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晨,当孩子们正在吃着朴素的早点时,一个来自镇子上自警团的年轻人忽然冲了进来。院长还没来得及发出斥责声,他就直奔命题大喊了起来。
「你就是马希洛王子对吧!?请你赶快离开这里!」
由于这个人的神情看起来相当的慌张,使得帕丽艾尔他们立刻警觉了起来。就连睡眼惺忪的马希洛,也因为这样的状况一口气清醒了过来回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激进派的圣骑士团为了搜捕你们和艾尔克雷塞尔的生还者,正在城镇里到处发火!」
「你说什!?」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爆破的轰鸣,盖过了院长的悲鸣声。
「即便从附近闻讯赶来的保守派的圣骑士团正在奋起反抗,但是恐怕马上就会波及到这里,所以请立刻!」
「赶紧动身吧」
马希洛冷静果断地宣告到。
虽然是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之前多少也预料到了,因此没有表现的惊慌失措。就当诸位从座位上起身,准备走出食堂的时候。
「请等下,杰斯」
院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了上来,当面将一串如同掌心般大小的念珠交给了杰斯。
「这是司祭大人留下的其中一件遗物。请带着吧」
「可以吗」
院长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般,温柔地微微笑了笑。
「独眼,独臂,白发,做事笨拙,因为认生而不善交际。对于你来说,再多的加护也是不够的对吧」
「拗不过你呢。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接着,她在杰斯的背后推了一把说道。
「好了,快走吧,一路保重。还有无论何时都欢迎回来」
「,啊啊。院长」
杰斯用力地点了点头。
「马希马希—,还要再来哟—」
「姐姐们也要再来玩哦—」
「请多保重哦—」
连挨个跟孩子们道别的时间都没有,马希洛他们就这样笑着挥着手,前往了教堂的后方。
在奔跑的同时年轻人说道。
「往这边,那里有专门为逃出城镇而准备的地下通道。教团的那帮人应该还不知道」
「秘密通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对于杰斯的提问,年轻人答道。
「老实说我们这群自警团的人,大部分也是已灭亡的艾尔克雷赛尔的幸存者本来是为了防范帝国而做的准备,可没想到居然要用在提供跟我们藏身之所的教团身上。太让人哭笑不得了」
在即将到达的目的地的前方,如同暗道般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家酒馆。进入之后,里面貌似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据点,不仅有自警团的人,还有保守派的圣骑士,同时也早已有许多的负伤者被运进了里面。
「我把马希洛王子带来了,给我把地下通道的门打开!」
「明白,那么,请这边走!」
穿过酒馆的大厅,来到了连接有地下通道的某间仓库内。
「那你们呢?」
「如您所见是个非常狭窄的通道。这个过道无法供大批人在短时间内逃难,而且这一大批人目前还仍被留在这个城镇内我们一旦召集齐了所有落单的人,便会一边应战一边撤退。由于北方基本已被激进派所制压,总之到达地面后请往南面!」
马希洛将对方的头压了下去。
「抱歉,谢谢」
「祝你们武运昌隆。当吾辈战胜帝国之际,定会将汝等的祖国」
这时,某位身负重伤的人满腹怨念的吼道。
「赶快给我消失,你这瘟神!!原本到今天为止还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什么同盟,只要你们不过来这样的事就、!!啊啊,可恶、,我的腿、!!」
马希洛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微微地咬紧着牙关,向着通往地下道的梯子迈开了脚步。
◆
不仅是马希洛他们所离开的酒馆,连教会中也有不少受伤倒下的保守派圣骑士团以及自警团的人被运了进来。
院长让年长组的孩子们来回运送着毛巾和水,自己也为了医治伤患而四处奔走着。
自旧文明崩坏以来的这个时代里,最不可能受到战争波及的绝对中立的避难所,就是这个被称为教团管辖地的教会。因此连院长也认为,比起彷徨于火中的街道,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有着同样看法的大人们,也认为这里是最后的安全地带,抱着这样的想法将伤患运往了这里。
但是名为圣战的这个异常事态,颠覆了人们原本的观念。
「吾即神威」
粗大的嗓门发出的声音。
教会的门像是要被踹破般,一个身高接近两米,身背长剑,身着群青色异端审问官服装,提醒瘦长的男子,带领着手下的圣骑士团闯了进来。在其身旁,一位同样身着群青色服装,并在外围穿着一身厚重坚固的铠甲,背后披着白色的连帽斗篷并且将帽子戴在头上的年轻女性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位是异端审问会第二部阿兹雷塞乌斯·拉多尔·库利昂高级审问官。在下是贝尔泽利亚·米拉·雷卡尔奈恩,同属第二部的一等辅佐官」
院长没有丝毫的畏惧,用手制止了身旁想要拔剑的两名自警团成员,毅然决然地放话道。
「这里没有你们要审问的异端者。就如同你们所看到的,这里只有孩子和伤员而已。请就此离开」
兜头帽下的脸上带着骇人的十字伤疤的女子没有理会院长所说的话,将手中的一封书函摊开示众。
「奉教皇猊下之命,对马希洛·犹吉尔斯尼克·艾德恩法鲁特以下五名异端者进行搜捕」
「异、异端者!?杰斯他们明明是勇者,你凭什么!」
「不是勇者。是异端者」
女子冷澈地说到,圣骑士们在院长有所回应之前,开始对各处的房间搜索了起来。每到一间屋子,就会听到因为被异样的气氛所吓怕的年幼的哭喊声,然后孩子们就朝院长所在的地方逃了过来。
把伤患者粗鲁地叫了起来的同时,开始将他们的武器挨个没收。礼拜堂包裹在一股异样的氛围中,院长向前踏出了一步。
「伤害着这里的人们,让无辜的孩子哭泣,像这样的行为难道就是所谓的主之威光吗!」
男人那一方开口说道。
「对于第二部的吾等来说,不是被命令来这里跟你们浪费口舌的」
阿兹雷塞乌斯如同机械般冷酷无情地陈述完后,负责搜索这并不宽敞的教会的几名圣骑士早已回到了其身边。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或行迹」
「类似的暗门或通道似乎也没有的样子」
「那么给我把这里烧了」
除了阿兹雷塞乌斯本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惊得哑口无言。
院长勃然大怒地吼道。
「你、你说什么!?教会是让大家向上天祈祷,倾听主的圣言,传播教义的神圣的场所!居然说出要烧毁这里这样的话,就算是教皇也不能原谅!」
他斜视着倒下的圣骑士以及自警团说道。
「可是这个神圣的场所已经被异端者所玷污已经不能再继续存在于此,因此教皇猊下亲自下旨将其全部烧毁」
紧接着一名自警团的成员拔剑相向。
「别太放肆了混蛋,你算哪根葱啊!!」
「请住手、!!」
院长的悲鸣声没有赶上。
阿兹雷塞乌斯以眼睛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将剑拔出,砍断了对方高举过头顶想要砍过来的那把剑。不仅是被砍的当事人本人,甚至连身经百战的圣骑士们都对此瞠目结舌屏息凝视,这一连串动作实在是犀利到让人恐惧。见识到了这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实力,所有人就这样沉默着。
接着依旧保持着原本的表情,阿兹雷塞乌斯向着手下的圣骑士放话道。
「怎么了。原本的命令就是要将这个城镇全部烧毁」
「可、可是异端审问官,这里还都是孩子」
向下看来一样后,阿兹雷塞乌斯说道。
「那么由我来干」
「你、你这个人,还算是人吗!?」
对于院长的质问,他否决道。
「否。吾等是神威之剑」
他将手平举了起来,描绘出了发光的魔导力咒文。
抱着因害怕而紧缩在一起的孩子们的头,院长叫道。
「你们会下地狱的、——!!」
◆
马希洛他们顺着通道,不久便从覆盖着森林的一座小山丘上走了出来。往下看能看到城镇到处都燃烧着大火。
接着当大家就这样无言地往下看着的时候,看到某处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
顶端凸显在城镇的街道中的教会的钟楼,在那一眨眼后被包裹在了爆炸的尘埃之中,延迟的爆炸声也传了过来接着原本在那里的建筑化为了一片乌有。
片刻之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来。
「骗骗人的吧?」
不停地眨着眼的同时,希娜茫然
地开口吱唔道。
「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为什么,即便在那里的只有院长和孩子们」
「、!!」
「杰斯,等下!!」
希娜猛地制止了像是下定决心般冲出去的杰斯。
「放手、!!放开我、!!」
「就算你去了又能干什么!?敌人的数量都还不清楚,就这样去的话!!」
「我才不管这么多呢!!我要宰了他们!!全部,把他们全部都杀光!!」
「冷静点,杰斯」
说着这些的马希洛,就这样被转过身来的杰斯一拳揍飞了。
「冷静!?妈的给我识相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摆出一副和事老的模样!!那要是你的国家也成了那副样子,你这混蛋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冷静吗!?啊!?」
擦拭着从嘴角边流出的血,马希洛就这样被帕丽艾尔支撑着站了起来。
「所以说,光凭你一个人又能办到什么。手里握着那串念珠,只有一只手臂的你,到底能办到什么」
「、」
他在教会的食堂得到这串念珠的同时,就这样一直握在手中一路赶到了这里。而且如今,因为满腔的愤怒而紧握着的这串念珠将杰斯的手皮给磨破了,微微地浸染着他的鲜血。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艾蜜特平静地劝说道。
「我的勇者我认为那位院长绝不是为了复仇这种东西而给予你这样的加护。就算你现在前去救助他们,到头来也只能是制造杀戮看到这样的你,院长也好,孩子们也好,不管是谁都不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啊啊,我明白,可是即便我明白这样的道理」
希娜轻轻将手放在他颤抖着的肩膀上。
「圣骑士再怎么说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应该会把孩子们也连累进去院长他们一定已经,安然无恙地转移到其他地方避难去了一定是这样不会错的」
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些猜测不过只是用来安慰人的罢了。希娜虽然那样劝说着,但是只要放眼望去,城镇到处都陷入了火海。假设他们逃脱了那里,可只有柔弱的女人和孩子所组成的他们又能去往哪里呢。在这之后又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呢。
比起杰斯内心的痛苦,这份脸上的疼痛感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即便如此马希洛还是把话继续道。
「抱歉,杰斯。也许这样说很卑鄙。但是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现在请冷静下来」
「、」
对于马希洛的话,杰斯好不容易稍微松下了肩膀。
「啊啊,不好意思我明白,不是为了那样的事才来这儿的」
于是杰斯吸了口气。将念珠收入怀中,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该怎么做。待在这的话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准备去哪」
马希洛也仍处于复杂的思绪中,像是为了平复心情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
「撤退吧」
※2
帕丽艾尔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呆呆地眨了眨眼。
「王子?撤退、吗」
「这次并不清楚纹章的具体所在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在教团领地内四处乱逛的话无疑是自杀行为。现在的状况比起之前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虽然纹章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教团领地北部的大神殿内,但是那个自警团的青年,说过北部早已落入了激进派的控制之下。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已经无法向任何人求助了。即使能够寻求到他人的帮助,也可能使对方重蹈那个城镇的覆辙。恐怕单单只是窝藏我们就会被认定为异端,一定是这样没错」
那群敌人,只要是为了达成目的,甚至连过去的同胞,甚至连年幼的生命都不会给予饶恕,而且还有着一支堪比帝国黑骑士团的白骑士团。
马希洛对着那个城镇的街道扫视了一遍。
「明白了吧?那个城镇已经成了那副惨状。的确要是我们没要来这儿的话,就不会跟激进派也好保守派也好扯上关系,对任何一方来说都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城镇而已。可是我们却来到了这里,仅仅只是为了把我们逼出来,就把城镇弄成了这副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而仅仅是为了处理艾尔克雷赛尔的生还者什么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把事情做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应该顶多只是包围这里,然后要求这边投降之类的话而已吧」
接着马希洛失魂落魄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惹人妒忌的孩子们的笑容,已经再也看不到了。惹人嫌的喳喳的刺耳吵闹声也,已经再也听不到了。生机勃勃精力旺盛的那群孩子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除了你之外,不管是谁,无论他到手了几枚纹章,都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较大的影响。
——将这个世界导向灭亡,只有你。
想起了曾在遗迹听到过这样的声音的马希洛,开始思考着来这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那些言语,没有理由从头到尾全都相信。眼前的这幅场景也与那个声音所诉说的灾厄的意义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就如同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艾尔克雷赛尔的灭亡那样由于自己这个诱因才使得眼前的这个现实正在不断扩张着。马希洛的心里受到了打击。
「回去吧。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目前的形势相当不利」
「那个您要说的只有这些吗,王子?」
如同往常那样的,帕丽艾尔出了声。
如同往常那样的,听到那些关于政治之类的非常难理解的谈话时,帕丽艾尔所发出的声音。可这回情况却颠倒了过来,反而是马希洛无法理解她此时的神情。
「只有这些,额帕丽艾尔」
「虽然的确是令人悲伤的事情,可是过去的事就该让它过去不是吗。比起在意这种事,这之后打算怎么办,既然不能依赖任何人那么就一起好好想想在不依赖任何人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吧。就像往日那样」
「可是」
帕丽艾尔仍就保持着微妙的表情继续说道。
「有什么好可是的啊。什么叫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状况都不一样啊。因为王子那时被诱拐所以不知道,其实在共和国所遇到的情况跟这个差不多哟」
「可这回不是区区的民兵而已啊,是教团的圣骑士」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啊、!?」
马希洛所熟知的那个名为帕丽艾尔的少女,显露出了令他无法想象的眼神。
「、,帕丽艾尔?」
「遇到白骑士这种对手就想着要逃回去,那有着黑骑士的帝国领地内所残存的最后的纹章要怎么入手你倒是说说看啊!?已经没有时间了,都走到这儿了不可能就这么折回去吧,如果现在在这里就这么逃回去的话,那么我问你那天夜里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向露娜斯皇女投降!?」
接着她单膝着地,紧紧地盯着仍就坐着的马希洛的双瞳。
「当初不是口口声声称要得到天下吗,难道因为在眼前死了一两百个人就一蹶不振了吗!?的确如今死了很多人,但是现在如果从这里撤退的话,在缓冲地带更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这么多的士兵同样也各自拥有重要的家族,他们要是死了的话,将会出现更多像我跟杰斯这样不幸的孩子们,就跟现在没有了教会那群的孩子们一样、!!」
马希洛平静的将视线朝着帕丽艾尔的两眼盯了回去,回问道。
「继续前进的话就无法回避与圣骑士团之间的冲突」
「那么就一起杀出条血路吧。我答应你绝不会就这样死掉」
「可圣骑士也有如同你所说的家族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
「那些家伙不是相信着上帝吗,反正死了的话就会前往天国,可对于我们来说?」(吐槽:一直不想承认,帕丽艾尔你果然是个大腹黑啊=.=)
「,帕丽艾尔」
「这是为了让你痛苦才这么说的。从这之后请好好见证这即将到来的地狱,那么现在,感受到痛苦了吗,痛苦的话就给我站起来,请向着前方继续前进!!乘着追兵还没到来,撒啊、赶快!!」
帕丽艾尔一把把马希洛的胸口抓了起来,硬逼着让他站了起来。
「呜,明白了,明白了啊。痛,很痛的说啦」
啊、。
啊啊。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之前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下来。马希洛用双手抓住了搁在他脖子上的帕丽艾尔的双手,感觉到了些许的冷清,于是便微微笑了笑说道。
「正如你所说的呢。那走吧。尽可能地前进。这样就行了吧?」
「是,王子」
终于,帕丽艾尔变回了平时的那个帕丽艾尔。
对于这样的突然改变,不管是杰斯还是希娜,都摆出了一幅好像搞不清楚状况似的表情马希洛为了重整自己的心境,如同往常的自己那样说道。
「那么,姑且先向南边进发怎么样。或者说也可以故意被抓住,然后请或许知道遗迹所在处的教皇猊下陛下阁下带我们前往那里」
「看吧,不是早就有计策了吗。不愧是王子呢」
「但是有一个限定条件,那就是正如在共和国那次一样,你们得在最佳的时机前来支援我才行呢」
艾蜜特用这衣服困扰般的表情说道。
「那个汝等,这些话应该是开玩笑的对吧?」
「当然不是」
「姑且是认真的」
艾蜜特一会啊的,一会呜的,一副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好像陷入了迷茫般,最后还是开了口。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会从预言者大人那会从预言者大人那接收到谕旨,虽然也仅仅只说了希望你们能过来这样的话,你们信吗?」
马希洛答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可是预言者大人的话,不应该是在大神殿吗?那不就是在北边了吗」
「哎哎,的确是在大神殿。可要我们去往的方向是西南方」
大家,都知道大神殿所在的方位。因此在听到了中部以南这个方位后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
「西南、方位的话难道说是?」
「哎哎。这个教团领地内最古老的不,如果根据流传下来的历史来考证的话,恐怕甚至是这个大陆中现存最古老的遗迹。旧大神殿遗址」
「不是挺好嘛。比起在敌人的正当中乱窜」
「也是呢。应该在日落之前就能到达那里,而且激进派的最前线离那还有一段距离我对此也没有异议」
杰斯和希娜点了点头。
「可是我也是,神殿教团的人哟?即便是在这样的时期,也相信着我吗?」
她的背后,在树林的对面燃烧着正旺的火海仍就在不断地扩张中。
「而且预言者大人,貌似也认为可以的话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来」
「但是的确是有话要说不是吗?」
对于帕丽艾尔的提问,艾蜜特点了点头。
「哎哎。因此对于这个,就交由我们自己来判断。我们的命运,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选择,这样的」
马希洛耸了耸肩。
「那么,出发吧」
总之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反正不会得到帕丽艾尔的许可。也不指望从她那里得到许可。
「预言者大人可是跟教皇一样知道着许许多多秘密的事情,而且据传闻是个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的说哟」
对于马希洛的玩笑,从艾蜜特最先开始四个人相继都苦笑了起来。接着一同最后一次,回头看向了消失了的教会所在的卢欧鲁镇各自带着不同的思绪,就这样越过了山丘。
◆
你们会下地狱的。
万万也没有想到,人生最后的遗言居然会是那样的话。可是,这句话却是她发自内心的咒骂。
片刻间礼拜堂便被异端审问官所释放的魔法的光所填满。接下来如果睁开眼的话假设还有机会再睁开眼的话,能看到得估计也只有面目全非的孩子们倒在那里吧。那样的光景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目睹。倒不如就这样死掉来得更好吧。
主啊,请原谅我吧。
还有请可怜可怜这些孩子吧。
不管怎样至少请将这些孩子,带往您的身边吧。
(、!!)
彩色玻璃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向外碎裂四散。同时室内的一切物体,伴随着光亮,被吹飞翻滚了起来。
可是院长不管是灼热,还是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后,礼拜堂已经化为了一片乌有。站在原本的地方就能够看见街道,能够看见天空。
不过,胆怯地环顾着四周的孩子们,仍就四肢健全,平安无事地站在那里。
冷酷的异端审问官问道。
「来者何人」
在硝烟弥漫着的最深处,一个稀薄的人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那个人影将盾放下来后,薄薄的光之薄暮便停了下来。随着在业火中庇护着自己这一方的魔法屏障的消失,爆炸的尘埃随风飘散了开来,接着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吐槽:全裸好男儿·兜,飒爽归来!!)
瞬间,审问官所率领的圣骑士们的惊吞了一口气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蓝蓝色钢筋!」
「龙角的兜、!」(吐槽:不是龙角兜,是全裸超人兜)
「难、难道是那个,SS阶级苍迅之、」
在场的院长,就这样站在这个男人的背后两手交扣着。
将这些孩子们全都救了下来。
不仅仅是孩子们,连受伤的人们,逃往这个教会寻求避难的这些生命通通给予了救助。
(啊)
上帝一直都在保佑着我们。
所以,才会派遣这名使者前来援救我们,一定是这样。
「吾名兰戴尔迪。敢问汝等的行径,何来正义可言」
※3
贝尔泽利亚说道。
「何来什么的真是太让人笑话了。吾等可是受教皇猊下之命才造访此地的」
「那么请回吧。如果再继续欺凌弱者们的话,即便是身为勇者,我也绝不饶恕你们」
兰戴尔迪这么说到,可阿兹雷塞乌斯并没有想要收剑的意思。因此贝尔泽利亚将挂于腰间的战锤拿在了手上。
「阻碍异端审问官的行动不仅会被剥夺勇者的称号,恐怕还会被认定为是异端者。你难道不怕吗」
「我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词」
看到对方毫无退让之意,贝尔泽利亚便挥起了白银战锤。
长度约只有五十厘米,而且锤子击打面的尺寸也非常小,但是锤子本身是由含有劣化奥利哈钢的秘银锻造而成的类似合银一样的金属。其重量足有五十公斤,被直击的话别说是头盔了,连同头骨抖能一起被击扁,刀剑也好盾也好连同手腕从上而下一同击碎。如今的这一击,已经包含着过去数个异端者临死前的哀嚎,就这样将他们送往了地狱。
「那么就给我接受净化吧、」
咣!
「、?」
将惯用的爱锤一挥而下的贝尔泽利亚,却在下个瞬间瞠目结舌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锤子没有击穿任何东西。
兰戴尔迪仅仅只是将左腕的盾牌举在了头上而已。即便是岩石般坚硬的大地也能一击击穿般,不,甚至是岩石都能击碎般的这奋力一击,却徒留贝尔泽利亚的手麻痹不已。而勇者的那面盾,却依然完好地举在那。
「软绵无力。你的打击就只有这点程度吗,就算你能粉碎这身恶之铠甲,也绝对粉碎不了我的意志」
被深深埋藏在头盔下的阴影之中的是,兰戴尔迪那炯炯有神般犀利的目光。
「太让人费解了。即便是沉醉于铲除罪恶这样的事,也不应该伤及到无辜的人们。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无视」
「一派胡言、!!」
贝尔泽利亚再次反手将锤子挥了起来,可这次苍迅的勇者连盾牌也不用了。就像是要配合对面的打击似的用头盔的前额就这样硬吃了下来,接着身体却纹丝不动。
「、,不不可能,怪、怪物吗 」
「只要你的内心存在着罪恶,这个事实就无法被改变」
「呜、,你想愚弄异端审问会吗!?」
「所谓愚弄、!!」
大声吼到的兰戴尔迪扎住了那把锤子,光靠单手的臂力就将其轻易地夺了过去,接着将它一直线抛射了出去。穿过贝尔泽利亚耳旁的同时伴随着猛烈的气流,并且将她的兜帽给吹飞了下来,最后重重地砸在了混凝土门柱上,将门柱击了个粉碎。
「所谓愚弄。所谓亵渎,指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行径」
「、!」
「退下」
想要回嘴的贝尔泽利亚,就这样被阿兹雷塞乌斯的剑刃给遮挡住了。接着他将剑径直地对准了兰戴尔迪。
光剑身就足有一米半的长度,从光彩夺目的华丽外表来看,这把Judgement·Ray绝对是名剑中的名剑。
「我等的行为哪里称得上是亵渎了」
对于这快的好像连切开气流的声音都听不到的斩击,兰戴尔迪用自己的剑将它弹开。
「你们不过就是挂着神的名义招摇撞骗罢了」
「教皇猊下是天之代行者」
二回目。阿兹雷塞乌斯的长剑,以与其外表相反般如同抽出的鞭子一样的速度,比起贝尔泽利亚的锤击更加沉重地击打向了兰戴尔迪。
「而且我等的行为完全是遵照那位大人的敕命」
「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
三回目,将那把剑拨开的兰戴尔迪施展出了迅速的一击。阿兹雷塞乌斯好不费力的接了下来并回到道。
「我等无需拥有善恶观」
毫无色彩的双瞳。毫无感情的音调。甚至连杀气都看不到的毫无表情的脸,就这样将对方的攻击顶了回去。
虽然兰戴尔迪也在做着进攻,可是轻装的阿兹雷塞乌斯却在速度上占据了优势。
「我等只是作为剑而存在。完全是依照主的意志来挥舞手中的剑刃。因此任何的迷茫都是不被允许的。我等不能对意志,善恶之类抱有疑问!」
猛烈的金属碰撞声响彻了起来。即
便挡下了阿兹雷塞乌斯的这一击,但由于过强的冲击,兰戴尔迪的双脚陷进了地面。
不过。
「厉害。作为神之剑来说,这份胆识的确是货真价实呢。」
「」
只要是稍微有点心得的家伙应该就能察觉到。围绕在苍之勇者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发生了突变。
于是阿兹雷塞乌斯也改变了架势。伴随着死寂般的沉静,双方都显露出了带着必杀般的霸气。
一秒。
两秒。
仿佛停止般的时间终于走到了第三秒。
就在这一刻。
锵、。
「、」
「、」
不管是剑刃碰撞的声音,还是某一方将另一方劈开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正当两人要各自向前踏出去的那一刹那仿佛是要将两人之间的间隔切开般,一枚飞刃突然飞来并插进了铺着石板的地面。无论是阿兹雷塞乌斯,还是兰戴尔迪,都为此屏息留意着四周,却没有发现有谁监视着他们之间的胜负。这把飞刃有着即便是在大陆范围内也是难得一见的外形,应该不是属于在场任何人的东西。
正当被局外人搅了局的这时,一个负责传令的圣骑士驾着马飞奔而来。
「异端审问官阿兹雷塞乌斯,有教皇猊下发来的最新勒令!」
听到这个,他像完全丧失兴致般把剑收入了鞘中。
「走了」
「,可是」
用冰冷的视线看向踌躇满面的贝尔泽利亚,阿兹雷塞乌斯说道。
「我们接到的敕命是烧毁这个异端者所栖居的城镇,而不是杀死这里的住民」
「是,阿兹雷塞乌斯审问官」
对于阿兹雷塞乌斯的这一番话,贝尔泽利亚像是重新思考般,可换一面来说又好像放下心来似的,把褪下的兜帽整了整重新裹在了头上,然后拾起了自己的锤子。
「神威之剑啊」
正要往会走的阿兹雷塞乌斯,因为兰戴尔迪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既然是拥有此等实力的剑的话,那应该选择一只更优秀的手来挥洒你。你背后的这把剑,不就做到了这样的事吗」
「愚蠢的问题。剑是无法选择自己的主人的。并且能够使用我等的人,只能是上天的神明」
「」
「反而你才是,去找一把配得上你那身手的剑吧」
阿兹雷塞乌斯只回答了这两句话。便跟贝尔泽利亚一起跳上了一辆如同滑行般飞奔而至的异端审问会的马车,接着跟骑着马的圣骑士团们如同一阵热浪般消失在了城镇中。
注视着他们所消失的方向,兰戴尔迪的内心叹了一口气。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不会为了大多数人行使手中的这份力量。就像如今的这个男人一样,已经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当成一把剑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兹雷塞乌斯的话也的确是说到点子上了。仅仅因为今天的这一战,兰戴尔迪手中的这把无名之剑就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摇摇欲坠了。阿兹雷塞乌斯的攻击全部都是用盾牌挡下的。应该是这边在进攻时与对方的长剑发生了碰撞,剑身看来已经保不住了。
搞不好。
再像刚才那样较上一回合的话,胜负就。
兰戴尔迪像是要出手阻止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掉在脚下的刀刃。
「谢,谢谢您,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兰戴尔迪回过头后,院长饱含着泪光行了一个礼。然后环顾了一遍这早已面目全非的教堂所在的场所。
虽然救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却没有任何热烈的欢呼声。
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些负伤的男人们,早已失去了不少战友。孩子们也同样,对于这早已化为战场般异常的气氛,连哭泣都忘了一个劲地因为害怕而发着抖。
「抱歉。如果能再早一点赶到的话」
「不,怎么会呢,你可是孩子们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请接收我最诚挚的谢意」
「这样啊,那么」
将剑收了起来,兰戴尔迪将手头的钱连同袋子一起交给了院长。
「这个是?」
「虽然不是很多,请拿着这些给孩子们卖点好吃的东西吧。应该能稍微缓解下紧张的气氛吧」
之后兰戴尔迪把插在石板地上的那把飞刃拔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吗)
光用肉眼看的话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重量。甚至能够窥视到其散发着冰冷寒气般的光芒。
这不仅仅只是块铁而已。而是由旧文明最后期的硬质碳化合金所消磨而成的,追求极限锋利度的八方手里剑。这个长距离而来的投掷狙击,其威力足以切开花岗岩。
能拥有此等绝技的男人。除了他以外兰戴尔迪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那家伙,来了吗)
在极东的大八洲,曾跟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的那条黑龙吗。(PS:黑龙就是指第五卷中登场的伊织贵月哦~)
兰戴尔迪矗立在原地,双眼眺望着西南方,那里的暗云开始涌动了起来。
(风。而且还是,异常汹涌的狂风)
这时,看了看钱袋的院长以谨慎的口气追问道。
「这,这不是帝国的金币吗!而且还,这么多!恕我不能接受您这样的厚意!」
「那么听闻在这附近,有一所曾收留过杰斯这位勇者的教会对吧。能否请帮我把这其中的一些寄往那个教会可以吗」
「!?这,这位阁下,难道和杰斯是」
「原来你也知道啊,真是帮大忙了。他是曾与我在西域一同旅行的伙伴,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嘛啊,嘛啊!该该怎么说呢、」
「麻烦代为转交。那么,在下就此别过」
这位如同风一般出现的勇者,连听闻这所教堂就是杰斯所住过的地方的闲暇都没,再次如同风一般消失在了远方
「啊,啊啊!杰斯那个孩子」
一如往常那样院长双手捧举先上了感谢的祈福,在她的周围安然无恙的孩子们簇拥了上来。
※4
依照敕命在赶往下个目的地的途中的马车上。
「看来我还是不够成熟呢」
正如将自己讴歌为剑般的存在而否定自己身为人的意义那样,丝毫不会从口中说出多余的话的这个沉默的男人这么说到。因此跟他同样,早已变回无表情的贝尔泽利亚,以为是耳朵的错觉般把脸抬了起来。
「不够成熟是指」
「既然没有找到马希洛王子,而且也让那样的教会消失了,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了」
就贝尔泽利亚所知,这位异端审问官的处事风格就跟他说话方式一样,是一个不会做必要之外的事的男人。他放出魔法的那时也是,虽说对方是负伤者可他们也的确是异端分子还有院长以及孩子们的话,只要在看到他释放魔法的那一刻立刻逃出去的话,不过这些仅仅只是后话而已。
不管是保守派还是自警团,只要一有机会就一定会再次拿起盾进行反抗的吧。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以及孩子,只要有反抗的意图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既然对方没有逃走,那么身为剑的自己就不得不愚直地依照敕命办事。纵使那之中会有无辜的人存在,天之敕命也不可违之。
结果。
以结果来说。
那个教会里的所有人都得到了获救,可是也同样遵照了敕命,抹消了马希洛一行人可能待过的那个教会。
所以理应将搜索工作移向下个阶段。
「非常抱歉。都怪属下惹出了那样的麻烦」
贝尔泽利亚冷澈地如此陈述到。
那个勇者曾叫我们离开。因此如果就像那样离开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变得那么复杂了,况且就这样离开也不算是违背敕命,可是自己却擅自代表了沈默寡言的阿兹雷塞乌斯说了多余的话。而且还亲身体会到了那家伙身为世上屈指可数的SS阶级所具有的恐怖实力。
「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不过对于被诬蔑为亵渎这一事,我也稍微失去了些冷静」
所谓亵渎,指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行径。
这句话实在让人心感痛切。
「属下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侮辱身为神威之剑的我等。就等于是否定神之威光的存在。阿兹雷塞乌斯审问官对其拔剑相向,是理所当然的事」
「否。判断这种事的对错并非我等的使命。身为剑来说,思考或是选择这样的事是不被允许的」
「审问官」
不过他应该也为此思考了不少吧。因此才会被勇者的那句话刺痛到了自己的肺腑。
稍稍沉默了片刻后,贝尔泽利亚悄然地嘀咕道。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下地狱去吧被这么骂道呢。而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骂自己的人居然还是像那样收留着无依无靠的孩子们,如同圣母般的院长。令人悲哀」
「那么就这样把异端审问官这个职务给辞了吧」
「、」
「原本就做好了下地狱之类的觉悟。对于违背着汝勿杀生这第一教义的我等来说
,天国之门是不可能向我们敞开的」
阿兹雷塞乌斯的双眸,就这样眨也不眨直直地盯着前方。离开卢欧鲁镇的这架马车,在清晨昏暗的树林中继续行驶着。突然而降的雨,就这样滴答地叩响起了马车的顶棚。
「难道消灭黑暗与邪恶,保护着人们灭受其侵蚀这样的事是不正确的吗」
「就结果而言若是大众能够正确看待我们那就足够了。而且为了大多数人能够安居乐业,身为剑的我等对于神来说是必要的。纯洁高贵的神是不能够沾染到下贱者的血的。故此我等才降临于世,代替神的手来沾染这样的血。其意义就是只需牺牲我们,就能让大部分人得到救赎」
彻头彻尾。
为此而存在的剑。
「如果你希望自己能获得救赎的话,辞掉这份职务也无妨」
「不。在下想通了。这也是在下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正如您所言」
贝尔泽利亚脸上的伤疤,是过去还是圣骑士时,对敌人心存仁慈所换来的代价。乘她不备反扑而来的敌人并不是魔物,而是一个被同伴抛弃了的愚蠢的女性强盗,她发狂般的在贝尔泽利亚的脸上划上了十字伤痕。左侧脸颊纵向的一条伤疤。以及一条从右至左的笔直的伤疤。
——看吧,给你刻了个鲜红的十字架哦,还真是合适呢,喂,试试看哭着向我饶命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们敬爱的神大人会来救你哦。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当然。主是慈悲为怀的。
阿兹雷塞乌斯的话音刚落,他的剑,就像穿过纸片般轻易地,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刺穿了强盗的胸口。那名粗暴的女子,连察觉到自己的死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当场毙命了。
贝尔泽利亚获救了。
虽然脸上不免留下了伤痕,但至少活下来了。
而且理解了比起单单只是令人感到恐惧的魔物,同是人类却到处去伤害、欺骗、利用他人的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才是更加肮脏卑贱的存在。比起脸上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这份被人出卖的痛苦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心中。
因此贝尔泽利亚追随在了阿兹雷塞乌斯的身后。圣骑士的主要敌人是魔物,而异端审问会只将人类作为对手。
()
原本应该已经克服了的过去,难道因此而产生了反作用吗,有时甚至沉浸在了这份工作中。屠恶给自己带来了喜悦,善行给自己带来了充实,能为主派上用处又使自己获得了自尊心。
可是那个勇者,一眼便看透了这些。为了逃避这份愧疚感,结果头脑一热便做出了蠢事。
贝尔泽利亚被马车摇晃着的同时,反省着自己的过错。剑是不会自己动的。只有当持有剑的手,以及这份意志同时存在时,任务才能得以完成。
出于个人的私情的行为是决不被允许。
虽然在部门内,由于贝尔泽利亚总是面无表情外加她的那声铠甲,因此被他人称为铁之乙女,但是沉默也好,冷酷也罢,归根结底都是出于对阿兹雷塞乌斯的憧憬而刻意装出来的。
不过,被旁边的这个男人说教了一番后,或许连这样的想法也是多余的。
「以前也曾遇到过。像你这样迷茫着的圣骑士」
对于这唐突的一句话,贝尔泽利亚抬起了脸。
「像我一样,吗」
「虽然仍然还是个少年,却渴望能够超越任何人,为了变强而抛弃其他多余的感情般像是瞄准着这样的目标。后来在练剑时就连骑士团长也难以应付,便再三地来到我这里希望能由我来与这孩子练剑。就这样,与他互相切磋剑艺一直持续了半年。」
阿兹雷塞乌斯的名气不仅仅只是活跃在在名为第二部的这个部署,即使是在教团这个组织中,其剑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当然,各骑士团团长也同样,拥有相当于其他国家的代表剑士长那样的实力既然会特意将那个孩子托付给阿兹雷塞乌斯的话。
「那个孩子,强到那种地步了吗」
「没错。可是那份强大并不是来自于他的信仰。那个少年,像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并且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绝不是为了成为圣骑士。这份纠葛后来影响到了他的成长」
不是以圣骑士为目标。
「那么就是说现在是异端审问会中的某位人物吗。还是说已经成为司祭殿下或者司教殿下之类的」
「否。他已经离开教团了」
「离开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之前那个勇者所说的话,我那时就已经跟这孩子说过了。他的剑术虽然的确很强,但是并不是为了我等的主而去挥动。我大概因此改变了看法以此相应地,询问了这小子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愿望。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话,那就不得不将他视为利用教团的异端者了」
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听着这个男人漫不经心地闲谈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在旁人看来他根本就不像是个会说这么多话的人。可是,果然他也并非只是把不带感情的剑,正因为有如此坚定不移的哲学以及信念才铸就出了像他这样的剑吧。原来是这样,贝尔泽利亚对此确信了起来。
「那少年,是怎样回答的?」
「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于是便离开了教团」
仅此而已。
「可是既然是被阿兹雷塞乌斯审问官所认可的人的话,想必现在一定是成为了一位剑术非凡的剑士吧」
「虽然随着时间人会慢慢进步,但是同样刀刃也会慢慢生锈。没有见过面的话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能告诉在下这名少年的名字吗」
「雷纳·兰格巴尔特」
贝尔泽利亚不敢相信般瞪大了双眼。恐怕在这个大陆中,只要是有点身手的人都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雷纳,银发鬼!不就是那个帝国三剑之一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我所教出的那个少年。不过的确他也是银发,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虽然足以令人惊讶,但依旧没有喜形于色。
如果单凭名字来判断的话的确是有偶然的成分。如果单凭银发来判断的话因为可以染发所以同样可以排除。但是将两者加起来考虑的话,在加上其拥有足以让阿兹雷塞乌斯认可的强大实力。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对着半分哑然的贝尔泽利亚,他平淡地告知道。
「不过,假设那个男人真的就是我所教出的那个少年的话恐怕,对于主的信仰或多或少还是在他的内心中奠定了下来吧。虽然他现在作为剑所侍奉的对象跟这是两码事」
「」
「如果想变强的话,就得看清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如果想得救的话,就得扔掉武器,脱去铠甲。还有如果想成为剑的话就必须得心无杂念。仅仅只需要,相信着主就够了」
就这样数秒的沉寂过后,贝尔泽利亚静下心来答道。
「这自是当然。在下绝没有对主的意志有任何的疑问」
「这样的话那就行了」
谈话终了,阿兹雷塞乌斯便再次变回了沉默的样子。
()
没错。
这样就行了。
这样的话那就行了。
贝尔泽利亚非常清楚自己的信仰丝毫不会受到动摇。因此只要遵照着那个行事就行了。
「可是阿兹雷塞乌斯审问官。这次的圣战,真的是依照主的意志而发动的吗」(吐槽:很好,少女汝终于开窍了~~~~)
阿兹雷塞乌斯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贝尔泽利亚。可贝尔泽利亚仍就继续说道。
「在我们接受命令的时候,教皇猊下特意说了这些话。虽然教会里的人可能会拿孩子作为人质固守不出,但是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因此你们不用待孩子们逃离后再出手,不要有有所顾虑」
不得不毫无顾虑地执行任务。
因为阿兹雷塞乌斯,就是这样的男人。
单靠圣骑士对于焚烧教会这样的事肯定会有所顾忌吧,但是对于只把自己当作剑的这个人来说。不得不完全遵照持有者的意志,劈开眼前的对象。
「虽然不知是真是伪,但预言者大人是如同接受神托的巫女般的存在,竟然会将她认作是靠着这个欺骗大众的魔女,在昨夜凌晨对其展开追捕。教皇猊下到底」
「贝尔泽利亚」
对于这一声恫吓,她稍许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我想问的只有一点,阿兹雷塞乌斯审问官。对于你破坏那间教会的行为,是不是跟那时救我一样心怀着主之慈悲?」
阿兹雷塞乌斯怒视般瞪了一眼。
可终究也就仅此而已。
不管过了多久都没有传来斥责声。
「我明白。被那个苍之勇者救下来的反而是我们」
「是」
不仅仅是无辜的生命,那名勇者甚至还救下了身不由己的剑。
于是贝尔泽利亚点了点头。
「没错。可是即便是这样,我等作为剑而存在仍是不可或缺的」
阿兹雷塞乌斯没有作声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静静地垂下
了双眼。
※5
莱茵要塞内部。
结束了军事会议后,众将领便离开了会议室。莱丽斯和弗兰索瓦,总是跟随在身边的两位女仆也退了下去露娜斯在仅剩雷纳一人的情况下,在其面前递出了一封信函。(吐槽:雷纳你怎么长那么残啊,亏我还把你脑补成萨菲罗斯那种外貌呢>.<)
「这是」
「是寄给你的。怎么说呢,反正不是往日那种汹涌而来的贵族姑娘的情书就是了。我之前已经检查过信封了。总之寄信人是个你绝对猜不到的家伙」
接过信,雷纳将信封翻转了过来。
空白处有着短短的一行非常难看的字,一看便知是个非常不擅长写字的家伙,上面写着“杰斯”。
他立马抬起了视线,打开看看吧,露娜斯这么催促了一声。雷纳打开信从中取出了一张信纸。纸上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简单到就算是透过信封也能看明白。
『找到公主了』
「」
「真可笑呢。比起苦思了三天三夜的少女所写出来的情书,来自同样是男人的一句话就让你心动了吗」(吐槽:我能YOOOOO吗)
虽然公主哈哈大笑着,可冷淡的银发贵公子,像物归原主般把信塞回了信封。
「找我就只为了这一件事吗,公主」
「你打算怎么办?要离开我的身边吗」
「」
看着猎剑沉默的反应,露娜斯浅浅地笑了笑。
这句话的确说中了要害。
如果真的没有兴趣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会立刻这么回答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这个男人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归根结底这个男人还是会打算离开我身边的吧。
自己终究还是成为不了这把猎剑的使用者,也没能够驯服这头猎犬。
「你这一身本事还真是让人困扰呐。要是勉强留住你只会让这边徒增损失罢了。可是这毕竟工作归工作,如果就这样放你走的话原本把你纳入军中这件事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吸了口气。
「那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东西。不让我看到不是更好吗」
「我自身,对于你身上某些正直的地方非常在意」
雷纳以平常那样的口气说道。
「我已做好了参加下一次作战的准备了」
「这样啊」
「不过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喔,你居然会有问题要问我,还真是少见呢。不管是什么尽管问吧」
他将信封翻了过来。
「虽说你已经检查过了,军部真地认定了为这封信是出自杰斯之手吗」
「虽然没说太多不过尤丽佳姐姐也这么断言了。不过换句话说,判断依据也就只有这点而已」
露娜斯一边说着一边耸了耸肩。
皇姐,这封信请过目下。
瞄了一眼
杰斯的字。
你确定?
点头。
这样啊。
点头。
哗啦哗啦的(翻着书页的声音)。
这份信实在是来得太过异常了。不仅仅是雷纳,连露娜斯也对该如何看到这封信而困扰着。
「但是这封信上所提到的公主,没法让人确信是否真有其人」
「说得没错呢。连是哪的公主,谁的公主之类的都没交代清楚。那换做是我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穿着这样一身铠甲,可单凭身份的话好歹也是个公主殿下的说。这样的信口开河谁都会」
「啊啊」
「给我否定啊」
露娜斯无奈地朝着这个木头人叹了口气,不过他继续把话说道。
「会不会是同盟国的某种计策」
「关于这个尤丽佳姐姐之前已经否定了」
皇姐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杰斯压根就不是会参与干这种事的孩子。
但是也可能是被同盟国的上层捏着什么软肋,威胁他让他写下这样的东西也说不定。
杰斯是个坚强的孩子,才不会屈服在此等淫威之下((`·ω·‘)キリッ)。
哗啦哗啦。皇姐~。
「身为司令官到底怎么想的啊。居然相信他到这种地步,与其说是信赖感,不如说是一种病」
「啊啊」
「给我否定啊」
露娜斯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嘛啊、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是像平时那种局部地带的会战的话那还好,可偏偏是在即将展开的总兵力超过十万的决战这样的节骨眼上如果针对的对象是父皇或者皇姐他们那倒还无所谓,可偏偏是针对一个连部队都没有的一介武将,不管拉拢也好怀柔也好都不会对战争产生任何影响。因此认为这不大可能是敌方的计策。就像皇姐所说的那样,这封信想必是独眼龙根据自己的独断寄给你的吧」
「」
「难道仅仅只想传达这样的信息吗,还是说找到了就意味着会发什么吗,对于他的意图这边一点眉目都没有呢。于是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自己看着办吧,作为这个的结果,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就此离开都交由你个人来判断不过如果你打算离开的话还请再稍待一段时间。嘛啊、要说的就这些了」
「公主」
「怎么了」
雷纳直直地盯着露娜斯陈述道。
「那我也就坦白直说了吧。我的确是猜到了一个人。若是有机会,让我得知了杰斯所指的这个女孩就是艾尔克雷塞尔的公主的话那么到那时,我说不定就会离开你的身边」
「哼~,还真是个老实得令人过分的家伙呢」
露娜斯笑了笑。
「我明白了,那关于这个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稍微陪我练会剑」
「明白」
露娜斯从座位上站起来后,雷纳也跟平常那样跟在其身后走了出去。
「真是的,到底是哪里的高人用怎样的方式,才能教出像你这样又木讷又死脑筋又美型的剑豪啊,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关于师傅的话题都是以前的事了」
「教团的那个异端审问官吗。可是,仅仅只跟他学了半年不是吗」
「不过,成为剑的方法都是在那时学到的」
「哈嗯从没有详细听你讲过,他到底有多强呢?果然跟骑士团长有的一拼吗」
对于这无心的质问。
「就他当时的实力来说,即便是如今的我也依然只能勉强与他过上几招」
正要去摸门把手的露娜斯,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停了下来。
「什吗?」
「啊不,因为我不会魔法。不过就算撇开这点,想必他依然能够与我不分上下吧」
「」
「从交手过的对象中来看的话,比如在速度方面黑龙能与他不相上下。不过至少就我而言,还没遇到过能在实力上胜过于他的人」
带着半分的呆然,露娜斯伴随着苦笑说道。
「怪不得你会这么强呢。照这么说号称三剑之一什么的,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呢」
当再次把手搭到门把上时,走廊外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可是不是提到情书了嘛,Love Letter哟,Love Letter!
还是三天三夜废寝忘食才想出来的说!
我自身,对于你身上某些正直的地方非常在意。
好厉害,模仿的太像了,芙兰索瓦殿下!
呐呐我稍微听到了点哟,貌似尤丽佳大人也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禁断的三角恋,姐妹同胞之间惨烈的修罗场!
不不,不是还提到了独眼龙的名字吗,应该说是跨越了国界的四角恋关系!
咿呀—嗯,真的是像得了病一样的感觉呢!(吐槽:所以说女人的八卦就跟核武器一样危险- -b)
「」
稍微停顿了一下。
好像有数个人聚集在外面。
而且该怎么说呢,要巧不巧的偏偏传过来的都是些充满糜烂妄想般的词语。
那换做是我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穿着这样一身女仆装,可单凭身份的话好歹也是个公主。
呀啊—,莱丽丝殿下的水准也很高—呢!
不愧是侍奉露娜斯大人的诺阿鲁罗泽恩侍从队呢。
那么那么,之后怎么样了呢!?
呀啊—呀啊—。如此云云。
咣轰!
就这样,露娜斯气势凶猛把门踹了开来。
仅仅是零点几秒的变故。
虽说是突发状况,可在这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内八卦的女仆们,早已将双手合放在前目光朝下微低着头,静静地,等候在了室外。
即便好像是非常规矩地在外站着,即便好像是是碰巧经过了这里可门口已经足足聚集着是十个人了。
「卫兵」
「「是、是、!露娜斯皇女殿下!」」
走廊外,把守在房门两侧的两名重骑士听到这一声叫唤夸张地挺直了后背。
「呐啊,看到了吗?看到了吧
?肯定看到了对吧?就算在帝国的近卫骑士中,也找不到拥有此等反应速度的家伙吧。这就是女人那恶魔般的本性呐,对吧?」
「「是是、!可是晚饭的菜色能够增加一种,听到这样的诱惑后即便是我等也无法抗拒啊」」
「给我抗拒啊、!!」
咚的一声,两个卫兵就这样被揍飞了。于是虽然装出着一副平常的样子,可女仆们的脸上各个挂满了冷汗。
这时尤丽佳正好经过了这里。
「露娜斯。不准虐待部下哦」
「不是虐待是调教。反正制裁也好肃清也好怎么叫都好啦」
「一点都不好」
即便是基地司令对此想必也会在意的吧。
如果是在厨房前的话那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在军事会议专用的会议室门口簇拥着十来个女仆。
「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啊皇姐,独眼龙寄来的这封信。被这群家伙任意妄为地添油加醋,叽叽喳喳地八卦了起来」
「什么」
「即使是救命恩人,可皇姐对独眼龙偏执般的溺爱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了,这么说了」
「「「等等,露娜斯大人,这话可是你说的吧」」」
什么,貌似只听到前面一句。
不过尤丽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正座」
毫无变化的表情,散发着与露娜斯完全不一样的恐惧。
「正座。放心吧,不会留下伤口的」
「「「」」」
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准备着手教训教训她们,当然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伤口。女孩子们,啊呜啊呜地无助般抽泣着的同时,就这样端坐在了走廊上。尤丽佳的手中,一个浑身带满尖刺的球形的,令人浑身发毛的暗黑物质被召唤了出来。(吐槽:第二卷的海胆君再度登场~~)
「莱丽丝,芙兰索瓦」
「「是」」
「你们给我来这边。偶尔来陪我练练剑吧」
咦、,如此般,两人发出了微弱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