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
伴随着高密度的紧张感,上条当麻与上里翔流对峙着。
这是发生在午休时分,充斥着各式各样制服的学生食堂中的事。
说到为什么会涌现各式各样的制服,除了原本这里的高中部学生穿的制服之外,上条所在学校学生的涌入,上里身穿的不知是哪里学校制服的轻便西装上衣,最后初中部的少年少女们也混进了食堂,等等,可以列举出很多原因。……关于初中生,学校本应定下了对初中生来说正合适的每日食物配给以及【便当之日】,但他们先吃完那份后又特地跑到食堂的这一举动,确实地宣示着生长发育期的极致。
接下来。
“喂,新人。能稍微有点大boss的感觉吗?”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可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啊。说起来像我们这样的人站在这个地方才奇怪吧。”
并且两人选择的伙食奇迹般的同步了,都是可以说是这所新学校中最便宜的,穷酸的食物。
名曰,鲣鱼干饭。
里面没有加酱油,仅仅是在冷掉的汤泡饭上撒上就快到保质期、在包装里就粉碎掉而几乎完全粉末化的鲣鱼干的,这样一份饭。
“不行啊你这样,你怎么能学我买这么惨淡的饭呢。大boss的话就应该一边大嚼着牛排套餐之类的一边蔑视我才对啊。说起来这可是家计陷入危机的上条先生的最后据点了,这个再被夺去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啊。为什么你非要来学我买这份饭啊?”
“我这边也有各种各样的艰辛啊。到学园都市来是一次远征。我要出的钱可不止我一人份。绘恋、暮亚、獲冴……嘛总之,我不得不照顾好她们啊。”
上里缓缓吐出气息,然而此时不知为何上条低下头。
虽然刘海遮住了视线,但他嘴角现出狰狞的笑容。
“终于……”
“?”
“终于,终于,终于啊!!抱怨周围全是女孩子的现充装逼犯让我拜见到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不小心,上条发出了比先前刚在楼梯旁碰面就轻微互殴起来时候更加充满干劲的呐喊。
“啊——啊,你没救了。渴望新世界吗?”
“烦死啦混蛋!我已经受够这种让我期待落空的新生活啦!所有人全都是善人可真是没劲!对对对,假如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让人讨厌的家伙的话我连点生活情趣都没有啦!!就像在蛋糕侧面摆上橘子汁会毁灭味道,这时候反而苦味才是必要的!好啦请吧,好好请吧请吧请摆出冷酷的表情说出像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吗这样的台词吧受欢迎先——生!!”
“比起那种事进入正题吧。”
上里说道,神色严肃,他伸手取过餐桌上准备的调味料套装。
放在桌子中央。
酱油、酱汁、盐、砂糖、胡椒、蛋黄酱,勉强压上了基准线。
“按现在这样咱们俩都只能在嘴里塞满不光嚼起来沙沙的而且还平淡无味堪称绝望的鲣鱼干饭了。从现在开始,现在开始的才是正戏。来吧装饰些什么才能给这份最便宜寒碜的饭增色呢。”
“嗯?什么啊不是有酱油嘛老老实实地……”
“你刚才可说了情趣吧?虽然鲣鱼干饭浇上酱油也确实没问题,但作为代价它可就绝对超不过平均值咯。或者把它改口叫成没有海苔的海苔饭你会不会觉得更忧郁啊?”
……基本上打算在最优先于性价比的学校食堂菜单中追求震撼人三观的味道和口感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可能的难题了,不过两名【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依然勇敢地向着不毛的大航海时代荡开了双桨。
先手,上里翔流(贫困初段)。
“先来点胡椒。”
“辣的啊喂!明明是甜是咸都还没决定!?”
“然后用蛋黄酱把握整体的方向。”
“难道最后要逃向酸味吗!?”
想要拥有令人惊异的味道的话就先加上蛋黄酱与其说经典不如说是不会犯错。虽然也许会有是否喜欢蛋黄酱这一相性上的问题,但只要过了这一关剩下的大部分也就是水到渠成。
“杀招是稍微淋上一点酱汁让它汇集成像章鱼烧或者大阪烧总之面粉系食物那样的味道。呼哈哈——。我这不是投出了一个不光划出犀利弧线还直指strike的变化球了吗?”
然而后手的上条当麻(贫困九段)完全是另一个境界。
“要说的话这里首先得有咸菜吧。”
“!?你说得有,这前提我就看不到……。你这咸菜从哪儿弄来的?”
“从那边不认识的人那里拿来的。套餐里附带来的结果谁都不去吃它。”
不知何时收集到的三四人份的小碟,上条将其内容物盖到鲣鱼干饭上,用筷子拌到一起。
“要硬说这是蔬菜拌饭会有点咸,从吃鸡排的家伙们那里要回点切丝的卷心菜来吧。”
“喂吃鸡排之前都不吃卷心菜的吗?你们倒是注意点健康啊!”
“然后,适当地搅和搅和让味道变淡的同时嚼劲也变好,作为收尾稍微淋上从点了荞麦的人们那里分到的剩下的面汁之后就完成了。把装进小调味壶里的汁往碗里倒的时候最底下总会剩下一些汁的。”
“我说所有这些都犯规了吧。不是要用这里有的材料一决胜负吗?”
“这种条件可谁都没说过啊。我只要能让摆在我眼前的穷酸饭菜变得丰盛起来做什么都可以。听好喽新人,你的不足就在于只会用眼前的材料来决定最好的上限。要多用你那扭曲的眼睛看看世界啊,哈——哈——!!”
就在各种方面势不两立的两人一边气氛紧张地相互瞪视着一边大嚼这贫穷套餐的时候。
不知为何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孩子坐到了上条和上里所在的桌子旁。
体型而言和小萌老师不相上下的样子。
“那、那个,有好好、相处、吗?”
“干嘛啊小姑娘。对小姐你来说这种拼命地乱加一通的穷酸饭菜虽然可能看起来似乎味道不错,但它实际上一点也不好吃而且充满油和盐所以最好别涉足这边的业界。如果每天都吃烤鱼套餐这种上流社会的东西的话,可没有必要特意踏上这条修罗之道的啊。”
“你啊,语气怎么变得像个小流氓一样?”
肯定是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挺不下去了啊。
要是满溢油脂的远东多线鱼被对方端上桌,那自己对穷酸食物的努力就会变成泡影。就好像用竹矛刺向坦克,这样的差距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那些先暂且不提。
“萝卜泥如果不要的话就给我。”
“啊、好的,请。”
“……只要是讨来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吗,你的饭……”
“你挑鱼刺的手法很漂亮啊。真是优雅。”
“好害羞。”
抛下不知为何开始扭扭捏捏的娇小女孩,上条开口。
“话说回来,喂上里,你见过君临这所学校的人了么?”
“哈,我可不觉得这所学校会有守卫东西南北的魔法四天王呀地下超能力格斗大会的女王大人之类的家伙。”
“是学生会长啊。被称为抖抖小兔的家伙。早上戴眼镜的家伙说她也在一起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哪个人。嘛说真的似乎没什么缘分呢。”
上条粗犷地搅拌起盖上萝卜泥的穷酸杂烩。
“当书记的眼镜男用‘她’来称呼,果然是女人吧?上里啊,你比我稍微早到这所学校一点吧。已经见过了?”
“不,虽然见是见过。只是放学后稍稍帮了点小忙什么的。”
“喂受欢迎先生,在你频繁地出入学生会这个时间点就既不普通又不平凡啦!说——起来是什么样的人?说到学生会长都是前辈系女子的顶点那样的感觉吧。果、果然是充满包容力的类型吧。对,进一步的说就是将来会成为适合宿管大姐姐那样富有魅力的……!!”
“啊呜啊呜啊呜!”
“说起来,呢。”
上里简单地指向了侧旁。
同除了‘个头娇小’,‘剔鱼刺的手法非常惊艳的人’以外应该没有其它阶职的女孩子对上视线,说道。
“她就是学生会zh——”
“开什么玩笑。给我全部重来。”
刺猬头笨蛋毫不接受地一口断言的瞬间,旁边的女孩子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泪目的女孩子小幅度地震颤着。
“真是抱歉,各种地方不相称真是抱歉了!但是你看这基本是由选举决定来的,我也是因为被别人不问自荐他荐就半凑热闹地擅自上交了申请文件,所以说我也是很困扰的啊,请你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印象强加在我身上,我很困扰的……!!啊呜啊呜啊呜,小、小未绘!!”
两眼缩成圆点的娇小女
孩不知为何喊出了人名一样的词,接着从初高中生混杂一团的人群中冒出了一个茶色头发的女中学生。尽管身处学生食堂却手持便当的提兜。或许是要享受和朋友熟人交换套餐菜式或点心的乐趣也说不定。这已经是资产阶级的领域了。
“好了你在做什么啊‘姐……’。”
刚一开口少女就陷入无言。
她用因惊讶而睁圆的双眼看过来。对,停留在上条当麻的脸上。
稍微离开椅子,上里翔流开始拉开距离。
“(……我还是先闪一下吧。在这种地方可不想因为右手让女孩子们环绕在身边啊。)”
放着不知为何在叽叽咕咕嘟囔着的臭小子不管。
双手从娇小的抖抖小兔背后搭上她的双肩,那个女中学生怯生生地向上条搭话。
“那、那个,我叫做秋川未绘。你还、记得我吗?”
已经退避到个人空间以外的上里,因为这句话用似乎很感兴趣的目光窥探起身为‘前辈’的上条的反应。
然后刺猬头开口了。
“你谁来着?”
啊啊!?叫起来的是刚才提到的学生会长。
“对、对小未绘说那种话可是禁句!因为是相信自己稍微有些特别的思春期孩子,就算她进入觉得所有人都认识自己的模式你也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这是最基本的!!”
“不不,我可不是茵蒂克丝,像用完全记忆能力把所有路人的脸和名字都记住这种的我做不到啊……”
“哎呀哎呀。这真是,即便是这样你也该注意下措辞吧。对于‘你记得我吗’这个问题可没有‘鬼知道’之类的回答选项啊。你难道是那种玩游戏时当进入到‘要为我们打倒魔王吗?’这样的循环选项时,也不看前后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不断按向‘否’的人吗?嘛,至少明白了你不是看到女性不管是谁都按照定式去缩短距离的人,这大概也算是收获吧。”
“怎么你们还在继续对她落井下石啊?那边的孩子已经一副水分被抽走的崩落样子喽,沙沙沙沙——的。”
尽管五感应该还是正常的,但不知为何刚才提到的秋川未绘有种变成灰色且被簌簌风干的感觉。
“总感觉是被一下子啪地扔过来像鸟巢一样缠成一团的电缆般的状况,一个个来消化吧。说起来这个小不点真的是学生会长吗?而且还是高中部的!?诶诶——?”
“为什么你似乎对什么都很不满啊!?这又不是在你的学校!而且该说原本就是被他人举荐的,结果大家似乎只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就把得票就都投到我身上了!!”
“嗯——。就像‘弟弟把履历送到偶像事务所结果人家就真的当上了偶像了啦’这种程度的传奇经历呢。这样也可以说是你具有强烈的【个性】而拥有自己的【世界】了吧。”
上里在低声抱怨着什么,不过就上条而言岂止是那样而已。
他有的。
一个梦想!
“很苦恼啊!”
“对什么啊!?”
“说到女性学生会长就要具备美人、天才、大富豪这三要素不是吗!?这里的美人不是指美少女啊,而是指前辈系的顶点,所以肯定是要富有成熟魅力的吧!!啊所以刚才环视四周的时候没发现你也是这么一回事吧。你是变小了吗!!为什么是这种巴掌大小啊完全意义不明的好吧!!”
“所、所以就说我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担任的……”
“哈!?……难道是作为肉体变化之类能力的持有者只有满月之夜在一片昏暗的泳池里才能展现火辣身材的限定变身系?虽然是相当的变化球不过既然是在学园都市也不能断言绝对不可能……?”
“不好意思,我的能力是异能力(level 2)的发火能力。只能普通地点着火真是抱歉了。”
“怎、怎么办,还真是半吊子。……莫非错问了不该问的事……。一般这种情况不都应该要么是无能力LEVEL0,要么是超能力(level 5)才对吧?”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终于无法再忍耐了吗,泪目的抖抖小兔(假名)握紧粉拳开始啪啪地轻捶上条。
对,说到底这孩子究竟是谁啊?
终于从灰色干燥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的秋川未绘,摇摇晃晃起身的同时在娇小学生会长的耳边低语道。
“好啦,‘姐姐’,再不自我介绍一下的话。”
“啊、我叫做化生院明日香。”
“名字倒很夸张啊。”
“呃嗯、那个、我是想靠近来看看在转入生中传闻也很容易引起不同寻常的骚乱你们两个问题儿童。怎么样,能够好好相处吗……?”
这句话让上条和上里同时脸色一变。
似乎会引起骚乱的问题儿童之类在这种时候怎样都好。
他们以那不可思议之极的右手相互指向对方的脸同时大吼起来。
““能别把我和这种XX混蛋相提并论吗!?””
“噫!!啊呜啊呜啊、未绘————————————————————酱!!”
上条当麻和上里翔流。
刚转入新学校就斩获了【惹哭学生会长的男人】的荣誉称号。
2
来到银行前总会不由得紧张起来。
“滨面。你在做什么呢?”
“……嘛,我可没有戴着针织帽和太阳镜,应该不会突然响起警报吧。”
一副遮起脸的打扮进到便利店和银行里就会有人报警,这件事众人皆知。在这里最近连装扮用的黑面罩都会惹出事……不过,在不良时期,滨面仕上听到过些传言。
是为。
即使不记得有遮住眼睛和嘴巴,顶着自豪的莫西干头或光头成群结队地走进店里,仅仅因此就引起警报鸣响,这种蠢货的传言。
滨面仕上和泷壶理后正并肩而行。
“真不舒服啊。这种像买了小黄书之后猫腰钻过防盗检测门的心跳感。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滨面,在女孩子面前说出这种话可不够绅士。”
被粉色运动服少女尖锐地评价着,头发染成茶色穿着鼻环的少年进入了玻璃自动门。
午后的银行中人们比起接待柜台更多地集中在了排成一排的ATM前。是时间段的缘故吗,与初高中生相比大学生占到了压倒性的多数。是在取出生活补贴吗,抑或是正相反,在向哪里汇款吗。不知道那些弓起背一心不乱的按着屏幕上按钮的人们究竟在做什么。
接待柜台那边倒是空空落落。贴满了NISA或是什么其它海报的墙壁之间有一台薄型电视,随便地播放着午后一点的闲谈节目。
“我来填表格,滨面就去领接待号码吧。”
“好。”
暂时离开黑发的泷壶理后走近柜台旁边的机器。用力扯下像提灯妖怪的舌头一般飞出的小纸片,好像最多也就要等三个人的样子。
(……今天的嘉宾是一一一吗。果然是面向主妇的时间段啊。)
暂时对电视没什么兴趣。不过他也没法去变更电视频道。
滨面在沙发上坐下,向杂志架伸出手。封面上醒目地印刷着车展报导的汽车杂志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快速翻阅起来。
他们来到银行的理由很简单,麦野沈利、绢旗最爱、泷壶理后以及现已亡故的芙兰达?赛维伦。至今为止都是从作为“item”全员收纳窗口的账户中将收入的报酬分配到各自的账户里,现在要和这个窗口解约,再把泷壶个人的钱除必要的生活费以外改存定期存款,只是这样而已。
在电脑中运行的处理,恐怕丝毫不足为奇吧。这仅仅是这个国家,或者说全世界,一天不知会有多少正在运行的庞大数量的处理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但这却是有其意义的。投身里业界收取报酬的“item”,将其窗口亲自放弃这件事。以及,转而寻求定期存款这个行为,虽然细小但确实是开始意识到未来的表现。不仅限于篡取一时的不义之财,不光着眼刹那的当下,而是看清并非点而是线状的人生这件事。
稍有大意就很可能会立马飘到云端的少女们的本意,对于平庸的少年滨面来说相当难以把握。不过不只是了无新意的表情和话语,看破这样细微的标志也是相当的收获。不知不觉中捻过杂志书页的手指也变得轻快起来。
就在这时。
估计是粗暴地将身体掷过来的吧。就在滨面的旁边,嘎吱一声沙发的弹簧垫要陷进去一般振动起来。
略微不满的滨面转过头去,在那里他看到了。
裸体被半透明雨衣包裹起来的,危险度超过120%的少女。
“啊……”
正常的喜怒哀乐从滨面的头脑中一扫而空。
凭少年变得一片空白的意识看到非常识之至的少女也无法浮现相宜的感想。
“啊叭啊诶!?”
从头顶往下被防水兜帽彻底罩住,像泳装一样可以看到日晒痕的少女丝毫不曾在意来自男性的视线。将看似着实沉甸甸的运动包扔到脚下,
随即优雅地交叉起纤细的双足。由于是裸足能看到脚趾正一开一闭。
衔在樱桃小口中的,最初以为是芙蕾米娅之类会喜欢的棒棒糖。但是不对。那件东西正放射着黯淡的银色光辉。
(……切披萨,的刀……?)
头脑深处她的危险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乍一看可能会觉得很寒酸,和那种与拳套融为一体,夸张凶恶而且让人可能觉得【当真很专业】的匕首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吧。
但是不对。
从性价比来说,料理用具是最能够高效入手的刃器。
小刀和警棍也有好有坏,但是在网上贩卖或是能从商店入手的商品大多是只能用来看的那种。刀刃是用作裁纸刀会切出毛边这种程度的小刀,仅仅敲击过两三下就弯折成“く”字型的警棍,刚一接上电源线路就被烧断的电击枪之类都并不罕见。总之,比起花费两万或三万的大型刀具,在超市就能入手的一千日元的菜刀会更锋利。而且由于生产量大很难追查到个人。不良时代(……这么叫好吗)的知识如此诉说着。这家伙是【懂行】的。
单手搭上刀柄,将圆形刀刃从口中抽离。
像要哼出小调一样轻松,幻想世界的住民开口了。
“滨面仕上。如果锁仁和恋因的情报没错,可以把你视作【适任者】的一员。”
“你说,什么?”
雨衣少女所说的话怎样都好。
这般非常识的人物知道自己的名字,仅凭这点便已经成为重大事项了。
嘻嘻地窃笑着,雨衣下透出肌肤色彩的少女继续说道。
“嘛,虽然怎样都好。至少这不是你要在意的事哦,小滨面。于是,今天要去哪呢?”
不去在意一头雾水的少年。
紫水晶般的眼瞳中闪烁着好战与好奇心的光辉。
“还是像往常一样受‘item’或是别的什么的驱使而奔走吗。简直就是为了有名人而存在的零件啊。不过小滨面,你无论走到哪儿都是滨面仕上哦。无论怎样努力你也不可能成为麦野沈利或绢旗最爱的一部分。明白吗?你的人生中,什么都没有积累起来哦。你就像从火箭上分离的用过就舍弃的推进器一样吧。有名人抵达夜空上的星星之时,用处耗尽的你将仅作为滨面仕上向着地面坠下。可不能搞错哦。”
“……、”
麦野沈利和绢旗最爱。
以及她们在被称作“item”的组织中所处的位置,所作所为。
不仅如此,将作为城市的暗部情报本应被封锁这个“大前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
“就算对更大规模的事,这也是同样适用的吧?”
“是、什么?”
“是说滨面仕上走到哪里都是滨面仕上这件事。和麦野沈利或泷壶理后黏在一起,和上条当麻面向同一方向解决事件,但这可不能让你成为善。不能成为最强的战力就不会被大家所认同。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从出生到死亡的瞬间都是隶属组织的个人。既不可能变成将全体无视的自由个体,也不可能变成将个体无视的牢固全体。”
“你……知道什么?”
滨面喉头咕嘟地响动,询问道。
“这些不是仅仅看过非官方的文件就能明白的事。麦野或绢旗姑且不论,光是追查‘item’应该没法看到我和泷壶间的关系。怎么做到的,究竟……”
“嗯?知道的人不是我而是锁仁和恋因这对‘天气姐妹’就是了。”
将手搭在沙发背上的同时,雨衣少女似乎很愉悦的开了口。
“所以呢,我可没有用疑问来回答疑问这种把戏糊弄你吧。差不多你也应该稍微明白我不是处在毫无关系的外人这么平坦的立场上,而是一个【无法认为怀有好意的某人】了吧。你会怎么做呢,一副浮夸的样子实际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记的附属物酱。被我接近到如此近身的距离,留给你选择的道路可很少了哦?一,彻底贯彻作为零件的职责为泷壶理后的逃跑争取时间。二,放弃‘职位’为了存活下去全力的逃跑。三,是呢。满身疮痍被血沾满的样子倒在上条当麻面前,传递出什么死亡讯息。嘛,大概就这样吧。”
为润滑“item”使它动起来而存在的消耗品。
凭借和别人面向相同方向以期望同样正当性的人物。
没有“自我”的某人。
“虽然觉得应该不可能,不过呢,能将突然涌现的麻烦事变成机会,展现足以守护女孩子的优点模仿出自己帅气的样子,你该不会在这么想吧,凡人?”
“……、”
滨面仕上缓缓吐出气息。
然后向着近身到离自己三十厘米处的这个异世界开口。
“已经怎样都好了,那种事。”
因惊诧而瞪大眼睛,雨衣少女看向滨面的脸。
倘若他虚张声势地打断对话,少女会嗤笑的吧,不,如果真的那样,说不定作为回礼她还会直接施以暴力。
“如果是我还在率领武装无能力集团(skill out)的时候,大概会非常在意吧。无论如何都想拥有地位,想被周围的人追捧拥护,不管是谁都好如果不受到别人瞩目的话连‘自我’都无法保持。可能我以前的确会这么想吧。”
但并非如此。
滨面仕上,真的只是一脸平淡的说道。
“但是坦白地说‘自我’什么的怎样都好吧?一脸认真的小声念叨着寻找自我什么的在那里浑浑噩噩转来转去的家伙简直不能更蠢啊。‘自我’?其价值?那种玩意放着不管也会擅自追上你的啊。想要变得特别存在这种感情,我倒是想问问就算变成那样又能怎样啊?”
“……”
“因为,普通这种事不是很了不起吗。”
滨面呼出一口气。
“虽说只是带着理所当然一样的表情行走在理所当然一样的轨迹上,但仅此而已就很了不起了。人类只要从旁稍稍推一把就会脱离常轨啊。曾经在夜晚的城市里尽做些傻事的我知道的很清楚,潜了更为里侧的麦野和泷壶她们比我更糟。夺走了别人的人生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说着话的我大概是最差劲的人吧,我可不要变成那个样子,而且她们如果说要回去那种时代的话我会尽全力阻止。这不正是非常重要的事吗?”
滨面仕上并不特殊。
如果不是和有着强烈个性的存在靠在一起的话,便不会被他人认识。
首先这是大前提。
然而,他不会在此终结。
“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无能力者。就算竭尽全力也没法变得特别。”
但是,他喃喃道。
“所以那又怎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得特别,不会踏出道路之外,也不会偏离普通的位置,就凭这点一定不就是‘最强’吗?”
“呼嗯,原来如此呢……”
雨衣少女嘻嘻地窃笑起来。
与之前的嘲弄相比,笑中多了若干柔和。
“比想象中陷得还要深呢?看起来似乎在讲道理,实际上是死心塌地的依存咯?”
“就是啊。……啊啊,自己这么说着的途中才察觉到。这大概,变得像只会抱着大企业的社徽不放,被称为社畜的人们一模一样了。而且完全没有想过要挣扎着摆脱痛苦,已经是为身为社畜的自己感到喜悦这样末期的级别了。”
走到哪里都无法把握形象的滨面的身边,在留着泳装一样的日晒痕的裸体之上裹上半透明雨衣的少女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
重叠成两层的雨衣从其端部,宛若海里漂浮的水母或流冰天使一样张开。
这次反过来轮到滨面一脸惊诧了。
“怎么,什么都不打算做吗?嘛,不过在这种地方和正体不明的家伙打起来我也绝对不愿意就是了。”
“放弃了。攻击你的实质收获太少了。和我的目的不吻合。”
将挂在脖子上,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貌似很廉价的怀表摘下。
以嘴唇轻触,她如此告知。
“可是嘛,我这边也不是小孩子跑腿的,所以还是想要个什么‘替代’就是了。”
“替代?”
“标志哦。或者也可以叫做证明。银行这个地方在这种意义上是各种方便呢。强盗、打破金库、色诱笼络、伪钞的兑换以及挖掘隧道抢劫。因为是安全性的象征,反过来只要能平安无事地攻破这里仅凭这点就能给作为犯罪者的脸面贴金。只要试图攀登就能发现到处都是可以为自己加分的地方,这里感觉就像是这样的名山呢。”
喂!正在这时浑厚的嗓音吼了过来。
到刚才为止谁都没有意识到吗,或者是太过堂堂正正以至仅仅目送她进来了呢?对在留有泳装一样的日晒痕的裸体之上裹上半透明雨衣这样一副可疑之至打扮的少女,警卫的男人们似乎终于表示出了反应。
“嘿——哟。”
抓住貌似很沉重的——的确,因为里面实际上装进了什么完全看不见——横长的运动包的背带将它提起来,少女环视周围。
“非杀伤,吗。太遵守道德也很无趣啊。斗争意识
更强一些的话被招惹的一方也能享受到抓来偷吃的乐趣了啊”
从一开始就对装备警棍电棍之类武装的男人们不感兴趣。
她的目光紧紧盯住的,是柜台的深处。
装备着巨大的圆形门扉的大金库。
“是啊,要破坏的话那个就好吧。”
这时。
滨面的脊梁骨莫名的震颤着。
与此同时,为了从生命危机中保护好自己,他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检索种种情报再将其拉出浮现在意识表面。宛若走马灯一般闪现在自己眼前的知识和记忆当中,有着这样的事物。
那是芙蕾米娅?赛维伦被黑夜海鸟和银十字?阿尔法等“新入生”追杀的时候。为了从称作fiveover、MODEL CASE RAILGUN庞大的兵器手下保护幼小少女的时候使用过的临时避难所,不也是银行置备安设的大金库吗。
锁、销、合页。
赞颂一般咏唱的少女,将这些全部无视了。
伸出舌头。
从侧面舐着之前一直玩弄着的切披萨的圆形刀刃,将其引导向双唇的隙间。
嘎吱,碎裂一般的声音持续着。
将灾厄以人之话语宣言道。
“外部献祭,我乃向海神玛纳诺奉上武具以祈求其恩惠之人。”
(注:玛纳诺?麦克?列(Manannán mac Lir)
凯尔特神话中的大海之神。上任海神里尔之子,他除了海神的身份外还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仅告知结果吧。
噌——!!!!!!
不仅大门,连厚重的防御壁也一同无视,银行建筑的全部都发生了斜向的位移。
3
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上要跑马拉松。
上条所在班上的男女生们被一同赶出了学校。
“呼、哈!这很奇怪吧,为什么接力长跑呀马拉松这些会变成冬天的保留节目一样啊?要说起来职业棒球之类不是都因为在冬天进行剧烈运动会受伤而不举行的吗!?”
“跑着步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没问题。哈、哈。总感觉阿上是不是经常锻炼身体?”
“你是在说这是那个吗,在夜晚的城市里因为不明原因被不良少年们追杀的那个吗!?我可一点都不开心!!”
上条等人并非身处先头集团,而是在队伍中间偏后的地方悠闲地跑着。虽说如此,一边同可能因为中午吃的太豪华了因而按着侧腹的掉队组互相对喷一边奔驰的上条也可以算是有耐力的那一方了。
“这么说来阿上,咱们转入的这所学校的制度你听说了吗?似乎是初中部和高中部间的互助制度来着。”
“吹寄她们也和你说了?虽然如果想成免费招来的家庭教师的话似乎蛮方便,不过这实际上是为了提高直升本校的升学率而设立的措施吧。为了阻止从初中部毕业的孩子们不晋升高中部而选择别的学校这种情况。这么想就又觉得有些拘束啊。”
“说起来光是想到前辈对后辈一对一手把手教导的制度脑内就已经情不自禁地盛开了纯白的百合花田,我是不是该去做个核磁啊?”
“硬要说的话我推荐你去做心理辅导或者干脆出家。还有这可不是女生限定吧,普通来说也可能会有男人与男人之间一对一的教导来着。”
“咕哇!?这不是土风舞找不到舞伴剩下来人们的组合吗!为什么,凭什么就不会有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交叉配对产生啊!?”
“不就是害怕如你所想的那种事态吗?”
不过实际上又是怎样呢。
尽管由胸口要将衣服撑开般膨起,吊带袜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平日里是严厉的精英但实际上却有些迷糊而大方的宿舍管理员大姐姐般十全十美的美女前辈来一对一地教导简直就是天国,不过暂且把美梦放到一边,从现实的角度来看看吧。
是说,对在每天的社团活动上一直属于懒懒散散的归宅部的上条和蓝发耳环来说,连私人学习时间都要毫不姑息地踏入的“前辈”,真的是那么值得期待的存在吗?
“哼,差不多我也要认真起来全力冲刺了。”
“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血了蓝发!?”
“你傻啊阿上。今天的体育课可是男女混合。而说到女生的马拉松,等待着我们的肯定是摇来晃去的光景啊!!”
“你就是那种人吧,如果把这份力量全都用到正道上甚至能拯救一个两个银河系的那种人吧?”
“这里是即使打到了大魔王拯救了全宇宙全银河系也连一个感谢之吻都收不到的世界吧?但是我注意到了,这种摇来晃去从背后是看不到的,不从前面去看就没有意义!!因此我不立于顶点是不行的,为了将全部的乳摇收眼底!!!!!!”
哒哒哒哒哒哒哒!!踏出夸张的脚步声,蓝发耳环的背影渐渐变小。明明是在跑马拉松却完全是短跑运动员的跑法。大概是分泌了多巴胺和内啡肽把痛觉全都驱散了吧。肯定在跃到顶点之前就会因缺氧而倒下。上条在心中暗暗记下过会儿要注意别踩到他。
(……说起来结果土御门那家伙究竟怎么样了。忘记问上里了啊。)
“喂人类。”
“接着是在被忘记之际终于来临的奥帝努斯地狱。”
“一上来就是这种问候啊。明明我很努力地在口袋里保持了沉默的说。”
“先不说这个,不、不好!更换体操服的途中你在哪里奥帝努斯?难道你把我全身都……!!”
“~~~!!倒不如说是扔下我不管突然就开始换衣服的你不对吧!也考虑一下没有地方可躲的我的感受啊!!”
因为只要在上课时间之内跑完全程就行,排名无关紧要,上条暂且停下来把集中力放在了同奥帝努斯的对话上。
“还真是和平的话题啊。明明上里翔流那家伙已经接触过来了吧。”
“……也是,假设口袋里奥帝努斯的存在暴露的话,在那个地方世界可能就已经被轻易地破坏殆尽了。”
上条回忆着在学生食堂发生的事,
“不过,你认为这次这件事是上里在做准备工作吗?无论什么都抢先一步,或者说从选定新学校的时候就开始策划了?但是僧正击毁了学校的校舍,小萌老师她们酌情分配代理的学校这些都具有相当高的偶然性。再加上昨天晚上我和上里冲突的‘始末’,对对面来说应该也是预料之外的事。他真有那么大本事将到目前为止的事全都考虑到再策划新的袭击计划吗。”
“确实,如果在之前就将至今为止的事全部考虑到的话,按道理说应该能更好地取得先机,从一开始就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吧。”
坐在上条肩上的奥帝努斯干脆地认同后,接着说道。
“……但要是那家伙是善于即兴发挥的人则另当别论。将天上掉馅饼般的状况充分活用,为瓦解你的中枢而袭来也毫不奇怪。正好,你和上里同处一个生活空间。如果他有那个意思的话随时可能袭击过来。”
“……、”
“上里翔流的手段和昨晚看到的一样。说白了,他比你更接近我。回忆一下统帅‘格雷姆林’的‘魔神’奥帝努斯吧。为了目的无论科学和魔法统统集中起来,敌方和己方都玩弄于股掌,仅仅为了自己的目的将世界利用到极致。对上里翔流来说不存在圣域。不至于那样吧,再怎么也不会到那种程度。一定不要抱有这种想法。曾经我这个神仅仅为了挫败你一人的锐气就将世界燃烧殆尽,把柔软的部分连根拔起,他所做的和我一样啊。”
“有那么……”
“就是有。”
奥帝努斯断言道。
“暂且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偶发的,以得到特异的力量为契机,想要将包括扭曲的现状在内的全部原封不动地复原。我自己就曾是这样的因此很明白。在我们这类人眼里,眼前无限延伸的世界是那么肤浅,因此对给周围造成的牺牲和被害也毫无兴致。因为感觉自己就好像生存在电影或戏剧中,因此没有罪恶感。那家伙,为了目的可以毫不犹豫地破坏触手可及的一切吧。如果为了撬开大金库有使城市全体停电的必要,也会无视医院的新生儿室和在宅养老看护的吸氧仪而拉下电闸吧。他就是那样的家伙。”
上条缓缓呼气。
然后开口。
“我不认为有到那种程度。”
“嗬。倒要请教一下你的高见。”
“如果真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家伙,为了救助巴德维姐妹而同我合作的理由就无法理解了。”
“所以我才说,和电影和戏剧是一样的。”
奥帝努斯一副‘受不了你了’的口气回答道。
“这是虚构的,是演艺,同现实的事件和团体一切无关。……即便如此人一般也不想看到悲剧吧。既然事物能改变就会想要去改变它吧。只是那种程度的东西罢了。在家用游戏机里为了获得更高的分数而去消灭残余的敌机,这对漫长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亲眼看到高分的数字还是会使人热血上涌对吧。所以要注意啊。那家伙的共感呀热情呀,太随便了。
在某时某处可能手持手帕嚎啕大哭,但转瞬就能像开关切换般推进自己的目的。就像杯面广告里对凡事都一副吃惊颜艺的艺人那样。昨天能相互理解不代表今天这种关系也会继续下去,你应该这么去考虑。”
上条当麻,关于上里翔流这个人,也并没有多么深的了解。
没有专门去分析过,关于交流过的言语其真伪和深浅也无法百分百的猜中。
只是。
无论如何。
对奥帝努斯所说的事,上条感到自己无法简单地如此认同。要说是敌是友,上里毫无疑问是敌人。他是毫不犹豫地破坏了上条当麻的右手,欲对最后剩下的‘魔神’奥帝努斯毫不留情地加以杀害的危险人物。
但是,连他为了帮助巴德维姐妹而行动的部分也能就此否定吗?
为了想要守护身旁世界的少女们而愤慨的那份心情,或许有误入歧途的部分。不过,那不正是,如果未曾发现那样重要的事物,就不会踏过的一条线吗。
看着如此思考中上条的侧脸,肩上的奥帝努斯无语地吐了口气。
这样开口。
“喂,可别连你也被上里笼络了吧?”
“欸?”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从上里翔流的周围集中了特异的战力这件事中可以知道,那家伙掌握人心的手段相当高超。我可不认为他只有嘴上功夫。哼,‘随处都有的平凡高中生’吗。随便地用庶民的代表或是什么别的来自称,自己以弱者身份示众从而获得共感,这种人的确不是没有,但他并不是这种姿态吧。气场,领袖魅力,怎么叫都行。他长着一副持有这种无形之物的脸啊。”
“……、”
“可不是光说起来那么简单的对手啊,上里翔流。如果说你是在奇迹般的平衡下构成的钻石,那么他就是能够将其在实验室中完全再现的人工钻石。不管如何会发出光辉这点是都不会变的,你可别被他迷惑了哦。”
上条的喉部咕嘟地鸣响……突然露出诧异的神色。
“稍等啊奥帝努斯,这样就和计算不相符了吧。”
“什么啊?”
“不是啊,你看,如果上里是人工钻石我是天然钻石的话,我也应该有和上里一样的‘什么’吧。如果持有特殊的右手的话应该会无论是谁都会靠近过来吧,像我这样‘随处都有的平凡高中生’。”
“……啊啊,我已经懂了。毫无疑问这人是个天然笨蛋……”
“?”
上条歪过头,就在这时。
从后方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怎么了上条,果然因为是下午第一节课所以身体不舒服……哦?”
是身穿半袖体操服的吹寄制理。
然后这位黑发的同班同学,不知为何在看到坐在肩上的奥帝努斯时目光变得含糊起来。
“上条,这是你的个性所在,倒不是什么缺点,但外出的时候姑且还是考虑一下吧。”
“不不不,坦白地说奥帝努斯可不是穿着少到极限衣服的人偶之类的啊。稍微碰一下试试你就明白了!”
“……不巧,凝视着人偶为乐这种程度我还可以理解,但果然以抚摸为乐就……说到底这种对异性的强迫算得上性骚扰吧……?”
“喂人类,你认为我这个神会容许被‘理解者’的你以外的人黏答答地摸吗?”
“……而且在自己擅自强迫别人的同时还用假声的腹语术冷淡拒绝。世界观太过独特已经没法插进去了。给可爱的人偶安上‘神’的称号……。我从此之后要和同班同学保持怎样的距离才好呢……?”
“救救我啊神明大人——!!上条先生似乎被归入奇怪的分类了——!!”
尽管上条快要真的哭出来,然而本已报上了‘理解者’这一名头的奥帝努斯却断然没有从少年肩膀上下来的意思。
吹寄自己似乎也察觉到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什么实际作用,因而改变了话题。
“这么说来上条,听说过转校生的事了吗?”
“啊?我们不就是转校生吗。”
“我们只是在借用校舍因此严格来说不算转校生。不是我们。”
吹寄一边调整呼吸。
“什么来着。叫做上里翔流的家伙。你认识他吧,中午在学生食堂发生的事零零散散的听到了一些。”
“额”
“上条?”
没,他含混其辞起来。
上条发现自己对于从学校的同班同学口中听到上里这个名字这件事心脏比预想跳动的还要剧烈。怎么说呢,就像魔法和‘魔神’之类单词理所当然一般交错纷飞,与之同等级别的感觉。
“不过感觉虽然听说了,却好像没有涌现多少话题呢。应该说无功无过呢,还是说不想受限于转学生这个标签就那样埋没在人群中呢。就好像我们大量地围上去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因为那家伙讨厌显眼,说不定很中意目前的状况呢。”
“那样还好。”
说不定她很在意这点。
她是擅长照料他人的同班同学。
不过,对于上条来说差不多如果不回到马拉松的话可能直到课程结束都跑不完全程了。同吹寄一并在指定的路线上缓缓跑起来。
“说起来,吹寄给人很习惯慢跑一类的印象啊。不过从比我还慢来看在平均以下?”
“我那是为了维持健康。叮叮咣咣的时间竞速会给身体增加负担所以还是饶了我吧。比起名次更想保持自己的步调哦。”
即使在说话吹寄的呼吸也毫无紊乱的迹象,肌肉也没有僵直的感觉。恐怕如果拿出真本事的话能瞄准相当靠前的名次吧。
然后跑在身旁的吹寄察觉了上条的视线,不知为何脸上现出怀疑的神色。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这边看?”
“——、”
这肯定不是上条当麻一个人的责任。这么认为。想这么认为。
不幸的源头不如说是在周围。
第一,通过被吹寄制理说出“在看啊”这件事,上条才意识到自己视线前方的事物。
第二,就在刚才暴走而去的蓝发耳环的妄言中有这样的语句这件事。
摇来晃去的。
从怀疑转变为无表情的同班同学,棒读着质问道。
“……很好奇吗。”
然后上条当麻便诚实地回答道。
“很好奇!!”
紧接着十分诚实的头槌便向他袭来。
4
天空渐渐被夕阳染红。
放学后,果然是到了十二月吗,日落的时间提早了。社团活动,委员会,外出游玩,学生们因种种理由从校舍中出来的光景,被橘色的夕阳浸染。
其中,上条当麻并非参加社团活动或委员会也非外出游玩,而是向着学校用地的内部走去。
两手分别提着装有可燃垃圾和不可燃垃圾的,两个大大的袋子。
(……呃,放在这就行了吧。)
垃圾丢弃场在靠近职员用后门的地方。虽然凭这句话也就能明白,但初来乍到还是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和上课的特别教室不同没有时间限制这算是幸运吧。
看准谁都不在,奥帝努斯忽的从口袋中探出头来。
“呜呃——”
“奥帝努斯。”
“要抱怨的话先扪心自问。就不能至少把不可燃垃圾的袋子拎在放着我的这边嘛。一股厨余垃圾的味道!这什么,装炒荞麦面,还是装炸鸡的盒子!?”
一边发着牢骚,奥帝努斯一边攀上上条的手臂抵达肩膀。就她的尺寸而言有相当的高低差因而似乎不好掌握平衡,不过她似乎将那里视作了自己的固定位置。
“不像你说的,什么都没发生啊。上里那边也没有过来找茬的样子。”
“……虽然我没有说这话的道理,不过从一开始上里翔流在被完全管理的学园都市中理所当然一般度过着日常生活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异常事态了吧。”
奥帝努斯扶额继续道。
“对原本就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你来说可能会难以理解,这在技术、情报、金钱等方面上都要被强加以沉重的负担。就算位于顶点的统括理事会那群人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一样。由此来看,上里那边肯定有什么企图吧。因为舍不得所以多在这里留一阵吧,绝不会是因为这种情绪。”
“是那样吗……”
刚一做声,上条又慌忙把脖子上的围巾重新卷好。
不假思索地围成把肩上的奥帝努斯一起卷入,让她藏在里面的装束。不知为何仿佛听到了“噗啾!?”的幻听,但现在不是在意那个的时候。
理由很简单,垃圾丢弃场有先一步到达的访客。
是初高中部共用的空间吗,靠近后门的一角以惊人的气势堆积起如山般的垃圾袋。本应确保了两个教室那么大的空间,但在有些地方垃圾袋堆得比人还要高,有种一旦发生地震很可能就那样把人活埋在里面的感觉。
由于购买组的果汁盒和点心面包包装的缘故吗,不知为何飘散着一股甜到腻人
的气味。
不过先来的人就身处那样垃圾山与垃圾山中间山谷一样的地方。
身着制服,两手戴着塑料手套。
不逊色于小萌老师的迷你尺寸,长发被大大的缎带束起的学生会长。
“呀呀。我们这所学校,怎么样?因为存在初高中部共有的空间,所以有些复杂,可能会容易迷路就是了。”
“不用担心。设施而言比我之前的学校要好。”
听了上条的话,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接下来。
“……什么来着。确实应该告诉过我名字才对。”
“这么说来,你是在值日,是这样吗?”
“对了抖抖小兔。”
“姑且说一下该说这只是个黑话还是说非正式名,总之痛!咬到舌头了……。总而言之这可不是能在本人面前说出来的绰号!!”
感情激昂以至于反抗了重力吗,会长啪嗒啪嗒地原地跳动着。
先放着围巾中不知在咕哝些什么的奥帝努斯不管,上条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戴着塑料手套的少女。
“所以说会长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你丝毫没有想要记住我名字的意思吧这是……!!未、未”
“?”
“小未绘——!!哇——!!”
是有着感情一到达极点就去依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女中学生的习性吗,抖抖小兔还戴着塑料手套就开始操作手机。从送出信到收到回信全都迅捷无比。因为即使用预测检索的快速输入也赶不上这种速度,她们多半是仅仅使用记号和颜文字来使对话成立吧。
然后伴着收信声打开了邮件的会长噼咔地石化了。
畏惧着一动不动的迷你体型会长,上条战战兢兢地越过她的肩膀看向手机,小小的屏幕上这样写道。
【未绘:姐姐你太不客气啦(-_-+)我是仆人吗(╯‵□′)╯︵┴─┴ 掀桌】
“卟,卟咕呼,呜哎哎哎……”
“我感觉这也不是需要用像小猪一样的声音哭出来的程度的非常事态啊学生会长。她还处在青春期,中午你也说过的吧。”
“卟咕呼。我要带着补偿的意味邀请小未绘去玩,请你稍微保持沉默。不这可绝对不是年长的我担心被她冷落而去央求一个初中生这种意思。”
将手搭在她肩上安慰她,她的呜咽声逐渐变小下来。……顺带一提好像很懂一样居中调解的刺猬头也应该也是属于青春期的范畴。
于是。
貌似是共同度过苦难让双方的距离缩短了。
哧哧地揉着一片通红的鼻子,抖抖小兔开口了。
“呼……说,说起来嘛,那个,这该说是惯常的学生会活动呢,或者说杂活的一环呢。”
“嗯?”
“垃圾的分类。”
会长指着各处的垃圾山。
“大致上可燃垃圾,不可燃垃圾是分开堆放的,但总是有人嫌麻烦而毫不顾忌地把铝箔还有别的什么随手乱丢进去。”
“啊啊……”
上条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垃圾袋。
半透明的袋子,光是从外面看的话似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嘛,学园都市的垃圾处理场也在对可回收垃圾进行扩充。厨余垃圾的堆肥化自然不用说,从古旧纸张、金属、塑料到都市矿山……就是电子回路中的微型尺寸的稀土元素,什么都回收。气流,磁力,静电力,离心分离。为了杜绝分类不完全的情况在回收后似乎要再经由大型装置彻底地筛选分离。……不过我果然还是想将把折断的美工刀刀刃和发胶的空罐子之类就那样丢掉这类的事防患于未然。”
“呜呃,还有那样不管不顾的人啊?”
对丢弃的人来说只是小小的一个举动,但视场合并非没可能一下子割断前来回收的清洁人员的手指。因为回收车即使为了能稍微提升效率,也会用强力的冲压板压榨垃圾袋。
“呃,那个,估计是因为中高等部合起来一共有五百人生活在这里。和家庭垃圾不同的,不用担心会被查出是谁丢的。虽然也提出过在各个袋子上写上班级的数字这样的议案但被多数人否决了……”
“可是啊。”
上条把可燃垃圾和不可燃垃圾遵从抖抖小兔手指的指示大致使之与两座山合体的同时。
“这里是中高等部共用的空间吧?我不觉得有让高中部的学生会长做到这种地步的必要啊。”
“总之因为初中部被赋予了高中部‘附属’的地位,全部的责任就全都落到了高中部的头上。而且,”
戴着塑料手套的学生会长缓缓吐气。
“就算没有非要我做这些的必要,那个,如果谁都不来做的话会让危险因素就不会改变。所以说最终结论就是总要有人来做的嘛。”
“……、”
完成自己工作的上条环顾四周。
占据两个教室的空间里,有些地方堆得比自己还要高的垃圾山峦。
“……我也来帮忙吧?”
“啊、哈、哈,还早了一百年呢。之后再检查过你拿来的袋子今天的分量就完成了。”
再一次,上条看向不合道理的垃圾山。
将那些,已经,全部搞定了,仅凭一个人?
“就算是我也是每天都有成长的。”
“呜嗯……对不起,是在哪方面?”
“希望能别紧紧地盯着人家的身体来回扫视吗。我们算是今天才初次见面吧!!”
抖抖小兔像是要护住无论哪里都无法令自己自豪的胸部一般双手交叉着缩起身子,稍微泛出泪花。
“坦白地说最一开始是想要一个一个动手翻开袋子确认来着,不过,那个,突然就撞上了让我无可奈何的障碍。”
“那确实。”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不会这样了。
要说理由的话。
“美工刀的刀刃和发胶的空罐子等等危险性非常高的东西大体上不都是金属嘛。所以我网购了便宜货的金属探测仪,从外部把机体贴近袋子就能知道个大致。”
“原来如此。”
“嘛,嘛严密的完全分类可是做不到的!不过就像刚才说的,因为在学园都市这里包括都市矿山等的回收分类处理可不是半吊子的,和那边该说是互帮互助呢还是什么呢向我投来这么尊敬的目光果然我这边也……!!”
“没有用到过什么稀有的能力之类吗?”
“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挑衅我吧!?我难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呀!!你才是别用脏兮兮的塑料手套抓过来!!新式生化恐怖分子吗你!?”
“啊不好意思。”
双手松开了喘不过气的上条的衣领。
“总之,由于在这儿已经没活了,你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呃,顺便问一句,你之后是去社团活动?还是打工或者什么别的?”
“我是彻底的归宅部。”
这样吗,学生会长仅仅这样答道。
不管是好是坏总之似乎没有兴趣。特地在放学后亲自解决了最麻烦的差使,这样的学生会长却对归宅部没有什么偏见的样子。
“那我也快点回去吧。”
“啊呀?学生会那边呢?”
“呃,忙的日子和不忙的日子并非自己可以决定的,这正是我们辛苦的地方呢。”
抖抖小兔无力地笑着,脱掉塑料手套。
像是‘今天的工作结束’一样的仪式。
这时,手里没有东西闲得发慌的上条发现了一件仿佛要被垃圾之山埋住的东西。
两个跳箱并排放置一样大小的锈蚀铁箱上,安装着直耸的烟囱。
“还有焚烧炉这种东西啊,这个时代。”
“那个啊,它的底座似乎和混凝土地面彻底粘紧在一起了,如果当真要撤去它估计要花费相当夸张的金额吧。”
铁箱的上部有一个金属制的门状物,但被粗大的锁链和套锁缠绕着封锁了起来。下部为了将灰烬扒出来而设置的小窗也同样被封锁着。
“……谁都不去用它的话,特地封锁起来的用意是?”
“呃。”
不知为何学生会长扭扭捏捏地脸红起来,两手的食指在(娇小的,或者说平坦的)胸前相对一戳一戳。
面对过于意料之外的反应,上条变得面无表情。
刚才的对话里哪里存在着让她露出那种表情的桃色要素啊!?
“莫非你是对无论什么都想要用锁链捆上的紧缚狂,或者不管怎样总之先制造密室将出入口封锁起来的封闭场所管理狂?难道是擅长严苛的状况,希望成为死亡游戏的管理人吗……?”
“想象跳跃得太过火了吧!?”
“那,究竟为什么?”
“呜。”
不知为何依然在扭扭捏捏。
然后她像供认一般开口。
“那个,如果把焚烧炉就那么放着吧,那个吧,在半夜会有想要把偷偷摸摸得来的东西烧掉的学生出现。……那个,例如鼓起勇气拿到柜台等到那股劲儿过了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
黄书或者趁着势头深夜从网上订下的等身大人偶呀抱枕套之类……”
喀啦!!上条的意识中游走起雷鸣一般的冲击。
围巾的肩上部分传来细微的咕哝声。
“(……不会是在想着还有这一手吧?)”
“怎么会,真是差劲的误解。”
“啊,不,不行的哟!这样最终会弄出大量的烟所以这可一点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最糟的,校舍里的感应器捕捉到火粉和烟尘的反应的话可是会发出警报的!变成非法入侵建筑物或者放火未遂之类意想不到的大事件最后哭的可是你自己。就算本人没有那个意思,什么都不知道的周围大众在面对焚烧等身大人偶后的残肢时一旦起了恐慌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妨害公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会在官方的记录里留下这样一笔的!!”
“所以说我又没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啊!!”
感觉比起确认作业更像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娇小的会长嘎啦嘎啦地轻轻晃了晃将锁链紧紧扣住的锁头。
“今天没问题了。我们回去吧。”
“噢。”
这次上条他们才真正将垃圾丢弃场抛在身后。
今天也辛苦了。
5
然而。
对于在校门附近与抖抖小兔分别的上条,有一个特别的任务等着他。
“终于到了去超市买买买的时间了。去买吧,今天把整周要用的食材都买了吧!!”
“……有着那样的决心而且还把它说出来这件事本身就听起来很不正经了”
不经意间,天空的颜色逐渐由傍晚变成黑色。
上条和坐在肩头的奥帝努斯走在还不怎么习惯的上学路上,吐着白色的气。
“这么说来,喂,人类。那个挨着饿的修女现在怎么样了?现有的食材只够早餐吧。”
“你不知道吗?她用完全记忆能力将见习女仆舞夏的活动路线全部记住了,只要她愿意的话,随便在镇上闲逛都可以找到吃的。”
“听着太像可疑人物了吧。”
“……说到舞夏我突然想起来了,土御门那家伙最后怎么样了?今天好像也没有来学校。我只听到了他似乎被上里势力揍了一顿这种不知真假的情报。”
就这样说着,他们到了街上。
“喂,你不觉得繁华街的主干道上挨个儿排着的商品很贵吗?”
“你也这么觉得啊奥帝努斯?大家都这么想,所以经常会卖不完。但是如果宣传‘我们店还有卖剩下的东西大家快过来买啊’的话不免会对店子的声誉造成影响。因此没有那么多人会知道因为快到赏味期限而要降价甩卖的商品的信息了。我盯着的就是这种一般说来价格极高的进口食材专用商场啊!!”
“给我停一下,你等着的是快过赏味期限的那最后几天吗?你刚刚不是才说要买一整周的食材吗!?”
“奥帝努斯,我有一件事想要先告诉你这样的神明。”
“?”
上条露出一丝微笑,对着惊讶的奥帝努斯说道。
“人类,可是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死的。”
“如果你觉得大家都像你那么耐操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虽说学园都市每个学区的街道都有其特色,但是第七学区与其是很平均,倒不如说是很普通。上条他们现在所处的,是混合了家庭餐馆和汉堡店之类的饭馆、卡拉OK和电玩城之类的娱乐设施、出售洋装和乐器等时髦商品的商店街的气氛。虽然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要花很多钱,可是就算做了什么也无法得到平均水准以上的满足感,而且这边的都是连锁店,于是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悲伤。果然这里的服务对象大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吧,穿着各式各样制服的学生在大街上熙熙攘攘。
在那之中。
“……诶?”
“怎么了人类?”
“我看见了熟人的脸。我看看啊,有眼镜男、抖抖小兔、还有没什么特征的学生会中的几个成员。还有中学部的那个谁。”
“这样描述真的称得上是你的熟人吗!?”
不管怎样,如果他们发现了他肩膀上被看做是人偶的奥帝努斯的话,估计会对自己抱以怜悯而讥讽的眼神吧。
想到这里,上条马上把围巾重新卷了一次,将奥帝努斯紧紧夹在毛线的漩涡中。
“(……你、毛线扎的好不舒服啊全身都被绑起来了超级不妙啊)”
“我也有很多顾虑啊。之后就请你闭嘴了神仙。”
上条一边小声回答着,同时把眼睛眯了起来。
“……上里跟他们在一起。所以我不想让你被他们看见。”
“……、”
奥帝努斯闭上了嘴巴。
“(你什么都不说悄悄离开这个选项如何?)”
“你说的是在已经踩上地雷可是如果不抬脚地雷还是不会爆炸般的状况下么?能引来民警讯问的基准之一就是不自然的回头和折回。也就是说从坏的意义上说会特别显眼,我不想引起不需要的麻烦。最好的情况是‘顺着人流往前走,不要回头’这样。”
学生会的成员与上里在电玩厅的入口处集合,似乎要开始玩摆在门口的抓娃娃机。
上条的幻想杀手无法胜过上里的理想放逐。
这件事已经在昨天晚上得到了确认。
而且当上条的右臂被上里破坏的时候,就会从里面冒出其他的【东西】来,当然这只是一个没有确认过的情报。因为无法把握更加详细的条件,所以才显得格外恐怖。
充斥在他们四周的谈笑声,逐渐变成了无法描述的嘈杂声。
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中,如果【那个】飞出来的话该怎么办呢?
不是因为能想象出那副光景。
而是因为他完全想象不到会怎么样,正因如此,才十分害怕。
“哦。”
他的视线与学生会成员中的一个眼镜男交汇了。
记不清叫什么名字的学生会长抖抖小兔将手压在抓娃娃机四周的玻璃上。总之眼镜男代替她对上条挥了挥手。
“这不是问题儿童二号吗?”
“你可真是过分啊。而且居然上里是一号我是二号?”
上条不假思索的叫出声,对现在的状况有所察觉的上里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那当然是因为,我来的比较早咯。”
“……这么一说我竟无法反驳。”
总之,上条也走向抓娃娃机。
时下的女中学生秋川未绘在手掌大小的抖抖小兔后面若隐若现,她维持着像是从灌木篱笆后面探出身子一般的防御,与上条当麻面对面。
“啊,那,那个,谢谢你之前……”
“之前是指什么时候?”
“唔。”
“最根本的问题是,你是哪位?”
“小、小未绘?可以不要一脸崩溃的样子靠在我身上吗?”
他们应该是在抓娃娃打发时间吧,可是完全看不到他们抓上来一只娃娃。恐怕是一次都没能抓上来吧。虽然不知道他们往里面塞进去了多少钱,可是上条看着玻璃箱子里那做工粗糙的娃娃不禁开始思考它们真的值这么多钱吗?对于正在寻找食物的旅人上条当麻来说,这是一种能让他脊背发凉寒毛直竖的浪费方式。
这恐怕都是拜那个脑袋上冒着热气的小不点学生会长所赐吧。
“呜,呜呜呜呜呜。还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调整呼吸!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的话是不会抓到了呢!好的要上了!!”
“……已经不谈技术而是将焦点放在精神上了么,而且说到底抓娃娃这种游戏应该是靠机械手臂的弹簧的松紧来决定胜负的而不是技术啊,就像柏青哥店的老板往往要给自己的机器做一些手脚一样,都是一些无耻的商业模式……”
眼镜的手堵住了上条那打算滔滔不绝说下去的嘴巴。
而且他把另一只手的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接下来应该比较有趣,还是不要出声比较好。
从根本上说,抖抖小兔和茶色头发的女孩子现在比较接近一种双簧的状态,也就是说,现在脑袋上冒出热气的是实际上操纵着按钮的秋川未绘。而学生会长所做的事则是送出自己的意念,就好像是那种双手合十祈祷“饭菜啊,变得好吃起来吧~”的人一样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甚至到了放学之后,过来帮忙的秋川同学实际上要帮她检阅盖章80%的文件,就算这样说也不为过)”
“看来你们的学生会已经被夺走了!蓝发,我们的妄想似乎不一定非得放弃不可了哦!!”
“(对于干着徒有声势的琐事的我们来说,学生会被夺走的话,我们肩上的担子会轻松不少,这样倒是一件好事。只是,秋川同学无论是什么工作都干的非常顺利,她并不理解她到底给予了我们多少恩惠。作为学校的代表,果然还是个性更加鲜明的学生会长会好一些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怎么说呢,这就像是工作经验为零徒有一身魅力的偶像系临时警察
局长和踏踏实实地处理每日事务的警察官僚一样的对待方式。
“你们到底是被爱着呢还是被当成傻瓜一样了呢……”
“哈?你,你,你说谁整天净干蠢事呢?我这个差点达不到平均分的人来当学生会长还真是抱歉呢!!”
“诶!明明是学生会长却考不到满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你没有全部考零分啊,这不也很符合你的【大姐头】形象么。”
“噗噗个噗,小未绘的安慰让我四面楚歌了!!”
“从整体上来说还是不够爽快啊。很普通。”
最喜欢普通的上里翔流插嘴了。
“现实什么的就是这样的啊。倒不如说处在可与不可之间的才是刚刚好的,那样能让你好好地做一个人。”
“问题儿童一号君,你这样可是完全没帮到我啊!?”
“抱歉,但是在像学生会长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身上寻找现实是不行的。在那里只要有理想就行了,反正和我这样的人生也不会产生交集。”
“就连二号君也开始以梦想优先,直接无视掉我的基本人权了吗!?”
上条无视她的抱怨,看向娃娃机那边。
“……话说回来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啊?看上去塞满了又圆又重的娃娃的样子。哇啊做工好差……”
眼镜回答了这个问题。
“似乎是老玩具的复刻版。”
“啊?”
“那个人面汽车是一次汽车展销会卖剩下的东西,那个圆溜溜的是半年前关于月面开发的讨论会的吉祥物,那个扭曲的长颈鹿一样的东西是马斯特君,上上届世界杯的官方吉祥物。”
“唉,都没有比较流行的……!!我仿佛看见塞得满满当当的仓库了!!”
原价暂且不论,以时价来说的话可能低于0圆了,也就是说为了让你拿走可能会倒贴钱给你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他们要拿下那么反资本主义的东西呢?
既不是天才也不是傻蛋的抖抖小兔咬着她的嘴巴。
“……我和小未绘约好了。”
“?”
上条侧了侧头,进入双簧状态的时下女中学生苦笑着。
“只是半年前,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月面开发的讨论会而已啦。虽然对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不感兴趣。嗯,因为一个推广以宇宙为舞台而拍摄的电影的PV发布会上有大牌演员要来,这让我们两个很高兴。可是到最后,因为前几天搞得太热闹了,最后还是发烧了……”
眼镜补充了几句话。
“顺带一提,我们有一个进行辅导的制度,也就是高中部的学生对初中部的学生进行一对一的辅导,让他们更加容易升学,这个比较像家教一样呢。会长与秋川同学的羁绊就是以此为契机开始的。”
“唔。所以,学生会长是为了那个发烧的女孩子才想抓娃娃么?”
“不。发烧的是我……”
“臭小鬼!!”
不带丝毫仁慈的上条让学生会长变成80%两眼泪汪汪的状态。
“小,小未绘本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她说要照顾我,不听我的劝,最后小未绘就浪费了这次机会……”
“我不在乎这种东西啦。”
好像从背后抱着学生会长的秋川这么说着。
可是。
“抱歉打扰了你们煽情的场面,喂,眼镜。高中生要给初中生辅导学习,是这样的吧?”
“这是直升保送系统的一环,可以使得初中生不被其它高中抢走。……可是以会长的情况来说,她完全没有尽到家教的责任,而是让她的辅导对象来关照她自己的生活。现在每天都让秋川为自己做便当,真是个如果没有这个初中生就没办法活下去的笨蛋……”
Wryyyyy!!抖抖小兔惨叫着,上条只能用一只手扶住额头。看来是反过来用一种奇怪的保护欲望来聚集人望啊,这个小不点会长。就算在选举中当选,他也只能想到别人因为同情而把票都投给她这个理由。
话虽如此。
“那个月面开发讨论会的吉祥物?总之你很想得到它对吗?”
“那个,就算现在拿到它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了。但是就这么看着的话与其说感觉自己脑后的头发被扯住了,倒不如说如果我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话总感觉有一股罪恶感。”
“(……那样的话,就并不需要花那么多钱来抓吧,去二手店用一个低价买下来不就好了吗?)”
对于这个根本性的问题,眼镜对上条的头部使出一记手刀,让上条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家伙是以有趣为优先的。
手掌大小的学生会长从鼻子处哼了一声。
“要上了,总之我们上吧!小未绘来协助我,我们两个就关注纵向,问题儿童一号和二号就看横向,从箱子的水平方向看哦!调整就拜托了!!”
“就算在一个方向上找几十个人盯着,大家看到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吧?”
异议被驳回了。
上条无可奈何地听从进入双簧状态的学生会长的指示,与上里两个人一起从娃娃机的侧面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话说啊眼镜,实际上学生会长什么都没有做吧!?)”
“(……这正可谓是本校学生会的缩影。可是这样比较有意思,就让她们玩吧。)”
奥帝努斯还在围巾的缝隙里。与上里之间的距离可能还不到10厘米。可是这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幽默感的窘境让上条心脏跳动的速度倍增,与此同时,他与上里的肩膀轻轻地碰了一下。
“啧……”
“?”
“……不巧得很,我的身体并不像你的右手那样可以很方便的长出来或者痊愈什么的。别看我现在这样,里面可是包满了绷带的。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之后,再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打一架还真是不好受啊。”
“所以你想让我道歉?我可是被你砍掉了一只手哦。”
“呵。”
不知道为什么,上里笑出声来。
“我放心了,后宫混账。这么一说,如果你盲目博爱到甚至对我都会甜言蜜语,‘其实我不想和你打架(笑)’之类的,那我早就放弃对话了。”
“你偶尔也会对自己应该憎恨什么东西犯糊涂呢。”
“而且,”
上里无视了上条,继续说着。
“这东西能消除你,是因为你内心还有着【愿望的冲突】。打个比方,就像是一边哭闹着想从异世界回来一边沉溺于在异世界收后宫这种感觉。”
“拜托你打比方也不要用异世界好不好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
“是吗?你看,我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如果突然出国之类的对我来说是比较遥不可及的。比起拼死拼活掌握一门外语,手中紧紧握着护照和机票去机场,还是漫画和游戏听起来比较亲民。”
“我还以为你没有任何爱好呢。”
“……这个叫做爱好是吗?我虽然喜欢这些,但并不是十分了解。说真的,我一直都这样呢。虽然说着爱好是看电影,但是做不到张口说出一串谁也没看过的法国电影的名字,虽然平时会听音乐,可是并不是会去买票看演唱会的人。确实一直是这样呢。”
“喂,笨蛋。爱好并不是非要你在某个领域拿到金牌才能把它叫做爱好的。”
“那种程度上纠结又有什么用?”
少年们一边注视着宛如玩具一般的吊钩的走向一边交谈着。
……上里翔流【扭曲】的根源,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洁癖吗?上条这么想着。这并不是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上条的班级里就有两、三个这样的人。
“我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想以世界第一来称呼自己。只是从客观的角度上希望能有一些适当的,一看就明白的成就。这么想的话我觉得秋川未绘真的很厉害啊。仅仅是不自觉的去帮忙,她一个初中生就成了高中学生会的舵手。做到这种份上你只能承认她有着极为出色的品质。因为仅仅靠说着这样的话,就能把间隙填满。可以打破平日电梯轿厢里的那种寂静。那样的东西我是没有的啊。无论我探究那份【喜欢】到何种程度,都显得太浅薄了啊。”
虽然无法成为第一名,可是他不能依靠出千取胜,然而他又无法原谅从正面挑战得不到第一名的自己。说到底,他并不知道第一是在哪里的哪位,他只是在脑中想象出名字叫做第一名的怪兽并燃起斗争心与之战斗。
他希望能靠堂堂正正的进攻来取得第一名,因此,如果自己的排名像天上掉馅饼那样突然提高,那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觉得非常不舒服。
因此,他想要在那份从天而降的幸福中寻求理由和正当的道理。
如果找不出来,他就会认为自己不应该接受而拒绝。
不付出对等的价值的话就无法得到商品,这么说的话突如其来的幸福不就像是某个东西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夺走了的感觉么?
上里翔流的情况是,他将这一点凝聚在自己的人际关系
上。
他不允许自己被奉承。
这样的状态非常不自然,而且是错误的。
“……你这样活着就不累吗?”
“抱歉,我不会读心术。”
插图(3)
愿望的冲突。
上里翔流用简直像是恶人一般的口吻说着。真的是这样吗?上条这么想着。虽然经常在吃炸猪排盖饭的时候想着【这时候如果改吃碗拉面就好了】,可是几乎没有人会把炸猪排盖饭放到一边并开始做拉面。虽然不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但是他们最终还是会去吃拉面。不过,现在你只有眼前这碗炸猪排盖饭。……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第二个愿望是不允许的。向着自己描绘出来的梦想笔直前行最终平安地实现,除此以外的道路都是不允许的。一开始就以做不到的事为前提,还保险起见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这种懦弱的行为也是不允许的。就连【这件事可能做不到吧】这样的想法都不允许浮现。【现实上的妥协】这样的词语是更加不会允许的。
这些,其实也是表示上里的洁癖的比较明显的标志。
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
和他说的一样。使上里翔流行动起来的并不是基于真实性未知的神话或者传说的谁也无法理解的终焉思想。而是那种每个班上都有那么一两个人所拥有的平凡。
但是,他有着消灭了数个【魔神】并在正面冲突中连上条的幻想杀手也能干掉的奇异之极的右手,【理想放逐】。
所以。
就像是把核导弹的发射密码交给小孩子来保管一样,从结果来说这使得他的行为看起来很奇怪。
“理想放逐,吗?”
“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上条说着。
他倒映在抓娃娃机的玻璃上的脸露出了一丝绝不能说是友好的笑容。
“你将那些想着现实上的妥协的人们放逐到理想的彼岸。虽然你捏造出了新天地之类的让人搞不懂的道理,可是其根本实际上还是那么回事儿吧。不是每个消失的人都渴求着新世界。拥有着超越其他人的对于理想的渴求的人实际上是挥舞着那只右手的你啊。你啊,就是那种不能容忍自己或是他人被现实击溃从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理想的人。因此你无论怎样都想用你的右手从背后推他们一把吧。”
从这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英雄。
所以人们才会聚集在他的周围吧。
尤其是那些拥有着极其鲜明的个性的人们,他们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子,知道自己应该选择怎样的道路。
认同这份梦想并在背后给予支持,没有人会对这种行为感到不快吧。
只是。
“奈芙蒂斯说过,就像我的右手中寄宿着幻想杀手一样,你的右手中寄宿着理想放逐一定有一个理由。……确实,那只右手不适合我。怎么说呢,无论它用起来多么方便,它还是跟我八字不合。【帮助】这种话听起来有点狂妄,可是我指的【帮助】和你指的【帮助】一定是有差别的。”
想要修正世界,想要让死去的人复活,想成为第一名,不想再次看见那样的悲剧。这些理想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他看过太多固执于其中一个理想最终本末倒置,反而带来了无尽的破坏与灾厄的魔法师或者是能力者。上条的战斗,就是使坚固无比的【理想】变得散乱,然后从另一个角度来进行观察,或许应该这样定义也说不定。
将幻想破坏。
无论再说出多少话,那就是上条当麻的本质。
如果是上里翔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出现在那些人面前的话,他又会怎么行动呢?
他会从背后推一把。
就算在他们的理想前方是悬崖峭壁,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推一把。
“……你明白了吗?”
上里的声音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
以此为起点,却不知最终会朝向何种方向的人的声音。
“平凡的城市里,平凡的学校。绘恋也好、暮亚也好,獲冴也好,她们都自由地生活着,没有人成为中心,带着内心的梦想开拓自己的道路。可是这只右手,自从这个寄宿到我的右手上以来,她们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砂一样聚集到我的身旁。大家都发狂了、崩坏了、扭曲了。……她们变得【特别】了,只能沿着一个方向前进。在这种简单明了的【特别】中不存在自由,那就像是异世界RPG里面战斗时的四个选项以及沿着一条直线发展的故事剧情一样浅薄。她们身上平凡而又重要的东西被那份【特别】所夺走,最后什么也不剩,对于亲眼看过这种事情的我的内心深处的想法,岂是能被你这种只会享受的人理解的?”
错误的选择可能会导致错误的结局。上条并不是将世界从无到有造出来的【魔神】,历史上的那些【如果】听起来会比较蠢,可是将那些【如果】与现实做比较的话他可能也不一定能分出哪个比较好哪个比较差。
可是。
他觉得就算在背后推他们,他们最终也不会露出笑容。
就算是在彻底的帮助下、卷入许多人的情况下最终实现了自己理想的那个人本人,也不一定会露出笑容。
“动摇也没关系的。”
所以,上条不再迷惘。
没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冲突的愿望,你仍然可以随自己喜欢自由地进行替换,五秒前说的话与五秒后说的话截然相反也没关系。只要在最后,大家都能展开笑颜就好。只要能抓住这个结局,主义啦思想啦都让它们见鬼去吧。比起固执于一个理念,最终对谁也笑不出来的英雄大人,这种小丑一般的做法应该会更加幸福吧。”
身旁的上里张开了嘴,仿佛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在此之前,手掌大小的学生会长、也就是抖抖小兔,大声说着。
“来了来了来了!!机会终于来了!这是最好的位置!”
“好啦好啦。【姐姐】,不要上蹿下跳啦。”
“水平方向位置刚刚好,接下来就只要伸下去抓了!!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看着哦!!”
钩爪在巨大的玻璃箱子内匀速运动着。上条与上里暂时结束对话,仔细盯着钩爪的动向。
“All right,all right,还可以继续!”
“这么一看,圆圆的家伙在眼前的山上和谷底各有一个呢,要抓哪一个?怎么想都是抓山上那个比较简单吧。”
“你在说什么啊?谷底那一个的头顶上有一个绳子的套环漂亮地伸出来了哦。因为它又圆又大,如果不用钩爪钩住那个环的话是抓不上来的。”
“山上那个!”
“谷底那个!”
“诶诶,怎么办呢?我该抓哪个啊?”
““蠢蛋,两个都错过了!!””
被大吼声吓了一跳的抖抖小兔砰地向正上方跳起来,处于双人配合姿势而将手伸到前面来的秋川未绘被撞个正着。她将手从巨大的按钮上移开。钩爪最终停在一个既不是山上也不是谷底的位置。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轻柔的电子声此时听起来有点让人悲伤。上条他们目送着仿佛从悬崖上飞出去的汽车一样的钩爪,逐渐伸向一个完全不同的目标。
根据爽朗的笑着的眼镜的鉴定来说,就是这样的。
“啊啊,那个是【日本引以为傲的世界大型风俗展览】的吉祥物,满是泡泡的透明小椅子酱呢。记得是刚过去不久的事情啊,应该是在10月下旬左右。”
“日本到底在别人认真面对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干了些什么啊!!”
抖抖小兔迷惑不解,秋川未绘满脸通红。……要对谁进行吐槽比较好呢?
“真可疑啊,我记得当时超级大国俄罗斯对我们发起了宣战布告,应该是生死存亡之时吧,可是这也太有余裕了吧……。而且这个展览会本身也好低级!!说到底这个活动真的需要人偶服吗?”
“嘛,我觉得这不是可以说着当时发烧了十分抱歉并送给一个初中生的东西。……如果到这种地步的话恐怕她的失望会变成担心吧。”
钩爪用一种仿佛刺向眼睛的姿态抓着那个下流的布偶。而且只有在这个时候,钩爪仿佛拥有了巨大的力量,将布偶紧紧抓着。而且虽然它与其余的布偶交缠在一起,钩爪还是强行把它拽了出来。
眼中饱含泪水的学生会长将双手撑在娃娃机的玻璃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和它交缠在一起的那个看起来像干掉的香蕉一样的东西是黏糊糊的XXXXX酱。”
“死眼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说时迟那时快。
由于从布满布偶的地盘上拽出了一个性骚扰人偶,娃娃机内产生了地壳变动。旁边的另一座布偶山开始晃动,最终崩塌。
位于峰顶的那个圆形的目标自不必说。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大量的布偶像雪崩一样
涌向投入口,上里翔流露出了一丝极为苦涩的笑容。
“明明眼前正在上演着奇迹,可是为什么我还是羡慕不起来呢?”
“因为如果你对它们没有迷恋的话它们基本上就是一堆废弃物吧?”
从根本上说,上条当麻是一个不幸的人,得到了大量一般人拿到手后会觉得开心的布偶这种奇迹一般来说是不会遇见的。既然这种奇迹发生了,也就意味着应该把它看作是发生了之后会使人感到困扰的事情。
在长长的黑发上绑着一条大大的缎带的抖抖小兔用两只手举起球形的布偶,她将头抬起来,脸上满是笑容。
“太棒了!!我得到月面粉刺君了!!”
“嘴巴真恶毒!!”
“收下吧,小未绘!这样就守住了前辈的威严了呢,哈哈哈!!”
“啊,啊哈哈。多谢了……(这东西要怎么处理呢,真是的。)”
时下的女中学生似乎是在练习如何操控面部肌肉。
上里维持着平淡的表情,对这热闹无比的场面进行指谪。
“这么说来,多余的那些布偶要怎么处理?我们的会长似乎没有把它们拿回去的兴致呢。”
除了好像看到了天使的学生会长以外,现实世界中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
也包括已经被硬塞了一个玩偶的秋川未绘。
他们静静盯着在投入口中留着的,仿佛恶意的化身一般的大量的玩偶。
这负面的气场真是恐怖如斯。
虽然他们应该都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似乎产生了黑色和紫色的烟雾的幻视。
如果他们被怀疑犯罪并需要让自己的房子被搜查的话,那这堆东西有可能会被综合节目拿出来做一期现代的病灶或是稀奇古怪的藏品的特别节目吧。之后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应该会变得很难吧。不知道这些东西被当做证据在法庭上出现多少次。
眼镜咳嗽了一声。
说道。
“那么为平等起见,我们来猜拳——”
“不要啊!!!我绝对会完败然后不得不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回家!喂喂,这一点也不平等啊。上里你小子应该知道吧!这只,怎么说呢,特殊的右手,只要拥有它就拥有着不得不把它们抱回家的宿命!这么说来你有着理想放逐,你也应该在这种靠运气来决定胜负的比赛中有弱点才对吧!!”
没错呢,上里这么念叨着,将拳头合拢又张开。
“……非要我举个例子的话,就是无缘无故被周围的女孩子溺爱了吧。真是一个让人无语的副作用,太可怕了。”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混蛋万人迷。用拳头吧,我们就用拳头来决出胜负吧!!”
6
半夜。
脸色苍白的上条当麻抱着一堆废弃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与此同时,名门常盘台中学的王牌,御坂美琴慢慢地走在学园都市第七学区中离繁华街有点距离的河边。
她并不是想要去某个地方。
常盘台对于宿舍的规则十分严格,因此夜间外出是一件没有半点好处只有风险的事情。
如果只是沉溺于自己的思维中的话那么留在宿舍也没有关系,但是她反而敢从戒严态势中的宿舍脱身而出,在夜晚的大街上漫步,这应该是因为她自己想要把自己置身于一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环境,也就是一个非常识、非日常的环境中吧。
理由不用说。
“好远……”
如今,学园都市已经将其作为一个大城市应有的机能进行了复原,繁华街里面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吧。但是其中的伤痕还是没有完全消除。许多地方都摆着正在施工的牌子,并用黄色的警示胶带进行了隔离,很多地方需要更换已经破碎的玻璃窗。
御坂美琴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魔神】僧正。
以及,与那个怪物正面对战的少年。
“那家伙,好远……!!!!!!”
“……哈啊”
一口白色的呼吸飘荡在冷得仿佛要将人撕裂的晚间空气中。
简单来说,她现在十分焦灼。她害怕被那个少年抛离,如果能追上那个少年的背影她会竭尽全力去追逐。但是具体来说她要怎么做?自己是学园都市的七个超能力者之一,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单从这一点来说,她是一个稀有的人才,但是反过来看,这也证明了她现在进退两难。
作为一个安定的最大战力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最糟糕的枷锁。
她没有可圈可点的东西。
(有一种到底今后我要怎么办啊的感觉呢……)
就算她完全掌握了学园都市规定的课程,恐怕第三名的超电磁炮还是无法匹敌第一名的一方通行。这已经被冷酷的计算结果所证明,不会有错。
那么要不要把和能力有关的东西全部放弃掉?可是就算放弃掉又能得到什么?她无法想象自己今后从零开始,踏上看不见的台阶,向下一个舞台进发的形象。
下一个舞台,是存在的。
【魔神】僧正以及那个少年已经站在那个舞台上面了,因此它一定是存在的。
但是,她无法想象自己站上去的情形。
离最强只差一步的第三名。
正是因为她逼近了力量的极限,才可以明白。
这与国际象棋或是将棋的终局很相似。不像一开始那样台面上所有的棋子摆的整整齐齐,自己能前进的场所、能移动的位置已经被限定了。无法自由活动,只能按照有限的棋路来走棋。
不管选择走哪一步,她都不觉得自己能站上那个舞台。
令人不快的想象如同漩涡,将她包围。
腹部的正中仿佛有一只保龄球一般,感觉无比沉重。
(难道说)
也就是。
也就是说。
(……我搞错成长的方向了……?)
喉咙咕嘟一响。
风变得更加冷了,她的体温逐渐被冷风夺走。
已经失去了的时间是不能挽回的。已经决定了走哪步棋就不可能再悔棋。正是因为马马虎虎的自己获得了成功,所以当知道那条最适合自己的路的前方没有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才会两眼一黑。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发生了分歧呢?然后一直一直一直往上追溯,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的话或许可以达到这个目标?她不禁这么想着。
而且。
御坂美琴现在仍然没有弄明白。
虽然已经知道了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是达不到目标的,但是到底要将哪件事重新做一次,到底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能和那个少年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呢?她不知道。她明白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无法做到反省或是后悔。就在她这么想着的同时,时间的流逝没有停止。就算她知道自己乘着的列车驶向了一个与目的地完全无关的方向,但是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换乘哪班车,这样的焦躁感灼烧着她的心。
最后。
(……那家伙)
御坂美琴咬紧了牙齿,想着。
(他不一定会一直待在那个舞台上等着)
是的。
御坂美琴的目的不是要到达那个舞台,而是为了接近舞台上的那个人。用火车来打个比方的话,他们碰头的地点是不确定的,对方一直都在运动。虽然她知道最后看见的车站的名字,但是她不知道要通过怎样的线路才能到达那个车站。而且,那家伙会在这个巨大而又复杂的车站里面四处游荡,会在什么时候坐上哪一辆列车对于她来说是未知的。
如果再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只会被他甩的越来越远。
他会随性的在车站里换乘另一辆列车,朝着未知的场所开展他的旅途。
(冷静下来……)
暂时沿着河边散步的美琴,走向了横贯这条河的大桥。
她的视线越过栏杆,投向漆黑的水面。她一边注视着水中的一弯冷月,一边思考着。
(至少还是路线应该是有的。他又不是在龙宫或者是辉夜姬的宫殿里。既然他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走上那个舞台,就说明一定有相应的途径。答案应该就在眼前了。不过要怎样才能看见?要怎样才能改变我的视点……?)
恐怕这个问题就像是哥伦布的蛋一样。
之所以看起来如此复杂,仅仅是因为御坂美琴不知道该如何去读这幅错觉画。
宽广的世界就在眼前。
并没有谁带着恶意将门锁了起来。
夜晚的城市、寒冷刺骨的空气、浮在水面的月亮。
从习惯的房间和习惯的温暖中走到外面,是因为有着“这时候如果来一点新的刺激会不会把那扇门打开呢”的期待。就像暂时放下手头解不开的填字游戏,到外面慢跑一圈的话可能答案就会出现一样的期待感。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自己受到的刺激还不够。
这样的刺激并不足以成为契机来改变名为世界的错觉画的颜色。
(并不是我们住在不同的世界里)
御坂美琴将肘部靠在栏杆上,用手撑着脸思考着。
就像是一台
分析仪根据行动和统计数据来预测目标的心理状态一样。
(他在学园都市里,在第七学区里……与我看着相同的街道,到底他会被什么样的颜色所包围呢?)
就在这时。
她受到了一个新的刺激,打断了她苦思无果的状况。
仿佛是在小石子的涟漪下水中的月影变得散乱了一样,其正体是脚步声。
御坂美琴向脚步声的方向转过头去,在那里她看见了。
“喲”
是一个没见过的人。
她那长长的银发就像CD一样,如果从不同角度看过去会闪烁着不同的光芒,而且她将头发盘在头的两侧,看起来就像是圆盘或者说是恶魔的角一样。身材苗条纤细。而且比起这个,她直接在身子上穿着半透明雨衣一样的衣服,仿佛担心在漆黑的浴室里身上会溅上血渍,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半点合理性,她就是这样一个奇异到极点的裸足少女。虽然她肩上背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长方形运动包,但是再怎么想,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棒球棍或者是曲棍球棒之类的,退一百步说,就算里面真的装着运动用品,也不一定会按照使用说明上的注意事项来用。
虽然天气如此寒冷,但是她好像正在吃着香草冰棍。
不对。虽然美琴不知道缘由,但是那应该是经过漂白之后用来打人的皮革材质的桨。这个比起需要搭扣的鞭子要好用很多,是一种可以确实地造成深度伤害的拷问用具。
“姆咕姆咕。嗯,皮革不怎么好吃呢。不对,难道是为了保养而在上面擦的油质量不好吗?”
穿着两层雨衣的少女声音中带着不满,她把皮革从嘴旁拿开,然后仿佛像是谈判破裂的时候撕毁契约书一样,将那块皮革撕成两半。
然而,美琴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仍然能够得出结论。不管它原来是什么东西,仅仅用两只手就将那么一块经过精心鞣制的厚实皮革撕成两半绝不普通。应该比撕开一本电话簿难度还要高。
在这夜晚的城市里,危险度骤然上升。
别说心脏了,美琴此刻甚至能感觉到脖子附近血管的脉动,全身的皮肤被一阵痛觉笼罩。虽然不知道对手的真实身份,但是唯独接收到了对手身上传来的那种危机感,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状态。
如果硬是要将这种感觉具象化的话,就是野兽。
蹑手蹑脚地接近,如果擅自给予刺激就会马上扑过来。
学园都市仅有七人的超能力者,而她是位列第三以【超电磁炮】之名为人所知的王牌。
但是,这份危机感仿佛可以颠覆这个大前提。
“御坂美琴”
头上戴着防水兜帽的少女,用模仿公文上的文字一般的声调这么说着。
这个东西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
仅仅是这个事实,就足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正在经受着炙烤。
“御坂美琴。嗯,果然还是撩你比较有趣呢。滨面仕上那家伙撩起来没有快感。就算他与上条当麻一起行动,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在别的圈子里。虽然有一种‘啊,终于找到了和上条当麻有关的人了’的心情所以跑去和他搭话,但却仍然不是我要找的,虽然还是有一些部分很相似啦。就算攻击他也很难给予上条势力伤害……而且,那家伙的反应很有趣呢。”
穿着雨衣的少女噗嗤地笑了出来,肩膀抖动着。
可能是因为这一阵抖动吧,运动背包里传来了嘎啦嘎啦的金属声。
“从这一点出发,找你应该就没错了。御坂美琴,你已经深陷入上条势力里面了。嘛,如果要摧毁上条势力的话应该首先干掉你。人际关系并不像蜂巢那样泾渭分明,而是像一个扭曲的用纸牌堆出来的金字塔一样呢。只要抽出其中一枚卡片,整座金字塔就会轰然倒塌。”
“你是……?”
伴随着仅仅是接受这些信息所带来的压力和紧张感的是一个具体的指向。
那不是自己的个人信息被他人掌控,或者是对方做出了想要加害于她的宣言。
这只猛兽,是知道的。
在掌握着上条当麻这个名字的基础上,做出相应的行动。
“唔,该怎么称呼我自己呢?”
雨衣少女可爱的嘴唇里吐出了一口白色的气息,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简单来说你可以叫我去鸣,或者叫我被各大媒体抹消的屠戮者也行。啊啊,果然还是叫后者比较有效吧。毕竟我现在要和上条势力战个痛快。”
“……?”
那可爱的嘴唇在讶异的美琴面前咧开了。
疯狂而又邪恶的扭曲了。
雨衣少女抓住了用粗绳子吊在脖子上的廉价的玩具一样的怀表,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然后说着。
“对了,你可以叫我上里翔流的妹妹。不过是义妹呢。”
声音飞逝了。
颜色崩开了。
察觉到去鸣那弹丸一般的身体从正面飞奔过来的瞬间,美琴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在身体里面爆炸一般增幅。她几乎是出于反射一般从刘海前段放出一串青白色的火花。与此同时,雨衣少女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幅光景很奇妙地对美琴的意识狠狠扎了一下。
嘎咚!!爆炸声响起。
从体感上来说就像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虽然从前额处发出了一记十亿伏特的【雷击之枪】,但是那并没有打到去鸣。它只是灼烧了空气,而且那里已经没有人的踪影了。
美琴全身上下散发着电磁波,并把它们像雷达那样操控,凭借这种方法她能够模拟出去鸣的动向。
可是,她无法相信自己得到的答案。
去鸣没有从她身旁跑过。
也没有从她头顶上跳过。
如果硬是要举个例子的话,就像是在飞舞。她跳着舞。到底这舞蹈中蕴含着怎样的愿望呢,那应该与她那不吉至极的名字的源头,也就是那个故事相同。
魅惑国王,砍下圣人的头。
正可谓是死亡之舞。
(那是,什么……?人类的关节可以做出那样的动作吗?)
“太慢了”
声音扭曲了。
在这之后,她才闻到仿佛轮胎在路面摩擦时所散发出的一股烧焦的味道。
音源,在后面?
“……!!”
美琴没有回头。
对手的脖子上吊着一只玩具一样的怀表是一种侥幸。她的雷达一般的感觉得到了强化。她想着干脆就这样用磁力把去鸣往上扯,让她吊在半空中。
别碰我,外人。你想被我开肠破肚吗?
“……”
这份思考并不是通过声音,而是通过威压来传播。
她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要将脊背瞬间冻结的恶寒。
此时,美琴不由得庆幸自己是背对敌人。
在身体硬直之前,她仅仅是操控着磁力。她将周围的铁砂全部聚集到一起,并让它们高速振动,然后将这把连风力发电机的螺旋桨都能瞬间切断的【砂铁之剑】抛向后方。
虽然它的外形是一把剑,但是它同时也能像鞭子那样自由自在地随意改变形状和长度。
如果对其施加巨大的切断力,那么它正可谓是一刀毙命。反过来说,第一次见到这一招就能成功做出防御或者闪躲的景象是不存在的,就是这样凶狠的一击。
可是。
砰。
伴随着一阵干巴巴的声音,御坂美琴的【砂铁之剑】被毫不留情的打碎了。
消失了。
自己将性命寄托于其上的武器,不,救生索的那份令人心安的感触。
“什、”
第三位的思考,在一瞬间就被空白所吞噬。
这与第一位的【反射】不同。【砂铁之剑】被打碎了,被破坏了,被无效化了。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她只知道一个。
应该只知道一个……!!
“啊?”
已经没有战略或是战术了。美琴的脑袋一片空白,她转过头去,想找到她的疑问的答案,这时,她与在极近的距离处噙着一抹邪恶地微笑的去鸣眼神交汇了。
是的。
穿着雨衣的屠戮者,在这种情况下也笑了出来。
穿了两层的雨衣的下摆就像舞者的面纱一样开始摇摆。
“外部献祭”
她说着,像是在口中旋转着一颗糖球一样。
瞬间。
嘭!!两人之间有什么极为凶恶的东西交叉了。
其一是从御坂美琴的刘海处发出的【雷击之枪】。
另一个,是去鸣漫不经心挥动的右手。右手从下挥到上,五指轻轻地弯着,其动作就像是使出逆袈裟(剑术中的左斜切)一般。尽管这一击离击中美琴的身体还差一点,但是夜间寒冷的空气被这一击撕裂,脚边的柏油碎裂了,身旁的栏杆爆出橘黄色的火花并断开,慌慌张张将上半身往后倒的美琴的外套的扣子全部弹起,刘海也被切断了好几根。
美琴的神经被紧张感炙烤着。
不是因为那是正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