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zbszsr@轻之国度
从首都区域的房地产现状来看,宫本家毋庸置疑可以被归类为豪宅。
然而,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太老旧了。
叔父曾经想要拆掉这间房子卖掉土地,在社区大楼买一户房让伊织定居。不过拥有房屋与土地所有权的伊织父亲下落不明,这种计划确定无法实行,使得伊织不得已继续住在这里,廸着实质上算是独居的生活。不过伊织最近开始心想,就某方面来说这样或许比较好。因为要是自己住在社区大楼,应该没办法隐瞒家里有两个同居人的事实。
宫本家二楼伊织房间的隔壁,是伊织叔父宫本赖通的房间。
或许和伊织父亲个性相近,同样选择成为学者的叔父也喜欢浪迹天涯每年绝大多数的日子,都是以研究为由旅居海外,而且很少在同一个地点长期滞留,所以连伊织都无法正确掌握他现在位于何处。
不过叔父经常毫无前兆就忽然回国,所以会像这样预留一个最低限度的空间,让他随时可以回来住。
然而不只是床铺没有床垫,而且除了一张古老的书桌就没有像样的家俱,这种空荡荡的房间,甚至没办法令人在里头睡个好觉。
叔父以外的某人,住进了叔父的这个房间。
「…………」
伊织不断在一楼与二楼之间往返,默默把搬家公司放在玄关门口的行李搬上楼。虽然全都不是伊织自己的行李,不知为何却由伊织搬运。
虽然觉得无法释怀,但是伊织已经体认到,即使如今对此提出异议,也不俞让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那些家伙就是这样的生物——是这种自我中心的任性家伙。伊织已经认同这一点了。
把无数大型纸箱和包包搬进叔父房间,思索着要如何整理收纳这些行李的时候,楼下傅来呼唤伊织的声音。
「伊织~!」
「伊~织~!」
「……我有听到。」
伊织把手按在脖子上,疲惫叹口气之后走向浴室。
「——这次又怎么了?你的行李,我已经在搬了。」
分隔浴室与更衣室的玻璃门后面,闪过一个白色的人影。伊织看了人影一眼,靠在墙边如此询问。
「我不是要讲行李的事。」
「那个~那个~!」
淋浴的声音与少女们的声音交杂回荡于室内,完全听不出来她们在说什么。伊织皱眉轻推眼镜,冷淡的语气如刀斧般斩断少女们的声音。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要讲话就给我轮流讲。」
「总之啊,等等洗好之后,麻烦做点东西给我们吃。」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
「……结果是这回事?」
对别人颐指气使,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伊织在心中如此咒骂着少女们——尤其是比较高的那名少女。
看向手表,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何况伊织的粗活还没做完。
「——无论你们洗完澡要喝杯茶还是吃顿饭,都等我搬完行李再说。如果没办法忍耐这么久,你们就自己随便弄东西吃,不然就跟我换班自己搬行李。」
「办不到~!克莉丝又不会做饭!」
「我应该也办不到~!」
「……既然这样,我也要办不到。」
伊织说完之后,就这么打算回到二楼。
在这个时候,浴室的玻璃拉门忽然打开,少女更加响亮的声音,令伊织转过身来。
「伊织!义大利面义大利面!今天的晚餐,我要义大利面!」
大声要求晚餐菜色的克莉丝塔蓓儿,把吸满水增加重量的金发堆在爱用的洗发帽上,全身埋在泡沫堆里挥舞着双手。然而伊织完全看不懂她的意思。
「那个,那种红色的!我要那种加了红色东西的面!还要面包!外面脆脆的,里面软绵绵热呼呼的那种!」
「……你形容的那玩意,该不会是番茄义大利面和香蒜土司吧?」
「就是那个!」
克莉丝哼哼一声,并高傲地指向伊织,摆出一副「正确答案!」的模样。然而伊织并不是看着毫不害羞全裸站得挺直的克莉丝,而是看着她身后,正在莲蓬头底下淋浴,少女白皙的美背。
「…………」
直到刚才都在以手指梳洗长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停止手部动作,转过头来注视着伊织。
「伊织……我问你,你在看哪里?」
放低声音询问的少女,嘴唇微微往上扬。看起来像是在笑,也像是在生气。
「……这是不可抗力,我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伊织像是要逃离少女视线搬快步走向玄关,抱起最后一个纸箱回到二楼。
「……有意见的话,你就回巴黎或是凡尔赛吧。」
伊织把行李放到地上,随着这声抱怨叹了口气,坐在放了一张新床垫的床上。
搬进房间的纸箱共有八个,搬运时扬起的尘埃,在窗户射入的夕阳光线之中,看起来宛如隐约在发光。
寄来的行李大多是衣物,而且这个房间原本就有衣橱,所以应该不会发生放不下的状况。
只不过也因为如此,必须想办法把目前收进衣橱里的杂物处理掉才行。
伊织稍作休息之后,打起精神奋力起身,然后打开衣橱,朝着里头的某件古董伸出手。
「——早知道那个时候,应该和包装材料一起当成大型垃圾处理掉。」
伊织抱怨着从衣橱里拖出来的东西,是克莉丝从爱尔兰「远渡重洋」来到日本时使用的古董棺木。棺木送到家里之后,在短时间之内发生许多超乎常理的事件,所以伊织也一直忘记处理这副棺木。
拉出棺木争取到空间之后,伊织把纸箱井然有序堆放在里面。他可不想帮她连打开箱子整理衣物的工作都一手包办。
将箱子简单塞进衣橱之后,伊织把棺木拖到房间角落,重新专注审视外表的设计。
「……别说当成垃圾处理掉,到头来,要是当时退回这货物,就不会被卷入那种麻烦事了。」
要说一切都是由此开始,或许也不为过吧。
感触良多的伊织久违地打开棺盖,接着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