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魔眼之王与天涯魔境 第三章 决战前夜

1

从罗拉西亚岛起飞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虽然数次正面遭遇天使兵的警戒网,但是并没有再遇到过萨缪尔那样的神罚者,因此得以安全通过。

太阳逐渐西沉,匣之木将飞机降落到了地面。

降落的地点是在一座山脚下。

灵活利用了森林里的空地,我们时隔十几个小时之后,终于重新踩上了大地。

「匣之木,这里是在哪儿?」

「大概是在意大利的边境。」

十年前的神话战争中受到最大影响的地域是中国和欧洲。

欧洲有数个国家陷入火海,不复存在。

没有人居住或者是大多数的土地不再适合居住,过去的EU已经面目全非。

其中,有梵蒂冈坐落在境内的意大利基本上保持了战争前的样子。

梵蒂冈——即现在的真圣教会,由于具备了和众神相对抗的手段,和其他国家相比,损失是最轻微的。

当然,也并不是毫发无损。

「从这里距离梵蒂冈很近吗?」

从飞机上下来伸着懒腰的泪泪向匣之木询问道。

「怎么可能。距离起码要有五百公里。」

「什么?那干嘛降落在这么远的地方?」

「哎呀哎呀,总不能直接降落在敌阵中央吧。」

匣之木傻笑着挥了挥手。

「飞机能平安到达这里已经算运气好了。接下来就来回乘坐事先准备好的移动手段向梵蒂冈进发。」

「那个飞机怎么办?放在这里吗?」

「之后会有人来回收。若是被敌人发现了,说不定会沿着足迹跟踪我们。」

这方面的安排似乎很谨慎。

匣之木把从飞机上拿下来的背包背在肩上。

「好了,接下来暂时要步行了。大家排成一列,跟在老师的后面。」

「呜哇」

听到要步行,泪泪发出了不情愿的声音。

嘛,这也没办法。

我们跟在匣之木的后面,开始行进。

沿着山野小道走了三十分钟,我们穿过了森林。

然后在没有修缮过的小路上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车门上插着钥匙的吉普车正停在路边。

「这也是你准备的?」

「没错。好了,大家快上车。」

吉普车最多能乘载八个人。

我刚坐到最里面的座位,泪泪便以惊人的速度坐到了旁边。

「占到了雷火的旁边——」

「啊啊啊!」

「……好狡猾。」

玛丽亚和姬子立刻发出了悲鸣和不满的声音。

「等一下,泪泪同学!谁坐雷火同学旁边的位置用猜拳来决定!」

「欸——,先到先得不行吗?」

「不·行!」

「咱也想坐雷火的旁边……」

「来猜拳,猜拳!」

「不要。」

「泪泪同学,不要任性!」

「我们到底是谁在任性啊——」

这姑且算是在隐秘行动。

为什么坐个车就吵个不停……。

「……我还是坐副驾驶席吧。」

「欸~」

又有某个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我则直接移向了副驾驶席。

「哦呀,坐我旁边真的没关系吗?」

「别管那么多了,快开车。」

催促着开玩笑的匣之木,我将视线转向窗户外面。

汽车启动之后没多久,太阳也完全落下,乡间小路上只能看到吉普车的车灯所照射出的光芒。

周围全都是黑暗。

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仅是这样看着,内心就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不借助导航没问题吗?」

「若是使用那个,不多加注意的话会被别人探查到位置~。没问题,移动路线都已经记住了。」

「那就好。」

正如匣之木所说的,他的驾驶很稳定。

这样的话能稍稍感到安心。

「呐,雷火,吃零食吗?」

「零食?」

我回过头,泪泪从后面递过来点心。

「谢谢……这是哪来的?」

「国崎留下的。」

说起来,在登上飞机前,他说过把昨晚剩下的零食都带在了身上。

「……」

国崎他平安无事吗。

在那种状况下,让国崎留下来确实是最妥善的。

可敌人是得到天使之力的神罚者以及数量多到能覆盖天空的天使军团。

即便是国崎也定会陷入苦战。

某种意义上,是我把他留在了那危险的死地……。

「国崎一定没问题的。」

「……!」

这时,泪泪就像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一样,淡淡地说道。

「那家伙很顽强的。而且太阳战车可以轻松冲散杂兵再顺势逃跑。」

「……说的……也是」

「关键的问题在后面。他能顺利和我们会合吗?」

「啊……」

事前虽然说过目的地,但并不是随便往西飞就能顺利到达。

他是否熟知地理呢……?

和刚才在不同意义上让人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嘛,相信国崎吧。」

「欸?没问题吗?」

「大概,吧。」

国崎曾经好多次救过我们脱险。

所以这次他也一定会在我们陷入危机时赶到。

泪泪随之微笑起来。

「既然把不安都打消掉了,雷火也坐到后面来聊天吧。当然,要坐到我身边哦。」

「泪泪同学,你又偷跑……!」

对于向我发出邀请的泪泪,玛丽亚立刻表示了抗议。

「不,我还是在这边……」

「那可不行。直到你说过来为止,我是不会松手的哦~」

泪泪胡闹般的用两只胳膊环住我的脖颈。

虽说并不用力,但她的吐息吹在耳边,感觉痒痒的。

「喂,快放手!」

「泪泪同学!」

我·泪泪·玛丽亚在车里吵闹着。

姬子她们在不知不觉间也加入了进来,场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了。

「匣之木!你怎么说也是个老师,赶快来制止!」

「哈哈哈哈!」

匣之木只顾着笑,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过,就算他说了什么,也没人听他的。

『——真是热闹的旅途。』

(确实……)

我从吵闹的车内移开视线,再次观望起外面漆黑的景色。

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刚才那种不安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2

途中,在车里食用了匣之木准备的便携食品,我们已经坐车坐了好几个小时。

在日期产生变化的一小时之前,匣之木把吉普车停在了某个地方。

这里靠近着某个成为废墟的城镇。

「……」

虽说意大利的情况比其他国家要好得多,但并不代表国内的每一处都平安无事。

特别是距离梵蒂冈较远的地方,居民被全部消灭的城镇和村落即便是现在也依旧存在着。

「今天在这里留宿哦。」

「诶诶诶——真的假的!?」

泪泪发出今天最大的一声悲鸣。

匣之木看到她的反应,傻笑着说道。

「不要太挑剔,鹿金君。至少有床,屋顶也完好无损。稍稍打扫一下的话,足够应付一晚了。」

「不是路过了有人居住的城镇吗!住在那里不就好了嘛!」

「完全赞同。话说回来,你这家伙,难道要让余睡在这种地方吗?」

连艾米莉都加进来抗议匣之木,但他依然没有改口,继续辩解着。

「不是不是。我们比较引人注目,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就找地方住。」

「什么啊!」

泪泪她们仍不依不饶的吵闹着,就情况来说,匣之木所说的非常在理。

比较我们半数都是日本人。

而且大多是学生。

再加上我们的人数。

不可能不引人注目,如果住在小一点的村镇,相应的传闻会立刻传开。

虽说预定是在明后天抵达梵蒂冈,但与其因为随随便便的行动招来敌人,还不如在废墟里留宿一晚。

「……你们几个,别闹了。」

不能算是帮忙解围,我姑且用『支配』让她们两人安静下来。

「嘁——,本想冲个澡洗刷疲劳呢。」

「附近有河哦。」

「去死吧。」

「哈哈哈,那么就找找今天能留宿的地方吧。」

匣之木丝毫不在意泪泪恶劣的态度,率先进入了废墟。

不得不说,把他带来是正确的。

像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是极为罕见的。

「周围很暗,大家小心脚边~」

匣之木一边用手电筒照亮前方一边

前进。

没过多久,他找到一个好像是旅馆的建筑。

「噢噢,这里的话,大家可以都住在一起。当然,并没有营业。」

匣之木又在话里夹带着无聊的玩笑,走进了旅馆。

从外面看时,建筑的屋顶已经倒塌,总归是个三层的建筑。虽然第三层的房间不能用了,但第二层的一部分房间以及第一层的房间都可以居住。

「一层有三个房间,分成三组住下来吧。」

「雷火——」

「我和匣之木住同一个房间。」

在泪泪开口之前,我抢先说道。

「你们也赶快休息。对了,以防万一,要平均分配好战力哦。」

「欸,等一下,雷火。」

「走吧,匣之木。」

我快速发完指示,然后推着匣之木离开并关闭了房门。

「呼……」

『——真是,事到如今你的怂货脾性还是治不好。』

(烦死了。闭嘴。)

都这个时候了,在说些什么鬼话。

我一边对巴罗尔(还有泪泪)感到若干的无奈,一边脱下上衣挂在陈旧的置物柜上。

「哈哈,雷火君真的愿意和我待在一个房间吗?」

「……」

连你也在说些奇怪的话吗?

我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随手拍掉床铺长期积累的灰尘,躺在了上面。

大概长时间都是坐着的缘故,身体比想象中要疲劳。

还是尽早入睡为好。

「匣之木。明天的预定是?」

「嗯。这要依教会和同盟的状况而定。若是有什么事,圣餐管理机构会发来联络……」

「然而那个联络自身有着被摧毁的可能性,对吧。」

「毕竟联络员是普通的人类。特别是追踪同盟动向的人们,可以算是拼上了性命。」

「……」

匣之木用了“拼上性命”这样的形容。

可实际上,岂止是拼上性命,应该是有很高概率会死——这是以无法生还为前提的任务。

没有明说是因为……顾虑我的心情吗?

「你是在顾虑我吗?」

「嗯?」

「没什么。」

听到我生硬的回答,匣之木像以往一样笑了笑。

然后他躺到了我旁边的一张床上,伸了一下懒腰。

「哎呀,从早晨开始就一直驾驶飞机还有吉普车,累死了。」

「是啊,你好好休息。」

「哦呀,好体贴。」

「如果出了事故会很麻烦。」

「哈哈哈,这样的交流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

「说起来,还没有详细问你。」

「所谓的没详细问,是指什么?」

「别装傻。问的是你非要跟我们过来的理由。」

匣之木虽然是个脑袋有些奇怪的家伙,但并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类型。

他的行动必定有着某种理由。

「我的理由……想听吗?」

「嗯。」

「那就来稍稍听一下大叔的往事吧。」

匣之木看着天花板,开始讲述起来。

「我呢,实际以前在罗拉西亚岛的学园里上过学。」

「……!」

尽管这很让人吃惊,但以匣之木的年龄来说并非没有可能。

「刚开始和你们一样。怀着不安与恐怖,每天都战战兢兢地度日。可是,等来的却是像扑空一般的平稳日常。」

那是罗拉西亚岛表侧的样子。

由于神话代理战争是在夜晚时间展开,对普通的学生来说等于是毫无关联的事情。

虽说偶尔会有人被牵连进来,可在大多数的学生看来,那座岛屿只是一所「学园」而已。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在岛上的生活,和新结交的朋友一起讴歌着青春。」

「……」

「在暑假的时候,一切都突然改变了。」

「你该不会说自己被选作神的容器了吧?」

「相反,我若是被选上了,现在不可能活着。」

匣之木哽咽了一下,轻吐了一口气。

「被选中的是我的朋友。」

「……啊」

不出所料。

世界一直都是残酷的。

若是那份残酷只降在自己头上,那倒算是一种慈悲。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我们一直都是被伤害的那一方。

「事情的契机好像是试胆大会。」

「试胆大会?」

「现在也有吧?岛上的都市传说一类的,夜晚岛上在进行奇怪的实验什么什么的。」

「嗯,说起来确实有类似的传闻。」

「我们想要去验证那个。朋友圈里的每个人都兴致勃勃。」

「……」

正因为知道真相,才会觉得那个行为十分愚蠢。可对当时的匣之木他们来说,基本等于对岛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嘛,在圈子里刚才所提到的那个朋友直到最后都坚持反对。由于反对的太坚决了,我们就瞒着那位朋友去验证传闻了。」

匣之木自嘲的笑了笑。

「之后的结果怎样,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大概吧?」

「……」

普通学生在夜晚时间跑到外面,绝不会平安无事。

按道理说,会被卷入神话代理战争而殒命。

可匣之木还活着。

是运气好吗?

不,可能是……被那个朋友救了吧。

匣之木得以生还,并知道那位朋友实际是神明。这样的话,事情的原委就说得通了。

「于是,你得知了一切之后是什么表现?」

「当然是很害怕。然后就逃跑了。因失去了朋友而陷入了悲伤。」

「……」

「新学期开始之后,甚至害怕去教室。」

「……你去了吗?」

「没有,旷了两周的课。」

「……」

「可是很快就惹宿管不高兴了。某一天很不情愿的去了学校。」

「……然后呢?」

「他在教室里。」

不觉间,我已经聚精会神的在听匣之木的讲述。

说不定是因为与我的经历有若干相似,而产生了亲近。

「他没有和我说话。我也没再接近他。不,确切来说是无法接近。」

「那是……」

本想说那是正常的反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句话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周围对此感到有些奇怪,可我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似乎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

「然而,在没有人的走廊上偶尔遇见的时候,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关于那个夜晚的事情以及他的事情,最好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感觉像是封口的威胁,可实际不是这样。

因为神明没有必要去做如此麻烦的事。

若不想让匣之木泄露半点情报,直接杀掉是最稳妥的。

在那座岛上没有人会去责备神明的所作所为。

可是,那个「他」却没有那么做。

其中的理由是……。

「我没有和他说话,第二学期就结束了。」

匣之木淡淡地继续说着。

「等第三学期开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没有再来到教室。」

「……」

「向班主任询问也得不到任何回复……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

匣之木盯着天花板,表情没有变化。

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笑过。

「我为了找他,夜晚时间去了外面。」

「宿舍的结界你是怎么解决的?」

学生宿舍被施加了会对外面失去兴趣的魔术。

「那个并不是无懈可击。只要有强烈的意志,就可以出去。」

确实,栉铊学姐凭着对妹妹的情感,打破了那个魔术。

也就是说,匣之木在那时也有着类似的情感。

「是什么驱使你那么做的?」

「嗯……」

听到我的提问,匣之木做出思考的样子。

「嗯。该怎么说呢。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想要确认。」

「确认?确认什么?」

「我们之间的友情。」

用词虽然有些老调,可能是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汇了吧。

而且,我也注意到了。

「指的是和他体内的神明之间的友情?」

「不知道,是哪边呢。」

「别随便敷衍。」

「不是不是。因为我直到最后都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变成的神明。」

「……这样啊。」

「而且有像雷火君、拉布佩恩君、姬子君、天华君这样的例子。就算被神明占据了身体,也无法断定人格已经完全消失,对吧?」

「嗯,的确如此。可那时的你应该还没有那样的判断。」

「是的。」

「你是以哪边为前提而来到了外面?」

「……不知道。这真的该说,是哪边呢……」

「见到了吗?」

「见到了。」

沉默。

「怎么样?」

沉默。

沉默。

「他中了恶劣的诅咒,就快要死了。」

「……」

「由于那个原因,他既没有来教室也没有回宿舍。因为不想让周围的人被感染诅咒。」

那是他亲口说的?

还是匣之木自身的愿望?

哪边都不重要了。

「然后呢?」

「说了三两句话之后,我借助他的力量回到了宿舍。……简而言之,我给他添了两次麻烦,两次都被他所救。」

匣之木轻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匣之木转向了这边。

视线相接,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又贴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傻笑。

「听了这句话,你可能会感到非常不愉快。我其实很羡慕雷火君的境遇。」

「羡慕?」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

从客观上来说,基本不会有人会羡慕「我的人生」。

「你羡慕我的什么?」

「是呢……首先,你刚开始是清楚很多事情之后才去了那座岛。」

「嗯,和普通人相比的话,确实是这样。」

「一无所知和稍稍知晓些什么之间,做出的选择和做出的行动都有云泥之差。」

「这……能够理解。」

「再就是你和我不一样,是真正意义上被卷入了神话代理战争。」

「……」

「呜哇,表情好可怕。」

「原来如此。确实让人感到不愉快。」

「所以刚开始不就说了嘛。」

「……算了。然后呢。」

「啊哈哈哈……嘛,总而言之,我之所以会羡慕你,是因为你有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

「……」

「当然。这不是在轻视你为此而付出的代价。」

我事先有教会提供的情报。

刚开始就有打倒众神的意志。

为此而进行了修炼。

事前的准备和情报。

那便是匣之木所说的,我付出的代价之一。

然而,不管是力量还是情报,如果没有能够发挥它们的地方,便失去了价值。

从这点考虑的话,我被卷入神话代理战争说不定是件好事。

正因为被巴罗尔选上,我才得到了以自己的意志来发挥力量的机会。

能够做出选择,仅是这样就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话说,直到最后你也没说非要跟过来的理由。」

「哈哈,被发现了吗?」

听到我指出的问题,匣之木来回挠了一下头发。

「嘛,只不过、、嗯……真的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理由。」

匣之木再次看向了天花板,低声呢喃道。

「我一直把某种模糊不清的感情隐藏在心里活到了现在。所以、、是啊……我这一次,可能是想要待在一个能做出某种选择的地方。」

「……说的好暧昧。」

「差不多吧。我在这方面已经是大人了。」

匣之木发出了假笑。

然后,又把视线转回了我这边。

「不过,雷火君也够爱多管闲事的。」

「指的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还来听我讲无聊的故事。还有更应该去做的事情吧。」

嗯?这个话题,好像和巴罗尔也曾说过。

「明天或者后天就是决战了。在那场战斗中说不定会死,难道不想和喜欢的女孩子待在一起吗?」

「……」

「雷火君难道对性欲比较淡薄?」

『——噢,是啊。这家伙差不多有稀释百倍的可尔必思原液那么淡。』

刚才没有显示出多大兴趣的巴罗尔也加进了对话。

这两个家伙突然就开始说起任性妄为的话了……。

「你可能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但拉布佩恩君说不定心里还没有踏实下来哦?」

「……!? 你为什么会知道夏洛学姐」

「哎呀,雷火君你的扑克脸暂且不谈,可她是藏不住秘密的。」

「……」

确实,即便是往好了说,学姐也不擅长隐藏秘密。

就算没有明确说出来,也会通过表情和动作而暴露。

「嘛嘛,我的事就别管了。重要的是她那边吧?」

「……」

「不是和我,而是和她在一个房间难道不更好吗?」

「……」

用魔眼就可以轻易让匣之木安静下来。

可在这气氛下,待在同一个房间会很尴尬。

况且……听了刚才的话,我也不是没有任何感受。

「哦呀,要去哪里?」

看到我从床上站了起来,匣之木出声讯问道。

「……厕所。」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

3

「……」

十分钟后。

我在旅馆的大厅里闲逛着。

『——你在搞什么啊,雷火?』

(没什么……)

『——事先至少也该确定房间的分配嘛。结果现在连夏洛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

(是啊……不,你在说什么呢。)

『——呜嘿嘿嘿,罕见地动摇起来了。』

虽然对巴罗尔的戏弄很上火,但想不出怎么去反驳他,只好暗暗咋舌。

被匣之木说到了痛处。

从岛上出发之后,确实没顾上去关心夏洛学姐。

分配房间的事情也是我独自决定的。

那时,站在泪泪身后的夏洛学姐是不是想要说些什么?

完全没有注意到。

……重新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做了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想找办法去补救,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

我走到外面,使头脑稍稍冷静下来。

由于这附近没有高层建筑,天空看起来很开阔。

在没有光亮的环境下,夜晚的星空显得十分美丽。

哗啦。

「……!」

水声。

意外地就在附近。

记得匣之木说过附近有条河流。

可是,这片废墟里除了我们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野兽在河里洗澡?

总之,需要过去确认一下。

「……」

聚精会神辨认着水流的声音,悄悄向那边移动。

在断壁残垣中藏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就来到了音源附近。

然后躲在暗处偷偷窥探。

「!」

站在河里的是夏洛学姐。

而且还是裸体。

「怎、……」

我不由地产生动摇,踢到了散落的瓦砾。

在寂静的废墟中即便是这么小的声音也会听得很清楚。

「呀!?是、是谁!?」

这当然也会惊动夏洛学姐,我有些尴尬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对不起,听到了水声才想过来确认……」

「啊,原来是雷火君。」

夏洛学姐安心般地轻舒了一口气。

她大概是想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身体……由于我习惯夜视,基本上等于没有遮挡。

丰满的胸部。

纤细的腰肢。

泛着水光的娇嫩肢体。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很美。

『——夏洛的身体果然很棒啊。』

「……」

本应立刻转移视线,不觉间就看入神了。

都怪刚才那奇怪的话题。

「学、学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急忙用手遮住脸,随便找了个问题提问。

「啊,那个……打扫过房间之后,满身都是灰尘。」

「原来如此。所以才来洗澡。」

「嗯。」

以现在的时期来说,还算是比较温暖的季节。

就算在夜晚洗澡也不会感冒。

不过,稍稍有些意外。

在室外裸露肌肤这种事情,即便事先知道周围没有人,夏洛学姐应该也会有所抗拒才对……。

可是,尽管附近没有什么人,可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明白了。那么,在学姐的私用结束之前,我负责在这里警戒。」

「欸!」

夏洛学姐发出惊讶的声音。

「……」

她稍稍做出思考之后。

「嗯。那,可以拜托你吗?」

「好的。」

我倚着刚才躲藏的断墙蹲了下来。

这样就不用担心会看到学姐洗澡的样子了。

而且在这个距离下,若是有除她以外的人接近,也能立刻察觉。

『——雷火,你刚才再主动表示一下不

是更好吗?』

(主动表示?)

『——忘记匣之木所说的话了吗?』

(……)

『——虽说之前也差不多,可唯独这次是投身到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中去哦?』

在神话代理战争的时候,在和敌人战斗前都会准备一个具有胜算的计策。

可是这次,正如巴罗尔所说,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计策。

只是尽可能趁着混乱,突击教会和同盟的空档。

教会持有的战力规模。

同盟众神所持有的『神权』以及权能。

作为最终目标的『遗骸』,其正确的位置究竟在何处。

这些基本都没有事前把握,近乎于最糟糕的状况。

制胜的机会……是有的。

但不是胜算。

这就是一场形势不利的战斗。

「……」

即便是我都对接下来的战斗怀有不安。

那么,夏洛学姐的不安岂不是更沉重吗?

没有去想过。

大概也可以说是没时间去想。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去顾虑她的感受。

因为,我对学姐……。

哗啦。

这时,传来学姐从河里走出来的声音。

我不由吓了一跳,暂时中止了思考。

「雷火君。」

没过多久,身穿制服的夏洛学姐走了过来,向我搭话。

略微湿润的头发反射着月光。

她的样子如女神一般美丽动人。

「回、回去吧。」

我像是在逃避一样,反射性地那般说道。

但是。

「啊,等一下,雷火君。」

夏洛学姐抓住我的手腕,喊住了我。

「那个……不来稍稍聊一会儿吗?」

「……!」

我转过身,即便是在夜晚,也清楚的注意到学姐的脸正红的发烫。

「好的……」

我点了点头,和学姐一起开始在废墟的城镇里散步。

「好像之前我们两人也像这样一起散步过。」

「有吗?」

「就是在三个月前。」

「哦哦。」

和天华决战的前一天。

那时周围也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人走在街上。

在决战之前,两人单独待在一起。

确实,和那时很像。

「那时是在约会吧。」

「嗯?那现在呢?」

「……周围什么都没有,这也算是约会吗?」

「嗯,算不算呢——」

和夏洛学姐开始交往以来,已经有过数次约会。

由于要瞒着大家,所以次数并不多。

比如看电影、去泳池游泳,都是非常快乐的回忆。

『——哟,雷火,注意到没有?夏洛从刚才开始就朝这边偷瞄了好几次。』

(……注意到了。)

『——她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

从声音当中就能感觉到巴罗尔在坏笑。

『——刚才的洗浴,稍稍有些怪吧?』

(怪……有什么地方奇怪了?)

『——如果是平时的夏洛,会在这种时间来到外面,而且独自洗澡吗?』

(她不是说身上沾染灰尘了吗?)

『——那等早晨再洗也不晚嘛。』

(有道理……)

『——从刚开始就打算去见某个人,所以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还是在早晨到来之前。』

(你这推理能力是怎么回事。)

那头脑的回转速度能不能给我提供到其他场合上。

『——你在说什么蠢话。正因为雷火对这方面不熟悉,本大爷才提出建议的。正可谓是适才适用。』

巴罗尔能正确的使用四字成语让人莫名的上火。

不过,他所谓的适才适用可能很有道理。

我直到刚才为止,并没有察觉到夏洛学姐的违和感。

当然,这只是推理,也可能是他猜错了。

但是。

「嗯?」

这时,夏洛学姐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雷火君,没听到什么吗?」

「……?」

侧耳倾听,确实听到了什么微弱的声音。

「……歌声?」

「好像是。」

除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人在?

不过,如果是敌人的话,这显得有些奇怪。

「好像是从那个房屋中传出来的。」

「要进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以防万一。」

我将夏洛学姐护在身后,打开了那间废弃房屋的房门。

整个房屋以比较整洁的形式保留了下来,里面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都保持了原状。

而且,虽然能感受到没有人居住的空荡荡气氛……但歌声毫无疑问是从房屋的深处传来的。

「……」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最里面一间的房门

这里似乎是夫妻的寝室。

在大床旁边有一台收音机。

歌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原来是收音机啊。」

「的确是这样。」

「可是这座城镇还通着电吗?」

「刚才在屋顶看到了太阳能电池。可能是那个还在发挥着功效。」

即便房屋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似乎这台收音机也一直在这里播放着。

现在播放的是……杂音太多有点听不清楚,可能是这个国家的情歌吧?

「……」

「……」

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一时间都听入迷了。

声音明明模糊不清,却有某种扣人心弦的魅力。

是因为这个场景的缘故吗?

或者说,这便是我现在心境的写照?

在映射着月光的昏暗房间里,不知保持着这个样子有多长时间。

然后,开始响起新的曲子。

「雷火君。」

夏洛学姐轻轻叫着我的名字。

从她的声音,从她的视线,我也感受到了。

同时,下定了决心。

「夏洛学姐。」

我伸手制止了她。

「能稍等一分钟吗?」

「?」

她虽然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还是顺从了我的话。

我提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巴罗尔。」

『——噢,干嘛?』

巴罗尔在呜嘿嘿嘿地笑着。

『——本大爷的灵魂也感觉到雷火已经下了决心~终于打算和夏洛做了吗。』

「别说的那么下流,色情魔神。」

『——哎呀,本大爷的心情也很复杂。就好像在一旁看着你成长的母亲一样呢。』

巴罗尔非常逼真的在装哭。

我实际的母亲已经够奇葩的了,再有这样的母亲,谁能受得了。

算了,还是赶快把事情解决了吧。

我盯着十字架。

光滑的表面反射着我的左眼。

「以神仙雷火之名下令,魔眼之王巴罗尔。」

『——啊?』

「一直睡到早晨。」

『——啊啊啊啊你小子!?』

巴罗尔通过我的左眼观看着现实世界。

既然看和被看的关系成立,就可以对他使用魔眼。

这个方法在很久之前就曾考虑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久等了。」

确认巴罗尔已经完全沉默,我抬起了头。

「那个,你对巴罗尔做什么了?」

「只是让他睡了。请放心。」

如果有那种偷窥犯在场,什么都做不了。

不,在这个场合下那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

因为就算让那家伙睡了,也说不出什么轻松的话语来。

身为人类,竟然会如此紧张吗。

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在夏洛学姐面前一直都是这样,可这次的程度更大。

不过。

我控制僵硬下来的双腿迈出了脚步。

通过短短的几步,拉近了和夏洛学姐的距离,站在了她面前。

能清楚的闻到她的香味。

「夏洛学姐……」

「……」

「那个……」

我明明想要率先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雷火君。」

「在。」

「总之,先坐下吧。」

「好的。」

我和夏洛学姐坐在了床沿。

距离很近。

手臂碰到了一起。

心跳,很糟糕。

「雷火君。」

「在。」

从刚才就只会应答。

「实际之前就想问了……」

「什么事?」

夏洛学姐用手臂环住一条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看着我说,

「雷火君是喜欢我们的哪一点?」

「欸?」

「说起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好好问过你。」

「……」

是这样吗。

说不定是这样。

三个月前被夏洛学姐她们告白。

过了一段时间后,开始交往。

那时,虽然「回应」了告白。

可我有明确说过喜欢她们的理由……吗?

不,既然夏洛学姐这样说了,那我肯定是未曾说过。

那么,这次就应该明确说出来。

正是现在,才更需要说出来。

「我一直,想要变得更强大。」

在心里整理着想要说出的话,我开始讲述道。

「因为不那样的话,就什么都夺不回来。不变强大的话,就又会被抢走。什么都保护不了,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

「嗯。」

「可是……真正的我,一点都不强大。」

一直都被某个事物所逼迫着。

被自己的弱小。

被敌人。

被过去。

「我连讨厌自己懦弱的那份从容都没有。」

因为那必须要正面去面对自己的弱小。

「只是将弱小藏匿在心里的深处,不去打开。那样就以为自己很强大了。」

无法面对自己的弱小,那份强大不过是虚有其表。

真正强大的人会勇于接受弱小的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所谓的强大,并不是弱小的理由。

「夏洛学姐接受并理解了连我自己都弃之不顾的那份弱小。」

我有多少次被夏洛学姐所拯救?

不仅如此。

「对于只知道回顾过去的我,是夏洛学姐教会了我着眼未来。」

一直盼望着想要结束那痛苦的日子。

可是夏洛学姐即便被卷入那样的战斗,依然相信着不远的未来。

希望着和我在一起的未来。

「……」

如果没有她,我在那时应该会和天华一起将世界毁灭。

杀光众神,夺回妹妹,那也不代表自己的罪孽全都一笔勾销。

「夏洛学姐拯救了我的许多。所以,我喜欢你。」

「嗯。」

听到我的告白,夏洛学姐点了点头。

「……!」

我不由地紧紧抱住了她。

搂住那纤细的身体,好想不再松开。

一瞬间,我们的四目相接。

「……」

「……」

自然而然的吻在了一起。

嘴唇很炽热。

我们倾下身体,倒在床上。

陈旧的床上飞起了灰尘。

四散的灰尘反射着月光闪烁着细微的光辉。

「呼」

当我们分离嘴唇的时候,从夏洛学姐的口中漏出了略带湿气的吐息。

从耳朵到大脑都像是要融化一般。

我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毕竟我缺乏在这种时刻的知识。

后悔让巴罗尔去睡觉了。

「……」

我这是傻了么。后悔是绝不可能的。

「……嗯」

我把脸靠近学姐的脖颈,舔舐着她发热的肌肤。

稍稍有些汗味。

通过身体能感觉到,她的胸部被微微挤压变形。

由于我还没有勇气一下就伸手去摸那个部位,于是便用手来回摩擦着她的侧腹。

「啊……」

耳边不时能听到学姐的喘息。

「……」

体温上升到了极限。

呼吸急促。

拼命想要保持身体放松,可也即将失去控制。

如果我全力去需求这犹如易碎品般的身躯,那真的可能会把她给搞坏,可身体真的将要被冲动所支配。

「……雷火……」

听到那个声音,使我稍稍清醒过来。

声音虽然和夏洛学姐一样甜美,但略微有些不同。

「布伦希尔德?」

「……」

她没有说话。

不过,一直没有任何抵抗的她在突然间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

「……」

「……」

在至近距离下,视线相交。

但是,不知道她是哪一边。

就算是相同的长相·相同的身体,两人的氛围是明显不同的。

夏洛学姐的温柔。

布伦希尔德的清冽。

能同时感受到她们两人的气息。

是啊。

原来是这样。

在她的眼睛深处,还有布伦希尔德的存在。

「布伦希尔德……我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完全搞不懂你。」

我仅是向夏洛学姐传达了情感。

冲动果然很可怕。

差点就从脑中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嗯……」

她一边听着我的话,一边拧着身体用大腿蹭了上来。

我更加用力的拥抱着她,她的胸部被挤压的更扁了。

「……」

对于她无言的催促,我再次开始动起了身体。

夹带着我的话语,彼此互相需求着。

「刚开始我憎恨着身为神明的你。」

「嗯……」

「改变的契机是,与奥西里斯战斗的时候。」

布伦希尔德说要成为我的利剑。

当时只是感到困惑。

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暂时放弃了去思考。

改变我顽固内心的,果然还是夏洛学姐。

看到她和布伦希尔德构筑了对等的关系,我憎恨神明的想法开始了动摇。

然后。

「和魁札尔科亚特尔战斗的时候,多亏了你,我才没有犯错。」

在我从复仇者即将沦为野兽的时候。

是布伦希尔德拯救了我。

「……啊!」

在我的身下,她的身体在颤抖着。

「……」

我将松开的制服上剩下的纽扣一个个解开。

彼此都裸身相见。

身体触碰到的面积更多,汗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

柔软的部分和坚硬的部分在相互刺激着。

「由于你说过的话,数次拯救了我扭曲的心灵。」

全身都被快感所支配,我和她的视线再度相交。

「布伦希尔德。我喜欢你。」

「啊啊,雷火、、我也……!」

布伦希尔德像是无法继续忍耐一样撑起身体,与我吻在一起。

我也积极回应着她的热情。

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她们明明只有一个身体。

此时,她的表情,在色彩的变幻下,有种同时在和她们两人相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她们都在这里。

她们都说喜欢着我。

我也喜欢着她们。

「……」

「……」

一瞬,彼此的嘴唇再次分离,我和她互相看着对方。

温润的眼神。

闪亮的银发。

洁白的肌肤。

丰满的双峰。

香艳的吐息。

一位少女和一位女神,她们两人的魅力吸引着我,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话语了。

对于在同一个身体里宿有两个感情的她们来说也是一样。

我和她又一次亲吻着,兴奋地继续需求着对方。

4

陌生的土地。

陌生的夜晚。

无人的废墟。

拼上性命的战斗即将到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兴奋才怪呢。」

我——鹿金泪泪(芙蕾雅)望着窗外呢喃着。

今天真是个很美的月夜。

在这样的月光下,会有色色的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是那个木头般纯情的骑士也一样。

嘛,这先暂且不谈。

「玛丽亚亲~没事吧?」

「……呜」

看样是不行。

玛丽亚亲和我从一开始就在同一个房间,而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嗯,哭一晚上也是够麻烦的。

若是放着她那个状态不管,在战场上可能立刻就会死掉。

那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好。

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现在把一切都倾诉出来为好。

「玛丽亚亲?一直那样的话,看起来很像“败犬”哦。」

「……!」

败犬这个词汇似乎触怒了她的神经,玛丽亚亲抬起头用很可怕的眼神瞪着我。

虽说挨她一记耳光也无所谓,但玛丽亚亲并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泪泪同学就没什么感觉吗?」

相对的,玛丽亚亲向我问话了。

「没什么感觉是指?」

「雷火同学的事……」

「啊——」

我一边玩弄发梢,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那当然是很不甘心了。怎么说

我都是爱与美的女神,关于男人的方面这还是第一输掉。」

「没怎么看出你很不甘心的样子。」

「是吗?」

「结果,对泪泪同学来说,雷火同学在你心里只有那点程度吗?」

「嗯——……」

听到这话是不是该发怒呢?

算了,这点小事就不计较了。

因为这可能是她的初恋。

「确实,我是个有许多恋情的女人。曾经同时爱过数个男人,不管禁断的爱情还是地位有差别的爱情都有丰富的经验。」

「……」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恋爱当作儿戏。」

「……!」

看到我认真的样子,玛丽亚亲露出像是很吃惊的表情。

哎呀……我是不是真应该发点火?

不行不行。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在为人类做恋爱咨询。

嘛,无所谓了。

我和她一样,都因为同一个男人而失恋。

「虽然人类常说什么最初的恋爱是最珍贵的,最后的得到的爱情才是正确的。可爱情既没有固定的形态,恋心也没有贵贱之分。」

「……这话从泪泪同学这里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呢。」

「欸——」

我笑着耸了耸肩。

「我本来也擅长掠夺爱和多重恋爱,就算输掉一次,也不会放弃雷火的。」

「果然!」

玛丽亚亲噌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在批判我似的,满脸通红的指向了我。

「还说什么没把恋爱当作儿戏!」

「欸——,掠夺爱算儿戏吗?」

「当然了!」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可我就是还喜欢着雷火。」

「什……!」

「就算雷火和别人结合到一起,这份感情也不会立刻就消失的。」

我说出了自认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喜欢的对象和别人喜结连理,为此献上祝福后便主动退出。

这只是恋爱的一种形态。

可这并不代表着是最正确的答案。

「……」

玛丽亚亲听到这句话,露出略微苦闷的表情。

我很清楚那个表情。

她实际上和我是一样的。

「我反而想问一下。玛丽亚亲为什么没有更强硬的去追求雷火呢?」

我觉得玛丽亚亲有着充分的条件。

听到我的问题,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因为……我是雷火前辈的圣女。」

「嗯?」

「在他的战斗中,我的圣女之力是必不可少的……为此,要作为圣女就必须要保持着纯洁。」

「……」

啊,原来是这样。

我感觉肩上一下失去了力气。

「明明有强硬的机会却奇怪的退缩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雷火。

说起来,玛丽亚亲在我们当中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凭借着那份恋心,一直跟在雷火的后面。

甚至跟随他来到了这个决定世界命运的战场上。

那应该就是她爱的体现。

可是,正因为如此。

「玛丽亚亲的恋爱还远远没有结束吧?」

「欸……?」

她抬起了头。

我极为罕见的露出了不带有任何意义的微笑。

「肉体关系又不是完全代表爱的证明。」

所谓的恋爱,需要时刻将自己的情感传达给对方。

这与对方是否接受没有直接关系。

也就是说,正因为恋爱是单方面的,才会时而诞生悲剧。

但是,玛丽亚亲为雷火而奉献的情感,他也接受了。

那她的恋爱早已经达成了。

在这将来的变化,则是其他的问题。

「一直以来,雷火在玛丽亚亲陷入危机的时候,每次都是拼上性命去救你。对他来说,你的重要性绝不亚于恋人(夏洛特)。不管哪一边都十分重要,都是不想失去的存在。」

嘛,关于这点,感觉我是最不重要的。

我主动传达出的爱意应该是最多的。

这就是恋爱让人无法捉摸的地方。

「……果然这些话从泪泪同学这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玛丽亚亲~我差不多要生气了咯~?」

「你难道不是打算要和雷火前辈变成那、那种关系吗!?」

「哎呀,你知道吧,我最喜欢肉体关系了。」

「不纯洁!太不纯洁了!」

「欸——,明明很舒服的。」

「~~~!」

「哇,玛丽亚亲的脸好红。太可爱了。」

「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啊~看到你的样子,感觉想做色色的事情了。」

「住手。不要朝这边看!」

「玛丽亚亲,不来和我做点舒服的事吗?」

「男女通吃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哪边都行,反正我也喜欢玛丽亚亲。」

「说爱情没有固定形态原来是指这个吗!?」

「有什么不好嘛。互相来舔舐伤口吧。」

「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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