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为了防止这边的行动暴露,那个捐款诈骗男已经拘留起来咯」
舞和克莉丝的报告,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在洗脑完成前就会一直监禁起来不放人吧」
「竟然通过洗脑来增加信徒,做得还真是过分。他们到底把人心当成什么了?」
「完全没错,即使是说成『说服』也不过是半桶水的偷换概念而已」
「你们有资格这么说么?」
面对世界征服魔和伪修女事不关己的发言,舞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然咯,是小桂嘛」
「哈哈哈,确实啊。真像前辈的风格」
「……你们不觉得这已经不是能够谈笑的场合了吗?」
乱菊向众人泼了冷水。
「啊……」
「正如藤堂君所言,那群人可没打算释放冰取泽女史。」
「……确实呢。小香香她没事吧?」
面对一脸认真的桂一,克莉丝回答道。在酢浆草协会的成员中,就数克莉丝和香澄最为亲近。多多少少,她也会为香澄的处境而感到担心。
「没错。就在我们说笑的时候,冰取泽同学正在……」
在神情严肃的众人一旁,桂一插嘴道,
「就在冰取泽女史偷懒的时候,我们可是因为无法寄出能源预扣税的票据申请书而烦恼」
「又说这种话了……,久我原君你真的不是人耶」
「那个~。那么那个研究班是和Crepuscule有关的组织吗~?」
「Crepuscule?这个还不是很明白啦~。不过,那边也会搞研究班?」
「就算去问那个捐款欺诈的杂鱼,多半也是没用的吧」
「没错。杂鱼都是很无知的。先不说自己所属的欺诈团体,上层组织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吧」
「真是蠢呢,杂鱼……」
「对啊,因为是笨蛋嘛……」
众人的视线齐齐向浩树射去。而被众人注视的浩树则是……,
「没错。英雄故事里的杂鱼几乎都没什么学习能力啊」
「……是啊,因为是笨蛋嘛」
「果然杂鱼都是些笨蛋呐……」
看着浩树,众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既然在做些违反正义的事情,那就把那对姓西浦的夫妻抓起来不就好了?他们一定全都知道吧」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
桂一立刻就否定了舞的发言。
「你说什么~!?」
「杂鱼的崭新说法耶,老大」
「其实作为人类毫无价值可言,但我们这边在事实上还是被掌握住了人质哦。如果要去逮捕对方组织的中心人物,那岂不是等于对方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样啊……这确实是个问题」
「好难哦~。……不过呢~,根据状况证据,我想幕后应该就是Crepuscule没错哟~」
「Crepuscule?什么东西?」
浩树的问题再次让众人感到无奈。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笨蛋,但你连Crepuscule都不知道吗,笨蛋梁濑?」
「弟弟是个笨蛋真是对不起」
「罗嗦—」
「Crepuscule呢~,就是一个以美国和俄罗斯为中心,信徒突然之间猛涨的新兴宗教~」
「我有听说过他们在美国通过经营健康食品的函售公司、CATV电视台来增加信徒的人数。Zion大学应该也是由他们在经营着」
「在日本他们也曾在巨蛋球场举行过音乐会,搞过很多大活动记得」
「那个~那个~,我这边呢,也有收到Zion大学的留学邀请哟~」
「怎么可能,给恋歌的?」
比起恋歌的发言,众人反而对桂一意外的口气更为吃惊。
「有什么好惊讶的嘛。即使看上去这样,恋歌同学也是在中央校的三年生中一直占据头名的哟」
「不是这种小问题。Crepuscule原来,可是个白人至上的宗教」
Crepuscule作为新兴宗教的诞生,还是在那个对种族歧视习以为常的19世纪。而作为与基督教似是而非的存在,Crepuscule所诞生出来的教典上描绘着各自代表着善与恶,象征着白人与黑人两个神。教团集结了标榜着白人至上主义•排斥有色人种的人群,以此来发展势力。
一直到美国的1950~60年代,扩展开来的人权运动赋予了黑人选举权,Crepuscule在这时才撕下了自己白人至上主义的标签。而在教团支配之下的Zion大学,以及教团大本营所处城镇的NBA球队也开始接受有色人种,则是最近这十几年的事情。
「时至今日,这种倾向还是很严重。如果是美国人的话还好,Zion大学接受有色人种的留学生,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可他们却特意送来留学的邀请,这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呢。这么看来,似乎确实有必要怀疑一下呢」
「但是老大,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用说吗。当然是想从我身边带走恋歌了」
「是想打破我和小桂的关系吧~?」
「关系……两位能够是什么关系?」
面对理佳的提问,恋歌略显羞涩地回答,
「邪恶组织的头领和女干部~」
「那是什么?久我原君,这是什么意思?」
舞的提问让桂一也是一脸的疑惑。
「呀,我也想知道……」
就在这时,冬季平稳的海面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起了波澜。
震动和噪音,以及自上方压来的气流。
就在众人神经绷紧的同时,螺旋桨撕裂冬天干燥空气的疾风,以砍倒庭院树木的气势吹到了地面上。
「怎么了?邪恶组织的袭击吗!?」
「有什么好高兴的,笨蛋梁濑?」
但是,从几十米的高空降下,悬停在半空中,将庭院山水上的白色花岗岩石子全部吹飞的直升机上,却下来了一个身着双排扣黑西装,戴着钛框眼镜的正派男人。
「喂,那边的。这里可是禁飞区」
正如桂一所说,除了在新五区狭窄的地域上建造的数个直升飞机场,以及围绕着新五区的满月湾一带所有的几条既定航路,其他地区都是全面禁飞的。
「这是法规外行动,不用在意」
「啊,小桂,我好像认识这个人耶~」
「我心中也有数了。虽然不遵守日本法律的人很多,但误以为只有自己可以不去遵守法律的蠢材们却没多少」
「……流氓?」
「错了,会长。是指政治家和官僚」
「总之,抓起来就行了吧」
说着,克莉丝掏出了她的专用武器——Shooting Star。(A:台译流星锤……谁告诉我锤在哪里)
「且慢的说」
伴随着声音出现在PC荧幕上的,是有着眼镜贫乳哥特萝莉蹭得累班长,不知道是谁家青梅竹马的少女……这样一个设定虚拟人格。
与酢浆草协会展开过好几次死斗的军事复合企业,哈林顿。
而从哈林顿的主电脑中诞生,经过优胜劣汰成长起来的虚拟人格,她的名字叫楼希。
楼希身为非人的存在,却被赋予了对哈林顿集团的决定拥有这莫大影响力的,哈林顿经营战略研究所——「参谋本部」所长这一地位。
但在之前,因为楼希被理佳洗脑觉醒了正义感,自此不再为了哈林顿,而是为了自己的正义来做出决定,付诸行动。现在的楼希,对于酢浆草协会来说,是个非敌非友的存在(但是,对于桂一个人来说就不同了。楼希将桂一视为绝对邪恶的存在,因此对她来说,久我源桂一从来都是敌人)。
「楼希小姐,好久不见了~」
「在故事设定上我们虽然在年末的时候才刚见过,但整个第五卷都没有我出场的说……」
荧幕中的楼希恨恨地说道。
「第五卷?我和克莉丝因为你的驾驶问题差点送命不是吗?」
「希望你别拿这种平行世界的设定来说事」
或许是对这样的互动感到焦躁,舞插话道,
「这种事情怎么都好!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你们和哈林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中间人。这位是总理的秘书黑木先生」
「总理……吗?」
「那么,之后就交给你了」
「啊啊,果然是黑木先生吗~。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之前真是承蒙您的照顾~」
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恋歌递出了名片。
「之前?这位先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那个嘛~,武装政变那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哟~」
恋歌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众人脸色突变。
「那不就是我们的敌人吗!?给这种人名片干嘛!」
舞一把抢过恋歌手中的名片,扔到一旁。
「啊~……」
「这次又想做什么!?我会报警哟!」
面对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黑木,理佳虚张声势地说道。
「……理佳,虽然我觉得再次指出也不太好,但我们正是警察」
「啊~,我知道了,这家伙看着不怎么样,其实是个职业打手,是打算独自一人打下我们大本营的吧!」
「又不是漫画轻小说,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笨蛋梁濑!」
桂一一脸无奈地插嘴了。
「你们是笨蛋吗?你们以为现实社会是依靠非敌即友的二元论来推动的吗?」
「正是如此,虽然在武装政变时我们是敌人,但今天我是以你们这些人的同伴而来的」
但是,面对黑木冷淡地表现出拒绝的人,正是桂一。
「面对初次见面的人称呼你们这些人,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不懂礼数的同伴」
黑木的脸因愤怒而泛红。
「……桂一前辈竟然说别人不懂礼数?那个桂一前辈?」
「能够毫不做作地作出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正是小桂迷人的地方哟~」
「不,我没在夸他……」
「黑木先生所带来的重要情报,真是各位先前所讨论的那件事」
「重要情报?……难不成!?」
「是用来申报所得税的能源预扣税票据吧」
在对桂一的脊椎使出一记套索式踢腿让他沉默后,舞重新问到。
「……难不成,是冰取泽小姐?」
「我要你们这些人作为我的手下来行动。而作为见面礼,我带来了内阁官房所收集到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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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约在一周前。
「你好,这里是冰取泽家」
结束工作回到家的香澄,接到了一通电话。
「好久不见了,小香。还好吗?」
「前辈?是三之宫前辈吗!?」
这通电话,是香澄大学时代文艺部的男性前辈打来的。
「大家都很担心你啊,前辈。你现在在干什么?」
和单纯只是喜欢读书才加入文艺部的香澄不同,三之宫是以小说家为目标的文艺社员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有着纤细流行的文体,以及使用大胆记叙型圈套的『本格』推理小说写手,他可以说是所有文艺部员中最有希望成为小说家的人,可他的自信之作却在投稿的文学奖第一次预选就被刷了下来,而文章本身超现实的设定更是换来了压倒性的恶评,就在当天晚上,这个男人留下了一张『请不要来找我』的纸条,从此音讯全无。
「好久不见了啊,下次我们碰个头吧」
「好的,请一定要让我见见你」
那时,香澄对他的邀请没有任何的怀疑。
但是第二天,三之宫带着香澄前往的那家咖啡厅,却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这两位是西浦夫妻,经营着我打工的那家便利店。他们是我的恩人,人非常好,所以我想着一定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冰取泽小姐,你好」
一对三十岁前后的男女站了起来,非常亲切地打着招呼。
「这两位是我的恩人。那时的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欠缺了些什么,只是单纯抱怨着自己的才能不被认同,抱怨着那些评审员没有一点眼光。托西浦夫妇的福,我才做到了对自己人生的改革。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丢脸」
「但是,这样的台词不是更应该在作为小说家取得了成功以后才……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作为一个人,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为香澄的话感到难堪,三之宫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该不会是,在便利店里收银?」
「哈哈哈,那个时候的冰取泽君可是非常认真,严谨到一句玩笑都不会开啊,不过现在似乎也会开玩笑了」
「不是,那个……啊哈哈哈哈哈……」
她并不打算开玩笑,而是真的那么想的,不过现在这气氛似乎也不太好说出口,香澄只能尴尬地笑笑。
「你不想改变一下现在的自己吗?想的吧。一定是这么想的。来吧,和我们一起参加研究班吧。你的人生一定也会因此改变的」
「啊啊啊,请放过我吧~」
这时,香澄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陷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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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黑木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果然是……自我启蒙研究班吧?」
「恐怕就是这样没错。只是……」
「乱菊,你说过的吧?以函售公司和自我启蒙研究班为幌子的宗教团子非常多」
「而且还有之前针对小桂的暗杀未遂~,在这种时候实在很难想象是偶然呢~」
「小香香,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们这些家伙应该有听过Crepuscule这个名字吧?」
「关于这个,我们之前还在讨论」
「公安不是已经掌握到情报了吗」
黑木对桂一的话表示肯定,开口道。
「没错,那个自我启蒙研究班就是Crepuscule为了拓展信徒而设立的下属机构」
「……哼~嗯。都已经了解地那么清楚啦」
「别小看内阁调查部的调查能力」
「不,我想说的其实是『既然已经了解地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还放着Crepuscule不管』……」
无视了舞的提问,黑木继续说到。
「现在,公安将Crepuscule判断为对政府有着潜在威胁的第三大组织。自从他们去年秋天在日本设立分部以来,就开始在日本国内强行开始了布教活动,在各地都引起了很多问题」
「他们,排第三位吗?」
「这并不是对日本这一国家的威胁,而是对日本政府的潜在威胁。反正第一和第二位也应该是我们和御堂财阀吧」
「这么以来谈起来也就方便了。正是如此。之前,作为面向日本布教的准备,他们将称为『Priestess』的女儿送来了日本」
「『Priestess』——记得是僧侣(Priest)的女性形态吧?」
「但是,一般而言,这个词更倾向于是塔罗牌中的大阿卡那牌,『女教皇』这层意思。应该将其当作教团中的女性干部来看待吧」
黑木对桂一的推论示以了肯定。
「根据我们的情报,被称为圣女(PRIESTESS)的正是教皇的女儿」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看作是开始认真对日本进行布教的布局了吧」
「那么,Crepuscule先生都做了些什么呢~」
「通过暴力与欺诈行为对信徒进行的劝诱、拉拢、监禁、非法筹集资金、对敌对势力的妨碍行为……。不过,这些基本都是状况证据,没什么法律效力」
「没有法律效应……为什么?」
「恐怕是指通过违法手段搜集到的证据吧」
「这样根本没得玩嘛……」
面对一年级生们极为故意的大声嘲讽,黑木怒了
「吵死了,少说三道四的!都是靠的那个『违法搜查』现在才能得知你们同伴的下落啊!」
「也就是说,你不惜自曝采用了违法手段,也要亲切地来告知攻击我们的敌人情报咯。……那么,你的目的呢?想让我们做什么?」
「好说,很简单。将那些家伙赶出日本就行了」
「你是笨蛋吗?」
「你说什么!?」
「抱歉。这是这个世界征服魔的口头禅。所以他并不是认真的……」
「中濑古君,即使你再怎么对权力者进行献媚,也无法改变他的愚蠢哟」
「谁对权力者献媚了啊!?再把人当笨蛋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啊啊啊,舞前辈!不要生那么大气还死掐住桂一前辈的脖子啦!」
「怎么着都已经真的生气了吧?前辈他已经露出死相咯」
「哼!」
不带一丝动摇,舞对着屁股一脚将桂一踢飞。
而桂一也像是没收到任何损伤一样。一脸泰然自若地继续说到。
「我就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吧,只在这件事上,我并没将中濑古君当成笨蛋来看待哟。拥有些许权力的人,会向拥有更大权力的人靠拢献媚,作为自保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啊~,小桂又在火上浇油了~」
「…………」
「只在,这件事上吗……」
这时,乱菊向被晾在一旁一脸不爽的黑木说到。
「对于久我原君的发言,确实是极为失利我们无从辩解。在此我向您道歉。……但是,他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哦?藤堂财阀的大小姐是打算和我对着干咯?」
「我
们只是阐述正论而已」
「没错……」
理佳结果了乱菊的话茬,继续说到。
「要将特定的组织或是人从日本赶出去。先不论对错,只要拥有警察的权利,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黑木先生所要求的,是要将特定的思想给赶出日本没错吧?」
「恩?有差吗?」
乱菊向浩树解释道
「因为思想的传播是没有界限的。一个人今天也许还不是Crepuscule的信徒,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而且,日本也没有取缔思想的法律」
「所以,我觉得这是项非常困难的委托」
面对理佳的话,黑木嗤笑道。
「当然了。如果只要有警察权就能解决,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特意来命令你们?」
「这人耍无赖啊……」
「命令……你算老几啊?」
舞和浩树有些傻眼地喃喃道。
但是这么一来,在直接拒绝道理不讲道理的这一最终兵器——耍无赖面前,即使是作为酢浆草协会的专属谈判员而经历过无数修罗场的理佳,她的三寸巧舌也对黑木不起任何作用。
「但是~,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政府也是有取缔方法的哟~?」
听到这句话,黑木脸上浮现出了冷笑。
「没用的」
「也不会没用吧。即使是已都道府县为单位,通过条例来取缔宗教协会的自治州也并不少见哟」
「这是个能力问题。政府本身并没有去取缔Crepuscule的意思。因为内阁官僚中的一些人,已经被拉下水了啊」
「请别把政府的事态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真是不负责任耶……」
要想办法给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一点颜色看看。既然正面进攻不行,那用诡辩和挑衅也可以。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桂一。
「我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日本政府想要把驱逐Crepuscule这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强压到我们头上咯?」
桂一的口气仿佛是要把黑木的自尊给撕得粉碎。这正是少年最擅长的诡辩。可他端正的容貌上却没有一丝的挑衅。而这也是无意间触怒对手的神经——这个桂一的坏习惯发挥出来的瞬间。
黑木的表情僵硬了。作为国家政府官僚,理所当然地占据着国家中枢席位的他,拥有着比常人高出一倍的自尊。而他现在所面对的这只能说是不讲理的言论,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遭受到的屈辱吧。
「但这和你们的利害关系应该也是一直的!我将拉拢、监禁你们同伴的人的身份告诉了你们。你们应当感谢我才对」
「连日本人都保护不了的日本政府有什么好骄傲的!」
桂一的冷笑,让黑木的脸上布满了愤怒和屈辱的红色。
「这是自己责任!将责任强加给政府,你这是诡辩!」
「你是笨蛋吗?」
和先前不同,这次没有人来阻止桂一。相反,还有人在偷笑。
「这叫诡辩?既然国民的安全是自己责任,那你们就立刻废除安全保障和治安维持那部分的税收,将市民自卫武装的权利法制化如何」
「唔……这种荒谬的事情哪个国家做得出来!」
「看来你无法反驳啊……」
「而且,推动日本政府的人竟然连结果责任和行为责任都无法区分吗?作为日本国民我还真是感到丢脸」
「……闭嘴,你个死小鬼」
「冰取泽女史被违反自己意识的研究班给带走,监禁。这件事本身是她自己的结果责任。在这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可以批判政府的。但是,在知道了被监禁这个事实后却没有采取任何救援对策的现在,就应当批判你们你们无法保卫日本人生命与安全的行为责任」
「所以我这不是才来找你们这些人的吗!没错!你们这些民营警察不正是国民安全需要他们自己负责的证据吗!」
「那你们有进行相应的减税吗?正如你们的分类『小政府(Limited government)』一样,服务与物价应当成比例。小政府能提供的服务如果低下,那作为物价的赋税,不也应该降低才对吗」
「小桂的事不关己宣言真是天下无敌呢~」
恋歌似乎是很佩服地叹了一口气。
「香澄小姐的救援,并不是对我们所提出的真是委托吧?那么,政府就只是将自己的责任强推给我们而已,是因为你们无法履行自己的责任吗?」
「另外,对于与委托无关的情报进行不当使用和非法泄漏。这都是无可辩驳的犯罪行为。没有可以用来惩罚公务员的条例可真是幸运呢」
「但是,只要能够赶走Crepuscule,那你们同伴的事件也能一并得到解决啊!」
看着黑木难看的狡辩,众人向他射去惊讶,无奈的视线。
「……哎呀呀,你还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你说什么!?」
「驱赶Crepuscule并不是个只要有警察权限就能完成的工作,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权限所不能及的委托」
「说到底,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委托原本应该是敌人的我们啊?」
「我想是不是想让敌人自相残杀呢~。比如先让我们使用非法的搜查手段赶走Crepuscule先生,然后再用这个理由取缔我们的警察权限」
「会踩上这种再明显不过的陷阱的,也只有我家的弟弟和舞前辈了」
「别把我和你家弟弟混为一谈啦!」
「是吗?但只要和舞前辈说是『为了正义』,即使明知道是陷阱我想你也会踩上去的吧」
「这个……可能吧……。真是屈辱」
「说来,舞前辈,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一行人的对话,将原本就处境不妙的黑木,更是推进了绝境。
「……」
看着因屈辱和愤怒而涨红着脸无话可说的黑木,桂一耸了耸肩,说到。
「……嘛,也好。我们这边受到了Crepuscule的攻击也是事实。虽然警察权限能够对应的程度有限,但除此之外,在合法手段中也有很多事可以做。你的企图,我就接下了」
桂一的话让他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理所当然的判断」
装作平静的黑木答道。
但是,完全不为心存轻视而来的黑木的策略与威胁所动,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少女们,毫无疑问是给了黑木人生中的第一次羞辱。
「虽然无法保证,但如果有楼希帮忙的话,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你以为我会去协助正义的敌人?」
「事到如今再玩文字游戏也只是浪费时间。你应该是在理解了酢浆草协会这次是站在正义这边后才将黑木带来的吧?」
「……确实。正如你所说」
「因此,如果你们无论如何也想对我们进行正式委托的话,依条件而定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说说看你们那边的条件吧」
「…………」
事已至此,被桂一挑衅的口吻逼到临近爆发的黑木,总算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么首先,这边的条件是,想要避免与美国政府的外交冲突。因为Crepuscule对美国政府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但是,黑木的理性终于还是,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要向你征收违反航空法的罚款」
被桂一最后的追击给吹飞到了愤怒的彼方。
「小鬼……你打算把为了守护日本而行动的我们当成犯罪者吗?」
回应了竭力遏制住声音,以锐利视线相威胁的人,是恋歌。
「非常抱歉~,民主主义国家并没有赋予你们随意采取超法规行动的权限,哪怕这是为了国家利益和社会正义~」
保持着松弛柔和的微笑,恋歌干脆地将黑木的诡辩给打碎了。
「你……唔……」
「正是如此。想要担当爱国者那是你们的问题,但请不要作出以爱国心来替违法行为开脱这样难看的行为。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持有立法权的?如果有必要那就对法规进行修改也可以。……当然,那也得得到国民的支持」
「……可以刷信用卡吗?」
绝对不会再来这个魔窟第二次,一边在心中下了决心,黑木掏出了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