在后面的朝比奈学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大约愣了两秒钟,
“嗯,是啊。”
这时候就算是谎话也得这么说。
男子好像轻易就相信了,又恢复了疼痛难耐的样子。我们走到十字路口,挥手拦了一辆恰好路过的无人出租车,一直把在这么冷的天还出了一身急汗的男子塞进了车的后座里为止。
“谢谢你们,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用,怎么说都是我的错,顺便说一下,这个朝比奈学姐是无辜的,就算你从哪里得知了真相要报复的话,拜托你去找几年后的那个她吧……我在内心低头行礼的时候,出租车开走了,剩下我们俩。我问了一下朝比奈学姐,“这样就行了吗?”
朝比奈学姐没把握地吐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我们身上还有一个严重的制约。
那就是决不能让另一个朝比奈学姐和春日看到我和这个朝比奈学姐在一起。要是碰到春日的话还有辩解的余地。可是如果朝比奈学姐(现在的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我想她一定不是脑子愚笨到只觉得对方跟自己长得很相像就能信服的人。如果和现在集体放学回家的sos团碰到的话,那就是最糟糕的事了。不过听朝比奈学姐(八天后的那个说,她在这期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分身,所以按道理说我们在那一带溜达也不要紧。
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如果在这里努力的结果可以在未来反应出来的话,我应该在这个时间好好努力,不能过于乐观……是这回事吗?
不知道呀。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至少如果移动时间的人不是朝比奈学姐(八天后)而是(大)的朝比奈学姐的话,事情应该会进行得很顺利啊。
我望着身边这个身材矮小的学姐。
身穿北高制服的身影好像很冷似的蜷缩着身体。在风很大的二月的夜晚,没穿外套一动不动地站着是很难受的吧。如果我穿着同样的制服的话一定也会被冻得发抖的。
“走吗?”
我朝停着旧自行车的方向挥着手问到。朝比奈学姐点了头.
“……可是,去哪儿呢?阿虚家?”
虽然很想那么做,可是请求别人不要说出去的这样的人越少越好,作为哥哥,我最了解妹妹那张嘴了,比孙子面前的外婆的钱袋的带子还要松。
“去长门家以外的能收容你的地方。或许那个人什么也不问就会留你住宿呢”
我骑上自行车,催促惊奇地看着我的朝比奈学姐。我驮着轻轻地侧身坐在后架上的体重很轻的二年级学生.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我停下自行车的地方,只要是sos团的人都认得。当然,朝比奈学姐也认得。
“这里……那个,不会吧”
从后架上跳下来的朝比奈学姐,张大眼睛抬尖看着那个家的们.我立起自行车的脚架,顺便上了锁。
“这个人一定什么事都会帮忙的啦。不可能出现不帮朝比奋学姐的情况。”
“可,可是,不能泄漏秘密……”
“那事就交给我吧。”
巨大的古式门的边上,贴着像艺术品似的现代化内线电话。在按下这个前,要商定一下最起码的事呢。
“朝比奈学姐,把耳朵凑过来。”
她听话地歪着头,撩开头发露出漂亮的耳朵。我想起春日咯吱咯吱地咬她耳朵的情景,虽然我也想那么做,不过我还是知道区分场合的。
“是,是呀。我也想这么做呢……”
朝比奈学姐眨巴着眼睛听我嘀嘀咕咕说的话,”
“啊。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呀。”她像要哭似地抗议道。
“那个好难啊……”
是呀。真的想演得话。
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朝比奈学姐只要像平常的朝比亲学姐一样就行了。
肯青定谁也不会留意到的吧。
“总之,就那么做吧。一定会顺利的啦。”我乐观地对着她微笑,按下了内线电话的按钮。
“……”
“……”
我和朝比奈学姐默默地等着应答,估计她本人应答的几率很小,所以我在脑海中练习传达的话语。在嘴巴里排练了三次,过了近一分钟却还没有回应。该不会不在家吧,笼罩起一种不祥的气氛,这时候.
“喂,等会儿!”
从门里边直接传出朝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听见轰隆一声响。然后又听见吱吱嘎嘎的声音,木结构的门开始打开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实玖瑠和阿虚。嗯?真的就你们俩吗?哎呀哎呀,真不容易啊!真幸福”
鹤屋学姐满面笑容地说到
鹤尾学姐的衣服和平常在学校里见到的有点儿不同。她穿着休闲的便服式样的和服,外面套着短上衣,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和古式的日本住宅庭院非常和谐的装扮。鹤屋学姐让我们进了鹤屋家的门,她把手里拿着的方木似的门日挂在关上的门里面。
“不过,真是难得啊。是阿虚和实玖瑠的寒冬散步大会? 春日没有一起
来吗?”
“这里面有很多原委呢……可是,鹤屋学姐,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来了?”
内线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啊。
“嗯,门上面装着防盗相机呢:马上就知道来客是谁了呀。然后,就看到是你们俩啦,我想还是我去开门比较好嘛。有什么不对吗?”
鹤屋学姐的木屐发出呱嗒呱嗒的声音,到正房门口有条像神社院内似的很长的路,她边走边一个劲地笑着说,
“嗯?实玖瑠?怎么啦,好象没什么精神呢。”
“其实关于这件事……”
我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
“有个请求。能不能让这个朝比奈暂时住在鹤尾学姐家里?”
“嗯?倒是可以啊。”
呵呵,鹤屋学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盯着朝比奈学姐的脸。
“嗯,是……实玖瑠吧。”
朝比奈学妞吓了一跳。鹤屋学姐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眯了起来,被发现了?
“哎呀,算了。一定有什么理由的吧?实玖溜不能回自己家的理由”
谈话进展的很快,对我可带了大忙啊。
“留宿到什么时候好呢?”
“最久八天左右。”我说。
从今天开始算的八天后,朝比奈学姐就恢复到以前的一个人了。
“可以吗?”
“嗯,没关系啦。啊,对了。你可以住在独间儿。那栋别墅里有的东西,这里也有啦。现在没有人住,我偶尔思考问题的时候会去那个独间的。很安静是个好地方呢!”
我环视了一下被森林似的树丛包围的鹤屋家,宽阔得好象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似的。还听说有很久以前的仓库呢。我既钦佩、吃惊又羡慕。鹤屋学姐嘴巴张成漂亮的半回形,盯着朝比奈学姐。
“可是,实玖瑠,你怎么了?好奇怪啊—— 不用那么吃惊吧。嗯.
鹤屋学如用手指戳了一下低着头的朝比奈学姐的下巴。”真不像实玖瑠啊”
在一动不动的朝比奈学姐要说什么之前,我赶紧打岔。”那个人是,朝比奈学姐的双胞胎妹妹朝比奈实琪瑠。”“双跑胎。妹妹?实琪瑠?”
“是……的呀。出生后就被分开了……”
“诶” ,
“每家都有麻烦事呢。朝比奈学姐……就是说实玖瑠她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呢。”
“啊!可是,为什么这个实琪瑠穿着北高的制服呀?”
“啊”
糟了这个没有考虑到。
“怎么说好呢……啊,是这样的。那个实琪瑠,为了见姐姐一面就想溜进北高去呢。所以从某个地方弄到了制服。可是结果没能得逞就折回来了,无意中碰到了我,我又无意中听了她的故事。啊,然后……”
肩膀被拍了一下。
“可以了。”
鹤屋学姐好像很高兴似的笑了,
“要解释起来,说的人听的人都很累呀。她是实玖瑠的妹妹的话,当然和实玖瑠长得很像啦。只要留宿她就可以了吗?”
“还有,她的事先别告诉朝比奈学姐。”
“当然了。知道的啦。”
“那个……”
朝比奈学姐像是担心被冷落了似的。
“真的可以吗?鹤,鹤屋同学?”
“嗯。当然可以了。来,实琪瑠,这边这边,我带你去看看独间吧。”
鹤屋学姐拉着朝比奈学姐的手,像要把她拽起来似的向日本庭院走去,在那之前,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的心不由得像被射中了似的。
独间儿的构造几乎与上次招待我们的雪山别墅里的东西一模一样。据鹤屋学姐的说明,那个别墅是照着这个独间儿建造的,较是说这边是复制的模本,类似于本家。真的像是住起来很舒服的一层和式房间。
端坐在榻榻米上的朝比奈学姐就像放置在这个朴素的庵里的法国人偶
多亏鹤屋学姐开了暖气,房间里的空气也暖和起来了.有点不想动弹的感觉。
鹤屋学姐向我们说明摆放在璧里的挂轴.告诉我们放被褥的壁橱在什么地方,然后说了声“我去端杯茶过来”,就向房走去。
“总算安倾下来了。”我说到。
“嗯,帮了大忙了。什么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鹤屋同学。”在这里变成了朝比奈实琪瑠的朝比奈学妞乖乖地赞同了。
“实琪瑠啊,这个名字也不错呢。”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在榻榻米上伸开腿,看着古色古香的电灯。然后想了一朝比奈学姐的名字。
直到鹤屋学姐抱着装满了茶杯、水壶和衣服的筐回来。
鹤屋学姐遨清我也留下来吃晚饭,可是我连续两天在外面饭可能会惹老妈生气,所以表明了我要问家的意思。也许因为朝比奈学姐的住处安排妥当了,我像掉了魂似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很可能决定今晚就在外面过夜了。我把朝比奈学姐留在独间儿,走了出来。鹤屋学姐假称送我也跟了出来,她这么说,
“哎呀,像实玖瑠又不是实玖瑠。应该说,有种好像不实玖瑠却是实玖瑠的感觉?对啦。跟今天在学校见到的实玖瑠是不一样呢?”
已经说了她们是双胞胎啦,学姐。
“啊哈哈,是啊。就这么办吧”
鹤屋学姐跑到我前面一步半左右,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晃动的发髻的背影,我想我非问不可。
“鹤屋学姐。”
“什么? ”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经说过朝比奈学姐和长门,sos团的成员不一般是吧?”
“是啊。”
长头发的学姐猛地跳了一下,回过头来。咧扮嘴的笑容就算只是星光也足够灿烂了。
“阿虚.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哟。嗯,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吧至少,我和阿虚啦,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之间的朋友咧。”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鹤屋学姐既不会问多余的事,也不会想去调查朝比奈学姐是什么人。
“为什么?”
鹤尽学姐把手编进短上衣的袖子里,哇哈哈地笑了。一我呀,只要看着很快乐的人就会觉得快乐呢。找喜欢看着大口大口地很香甜地吃着自己做的饭的人啦,哪怕是不认识的很幸福的人啦!嗯,所以我看到春日就感觉特幸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看起来不是特快乐嘛!”
你不想加人到他们当中去吗?光在一边看着不是太寂寞了吗?
“嗯—— 我呀看电影什么的经常会觉得特有意思,可是我并不想自己去拍电影啊,只要看着就够了呀。观看世界捧球锦标赛啦,顶级保岭球大赛的时候,我也会非常热心地给他们加油鼓劲,可是我不会想“哇!那也要打那个!” ,然后就加人到他们当中一起打。看着那些人真的好全力以赴,我的心情就很好了。总之那也不适合找啦!因此我要于自己能干的其他事!”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想法正好和春日相反啊。只要是有趣的事,那家伙无一例外地都会投身进去,不管什么事都想试着自己干呢。
鹤嘴学姐滴溜溜地转动着大眼睛,
“跟那一样!我看着实玖瑠、春春、有希、古泉君和阿虚,觉得很有趣啊。我喜欢看着大家一起忙乎的样子!而且,我也喜欢那个在旁边看着你们的我白己呀!”
毫不做作的笑容和声音。这个人在说心里话。就站在她身边,似乎连我也变得快乐了。
“所以我很喜欢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我想春春一定也知道呀,所以才不会硬把我拉进去。一共五个人,人数都凑齐了呢!”鹤屋学姐又跳了一下,转回门那边。拖着长长的头发。
“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找出答案来是不可能的。光是自己的事就够我忙的啦。”
她扭过头,送给我一个秋波,
“阿虚,你要好好加油噢。人类的未来全靠你啦”
鹤屋学姐这么说着,微微动了动嘴角,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象是忍不住了似的格格地笑了起来。从那毫无恶意的孩子般的笑声中.我觉得这个快活的学姐说的话是开玩笑的。
鹤屋学姐嘿嘿地按着肚子,擦了一下外眼角说,
“嘿,实玖瑠一定会跟随你的吧!不过,可不能淘气呀。就那个是不允许的啦!要淘气的话,就对着春春好了。只是直觉,嗯,我想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啊。”
只有这句话一定是认真的吧。不知道为什么,真有了那种想法。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干什么啦。
向鹤屋学姐道了晚安,我就骑车走了。可是不一会儿就煞住了车。
“晚上好。”
因为从路的黑暗处走出一个家伙,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也辛苦了。在我看来.不太赞成把鹤屋学姐也卷进来。要说安全,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两天不见的这副无可挑剔的笑容,是古泉一树的爽朗英俊笑脸。
“哟,真是奇遇啊。”
“可以那么说。想来可以说,从我和你最初交往的时候奇遇就已经开始了。不,你和凉宫同学开始的时间更早吧。”
古泉象是跟我打招呼似的抬起手走了过来。你,半夜的,一直躲在路旁等找吗?要是被人误认为是精神变态者被报苦,你也无话可说呀”
呵,古泉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好像在干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啊,又没有我的份吗?” 我叹了口气.呼出的气变白了。
“这是我和朝比奈学姐的问题。不关你的事。你老老实实找你的‘神人’不就行了吗?”
“那个也很久没找了呢。有时候也想象现在这样散散步。”
大冷天的夜里也不带只狗就出来散步,也太没有创意了吧。
“话虽如此,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吧。”要说是偶然的话,也太巧了吧。
“什么事”
这么问之后,就更改了提问内容。
“哎呀,要说是什么事,大概都明白。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有两个朝比奈学姐的事吗?”
古泉犀利地指出了重要的事实,
“然后,你是怎么跟鹤屋学姐解释的?说是双胞胎吗?该会说出真相了吧?”
“好像两条路都行得通呀。”
“是啊,因为对方是鹤屋学姐嘛。”
说得好象很自然似的。鹤屋学姐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开朗学姐,她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和我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上面指示我们不要对鹤屋学姐下手。”
古泉带着些许认真,说:
“她到底和这事没关系。本来和我们应该也没有什么交叉,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竟然让我们相互有了接触。真不愧是凉宫同学,可以这么说吗?”
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鹤屋学姐和朝比奈学姐同在一个班吗?还是从帮助我们一起打业余棒球开始的?
“我们不干涉她。另一方面,她也不和我们有多余的牵连。那是‘组织’和鹤屋家订下的规则。”
别那么干脆地说出骇人听闻的内幕啦。
古泉从喉咙深处发出呵呵的笑声:
“再告诉你,鹤屋家是‘组织’的间接赞助方之一。不过他们毫不在乎我们,也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所作所为。这样我们反而轻松了。可是,鹤屋学姐可是那个鹤屋家的接班人啊。”鹤屋学姐,你……以前我们好像还亲切地说她是不值一提的。
人呢。我从心底里想知道。
她到底是什么人?
“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呀。是和我们在同一所县立学校上学,住在一所大房子里的高中二年级学生。说不定,她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和邪恶势力作着斗争,或青解决什么疑难事件,不过这些和我们无关。”
我还清楚地记得刚才鹤尽学姐说过的话。
她说她对不和我们深入交往这件事感到很愉快。
我们也是一样的吧。一定和像以前一样的鹤屋学姐交往比较好。她是什么人,她在干些什么,这共都不重要。就像春日就是春日一样,鹤屋学姐还是鹤屋学姐。那个总是朝气蓬勃的笑容满面的具有敏锐洞察力的朝比奈学姐的朋友。是别万团的名誉顾问,这样就是最好的了结了吧?
可是她和朝比奈学姐的相遇,哪此是偶然的呢,有连未来人都不明白的过去吗?春日好像就不明白似的”
我这么想着,突然记起来了。
“古泉,你上次说朝比奈学姐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吧?那,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他好像料到我会问似的,
“也许你觉得未来人能自由干涉过去,就确信未来比过去有优势。其实未来什么的是个很模糊的东西啦!”
在了解了过去历史的基础上再时光逆转的话,就能随意改变了是吧,事实上我也那么做了。我把反常的世界和长门变回了原样。
古泉微笑了。
“从过去进行改变是可以的。如果事先能知道未来的话,那么在那个时间也能改变未来吧。”
“要怎么才能知到未来啊。不可能的嘛。”
“你真的那么认为吗?”
占泉的笑看起来有点坏坏的。是本人故意那样的吧。这家伙有时就有无谓的下流嗜好。
“我是超能力者,虽然地城和能力受到一点限制。可是,能断定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你为什么就能断言没有像我这样专用于对付‘神人’的,能更容易被看出来的超能力者呢??”
“比如,具有预知能力的人,而且那样的人不是我们‘组织’的一员?”
他又恢复了轻松的笑容.
“找不记得我曾说过没有那样的人啊。”
你这家伙。
“当然,也没说过有。”
到底有没有啊。只有这个你可不能说两者都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是说过嘛,我是最底层的人。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朝比奈学姐不也是吗?”
这我能理解。没有比朝比奈学姐更倒霉的代理人了。”不让她知道是有原因的啦。因为,如果未来人知道自己持有明确的意图在行动的话,接下来分析一下行动就好了。因为她不可能有愈做出对未来的自己不利的事。朝比奈学姐身为未来人却看起来很无知,那是因为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说是硬不让她知道。那是来自未来的对抗措施,为了阻止作为过去人的我们去分析。所以,在现在的这个时空里需要她的存在,可是如果从她的存在能推测出未来的话就很麻烦了。从那种愈义上可以说,她是个完美的时间驻在员。现在我还没感觉到她有威胁,一旦有情况的话,我会把她当作手下使唤的。”
古泉得意地耸耸肩。
“恐怕那是未来那边的目的。使过去的人那样想的意图吧。所以‘组织’也悠悠忽忽地不出手。出手的结果,如果真的变成未来所期待的目的的话一定很令人气愤。让她作为未来的木偶真是对不住她呀。”
那么说来,你们和朝比奈学姐她们是对立的吗?
“说不上敌对吧。一言以蔽之,算是暂时平稳状态吧”
身体凉了半截。物理地。
“打个比方吧。这里有A 和B 两个国家。说起来,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不过没有直接交过战。这时候又出现了A 的敌对势力c 和B 的敌对势力D。对于A 来说.c 是无法共处的对手,是直接的敌人。对于B 来说,D 也是如此。结果c 和D 缔结同盟,相互合作。敌人只有一个的话还能应付,要是对方是两个国家的话,光靠自己军队的势力就完全没有把握了。因此,敌人有时也可以成为伙伴这句老话出场了,A 和B 两个国家像沙上的楼阁似的,勉勉强强地实现了共同作战、和这个差不多意思吧? ”
古泉可疑地看着我,
“你在听吗?”
“啊,对不起”
我坐在自行车的鞍座上,
“D 什么出场的时候就听不进去了。我只记得前面三个,后面的,太多了足够了。”
“你应该听见了呀。听不听就属于大脑选择、处理事情的范围了。”
别回答的这么一本正经。我都糊涂啦。建议你偶尔去说个相声什么的吧不培养出点幽默感,长得再好看也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啊!
古泉嫣然一笑。
你到底有多少种笑脸啊。
“我会视时间、情况和对方而变换说话和表情呀,可是,只要对方是你,一定就会变成这种谈话。”
直是让人头痛的家伙啊。
“我自己也那么想,不过暂且就这样吧。”不知为什么古泉眼望着远方,说,
“总有一天,我可以和你成为完全平等朋友,我们一起把过去的事当作笑话来说。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和任务、职务无关,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这么说就满意了吗?
“那么,改天在活动室再见吧。”
他像是行礼似的举起手,转过身去,就像接着散步似的悠闲自在地走着,消失在夜幕中。
我回到家后匆匆吃了一口饭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首先给长门打了一个电话。必须把朝比奈学姐住到鹤屋学姐家去的事告诉她。连古泉都注意到了,说不定长门已经知道了呢。响了三声后,长门接了电话。她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证据就是连一声喂也没说:
“长门,是我。长话短说。是关于朝比奈学姐的事”
把朝比奈学姐说话的要点告诉她。长门一味地“……”听我解释:
“知道了。”
她淡淡地说,好像没有一点留恋,然后又补充道。
“我觉得挺好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啦。”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我还担心长门会不会觉得遗撼呢。当初是我一厢情愿拜托你的,现在又一厢情愿地搬出去,也太自私了啊。
“祀人之忧。”
长门平静地说。
“她的想法我能理解。”
停顿了一下:
“我没想过要变成像她那样。不过,她这么想的心情是妥当的。”
哪里妥当?
“如果我站
在她的立场上,也会这么想的。”
嗯,就是说,朝比奈学姐担心长门的事,长门站在朝比奈学姐的立场上能想象到?
沉默了一会“我想是的”声音很小。
然后……
我后悔没有打开录音功能,把这个令人愉快的声音录下来。
之后.又说了几句话我就挂了电话。我不用担心了,看来外星人和未来人取得了相互体谅。也许这种相互体谅也超出了两人的想象吧。
不知为什么我懒洋洋地将视线移向旁边。三味线正躺在床上睡觉。就像人一样,头枕着我的枕头,呼呼地睡得很香。为了防备春日万一来我家,我正想把它有些地方的毛剪去,这时想到了别的事。
“以三味线的疗养为借日的这个谎言要说到什么时候?” 我忘了问了。那个朝比奈学姐应该知道我什么时候缺席,什么时候又回去的。知道了之后,在某种程度上我就可以抓住这个星期的日程安排了。可是从一周后来的朝比奈学姐空着手没有手机。要打电话只能打给鹤屋学姐了,可能是因为听了古泉的那番话,现在也不好意思联系她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些是真心话、那个家伙,随意的事情也被他说的头头是道,也许只是看我的脸色说的吧,哎呀,那样也挺好。
我拿遥控器调节空调的温度,一头靠在床上。明天,先去看看鞋箱再决定该干什么吧。我看着那只闭着眼睛,咕峨咕峨地动着嘴巴的花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又被刚洗完澡的妹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