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毕业典礼
对于3年级学生们也是结束所有课程,即将踏上旅程的大型活动。
对其他在校生来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行活动,但对我个人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首先令我在意的是堀北兄对南云的结果。
我还不知道他们不断战斗到最后的结果。
是堀北哥哥能在A班毕业呢,还是因为南云的介入而败北呢?
尽管在昨天的休息日中应该就已经出分晓了,但由于昨天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结果并没有踏出房间一步。
不管怎样,恐怕今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而且,我也单纯地对毕业典礼抱有兴趣。
无论是毕业典礼还是结业典礼,第一次体验都会让人自然地兴奋不已。
上学的时间快到了,就在我锁上房间的门,往学校走去的时候。
「早上好。」
在电梯里碰到的启诚向我打了声招呼,而我轻声回应了下。
因为其他班的学生也在,所以我们没有特别闲聊,就那样安静地从大厅走到宿舍往外并肩走去。
「好不容易升到的C班还是回到了1年的起点,但是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启诚的咕哝声仿佛被吸进了晴朗的天空中似地消散而去。
在1年的最后一次特别考试中失败的C班,再次降至了D班。
虽然学生们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幸运的是对手毕竟是A班。
而有着保护点数的我成为了司令塔这件事,也起到了如同缓和剂的作用。
大家就会认为即使输了也没办法,或者只要去全力奋战就已经很厉害了。
虽然被降到了D班,但班级分数的增减并不是一个不好的数值。
3月下旬的暂定班级点数情况:
坂柳率领的A班??? ??1131分
一之濑率领的B班??
550分
堀北率领的C班??????347分
龙园率领的D班??
508分
这个数字到底是截止到三月下旬的
确定班级点数基本上是每月1日,只有那个时候班级才会发生变动。因此,现在我们还不是D班而是C班。而随着龙园他们再次升上C班,现在的班级点数几乎已经和B班持平。
以这样的状态迎接下个月也就是4月1日的话,班级就会有很大的更替。
但是要记得,在这个学校里,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情况发生并可能会对班级点数产生影响。
一之濑的班有很多认真的学生,而龙园的班即使恭维也不能说是优等生。
恐怕在私生活方面,班级的分数也会产生差异。
现在,B班的学生们估计都被这种情况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一年间一之濑还是保住了B班的位置,可以算是一定的宽慰吧。
虽说如此,目前的差距也只是42分而已。
通过下次特别考试之类,龙园他们占领B班的可能性很大。
单从这点来看的话,好像只有回到D班的我们落后了一大截。
不过不能忘记的是,去年4月和5月的班级点数情况。
去年4月,所有的班级都是以1000分的成绩作为开始。
A班的优势,D班的劣势并不存在。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时候下定决心才是最大的机会啊……?
但是我们D班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用完了全部的班级点数。
其结果…
坂柳率领的A班
940分
一之濑率领的B班
650分
龙园率领的C班
490分
堀北率领的D班
0分
结果,5月全年级的班级点数都降低了。事实上,班级间的胜负也是从这个月才开始的。
这么一想,我们班一年就得了347分。
受生活态度、迟到缺席等因素的影响,班级分数还会有所减少
但大体上会得到330到340的分数。
由此可见。我们班是一年中班级点数增加最快的班级
远远超过了第二名A班的191个班级点数。
想起在去年春天,早早就跌至0点的谷底的情况,我们已经干的相当不错了。
但是升上2年级之后,同学们还需要更加活跃。
只有这样才能缩小与上位班级的差距。
堀北,平田等领导级别人物的成长和同班同学全体的能力的提高。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与上位班级的学生竞争也会变成现实。
发觉周围没有人后,启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没关系,其他同学几乎没有责备你。」
也许启城是觉得我在为司令塔上的失败而苦恼吧。他这样对我说到。
我当然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我注意到了启诚话中的某个词。
「几乎?」
安慰的话语也存在着破绽。
也就是说,仍有少数学生对我抱有不满。
「这……不可能有完美的事吧。不过他们与其说清隆不好,倒不如说是想让更加可靠的人来当司令塔。」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责备吧。人是一种不讲理的生物,就算之前同意了但是之后唱反调也并不稀奇。
会有人说输给A班的原因是‘司令塔的差距’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就算有人妄加指责你,你也可以强势一些。要是没有保护点数谁也不会去当司令塔的。」
考虑到今后可能有学生来找我发牢骚,启城这样跟我说。
「多半是这样,不过也有龙园的例子啊。」
我这么一说,启诚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家伙很特别,我认为他的乱来其实是他表演的一部分。正是因为没有保护点数的龙园的出现,让B班陷入了意外,结果惨败了。」
从表面上看,启诚说得没错。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是龙园为了取胜经过计算采取的战略。
出其不意的表演只是其布局中的一着。
「……清隆,我有件事想问你。」
话刚说完,启诚又说道。
「我独断妄为笼络葛城这件事,为什么不向堀北报告呢?」
启诚为了在年末考试中战胜A班,向堀北提出了企图把和坂柳对立而失败的葛城拉入阵营的战略。但是因为风险高和难以实现被堀北驳回了。
但是启诚无法接受,于是自己决定说服葛城。结果是失败。
不过实际上,即使失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由于葛城的不合作,所受的实际损害可以忽略不计。
「受到的损失很少,这不是很好吗?」
对启诚来说,重要的部分并不在那里。
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故意说些安慰的话。
「那是因为葛城不喜欢卑劣的手段。如果,如果对方是坂柳或者龙园这样的人,我们会受到更加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自己想要强行笼络葛城结果失败而深感责任重大的启诚,在为没有发生的未来而忧虑。
听上去,启诚好像是把拉拢葛城的事告诉了堀北。
「…啊啊。我和堀北提了。我认为我应该对此负责。」
带着被斥责的觉悟,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葛城不可能背叛A班,你是有这样的确信吗?清隆。」
然后他直接向我提出了疑问。
「并没有。实际上葛城确实有可能会倒戈,不是么?」
「说的…也是……」
至于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也好还是百分之一也好,这里就先不提了。
「没有向堀北报告只是因为我忘了而已。当时我对于能不能当好司令塔而感到不安,脑袋里已经被这些事装满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要是葛城真的被拉拢了我就要承担没能好好传达的罪过了。彼此彼此吧。」
双方道歉后,葛城事件的谈话就此结束。
「彼此彼此,吗。即便如此我也深刻感受到自己的预想太过天真了。要是我能考虑到这种风险当初就不应该拉拢葛城的。」
虽然不能把过去的事当作没有发生,但是可以用来反思。
「如果是预想太天真的话,我也是同罪。因为当时我也什么都没说。」
「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
在那场考试中,很多学生都处于被动参与的情况下,启诚却想要为了取得胜利而拼命地做点什么。
「而且,通过这次的事情你不是明白了吗?那种战略不容易成功。」
从失败中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至于是否能让这些东西发挥作用,就要看他本人了。
「是啊,我太想赢了,眼前的事情完全看不到。现在冷静下来一想,真是觉得丢脸啊。」
他咕哝着,像是在反省。
葛
城的怀柔作战的确是一个天真的想法,不过对于他挑战去做这件事这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那么堀北当时跟你说了什么?」
「堀北并没有责怪我,明明我要是失手了很可能会给班级带来伤害。不仅如此,她还说下次有了想法的话一定要跟她说一声,还忠告我一定不要操之过急。」
看来堀北也做出了类似的评价。
人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成长的。如果只看结果就去训斥别人,是不能成为指导者的。
当然,如果只是不断重复失败而不吸取教训的话这种人也是早晚会被放弃的。
「坦白地说,我对迄今为止堀北能站在像领导一样的位置并不持肯定态度。确实她头脑清晰,运动神经也很好。不过,不管是她的说话方式,还是居高临下的态度,都让人难以接受。」
这点我并不否认。至少到目前为止。
她与以德服人的平田与一之瀬那种类型的领导人不同
建立盟友的同时,必然也会树立敌人。
「但是……我也是类似的吧。我觉得运动是不必要的,还看不起所有脑袋不聪明的人,和堀北其实是一丘之貉。」
刚入学时,启诚有单方面瞧不起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的倾向。
因为他认为作为学生的本分,学习成绩的好与坏才是一切。
「现在的启诚和一年前的启诚完全不一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啊,我也这么觉得很不可思议,学习当然最重要。但是运动和交流能力,还有友情,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有必要的。但是,堀北也一样在慢慢的改变,变得比以前更靠得住,变得可以让人信赖了。」
启诚并不怎么信得过绫小路组以外的成员。尽管如此,他还是对堀北至今为止的这些值得赞扬的地方表示肯定。这也让我能坦率的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也许是吧。」
我也简单的同意了他的话
在经过一年的共同生活后,堀北是怎样的一个学生想必也慢慢开始展露。在班级内投票的事之后,堀北开始渐渐被同学接受。其主要原因并不在于她的战略能力和领导能力的强弱。而是因为堀北内心厚厚的城墙,在被一点点的瓦解。只要那堵墙还存在,她就会认定自己以外的学生是累赘,将弱者毫不犹豫地抛弃。和启诚有着相似的倾向。
「当然,我不认为我应该完全遵从堀北的发言。要是我认为堀北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异议。这样做有错吗?」
启诚整理思绪这样回答。
该相信就相信,该怀疑的就怀疑。
「不,完全没错,这才是班级原本的存在方式。」
不管她有多么可靠,堀北也同样只是高中生。
有时也会犯很大的错误吧。
在这种时候,哪怕多一名学生指出这种错误,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以并肩交谈,为解决而努力。
坂柳和龙园这样的独裁班级,就做不到这一点。
一定要说的话,我们的班级之后应该会变得和一之濑的班级差不多吧。
然后用我们班能做到的方法来缩短差距是很重要的。
体育馆。
聚集在一起的全校学生和全体教师们。
各位相关人士,平时从未见过的大人们也排起了队,正在热情地观看毕业典礼。
这是3年级学生们向新的开始迈出大步的瞬间。
即将升学的人、即将就业的人、还有因为找不到路而止步不前的人。
即将越过名为“孩子”的框架,向社会驰骋而去。
我在思考着。
2年后,自己将以怎样的姿态站在那个地方?
并且那时会想些什么呢?
我想要去相信,即使决定了要走的路,我们也一定会在心里描绘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想要去相信,在这里学到的东西会成为生存下去的食粮。
「接下来有请,结束了3年的奋战,成功从A班毕业的班级代表上台致辞。」
主持的成年人通过麦克风这样说道。
寂静的体育馆被更深的寂静所包围。
「A班代表——」
如果在这里被叫到名字的学生不是堀北学或者他的同班同学的话。
也就说明最终考试的结果导致3年级的班级顺序发生了变动。
很多在校生对这个瞬间都产生了强烈的关注。
因为只要在这所学校就读,从A班毕业就是唯一也是最大的目标。
「堀北学同学,请上台。」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堀北应该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了吧。
虽然不知道南云到底施加了多少妨碍,但堀北哥哥还是顺利地从A班毕业了。
当他威风堂堂地走上讲台时,视线投向了各位在校生和相关人士。
「致辞。在这梅花飘香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毕业典礼。」
堀北哥哥的致辞开始了。
他先对举行如此盛大的毕业典礼表示了感谢。
之后说起了三年前入学时的事情。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升入这所高度育成高等学校时,我感受到了与其他学校不同的氛围,在背负起担负未来的重任的同时,我发誓要让这3年成为充满意义的3年。」
在他侃侃而谈的气氛中,我感觉到了某种温和的事物。
他与一年前入学仪式结束后,作为学生会会长站在同一个位置上的人物已经有所不同了。
对于肃然进行的致辞,我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不仅仅是堀北哥哥。在校生们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获得了很大的成长。
「虽然这是我的私事,但我作为学生会代表,去年曾对一年级学生们说过话。」
像是和我想到一块去般,堀北哥哥这样说道:
「在去年的这个地方,与当时所看到的情况相比,我能一目了然地感受到各位的成长。」
一年前,堀北哥哥的沉默改变了我们一年级学生浮躁的气氛。
那是当时很多学生都还没有看到的东西。
而现在,在这个毕业典礼上,已经没有一个学生在窃窃私语了。
堀北哥哥也作为即将毕业的学生,将温暖的目光投向了各位在校生。
「同时我希望各位即将成为3年级、站在带动其他在校学生立场上的2年级学生们能在遵守学校规定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出那份力量。」
几分钟后,致辞渐渐接近尾声。
「我向大家保证,在这所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在以后的人生中一定会发挥作用,并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堀北哥哥又一次凝视着各位在校生。
「明年,以及两年后致辞的人,也一定会有能够理解这些的瞬间。」
致辞的人。
也就是说,以A班的身份毕业的班级领袖。
在2年级时朗读过致辞的南云是最有力的候选人吗?
1年级学生们还在混战中。这个人会是堀北?一之濑?龙园?坂柳?
还是会成为新领导人的另一个人?
虽然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的学校生活,但也只是三分之一而已。
今后班级会发生更替,学生也会减少。
即便如此,还能最后胜出的领导人,将作为代表获得站在那个地方的权利。
堀北哥哥慢慢地说着行云流水般的致辞。
??
「3年以来真的非常感谢各位。」
再过不久,这段时间也即将结束。
接下来从面向学生们的致辞,转为面向老师们,再到面向学校。
精彩的致辞结束后,毕业典礼进入了下一阶段。
2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在校生率先离开体育馆。
然后回到我们的教室。
此后,是毕业生和全体教师以及参加的毕业生家长举行的感谢会。
据说感谢会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慰劳教师的集会。
在校生也可以提前回家,但在社团活动中和3年级前辈关系很好的学生们,
都在为之后做着准备,等待毕业生出来,为他们送行。
也许是送花,也许是传达特别的告白或话语。
学生们都显得很焦躁,同时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安静。
「好了,虽然在明天的结业典礼上说也没关系,但还是简单地总结一下这学期的情况吧。」
全员入座后不久,茶柱老师看向学生们这样说道。
「首先你们在年末考试中,尽管以A班学生作为对手,仍取得了值得表扬的成绩。老师们也都对你们的成长感到惊讶。」
虽然是一场败仗,平日里言辞刻薄的茶柱老师却坦率地给予了表扬。
「一年前刚入学时我真是看错你们了,能成长到这个地步真是了不起。」
「可是老师,我们又要回到D班了,这很逊不是嘛?」
池懊恼般地说。
「看起来你们确实回到了起点,但在过
去的一年里,你们也确实地成长了。可以说,除了单纯的班级分数差距以外,在实力上已接近其他班级。」
「你这么夸我们,我反而很害怕。老师,该不会又要来?」
须藤对茶柱的赞美表示担心也不无道理。
看这语气之后突然又说要继续举行考试也说不定。
「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地这么想而已。我担任教师已经是第4年,你们是我带过的第二届,但你们要比上届的D班学生更上一层楼。虽说如此,但其他班级亦然。所以说你们是否能够去上位班级,将取决于你们接下来能否继续付出不懈的努力。」
“咚”,茶柱轻轻地敲了一下黑板。
「明天是结业典礼。虽然没有课,但别忘了,明天也是学校里的一天。」
茶柱结束了谈话并解散了班级。
我不知道有多少学生会去为3年级学生送行,那么我的邻桌会怎么做呢?
她是曾担任过学生会长并作为A班领导人献上毕业致辞的男人的妹妹
堀北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板,她的脑海中在想着有很多事情吧。
感觉要是随意地打草惊蛇可能会被她反咬一口,不过我还是试着问了一下。
「要去吗?」
「你指的是什么?」
「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我要不要去见哥哥的事情嘛?如果你是问这个,那我并没有打算去」
堀北这样说着转移了视线。
不打算去…吗。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能说上话了吗?」
「没什么,这跟你没有关系吧?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问题。」
现在只有你有这个问题了吧。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再没机会了哦。」
「那是…」
虽说现在他们的关系正在逐渐缓和,然而她却在如此重要的时候表示退缩,这便是他们这几年关系扭曲的证明吧。
「我要去和他见面。」
「诶?你要去见哥哥?」
正因为是平时与人不深入交往的我,堀北意外地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虽然没能和那家伙好好相处,但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准。」
去和他打个招呼感觉也不坏。
「是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和哥哥见面是你的自由哟。」
脸上明明透露出为什么你要和哥哥见面的疑惑,不过这可不能说出来。
我站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很多教师都被要求去感谢会了。即使是代理理事长的月城也不例外,不可能不去参加。
「你要去哪里?」
「去消磨时间,在感谢会结束之前我都无事可做。想见你哥哥的话等下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我会考虑的,感谢会要开多长时间?」
虽然她说了不打算去,但现在好像是当没说过。
「不知道。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实际上感谢会的预定时间是「90分钟」,距离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我还是去做好该做的事吧。
3
接下来日期回到昨天的23日。
选拔项目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我给某个人物打了电话。
「你好,我是坂柳。」
是沉稳的大人的声音。
我所打给的并不是同级生的坂柳有栖,而是她的父亲。
由于月城的圈套而被迫受到禁闭的坂柳理事长。
接起电话的坂柳理事长当然不会记得这个电话号码。
「这么晚打扰您了。好久不见。我是绫小路。」
我这么说到,首先让对方了解我是谁。
「诶?绫小路?……是绫小路同学吗?」
听到这个姓氏和声音,坂柳理事长明白过来露出惊讶的声音。
有必要尽快告诉他,我打电话并不是为了恶作剧。
「突然打电话给您实在抱歉。」
「不是不是,我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我问了您的女儿,想和学校相关人士联系时应该拨打哪个电话号码。」
在年末考试回家的路上,我刚向坂柳发问,坂柳就立刻告诉了我。
「原来理事长也只会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女儿呀!」
尽管并不会到袒护的地步,但他果然是个非常疼爱女儿的人吗?
虽然有这么想,但坂柳理事长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有栖吗…?没有呢…我并没有把电话号码告诉女儿呀。」
他一脸惊讶地作出了否定。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知道的呢?」
坂柳理事长苦笑着说。我在他的说话方式中感觉不到虚假。
「一般理事长的电话号码都是保密的吗?」
「老师们当然都知道,而且在发给有关人员的资料上应该也有记载…」
那样的话,想要入手也不是那么难。坂柳有栖在某处看到,然后记了下来也不奇怪。只不过有件事情让我很在意。坂柳理事长是个即使面对可爱的女儿,也会去贯彻公平性的男人吧,我不认为别人哭着求他,他就会去帮忙。
那么,为什么她会特意记下电话号码?也不是为了报告近况或着闲聊吧。
我想起了向坂柳询问电话号码的时候,她高兴地回答我的样子。
或许,坂柳早就预想到有一天我可能会遇到麻烦而去问她要理事长电话号码的这一情况吧。
「那么……我对你露出什么反应比较好呢?」
比起电话号码的获取方法,理事长认为这一点更为重要吧。
学生直接拨打理事长电话的行为,果然是不受欢迎的吧。
「没有学生不可以给理事长打电话这样的规定,对吧?」
首先需要确认这一点。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被拒绝的话,我就不能继续跟他通话了。
「确实没有呢,这个电话本身我不应该拒绝。」
这样一来就可以继续话题了。
「我个人认为应该尽快结束这次通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但并没有要指责我的打算。
这是因为没有“不能给理事长打电话”这样的惩罚规定吧。
「坂柳理事长。听说您现在因为涉嫌不正当行为而被关了禁闭,这件事不是事实对吧?」
「真是一点学生样子也没有的直接发问呢。作为我校的学生对理事长说出这样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
结果他彬彬有礼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与我要说的正题有着直接的联系。
这里还是再坚持一下吧。
「可以的话,能回答我吗?」
「…绫小路同学,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理由用不着我多说吧。」
「因为这是不适合讲给学生听的内容,对吧?」
「是的,这件事和你们毫无关系。」
考虑到坂柳理事长的处境和立场。
这件事本来就与学校的学生无关。
可以说这样拒绝是极为理所当然的反应。
「这点我十分清楚,但我也有不得不这么问的理由。」
首先有必要让坂柳理事长知道我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你的身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这一点上你绫小路也好坂柳也好都是一样的。这件事你应该没有搞错吧?」
坂柳理事长并没有用敷衍小孩子的态度,而是认真地进行了说明。
从他的对应中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作为的男人。
「当然。我个人和坂柳理事长之间只是学生和学校相关人士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接触点。…不,我认为不可以有。」
因为这种事而被放在特别的框架里。我比谁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这样的话,这通电话也就该结束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不,如果那样就无法排除学校里的异物。」
用这样一句话作为让坂柳理事长领会事态的信号和开端。
「你是说,现在我们学校里混进了一个异物?」
「是的,这个异物指的就是月城代理理事长。」
因为即使绕远路也没有什么好处,因此干脆一口气切入正题。
「……月城他怎么了?」
尽管只有一点,但是对方的声调变了。
正因为联想到了一些情况,“异物=月城”的图样马上浮现在了脑海里。
「在学生之间举行的比拼实力的重要考试中,月城理事长采取了私自活动,做出了妨碍比赛的行为。坂柳理事长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月城介入了考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坂柳理事长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因为他还没有明白我的真正意图,这是理所应当的反应。
「坂柳理事长被怀疑有不正当行为,也是月城代理理事长的所作所为。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位重视公平立场的坂柳理事长太碍事了吧。」
电话那头的坂柳理事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虽然彼此之间通过白色房间有着某些联系,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并不是谈论大人事情的合适人选。
但是,如果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件事坂柳理事长也应该早有察觉才对。
但是只要没有出现实际的损害,高层就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为什么月城会做这种事?他本来就是上面的人。他没有必要故意踢掉我这样的人吧。来到这个学校妨碍考试?我感觉不到其中的必要性。」
这是最后一次确认。
为了确认对方是否能与我平等地共享信息。
「月城的目的是秘密地让我退学。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这所学校。」
在这里,我把我对他的理解和认知当作既定的事实说了出来。
「如果没有根据,那这可是个有问题的发言。」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您悠哉地讨价还价。那个男人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这取决于理事长对我的父亲了解多少。
如果只是稀薄的关系,我的话就很难产生现实的味道。
但是,回想一下之前的对话,就可以大致预想得到。
这位坂柳理事长对于父亲的事情、想法非常了解。
「你是说老师……你父亲为了把你带回来会做到这个地步?」
可以作为其根据的台词,就是现在说出的这句。
我还没说月城背后有父亲在。
不用确认这一点就能把这次事件和父亲联系到一起,这就是证据。
「你说年末考试中出现了妨碍活动,是有什么实际的损害吗?」
当然,坂柳理事长不可能知道这次特别考试背后的情况。
如果他知道的话,就能想到解决的方法。
「接下来我就详细说明」
在年末的考试中,月城掌握了系统,篡改了我的回答。
为了移除我的保护点数,抢走1胜。
只不过是一场胜利,但也是一场胜利。
那个是影响整个学年的不正当行为。
如果有这一场胜利,我们的班级就能一下子挤进上位班级。
随着我说明事情的经过,应答也渐渐变弱了。
月城为了让一个学生退学,无论什么手段都会用这点已经明确了。
但这并没有结束。
直到叫绫小路清隆的学生退学为止都不会停下,这只不过是一个开端。
「就是这样,你会相信吗?」
一般情况下,这句话就算被当作是学生的玩笑话也是毫无办法。
但是坂柳理事长了解我的父亲,也知道我的过去。
自然而然就能推出结论。
无论是已经发生的还是没有发生的。
「这样的话我也只能相信了,他是为了让你退学才来到我们学校的。虽然听说了要引进新的系统,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吗……」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学校和学生,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让我退学的一种手段而已。
「你是说他为了取回绫小路同学你,可以不顾一切吗?你与我取得联络的原因,我觉得已经充分理解了。对学生来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呢。」
如果已经充分了解情况,坂柳理事长就应该会这么说。
「你是来找我是希望我帮忙的吗?」
「差不多吧。」
我坦率地承认了。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学校方面的斗争只能由学校方面的人士来担当。
而且对方还要是平时能与理事长月城接触的人。
「但是在那之前问一下……不,我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
不管是能回答还是不能回答,我都做好了能让对方得到满意回答的心理准备。
「面对连考试结果都能介入的月城君,对你来说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从你判断前方的战斗极为困难而向我寻求帮助这件事来看,无疑是已经到了危机的地步。然而你却十分地冷静呢。」
然后继续说道。
「如果你搞错了的话,我先纠正一下。我并没有能够满足你的期待的自信、还有立场。」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坂柳理事长的一句话,并不能排除月城。
如果我是抱着这样的期待打来电话的话。
他想说的是,你走错门了。
「我现在因为被怀疑有不正当行为而被罚禁闭,我甚至连可以摆脱自身的困境的方法都没有。对这样的我抱有太多的期待也只会让我困扰。」
所以他对丝毫感觉不到焦躁的我清楚地强调了这部分。
「确实,如果这只是纯粹的求救电话的话,或许是这样吧。」
「怎么说?」
「到目前为止,我的信念是尽量不引人注目地一直在这所学校生活。因为我是抱着以普通学生的身份度过3年生活的想法才入校的。」
这就是我入学前的目标,愿望,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初衷。
「也是我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自己制定目标,然后打算去实践它。」
「…嗯,这我很清楚,所以我接纳了你。」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结果上来说我还是非常感谢那份好意。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代理理事长介入的话,我想当个普通学生的保证就会被动摇。这次是受到了保护点数的帮助,但是如果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的话,退学就不可避免。」
月城当然也会利用自己的立场,采取超出预想的手段。
草率的对策无法对学校的不正之风进行反击。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这样的立场是不行的。
「所以你才来找我帮忙的不是吗?」
「这次打电话的目的不是想让坂柳理事长阻止月城。如果对方采用了打破规则的战略,那么我也会采取相应的行动。其结果学校有可能会被卷入骚动之中。」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给我打电话是……」
「嗯,万一发生意外,作为后盾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并不是想拜托他来排除月城,而是预防我在排除月城时产生的后果。
宛如用刀反击刺过来的袭击者时,需要有人能证明这是正当防卫。
到时候校方的帮助就是必要的。
而且,那个时候坂柳理事长就是最大的王牌。
只要能排除月城,解除疑惑,恢复理事一职便指日可待。
对坂柳理事长来说,为了顺利的解除疑惑,喜欢和平的我应该是非常好的材料。
但是对于是否该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还有些犹豫吧,将这份犹豫消除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但是你真的能阻止月城君吗?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实在是…」
「确实,拥有理事长权限的月城很麻烦。他不会在考试中被刷掉,这一点和学生有很大的不同。」
再加上平时不露面,所以连发起攻击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在他行动的时候这边才能自主应对宛如作弊的存在。
「既然处于不能先下手的情况,那我就先观察月城的行动。」
「这样就能抵挡住他的攻击吗?」
「现在有几个必要的做的事,首先有必要布下最低等级的防御网。」
如果是受了那个男人的指示,月城应该不会有那么长的执行时间。
在悠长地1年或2年后才将我赶出学校,那将毫无意义。如果要一决胜负的话,春天休假结束后的4月想必便是攻防战的中心吧。那时战胜他的话、不用我们动手也必然能够把月城逼到走投无路。被逼入绝境之时,他也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时间限制是那家伙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弱点。」
到那个时候,我将会以万全的准备进行挑战。
「我不认为这是学生对学校有关人士应有的发言啊。如果普通人听了,会生气也不奇怪……但既然我知道你是老师的儿子,听到这番话就不可思议地能够接受。」
「对于应该尊敬的存在,我也会采取适当的态度。但是我并不打算宽恕那些强行介入学生们之间的竞争的大人。」
坂柳理事长没有回答,而是接受了一般一听而过。
「虽然说是不可原谅,但你打算如何阻止月城的妨碍活动呢?」
他是想知道如何扩大防卫网的手段吧。该做的事情已经决定。
为了阻止不正当行为,我们也必须要利用校方的人。
「首先需要的是能够与月城对抗的学校方面的人。只要能加强对他的监视,就能一下子限制住他的自由,让他不能像这次这样轻而易举地行动。」
不能让对手随心所欲,这是无论什么样的对战都必须要采
取的行动,不可忽视的战略。
不一定是掌权者,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勇于面对这种局面的人。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他们就不能开始行动。」
坂柳理事长似乎也明白了我所寻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校方的情况。到底谁可以信任,谁不能信任。
到底有没有面对月城这个组织里的人,仍能贯彻正义的人物也不知道。
有可能会倒戈到月城方的教师也不能拉拢。
电话的另一边,坂柳理事长陷入了沉思。
人员的选择的决定着最后的命运,没有比坂柳理事长更了解其重要性的人。
「班主任茶柱老师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是我拜托她照顾你的。」
「是的,她似乎对我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嗯嗯,她对于这种没有现实感的话题还是有一定的理解的。」
当然能不能派上用场就另当别论。
「我也认为不能无视了解情况的人。以她为起点,把可以信赖的教师拉到这边来就是最好的。」
自己的父亲为了让儿子退学,逼迫坂柳理事长下台,并在暗地里捏造学校考试的成绩,这种话告诉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相信。如果和茶柱老师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事情就会变得不同。
「那样的话——」
稍作思考后,坂柳理事长给出了答案。
「果然还是1年级A班的真嶋老师更适合吧。他是你们1年级考试的负责人,是一个比谁都为学生着想,把孩子们的事放在第一位的优秀老师。」
「这个没有现实感的故事,能顺利让他接受吗?」
「会怎么样不好说呢……我不认为会马上被接受。不过当他明白这就是事实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在学生这边的。我可以保证。他是不会屈服于权力而且能贯彻信念的教师。」
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知道身边就有这样的老师,也可以说是不错的收获。
「他和茶柱老师是同期生让我也很期待,聊起来应该也不难。」
「我知道了。是真嶋老师对吧,首先我会和茶柱老师谈一下,为了能让谈话顺利进行而采取行动。」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学校里到处都是人的视线,还有监控摄像头。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
月城没有一天24小时监视着我。话虽如此,就算有某种警戒也不奇怪。如果我和真嶋老师偷偷见面被发现的话,无法避免的会有被怀疑的风险。
虽然平时不知道月城在哪里,但月城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如果不经意间在墙角和他碰上,这就让我笑不出来了。
「如果能给点建议的话,我这边会更容易行动。」
我向在高度育成高等学校比谁都要了解理事职务的坂柳理事长寻求建议。
我向比任何人都了解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了解理事职务的坂柳理事长寻求建议。
「如果要尽快行动的话…这样吧,毕业式结束后,3年级的学生和教师们都会去参加感谢会。按照惯例理事长每年也是要参加的,也就是说月城也肯定会去参加。不管有没有兴趣,他还是得去履行职责吧。」
「毕竟他要是怠慢了作为理事长的职务,肯定会受到校方强烈的指责吧。」
「嗯。就是这么回事。」
为了能够随意行动,月城不得不扮演成比坂柳理事长还要出色的男人。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的监视必然会松懈。
「1年级的班主任也要去参加吗?」
「感谢会正式来说是1个小时左右,但是例年都会稍微延长到大概90分钟。其间就算有两名教师消失了20或30分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人离席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基本上必须在场的都是3年级的班主任。」
也就是说适合举办密会的时间就是在毕业式之后的感谢会么。
「场所的话——接待室就可以。因为接待室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我觉得那里应该是最适合的。」
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明确的开会记录。
何况让教师们来学生的宿舍也不太好。
「我对这个提案没有异议。」
我对谈话场所的准备方针表示赞同。
「最初的一步。茶柱老师那边就由我简单告知一声。但是要谈到什么地步由你来判断。要是无法说服他们的话,我认为也只能放弃了。」
「这已经非常足够了。」
有了坂柳理事长的联络,茶柱、以及接下来的真嶋老师也不能无视了。
可以说通过这个电话,我就能够得到我可能得到的最大限度的帮助。
「在这么晚突然给您打电话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啊,最后,我可以问你一件多余的事吗?」
「多余的,事吗?」
「我很高兴你因为梦想着过上普通的生活而来到这所学校。但是,毕业之后的事你有什么考虑吗?比如说你想要做什么,想要进到什么地方之类的。」
坂柳理事长如此向我发问。
「虽然我不知道您了解到什么地步,不过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也就是说…」
这个反应就已经足够了。
「毕业之后,我会回到白色房间,然后在那里走上领导者的道路吧。那个男人也正是为此而将我培育至今的。」
踏出这所学校后,保护我的墙壁就不复存在了。住在便宜公寓的房间,只要用夜袭或者别的什么方式将我带回白色房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在接受了命运之后…在这基础之上,来到这里的呢。」
「正因如此,我想要将这3年的时光守护到底。」
简单来说就像是处于反抗期一样。
拒绝父亲的命令,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希望这所学校能成为你毕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谢谢您,我也是这么想的。」
结束了与坂柳理事长的通话,我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能确定可以信任他到什么程度,但至少能确定他并不是站在月城一边的人。
而且他的女儿也是和我同年的学生,这也是我的优势之一。
4
以上就是,我跟坂柳理事长昨天的对话。
而现在,我正在前往安排好的接待室。
并没有打算和别人汇合后一起去。
我到达了接待室门前。
已经有人先到了吗,还是说我是第一个到的?
「失礼了。」
敲门之后,踏入接待室的我被茶柱老师迎了进来。
她站在窗边看向了我。
「来得真早啊绫小路。距离见面时间还有10分钟以上呢。」
「我觉得没必要把时间逼的太紧呢。您来的也挺早呀。」
茶柱一边用窥视的眼光看向我,一边斟酌着想说的话。
我大概能察觉到当她从坂柳理事长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了。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沙发明明空着,两人却都没有坐下。
「真嶋老师呢?」
「我已经跟他打完招呼了。他跟我一起走出去也不好。不过,你也真是干了件大胆的事呢绫小路。你不是想要过上平稳的学校生活么?」
真嶋老师出现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就稍微陪茶柱老师玩玩文字游戏吧。
「明明是您最初打乱了我的平稳生活,这种说法可真是够坏的呢。」
「不管是什么理由这都不应该是跟教师说话的态度。你不想改一改吗?」
「想到您之前做出的不符合教师的行动,我觉得我的话说得很对。」
茶柱老师为了把D班拉到上位的班级,甚至去威胁不过是一介学生的我。对此我一直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不对是厌恶感。
茶柱老师难为情地移开了视线。
「确实,这件事我无法否定呢。」
也就是说她的内心中想上到A班的想法如此强烈。
由于受到坂柳理事长的信赖和委托,没法光明正大地利用我,但她当时应该更加圆滑处理才对。
不对——不管她用什么方法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就算茶柱试图说服我,我的态度也不会软化吧。
虽说如此经过了一年,我的情况也和当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既然已经被你讨厌,那又为什么把我叫来呢,绫小路?」
看来她对于被叫过来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虽说她是为了把真嶋老师拉进来的棋子,但我确实也可以选择将她排除在外。
想要知道我特意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少我不喜欢你这点确实是真的。」
「看来是这样。」
不管感情怎样,在能利用的情况下我必须要去利用。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好恶和得失是完全不同的问题。
正是因为我判断只要是茶柱在场的情况下,对
于真嶋老师的说服就能获得哪怕是1毫米的优势。
「他告诉你到什么地步了?」
「他让我告诉真嶋老师,并准备这个集会场所。还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想让我帮你,不过……」
关于月城的事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来理事长打算将所有的权利都给予我
「然后呢,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真嶋老师来了我再说,毕竟要说两遍太麻烦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你要想寻求我的帮助的话不应该摆出相应的态度么?」
也许是因为目前一直处于防御的状态,茶柱如此表达着抵抗。
「作为教师基本上都会听从坂柳理事长的指示,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就这么讨厌我的态度吗?」
「啊啊,是很讨厌。虽然某种程度上你很优秀,但你也只是个高中1年级的学生吧?而且,虽说是班级间的对抗,但在年末考试中你因不敌坂柳而输掉了。看来你并没有我所期待的破格的实力。」
对于我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实力者这件事而擅自感到失望了吗。
「要是你有足够的实力的话我多少会宽容你的言行。但是,你的实力至此的话就不同了。」
如果不能战胜A班的坂柳的话茶柱的理想就不能实现。
看来她对于总是被我占据优势这点已经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虽然茶柱身为教师,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一般的职务范畴。
根据对话的内容她当然可以选择拒绝帮忙。
甚至根据情况她甚至可能选择去投靠月城。
就算我一直强调不再受她控制的这件事也只会起到反效果。
我一边为她拥有某种程度的智慧而感到安心,一边呼出一口气。
「我明白了、我会改变一下态度,茶柱老师。」
「什么?」
茶柱对于我直爽地同意而感到惊讶。
估计是没有想到那种程度的抵抗会让我对她屈服。
虽然也有为了能继续之后的话题的原因,但我主要是为了给她留下能够驯服我的可能性。
不过,茶柱不可能因为这种可能性就完全信任我。
估计她的内心中会擅自认为我是在暗中嘲笑她。
我打算将“自己对于D班来说是积极的存在”这件事情向她表达出来。
「我的想法有所改变了。4月之后我打算认真地以A班为目标。」
「开什么玩笑?准备了这个地方也是,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打算在2年级结束时脱离D班和C班的框架。不过因为班级点数相差过大,2年级时我无法保证能升到A班。但是B班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对于茶柱来说,本来是最期望得到的东西。
从D班升到A班。
那是这所学校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到达的领域。
「看来你恍然大悟了呢……但是口头约定的话怎样说都行。」
「确实如此。但你不想留着我这张通往A班的车票吗?」
不论车票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比空手要好得多。
「刚才我也说过了,你在与A班竞争的年末考试中输掉了。虽然是3胜4败的良好战绩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虽说那场考试跟运气有很大的联系,但我不能让你把它当做借口。」
她再次强调了之前高看我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对手,不论是什么考试都能赢给我看。看来之前我对你的期待有些过度了。」
她确实是对我抱有任性的幻想。
「今天,在之后的集会中你将看到那份真相。」
「看到真相……?」
「先听我说到最后,如果之后你还是不能信任我的实力那就随你喜欢。」
「这是什么——」
茶柱虽然想追问,但强而有力的敲门声遮住了她说话的声音。
「……请进。」
茶柱刚一回应,真嶋老师就进入了接待室。
「看来你们已经到齐了啊。」
紧接着——
「你们好。」
A班的学生,坂柳有栖。
她与真嶋老师一同走了进来。意料之外的来客。
我不记得有叫过她,也很难认为是真嶋老师把她叫来的。
「我是A班的学生。就算被别人看到和真嶋老师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用说,坂柳肯定是跟着真嶋老师过来的。
「我收到茶柱老师的通知了。但是她说她和这次的事件也有关所以就带她过来了…」
应该是坂柳理事长把接到我电话的事告诉了女儿吧。
为了倍加小心地印证我是不是真的通过他的女儿联系到他的。
但是这与坂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关吗?
是被吩咐了什么任务,还是单纯只是好奇心而已?
十之八九是后者吧。
「没问题,在我预料之内。」
我把这位来客作为应该欢迎的对象而接纳进来,并如此答道。
坂柳扑哧一笑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一眼没有看向茶柱的方向而是关上了接待室的门。
看来茶柱对于坂柳出现在这里的事请理解能力没有跟上。
不过,真嶋老师也是如此吧。
总而言之这样一来,必要的人就凑齐了。
必须要有意义地使用这段有限的时间。
「你好像对我有话要说啊,绫小路。特意通过坂柳理事长进行通知,让我们在感谢会上溜出来到这里开密会……真是大费周章啊,到底是有什么事?」
「接下来我会进行说明。」
我先催促两名老师坐下。
但是真嶋老师则指示坂柳先坐。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让腿部有障碍的坂柳坐下,真嶋老师则站着挽起了双臂。
看来意思是坐与不坐要看谈话的内容之后再做决定。茶柱也是一样。
3人将视线朝向了我。
从谢恩会可以溜出来的时间最多20到30分钟,时间非常有限。
虽然我很想单刀直入,但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理解。
因为现在的状况并不是说个一遍两遍就能轻松地理解那样充满现实感。
时间宝贵,于是我打算从月城代理理事长的事情开始讲起。
「在如此繁忙的时间召集各位要说的是关于月城代理理事长的重要的话。」
「关于月城代理理事长的重要的话?你在说什么?」
由于一开始就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真嶋老师的脸色极为困惑。
听到学生说出如此奇怪的事,摆出这样的表情是理所当然的事。
茶柱似乎也没有跟上话题,而是将视线一度转向在场的意外人物坂柳,而坂柳则正面承受了这股视线,发出了无畏的笑容。
我比你们更知道事情的详情。
看到一脸如此愉悦的表情,我认为真是很有坂柳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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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在发生动摇学校运营管理模式的事件,且已经到了无法视而不见的地步。为了让这一事态顺利平息下去,希望你们两位老师能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帮助我。」
「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这是在戏弄我吗?茶柱老师。」
真嶋一边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向茶柱请求说明。
「我没打算捉弄你。你以为我会像星乃宫老师那样做无意义的事情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对这种情况完全不能理解。现在那边可是正在举行感谢会啊。」
这原本是与毕业生进行最后一次交流的宝贵时间。
他表示没有时间倾听小孩子的胡思乱想。
「绫小路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就算我想说明也办不到。就像昨天说的,我也只是遵循坂柳理事长的指示准备了这个场所而已。现在我也一样需要可以让我理解的解释。」
两位老师都将充满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不过我还是继续说明下去吧。
「如果我说,现在的坂柳理事长因为涉嫌不正当行为而被监禁中,之后月城代理理事长来到这所学校,而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其实是我,那么真嶋老师会怎么想?」
「什么?」
即使进入正题,情况也不会轻易得到进展。
不仅如此,真嶋老师对我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原因在于你?」
当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绝对不会想到,学校的结构本身会为了某个人的在校和退学而左右。
果然还是应该先从年末考试的内容说起吧。
「我来说明一下事情的原委——」
正当我想要提起年末考试的时候,坂柳把手举了起来。
「不好意思,全部都由我来说也没关系的话就让我来进行解释吧」
坂柳好像预料到了这种状况,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你说过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吧,坂柳。」
「嗯,有点自负地说,我觉得自己至少比老师们了解得详细得多。」
坂柳立刻行动起来。也许她认为比起当事人的发言,了解情况的人的发言能让周围的人理解得更快。我轻轻地点点头,于是坂柳将视线转向了真嶋老师。
「意思是说你已经从坂柳理事长那打听到情况了吗?」
「不,只是我个人了解的情况。我和绫小路君——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类似青梅竹马的关系。」
坂柳像是开心地如此说明。不知道别人会对这样的说法作何反应,但对教师们来说,似乎出乎他们的意料并感到惊讶。
「青梅竹马……没想到是竟然是那样的关系。」
坂柳对茶柱说出的这个事实进行了补充。
「只是『类似』的关系。总之,我想向您解释一下。」
青梅竹马的事情告一段落,坂柳开始了说明。
「在前几天举行的年末考试中,我和绫小路君作为司令塔进行的对决大家一定都记忆犹新。然后,在最后的国际象棋项目中我的胜出,决定了这场考试的胜负。」
这是学校所知道的结果与事实。
「那又怎么了?」
当然,真嶋老师和茶柱对这件事都没有疑问。
「如果说——当时的胜负其实是被别人横插一脚的话?然后因为那个原因而改变了胜负,对考试结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的话?您不认为这是非常大的问题吗?」
「考试进行得很严格,并不会出现问题。」
「请问您凭什么说那场考试是严格的呢?你们二位在考试中都不在现场吧?」
因为他们不能担任自己负责的班级的监考工作,所以茶柱和真嶋老师负责的是一之濑的班级和龙园的班级。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考试。
「本来在那场国际象棋比赛中输的人是我,是绫小路君的胜利才对。」
「那场比赛是绫小路的胜利?但是我去看了比赛结果,当然比赛过程也看过了。」
最先对这件事提起兴趣的,不是真嶋老师,而是茶柱。
由于在国际象棋中失利而再次跌落到了D班,所以她对这件事在意也不无道理。
「还不明白吗?」
坂柳用这种试探性的说法,问向真嶋老师和茶柱。
「你在说什么?难道是月城代理理事长把国际象棋比赛的结果改变了?坂上老师和星之宫老师在考试结束后开了会,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被改变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被束缚在常识的框架里是无法看到事情的真相的。司令塔发出的指示不会直接传达给学生,而是传达给校方审查后,通过耳机发送出去。从防止不正当行为的方面来看是很合理的系统机制,但反过来说校方也可以对其进行自由改写。」
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吗?坂柳就这样让两人慢慢地理解了。
真嶋老师的脑中第一次闪过关于月城代理理事长和考试的疑问。
「利用大规模设备进行的考试,对老师们来说应该也是破例的,那场考试也是如此。那是月城代理理事长为了非法介入考试而紧急准备的。」
坂柳将谎言和故弄玄虚与真相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因为月城到底计划了多少,具体情况只有月城本人才能知道。
不去确认事实,而是只凭随意的猜想进行恰当地解释,就好像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样条理清晰的话语,老师们会把它当做事实接受吧。
而且由于间不容发的发言,真嶋老师和茶柱因为信息过多而无法完全处理。而在这种状态下坂柳仍在进行着话题,这样一来为了跟上节奏,他们的脑中就会暂且将之前听到的内容当做事实来处理。
「也就是说他最后输入的那一手和实际传达给堀北的声音——也就是机器读出来的那一手的内容不一样。如果按照绫小路的指示继续对决的话,输的人将会是我。你们能理解这个意思吗?」
坂柳微笑着,好像在考验他们的处理能力。
这种程度还是能理解得吧?这样强制地将对方的回答限定为只有一个。
「你是说月城代理理事长——在背后操纵了?」
「因为对于想让绫小路退学的那个人来说,绫小路君持有的保护点数很碍事。」
2名教师沉默不语。
但是没过多久,真嶋老师问道。
「坂柳说的话有没有错,绫小路?」
「是的,就是那样。」
「我承认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辞确实有一定的可靠性。我当了1年的班主任,对坂柳的性格和思维方式还是有一定理解。如果是故意想让绫小路获胜,那么只需要将包含国际象棋在内的考试项目进行适当地选择就可以了。以降低自身评价的觉悟抬举绫小路也得不到什么。」
作为A班领袖的坂柳即使说谎也要承认自己的失败并没有好处。
就像真嶋老师说的那样,如果因为私人的理由想让我获胜的话,超过时间也好其他方法也好,确实地让出胜利的方法有很多种。
没有必要故意安排这样的场合,说些可靠性令人怀疑的话。
「但是,就算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能让第三者确认其真实性的手段。对吧?」
对于坂柳这些被人笑话也不奇怪的毫无根据的发言,茶性这样回答道。
「一时半会儿让人无法相信……真嶋老师是怎么想的?」
茶柱向一脸严肃听着话题的真嶋征求意见。
「不管我怎么想,单凭现在的材料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就在真嶋老师想要后退一步的时候,茶柱阻止了他。
「我个人认为,两人的话中包含着一定的真相。月城代理理事长来了之后,整个学校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如果只是因为单纯不喜欢月城代理理事长之类个人感情方面的原因那就不用考虑了。这和盲目相信自己班级能获胜是同一个意思。」
真嶋老师对站在学生一边的茶柱严厉地说道。
并且马上对作为学生的我们说道。
「你们两个能拿出证据吗?」
「就算我们说我们是直接从月城代理理事长那里听说了不正当行为的事情,真嶋老师也不相信吧?」
「…当然。」
在幕后进行不正当行为的人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行为。
即使提起这方面的事,对方也不会回应。这种事大家都明白。
「难以想象会有像月城代理理事长这样的人出面也要让他退学的孩子,这是我的真心话。」
「是这样吧。」
「我并不想怀疑学生。我不认为你们会愚蠢到连在这种地方说谎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的道理都不明白的地步。但是缺少根据,以及证据。」
虽然很想相信,但如果没有可靠的证据,真嶋老师是不会接受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绫小路?请你告诉我。」
真嶋老师会提出这个疑问只是时间的问题。
坂柳理事长因涉嫌渎职而受到禁闭,名为月城的人被送进了这所学校。
而那个月城,只是为了让我退学而行动着。甚至在重要的考试中进行不正当干涉,也要执行这项命令,所以产生疑问也是必然的。
是该自己解释呢,还是应该交给别人呢。
看到我没有回答,真嶋老师的目光就转向了茶柱。
「你知道绫小路的事情吗?」
真嶋老师问向刚才说出我们的发言包含着一定真相的茶柱老师。
「…说实话,我只是凭我所接触到的情况知道一点。」
她向我投出窥探的视线,而我则冷冷地无视掉。
即使在这里暴露了茶柱所知道的肤浅的信息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看过绫小路的入学考试成绩,全科目50分,真是稀奇古怪的成绩。」
「全科目50分……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把各科目考成统一分数吗?」.
「只要调查一下的话真嶋老师应该也会明白的吧。」
「吼吼,你做了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呀。」
「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一般来说,虽然没有学生会为了入学而在考试分数上偷工减料,但如果具备一定的学习能力,就不难取得几乎同等的分数。事实上,我校入学考试的算分方式非常简单。」
「还有。绫小路入学的时候,坂柳理事长告诉过我他是特别的学生。」
「坂柳理事长提起过?这就是茶柱老师你在场的理由吗?」
茶柱点点头,说起了那时候的事。
「他委托作为班主任的我,如果绫小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就向他汇报。据我所知。绫小路的父亲是一名非常有权威的人物,而且他并不希望绫小路进入这所学校就学。是在坂柳理事长通过各种手段,在半强迫的状态下才获得了入学许可。」
「没有得到监护人的许可就同意入学了吗?看来坂柳理事长也是会做出这种强迫行为的人呢。」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只有得到父母的许可才能上高中,就算是排除义务教育,这个世界也不会天真到让孩子们可以随心所欲。
「我的父亲和绫小路君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会对绫小路君所处的不幸的世界感到悲伤而行动吧,但是现在却因为这件事出现了各种问题。月城代理理事长这个人物企图靠近,通过捏造事实让父亲因涉嫌不正当行为而受到禁闭,并让绫小路君退学。」
这一点,对真嶋老师来说是最在意的部分吧。
「父亲反对儿子强行升学,所以派月城代理理事长过来……」
这种事半吊子的权威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根本不用这么做,只要直接向校方抗议就可以了。」
「他的父亲已经与绫小路和坂柳理事长接触过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认为他的监护人已经向校方传达了希望绫小路退学的通知?」
「是的。就像茶柱老师说的那样,我和坂柳理事长还有父亲一起在这间接待室里面谈。只要查看走廊上设置的监控录像,就能确认这是事实。」
「而在这之后绫小路仍然留在这所学校,也就意味着包括理事长在内拒绝了退学的申请吗?」
「是的。」
真嶋老师确认了一下,茶柱点了点头。
「坂柳理事长尊重了学生的意志。虽然这样就能让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真没想到月城代理理事长只是为了让绫小路同学退学而被派进来的。」
对于这样回顾过去的茶柱,坂柳也表示同意
「这也难怪,因为茶柱老师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很清楚呢。」
「是的。我一向比茶柱老师更了解绫小路君。」
坂柳一直获得着没有必要的优越感。
「看到面对没有预约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我也没有表现出拒绝的他,也就一目瞭然了吧?」
摆出不容置辩的事实,坂柳自豪地笑了。
「终于,我也看到了故事的全貌。至少父亲想把儿子带回去这一点确实是事实。」
真嶋老师已经基本理清现在的状况,但还不能接受这种事态。
「但是……虽然不知道绫小路的父亲的权威有多大,但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也要让他退学?这一点缺乏真实性。」
「因为绫小路君拥有其他凡夫俗子所没有的高超技术。」
「我看了前几天绫小路的选拔项目考试结果。在闪速暗算以及国际象棋技术方面,肯定是相当厉害的。但我认为,其他优秀的学生也大有人在,应该还没到把他当作特殊对象看待的程度。」
「真嶋老师。我不会否定您为了让自己接受而试图摸索的做法。但是,思考一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如何?从入学前我的父亲就一直在关注他,然后月城代理理事长宁可使用不正当的手段也要让他退学。这是现实也是唯一的事实。」
真嶋老师抱着胳膊,合上了眼睛。
「真嶋老师想必已经得出结论,证据之类只要之后再去找就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和坂柳,还有茶柱。
「是啊……对于儿子违背自己意愿的升学心怀不满,想尽办法让他退学,到这里我还是相信的。但是我并不想坦率地帮助他。其中的理由你们清楚吧。」
真嶋老师很清楚我们只说了表面上的情况。
「你不打算把一切都说出来吗?」
看来真嶋老师通过整理这次谈话的内容,察觉到其中存在着一些不想让世人知道的事情。
不过如果连这种程度都无法解读的话,我也会很困扰就是了。
「是啊。这些事即使说了也是毫无办法…不,应该说是毫无意义」
即使从头说起白房间的事,恐怕大人们也是无法理解的吧。
从常识上考虑,那个男人很明显在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而且,即使在这里讲起白房间的事,也很难找到真相。
因为那些事肯定已经在彻底的事先疏通下被掩盖掉了。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进行这种无用的工作。
「如果我拒绝协助你怎么办?」
「虽然我并不打算忍气吞声,但是对付月城代理理事长时就要伤点脑筋了。学校方面在不管是考试还是其他方面采取不正当行为都会很容易。事实上,在项目选拔考试上已经做到了。」
仅靠学生们几乎无法阻止那种手段。
之后只需要把这种情况推给真嶋老师,看他是不是个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人就可以了。
「你是在试探我吗,绫小路?…那好吧。在以后的特别考试和笔试等情况下,我会妥善处理,不会再允许月城代理理事长进行不正当参与。」
话已至此,真嶋老师终于说出要站到我们这一边的打算。
「真嶋老师,您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茶柱对已经接纳这一切的真嶋老师提出忠告。
「即使他做了违规的事情是事实,要是一不小心我们可能就会被解雇了。」
我理解茶柱想这么说的心情。
对月城的反抗,必然会威胁到他们的教师生涯。
对方是仅凭半吊子的正义感根本不能够与之战斗的对手。
「虽然还没有完全相信,但如果绫小路他们说的事情是真的话,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学校方绝对不应该随意更改考试内容和结果。要做的话就一定要做得彻底才行。」
「不过,真嶋老师现在是不是不要去管这些麻烦事比较好?因为违反选拔项目考试的规则,今天早上才刚刚被判减薪吧?」
可能是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吧,坂柳对其咬住不放。
「因为违反规定被减薪?您到底做了什么?」
「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
「是因为对D班和B班的考试内容产生抵触吗?这件事迟早会进入我们的耳朵里。而且,要是和现在正在说的月城代理理事长的不正当嫌疑有关系的话,我认为这种担心要素应该在这个阶段说出来比较好。否则之后可能会出现问题的哟。」
「这和这次的事情毫无关系。」
代替不打算说明的真嶋老师,茶柱说道。
「我来说吧。在B班和D班的选拔项目考试中,最后被选定的项目是D班的柔道。学生是山田阿尔贝特。B班的一之濑在此时丧失了斗志,因此没能选出要参加的学生。」
「因为对手是山田君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呢。在柔道方面估计1年级学生中没有人能战胜他。」
「一之濑当然也已经事先决定好参加柔道比赛的学生了。但是,如果就这样随机选择学生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发生无法预测的事态。这一点大家应该也都意识到了。」
时间一到就会自动选择没有参加过项目的学生。
不只是男生,女生也不例外。
「如果一下子输掉还好,不过这是在很为同伴着想的B班里,被选中的学生很有可能会为了一之濑而全力以赴。」
无论对手是谁,阿尔贝特都会全力将其打倒。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引发大型事故。
「所以真嶋先生独断地判定B班不战而败,这一点恐怕让月城代理理事长不太高兴吧。」
所以才给予真嶋老师减薪处分吗。要说这有没有违反规则,那确实是违反了。
「那件事和这次的事都一样。如果认为对学生来说很危险就会阻止,发现有不正当行为就会纠正。教师对于教给学生的事情自己都没能做到该怎么办?」
为此即使动摇了自己的去留也不会感到后悔。
「看来无法阻止您呢。」
「我一直是带着觉悟完成老师的工作的。」
只是说出来的话很简单,但真嶋老师似乎是个能够做到言出必行的卓越人才。
「你的……不,如果真嶋老师的决断如此坚定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了。」
「这算是暂时达成协议了吗?」
坂柳向我问道,我也点点头做出了回应。
茶柱退了下来,估计是觉得再说服真嶋老师也没有意义了吧。
「既然真嶋老师也点头了,那我也来帮忙吧。没关系吧,绫小路?」
「我方阵营里的人多一个也是值得欢迎的。」
「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这样没问题吧?」
「当然了。」
毕竟真嶋老师和茶柱都没有实际看到月城的不正行为。
而且如果我方的教师人数增加,那么信息泄露的风险也会相应提高。
月城一旦发现有人正在试图揭露他的不正当行为,自然会提高警戒心。
「我也打算暂时站在绫小路君这边。」
「坂柳。即使你知道绫小路的情况,对他进行特别对待也会成为问题的。」
「您在说什么?特别对待他是理所当然,不,是我的权利。」
坂柳对真嶋的言论进行正面反驳。
「…你说权利?」
「是的,虽说
这所学校是班级间竞争的制度,但是学生之间当然也有各种情况相互交错着。有为其他班级的朋友或恋人而背叛的学生,有通过金钱互相帮助的关系,甚至还有威胁。有时感情可以超越班级的界限形成相互协助的关系。这个学校一直都是一个样子的吧? 不,从社会整体来看也是如此,不是吗?」
坂柳主张,无论是谁都有特别视之的对象,谁也没有权利阻止。
「即使我对A班的所有学生见死不救,只救了绫小路君,老师们也没有责怪我的理由。可以怨恨我的人只有那些牺牲的学生们。」
真嶋老师或许对坂柳的话感到很不满意,但他并没有反驳。
「可是——对他特别对待未必会是他所欢迎的事情。」
「为什么?」
「在排除代理理事长之前,我会静观其变,但在此之后就不一样了。而且,当D班妨碍到A班时,我随时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击溃。」
「是吗?那就好。」
真嶋老师接受了带着强烈的意志面对着他的坂柳。
「我们再来确认一次吧。现在哪里都找不到能证明月城代理理事长有不正当行为的证据对吧?」
「已经被抹消了吧,我认为即使现在进行调查,也毫无意义。」
他不会做出故意留下证据这种愚蠢的事。
「那么,看来只能等他下一次行动了。」
对于升到2年级后的考试方面的事情,教师比我们更加了解。
至于月城会如何出手,就交给真嶋老师他们去考虑吧。
「差不多要超过30分钟了。一直翘着感谢会也不好。你们这些学生先出去,我们之后再分别离开房间。」
「我知道了。」
我和坂柳同时走出接待室,来到走廊上。
然后两人一起肩并肩走着。
「虽然是个大胆的判断,但是把真嶋老师拉入团队将会是很大的帮助。作为1年级总负责人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月城代理理事长。」
「嗯嗯。即使不能完全阻止他,但只要成为对他的抑制力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不过正义感太强的问题让人有些担心,这应该算是负面评价呢。」
「是啊。可靠的同时,也有拖后腿的地方。」
「要是涉入太深,真嶋老师肯定会被毫不留情地解雇吧。不过,既然真嶋老师是这样的人,那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
坂柳这么说着,她的侧脸看起来很幸福。
「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很开心呀。绫小路君不开心吗?」
「不好说,因为在我看来是件很麻烦的事呢。话说你来这里是因为——」
「没错,就是因为感觉会很有趣。给你添麻烦了吗?」
坂柳马上承认了这一切。
「不。因为你的到来提高了我对真嶋老师的说服力。我很感谢你。」
「那真是太好了。」
坂柳朝向这边展露笑颜。
「而且,我不会允许学校方用不正当行为屡次三番地妨碍胜负。」
对于月城的不正当行为,坂柳十分气愤。
接下来她应该会朝着彻底战斗、将其排除的方向行动吧。
「当前的大敌就是疏忽大意,我们应该尽快将其解决。」
在月城眼里,我们最多不过是几名高中生,再怎么做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破绽。
「绫小路君。目前请让我致力于排除月城代理理事长这件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
能否信任她这件事没有放在天枰上衡量的必要。
和她相处到现在,我对坂柳的性格已经非常熟悉了。
5
两名学生离开后。
真嶋对茶柱坦率地提出了意见。
「我还有一些没能理解的地方。」
「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真嶋老师。但实际上绫小路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吧。」
「为了一名学生,连学校的结构都插手了吗?」
真嶋感叹道,无论周围人怎样强调其真实性,这件事也很难让人理解。
「在实际观察了绫小路一年的茶柱老师眼中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个难题呢。」
因为不能久留,两人在绫小路和坂柳离开约1分钟后就离开了接待室。
「乍一看是个没什么精神、对周围漠不关心、随处可见的不起眼的普通学生。」
想必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印象实在是不深刻,也就是名字和长相勉强能对上的程度。
「可是那双面对大人都毫不动摇,看透一切的眼睛,实在不像是小孩子的眼睛。」
「我现在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确实。作为高中一年级学生竟然能达到这样。」
「虽然才当了几年教师,但我也在这所学校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学生。就这几年来说,堀北学和南云雅都给人留下了高人一头的优秀印象。」
「关于这点我也无法否认。」
两人都有优秀的学习能力和身体条件,在整个学年首屈一指,而且还有着罕见的领导能力。
「今年的一年级学生给我的印象是比现在的那两个人略逊一筹。当然,单是一部分能力的话也有可以和他们匹敌的学生,但不是全部。综合来看,你认为绫小路的能力到什么程度?」
「这对今后有什么影响吗?」
「不,不是的。不管绫小路是什么样的学生,我都不会允许月城代理理事长擅自行动。这只是出于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真嶋老师真是使用了新奇的表达方式呢。不过,我也在探索的阶段。」
茶柱也是非常想了解绫小路的人之一。
想回答也回答不了这一点也是实情。
「真是碰上棘手的问题了呢。」
真嶋无奈地抱起了双臂。
「原本教师的立场是要和学生保持适当的距离对其进行管辖。结成这种微妙的关系并非上策。」
「为此,我们必须尽快排除月城代理理事长。」
「排除之后——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的意思是?」
「就算曝光了代理理事长的不正当行为,也没法保证之后不会派来下一个刺客。那样的话,一定会因为绫小路个人的问题而引起风波,整个学年……根据情况整个学校都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
真嶋说出自己的不安。
话虽如此,他当然不会做出抛弃学生个人的行为。
「这像陷入沼泽一般的展开,让我感到害怕。」
「是啊。」
这样下去就会出现无法受到正当评价的学生。
这是作为教师必须防止出现的事情。
「但愿我的预感并不准确。」
两位教师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并祈祷那只是杞人忧天。
6
在结束和老师与坂柳的谈话,打发完剩余的时间之后,我来到体育馆旁边。
再过不久,参加完感谢会的3年级学生们就要出来了。
周围基本都处于等待他们出场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接近,1年级和2年级学生们的紧张感似乎都在增加。
据悉,今天的3年级学生在毕业典礼结束后有些人会直接离开学校。
也许其中也会有想说出至今为止也无法传达的心意的学生。
一共大概有多少人呢?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也有近100人。
另外,在稍稍脱离集体的地方也有熟人的身影。
「你果然来了啊。」
我向站在等待的人群中间的堀北打了声招呼,结果被反瞪了回来。
「…怎么了,不行吗?」
「不是不行,不如说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想,如果是以前的你,可能就不会来这里了。」
堀北好像对我的赞美之词有些不服。
「是吗?我就是我,没有任何改变。」
她否定了自己的成长,或者说是否定了对自己的重新审视。
不,与其说是否定,不如说只是在别人面前不想坦率地承认罢了。
在体育馆的感谢会结束了吗,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毕业典礼正式宣告全部结束。
留给毕业生和在校生最后一次的正式交流机会就在这一刻。
解散后陆续出来的3年级学生们。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很高兴,但部分学生却没有笑脸。
是离开学校的寂寞,还是因为没能实现在A班毕业的缘故?
如果属于后者,大部分学生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才怪。
不过虽然只是一眼望去,但A班以外的学生们的表情中也夹杂着喜悦。
「你认为呢?」
我向堀北询问情况。
「他们即使不能实现通向梦想的捷径,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开创未来。升学
就业,只要有实力,即使没有特权,基本上都能实现。」
人生的道路还会不断继续下去。
也就是说很多学生面对现实,已经决定好今后的路并打算继续走下去吗?
在这层意义上看,说他们是堂堂正正地度过这3年华丽的舞台也不奇怪。
其中也有与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就离开这里回到宿舍的学生,但大部分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3年间留下的爪痕,应该说是痕迹在这里就能看到。
剩下的毕业生、曾经担任学生会会长的堀北学也在那里。
目前还没有人聚集到他的身边,现在是不错的机会。
如果聚集起来的人数变多,堀北就很难挤进去了吧。
堀北满心期待着这个时刻,却一步也没动。
「快去吧」
「这我知道。」
用不着我说。正是为了能和哥哥搭话,她才一直在这里等着。
但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身体却动不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名,又一名,越来越多的学生陆续接近堀北哥哥。
如果一味地等待,事情就不会有进展,于是我采取了强硬的手段。
我推了推踌躇不前的堀北的后背。
「等…等一下~ ~」
「快使用作为妹妹的特权吧。」
虽然一再催促,但堀北却执意不肯迈步前行。
「现在我跑到哥哥身边的话太不自然了。」
「就算你跟别的学生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自然的吧。」
「很不自然,完全是异物。」
堀北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就好像在贬低自己一样。
如同之前的陷阱,堀北的手制料理一般,我想起了刚入学时的事情。
当时她也是用遥不可及的目光注视着在1年级学生面前演讲的堀北学。就算细小的地方成长了起来,但她的核心部分依然没有变。
就算积累了很多经验,也会有难以成长的地方吧。
也许是因为她脸上露出的胆怯的表情,让我这么想到……。
「但是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单纯的怯懦。哥哥的3年……我只是想看看他度过了怎样的3年才来到这里的。」
「原来如此。」
她的意思是交谈并不是全部。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又有几个2年级的学生跑到堀北学附近。
「你哥哥很受欢迎啊。」
他作为学生会会长,同时作为一直待在A班的男生,当然也很有人望。原以为他和一年级的学生没有多少交集,没想到很多一年级学生都跑过来了。
不久,小圈开始变大,将毕业生包围起来。
哥哥时而露出微笑,以温柔的态度接待着后辈们。
在最后的最后,让我看到了稍微不同的脸。
我看到了他身上那从沉重的压力中解放出来的氛围。
堀北像是为了将哥哥的样子深深地烙在眼里一样,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
接下来——这样的哥哥旁边出现了一名男生。
现任学生会会长,二年级A班的南云雅。
紧接着副会长桐山、秘书沟胁以及殿河、朝比奈的身影也出现了。
场面并没有变得沉重,而是变成一种独特的气氛。
「恭喜毕业,堀北前辈。」
扔下一句诚心称赞的话,南云带着笑容接近堀北哥哥。
堀北哥哥则毫不避讳地迎接了南云。
「哎呀,真不愧是堀北前辈。结果,我还是没能威胁到您。」
「并不是这样。说实话,到最后的最后我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如果一定要说你失败的原因的话,那就是你和我不是一个学年这件事。无论干涉得多深,终究只是外野选手。」
无论多么想战斗,都无法跨越年级的差距。
既然不能直接参加考试,能做的事情就极其有限。
虽然如果真的想把他踢下去,也可以像龙园一样采取场外乱斗的方式。
然而,南云似乎没有这样的打算
「是啊。啊——为什么会比您晚一年出生呢?」
从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不满,反而对自己不是同一年级学生的事情感到惋惜。
「这样的我,最后能不能和您握个手呢?」
「当然,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堀北哥哥也欣然答应,两人握住了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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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一阵短暂而愉快的沉默。
同为学生会长,彼此之间也许有很多无需对话也能相互理解的因素。
「在这之后,还有漫长的一年等待着你。一定要度过一个能让你满意的学校生活。」
来自前辈的建议。其中并没有担心南云会暴走的发言。
不如说,是让南云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
「嗯。前辈不在之后的短暂时光中,我会竭尽全力去做的。我会把学校变成真正的实力主义学校。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
堀北哥哥正面接受了他的发言,并点了点头。
「虽然你说后悔自己年纪小,但我也许也有着同样的心情。不能看到你所建立的学校有点可惜。如果能近距离看到的话,我也一定能对你有更多的理解吧。」
「不好说呢,我觉得只有在这点上我和前辈一点也不相容呢。」
想要遵守学校传统和规则的人,和想要将其破坏的人。
既然各自的想法完全相反,对立就不可避免。
「而且,看不到也没关系的。不是还有堀北前辈留下来的后辈吗?」
这么说着,南云的视线捕捉到了从稍远的地方注视着那边的我——并非如此而是紧盯着堀北妹妹。
虽然只是稍微,但看得出来站在旁边的堀北的身体还是有些紧张。
「只要有您的妹妹在,我就完全可以让她帮我流传下去了。」
毕业之后,兄妹之间迟早会重逢。
他的意思大概是,到那时仍然可以让堀北哥哥听到他的故事。
「也许吧。」
这样说着,堀北哥哥和南云用力牵着的手分开了。
「谢谢您。」
「彼此彼此。」
原学生会会长堀北学,以及现任学生会会长南云雅。
最后的最后,出乎意料地在平和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也许是因为不想妨碍到其他的学生,南云马上和堀北哥哥拉开了距离。学生会长之间的组合虽然华丽,但反过来说也让别人难以接近。
南云靠近了保持距离一直观望着的堀北。
同样是2年级A班的学生,朝比奈荠也在一起。其他的学生会成员,也许是为了去见其他的毕业生而消失了。
「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明年请好好享受吧。我记得你的名字是——」
「堀北…不,是铃音。」
堀北的声音充满了紧张。
如果是平常的堀北,也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动摇,这大概是刚听到他和哥哥的谈话而受到的影响吧。
南云似乎很享受她的反应般又回了一下头。
视线的前方所捕捉到的自不必说,当然是学生会会长堀北学。
自己不顾风险,一直在持续挑战的对手。
现在,他正被后辈们围在中间,接过他们赠与的毕业花束。
「铃音,你哥哥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可以纯粹地为身为他的妹妹而感到骄傲。」
夸奖了一番,他又将视线转回到堀北铃音身上。
「是的,我很自豪。」
面对对方转回的视线,堀北用力地回答。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我都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今天心情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堀北对南云提出了一个疑问。
「你不后悔吗?」
「后悔?」
「因为在南云学生会长您的眼中,我看不到任何的阴影。」
应该是指刚才两人的握手和对话吧。
南云似乎是真心替堀北学在A班毕业的事感到高兴。
但是他们之间实际上和外部看来的学生会长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
南云执着地对堀北学发动攻击,企图把他从A班拉下去。
对于这样的南云,堀北妹妹当然会感到不快吧。
正因为如此,她对直率地赞扬了堀北学从A班毕业这件事的南云表示不解。
尽管南云苦心积虑的挑战被对方牢牢守住了。
「我不认为自己能够轻易战胜堀北前辈。他是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不是吗?」
「这么说……倒也是。」
「雅也承认完全输给堀北前辈了呢。」
雅轻轻将视线投向插嘴的朝比奈。
「输?你为什么说我输了呢,荠?」
「诶?但是堀北前辈是在A班毕业的吧,这不是输了吗?」
没有必要特地反问一声,朝比奈如此回答道。
对于这样说的她,南云立刻指出了其中的错误。
「确实,如果只看结果的话,我没能阻止前辈从A班毕业。但是,这跟输了有什么关系?」
「这不就是输了么……我是这么认为的,不对吗?」
朝比奈向站在一旁的堀北征求同意。
堀北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倾听南云的辩解。
「我确实是挑起了胜负。然而,我并不是想要输赢。就算堀北前辈真的落到B班,其根本性的评价也不会发生改变。那个人的强大和厉害程度,不能用班级的情况来衡量。」
对于南云的说法,朝比奈似乎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吗? 那么我问你,这次的事情有让我的评价降低吗?我在这所学校担任学生会会长,一直在A班的座位上。这其中有什么失败的因素?」
「不,可是……」
「2年级和3年级本来就是不可能正式分出胜负的。」
他想说的话也不是不能明白。
但是,明知不能展开正面对决,南云却还是继续挑战着堀北哥哥。
「我只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不,只是为了让他认可我才迄今为止不断向前辈发起攻击的。」
从这个意义上看,从今天堀北哥哥的样子看来,他是认可南云的。
不,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认可南云的实力。
只是无法接受他的做法而已。
也许南云是想把这种做法也包括在内,让堀北哥哥认可的。
「总感觉,好像是恋爱中的少女那样的发言。」
「也许吧。毕业后,前辈会怎么做基本上已经打听到了,我也会去追随他。」
南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悔恨和惜败的神色。
他是纯粹地享受和堀北哥哥的对决直到最后吗?
「毕业后也?真的吗?连要走的路都要配合堀北前辈吗?」
「至少现在的我是这么打算的。」
「啊~。你真的很喜欢堀北前辈呢。」
「2年里我已经没有敌人了。当然1年里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所学校我只剩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手伸进学校的构造中,让无聊的世界变得更有趣。」
南云雅的学生会会长任期即将过去一半。
但是,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什么新奇的举动。
由于堀北学的毕业而成为了3年级学生后,他才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吧。
至于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还无法想象。
「话说回来,这一年我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你呀,绫小路。」
南云的视线终于第一次投向了我。
他的眼神与面向堀北兄妹时不同,完全是“无聊”的眼神。
「我的事情没什么可调查的吧。」
对于我被堀北哥哥关注的事,南云也感到其中有什么联系吧。
但是,仅仅只有这点违和感的话还不足以勾起南云的兴趣。
既然到现在他还是处于这种状态的话,我就完全没有必要去刺激他。
「不过等到了4月,即使不愿意也能知道答案。变成真正的实力主义后,即使不愿意也只能战斗。」
随着堀北哥哥3年级学生的毕业,学校就会完全处于南云的支配下。
虽说是学生会,能对学校产生多大的影响力还是个疑问,但是从南云的自信来看,肯定会和一年级时有所不同。
「也就是说会变成非班级战的形式?」
也许是在意南云的发言,堀北提出了问题。
「能做得到的话倒也很不错,但那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学校不会认可。」
南云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
「但是,可以改变学校体制,让个人实力比以前更能造成影响。优秀的学生待在上位班级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对于这一点,堀北既不同意也不否认,只是默默地听着。
「除此之外,我还向学校提议让1年级到3年级的学生比起迄今为止更加混杂在一起。如果校方认可的话——和你战斗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在南云看来,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他在出于本能地估量和推测我的实力。
「雅,是不是差不多该走了?不是有想打招呼的前辈吗?他们快走了哟。」
「是啊。接下来的一年随时可以继续聊。」
南云和朝比奈两人走向堀北学以外的3年级学生。
「呼……和那种人说话真是费神呐。」
「毕竟是学生会会长嘛。」
虽然学年只差了一年,但在我们看来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我回去了,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
结果,她好像还是放弃了在这里和哥哥说话的打算。
「可以吗?他明天就有可能离开学校了。」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忍受着进退两难的境地,堀北决定率先一步踏上了归途。
强行阻止她也不太好,于是我选择目送她。
「你不回去吗?」
「啊,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是吗……那就再见吧。」
堀北虽然有些在意我的动向,但还是背对着我回宿舍了。
我决定大略看看以堀北学为首的3年级学生的情况。
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是想把这幅光景刻在眼中。
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象着现在还无法看到的,两年之后的自己。
在那之后的短暂时间里气氛变得很热烈,但是接下来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踏上归途。
在全体出现解散的趋势的时候。
和大家告完别的堀北哥哥发现了我,并走了过来。
「你还留在这里吗?」
堀北哥哥应该也很清楚我并不符合这里的气氛吧。
「你在等我吗?」
「就是这样。」
从远处看也能知道,我并没有和其他3年级的学生搭话。
「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学校?」
我决定赶紧先打听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如果他在这之后马上就会启程,我就必须要告诉堀北一声。
「31号中午,我计划乘坐12点半的巴士。」
也就是说在一周后。虽然不是今天,但也马上快到了。
「铃音好像回去了呢。」
「她姑且把你的3年时光刻在眼中之后就离开了。」
我们两人向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然,那里已经没有堀北的身影了。
「是吗?」
从他的表情中,我无法读出他的喜怒哀乐。
但是如果不做一些工作的话,两人也有可能会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就这样结束。
没想到她会为这件事而擅自感到害怕…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转告给铃音。我会在31日中午在正门附近等她。」
「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吧?就算从现在开始也是有时间的吧。」
不如说有见面的意向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堀北有可能会马上飞奔过来。
「这样的话那家伙有可能没法变得坦率,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地传达给她。」
「这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呐。如果我告诉他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来了。」
因为她也有着执拗的一面。
「如果真是那样,也只是说明铃音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真的可以吗?」
我对这件事进行叮嘱确认之后,堀北学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可以,就交给你吧。」
嘛啊,如果不用承担责任只是告诉她一声的话,也没有特别需要拒绝的理由。
况且,要是听到这件事的话,堀北十有八九会来送行。
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开始解冻了。
「本来还想和你再多聊一会儿的,但是之后我还有预约。」
好像很多后辈们都对他发出邀请了。
看来今天他是想忘掉兄妹之类的事,作为一名学生度过吧。
「再说,你也不想进行毫无意义的长谈吧?」
「嘛啊这倒也是。」
不管人气再怎么下降,原学生会会长果然还是很显眼。
「如果可以的话31日,我希望你能也来送我。」
「我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说道别的话。」
「不用担心。那一天除了你和铃音,我不打算叫上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我轻轻点头欣然答应。
「抱歉了。」
留下这句话,堀北哥哥离开了我的身边。
正因为他是3年级里唯一的聊天对象,堀北哥哥不在的话我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那么我也回去吧。
「绫小路君。可以的话能一起回去吗?」
这时,平田向我搭了话。
刚才我从远处也看到了他在向很多三年级的学生打着招呼。
「你已经完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