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约四 Sub.29

木原圆周在木原一族中被称为是不仅仅是“木原”的存在。

她的存在在那特殊的“木原”中,某种意义上也是大放异彩的。

常识上的。

或者是说,持正义之名的一侧。

这类人把幼年期的木原圆周带走了。并没有对她做些什幺,仅仅是把她关在了一个既然无出口又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仅仅如此。

所谓“木原”是学习了“木原”的一切才变得像“木原”的。

在大量摄取语言以及习惯等人类基础情报的幼年时期,把木原圆周从“木原”之中剥离出去,她大概就能够变得不像“木原”了。他们是这幺想的。

而实际上。

那事不过是一些个嫉妒“略显歪曲但是却又能够产生很多货真价实的天才”的木原一族的人,将之强加上大义,而实际上那不过是个陈腐的复仇剧而已。

不是杀了她。

也不是要让她痛苦。

只是将她关在一个房间里,“让她舍弃学习的行为就这样度过悠长的年月”,说穿了只不过是想将“木原”放在一个比自己更为愚蠢的位置……这不过是,想要满足那被扭曲的欲望罢了。

实际上木原圆周应该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会,汉字也不要说了,就连片假名她都不会写。

这无关她的头脑好坏,只不过是因为她学不到在学校里应学的东西而已。

本应如此。

但是。

这种幼稚的复仇剧没多久就宣布破产了。有一天,一个人一如既往地往那房间送食物,但他在房间的墙和地上发现了很多涂鸦。这些东西并不是九九乘法表也不是片假名。其上所罗列的,是木原圆周用自己创作出来的奇怪几号所写的复杂算式。那人所知的只是“用扯后腿的方法把自己的排位弄上去”这种程度的事情,所以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这其实是证明冷冻睡眠装置的基础理论的式子。

如果那谁不是个笨蛋的话,也许他就会从此挖掘出更多的事情出来。

比如说,散落在地上的三截蜡笔描绘出了那远超黄金比例平衡的美,那些被揉成团、散落一地的纸团之中记载了并列演算装置的图表,而落地灯的影子,却能令见到它的人的深层心理活动浮现出来,有着这种新型心理实验的机能。

正因为“木原”就是“木原”,所以后天情报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也正因为“木原”就是“木原”,所以他们对科学这个概念有着近乎病态的爱。

从根本上来说。

所谓科学,绝不是仅仅存在于教科书以及参考书之中的东西。也不是没有父母和老师教授就无从知晓的东西。从本源上来说,构成这个平凡世界的一切的,就是科学。所以对木原圆周来说,她可以从任何地方学到东西。对她来说参考资料举目便是。不论是在房间飞舞的尘埃,还是那塑料杯的质感,这些东西都成为了增加木原圆周智慧的媒介。要想把“科学”从“木原”那剥离开来,除了把这个世界渣都不剩地毁掉之外,别无他法。

那个无能的人道最后都没注意到这些事实。

过于有才能的木原圆周,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遨游于科学的海洋之中。

尽情地,开心地。

倒不如说。

无关善恶,无关界限,不是被任何人所传授的,最恶而且纯粹的形式。

“不小心想过头了。”

正是这样。

木原圆周对着那个给他送饭来的人傻笑道。为了实现这些构思,她在理解到这需要“谁、之后要怎幺做”之后,她对一切都毫不犹豫。

虽然这样,但是。

对她来说。

对于被关押在这黑暗的屋子之中她没有感到一切不满(因为她可以从一滴水之中想到把所有最新的科学抽取出来,对于木原圆周来说,学校、朋友、电视、互联网等可以从外界摄取情报的情报源都是不需要的。)

对她来说。

对发起这种幼稚的复仇剧的人来说她完全没有一点憎恶以及厌恶(因为在这黑暗的房间之中有着足以供她研究一生的素材,所以她没有恨的理由)。

对她来说。

她一脸渴望,想要把她的想法告诉别人(但是因为没跟任何人说过也不知道如何和“恩人”接触,“恩人”这个概念她也无法理解。)

对她来说。

对于脚脖子被金属镣铐和锁链所禁锢住的这一点压倒性的不利状况,完全不介意(果然对木原圆周来说,这并非是拘束用具,而不过是一种玩具而已。)

“华丽地毁掉这个监牢的方法。”

纯粹的执行。

紧接着的是完全的成功。

那用少女的手是绝对无法撼动分毫的锁,不知为何像是溶掉般断裂了。

而实际上是用了什幺,是谁干的,没人知道。

只不过。

在此之后,送饭的那谁的尸体被发现了,他除了头部以外的身体全部变得像蜡一样,而脸上尽是后悔。

废了好大力气,一直将之禁锢到今天的对手,现在说是已然振翅高飞了也绝不为过。

木原圆周并不仅仅是“木原”。

从外界摄取不足之处,她用自己的方法追赶着“木原”。

而其情报员,并不只是可以解释所有人的思考模式的图表群。

她的本领远不止于此。

即使因为她尚未成熟,很多都只是纸上谈兵,但是木原圆周却依然是“木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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