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看见是开满洋甘菊的花园。而张开眼睛,爱德格正拥抱着花。
不,是莉迪雅。充满洋甘菊气味的秀髮散在面颊上,正与他的白色肩膀接吻着。莉迪雅流露出安稳的表情睡着觉。
虽然不想离开这份的温暖,但是再继续这样互相依偎着,就会阻碍倒她的睡眠了。
所以爱德格揭开被下床,并安静地离开了寝室。
他不自觉地下了楼梯。
爱德格想到他们在这间借来的公馆, 除了正使用的房间之外,并没有进出过其他的地方。
然而,脚步却自然地走过弯曲的走廊,走进位于角落处的房间。
在那裡,是这个建筑物在晨曦时份最先会有阳光照射的小沙龙。
儘管是清晨,窗边也满溢出晨光。取下铺在沙发上的白布,坐下来。
然后,爱德格想起早上醒来时就觉得好像一早已经决定要来这裡一样,虽然未曾到过这地方,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现出来,
是失去了记忆的原故吗?这种记忆的幻觉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但当想找住它的时候,却像雾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但是,仍有不曾消失的记忆的幻像。这就是昨天与莉迪雅的事。
对彼此肌肤的适应度,感觉并不像是初次接触。虽然为了不成为她的负担而自我约束着,不过,却非常自然地分享而感到这一份喜悦。
自己真的是没有结过婚吗?这些疑问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爱德格的手无意识地摸着锁骨上的凹陷位。
在失去记忆而醒来之日,他的那裡残留着缠绵过的痕迹。当然他自己已忘记与谁及在什麽时候渡过的美好时光,不过据雷温所说,以前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连是莉迪雅接吻的痕迹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吗?
想起昨天天真无邪的她。不熟练的同时, 但是仍想要回应他的期望。
那个时候,爱德格也同样地向她作出的要求。
虽然想像一下,可是这也只是想像。爱德格虽然认为从以前开始便对她寄存着有什麽特别的感情,但是,莉迪雅却坚持着他们只是朋友。
虽然不认为她需要去说谎。
但是,假如那个是莉迪雅留下的痕迹的话,她的小孩的父亲是…。
啊,最好就是那样。真的不能说,那是一个幸福的想法。爱德格越想越高兴,并傻傻地笑起来。
已经决定要当爸爸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与莉迪雅相爱,并生下小孩。想以幸福的心情抱着那个事实。就这样坐在这裡上的自己,正心满意足着, 而心中正充满了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坐过这裡上已好几次了。
总是会望向些什么。那样的奇妙的感觉,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没有特别的东西需要眺望。前面是幅牆。有一幅的画挂在牆上,但是现在正覆盖着白色布以作防尘之用。
画?是什麽的画吧?
爱德格有些在意,便走近去牆壁。取下白色布。出现了的是以妖精为题的画。
是妖精女王坐在蔷薇的花上。有透明的羽翼,温柔地微笑着。小鸟和蝴蝶像被她吸引一样地围绕着她。
再者, 那个身穿上花瓣以作衣裳的妖精,正好与莉迪雅很相似。
爱德格在画布上注视着。有个画家的签字。是波尔・法曼。
波尔以莉迪雅作为模特儿来绘画这画,这并非是一件奇怪的事。假如这所房子的主人,是与"绯月"有关的人仕,那麽,这裡有这幅画也合情合理。
可是爱德格,认为自己是这幅画的持有人。因为他岂能容忍别人拥有一幅与莉迪雅一模一样的画吗?
并且好像有过向波尔订购过莉迪雅的画像的感觉。
肖像画。 作为二人的结婚的纪念。
‘欢迎回来,爱德格。’
莉迪雅出来迎接。在这房子的门口大厅中,爱德格亲吻着新婚的妻子。
新婚的妻子?这个是什么。或者只是想像?
在黑暗中有微弱的光芒,红色的萤石。
在伦敦桥上,像雨一样地倾注而来的流星。
星彩红宝石在妖精的剑上放光。
下降在石柱阵底座的月亮。
掉进海中的卡坦娜的锁链。
极光妖精。
瞬间有许多的情景在脑海裡浮现,突然想起了,头晕目眩的他用手顶着了牆。
头感到激烈的痛楚。
特德,谁那样叫爱德格。
一半面孔被损坏了的老人。手持着锡杖的小孩。
腐臭流进身体的感觉。
火炎,血,重叠起来的尸体。
爱德格蹲下来,并双手抱住头。
‘爱德格,怎么了?’
眼睛模煳地看到仍穿着睡衣的莉迪雅跑过来。
不行。自己会弄髒她的。
当那样想的时候,头痛变得越来越剧烈。
‘箭头’
莉迪雅向着空中那样说了。
一把非常棒的剑在那裡缓缓地出现。爱德格认为是莉迪雅使用的妖精的剑的事。
剑柄上装錎了一大颗的星彩蓝宝石,正闪耀出十字星的光芒。
不是红宝石, 是蓝宝石。
莉迪雅让爱德格的手抓牢了那个宝石。
可以看到从手指之间中好像露出蓝色的光芒。 下一瞬间,脑海里瞬间的情景和剧烈的头痛, 都像是吹灭蜡烛的火一样地消失了。
‘爱德格,没问题吧?’
在莉迪雅的手臂中,他深深地喘息。手搂着她的背部,便安心了。
‘我会好好守护你的。一定。’
奇怪。认为自己正保护着莉迪雅。是相反吗?
难道只有我不明白的事。但是能为不明白的事而战斗吗?而已忘记了的事情,有需要去知道吗?
‘啊,爱德格,返回别墅吧。正如你说的,伦敦不能说是安全的。’
‘不,在这裡,见教授吧。’
虽然头脑感到很疲累,可是爱德格清楚感觉到现在应该要办的事。
‘或许正如你所说。假如提兰的组织要移入伦敦,而我在这裡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便守护妳不成。…克鲁顿教授,有带回对付那些傢伙的方法吗?’
爱德格所说的话,使莉迪雅为难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 … 因为我说漏嘴了,各方面妳都会理解的。’
‘不可以不理解吗?’
莉迪雅笨拙的用手搂向他,怜爱地扫着他的背部。
‘啊,爱德格,不要勉强想起来。为了我们彼此, 失去记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麽,那个组织和爱德格的是不是有关係呢?
‘假如你要说那样的话。’
在被拥抱的莉迪雅的耳边嘟哝地说话。
‘我没有忘记你的心情。因为它是你最重要的记忆。不过,不如试试去想想除了那个之外的事哟。’
当然自己过去的十年。不可能不在意。儘管如此,是否当想起了的时候便会失去莉迪雅的想法,而这样的心情正逐渐扩散着,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情。
思考变得模模煳煳,爱德格把脸放在莉迪雅的肩膀上,并闭上眼睛了。
***
火车正前往伦敦的休斯顿车站。来自苏格兰的长途的旅行也总算完结。
已经看厌的田园和丘陵风景,过一会儿,便会变成地方狭窄并排列着的石造的建筑物。
帕特里克把他的目光由窗外移向车内,瞥见坐在对面带着眼镜的男人。
他沉默地看着书。顶着一头刚睡醒的乱髮,穿上旧的上衣,任谁都猜不出他是一位出身于剑桥的学者。
可是,在纤弱及看似不可靠的高身材,在瞳孔内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强大的力量。
经过多次来回赫布里底周围的岩石山,调查古代文献,推敲及组织假设性学说的时候, 帕特里克也一点点感受到并窥探出奥萝拉被他所吸引了的理由。
与那样的克鲁顿在一起, 帕特里克决定来到伦敦。因为想听听莉迪雅对有关传说中的矿石的假设性学说的意见。
在奥萝拉以外不可能知道的有关预言者的事情,莉迪雅可能也是不知道的。
‘到伦敦,还有是三十分钟左右吗?。’
克鲁顿像想起来一样,对在火车的旅途之中也沉默不语的帕特里克说话。好像不是话多的人,是不是教授这个工作上的关係,习惯和年轻人说话。
‘是四十二分。
‘你与奥萝拉正相反呢?。‘
虽说知道是小舅子,但对克鲁顿来说,帕特里克是个冷澹得连信用都没有的男人吧。即使有时,也会享受着他是奥萝拉的弟弟似的说这样的事情。
‘她有没有鬆动时间呢?’
‘虽然并不鬆动,不过, 她不会拘泥于这些事的。’
也许是这样的。在帕特里克记忆中的奥萝拉,也是不拘小节的。
虽说是姐弟,但也衹是血缘澹薄的
远房亲戚的这个程度。即使样貌不相似也不会感到奇怪,儘管如此,帕特里克也确实地称呼为姐姐。
事到如今,才发现了那样的事。虽然否定了与奥萝拉的关係,就像没有这个姐姐一样,但没想过会与谁人聊起昔日往事而这又有关奥萝拉的话题。
正以为不想提起的事。但是现在不可思议地有种怀念的感觉。
而且,因为话题涉及奥萝拉,使克鲁顿感到有如置身其中的奇妙感觉。
‘帕特里克先生,奥萝拉弄错了吧。’
沉默不语的克鲁顿,准备为滔滔不绝的说话而张开了口。
‘因为没有和能力相称的自觉,作为妖精博士而犯了错误。结果是,引起各个岛屿的不幸。’
‘是,继续说。’
‘我不那样认为。她不可能为自己的行为所引起的结果而毫无自觉。’
克鲁顿的语调温和,言词间没有一点犹豫。
‘如果按照预言所去做,坏事便不会发生吗?当预言者自己甦醒时,便会到来迎接新娘。当没有那样的情况下,作为有婚约的女性就可以进入圣地吗?对预言者没有甦醒的设定下,是怎样做出这样的传说。’
‘那个…’
是为了使预言的内容变得瞹眛。帕特里克正那样思考着。为了不被“王子”的组织知道自己留下什麽东西,马鲁齐家流传着关于自己家族预言的古旧传说。
可是克鲁顿考虑着不一样的事。
‘他不认为事情不按照预言一样向前进行。因此为日后的妖精博士留下可以选择的道路。我想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更好的方法。会有什麽不同吗?’
那样的事,马鲁齐家的人,谁都没有想出来。一边受着灾难王子的威胁而被迫离开, 于是大家便依靠着预言,并拼命地打算去实行这个传说。
‘由一开始从交换之子那裡夺回自己女儿的时候,奥萝拉便打算自己来代替莉迪雅去承担预言者的期望。可是在圣地发现的东西与传说不同。那个时侯的她,已从预言者的想法和马鲁齐家的惯例中解放出来,从今以后所发生的事,都以莉迪雅自己的心和立场去思考,而莉迪雅的爱情,就让她拼命去考虑会变成怎样。’
那个是直到目前为止可以轻易地推翻帕特里克的的想法和行动的言词。然而,帕特里克意外地并没有感到排斥和反抗,并专心聆听着。
克鲁顿的语调十分柔和,是不是充满着对奥萝拉的爱情吧?
奥萝拉好像对年幼时帕特里克很关心和亲近。是不是想起那样的事?
‘莉迪雅,是奥萝拉培育的妖精博士。不,也许像是在哪裡都有一样的少女。只祈求着与重要的人一起而变得幸福。这也是妻子对莉迪雅的心愿也只是得这一个。那样的莉迪雅在现在,与伯爵一起并肩作战,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来开拓未来。那个,不也是奥萝拉为着高原和英国的未来,打算用尽自己的能力,难道这不是作为妖精博士的自觉吗?’
她没考虑到循从预言便是妖精博士的任务?
帕特里克想起了再次与奥萝拉相会时和他的谈话。
传说中的玉髄隐藏着可怕的龙的魔力。现在正是他去发问关于这东西的时机。
‘应该怎样使用它呢。’
奥萝拉说了。
‘如果得到手的话,妖精博士必须考虑的是对许多人都有好处的用途。’
昔日已经不在世间的人,真是能够救助现在的氏族吗?预言者对将来的危机而作出的准备功夫是有限的,至于如何利用它,不正是现在的我们去决定吗?
现在的危机,发生了很多连预言者都没有想像过的事情。而且为了能发现应该要做的事,所以奥萝拉对帕特里克预先传达了要说的说话。
她已清楚自觉地完成了自己作为妖精博士的使命。
并且那个已是帕特里克看见她最后的身影了。
而且,奥萝拉已经不在任何地方。寻找到莉迪雅的住处时,已获悉她已经死了。不过,已经没有炽热的感情。然而,想到今后不会再见到她而使得胸口鬱闷。
帕特里克用手托着额头,垂下了眼睛。克鲁顿是不是对沉溺于失去姐姐的悲伤中的小舅子的一点体贴,便悄悄地把目光瞄向别处。
‘那个…是鸟吗?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正望着窗外的克鲁顿说了这样的话。
好像是一群鸟,不过数目多得像云一样异常罕有。而且成为灰色一团,蜿蜒移动着朝向到这边。
总觉得心情莫名地变得不安,帕特里克凝视着。
‘头巾鸦…?’
‘假如是的话,便是有相当多的数量。’
不好的预感。可是,会否是乌鸦呢。
不,要好好地思考。帕特里克对自己说。
自己不得不去找出这个不协调的感觉的原因。逝去的人是帮不上忙的。
‘教授,请在这裡稍微等候。’
帕特里克从座位站起来,来到火车包厢外边,开始步向通廊。
那个时候,正认为是否突然间听到有激烈的声响,列车已勐烈地震动着。
帕特里克的身体被震得抛起, 并被砸到牆上。
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强烈地撞倒头部,眼前便变得漆黑一片。
***
莉迪雅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坐在马车里。脸色一定是青色的吧。
旁边的爱德格抱住莉迪雅的肩。
“莉迪雅,没事的。发生事故的列车不一定是教授坐的那辆。”
“嗯……”
莉迪雅也想这么想。但总不能冷静下来。
父亲的信里写了到达伦敦的大概时间。这天,莉迪雅正要前往悠斯顿车站的时候,听到了事故的消息。
车站很吵闹,到处听到因为火车没有到达而缠着车站人员的客人们的喊叫。
虽然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人们说那是事故,但大家都很慌张,掌握不到正确的情报。
莉迪雅他们听说郊外的线路附近冒着烟,正要往那里去确认。
但一到黄昏,伦敦各处的道路都很挤。马车不能顺畅行进。
“雷温,路好挤啊。没有小路吗?”
莉迪雅向坐在车夫旁边的雷温搭话。
“有是有,但路面不平,恐怕会摇得很厉害。”
“没关系,快点穿过去吧。”
“莉迪雅,不可以。摇晃对身体不好。”
“但是……”
“而且会让我的头更痛。”
“诶,一直在疼吗?”
“这么说的话,你肯放弃走小路吗?”
“……我明白了。”
太好了,他优雅地微笑了,看不出他在头痛。
最近,爱德格伴随着头痛会想起些什么。
虽然罗塔他们摘掉了伯爵宅的肖像画,但好像忘了以莉迪雅为原型的妖精画。他看到那个,产生了疑问吧。
虽然疼痛马上停止了,目前也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但莉迪雅非常担心。
如果再次头痛,说不定会恢复记忆。
因为不想看痛苦的爱德格,希望他不要想起讨厌的记忆。
所以,莉迪雅为了他,他为了莉迪雅,选择慢慢前进的路。因为不只这条拥挤的道路,他们之后也只能不急不躁地解决出现在两人眼前的问题。
这么想着,因为父亲而焦躁的莉迪雅也冷静了些。
“要早点向克鲁顿教授报告我们的婚约呢。”
莉迪雅有了听到爱德格飘飘然的话笑出来的余裕。不知道父亲被失去记忆的爱德格再次说‘请把女儿给我’会露出什么表情。
爱德格想对他报告自己将一如既往宝贝莉迪雅。
“是呢,要让父亲大人早些安心。”
“很快的。”
就好像为了松开她紧握的手指一般,他抚摸着莉迪雅的手。
“要说我们孩子的事吗?”
就算不知道实情,但爱德格一说‘我们的孩子’,莉迪雅就高兴地想哭。
她做梦都想着怀上孩子,和他共分喜悦的那天。
也想快些告诉父亲。但他一定会喜不自禁的,可能会让爱德格奇怪。
未婚的女儿,仅仅有了婚约就怀孕,正常的父亲都会感到困惑的。
“诶,等安定一点了再……”
“是呢。和婚约同时说。说不定比这场事故更让他吃惊。”
如果是像爱德格说的,这么轻巧的事故就好了。
莉迪雅怀着祈祷的心情等待着马车前进。
当他们总算离开拥挤的道路,进入郊外的住宅地时,看着窗外的凯莉叫了起来。
“烟……”
莉迪雅也靠近窗户。住家的房顶的对面,冒着烟。是发生事故的方向。
再次被紧张包围,载着一行人的马车向冒烟的地方前进。
周围变得吵闹,路上都是人,再也容不下马车再通行了。天空被浓烟覆盖,人群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能勉强看见好像车站屋顶的东西,那里正被火蛇吞噬着。
下了马车的莉迪雅他们,打算步行靠近
车站。周围是烧焦的味道,灰灰的视野模煳。看到被担架抬着的伤员后,凯莉停了下来。
“莉迪雅大人,我觉得您最好不要再靠近事故现场了。”
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寻找着亲朋的人带着悲壮的表情奔跑着。加入到救援中的人,尝试灭火的人,怒号交织着,到处都是呻吟声。
虽然事故的情况要再靠近一些才能明白,但这肯定是超越想象的大事故。
莉迪雅的脚虽然发着抖,但她为了找父亲鼓起勇气。
“我没事的。”
“不行。孕中看见悲惨的事故对胎儿不好。”
“是吗?”
“是啊,莉迪雅,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看见事故的情况。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乘客里有没有教授。”
虽然莉迪雅想去,但连爱德格都这么说,只能点头答应。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不想给这个孩子坏影响。
那是会为了保护被组织抓走的莉迪雅,而使用邪恶妖精魔法的孩子。如果这样的事态重复发生,难保这个孩子不会习惯邪恶的东西。不能让他的灵魂在出生前就印上事故的惨状。
拜托了,不要走错路。你是青骑士伯爵家的孩子哦。
带着祈祷的心情,莉迪雅同意了爱德格的话。
“我等着。”
目送完爱德格带着雷温进入人群,莉迪雅和凯莉打算回到马车里。
看热闹的人群连麦田里都是。逆着这样的人群而行,莉迪雅突然抬头往天。
无数的头巾鸦在浓烟包围的空中盘旋着。真是异样的光景。就好像被事故吸引一般,一只接一只飞来。
“怎么回事……?该不会,有魔力在其中?”
“不,那只是单纯的事故。但是,头巾鸦模样的战斗女神,涅文和玛哈的魔力还留存着一些,那些魔力喜欢这样的场所。”
在极近处,有谁这么说道。莉迪雅急忙转头,和一个男人视线交汇。
“提兰……”
他少有的没有戴帽子。额头上露出的伤痕非常可怕、引人注目。
向事故现场奔去的人流擦着莉迪雅和提兰而去。只有他们留在那里。
莉迪雅无言地握着凯莉的手,虽然想后退,但立刻就撞上草丛,不能好好移动。
“不用逃吧。我已经知道随意对你出手,会变得像博士那样了。”
但是提兰是不死的。他真会害怕危险吗?
好像看穿了莉迪雅的想法,他薄薄的嘴唇弯了弯。
“就算不会死,但也没有人想受苦吧?”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偶然啊。我只是来看事故的。啊啊,真是太壮观了。多人死去的灾难之所不止古老的女神,连我们都能被赐予力量。”
提兰看着生气的烟,恍惚地眯起眼睛。
“果然,事故是你们……”
他又好笑地看着莉迪雅。
“这种事需要很多人手。在这个伦敦,要得到舍身为我们服务的人很难。和下层劳动者不同,不是一点儿小钱能动的了的。调教他们需要更复杂的程序。”
“所以你们接近在国外的英国人,一点点洗脑改变他们的人格,为组织所用吗?”
就像安巴家的大卫那样。
“如您所知。本来那是很费时间的。但托那药物完成的福,我们的进程得以加快。”
那是能让人快速听命的药。
“是对弗朗西斯用的,那个药吧?”
而且提兰也想让莉迪雅喝它。当然,他之后也可能等待时机再次实行的。
“不知您知不知道,妖精国的龙蛋就在我的周围。而现在,被龙蛋吸引,魔怪们正在往伦敦聚集。为了让这个国家变成王子的东西。”
“有结界哦!”
莉迪雅拼命反驳。
弗朗西斯不敢一味依存于结界。但莉迪雅还是想保护伦敦桥。因为那是青骑士伯爵家的任务。
“嗯,很可惜。就算聚集邪恶妖精也有极限。但事件在一点点发生。您发现了吧?头巾鸦正一只一只地聚集起来。”
“那,只是普通的乌鸦。”
“魔力也会像这样聚集。就算桥能阻断大洪流,也不能阻止它们从小裂缝里入侵。就算是一滴雨水,也能聚集起来在下游引起洪水。守护英国的结界不止一个,它们因为太过古老而被人们遗忘,被放置。”
记得黑斯廷斯也有个古老结界。组织虽然想破坏它,但关键部位还保留着。还有其他的这样的东西吗?
“你知道那些被人忘却了的东西吗?”
提兰没有回答,只是澹澹地笑了。
也许在伦敦桥里的葛拉蒂斯的星星(箭矢)会知道。果然,还是应该快些进到桥里去。
“好了,女士。既然有幸见面,想问你个问题。杀掉博士和他的助手的,是你吗?”
对着沉默的莉迪雅,提兰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的您并不能做这样的事。虽然可能是在妖精国产生了什么变化,但我们更应该考虑在场的另个一个存在。”
“另一个,……什么?”
“龙里的蛇男想要你持有的力量,命令我去取。因为那力量还没有主人,所以我也能得到它。为此,他要我侵犯你。”
吓了一跳。如果那时喝了药,爱德格又没来的话,会变成那样吗。
莉迪雅能站立着,是因为她不想被提兰的气势压倒。不能在提兰面前示弱。如果给他或龙蛋里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软肋,莉迪雅重要的东西就会被夺去吧。
“但那东西看来已经有了主人。”
“你是说这个孩子吧。”
提兰发现了。所以莉迪雅故意强势地这么主张。
“能得到它的人是和预言者的未婚妻结合的,流着马齐鲁家血脉的人。虽然蛇男是这么想的,原来如此,这个孩子也可以啊。”
看来提兰和弗朗西斯想到一块儿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王子的孩子。能在出生前就使用从你那儿继承的力量也不奇怪。”
“……你不认为,那时它用的不是我拥有的力量,而是王子的力量吗?”
“那个现在在妖精国和龙一起被封印着,没法使用。就算这个孩子继承了多大的力量,也应该不能发挥。”
肚子里的孩子用的,是邪恶妖精的力量。如果是预言者的血石给了它力量,那么,那力量便属于邪恶妖精。
血石是菲儿•切丽斯的宝石,应该属于善良妖精。为什么会让孩子使用邪恶妖精的力量呢?
预言者到底想怎么利用血石,葬送王子呢?
“你从预言者那儿得到的东西,蛇男也想要。那么,它的使用者就一定得精通邪恶妖精的能力,是我们这边的人。它真的是为了葬送王子而存在的吗?”
莉迪雅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如果持有者是王子的孩子,那它不会通过血石增强力量,并只用在恶事上吗?
会变成恶魔。达内尔这样说过。
“害怕了吗?那么我帮你把孩子处理掉吧。”
莉迪雅反射性地用手腕遮住肚子。
“这个孩子死去后,你和龙蛋,就会再次想法儿得到失去所有者的东西吧?我才不要。”
“只要喝了这个就能杀死它。”
不理会莉迪雅的话,提兰把小瓶举到眼前。里面有红黑色的液体。“这不是那时的毒嘛!”
“胎儿不能阻止你的行动。因为你有什么差池就不能生下它了。它会吸收你喝下的毒。因为它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请便。总之我把它交给您。如果您不用的话,就用来减轻那个法国人的痛苦吧。”
这么说着,他把小瓶放到了石墙上。
弗朗西斯已经出发去妖精国了。这当然没有必要告诉提兰,莉迪雅只是沉默地瞪着他。
“那么,再见。”
他转过身,快速消失在了人群里。
在放松的同时,凯莉一下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为了不给莉迪雅大人添麻烦,站着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也快晕倒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拉起凯莉时,有谁分开人群,叫着莉迪雅。
“喂,莉迪雅!”
是格鲁比。雅美也在。
“刚刚那家伙在吧!你被做了什么吗?”
大概是看到提兰的身影,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
“什么都没有。虽然说了很多,但仅是如此。”
凯莉也在身后点头。
“比起这个,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头巾鸦聚集起来了,所以我们来确认。”
“是吗……。这个事故,好像是组织搞的鬼。而且好像是父亲大人坐的火车,爱德格去确认了。”
“是组织引发的事故吗?那么果然他们是想聚集邪恶妖精的魔力咯。”
雅美皱起了美丽的眉头。
“嗯,他们想积少成多。而且他还说守护英国的结界有缺口。”
“要快点找出来啊。”
“请不要催莉迪雅大人。她现在不是平常的身体。”
凯莉担心地插嘴道。
格鲁比和雅美都知道莉迪雅的身体状况,只是点头。
“现在重要的是莉迪雅大人的父亲大人。不知道他的安危,就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比人群高一个头的格鲁比看到什么指了一下。
“喂,看呀。是雷温。他带着什么人。”
“谁?是父亲大人吗?”
莉迪雅转头寻找雷温的身姿。向褐色皮肤的青年跑去,却认出了搭着他的肩行走的人。
“帕特里克先生!”
避开人群,雷温让帕特里克坐在了麦田边。然后看向莉迪雅。
“他只是轻伤。爱德格大人在找教授,我也要马上回车辆那边去。”
“那个,雷温,是怎样的事故?”
从犹豫着如何回答的雷温的样子看来,事态相当严重。
“……非常抱歉,明明有我跟着,却没有发现头巾鸦的异变……”
帕特里克先开口了。
“事故是在和教授离开一会儿的时候发生的。他所在的车厢脱线很严重。”
“听周围的人说,在快到车站时列车突然冲了出来。好像是切线失误。”
已经不能乖乖等着了。
莉迪雅向着车站走了起来,凯莉也没法阻止了。
“雷温先生,能把莉迪雅大人拜托给您吗?我来为帕特里克先生包扎。”
“我明白了,拜托你了。”
跟着雷温,格鲁比也和莉迪雅同行,他抱怨道。
“啊啊,伯爵家就没有人能阻止莉迪雅吗?”
***
火车出轨了,车厢打横倒地,各处都冒烟升起着。也有火势向上升的地方。燃烧着的煤,正飞散去车站和周围的建筑物。
到处都有呻吟声,为了救助而聚集的人们正费劲地从窗口抬出受伤的人。
在这样环境之中,爱德格正为了寻找克鲁顿,正从火车边开始调查,不过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与雷温分开以后才注意到了,爱德格根本不记得克鲁顿教授的脸孔。恐怕这连雷温也忘记这件事。
但是以目前的事态,是可以理解的。暂时,爱德格唯有一边走, 一边叫着教授的名字。
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并听见这个声音,便可以回答。可是,如果是不能发出声音的状态呢?那便不能被发现了。
不,应该是认识的人。直觉只要看到睑孔的话,便可以认得出。假如有些微的地方与莉迪雅相似,一定会感觉到。
可是当爱德格打算想像教授的脸孔,却为何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来。
虽然不认为养育莉迪雅的人会与自己的父亲相似,但是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据说克鲁顿教授,是待人接物的态度很好及文静的浪漫主义者。与横蛮耿直的爱德格的父亲完全没有相同的地方。教授一定充满威严地梳理鬍子,眉头经常不经意地皱起皱纹吧。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想着父亲的脸孔。
想见面吗?到底有多少年没见面呢?据说已经不在人世了。
波尔说是一个意外。当时也是像这样的状况,而丧失了生命吗?
克鲁顿教授,也已经…。
不,不能使莉迪雅悲伤。对爱德格来说,也不想失掉从今可以称呼为父亲的人。
往一个一个破碎玻璃的窗子裡看。在坏掉的座位空隙间,发现有微微在动着的东西,仔细一看。
手从那裡露出来。有谁倒下来。从窗进入的爱德格慎重地通过变得歪斜了的地板,想要好好看清楚受伤者的脸孔,于是便在那个人旁边坐下来。是个年龄相当大的绅士。手刚才抽动了一下,但随即好像失去了意识。
‘先生,不要紧吗?请振作。’
试图把他唤醒,他慢慢地张开了眼晴。当温和的瞳孔望向这边时,爱德格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
‘教授!是克鲁顿教授?’
他想要无力地微笑。
‘伯爵…吗?’
‘啊,看得到吗。能不能郁动?’
那时爱德格没有足够的馀力去怀疑到克鲁顿教授为何会这样称呼他。
‘是脚…,被夹到了。’
‘马上挪开。是不是还有其他不能动的地方?’
‘怎样呢…。到底是发生什麽的事呢?对了,帕特里克先生…’
‘我的仆人如果发现他便会带他去避难了。’
‘是那样就好了。’
爱德格打算挪开压住教授的脚的座位残骸,虽然是拼了命,但是不知是否什么地方正被挂住,所以不能把它移开。
不知从哪儿冒出烟。也许火势正在附近而逼近着。
一边焦急着,一边想着各种的言词来鼓励他。
‘请努力,莉迪雅正到附近来。’
‘啊…隔了好久都不能见面。’
‘她也期待着呢。’
‘莉迪雅…,怎麽样?还是只有考虑妖精的事,真是固执,你也感到很为难吧。’
‘何止固执,而且是比别人加倍坚持。但又充满同情心。我在她身旁感到很幸福。’
单凭自身力量也举它不起,连动也不动。是不是应该求救呢?在不能作下决定的同时火势也转向了。
‘伯爵,…够了。请快速逃跑。’
克鲁顿教授,好像也发现了冒起的烟。
‘你要是有什麽,莉迪雅便可怜。拜託您了’
‘是,我没有打算在这样的地方丧失性命哟。外父,你也是。’
理所当然的,称呼他为外父。
‘有孩子了。我们盼望着的…。是好的消息吧?你要长寿来抱抱孙子。’
这个时侯爱德格一边有这样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又存有疑问,究竟有没有与莉迪雅作为夫妇来渡过每一天的事。
每天看着彼此的面孔,一起吃饭,一同睡觉。即使忘掉一部份但无需要任何提示,还是认得自己的妻子,而那个妻子正是莉迪雅。
‘孩子…,那个…真好。是真的。’
虽然应该感到相当的疼痛,但教授浮现出平静的笑容。
‘我想是不是给外父加添了担心。但是我们怎麽样都不能留在此处。只有那个确定的。今后家族成员也一定会增加的。’
‘假如是的话,我便放心了。…女儿,就请你多关照。’
‘从今以后开始,我们二人会更孝敬你的。’
红色的火焰在窗外边飘散了。火势蔓延到这裡来。流进来的烟也变得浓烈。
爱德格拾起掉下来的手杖,利用槓杆的原理来打算撬开间隙,不过,手杖折断了。
一把不行的话,那麽如果叠上二把,三把呢。急忙地环视附近,寻找棒状的东西。
正当这样办的时候,火势也变得更大了。
‘快走吧。这裡已经。’
————不,父亲大人———
父亲的脸孔浮现了。感到以前好像曾那样呼喊过的自己。
“爱德格,从现在起你便是席尔温福德公爵。…不要忘记啊。”
父亲的声音在脑海裡迴响。这是什麽?记忆?
视野正模煳。在刚要想起的时候,焦点转移了。儘管如此爱德格正寻找是谁把手枪对向父亲。
与枪声一起,父亲倒下来。火焰正迫近。
————不,父亲大人————
淌在血泊中的父亲,一动也不能动。即使这样,爱德格也打算留下来帮忙。不加快些,会被火包围着。是谁摁住那样的爱德格。并加上药物,那气味与意识一起渐渐变澹了。
在视野昏暗的前方,父亲向这边伸出手。看见那样的情景是幻觉吗?可是爱德格的手只是抓住了空气。
不,有反应。好像抓住了瘦骨嶙峋的手。
回到现实中,爱德格把力量注入手中,好好地握住教授的手并牢牢的抓紧着。
还赶得及。一定帮得上忙。
在忘我境界中,把手杖和棒子捆起来。从撬开的空隙间拖出教授。
揹负着他出去的时侯,感到好似看到由烟变成阴沉的天空中的极光一样。而背上的教授,也意外地变得轻了。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候的少年,现在说不定连父亲也能揹得上呢。
把他揹着,从被大火吞噬中的大屋救出来…。
大火灾,大屋?
记忆正溷乱着。头正痛得有如针刺般。
‘爱德格!’
那个声音,驱散了疼痛。
‘爱德格!啊,父亲大人!’
是莉迪雅。雷温,并且连格鲁比也在一起。她急忙地走上前,很担心地轮流看着教授和爱德格。
‘不要紧。说不定脚部骨折,不过,其他地方好像没有受伤哟。’
坚定地点头,然后很担心地又再望着爱德格‘那你呢?’
‘我没事。’
在平坦的地方把教授横卧着。雷温着手开始做急救措施。
‘谢谢…,爱德格。’
他悄悄地拥抱着瞳孔湿润而面露微笑的莉迪雅。莉迪雅也向爱德格靠过去,并把手腕揽着爱德格的背部。
爱德格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何特别。
‘虽然说了不可以来,但是。’
‘嗯,但是,会变得坐立不安。’
‘孩子会很吃惊吗?’
‘没事哟。是我…的孩子,不要小看他。是个强壮的孩子哟。’
爱德格把嘴唇吻向莉迪雅的脸颊,是他们期盼的孩子。
如果孩子是男生的话,是否将来也会揹得起爱德格吗?连这样的事情也考虑了。
‘莉迪雅,我们将成为父母。因此不能死。不能像父亲一样。为了这个孩子,一定战胜给妳看。’
另外,头正受着针刺般人的痛楚。因忍受痛楚而皱起眉头来,看在眼裡的莉迪雅,不禁在瞳孔中浮现出不安的气息。
***
受着波浪拍打的岩石群是美人鱼们的聚集地。女人鱼们一边享受月光浴,一边正努力地去护理着正在发出光芒的鱼鳞。
编织着如黑色海藻般的头髮,并用贝壳来装饰。洁特听见有如歌唱般快乐的说话声,便向岩石群走下去。
(哦! 洁特,美好的月夜啊。)
有个相识的人鱼发现她,并打了招呼一下。
‘是啊,美好的月夜。’
寒暄了一番。
(你也来这裡坐下, 这样的夜晚正适合作月光浴呢。)
洁特便跟着做,溷进了正围着圈的女人鱼群之中。
回復平静的妖精国。再也感受不到邪恶妖精来袭击的危险,人鱼们正快乐地渡过这美好的一夜。
(即使如此,洁特,妳还用人类的样子来巡逻?)
鱼尾受着魔法来作出变化。人鱼们凝视着变作成那样的两条腿。
(近来都看不见邪恶妖精,就算不去巡逻,也应该没有关係吧。)
(如果委托给男人鱼们又如何?)
(洁特,已经好久没看到妳变成人鱼的姿态了。)
(她是伯爵家的守卫呢!)
人鱼们的嘲笑声彷如演奏乐器一样发出清澈的音色。
(新的伯爵是一个美丽的绅士。)
(什麽?是不是看过了?)
(哦,是的。与月光一样的金髮,及宛如旭日的紫色眼瞳。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临呢?)
(必定会再次来临的,昨天来的,是否伯爵家的人?)
(昨天?)
洁特怀疑地发问。
‘没人来过这个岛。’
(但是,有人类来过。)
伯爵一行人离开这个岛屿之后,应该再没有人类在妖精国了。
‘是个怎样的人?’
(年轻人,可能是男人。因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
(是伯爵家的人哟!因为他拥有着瑟鲁奇的心脏啊!)
瑟鲁奇的心脏,是枚特殊的海蓝宝石,因为它是属于妖精的。
(即使在远方也显而易见,在耳边的周围,闪出非常亮的光芒。)
洁特眉头一皱,沉思着。
该名耳上戴有饰物的男子已经死去。是否有人从墓中把他取出来?
因有些担心,便急忙地站了起来。
(哦! 洁特,去那裡?)
‘呀!迟些再说吧!’
(真遗憾呀!还想打探一些关于伯爵的事情。)
(嗯,是的。)
即使是这样说,但在洁特的离去岩石场之前,女人鱼的话题已转移了其他事情了。
就这样照着原路在岩石场行走,沿着海岸边步行了一段时间,便可以看见悬崖的海角。
洁特进入伯爵家的所在墓地的洞窟。
在那裡头, 一个少年横躺着。他受到龙的攻击,亳无疑问地应该已经死了。
然而,往裡面一看,棺材却是空的。
‘什麽?怎会是这样?’
是谁把这个戴着海蓝宝石的尸体运走。
洁特从墓地走出来,打算在周围找寻可疑者的痕迹。
男人鱼战士敏捷的跃上岩石场,跑到洁特跟前。
‘哎! 洁特,过来。据说有人进入伯爵的城堡。’
‘人类?’
‘好像是这样看见的。’
‘那麽,耳朵有没有戴上耳环?’
‘瑟鲁奇的心脏?’
肯定是的女人鱼看到的男人。
‘… 不是银髮'吗?’
对洁特来说,好像会引起问题的人类就是那个男人。可是男人鱼摇摇头。
‘是金髮的。’
到底是谁。
说不定是为了盗取海蓝宝石,而走进大树的领域
如果是局外人,这是个问题。但万一是敌人的话 …
这也许是为了解除王子受到束缚一事而来的。
如果变成了那样,伯爵及莉迪雅便有危险了。
驱不散的不安的感觉,洁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