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女仆之卷 第五章

第五章

夕阳西下时分。和树迎来了来到这个岛的第二夜。

晚餐用闭。此次的晚餐也是想当的美味,可心中的焦急却使得和树十分忧郁。

明日乃誓约之日。换句话说就是他成为女仆的主人之日。搞不好今天就是身为高中生的最后一夜也说不定。他本应焦急。

照丽伊拉所说,好像誓约仪式从傍晚开始。在那之前不得不想方设法逃走才行。

但是,怎么做?虽在城堡内转过了,可逃跑的方法根本没有在脑中浮现。可貌似还在持续的细考中。

当和树正这么想的时候,门开了。

“失礼了,我现在要开始撤食具。”

是丽伊拉。她以“我敲过门了,但是没有回应”为由进来。这样说的话,好像是有什么声响来的。

只见她迅速的将桌子上排开的食器具收拾干净。是不是她的手法过于熟练了呢,这让和树感到些许的剧烈。原因大概是和树拒绝了丽伊拉自荐伺候的申请吧。

虽说如此,莫非是时常在休息吗,在和树看来她根本就是不知疲倦的女仆。

种种表明,丽伊拉工作很繁忙。监督前线阵地的构筑,时刻总体把握城堡内的司令部并下达指令。在此之上还要照顾和树的生活。

“这样的女性,就算不侍奉我这样的人,明明还有很多雇主都任她挑选的”和树如此思考着。

“有何吩咐?”

大概是察觉到了和树的视线,丽伊拉面向他。

“抱歉,没什么。”

他急忙回答道。

她将装载着食具的手推车推到走廊上。别的女仆推着那个运送去了厨房。

“式森大人,明日乃誓约之日。”

她边擦拭着桌子上的污迹边说道。

“借此,我们便会成为式森大人正式的女仆。由于正处在警戒当中,仪式将会相对的简陋,请谅解。”

“不,可以了。”

顺便连仪式都消失就再好不过了。

丽伊拉直直的盯着和树看,将他沐浴在仿佛能看透内心想法的视线中。

她叠好抹布,将其收进口袋。

“——今晚,是您作为客人的最后一夜。有何吩咐吗?”

“没、没什么。我打算马上睡觉。”

“是、这样阿。”

悄然无息的接近过来。

“您看上去仿佛还有什么顾虑。”

“不,没那回事……哈哈哈。”

他发出干涸的笑声。当然是顾虑颇多了。但又不能暴露出“逃跑之意泛滥”。

“确实,无论是现如今的主人还是我们,认定式森大人为后继者的方法都颇为强硬。我要向您致以歉意。”

她行了一礼。此类日本的风俗习惯丽伊拉都表现的甚为优雅。

“可是,这些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主人阅览东京支部发来的报告书之时,好像突然顿悟的感觉似的。”

“顿悟?”

“是的。毫不在意与女性间因缘,并不擅长接触的部分。被周围随波逐流,却又能贯彻自我的部分。貌似不起眼,却又身处事态的中心的部分……主人认为这些乃是往昔的自己的写照的样子似的。”

“是……这样?”

“主人是从父亲大人那里继承的女仆,可他果然是像式森大人一样,是拒绝的。作为子嗣此乃应尽的义务,对于这违背自身意志的决定,主人是在反抗吧。”

只听这些确实是很相似。和树也不是出于自身意志与女仆芥蒂誓约的。原本他也不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

“主人初次芥蒂誓约之前些时候——虽然我当时并不在——听说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焦躁。可是,当面临仪式之时,摆出的那可是挺胸抬头的气势,使得在座的女仆们一同感慨佩服。”

“就是说,我明天……”

“是的。一定会成为出色的主人的。”

丽伊拉说道。

“原来如此”——不得不这么想,可过度的适应也是是问题来的。会变成舍弃夕菜她们与日本的境地的。而且也讨厌上了年纪后自己也成为那样的老头子。

和树边抽搐边否定到。

“不——可是,果然我担心‘自己会下不来台,使得誓约不能顺利进行’什么的……”

“没有那回事的。现在的主人也是经历了某件事才变得如此出色的。”

“你说变的出色我也没……”

“心情放突然间就相通了。欲望被解放了一类。”

“欲望……是什么?”

“举个例子,式森大人曾想过要将我变成女人吗?”

“阿——”

在发出疑问之前,和树的身体就飞在了空中。

转身后落地。在他发觉之时,两只手都支在了绒毯上。两腿分开骑在丽伊拉身上。做了个四肢着地的姿势。(银:详见彩图……)

然后自己正对的胯下,丽伊拉就在那。

她两手环绕住和树的脖子。

“式森大人。”

慢慢地将和树的脸拉近。

“是……是的。”

“我……不,我们女仆对于式森大人成为我们下任主人一事,都感到无上的喜悦。”

“是、是那样的吗……”

“可是,您还未能表现出主人的尊容,这点让我们异常的悲伤。”

“不,没什么,我并不悲……”

“式森大人表现出的是同女仆对等的态度。换句话说就是贬低自己的位置同我们对话。虽说这是件好事来的,可那并不是作为主人的姿态。”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的怒意。美丽的柳叶眉突然上挑。

“爱珐那时也是。那时还算过的去,但您不可以对待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姿态。主人是我们应服从的存在,您必须要摆出在上的立场才行。尚处年轻之时的主人和式森大人都欠缺这一点。”

“不、可是,我,并没有成为女仆的主人的意……而且我是高中生喔!?”

和树慌慌张张的回答。想要从丽伊拉的手中摆脱,可她出乎意料的有劲,挣脱不开。

“年龄不是障碍。此类事情靠的是决断力。心想便会事成。”

“那有些……不大可能啊。”

他有“优柔寡断不输给别人”的自觉。

“不可以。一定要让式森大人成为主人的说。”

“我说了不要……”

“请将我变成您的人。”

“变成我的人……啊!?”

和树不禁大叫出来。“成为我的人”的意思,换句话说是“那个”吧。就会是“那个”吧。被禁忌说出口的——那便是作为男人会有兴趣的,果然是让人感到廉耻的“那个”。

不,这一定是哪门子的玩笑来的。但愿这是玩笑。会是那样才让人高兴。

可是丽伊拉的红颜却是相当认真的样子。

“粗暴也没有关系。要是您能‘夺走’我的话,一定会造就出审问主人的风格的。如今的主人也是这样抛开迷茫的。”(银:可恶……来跟我换一下……)

“啊……不,为什么。”

“在此处声音便不会漏到外面。我不会抵抗。要是你的‘那位’可以的话……我们来做吗?”

“不是这样的……我还没有……做过这种事……”

“要我在上面吗?”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

问题不在“在上在下或是不常听到的在侧面”。这种事经验是必要的,而和树的经验是零。那么还有将自身变成鲔鱼,将一切交给对方的办法可行,现在正是那样的状况来的,可是,果然还是很困扰。他虽是健康的男性,可对时间和场所和对方都很挑剔。在南方的孤岛上与女仆,并且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板上,这万万不可。

可是丽伊拉渐渐拉近和树的脸,自己的更是微闭眼睑。用手握住和树的右手,并诱导向丰满的乳房。

‘呃……’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

吡——吡——吡——吡——吡——。

响起了貌似消除禁止播放用语的声音。丽伊拉的手表闪着红光一闪一灭。

她貌似心情被打乱似的吐出厌烦的呼气,碰触一下手表的表把让声音停止。

“真是遗憾,有呼叫。似乎有什么情况。”

“嗯嗯,我不遗憾的。”

“我不得不去司令室了。一定要想方设法熬过今晚。”

“啊,原来如此。你走好。”

和树欣喜地起身。

丽伊拉虽然表情十分的不满,可是她立刻就恢复到了女仆长的状态。不愧为专业人员。

“式森大人,今夜请充分放松的休息——天亮后我会再来问候的。”

只留下这些话,她出去了。

和树从心底舒了口气。然后,他更加坚定了要从这里逃走的决心。

丽伊拉边跑边整理着零乱的衣着,呼吸一口气后,她打开了司令室的门。

内部一如往常地骚动着。怒骂声和文件互相乱窜。

有一个女仆过来快速的向丽伊拉汇报情况

“——失败了?”

听到这个词,丽伊拉不禁反问道。

“是的。是来自戈尔达Parlormaid(少尉)的报告。确认到设置在井口和水泵上的炸药发生爆炸,可似乎没有完全破坏掉。依现状来看估计还有继续使用的可能性。”(Parlormaid:原意客厅侍女,这里的少尉是代指,以下相同。)

女仆边阅读着手边的文件边说明道。她将破坏工作的失败汇报给了丽伊拉。

兵力较少的女仆们时常都是防御的一边,她们将水银旅团可能得到手的设施都完全破坏掉了。就算不及焦土战术,也没有义务使让对手高兴的物品残留下来。岛内唯一可以使用的井口当然也是破坏对象,但是,事与愿违。

“那可是优先破坏对象啊。被水银旅团利用了可如何是好。”

“戈尔达少尉申请再次爆破。”

“不可以。女仆工兵小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阵地构筑还没有完成的说。”

“那么,要放任不管吗?”

丽伊拉沉思片刻。

放任不管是万万不可的。水银旅团水资源不足。原本在红茶上的消费量就异常大量,淡水的确保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当前的状态对这边正是大好时机,等候他们的将是自然瓦解。

可是,这边又不想要派遣部队去冒险。当前,任何人才都不可以损失掉。

“水银旅团的动向如何?”

“至今尚未有所行动。数量上有很多,依旧是忙于举行集换式交换卡片的交换会,开催临时Off-linemeeting。”(Off-linemeeting:指网友在现实中见面。)

“……很好。派遣一个分队过去,联络第一女仆猎兵小队。”

“Yessir。”

“那个……”

丽伊拉转向声音的方向。

眼睛女仆爱珐站在那里。

“丽伊拉大人,那个任务,请交由我去执行。”

“什么?”

丽伊拉眉头紧锁。

“你在说什么。由涅莉的小队派出分队,你去待机。”

“请一定要交由我去执行!”

“爱珐!”

“我请求!”

丽伊拉想要痛斥她不要开玩笑了。

但是,看到爱珐的眼神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爱珐比预想以上还要认真。

“当前还没有对空防卫战,因此属下正在双重待机。与其将任务交给前线的部队去执行,请使用城堡内的人员,这样会更好。”

丽伊拉保住胳膊。

正如她所说,与其派遣配置好的部队,从城堡内派遣部队确实是比较省事。

“……不可以。既然大部队已经打散,破坏工作不得不转而使用少数人员。这伴随着危险。”

“即便如此,属下也要提出志愿。”

“你不要太过分!爱珐Kitchenmaid(二等兵),这不是你能胜任的任务!”

“不,务必、交给属下!那个……迟钝而且毛手毛脚的女仆,属下勉强地得到式森大人宽怀。可以完全赎罪的战场,请务必交给属下奔赴!”

爱珐势如跪地。

丽伊拉将她调离战斗工作,让她专心于城堡内的家务。爱珐由于击坠和树的乘坐机而在动摇,这是考虑到精神上的影响而做的安排。也因此打碎的器皿增加到了1.5倍,但总比在战斗中出现损害要好。

所以,她在此的请愿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态。看来是和树的恩惠过于渗透其身了。

“……”

“我、再次请求!”

爱珐再次恳求。虽然眼睛时不时地伏下,但嘴唇却绷紧着,一眼便看出她是认真的。

“我也跟去好了。”

在此伸出援手的是塞琳。

“再从我的小队中派出几个人。去支援爱珐可以吧。”

“塞琳,你的小队可是贵重的预备军啊。”

她的搜索女仆小队同装甲女仆小队齐名,乃是中队的虎之子。丽伊拉并不想要随意派遣她们。

“我们速去速回。构筑阵地让剩下的人来做好了。”

塞琳一幅“交给我”的表情。

丽伊拉深知不可小瞧她们。女仆非洲军团(MAK)获得的一级铁女仆十字章,可不是耍酒疯就能办到的。

“……知道了,我许可。但是,既然要做就一定要确实的爆破掉才行。”

“是的……丽伊拉大人,十分感谢。”

“不用多礼”丽伊拉如此说道。

所以爱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立正,然后敬礼。

外面天色已暗。白天鸣叫的鸟如今也消失了,安静得十分诡异。太平洋中这个无名的小岛上,夜幕也平等的降临了下来。

其中,水银旅团兵严肃地前进着。

夕菜在部队前带队,她分开杂草。后面是凛。再后面跟着二十名左右的水银旅团兵。他们是为了确保井口而聚集的士兵。

“我们的目的是夺取井口,并在后继部队到达前确保住,这是为了得到充足的饮用水。”

出击前,夕菜向全员宣告道。

“但是,与女仆的遭遇是十分可想而知的。这种场合攻击占有优先权,要歼灭她们。”

或者应该说那点才是重要的,她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给予女仆们打击的机会。在此我们要展示出水银旅团的强大,为了夺回和树要稳住阵脚。你么都了解了吗?”

得到了“是的”以及“知道了”等等有气无力的回答后,部队出发了。

这些水银旅团兵全都是从第三偷窥浴室中队选拔出来的。他们是“从N年前就开始持续偷窥女浴室,不曾被捉到一次的精锐们”。

他们穿着暗绿系的迷彩服,装备着夜视风镜。甚至不忘在脸上涂颜料。虽说是群疯子,这些细节却是毫无怠慢。

默默的在黑暗中行走。水银旅团兵几乎没有交流能力,凛本身不爱说话,而夕菜则是积聚着对女仆的怒火,各自都不发出声音。

终于来到了开阔的地方。

夕菜发出压低身体的暗号,慎重地踮脚前进。

周围是由于爆破散架的机械零件,混凝土的碎片也散落其中。地面与树木上也留有烧焦的痕迹。

井口就在那些的中心。

“好像还在使用呢。”

夕菜想要接近。

“请等等。”

身后的凛叫出声来。

她用右手直直的指向井口的旁边。

凝目相望,发现了貌似人影的东西。偷偷摸摸的动着。

“请稍微借我用一下。”

夕菜从一个士兵那里接过夜视风镜,然后观察。这次清楚地看到,处理画面上浮现出白色的影子。

是女仆。

人数不是很多。犹如正在井口和水泵上做什么手脚似的。从形状上来判别,看来是炸药的样子。

夕菜摘下夜视风镜。

“她们好像要破坏这里的样子。看来是不想让我们使用水啊。真是卑鄙。”

“要返回吗?”

凛询问道。

“不可能。这是砸下铁锤的绝好时机。”

她向水银旅团兵下达指令。士兵们慎重地散开来。

“凛准备好日本刀。”

“啊……”

“虽然还在小吃阶段,可我要让女仆大吃一惊。”

夕菜发出了即使在漆黑的深夜也可以清楚听见的余烬般的笑声。

“让她们仔细尝尝铅弹的滋味吧。全员作好战斗准备。”

她小声且明确的下达了指示。

设置炸药的是塞琳的部下的工作。

将炸药设置在井口的内侧以及水泵上,然后将上面的火线绑好。在此之上再拉出两条导火索。

全部只有六个人。其中四个人在作业,塞琳与爱珐负责警戒。

爱珐再来这里的途中一直担任后卫。现在也好像很重似的抱着机关枪,持续着警戒。看不出紧张感,目前为止没有什么问题。

塞琳边注意着周围,边确认着引爆装置的连接。

“还没好吗?”

“……完成了。”

“很好。爱珐,要走了。”

“是的……呀。”

是抱着沉重的机关枪的缘故吗,她的脚步没有站稳。

“你在干啥米啊?”

“刚刚感慨过后就来这个阿”塞琳如此想到。

眼睛女仆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伸出手想要站起来。

没有去抓。她直直盯着漆黑的夜。

“有没有扭伤到脚?”

“不是的……”

她指着密丛的深处。

“在那里——”

几乎同时,密丛的深处也传出了叫声。以那为信号,枪声和铅弹在空气中飞舞。

塞琳快一步伏低了身体。到处都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周围转瞬间就被水银旅团的枪弹填满了。

“咕,和那些家伙撞着了吗?”

塞琳开口骂道

虽然不知道兵力多少,可听射击的声音,想来要比这边多的样子。相当的不利。

伴随着悲鸣,设置炸药的女仆倒下了。引爆装置遗落了。

“凯德拉!”

“擦伤而已!”

她被其他的女仆拉到了隐蔽处。塞琳按下了机关枪的扳机。

“打倒女仆!”

又是女人的声音,是式森说过的绑头发的女孩。她用苏联制的机关枪胡乱射击,冲了过来,除她以外还有几名水银旅团兵。

“撤退!”

塞琳向部下嚷道。已经顾不得爆破了。她用手打信号,示意逃进密林中。自己也匍匐后退。

“爱珐,快逃!”

她依旧摔倒的样子,趴在地上射击。对方的射击打不中她,她的射击也打不倒对方。

“这里,快!”

塞琳边进行支援射击边嚷道。敌人的射击暂时变弱了。爱珐站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过来,而是向着引爆装置跑去。

“笨蛋,别管那个了!”

塞琳的话被无视了。爱珐像摔倒一般的飞身跳过去。

爱珐做个呼吸,按下了按钮。她不禁闭上了眼。——但,没有爆炸。

引线被切断了。她慌慌忙忙的想要将其连接上。子弹在那周围交叉飞舞。

“……萝维露黛妮!”

“在!”

“带领全员撤退!”

“你打算如何!?”

“少问!”

塞琳开始奔跑。她滑冲到爱珐身边勾住爱珐的脖颈,连同引爆装置一起,尽量地跑远。

“塞琳Housemaid(中尉),没有必要连你也……”

“呆子,我说过要照看好你的!”

拽回切断的引线,咬碎外皮,将铜线拨出。强行的对在一起,这次是连接好了。

她盯着爱珐的脸。

“要做了。变成怎样也不要怨恨唷。”

“……是!”

合上开关。

爆破音回响在密林中。!¥%¥……¥木星语¥#%—Y¥%……

受到暴风的冲击,夕菜摔倒了。

她揉着脑袋站起身来,没有受重伤。对于女仆的决死反击曾一次后退是不幸中的万幸。

爆炸的过后,女仆便没有再攻击过来。

夕菜慎重的接近井口。

井口和水泵由于受到爆破而变成了不能使用的状态。任哪个都像受热的麦芽糖一样扭曲了。一看便知道那已经不能再汲水了。

“被算计了。”

夕菜吐露出诅咒的话语。

女仆的连影子也不见了。看来是撤退了吧。由于战斗的危险消失了,她打开手电筒搜索周围。

除了碎屑以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夕菜,来这边。”

凛叫道。

在她脚边倒着一个女仆。虽然她没有受伤,可是受到爆风波及后晕过去了。

“只有一个人吗?”

“恩。”

“她是在城堡里的眼睛女仆呢。她还活着吧?”

“当然。”

夕菜默默地用枪口眇准。凛慌张的叫住她。

“夕菜,你这样做就麻烦了!”

“就算了结她也不会暴露的!”

她想当然的嚷道。

凛拼命阻止着变成这样的夕菜。夕菜来回来去的改变心意,勉勉强强的打消了射击的念头。

相对的,她命令几个士兵搬运女仆。

“我放弃在这里了结她。但是,我有很多事要问这个女人。”

她命令士兵们撤退。

丽伊拉在司令室听闻了派遣出去的部队的报告。

“井口的爆破成功。已经不能使用。”

“做得好。”

她轻轻地点头。虽然用了两次,可还算是令人满意的结果。

但是,这也被接下来的消息抹消了。

“……行踪不明!?塞琳与爱珐都是吗!?”

“非常遗憾……。由于爆炸原因,不能确认两人的行踪。”

“……咕。”

响起了牙齿磨擦的声音。她的心境犹如“怒骂眼前的女仆,并将文件扔到她们身上”,可是她凭借身为部队长的自制心咬牙忍住了。

原本许可她们出击的就是丽伊拉。应该受责背的是自己才对。

“萝维露黛妮Nursemaid(军曹)请求派她去夜间搜索。”(Nursemaid:护士侍女)

“……我不同意。在这之上再损失兵员是万万不可的。”

“……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我只下一次命令。”

“……了解。”

丽伊拉坐在椅子上。木材发出了悲鸣。

“……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有成为俘虏的可能性吗?”

被如此询问的女仆疑惑的思考片刻,然后她回答道。

“有……可能。行踪不明的言外之意,当然也包括成为俘虏的可能性。”

“的确。难怪你这样想。……向前线发出警报。”

“啊?”

下达发出警报的命令是恐怕敌人会进攻过来。但是水银旅团仍然在集结部队中,看不出有进攻的气氛。

“必须考虑到任何可能性。由于井口的破坏,反过来使得我们更加不能放松警惕了。”

丽伊拉咬牙切齿的如此告知道。!¥%……#木星语%¥%……*……

归来的夕菜一直生着闷气。

不仅井口被破坏,还使得大半以上的女仆逃走。她会生气是当然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收获的。她通报玖里子,让她一同前往。她们走进从卡博恩卿那里借来的帐篷。

帐篷里面,筋疲力尽的女仆坐在折叠管椅上。虽然头发用发圈固定好了,可是衣服很脏,而且到处都有破洞。

是成为俘虏的眼睛女仆。

夕菜哼了一声。

“你叫、爱珐吧?”

夕菜站在她面前。

“这么简单就被捉到,女仆也落魄了呢。”

“……”

爱珐依旧沉默。可是在眼镜后面,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夕菜。

“不知不觉变得气焰嚣张了呢,但那是没有用的。”

夕菜站在木制的桌子上叉腰。

“说,让我听听你的回答吧。”

“……你说什么事?”

“誓约之日。”

夕菜说道。

“这个岛的誓约之日,是什么时候?”

那是和树成为女仆的主人之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去妨害才行。

爱珐将头扭向一旁。

“……我不知道。”

“请不要撒谎,你在城堡内也负责家务,你一定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我有知道的权利!”

眼镜后面的瞳孔放出惊讶的颜色。

“因为我是和树的妻子。”

夕菜用手拍胸。可是爱珐根本没有去听她的言辞。

“……又、在撒谎。”

“我为什么会撒谎!”

“绝对是撒谎。又或者是你自相情愿的单相思。城堡内流传着这样的谣言,说‘式森大人在东京被卑劣的、不知羞耻的、贪欲的淫兽视为食物一般’。那个名字是宫间夕菜。”

“谁……谁是淫兽啊!”

夕菜怒发冲天,她怒吼道。

“式森大人每晚都被淫兽残酷的践踏身体,完全变得不能相信女性了。我们都希望丽伊拉大人能化解式森大人的阴影的说。”

“怎、怎么办!?”

“做将式森大人变成男性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那是什么事!”

爱珐没有说下去,只是单单地哼笑。

夕菜的血液直冲大脑。

她愤怒的向帐篷外的士兵命令了什么。之后,一个玻璃容器交到了她的手中。

夕菜将盛着银色液体的烧杯拿给爱珐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水银”

“没错。不愧为水银旅团,这是经常配备的。”

她将烧杯倾斜,里面的东西似溢非溢。

“把这个注入你的耳朵的话,你认为会怎么样呢?”

“…………”

爱珐咬住嘴唇。

“你知道的吧。以前,发生在被水银旅团抓获的女仆身上的悲剧,现在,将再度重演。”

夕菜奸笑起来。

“水银是比重十分高的金属。注入外耳的液体瞬间就会撑破耳膜,经由中耳到达内耳。压碎耳小骨,重创蜗牛组织,然后通过耳管……呵呵。让咱们试试会变成什么样吧?”

夕菜面目狰狞,根本就是意大利的C级电影里出现的收容所的女所长。

面对她吟咏和歌般的恐吓,爱珐闭目忍耐将至的酷刑。玖里子也“夕菜,你很基情呢”的嘟囔着。

“开始吧,你了解到自己的命运了吧。能免遭这样的悲剧的方法只有一个————誓约之日。你肯说

吗?”

手持银色拷问用具的审问官要求道。

如今的时代,正如卡博恩卿所说,往耳朵里注入水银的事不会发生。那个过于非人道了。此事不只水银旅团内部,女仆们也知道。

即便如此还是故意使用正是夕菜的手段。只因为是“古典的方法”这一点,就足以让恐怖感变成两倍,甚至三倍。

但是爱珐即便颤抖着,也没有开口。

“……喔。你打算沉默到底吗?”

夕菜抓住爱珐的头,将其扭向一旁。烧瓶接近着朝向上的耳朵。

“快召了吧。还是说就这样把水银倒进去也可以吗?”

“……唔。”

“快!?”

爱珐微微睁开眼。她全身都在颤抖。虽然眼泪涌了出来,可是她盯着夕菜放出话来。

“请随便你……怎么做好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阿。那么!”

夕菜想要一气将烧杯倾倒干净。玖里子急忙拦住她。

“你快住手。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是认真的!”

“就算你倒净她也不会说的。而且你要是真的做了事后感觉会很糟糕的。”

争论的结果,玖里子没收了烧杯。烧杯被放到了夕菜碰不到的地方。

爱珐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然后又闭上了嘴。

是不是助长了自信呢,这次看上去意志更加的坚定了似的。

夕菜看到这些恨的咬牙切齿。

“很嚣张阿,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说。”

“好大胆子!”

夕菜出去帐篷外面,再次叫嚷到什么。

之后,一名士兵拿来了十几枚纯白的盘子。

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处理。估计根本与审问偏离甚远,单单是陶器而已。

夕菜用左手拿着那些。

“爱珐小姐,你就是所谓的迟钝女仆。虽然不知为何你现在能如此嚣张,可是我不认为你能从心底发生改变。”

“…………”

“阴影究竟化解到怎样的程度了,让我帮你测试一下。”

将一枚盘子扔下。

咔嚓。

爱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哎呀,盘子打破了。爱珐小姐也有打破盘子的经验吧。是不是惹丽伊拉小姐生气了呢?”

又扔了一枚。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记起来了吧。你总是在失误吧。即使只有盘子也好,你有没有努力过不把它打碎呢?”

咔嚓。

“怎么样?这样下去会打破的越来越多唷。好歹你也是女仆,你要默默地看着吗?”

夕菜持续的把盘子打破。咔嚓、咔嚓。碎片将地面污染尽白。

“阿阿……这是何等浪费。这样的事,即使不是女仆也会看不过去的。”

“……呜……”

爱珐的口中漏出声音。虽然她移开了目光,可是她的耳朵并没有被绑住。

咔嚓、咔嚓、咔嚓。打碎的间隔变快了。士兵运送来新的碟子,夕菜从一边开始扔落。

“打碎盘子相当的有意思呢。我再多扔些好吗?”

“……手……”

“干脆十枚一起‘华丽’吧。”

“住手!”

爱珐大叫出来。

“快住手,不要打碎盘子了!”

“你只要看着就好了。”

“不可以,不可以打碎,只有那个不可以!”

“那么,你肯告诉我吗?”

“……那个是……”

“好。时间到。”

十枚一起掉落下去。转瞬间碎裂,变成了单单的陶器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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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唷。”

白色的盘子再次堆积在桌子上。夕菜用两只手搬起那些。

爱珐终于尖叫起来。

“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快住手!”

被束缚的身体摇晃着,她又哭又嚷。眼泪已经从她眼中夺眶而出,以泪洗面。

“拜托了,请住手……。我无法忍耐,我无法忍耐再打碎盘子了……。我怎样都会协助你们的……所以只有盘子……”

她突然无力地垂下头。无数的泪珠落了下来。

夕菜将声下盘子放到了桌子上。

夕菜接近爱珐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她微微的点头。

“那么我问你,誓约之日在哪天?”

水银旅团司令部出现大骚动。托夕菜苛刻的拷问的福,誓约之日揭晓了,因此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

会议用的帐篷里,卡博恩卿以下,从像粘在冰冷的坐席上一般睡得甜美的家伙,到新生恍惚的胡扯深夜动画的家伙为止,全员都聚齐了。当然夕菜她们也在。

“攻击!”

会议席上,握紧拳头乱挥舞并如此的主张是夕菜。

“明日傍晚,誓约将会举行。到那时为止要将女仆击破乃当务之急。为了解救和树,除此别无他法了!”

她死死扣住积极论,会议的大部分人员都倾向攻击。这过分个人性的理由不仅没有人感到危惧,可以说连异议也几乎没有出现。

毕竟誓约之日的发现是重大情报。水不能到手是个重大的打击,尤其是红茶的分配量和印画纸的洗净工作,都受到了影响,可是却得到了可以无视那些的成果。要是可以妨碍誓约之日的话,水银旅团的对外宣传将会处于忧位。

这么说的话,最重要的就是作战了。

水银旅团几乎没有能搬上台面的作战计划。即便制定了复杂的作战,结果也会变成“那边有女仆,咬紧她们”的命令。毕竟是欲望为基准的兵队,与“给狗扔骨头”是同一个感觉。

当然被咬紧的女仆不会像骨头一样老实呆着。所以水银旅团经常性的受到损害。

“如果依旧使用同迄今为止相同的方法就忒没新意了。”

玖里子如此说道。白天虽然没怎么开口,可面对一味追求趣味性的家伙们,她发言的机会变多了。(银:嘛,玖里子也是追求趣味性的家伙。)

“正如你所说的。有何好的作战吗?”

卡博恩卿询问道。

玖里子将地图上的女仆一侧与水银旅团一侧做比较。再看看黑板上的部队编成表。手托下颚。

“状况与诺曼底登陆后的瑟堡攻略很像呢。是那个的scale-down(按比例缩小)版吧。这样的话,能做的事情就被局限了唷。炮兵有多少?”(银:不懂去看二战史吧我也……)

“一门,正在卸货。”

“一门?怎么说也少过头了吧?”

“看你在说什么。不小心命中的话,女仆是会受伤的,难道不是吗。要她们穿西式睡衣才是重要的。”(银:==)

“嗯-,能投入战斗的部队有多少?”

“基僧中队三个、狗仔队中队两个、投稿爱好者中队两个、其它拼凑有三个中队左右。”

“为什么会那样命名我就不过问了……因为没有空军,所以也不是美式物量(大量物资)呢。该说是苏联式(少量物资)吧。配合好时间,全战线都涉及进行攻击。”

卡博恩卿吃惊的反问道。

“全员一齐、吗?”

“是的。你也是,追女人的时候,即便知道不成功也会再N次的发起攻势吧。和那一样。”

对于个个能力都优秀的女仆用数量压倒她们,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论对手如何的优秀终究是一个人,总会疲劳,注意力也会分散。站立到最后的是这边就可以了。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残留着问题。

“那样的话,同吾等迄今为止所使用的战法,不是没有分别吗?”

其它的出席者也都同意卡博恩卿的疑问。同其它地域发起的,以失败告终的方法相比,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看了下作战报告的说,你们是将手中所有的部队都在作战一开始就投入战斗了吧?”

“当然了。大伙争先恐后的像要拍摄女仆照片的心情是一样的。作为热爱民主主义与自由之人,给予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

“所以说了那是不行的。这样即使拼命地打开缺口,也会被女仆的机动预备军堵上啊。预备军要靠预备军对抗。应当留下的部队,一定要留下来。”

玖里子如此说道,嗵嗵地拍打着地图的一点。

“这里有女仆的突出部分吧。要从从两面夹击她们。装甲车辆要集中起来使用。向着这里攻击。同时,让步兵从最外围推进。”

“相当的大手笔呢。”

“因为只有数量这个长处啊。要想办法不让女仆们觉察到正面的进攻和兵力的集中。然后预备军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指突围时)。趁对手还在犹豫不决之时,在中央开个缺口并扩大战果。之后向着海岸进军。”

“不是向城堡进军吗

?”

“是的。听好,是这么回事……”

玖里子说明了作战。听闻此后,水银旅团的各位都发出感叹地声音。

“太棒了。这样一定可以捕获更多的女仆的。我们像要奉上名誉西式睡衣少女的地位给你。”

“我不需要。还有拍照要适可而止,我希望士兵能稍微战斗一下的。”

“请交给我。还有,不久前,我么得到了值得信赖的增援。”

“什么样的?”

“名为粉红西式睡衣中队。”

“粉红西式睡衣?”

“是的。是单由身穿西式睡衣的少女们编成的精锐中的精锐。”

卡博恩卿的瞳孔中诡异的闪烁着光芒。玖里子一脸狐疑的表情。

“……是那样吗?”

“是这样的!只要有了粉红西式睡衣中队,敌人将会承受恐惧并丧失战斗意志,我方的士气会提升百倍,士兵从而不知疲惫。”

卡博恩卿热情的演说。他嘴边的胡须边颤抖边诉说着。总觉得它的眼神有些怪异。

“那么,让她们来担当攻击的一翼吧。代替第三基僧中队,从这里……”

“看你在说什么!”

卡博恩卿用力的拍打桌子。

“你打算要她们参加战斗吗!”

“因为、她们不是精锐吗。”

“让吾等最爱的粉红西式睡衣们受到损害要做什么!”

“毕竟是战斗啊。”

“不可以!只要她们身处后方,士兵们就会拿出干劲。正因为她们能完美无暇的身穿同一尺寸的又肥又大的西式睡衣,才称之为精锐。那个姿态竟要被泥土与硝烟所污染……那、那、那样的事全世界的睡衣爱好家们都是不会允许的!”

“……那,交给你了。”

玖里子将与他正经交谈的心情封杀,随便应付道。

作战会议也结束了,传令兵向部队集结的场所奔去。介由卫星浏览因特网或加夜班给手办上色的水银旅团兵紧张的奔走。

月亮躲进云中,星星的闪烁也徐徐消弱。宿营地里接连不断的传出部队开始移动的声响。

昆虫与夜行性动物的活动突然间停歇。宛如预料到了不久后即将发起战斗似的。

那如假包换的是会战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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