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幕 《VII》

“哦哦,这样子啊,已经决定了吗。”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前往位于最深处的大叔房间,表明了自己要参加《七周目》的想法。

大叔——和平时截然不同戴上了细长的眼镜,带着些许知性的感觉——从铺在桌上的文件中抬起头,微笑着这样说道。

“如果是你们的话,我觉得是能够理解的……!七周目的美好。一定不会后悔的哦。请多多关照,一起努力夺回七周目吧!”

大叔这么说着,露出毫不担心的笑容和我们所有人都握了手。

这、这个大叔……还真是爱着七周目啊。

带着肤浅的心情来到《七周目》的我和在装作要加入的两名女孩中比较容易让感情流露在脸上的罗萨利在握手之时,都微妙得脸部僵硬住了。

“虽然由我来说有些奇怪,但你们还真是有胆量呢。明天可是要跟《委员会》决战的哦?”

大叔似乎很佩服地说。

“啊,这么说来是啊。”

梅古像是回忆起什么了一样回答大叔。

“明天的决战——要怎么进行?”

梅古追问大叔。

啊——听到这个问题我突然想起来了。

说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得知了太多其他的情报,关于决战的内容却一点都不知晓,连去了解都没有做过就来到这里了。

反正是很危险的咯……明天的决战具体要做些什么?

“你们……与其说是有胆量,倒不如应该说是完全没有想过决战的事情啊……”

大叔好像在转瞬间就明白了我们的想法。

“没、没啦,有想过一点。”

老实说比起这种事情,光是在那之前要选择七周目还是八周目将我们所有人都思考了许久。

“我也没有做过说明呢……正好快到我们准备开会的时间了,之后会对明天的决战进行说明。对手是一群怎样的家伙,以及我们要做些什么等等。”

这样说着,大叔开始准备和我们说明明天的事情。

五分钟后。

房间中聚集了全部八个人。

我、梅古、罗萨利和翼四名罗古雷斯人。

大叔、莱耶鲁、蜜柑,以及大将艾梅拉德四人。

“那么,快点进行关于明天决战的会议吧。”

大叔面朝围坐在一起的我们说了起来。顺带一提,由于房间比较狭小,翼和蜜柑以几乎完全一样的姿势贴在天花板上,莱耶鲁则靠在离开圈子的房间角落里听着。

“在此之前,总觉得之前可能没有将“决战”的意思好好传达给你们,所以再向你们确认一遍。明天的决战正如字面意思,是一决雌雄的决战哦?如果胜利了就会让世界回到七周目,如果输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死。简单来讲,明天就是最终决战了。”

大叔严肃地说道。

“诶!?”

“明天是……最终决战!?”

听到这句话,我们彼此都露出了一副事到如今才刚知道的表情。

不知为何,我们确实轻视了决战的意思了,还自顾自得以为《委员会》和《七周目》的战斗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不过是刚迎来中盘战……

突然就要最终决战!?——面对未曾预想到的展开,我们都流露出少许有些紧张的神情。

“就是这样,真的能够拜托各位吗?因为这边也就只有八个人……”

“诶?等、等一下!”

忽然间举起手打断了大叔话语的,是梅古。

“——怎么了?”

“诶?八个人?难道说……明天要挑起同《委员会》决战的成员……就是这里的全部八个人?”

“是的哦?”

“骗人的吧!?诶诶!?因、因为,在这里的,不是基本上都是罗古雷斯人吗!?”

梅古的语气中带着困惑。

的、的确,在这间屋中的八人中有五个是罗古雷斯人。

“其他的《七周目》呢!?诶?《七周目》是有几个人构成的?”

“几个人…………当然是八个人咯?”

环顾房内,大叔连数都没有去数就回答道。

“八……八个……哈!?别、别开玩笑了!?这就是全部了!?除开我们不就只有四个人了啊!都这样了还自称大将和副大将?《七周目》到底是怎样一个悲哀的组织啊!?”

梅古像是在悲鸣一样喊着。

“是骗人的吧!?骗人的吧!?在国外还有五十名左右的同伴吧!?”

“吵、吵死了。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除我以外所有人都已经被打倒了。”

大叔一副悻悻然的模样。

“其他国家的代表和预选落败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对七周目没有兴趣……”

“哈啊啊?”

如此说来——百丽丝他们也说过自己拒绝了呢。

“你、你们到底是有多不会交涉啊!?话说回来,除了原本的人以外,就只有在这里的六个人(其中五人来自于罗古雷斯)了!?倒不如说这也太对不起罗古雷斯了吧……!”

“大、大概吧……”

被这样说教了数分钟之后大叔的精神似乎也快要崩溃了,我们只好阻止了梅古。

“已、已经够了吧,虽然确实有些觉得被欺骗了。没办法,只能由我们这些人来做了。”

“是、是啊,而且也没有关系的。就算同伴只有四人,就算自称为大将和副大将,我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哦?”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虽然的确觉得有些对不起了』

“……谢、谢谢你们。”

大叔偷偷地用手擦了擦眼角。

“但是……但是……就八个人!对方可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委员会》啊?绝对太少了!”

但梅古并没有冷静下来。

“啰啰嗦嗦吵死了,小鬼……”

对梅古说话的是——

意外的人物。

是在房间角落里抱着胳膊叹息的莱耶鲁·希特。

“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回去……而且我又怎么可能去参加没有意思胜利希望的战斗。就算是在最坏的情况下只有四人也是有可能做到的,所以我才会跟着这个老头的。”

莱耶鲁说道。

“正、正是如此。说得好啊,莱耶鲁。梅古,你先听一下。确实,我们这边人手不足,不过现在也不是必须因此而保持悲观的状况。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呢。”

大叔得到了莱耶鲁的志愿后,总算是取回了冷静再次进行说明。

“很明朗……?”

“是的。首先明朗的第①点,是《委员会》的确很强。

但是,在明天的“决战”中和我们战斗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人”罢了。”

大叔说道。

“一个人……?”

我们都不解地歪了歪头。

“《委员会》应该是有八个小孩组成的……”

“正是如此。不过,那些人似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前往这里。所以说明天我们只要和一个人战斗就行了。”

大叔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这个情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确实是很明朗……

但是,你说的是似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前往这里?提供情报的人是谁?”

依旧不安的梅古问道。听到梅古的询问,大叔展示出了一个微笑。

“那边是明朗的第②点了。我们《七周目》的成员的确只有在这里的八个人,不过严格来讲,还有一名协助者。”

“协助者……?”

“而且是在《委员会》的内部呢。”

“!”

我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委员会》内部的协助者……总而言之就是有帮助这边的“内奸”?

“我和艾梅能够这样“超越世界”,正是凭借了艾梅的能力和那个人的协助。当然明天的决战那个人也会尽可能得帮助我们。怎样?是很明朗吧?”

大叔开心地笑了起来。确实,有没有内奸在会极大地改变这边的有利或者不利的局势。

“那么,第三件明朗的事情,这也是最大的呢。

明天我们要去迎击《委员会》中的一人。是迎击,不过。

实际上就算我们没法用实力战胜《委员会》也没有关系。”

大叔看着我们,说出了这番不明所以的话。

“哈?”

“就算无法用实力战胜也没有关系?”

“是的。当然硬是打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不过这多半是不可能的吧。

作为代替的,是使用这个。”

大叔说完这句话后取出的——是女人大拇指大小、微型的亮蓝色长方形物体。

“那个人说这个叫闪存——我喊它“王牌”就是了——所谓一周目的遗物。虽然不是很明白,从前似乎是可以往这种小玩具一样的东西里面塞入像是绘画啦文章啦这类庞大的情报。

只要有这个,即便我们在实力上输给了委员会,也能取得胜利。”

“……什么意思?”

“听好了?明天,要和我们交战的《委员会》是一定会把那个“世界改变装置”带到战斗现场的。他们没有了装置,就只不过是一群小鬼而已,所以必须得带着。

然后,内奸如此说过,那个装置上好像有一个能插入这个“王牌”的小洞。如果将这个插入那里的话,这玩意就会直接给世界改变装置下达两个命令。”

“命令?”

“是的。

命令其①。将现在的《剑精试炼委员会》所有人消除。

命令其②。将世界恢复到一周目前的七周目状态。

给予装置这两个命令,让其不容拒绝地执行。”

大叔笑着说道。

哈啊?

“也、也就是说,在将这个插入敌人装置的瞬间,就会将现在的《剑精试炼委员会》全员消除,世界也回到了七周目?”

“是的。”

“这也太犯规了吧……!”

我们看了看彼此。

诚然,如果有这样宛若恶魔的犯规技能存在——就算在输在了实力上或许也有可能战胜《委员会》。

“但是,那个内奸没事吧?”

这时提出问题的是罗萨利。

“将《委员会》所有人都消除,不会让那个内奸什么的人也消失吗……”

“嗯……”

大叔沉思了片刻。

“实际上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没有去详细地询问过,所以并不是很了解……可是,是那个人自己做出这玩意,给我们下达指示的。自己的事情是由自己来做的嘛?总不会自己给出消灭自己的指示吧。”

大叔随意地敷衍了过去。

应该是这样的吧……但是从大叔的语气中,觉得他好像和那个“内奸”之间并没有细致地联络过。

“顺带一提,从那个“内奸”处接到指示、实际上将那两个命令写入这个“王牌”中的正是艾梅哦。”

大叔看着一周目的“王牌”这样说道。

“诶?”

我忍不住看向了艾梅拉德那里。

“艾梅使用了其他的遗物把那两个命令写入了这个“王牌”中。艾梅呢,不管是什么道具,即便是从来没见到过的道具也好,只要触碰到就能在瞬间理解其使用方法。这是从“内奸”那里得到的能力。所以就算是一周目的遗物,也能够自由自在地使用。”

“啊……”

原、原来如此……是因为这个能力得到了器重,从而当上《七周目》大将的吗……

“总之《七周目》能够到现在都没有被《委员会》消灭,正是由于艾梅使用了许多的遗物将《委员会》卷入了烟雾之中。明天的战斗也是如此。不管是要把“王牌”插入也好、从《委员会》那里夺走装置也好,若是没有了艾梅哪一项都没法完成。如果世界平安能回复到七周目,MVP肯定就是艾梅。”

大叔很欣喜地赞美着艾梅拉德。

可是。

“…………”

被称赞了的艾梅拉德不知为何,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喜悦。

也没有平时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而是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

……?

“也就是说,

①对手只有一个人。

②有内奸。

③而且有能够立刻解决对手的道具。

怎、怎样?有这样三个明确的情报了,还是有些胜算的吧?”

只是大叔并没有注意到艾梅拉德的模样,还是用像在安抚我们一样的声音说着话。

“嗯……”

我们思考着大叔所说的内容。

确实《七周目》意外有着一些有利的条件……?

“明白了……”

这时,梅古混杂着叹息说道。

「我们或许是太悲观了。再信任《七周目》一点吧,似乎你们也布下了比我想象中要多的计策呢。」

「这、这样子啊……」

看着梅古,大叔露出了多少有些放下心的表情。大概刚才真的是为了从梅古的大吵大闹中解脱出来而焦虑不堪吧。

「那么,现在正式开始关于明天的会议。」

大叔一副已经累透了的神情说着。

「明天的决战预定于上午八时进行。早上八点,应该会有一个《委员会》的人来到这间宅院里。

所以我们还是等在这里迎击那个人好了。」

大叔说道。

原来如此……或许并不糟糕,我这样想到。这座宅院在相对郊外的地点,宅院的内部本身也很大。不管怎么战斗,也不会有许多凑热闹的人跑过来看的。

「那么,接下来讲具体的战斗方法。之前也说过,作战中要使用这个。」

大叔让我们看的,正是之前那个一周目的遗物。

「敌人很强……所以我们并不是要从正面突破,而是利用这个后门同时进行对《委员会》的歼灭以及让世界回归到七周目。」

「有问题有问题。」

这时每股举起了手。

「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

「你说敌人很强?因为都是非现实的人们,倒也能明白。具体来说,要想象成怎样的对手?容貌?性格?攻击方法?」

「额……」

听到这个质询,大叔瞬间皱起了眉头。

「首先容貌这一点,当然我们也不知道,毕竟连看都没看到过。但是,已经知道的是明天来的应该是个外表十岁左右、剃了一个光头的小孩。」

「光头的小孩……」

「是的。性格方面不大清楚,也没有听说到。

关于攻击方式也没有办法说明。是什么都能做到。踩在地面上能让大地裂开,能够从空中落下陨石。因为他的手中有着世界变革装置。他的攻击方式会随着他明天的心情而发生改变,无法去预测。总之,就按照自己所能预想到的最恶劣的攻击的还要恶劣数倍来猜想好了。」

大叔说道。

不是吧……!听到这句说明的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面对连这样都能做到的对手,我们究竟如何才能取胜……!?

「所以都说了,不用那么悲观啊。艾梅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不是还有这个嘛。」

看着焦急的我们,大叔苦笑着让我们看向艾梅拉德和之前提到的那个一周目遗物。

「艾梅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让敌人的攻击无效化。她有着那样的遗物,所以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承受住敌人狂暴的攻击。」

大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

「那么,这个闪存呢,虽然之前有说过只要拥有这个,就算敌人的攻击怎样猛烈,若是能抵达装置前面就能决出胜负,是我们的胜利了。」

大叔说着,将手插入了口袋中。接着,取出了一个和知道刚才一直拿在手中的「王牌」几乎一模一样的物体。「这玩意艾梅做出了两个。所以明天实际开始作战的时候,没有拿到「王牌」的人就全力跟随着拿着的两个人,帮助他们冲到《委员会》那里。拿着。」

这么说着,大叔把拿在手上的「王牌」朝我丢了过来。

「?」

我准确地接住了它。

「古雷,这一个你拿着。」

「诶……?诶!?」

被突然指名了的我瞪大了眼睛。「哈!?我、我吗!?」

「是的。你和我战斗的时候不是很好地躲闪开了嘛,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躲开敌人的攻击抵达装置那里。所以你来拿着。」

「诶……诶…………?」

喂喂……我的脸不禁绷住了。将这个插入的瞬间,并不仅仅是《委员会》将消失,世界也会从八周目回到七周目的吧?我必须得肩负其这样重要的职责吗……?

「相信你哦,古雷。」

「是、是吗…………明白了。」

被他这样笔直地盯着,无法拒绝的我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另一个就由我来拿着。之后的任务——是啊,首先蜜柑要做艾梅的护卫。」

大叔对蜜柑说道。

「明白。」

蜜柑点了下头。

「然后很抱歉,剩下来的人需要你们用尽全力将我和古雷送到装置前面。」

大叔又对其他的人说了这句话。

「拜托你们了。就算是被杀害……我们也会在七周目的世界里竭尽全力找回还活着的你们的。」

听完大叔的想法,梅古,甚至连本来是装作加入《七周目》的罗萨利和翼都象是被他的迫力压倒了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大家一起努力,夺回七周目吧。

以上……会议就是这些了。

明天八点钟还要再开一次。在此之前,各位就享受一下这八周目最后的夜晚吧。这座宅院里还有大浴池,你们可以自由使用哦?」

说完这句话后大叔站起身,留下了许多的不安,简单地结束了关于明日最终决战的会议。

「没想到明天突然就要最终决战了,而且我们还要担当亲自为八周目超渡的职责……!」

在会议结束之后,回到了自己房间的我躺倒在了被称为「被褥」的就象是简易式床一样的东西上,仔细端详着那个「王牌」,心不在焉地低声说。

「喂喂,你说话注意点啊,怎么象是你明天想要让世界回到七周目去一样。」

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坐在铺盖于地板的被褥上、用梳子给同样坐着的翼顺理头发的罗萨利皱着眉毛提醒我。

糟、糟糕……被听到了吗。

我有些紧张得僵硬住了。

「我们明天是要阻止那个七周目回归吧?」

「啊……嗯。是、是啊,是这样的。」

我将「王牌」塞进口袋,装出平静的模样回答。她们还没有注意到我和梅古的本意……

「嗯?」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梅古她……说起来,梅古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

「哎?你们知道每股在哪里吗?」

我从壁橱里探出身询问她们。

顺带一提,今天的床位是三个女孩子睡在房间里的被褥中,只有我一个人呆在被称为壁橱的东西里面。若是在刚开始旅行的时候,就算是在这个壁橱里面罗萨利和翼也绝对不会允许我和她们同室的。这样想来,也就是说对我的评价也上升了很多呢……

「哈?怎么你才察觉到吗?」

听到从壁橱里露出半个身子的我所说的话,罗萨利正梳着翼头发的那只手停在空中,吃惊地反问我。

「梅古刚才去艾梅拉德的房间了哦。」

然后罗萨利再次抬起手,叹息着说道。

「……哈?艾梅拉德?」

听到未曾预想到的名字,我一瞬间疑惑了。

「是啊。一起在浴室里的时候,说她看起来没什么干劲便想要去安慰她。」

「诶……」

这么说来——对在刚才的会议上明明自己被夸奖了却还是低着头的艾梅拉德那时的表情,我也有些在意。

如果梅古的话,大概不论对方是谁都能马上关系好起来,并带着那个理由回来吧。

「原来如此,明白了。」

理解了的我回到了壁橱里。

「呀!」

那个瞬间,从屁股的附近传来了悲鸣声。是迪亚。虽然房间里所有的剑精都已经就寝了,但只有迪亚似乎正好睡在被褥上我的屁股那里。

「主……主人……性……骚扰……」

就算是这样迪亚还是没有醒来,而是说着一些失礼的梦话。

「啧。」

我只好把她抓了起来放到了枕头那边的安全地带上。

然后我再次横躺下,并非刻意地从打开的壁橱门那里,呆呆地望着梳理翼头发的罗萨利和被理着头发的翼的样子。

「好,完成了。」

这时,罗萨利说出了这句话,就算是以笑容为完成的信号一样压了压翼的头。

然后翼的脸上也浮现出绝对不会像我展现的无忧微笑,紧紧地抱住罗萨利来表达感谢的心意。

(啊,真甜蜜呢……她们平时就是这样的吗……?)

话说回来,她们都当我不存在吗……这么想着,我如同看到了很稀奇的东西一般暂时观察起了两人的嬉戏。

「好啦好啦,别太粘着我了。」

罗萨利苦笑着制止了翼,翼无视了她的动作依旧紧搂着,像猫一样用脸颊磨蹭。……真是冲击性的光景啊。难道说是在决战前夜这个时候,为了不留下遗憾而撒娇……的吗……?

「这么说来——」

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向罗萨利说道。

「你改变了翼的人生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在位于罗古雷斯和盖斯特之间的荒野中时,偶然间和翼夜谈时说起的。

过去罗萨利似乎拯救了翼的人生,而翼最后也将她作为救命恩人来仰慕、葱白者。

我还不清楚那个时候具体的故事。关于那个插曲,翼说没有得到罗萨利的许可便中途打断了。」改变人生?……太夸张了呢。那个时候只不过是——」

正在罗萨利张开嘴的那一瞬。

罗萨利的白皙下巴被兴奋地站起身的某个生物后脑勺直接击中了。

是翼。

『姐姐大人!请务必不要对古雷说那件事!』

翼没有注意到自己所犯下的错,激动地罗萨利说到。

「那、那个,所以说,现在……」

『?』

「算、算了,坐下啦你。」

罗萨利让翼坐了下来。

「她呢,是从我七、八岁的时候开始效力于父亲的影子中的一人。」

罗萨利揉着下巴淡淡地说。

「嗯……?父亲?不是你的影子吗?」

我有些意外地提问。还以为翼是从还年幼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专属于罗萨利了。

「不是的……翼变成我专属的还是两、三年前的事了。或者说,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期翼还不在哦?」

「啊……」

如此说来确实是的……那个时候作为古雷和洛兹的搭档一起行动,我也没有看到过翼的身影。

「我的父亲,总之,因为会在国家政治中出面,所以为了保护啦情报收集啦,身边经常会带着十个影子。翼不过是那十个人中的一人。

「虽然也算是见过面,不过直到两、三年前我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话过。」

「诶……然后呢?那样的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溺爱着你、成为你专属的影子的?」

真的是兴致勃发了起来,我又从壁橱里探出身问道。

「……两、三年前。」

罗萨利用有些阴沉的声音说着。

「两、三年前,我被一个男人狠狠地甩了……那时情绪低落到了极限。」

她叹了口气。

「诶……真是残酷的家伙。」

有这样的人在啊————正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

我偷偷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罗萨利和翼看着我的眼睛中折射出非比寻常的冷酷。

「…………!」

两、三年前。被狠狠地甩了。

不会错的。那个残酷的男人,正体是——古雷·由库——也就是我了。

「非常抱歉。」

我马上下跪了。不过,本来也没有打算甩掉她的……

「……无所谓了。」

看到这样的我,罗萨利叹息着。

「我那个时候被你甩了,真的是非常失落。就在那个时候,翼作为父亲的影子要被辞退了。」

罗萨利继续说着。

「嗯?辞退?」

「是啊。那个时候,我也很能够理解被他人抛弃之人的悲哀。」

「…………」

「我没有放弃她便雇佣了下来,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

虽然讨厌这种被一拳一拳击在脸上的感觉,不过翼会成为罗萨利的影子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但是……这样就成为救命恩人了,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我对翼问道。翼立刻就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你是笨蛋吗?从姐姐大人谦逊地将事情说简单了这方面,就很容易能判断出姐姐大人气量有多大了的吧』

气息慌乱的翼说着。

「啊?将事情说简单了?」

『是的。虽然姐姐大人只是雇佣了我,不过在被雇佣之前,真的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翼愤慨地掀开了写生本的一页。

『说到底,影子就没有辞退的概念。影子只有形式上是契约制的,采取通过每个月支付契约金来延长契约的构成。如果没有对那份契约进行延长,就会判断那个人不适合作为影子,之后会被村落的人秘密抹杀掉的』

「哈!?」

我被吓到了,接着却是一阵寒颤。辞退=死?影子业界是这样严酷的世界吗。

『影子中不存在不合格的人。这就是影子的规则。所以众人为死疯狂、为主吸引。正是如此影子的价值才会不断上升。

这句话的意思对当时的我来说——确实看得太轻了。太感情用事,失误也太多了』

「确实,以前的翼经常会反抗父亲的命令。」

罗萨利苦笑着说道。诶……正因为是现在这个绝对遵守着罗萨利命令的翼,所以才想象不到啊……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态度作为影子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也可以理解令尊想要解雇我的理由。但是那样的我,却被姐姐大人保护住了』

翼面对我说道。

『姐姐大人说,契约金就由她来付所以再给予一些机会吧,就让我继续留任在他的身边。当然,林顿家的人全都猛烈地反对,大家都对姐姐大人说,如果有那些钱的话,还不如雇佣一个更好点的影子。但是姐姐大人并没有舍弃我』

翼露出了引以为豪的表情。

『(被某个谁抛弃)受伤的那段时期,她已经存下的钱还是不够,所以姐姐大人每天都要工作来赚钱,就算如此还是不够,

便卖掉了自己的东西,一年多以来一直在支付着我的契约金』

「那个,那大部分只是单纯的在赌气。」

罗萨利一边苦笑着,一边顺着翼的话说了下去。

「当时的我真的对「被抛弃」这件事异常得抵触,最后就认真对待了。然后——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就在那期间翼异常成长了起来。」

罗萨利看着翼。

『为了姐姐大人而努力着……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传说三影」的地位了』

「这……这跳跃得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完全不明白那「传说三影」真的有多厉害就是了。不过,可以理解她急速的成长。

毕竟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影子了……

「看着这样的翼,我也稍微鼓起了一些斗志呢。」

然后罗萨利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和这样充满生命力的人接触,我从能失恋中受到的沉重伤痛也会得到痊愈吧。所以我硬是央求父亲对村落保密,任性地让她成为了我的专属影子。作为想要解雇优秀影子的罚金,每个月都由父亲来支付其中的一半。」

罗萨利露出了毫不在乎的表情。

『从那以后,我就作为姐姐大人的影子了。这就是我和姐姐大人,真正交往的开始』

「原来如此……!」

听完两人的话——我有些奇妙地佩服起她们了。

她们有着这样的过去啊……

『怎样?姐姐大人对我来说是救命恩人吧?』

翼得意洋洋地说道。

「啊……是啊。」

辞退=死的状况下唯一一个信任着自己的女人。这并不是夸张,对翼来说罗萨利真的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此一来确实会迷恋上她……

『所以我要一生都跟着姐姐大人』

「我也想要尝试一下不同的未来……而且明明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和契约金摆脱关系,身处于国外了……」

罗萨利说了一些对翼很不满的话……不过总觉得那副表情看起来很开心。

(这些……或许不应该听到……)

听完翼她们的故事,我忽然这样想到。

听了这些的我,明天大概很难在最后关头让世界回到七周目去了吧。

我我进了放在口袋中的「王牌」。

回到七周目后,现在这两人的回忆也会消失不见,而且她们都会分散到不同的地方,踏上永远不会再相交的人生道路吧。

眼前亲密的罗萨利&翼……将这两人分开……需要相当的勇气……

「嗯?怎么了?」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样子有些奇怪吧,罗萨利疑惑地问我。

「没什么…………」

不要犹豫了,不是已经决定了吗。结论是不会改变的,是不会被改变的。

「听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非常感谢。」

说着,我躺回到了壁橱中的被褥上,然后关上了侧滑式的门。

如果再说下去,会产生多余的困惑的。

「古雷,要睡了吗?」

是罗萨利的声音。

「嗯……」

「这样啊。明天……加油哦。」

「…………嗯。」

无法发自内心地点头,尽管如此还是没法无视她。

我暧昧地作了回答。

应该是八周目最后的那个夜晚,伴随着糟糕的余味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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