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之后听说的。
野兽般的青年。
漂亮的容貌,但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见谁就想咬谁。
穿着皮夹克,红色的头发直立着,好像搞乐队的。
他还背着一个吉他箱。
他在日本神话中的声望很高,是最强的武神,他就是[英雄神]素戈鸣。
总是喜欢恶作剧的他这次的表情居然这么严肃——咬牙切齿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拿下吉他箱,打开盖子,拿出一把双手剑。
神剑天羽羽斩——曾经借给了我的母亲,因斩杀[恶神]八歧大蛇而变得污秽,也因此而折断过,是很有故事的一把剑。
曾经被损坏的这把剑——与死者的世界[根之国]因缘很深。
素戈鸣斩向眼前空无一物的空间。
他的正前方出现了裂痕。
像碎掉的玻璃一样,耀眼的碎片飞散,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素戈鸣满足地看向里面,用天羽羽斩敲着自己的肩膀。
像野兽一样打了个哈欠。
“嗯,通向我们家(根之国)的路打开了——再让污秽的东西流入现世会很麻烦,所以不能打开太久。有重要事情的话就赶紧搞定。”
他朝空无一物的黑暗说道。
妈妈——月读咒咒正襟危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生过孩子的原因,脸色很差,感觉没有人支撑的话马上会晕倒的样子。
但是妈妈态度很坚决,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英雄神]您的厚意。”
“那么客气干吗,小意思啦。不要这么拘泥——而且,我对所有的母亲都很尊重的。”
闭着一只眼睛,很冠冕堂皇的说道。
哪里冒出来的母控啊。
莫非素戈鸣之前把爱剑借给我妈,助我妈一臂之力,也是我妈是一个母亲的缘故……。
这理由有些打击人啊。
妈妈苦笑着看向远方。
“要谢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留座一直嚷嚷着不要我走,小弥应该会帮我照顾他的。”
妈妈有些寂寞的说道。
“留留那也托付给了锁锁美。神臣会将我的事一点一点地说给锁锁美听。有很多人会帮那个孩子,即使我不在身边,她也不会有问题的。”
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流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有遗憾了。而且,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是我自己厚着脸皮偷得了这段时光,度过了非常非常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奢望的了。”
“没有留恋就好。死等同于断绝,最好不要再现世留有多余的杂念。”
传来微弱的声音。
在妈妈的正前方,在打开的前往[根之国]的通道旁边——一名少女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还是个年幼的小孩子。
穿着血色的婚纱,小刀像王冠一样钉在头顶。
浑身上下有缝补的痕迹,像是用不同少女的尸体拼接而成。
可爱中透着奇怪。
既是[始祖神]也是[死神]的伊奘冉尊。
她拽了拽站在她旁边的素戈鸣的衣服,示意他低下头后,在他的耳边悄悄说道。
“什么?‘素戈鸣酱,能这么为别人挂心,真是太伟大了’。哎呀,妈妈,别这么夸奖人家啦。妈妈更喜欢我了吧。怎么现在和我咬耳朵啊?恩?被别人看到和本大爷秀恩爱会觉得害羞?妈妈,你真可爱!”
被高大的儿子抱着,蹭着脸颊,像人偶一样,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伊奘冉尊问到。
“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认真地看着妈妈。
“把相爱的人拆散——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没有人能逃脱死亡。这就是宿命。”
轻轻地拿开素戈鸣的手,从黑暗之中落到地面上,血色的婚纱在空中飘扬。
伊奘冉尊贴近妈妈的脸。
“触犯了禁忌,就要受到惩罚——我给首领带去了大量的[死],让他永远都无法再复活,他的[神灵]也遭受了创伤并被封印了起来。他将永久的死亡,不再与现世有任何关联。”
首领留在现世的恶意或许还在某些地方蔓延。
他本身已经永远被打入了阿鼻地狱的底层。
“玉藻前还有生路可寻。她的影响遍及各国,凭我自己是无法给与她惩罚的。她不是走的黄泉路,而是靠力量较弱的人创造的奇迹才复活的——更牵强点说,她没有死。”
伊奘冉尊用指尖触碰着妈妈。
爱抚着妈妈的脖颈,像是在感觉脉搏的跳动,伊奘冉尊闭上了眼睛。
“但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强行从黄泉路归来,扰乱了现世。然后利用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月读锁锁美肉体上的一部分,进行转生,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但那只是换了身体而已——并不是真正的转生。你的魂魄已经失去了留在现世的资格。作为掌管死亡的神,我不能不管。”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伊奘冉尊呢喃到。
“抱歉,但我不得不对你说‘去死吧’。”
“伟大的始祖神,您不必道歉。”
妈妈一动不动,沉着地说道。
“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和女儿交换也是有这样的约定在的。只要被允许,就负责掌管[最高神的力量]。这是我的责任,但我却没有完成。我已经没有权利再留在现世了。”
妈妈以一种接受一切后果的态度很平静地说道。
“你出现在现世的时候就是我的大限之日把。没想到你会等到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我本以为你是很残酷的[神]呢。”
“我不否认你对我的看法。”
伊奘冉尊将小手贴在自己的胸前。
“我虽然是[死神],但我也是一个母亲。”
伊奘冉尊深情地说完后将视线转向通往[根之国]的通道,并走了过去。
“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
她挥了挥手。
“日本神话中的死亡就和分居差不多是一个意思。生者的世界和死者的世界,完成自己的人生使命后就迁居到[根之国]。两者之间不再有关联。从黄泉路回到现世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基本规则。”
伊奘冉尊看向了别处。
“不过这次多亏了印度神话的协助,我们才能使用轮回转生系统。佛教——虽然只是这个国家的佛教,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佛教。这个系统是符合生死观的,所以不算违规——这么说也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有点强词夺理的嫌疑”,伊奘冉尊嘟哝道,在她的视线正前方是印度神话的最高神——掌管[现代]的女神、毗湿奴。
像个大学生。
穿着印度民族服装,身上带着黄金饰品。
是拥有巧克力肤色、非常漂亮的女神,不过感觉现在抱着胳膊的她似乎有些不满。
“吾的职责是帮人实现愿望,如果有人希望的话,吾就会帮忙。”
毗湿奴叹了口气。
“吾可能与这个国家牵连的太过了——一想到锁锁美和情雨的未来,就很担心她们,但是又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走。”
毗湿奴很少会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
“世界末日就要来了…吾维持现在这个化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吾快要变成迦尔吉了,然后成为湿婆。吾在本国还有需要完成的任务,这次将是吾在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份工作了。”
“非常感谢您能来。我自己可能无法顺利完成轮回转生。”
“这是吾唯一能做的了。”
伊奘冉尊的话让毗湿奴苦笑着。
“虽然吹嘘自己是全知全能神,但吾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现在感慨这些也是颇多无奈。问太多次同样的问题,你们也会觉得不耐烦了,但还是想问问,真的这样就好吗?这在理论上虽然可行。”
“大日灵贵大人——月读日留女接下来应该也会做和我们同样的事情,然后变成现在这种状态。为了与敌人相抗衡,必须要模仿对手——居然要学那个首领,让人不爽。”
妈妈的话让伊奘冉尊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会不会顺利完成——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愿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问题……”
“但是,时间是绝对不是倒流的。”
妈妈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毗湿奴看着这一切,表情透着悲伤。
“就这么决定了吗?轮回转生之后,你连自我可能都没有了,记忆、人格通通消失,连自己的心可能都留不下。不怕吗?”
“你现在仍然可以改变决定,回到[根之国]。虽然无法再触碰对方,但你还是你——你可以守着你的家族。不用背负着可能失去自我的风险跳入轮回。”
“我不会改变决定的。”
印度神话的[最高神]和日本神话的[始祖神],能让这两位大人物劝说,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但妈妈并没有改变决定。
甚至是有些自豪。
“能用我自己去交换女儿的未来,
值了。”
妈妈优雅地笑着。
伊奘冉尊似乎觉得没必要再劝说了,将手伸向自己的头顶。
“……那么我们开始吧。”
拔出插在自己头顶的刀,血顺着伊奘冉尊可爱的脸蛋流下来,沾满血的刀对着妈妈。
“[始祖神]兼[死神]的伊奘冉尊向你发出邀约。”
露出温柔的微笑。
“去[死]吧。”
轻轻地抱着妈妈。
同时,手中的那把刀深深地刺向妈妈的胸口。
伊奘冉尊径直向后倒去。
和妈妈一起倒向由素戈鸣打开的通往[根之国]的裂缝内。
……。
伊奘冉尊牵着妈妈的手走在斜坡上。
路上到处是坚硬的石头和已经枯萎的稀奇古怪的植物,充满了阴气。
斜坡一直通向地底,看不到边。
很陡,稍不留意就会跌倒滑下斜坡。
伊奘冉尊小心翼翼地沿着斜坡向下走,说道。
“黄泉平坂连接现世和黄泉的斜坡——你应该走过几次了吧,不用我再说明了吧。”
似乎是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重,伊奘冉尊略为欢快地快速说道。
“斜坡的重点是冥河。渡船的是毗湿奴——她会将你的灵魂指引到该去的地方。”
背后传来声音,快要盖过了伊奘冉尊的说话声。
背上的男人叫着妈妈的名字。
那是爸爸。
咒咒、咒咒——
声音里透着悲伤。
“留座……”
将手放在胸前,不由的停下脚步的妈妈——。
“不要回头。”
走在后面的伊奘冉尊不知在什么时候按住了妈妈的肩膀。
推着妈妈向前走,就像是警察压着犯人一样。
“不要留恋。会给必须得继续活下去的人们带来负担的。你也不想的吧。”
骚着脸颊,似乎觉得这样有点不像自己了。
“不用担心,或许——你有很多东西已经遗留下来了。”
“是、吗”
妈妈像小孩子一样有些腼腆的问到。
“我、留下了多少东西?”
像走马灯一样,黄泉平坂上播放着妈妈的回忆。
幼年时代一直在执行扫清障碍的工作,紧抿着嘴的妈妈在月读神社的内客厅被当成笨蛋耍,有人叫她“呆子大人”,有人叫她“哑巴大人”。
与弟弟、留座陷入热恋,青春都花费到了完成任务上——浑身是血,与妖怪战斗,和[荒土神社]以及恶势力战斗到最后。
妈妈的一生。
一个女人的——灵魂的全部。
那里有散发着光芒的回忆。
怀抱中的婴儿。
爱哭、麻烦的小孩子。
那是我、月读锁锁美。
什么都不会,又是个爱哭鬼,还爱生病,就知道让人操心。
但是,妈妈却一直爱着这样的我。
把我放在了心上。
“要把锁锁美培养成一个坚强的人。”
妈妈没有回头,挺起胸膛说道。
“你的苦恼,我带走了……”
妈妈轻声呢喃着,泪水滑落脸颊,牵着她的手的[死神]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这一天,历代最强大的[月读巫女]——。
也就是我的妈妈、月读咒咒去世了。
@ @ @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弄清楚情雨遇到的那个宇宙人(?)Mothman(注:天蛾人)是什么东西。
对了,Mothma曾经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盛传过一段时间,是一种不明的奇异生物——被认为是一种外星生物。在20世纪60年代,人们经常在炸药集聚地看到这种生物。
有记录显示,Mothma袭击过人类。在UFO频繁被目击到的地带,经常能同时发现Mothma。
行为过于非理智化,比起外星生物,倒更像家畜。
收集了有关Mothman的信息,但不知道哪些是真的。
每个国家或地区对这种传言性的东西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一直和神打交道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外星生物这种不明的存在。
外星生物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既然有[神]和[妖怪],外星生物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总觉得很奇怪,难以相信。
唯一与那个外星生物接触过的情雨只是说,“走夜路的时候,很突然遭到了袭击。对方说的什么完全不明白。”这根本无法带来有用的信息。
但是,情雨也和同学们等打听过,我也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最近看到外星生物和UFO的事件还不少。
也就是说,和[神]以及妖怪不同的是,普通人也能看见外星生物。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果然和[神]是不同的合理的存在吗。
区分不出来,总感觉很蹊跷。
“该如何是好呢。”
邪神三姐妹的家、阿波岐原。
当听说玉想见留留娜之后,我在回家前先去了邪神家。
因为剑翘班,哥哥的工作量就变多了,现在还在学校。
最近都没怎么照顾到你、只要不这么对我闹别扭就行。
平时都是哥哥帮忙准备饭食的,今天就顺便在镜这里蹭饭了。
镜似乎因为剑不在有些寂寞——我面带微笑的看着镜,她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在厨房一边煮着切好的蔬菜之类的食材。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我们这些[神]和外星生物都是一样蹊跷的存在。”
“但是,该怎么说才好呢——外星生物应该属于科学的范畴吧?”
“我们也应该考虑一下科学这种东西。”
身为灵能力机器人的镜似乎对科学这个词很执着。
“不管科学如何进步,未知的领域一点的没有减少。科学家称这就好比用贝壳捞海水一样难。即便是能够让宇宙飞船上天的现在也没有改变。”
看着一边聊天一边做饭的镜,我再次觉得镜真是厉害啊。
和精密设备一样。
“我们一直认为,从理论上讲,飞机不能飞——但实际上它能飞,人类不知道它为何能飞,但因为它非常便利,所以在用。这和人类偶尔利用[神]或宗教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便利。”
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因为有好处,所以使用。
从利用落雷等原因偶然形成的火灾取暖的原始人时代,我们就一直这样。
“我们连构成身体的任何一种物质都不了解。它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形成的,不管怎么用显微镜去观察,我们都无从得知。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以及现实,赋予像样的公式和记号去解释,让人类去了解。”
缓慢地搅拌着锅里的食物。
“为何会有生命诞生?生命又是什么?心又是什么?当然还有世界和宇宙。地球的中心是什么东西——明明一个都不明白,只是通过科学记号等去分类,我们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这和用神话去解释含糊不清的东西、拯救人类灵魂的宗教有什么区别。没错,科学就是这么富有宗教色彩的东西。”
“好难懂啊。”
镜指责我说,“锁锁美一点忙都帮不上,但也请你不要添乱好吗。”我站在旁边,一边偷吃一边准备餐具。
镜苦笑道。
“正因为不了解,才只能用大量的词汇去说明暧昧不清的事物。为了让人们了解1+1=2这个公式,需呀冗长的理论。如果不是很清楚的话,掌握个大概就成了,”
我就是这样,相当的难啊——镜边说着话边收拾着鱼。
镜好能干,好想娶回家……
“但是,外星生物这种东西啊”
对于这个词汇,还是很不习惯。
“前段时间的克苏鲁人工神话,出现的事情都很超乎寻常——不管再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太吃惊了。”
“恩,同感。”
镜在平底锅里倒了些油,将包着锡纸的鱼和蔬菜一起煎。
“但是在现代,也就是科学鼎盛期——人们不信神也要信科学。灵异照片也可以用摄影特效来解释,所以人们不会害怕。佛像也只是把它当做是用木头做成的艺术品,所以才会心安理得的去买卖,甚至是在上面涂鸦。主张人工授精和堕胎等行为是违背神意的宗教学者也被冠上了落伍者的称号。”
压低声音,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当下,所有的宗教失去了权威,如果将所有人都选择去相信的科学当做是宗教的话,本来是处于对立面的科学将变成最强大、全球最大规模、令人畏惧的神话。”
@ @ @
镜的话让我有些不解。
“恩,科学可以成为神话?”
“这对于更贴近神话的我们来说要方便理解。他们的结构本来就是一样的。感觉没有必要去区分。”
饭菜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出锅了。
镜洗好手后捶了捶肩膀,似乎有些累。
哎呀呀
,干吗老烦自己动手啊,人家也可以帮你捏捏的啊……。
“干、干什么?”
镜用围裙擦了擦手,向后退着。
“总之,外星生物是宗教自古以来对某种事物的认知的另一种说法——从宇宙这个异世界来到地球的绝对者。比人类拥有更为强大的实力的超越者。这和自古以来被称为神的事物是一样的。”
镜边准备茶水边说。
“发达的科学技术无法和魔法加以区分——魔法是一种奇迹,是[神]的专属。外星人什么都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怪在外星人身上。有一种很荒谬的说法,说是外星人创造了地球和人类。你知道的吧,古事记里记载,伊奘诺尊和伊奘冉尊在天上搅拌人世,创造了天地。当然也有的传闻说,是外星人创造了日本列岛等。”
真实是什么样的呢。光是想着小巧可爱的伊奘冉尊乘坐着UFO边咯咯咯怪笑的样子就觉得很搞笑。
“在某些仪式上,被经常与[荒土神]等同视之的遮光器土偶,也被解释成是,穿着外星人衣服的异星人。”
连情雨都变成外星生物了……。
“一切都和神话一样。外星生物侵略地球继而毁灭地球的说法,和世界毁灭说、默示录等所有末世神话是一样的。外星人劫持事件等同于[神隐],被外星人劫持到其他星球上去,在不可思议的环境中旅行,这种濒死经验之谈非常多。”
让镜这么一说,这哪是类似啊,明明就是一样嘛。
“外星人的故乡是幸福的乌托邦,说它是天国也不过分。外星人通过传心术传授预言和特别的科学,这是预言或者说是神谕。可以和神交流的、被称为引导者(channeler)或接触者(自称见过外星人)的人们,相当于神话中的巫女。”
倒不如说寻找差异点很难——但是,我总觉得神话和科学不能混为一谈,有些地方很不对劲。
虽然我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感觉有分歧。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大多数自称见过UFO或外星人的人们后来都成为了宗教家。就和古时候被认为是见过天使和神佛的人最终都成为了圣职者一样。”
刚才在网上查过,因亚当斯基型圆盘(提到UFO,所有人最初想到形状)而闻名于世的乔治·亚当斯基也成为了伟大的宗教家,还出版了类似圣经的书籍。
“教徒很多。姐姐说,很多人产生共鸣并一直流传下来的东西是存在真理的。科学神话虽然采用了容易被现代人所理解的修辞方式,但它难道不是非常具有宗教色彩的宗教吗。”
镜今天怎么这么能说啊。
“主张任何人都有这样那样经历的真实——与所有宗教都即将消失的现实,之间的接触点是科学神话。不是有一个叫《火星人入侵地球》的电视节目嘛,很多人都信以为真陷入了恐慌。”
镜的话很是惊人,但绝不是傻话。
“在其他星球上,存在拥有高科技手段的外星人,而且对地球人有兴趣,想要加以干涉,稍微懂一点科学的话,就知道这种事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宇宙这么大,其他地方应该有生命存在的吧?”
“目前还没有观测到,科学方面的说法是‘没有’。但可能性并非为零。这就和尼斯湖水怪的存在可能性是一样的。”
“但是,我在网上查过了,发现好多人都说见过外星人和UFO。”
这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很久之前就有了,有很多关于目击到外星人的新闻。
根本浏览不过来。
“光说的话谁不会啊,说谎很简单的。如果真的发现了外星人的话,全球的动物学家会疯狂的。”
“但是,在政府公布的消息和宇航员留下的飞行记录里都有记载啊——难道都是胡说的吗?”
“官方记录并不是都可以相信的。日本官方历史书、《古事记》和《日本书纪》里不也记载着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的家族谱嘛。在观测技术极其低下的年代所收集到的证据,其可信度能有多高呢。”
前段时间,上课的时候还讲到,江户时代的报纸(类似的东西)上也写有关于见到妖怪和灵异现象的文章。
“到了现代,随着显微镜、望远镜、试剂、记录媒体的发展,收集到的信息的可信度得到了提高。但也不能全信——也有不少是瞎编的,还有的是夸大其词了。锁锁美,难道你是那种只要是在电视上播出的内容都会去相信的小孩子吗?”
“不要这么说嘛,好嘛,我知道了,对不起嘛。”
反正我就是这么迟钝嘛。
现在即使反驳镜也不会出现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多想想实际发生的怪事。
虽然那个东西被情雨击退了,但如果情雨若只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被天蛾人袭击后,很可能会被残忍对待。
危机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
“那么,科学神话——或者说是有点科学神话意思的东西会和上次希腊神话事件时一样侵略日本,是这样吗?”
“怎么说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可以上升为侵略层面的实际伤害。”
但必须要警戒,镜开始将菜肴装盘。
“比如前段时间发生的[邪神越野运动],就是[荒吐神]利用克苏鲁神话的轮廓和属性激发的事件。神话本身不是敌人。是被称为科学神话的集团吗?但是还不能断定,是否会像希腊神话时一样带着军队来侵略日本。和拥有[最高神]、下属[神]的传统神话的情况不同。”
“毗湿奴那样的人格神,还可以和对方交流,因此可以探出对方的意图——啊,对了,玉之前不是见过UFO和外星人吗?”
事情有点久远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
镜点了点头。
“恩,确实有这回事——锁锁美,这件事我也想跟你谈谈的。在[邪神越野运动]结束后,我看到空中出现了大量的UFO。似乎是因为玉太想见到外星人朋友了,才会以与宇宙有关的克苏鲁神话为题材企划的那次运动。不管我怎么问她,她都不好好回答我,所以仍然搞不懂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UFO在空中停留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不过玉倒是表现的很开心的样子——。
“感觉和这次发生的事并不是毫无关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要小心。”
这次绝对不能再陷入被动,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一直都这么想。
但我们一直未能做到,不断地失败,现如今这完全成了一句空话。
饭菜做好了,摆上桌,镜摘下围裙挂在墙上。
放下袖子,微笑着说。
“先吃饭吧——委婉地问一下玉。也许是我们多心了。”
一副讨厌麻烦的表情。
然后朝着热闹的客厅喊道。
“玉~吃饭了~”
“知道了☆”
反应速度如小动物般,玉打开了饭厅的门。
很开心地拿着用蜡笔画的涂鸦给我们看。
“快看快看!小玉我哦~和小留那一起画的哦☆”
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小孩,真羡慕啊……。
留留那呆呆的抱着玉的腰。
这个面瘫妹妹特别爱粘着自己喜欢的人。
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标准判定喜欢与否的(她似乎很怕镜)。
看到镜后,留留那立马把自己藏到了玉的背后,镜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留留那。
踮起脚摸摸玉的头。
“玉,画的真好。”
“嘿嘿~”
“吃饭前要先洗手哦,蜡笔弄得手上都是——诶,玉,你们这是画的什么呀?”
图画纸上居然只是一些用简单符号组成的插图。
下笔很用力,一笔搞定。
这是什么呢——想起来了,和纳斯卡巨画很像。
“这是留留那画的,画的应该是我的脸吧——对吧,留留那☆”
“……”
这两个小孩子(玉虽然长得很高大,但精神年龄就……)感情很不错了嘛。
我模仿着“姐姐辈”的镜,用指尖抚摸着留留那的头。
“小留那,是你画的画啊~画的真好。我们把它装在画框里吧!”
“这个白痴是谁啊。”
“谢谢你,玉,谢谢你跟小留那一起玩。”
无视掉镜冷淡的吐槽,抚摸着玉的脑袋瓜。
真是意外啊。
留留那和玉的性格简直是天差地别,本以为玉会耍弄留留那呢。
或者就像早上那样,我只看着留留那,玉就闹别扭了,说要戏弄留留那。
但是,这俩孩子却没有吵架,反而玩的很不错的样子。
“嘿嘿,谁让玉是姐姐呢☆”
挺起她的巨乳,玉带着满面的笑容说道。
这个孩子也成长了啊。
她牵着留留那的手。
“她虽然不说话,但却是个好孩子。感觉她在模仿玉呢。好有趣——玉一直是[妹妹],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可思议
。”
“呜喵。但是,算了,不过她真的很乖呢。”
镜盯着我,脸上明显写着“和姐姐就是不一样”的字样,然后感慨地说道。
“玉小的时候也是小小的,很可爱——长大了怎么就成了巨型垃圾了呢。”
“诶?玉才没有小小的时候呢!一开始就是这么大的!……镜姐姐,玉饿了!”
即使被姐姐说了很过分的话也不在意,玉走向洗脸池洗手。
和留留那手牵手。
等她们回来,饭菜都摆好了,茶水也倒好了。
镜只是把我当笨蛋看。
必须得做个有用的人才行。恩,只要能和镜结婚就可以了。
“吃饭~吃饭~”
即使让留留那坐在凳子上,她也不会伸手够吃的,索性就让她坐在了玉的腿上。
“镜姐姐,可以看电视吗?现在正在重播哥斯拉!”
“你真是喜欢怪兽啊——那好吧。姐姐在的话,一定不允许吃饭的时候做别的事情,那个人真有点老古董。”
“居然敢说我的坏话。”
镜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响起了很熟悉的声音。
“大家好”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剑。
好像刚洗完澡,皮肤看上去很光滑。
脸色红润,穿着浴衣。
用吹风机吹着头发,趴着看着我们。
吃惊的我不由得身体前倾看着电视。
“剑!?你怎么在电视里!?你什么时候变成艺人了!?”
“对你而言,上电视和艺人是划等号的吗?那个~从很久以前就对当偶像感兴趣,有人邀请我给杂志拍照片,然后就答应了,被很多可怕的人围住,还被脱了衣服,被强迫——怎么会有那种事发生啊。我很认真的要说事情的,你们闭嘴。”
额,你自己不是说的很起劲嘛。
“姐姐!?”
镜压在我的背上,注视着电视。
脸颊贴上了我的,“哎呀”“啊,对不起啊,锁锁美……”两个人互相害羞着。
“你们还是这么的幸福——”
剑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咬了一口冰棍。
“总之现在先听我说。啊,对了,这次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进行[改变],才将电波从[异界]传到你们那里去的。会很费力气,所以我长话短说。这次是真的电视电话了。”
剑爆笑出声,从她头顶上传来弥火的声音,她挥着手“呵呵呵,我也在哦☆”。
弥火似乎正在给刚洗完澡的剑做按摩。
弥火骑在剑的后背上,剑说“弥火,再用力些。”“好的☆布津野弥火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哦。电动按摩!”“啊啊啊啊。”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剑和弥火似乎是去参加出云会议了(听镜说的)——但现在这情况,她们根本就是在慵懒的泡温泉啊,会议还没有开始吗?
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剑舔着冰棍说道。
“在会议开始前还有一段时间,日本[神]基本上都是比较悠闲的——但是,会议一旦开始,我闷就不能自由活动了,所以必须得趁现在告诉你们一些情况。”
慵懒的姿态,只有表情是严肃的。
“恩——从哪里说好呢……”
她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获得的信息。
略思考了一下,可爱的眼睛看向我们。
“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你们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我想得先叮嘱你们一下。处理不好的话,这个国家可能会被毁掉。”
“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啊。”
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的镜厌烦地说道。
没想到剑居然会用这么恐怖的声音说话。
“还是赶紧习惯吧。每次都和走钢丝一样。我们能够解决掉之前发生的大事件,可以说运气真不错,或者说是被眷顾了。”
怎么回事?
剑看向在我旁边的留留那,叹了口气。
“镜,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那个女孩儿,叫什么来着”
“留留那?”
被叫到名字后,正在玩玉的头发的留留那愣愣地看了过来。
还是一样的不说话,这个无害的女孩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从时间上来看,现在的情况和这个孩子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我是不信的——锁锁美是当事人,有知道的权利。等事情发生之后再说就都晚了。”
是的,我们经常被牵着鼻子走——一直在失去,一直在受伤。
虽然有所自觉……。
“你们不觉得这个孩子很奇怪吗?就算对周围没有反应,但也太过了吧。就算是动物也该来点反应吧。比如说人情味啦、对刺激的反应啦。”
但是,这只是留留那的性格造成的吧……。
“这个孩子也许——”
剑似乎有点为难。
“没有[神灵],也可以称之为心或者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