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平稳的山丘上。船、海、暴风雨都不见了。不知道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单独一个人被这黑夜笼罩著。一点风也没有。天空有著暗绿色带状的光飘浮著,看著看著变成红色融入黑暗之中。
是极光吧。
觉得被暴风雨给吞噬那时所感受到波尔的手腕中的温暖是刚发生的,又觉得是很久以前的感觉。
没有时间感。反而就像短暂睡眠的中间的样子。
「对了,不找莉迪雅不行」
萝塔喃喃地说。可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担心莉迪雅担心到的不得了的地步的样子。有谁指著,这里。萝塔的意识往那里去,所以才会站在这里的吧。那麼,这里一定是伊普拉杰鲁,而莉迪雅就在附近吧。
星空下,萝塔开始走著。东边的天空被淡灰色包围著。是接近深夜了。在那下方看得见山峰。吐著微弱著烟雾。
萝塔不知不觉以山为目标走著。但是大约过了一小时后碰到了海洋。在前方的那座山竟然到了左手边。就像陆地上的海市蜃楼一般。
「那座山是蜃景吗?」
「也许是像这这样的东西」
突然背后传出声音。萝塔边防备著边回头一看,达内尔不知道什麼时候在那里站立著。
在没有人的沙滩边,达内尔在这麼近的地方,应该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萝塔警戒著。
「萝塔小姐是怎样到这里来的? 你…看来没有肉体的样子」
啊啊,是吗? 因为没有肉体,大致上的感觉都没有在动。所以才会感觉达内尔是突然出现在背后的。
萝塔边冷静下来,边仔细观察达内尔。红色的头发,灰色的上衣和水蓝色的领带,都是在内德船上相同的服装。在夜晚的海边,提著小提琴盒,孤零零站著的样子挺蠢的。
「为什麼知道我没有肉体呢?你呢? 为什麼在这里?」
萝塔怀疑著眼前的人物不是真正的达内尔。他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尼尔。那个人假冒著达内尔,在策画著什麼的样子。不能够大意。
「虽然特雷利氏的船到达了妖精国所在地,看来只有我看得到岛影。所以我就一个人上岸了。至於萝塔小姐,你在暴风雨那晚受伤后就一直睡著。帕特里克说你的灵魂是去了妖精国了吧,所以才会知道你没有肉体。」
知道搭乘内德船的时候的事情跟萝塔受伤的事情。的确是达内尔。
「来到这,和谁遇到了吗?」
萝塔稍微放松警戒的问。
「没有。还没有。虽然不知道莉迪雅小姐们是否到达这里,但看来尼尔在这里」
「不是没有和人遇到?」
「就算没有遇到也会知道的。很强烈的感受到」
达内尔开始走著。萝塔跟在他的后面。虽然达内尔没有说要往哪里走,但毫无犹豫著往一个方向前进。
大概达内尔是追著尼尔的。藉著那某种强烈感受到的东西。
「你哥哥打算在这里做什麼吧」
「不确定。但有不好的预感。就像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般…。从小时候开始经常这样子。他一受伤,我相同的地方也会疼痛。他的心情低落我也会沮丧。虽然这感觉消失而可以确认尼尔已经死了,但是来到这里这感觉又复苏过来的样子」
沿著海岸走了一会,山不知何时从前方消失,在内陆那里浮现出来。
「尼尔,什麼时候装成你的样子的?」
「我不知道。但很清楚与我和你们的事情。也许在伦敦时就已经都掌握了」
「就算发现你,他也感受不到什麼吗…。还是为了不想被你和那些有人发现,那会很麻烦的吧,使用了魔术吗?」
「我…感觉到他可能已经不是尼尔了。也许被某种东西给取代著也说不一定。尼尔跟我一样和魔术没有缘份」
「你是预言者吧? 那个哥哥应该持有什麼力量,不是吗?」
稍微陷入思考的达内尔,不久开始慢慢的诉说。
「我…是被称为预言者那个人物的子孙。但是从祖父那代就离开了高地,移居到新大陆去了。所以我和哥哥,在不知道马齐鲁氏族的土地和传统之下被养育长大的」
达内尔和哥哥,从小时候就发挥著音乐的才能,加入地方的乐团,在富豪的宴会上演奏,很自然走向小提琴手的路。但是随著成长,尼尔跟不上达内尔的演奏而达内尔单独得到工作的事情也变多了。不久尼尔成为以达内尔的经理人为中心的角色,即使这样两人一组也做得不错。
发生意外是在往欧洲的演奏旅行的时候的样子。
一人得救的达内尔靠自己的力量开始在欧洲的活动。在这时候,与在海外成功发展的马齐鲁家一人相遇,并藉著他的资助变得让上流阶层都知道达内尔的名字后,被马齐鲁氏族族长招待,第一次拜访了赫布里底群岛。
在那里,达内尔遇到了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说我是预言者。是背负著这个使命的人。因为说看过伊普拉杰鲁的关系。我实际上没有什麼自觉」
「但是你想要跟莉迪雅结婚」
「亲眼看到氏族的土地。知道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为了要守护祖先们的土地,会很自然想要进一分心力吧? 虽然那时还没有对预言者感到十分强烈的实际感觉,但现在不一样了。尼尔还活著,拥有著使用魔术的能力,而且还追莉迪雅小姐到这座岛来。那麼,的确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像是帕特里克所说的,相信自己就是预言者?」
「虽然身为预言者要和被命定为未婚妻的女性结婚,但如果可以实现取回马齐鲁家和英国的和平这预言的方法的话,我觉得应该要这麼做」
渐渐周围变得明亮。离海边有些距离了吧。已经看不到那里了。随著道路的起伏增加,岩石变得很明显。山还是老样子,在别处朦胧显现著,抓不到距离感。
大地上草木很少,早己枯萎的也很多。只能说是座荒芜的岛屿般地风景一直持续著,萝塔和达内尔被用石头堆积成的堡垒给阻挡住。
「这个是…石墙?」
「看来是城堡的样子」
在稍微前面的地方墙崩落著。达内尔从那里进去。是感到那里有尼尔在吧。
萝塔给跟在那后面跨入高墙的里面后,风景整个改变了。
在那前方有著翠绿的森林。树枝辽阔的伸展著,树叶茂密,杂草也很浓密的覆盖著树根。空气中飘浮著湿气,从上面传来微弱的风。
「怎麼会这样?」
「这里应该是伯爵家的城堡吧。大概邪恶妖精还无法进来吧」
「明明城墙崩落著?」
「也许是善良妖精的魔力在这里面比较强烈?」
看不到建筑物。腹地相当辽阔的样子。
达内尔继续走著。没多久树木间开始起雾。
「小心点。越来越看不到前面了」
没有听到回应。虽然萝塔左右观望,但看不到刚刚还可以微微看到的达内尔的背影。
「喂!达内尔,在哪?」
这时候听到「哇」的一声有些含糊的声音。
萝塔想要冲出去,却突然的停下脚步。在那前方是倾斜著,看得到有个滑落的人影。
萝塔边注意脚边,边往下走去。扶起来的达内尔看来没有受伤。是因为杂草堆积著的关系吧。
「啊啊…对不起。滑倒了」
「还真浓厚的雾。也许到天亮为止都不要动比较好」
「是啊」
这时候萝塔注意到达内尔背后的小提琴盒。盒盖是打开著。里面什麼也没有。
达内尔带著没有放进小提琴的盒子走著?
萝塔放开达内尔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尼尔吧?」
「突然间,在说什麼呢?」
「达内尔呢?」
他是危险的。萝塔这样想的时候,头上的树枝传来不自然的声响。树枝咯吱咯吱地响,树叶发出声音。有某种东西在动著。
蛇? 一双眼睛在雾中诡异的闪烁著。
不逃走的话,有灵魂的自己会被吞噬。萝塔本能般这样想并不回头地拼命的跑走。
不管怎样朝山前进就是无法到达。吐著烟雾的那座山不在可以看到的地方。
莉迪雅说著这话后,爱德格在出发前的早晨深思著。
从早开始,爱德格看起来比昨天稍微有精神。莉迪雅感到安心。但是必须尽早镇压住他体内的魔力才行。
在外面的石墙聚集著,边吃著代替早餐的储备食,边像主妇闲聊般谈话著。在那其中,默默吃著肉乾的悠里西斯说。
「伊普拉杰鲁有一半是妖精界。如果人类的常识到达不到的话,应该往妖精的道路前进吧」
「人类不能背负妖精的道路啊。如果没有带路的妖精的话,不知道要从哪里进从哪里出来的」
莉迪雅提出疑问,却被悠里西斯用著你是笨蛋般的眼神看著。
「伯爵家的人可以往来的吧?虽然说是妖精的道路,出入口一定是固定的」
原来如此。正
如同悠里西斯所说的。莉迪雅虽然有点悔恨但也认同著。
「是呢」
但是很不满。
「但是,你为什麼像我们的同伴般提出意见呢?为什麼知道要往那里走呢?」
「那里有使伊普拉杰鲁作为妖精国的魔力根源吧?」
悠里西斯笑著,他当然有著比莉迪雅们更多关於妖精国的知识。或者说这些的情报只要叫妖犬收集也不难知道吧。
「只要得到那个,就可以成为伊普拉杰鲁的支配者。遥远的过去,青骑士伯爵的祖先也是这样才能够君临这座岛,让这里成为一族的土地」
「你是不可能的」
「殿下会将伊普拉杰鲁赐给我的」
对於如此果断的悠里西斯,莉迪雅感到焦躁。他所说的"殿下″是前任王子。不是爱德格。但只要看到悠里西斯这麼的服从,莉迪雅就觉得爱德格已经被王子给夺去的感觉。
爱德格还在思考著,也不去否定悠里西斯的话。
「爱德格是为了让王子消失才去的啊。这里是我们的国」
悠里西斯嗤之以鼻说。
「殿下是真的想放开王子?我想会想让英国看见这座所蕴藏的魔力喔」
虽然他像挑拨似的偷看著爱德格,但爱德格对这争论没插嘴,淡淡的说了结论。
「往伯爵家的居住地前进吧」
「要怎样做?」
口袋里满是奶油酥饼的弗朗西斯一口一口的边吃边说。他到刚才为止也都一直沉默著。
「只有伯爵家的人才知道往山的道路吧? 那麼城堡里应该有道路,不是吗? 而且莉迪雅,我们还没有使用妖精国的钥匙」
「那麼,只要有钥匙就能够将那与大树相连接的门打开了?」
爱德格点头。到达妖精国的资格,比起钥匙来说需要的是地图、船和指标。正因为钥匙是可以限制进出到岛上后那最重要的场所的东西,葛拉蒂丝才会将它交给最信任的妖精保管吧。
「居住的城堡啊。虽然腹地相当的辽阔,那个是梅洛欧一族所管里的吧? 被他们发现的危险在」
弗朗西斯又丢了一个奶油酥饼进到嘴里。
「避开距离梅洛欧的村庄很近的海边,可以从内侧进去吧。悠里西斯?」
被指名的悠里西斯得意的微笑著。
「从南边稍微走歇就可以看到城墙。让我确认有没有可以进去的场所吧」
「交给你了」
悠里西斯吹著口笛后黑妖犬出现了。是听到话的吧。看著悠里西斯一眼又消失了。
「那麼,出发吧。因为我们不像狗可以走得这麼快的」
爱德格站起来,对於悠里西斯的顺从一脸当然般的接受。
果然。莉迪雅很不满。
而且爱德格说要杀了悠里西斯。虽然有可能在重要的时候受到阻碍,但明明只要远离就好,只要能利用就利用,到时就舍弃的吧。
虽然说对敌人有不宽容的地方,但不像之前的爱德格,莉迪雅的不安增加著。
「莉迪雅」
催促般的伸出手,莉迪雅总算起身。像女仆一样将裙子的下摆拉起用别针别著。虽然来到这里是穿著像帝政样式(Style Empire)的轻便服装,因著将下摆变短就变得很好活动,没有必要像大部份的礼服般需要借用男性的手。
即使这样,莉迪雅还是借用爱德格的手。就像平常护卫她一样扶持起来。
不想再跟爱德格分离了。所以莉迪雅也紧握著她的手。
城墙不用到找入口的地步,到处都有著破洞。是邪恶妖精所为的。
潜伏在古老城墙洞里的邪恶妖精是很恐怖的东西。他们戴著用人血所染红的帽子。连这样的东西都被入侵的妖精国,看来渐渐被邪恶妖精所侵略的样子。
虽然因为是白天所以莉迪雅没有看到红帽子的妖精,但城墙外侧飘浮著不好的空气。
黑妖犬选了石墙崩落较大的地方当通路的样子,在那前面像守护神般站立著。看到悠里西斯后立刻让出道路。
通过现在也快崩落般的拱状的石头后,一瞬间整个风景都改变了。只要踏入一步,里面有著外面没有茂密的森林。
感到活过来般,莉迪雅将那清爽的空气吸进来。进到森林里大家的脚步也渐渐轻快的样子。
穿过短暂森林的道路后,眼前映应出的是辽旷的草原和湖泊。在那对方有座蓝色的城堡耸立著。
「那个是伯爵家的居住地吗?」
很坚固的中世纪的城堡。但是那圆形的屋顶像宝石般闪耀著,让城堡增添了色彩有著有优雅的感觉。
在那背后的耸立的山,有著真的是城堡的一部份般,强烈的违和感。
「好了,要分头找有上锁的门吗?」
对於弗朗西斯的提案,爱德格说没有那个必要。
「钥匙会知道自己应该要开启的门的位置吧」
取出蛇纹石的手环后,油绿色的狮子飞出来往著草原前进著。
绕过湖,狮子是往城堡的方向前进的吧。再次进入出现在前方的森林。
宁静的森林里没有鸟的鸣叫。连小动物的活动都感受不到。这觉得这很奇怪的时候,黑妖犬飞奔到爱德格前面。
爱德格停下脚步,最后面的悠里西斯出声说。
「殿下,有什麼在的样子」
在这时候。
树木大大的摇动著,黑色的东西劈开树枝振动大地般冲到眼前来。
是只大型牛的样子。两支角将树枝弄断冲刺著。
「是吸血牛」
「邪恶妖精吗?」
爱德格反射性的将意识往宝剑去的吧。但是如果在这里使用王子的力量一定会影响龙头的。
「爱德格,不行! 不要使用力量!」
弗朗西斯拉倒爱德格那瞬间,同时吸血牛朝他们而来。
掠过两人,吸血牛奔跑过去。那从牙齿滴下的血,是之前猎物的吧。边甩著头边往旁边喷散著。
发现没有抓到猎物的野兽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动著脖子,这次以莉迪雅为目标的样子。
「跑!」
被悠里西斯推著,莉迪雅改变方向跑著。在那后面悠里西斯也跑著。
「吸血牛啊,还有一只」
「知道」
悠里西斯看来烦躁的说。
「没办法对付两只,给我全力的逃啊!」
悠里西斯稍为离莉迪雅后改变方向引吸血牛过来。当背后的牛往悠里西斯追过去时,刚好莉迪雅被树枝绊倒。
莉迪雅赶紧爬起来并看到黑妖犬们往吸血牛扑上去。
几只咬著屁股。但是牛拖著黑妖犬就这样往悠里西斯冲去。
一下子悠里西斯的身体就被大型的牛角给勾住并往上丢去,莉迪雅只听到往斜面的那方滚下的声音。
莉迪雅没办法确认悠里西斯的状态。另一只的吸血牛挡住了莉迪雅的视线。莉迪雅向后退但背后却是树干。
当莉迪雅正想著怎麼办的时候,眼前映入一个人影。
黑色卷毛的青年用身体阻挡了冲刺过来的吸血牛。抓著牛角将其整个扭住按倒。
「格鲁比…」
「莉迪雅,趴下。只不过是牛想要违抗本大爷我吗? 这个…!」
牛角发出吱吱嘠嘠的声音。脖子被扭转的吸血牛当场倒下并消失。
放松后没多久,莉迪雅想到悠里西斯。
黑妖犬们包围著黑色巨大的东西。正好打倒了吸血牛了吧。
另一只在斜面上吠叫著。是吉米。
莉迪雅跑过去看到斜面下方是被湖水给侵蚀的样子,沉积了很深的水。没看到悠里西斯。是沉入水里了吗?
「糟糕…」
莉迪雅想著能不能够下到斜面下方弯著身子时,却被格鲁比给阻止住了。
「不要勉强。等一下」
格鲁比快速般飞下去在水中消失了身影,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回来了。将背在肩上悠里西斯放在草地上。
「挂在水边的树枝那里。没有喝到水吧」
虽然有些小伤口但看来没有受太大的伤的样子。
虽然一直觉得是敌人,莉迪雅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是想要帮助莉迪雅的吧。黑色不吉的狗,边用鼻子鸣叫著边舔著悠里西斯的伤口。
看不出来是黑妖犬与妖精博士的关系。
「没事的喔,吉米。很快就会醒来的」
黑妖犬坦率的坐下,就这样变成一个少年弯著的膝盖坐著。
「你到底是…什麼? 真的是黑妖犬吗?」
瘦小的少年用那垂下的脸瞄了莉迪雅一眼。将头放在弯著的膝盖,感觉要无视莉迪雅的样子,却开始说起话来。
「我出生在农场的角落。很多羊,也很多兄弟跟其他的同伴」
「…是牧羊犬吗?」
「是啊」吉米说。
「我太小又很瘦弱,不能够成为牧羊犬所以要被处分时,救我的就是那位」
稍微抬起头看著悠里西斯。
「那位总是本身是伤。也看过被父亲殴打
过很多次,虽然听说不是因为真正的父亲的关系,但母亲也一样的打骂著」
这是现在为悠里西斯身体的原本主人所经历过的事情吧。夺走那孩子身体的悠里西斯也同样共有著那个记忆吧。
「那位在还是很小的小孩就开始工作著。工作内容是照顾牧羊犬。所以才能够将我藏到一个放置东西的小房子内,每天都很期待那位带著饵食来的时候」
少年跟狗。从昨天开始莉迪雅就不自然的这样想过,因为悠里西斯跟吉米是真的曾经是少年跟狗的关系。
「也一起散过步。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在傍晚时的草原上奔跑著。有时候,那位被赶出家不让他进来,和他一起在乾草上睡觉。在下雪冰冷的夜晚也是,只要靠紧就不会被冻伤。虽然我很高兴可以这样整晚都在一起,但那位哭了」
然后想到了什麼了吧。他的头发稍微竖起。
「那天也下著雪,我和那位窝在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的小屋里。窗外可以看到火把的亮光,那位知道有人往这里靠近并畏惧著」
吉米继续的说下去,莉迪雅从话中想像那个场景。
是王子组织的人…?不,是以前悠里西斯本人为了取得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新的身体而来的。
少年想带著狗逃走。但是马上就被抓到。打扮像绅士般,没看过的男人们压著他、残暴的殴打著他,打算将他带走。
狗拼命的叫。虽然用那还很弱小的身体飞奔过去想守护主人,但被甩在地上。
流著大量著血,很痛苦,慢慢的看不清楚。
「听到那位的悲鸣。呼喊著我。但已经动不了了」
这样小小的狗死了。
尸体就这样被丢弃著,被鸟和野兽啄食,变的四分五裂后腐坏。散落在山里只剩下骨头回到土里。
「不知道在那之后过了多久。我再次听到那位的声音,醒了过来」
悠里西斯有著青骑士伯爵家的血缘。王子利用那个能力让他成为有能的妖精博士。
不久,得到少年身体的悠里西斯借用王子的力量,让吉米以黑妖犬身分复苏过来。少年将爱犬的毛或者其他的东西小心的藏著起来的吧。悠里西斯使用了那个才让吉米复苏过来的。
「我的骨头再次聚集,让潜伏在那里的对人类的恨意膨胀起来并重新改变。已经不是弱小的小狗了。不管谁看到我都会畏惧」
但是变成人类姿态时,就像投射还是小狗时弱小无力的自己般,是个弱小的孩子的姿态。就像怀念曾经是主人的少年度过的时间。
「我明明是为了这次一定要保护那位才回来的…」
「吉米,闭嘴」
悠里西斯醒过来的样子说。
「不过就是狗,没法区别这个身体和里面的不同」
虽然悠里西斯嗤之以鼻的说,但吉米也不顶嘴,表情也没有变。不管悠里西斯怎麼说,觉得自己没有搞错自己的主人的吧。
「如果身体和里面不一样的话,为什麼你要让吉米复苏过来呢? 悠里西斯这个人,应该不会对吉米有兴趣」
莉迪雅倾听著吉米的话时一直对这个感到疑问。
「让吉米成为黑妖犬不过是临时起意。你觉得是为了什麼才再次回到那个农场的? 为了杀那个浑蛋父亲跟笨蛋的母亲啊」
烦躁地皱起眉间并起身。得到新的身体的悠里西斯,有其家人的存在会很不便吧。王子的组织为了这个理由而杀了爱德格一族。
「为什麼你去了呢? 明明干部可以不用自己去,只要命令别人就好」
「命令别人? 别开玩笑了。因为我想杀」
这愤恨是从受到双亲虐待的少年身上的东西。不可能是把他当作容器的男人的感情。
「…想杀所以杀了?」
「啊啊。杀了那哭著请求原谅的双亲」
这个人的罪孽很深。但是其痛苦也很深
「…那也是因为是你吧。因为不是没关系的别人,没法忘记憎恨的你吧?」
「吵死了!」
「不是在里奥纳斯死去的悠里西斯,也不是把你当作容器的悠里西斯」
「闭嘴!」
像闹别扭的小孩般握紧手边的草朝莉迪雅丢过去。草飞舞著没有丢到莉迪雅。
从头发滴下水看起来像眼泪般,这时,听到呼喊莉迪雅的声音,悠里西斯控制自己的表情。深根般地习惯的样子,悠里西斯一脚著地跪著。
莉迪雅站起来寻找在树木那方的爱德格。
「爱德格? 这里啊!」
「莉迪雅!太好了,没事吧?」
爱德格跑过来先抱紧莉迪雅。
「牛呢?」
弗朗西斯不安的看著四周。
「大家追赶走的。格鲁比也有喔」
爱德格望过去后,靠著树木的格鲁比突然后退一步。
「忘了。莉迪雅,我不想靠近这家伙!」
「这家伙?」
爱德格瞪著格鲁比。
「格鲁比,没事的。爱德格不使用王子的力量。在这里有很大的弊端」
「真的吗?」
「不要和莉迪雅太亲近的话」
格鲁比耸肩。爱德格移开视线,往悠里西斯走去。
「谢了。保护了莉迪雅」
「因为是殿下的夫人」
悠里西斯不相信爱德格。即使如此拼命的服从"王子″。明明这样矛盾,爱德格跟悠里西斯的态度怎麼看都像主从般。
爱德格将手放在全身湿的悠里西斯肩膀上,就像犒赏般,而悠里西斯也夸耀般的接受。但爱德格却打算利用悠里西斯并杀了他吧。
悠里西斯已经发现了吧。
「能走吗? 梅洛欧们看来进入到森林里了。不赶紧往前的话」
「可以」
悠里西斯站起来,吉米变成妖犬紧靠著。
「要人帮忙扶吗?」
对弗朗西斯的提议,悠里西斯摇头。
「梅洛欧们靠近了吗? 那麼,也许那些家伙也来了」
「那些家伙?」
「尼可跟你的随从们」
是雷温跟雅美。
「还是那是家伙没法阻止梅洛欧?」
「呐,格鲁比,可以跟他们会合吗?爱德格,如果雷温也在的话,应该这样做吧?」
如果伯爵家的大家在身边的话,可能减少爱德格被王子给拖住吧。也许也会忘记说要杀了悠里西斯这件事。
「啊啊,是啊。钥匙往城堡的方向前进的样子。在哪里会合吧」
爱德格把莉迪雅拉进并开始走著。不知何时在前方出现的油绿色的狮子,然后就像引导著大家般慢慢的往前走。
格鲁比要尽快找到雷温们所以早已不见踪影,弗朗西斯和那后面的悠里西斯慢慢的走著。
莉迪雅往后偷瞄一眼,将意识回到紧握著自己手的爱德格。
虽然看不出很明显的态度,但从这只手可以知道他有多担心莉迪雅。
「我也太没用了。只要使用王子的力量,像吸血牛什麼的很简单就可以击退的」
静静的酝酿著对自己的愤怒。莉迪雅藉著重叠的手掌里感受到这个。
「呐,爱德格,我们只能在跟这种力量无缘的地方战斗著喔。因为,是这样吧? 青骑士伯爵家是妖精博士啊。妖精博士真正的力量不是操控魔力,而是智慧啊。我们到目前为止就算没有力量也藉著解谜题找出真实,然后从那里引导出最好的方法」
「我了解你身为妖精博士的想法。但是青骑士伯爵家没法守护伊普拉杰鲁。我们为了要获胜必须要他们没有的东西,对吧?」
「那也应该不是王子的力量啊」
「以前的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吧」
像杀了悠里西斯的事情?
「拜托,保护悠里西斯」
莉迪雅小声的说,爱德格惊讶的往莉迪雅看去。
「你不是不相信悠里西斯吗?」
「在他里面还有真正的他存在的啊。那个身体真正的主人还没有消失的」
爱德格严肃表情沉默著。
没办法这麼简单就改变想法吧。
吉米说这次一定要守护主人。所以才对莉迪雅说了以前的故事吧。
看著不被王子夺取的爱德格,吉米也许期望著悠里西斯也是这样的。
到底走了多久呢。油绿色的狮子的前方渐渐明亮起来。
脱离森林,突然整个景色改变,正面看到大型的建筑物。看来像居住地的入口般宽广的拱门迎接著大家。
被石柱包围的门是用著好木头作成的,并雕刻著人鱼的像。
「这个可以打开吗?」
但莉迪雅的担心是无虑的,狮子往前进后,门慢慢的打开了。需要往上仰望般高大的门,大约开了1/3左右狮子往里面前进。
莉迪雅和爱德格一起想要跟在其后,但就在这个时候。
从某处飞过来的箭穿过两人中间刺向了门。
爱德格转身打算和莉迪雅一起往门内前进的同时,从草丛间再次射出了箭。
「抓起王子」
梅洛欧的士兵一同从草丛间冒出:
「哇啊!爱德格,待会在会合!」
弗朗西斯边叫边往别的方向跑走。如果梅洛欧知道爱德格是王子的话,应该不会来追小喽喽。
另一方面,悠里西斯低著身滑进门内,赶紧将那里关起。
「这里让妖犬来阻挡著」
爱德格点头并赶紧往那前方前进著。不和莉迪雅分离般仍然紧抓手。狮子直往著里面的通路前进,到达了中庭。
被回廊包围著很宽广的中庭。
狮子停下。这时从回廊的一端跑出与刚刚不同的梅洛欧们。另一端也是。
「爱德格大人,这里!」
在刚刚走过的通路传来声音。
「雷温」
有小门的样子,雷温从那里探出脸来。
「先走,我来阻止」
格鲁比这样说。雅美也在。
被爱德格催促著,莉迪雅赶紧往小门内跟著雷温。在他背后尼可紧抓著。
「尼可,怎麼在那里」
「莉迪雅~我已经没力了啦」
看来连走的力气都没有的样子,而雷温也感不到很困惑的样子。当然没办法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但如果觉得很碍事的话应该会很坦率的说吧。
「爱德格大人,好像在奇妙的地方迷路的样子」
雷温止住脚步回头说。
「来的时候这里应该没有房间」
通路被堵住著。在那尽头有扇门。爱德格轻开那扇门后,里面是全白的房间。
大理石的地板、白色的桌子和椅子,除此之外其他的小地方所使用的木头质感将白色给衬托出来的房间形成一个很沉稳的感觉。窗帘、靠垫也没有任何污垢。被装在画框的画里有各式各样的花在绽放著,那里传来柔和的风和花香。
妖精的魔法所渲染的美丽房间。
「这里是…?很像女性的房间呢」
「感觉像女主人专属的小屋」
也就是说,是青骑士伯爵的妃子的房间了吧。
莉迪雅这样想著的时候,耳边传来无数的脚步声。跑过去的是梅洛欧的追兵了吧。
雷温压著门。大家屏息著。但是脚步声从门的旁边通过去的样子声音渐渐远离。
「好像没有注意到门」
「呐,是月白石引导著吧?如果是妃子的房间的话,不和莉迪雅一起很难找到入口也说不定」
从雷温背后下来的尼可,两只脚站著望著莉迪雅无名指的月白石。
「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的吧。那麼暂时藏身在此比较好吧」
总之看来这里是安全的样子。雷温确认著房间,站在一幅最大画框前。跟门般大小的画布上画著蔷薇的拱门和那深处宽广的庭园。
「爱德格大人,这里可以进去的样子。去看看有没有逃走的道路」
莉迪雅确认著画,原来如此,是画,又像是从阳台延伸的庭园。
「我也去。是妖精的庭园吧。虽然没有危险,但不能让雷温迷路」
「嗯嗯,尼可这样做吧」
雷温和尼可踏入画框内。他们往蔷薇的拱门渐渐前进,直到被花草给包围看不见后,爱德格说。
「真美丽的庭院。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在这庭院散心多好」
「能来的。只要这里回复和平的话」
爱德格慢慢往椅子上坐下,从领带抚摸著锁骨的突起处。
「如果可以在这个消失前。…看来不太可能」
莉迪雅想起昨晚的事情感到脸红,比起这莉迪雅更担心他。体力和精神力一定都到达极限了。所以莉迪雅想就算只有一点也好,让他晚点被王子侵蚀。为了这个不太想做些太骚动的事情。
「呐,爱德格,关於刚才的事情」
在他旁边坐下。莉迪雅一直在意著悠里西斯的事情。爱德格不想讨论这件事的样子。用食指按住莉迪雅的嘴唇。
「莉迪雅,计画不会改变的」
「但是我们没有计画的吧。虽然我们朝著大树前进,但还没有找到月赤石啊」
爱德格稍微烦恼一下回答说。
「有的」
「咦?在哪里?」
直望著莉迪雅的眼睛,他小声的说。
「弗朗西斯拿著的」
「给你看过了?」
「不,但是应该拿著的」
「没想到…因为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为什麼到现在都隐藏著呢?」
「因为是伯爵家最强的武器啊。不可能这麼简单就拿出来的。现在也是含糊著」
「但是月赤石到交给正统的持有人前应该会强调自己的存在的。如果弗朗西斯拿著的话,应该会有些徵召的吧?而且,爱德格,如果弗朗西斯含糊著,那为什麼知道他拿著呢?」
他的脸靠近挺身问的莉迪雅。
「还记得那个晚上吧? 我们不知不觉热了起来,被毛地黄包围的那晚」
「等…不要转移话题」
爱德格在别过脸的莉迪雅的脸颊上亲吻后,他说。
「没有转移话题啊。在那花下,不是有著弗朗西斯跟葛拉蒂丝尚未出生的孩子吗?」
「咦?是啊…」
「虽然葛拉蒂丝从海之国的艾亚斯得到了月赤石,结果并没有使用。虽然不太了解在那之后怎麼了,但是她应该将月赤石隐藏的起来的吧,为了不被容易发现」
的确,那也许是拯救伊普拉杰鲁唯一的武器。在自己死后也许交给了某人需要秘密的做才行吧。
「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但是重要的武器永远不知道的话也很麻烦。所以她藏在孩子的墓地里」
期待弗朗西斯可以发现。并且理解自己的愿望。
「流产的孩子,只有弗朗西斯和葛拉蒂丝两人知道而已?」
「可能如此。在里奥纳斯他们两人单独的度过,而且带走葛拉蒂丝的弗朗西斯也应该与彼此认识的人断绝连络」
莉迪雅想起那开满著花的山丘。
隐藏在墓地的月赤石,的确强调著自己的存在。就像曾经将布列塔尼的海岸给染红般,将那个草原上的毛地黄给染红。
「如果是葛拉蒂丝的孩子的话就是伯爵家的子孙。如果是男孩子的话,也许能够使用月赤石。以这种意义来说那里是隐藏月赤石最好的场所。当然死了的话,宝石也不能够认同自己的主人的吧」
「弗朗西斯拜访小孩的坟墓时发现了红色的毛地黄吧。这里有葛拉蒂丝所留下来的讯息」
然后他拿著月赤石,直到可以守护伊普拉杰鲁那日到来。
年龄不增长是月赤石的魔力的关系吧。
而且月赤石的弓,需要星彩红宝石当箭。也许为了这个才让爱德格解放了王子的力量。
「但是,爱德格,还有个问题。没有射手啊」
「我来」
爱德格不迷惘的说。
「可能吗?」
爱德格具备了成为新青骑士伯爵的条件。但是就算没有血缘也可以使用弓箭吗?
月白石的弓,是妃子这种没有特别限定血缘关系所属的,但是使用月赤石的人限定是继承伯爵家血统的男子。至少海之国的公主是这麼说的。
「虽然不清楚但只能做了」
只能这麼做了吧。莉迪雅也打算以妖精博士来扶持著爱德格。
但是,这样莉迪雅越来越搞不懂他说要杀了悠里西斯这件事。
「那麼,为什麼要将悠里西斯当作夥伴的呢? 是为了要从梅洛欧手中逃出而已吧? 那麼只要在适当的地方离开的话…」
这时候传出叩门的声音。
莉迪雅闭起嘴并整个僵硬起来。
到底是谁知道莉迪雅们在这里的呢?
爱德格站起往门边前进时又传出叩门的声音,然后外面有谁发出声音。
「不打开的话会叫梅洛欧们过来的喔」
达内尔的声音。爱德格觉得达内尔一人比起一群的梅洛欧还比较好的吧。爱德格打开了门。
「果然在这里吗?」
「为何知道这个房间?」
「我不管甚麼都知道的」
像挑拨著爱德格般的视线。不像达内尔般具有攻击性的感觉。
慢慢的进入房间后,他站在一幅大型的画旁。
「用龙的魔力可以束缚王子…。这种不过是暂时应付而已」
就像看穿般的说。明明以前的达内尔的话,身为预言者的自觉和其不知道的事情都比较多的样子。
「你没办法引出星彩红宝石的箭的力量的吧」
「因为不是伯爵家的子孙?」
「你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使用伯爵家的弓。所以正想著该怎麼做吧」
但是,刚才爱德格说要自己来。
「打算牺牲现在唯一一位朱利亚斯?艾歇尔巴顿庶子的子孙,继承伯爵家血统的人吧? 将那个心脏挖出来并喝下那还在持续在鼓动的心脏滴下的血」
咦…?
「然后只服从伯爵家的血的武器会以为那是你的血」
以前听过的方法。但是爱德格打算这样做?
太过於震惊的事情让莉迪雅感到不舒服并有些昏眩。虽然爱德格扶著莉迪雅,但莉迪雅想到他要用这手腕挖出心脏,莉迪雅颤抖著。
「毕竟是曾经击败王子的事情。所以有想过要常是这个方法的吧」
达内尔不停的对爱德格攻击。
「那个男人不能成为伯爵的。所以就算他的血让你可以射弓箭,也没办法将武器发挥出伯爵家所应有的力量。如果不是和青骑士伯爵般相同的能力的话,只能够让伊普拉杰鲁减缓崩坏,不过是暂时的。当然束缚王子也只能够暂时的」
「不行喔,爱德格…。如果做了这麼恐怖的事情,你就没办法返回…。如果只是暂时的话,有一天你会变成王子的啊!」
只能发出悲鸣般的声音。莉迪雅无法止住颤抖。
「莉迪雅没有其他方法」
「不!」
即使如此,莉迪雅还紧抓著爱德格。如果放手的话就无法再次的碰触他的样子。会觉得很恐怖的样子。
「莉迪雅小姐,他早就已经被王子给拢络了。只能让预言实现了」
「不,爱德格可以重新考虑过吧?」
「能够葬送王子的只有我和莉迪雅小姐。莉迪雅小姐,请远离他。你也会被杀了」
「…不会也这样的事情吧」
相信爱德格。却反常的问这种事。但是他渐渐的与王子融合的样子。
感受到莉迪雅的颤抖的吧。爱德格悲哀著皱著眉头。
「所以才不想让你看见。我变成恶魔那时」
不可以畏惧著。莉迪雅说给自己听。不管哪种爱德格都不可以移开视线。
无意识碰触到爱德格手腕中蛇纹石的手环。
如果没有这个,只有爱德格没办法到达大树那里。
「我会阻止你的。才不会让你成为恶魔」
像无法忍受般,他甩掉莉迪雅的手。莉迪雅站不稳脚步就这样跌入大型的画中。
「爱德格」
打算站起时,突然出口消失了。
看不到妃子白色的房间、爱德格和达内尔的身影后变得寒冷的北风所吹拂的大雪。蔷薇盛开的庭院变成冬天的景色。
莉迪雅一人呆站在雪中。手里紧握著手环。
周围是纯白般冬天的森林。在随著风飞舞的大雪内,爱德格拿著星彩红宝石的宝剑与达内尔对质著。
当莉迪雅跌进画中时,达内尔用刀将那画布刮裂。
然后大雪飞舞著包围爱德格们。
妃子的房间也消失了。
「做了什麼?」
「不用担心。莉迪雅小姐就在附近。被堤防止住的"冬天″流出来而已」
爱德格看著被刮裂的画。
「你不是达内尔吧?」
与达内尔相像的男人只微笑著。
「是谁? 是王子记忆中的男人吗? 那麼…」
「你会杀了预言者和其未婚妻。你用那操控邪恶妖精魔力的能力,能够夺走未婚妻从圣地中得到的东西。将她撕裂并将那个得到手。为了可以战胜预言」
「我不是王子。要守护莉迪雅的」
「她已经无法跟著你吧」
啊啊,也许如此。
就算是莉迪雅也很难接受想夺取悠里西斯心脏的他吧。
但是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伊普拉杰鲁减缓崩坏。爱德格能作的只有这个话就应该这样做。
即时只有短暂的时间可以忘记王子。忘了莉迪雅的事情。如果连被她舍弃的事情都可以忘记的话,不会痛苦的。
对爱德格来说,经常想著自己是没有未来的,自己的未来已经毁灭了。所以期望著最后,莉迪雅贯彻著自己的正义,也不后悔,也不会受伤害。
「不会让你碰莉迪雅一根手指的」
对挥舞著宝剑的爱德格微笑后,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爱德格啧了一声,转身,凝视著大雪中。
「那麼达内尔就好吗?他会得到离开你的莉迪雅小姐吧」
只听到声音。
「你藉著他们的手与王子共赴地狱」
身为善良妖精们的妖精博士,莉迪雅会和达内尔结婚的吧。
正这样想时,大雪突然停止了。
雪原间有一位提著小提琴的男人走著。从帽子下可看到那红色的头发。他所前往的道路前方有一间房子。门前漂亮的铲好雪,庭院的树木也一样被修剪,烟囱有阵阵的烟在漂浮著。从那保养细致周到并温暖家中跑出来迎接的是莉迪雅。
就很感情很好的夫妇般,两人互相对彼此微笑著。
就算知道只是幻影,但如此确实地想像到莉迪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男人。爱德格动摇著。
没办法忍受。她爱上其他男人。
爱德格在雪上走著。只听到自己踩著雪的声音。明明只要注意的话,就会知道他站在达内尔的后面,但达内尔和莉迪雅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将力量聚集到手中的剑。只有这样。但是下一瞬间雪染成鲜红,达内尔倒下。
伤口流出血来。
总算莉迪雅往这里看。瞳孔害怕般的睁大。
『莉迪雅,来迎接你了。我果然没办法忘记你』
『想起来了? 那麼你已经和王子是一体的呢…』
杀了悠里西斯,短暂的束缚往王子,但那封印的同时,自己已堕落到跟王子相同地步了。
所以莉迪雅才会畏惧地往后退。完全没有流露以前的爱情出来。
是幻影。不要被迷惑。虽然爱德格讲给自己听,但那非常激愤的情感跟著绝望涌出来。
并不是幻影。这是你的未来啊。从某处传来声音。
有一天这会成真?
如果你被夺走的话…。
是啊。女人是容易见异思迁的。让她永远成为你的东西的方法只有一个。
再次将力量聚到手上,爱德格感觉就像其他人的事情般。
「不可以,爱德格大人」
回过神来,在他眼前是雷温。将剑往上挥去的爱德格手腕,用力压著。
「雷温…」
「就算是幻影也有不可以斩杀的东西」
大雪再次飞舞著。鲜红的鲜血和畏惧的莉迪雅也都不见了。
「莉迪雅小姐不管怎样的爱德格大人都不会舍弃的」
啊啊,是啊。
"我会阻止你″
莉迪雅这样说并取走伊普拉杰鲁的钥匙。
「是这样呢,莉迪雅…」
但是我已经配不上你的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