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雫酱!」
和那声音一同,不知何时展开的十枚闪耀障壁像是要保护雫那样包围了她,然后,其中的几枚移动到惠理的眼前咚!一声爆炸了。该叫障壁爆裂吗,是让包围在障壁内的魔力爆发撒落光和障壁残骸的技能。
「唔!?」
惠理虽然立刻以双腕掩脸,但因害怕那闪光,平衡崩溃的瞬间被破碎的障壁残骸击中,被炸退了。
压制着雫的人偶也同样被吹飞到后方。虽然尼娅马上爬起来想要拘束雫,但立刻,被从地面伸出的光之绳捆绑了。
雫对这突发事件哑然了,把脸转向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的方向。
然后,在包围着周围的骑士们的缝隙中,捕捉到不应在这里的好友的身影。并非梦境,的确是,香织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看着雫。一定,是为雫等人的惨状,和勉强才赶上的事而泪腺松驰了吧。
「香,香织……」
「雫酱!等一下!马上就来救你!」
香织向在广场的入口被士兵们包围着的雫等人拚命喊道。然后,开始快速咏唱群体回复魔法。光系最上级回复魔法【圣典】。同学们的状况已经刻不容缓,有必要一口气治癒好。
「唔!?为何,你会在这里!你们真的总是妨碍在下呢!」
惠理的脸愤怒的扭曲,向周围的骑士们下令。为了阻止香织的咏唱,骑士们一起袭向了香织。
但是,他们所挥舞的骑士剑被光之障壁所阻碍,没能伤到香织。
「大家!到底,怎么了!变回正常吧!惠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守护了咏唱着最上级回复魔法的香织的是香织背后的莉莉安娜。球状的障壁包围并保护着她和香织。
莉莉安娜她,因为骑士和士兵们像要杀了光辉等人的清况和仿如他们的主人般发号施令的惠理而混乱了。一边张开障壁,一边大声向惠理要求说明。不过,惠理完全不理会她。
莉莉安娜作为术师也算是相当优秀。能张开将莫多的商队尽数包围的障壁,顶住四十名以上的强盗的攻击,诸如此类的程度。所以,就算是骑士们那人外膂力的猛攻,在香织咏唱完毕前也是能顶住的。
因为若干理解了这点,惠理的表情现出焦躁之色。
「啧,没办法了,吶?」
是因那焦躁的缘故吗,惠理放弃了把同学们变成傀儡,决定要立马把他们都杀了。
那时,突然,在莉莉安娜眼前的障壁外挥舞着骑士剑的一名骑士的首级陨落了。
在那倒下的骑士的后面现身的是……桧山大介。
「白崎!莉莉安娜公主!没事吗!」
「桧山先生!您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莉莉安娜看着桧山的样子脸都发青了。虽然没中断咏唱,但连香织也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也理所当然的,桧山的胸膛被大量的血液所染红。无论怎看,都是勉强地逃离束缚的样子。
桧山踉跄着以手激烈地敲着障壁,莉莉安娜慌慌张张地解开障壁的一部分让桧山进来。桧山哆嗦地倒了进去。不过,在那瞬间,雫充满焦燥的喊声响彻了。
「不行啊!快离开他!」
吐着血拚命地警告。雫注意到了。为何,连光辉都无法逃脱的拘束,只有桧山能脱出,惠理所说的【想要香织的孩子】又是谁呢……莉莉安娜的障壁很明显会持续到香织咏唱完毕,桧山的行动是多此一举,那么,他假装去帮忙的理由是……
「呀啊啊啊!?」
「啊咕!?」
雫的警告已经太迟了。
莉莉安娜的障壁被破除,而她本人则被殴飞,滚了几圈横躺在地面上。同时,香织被桧山从背后抱住,一把利剑从她的胸口穿出。
「香织──!!」
雫的尖叫回响。
桧山的瞳孔寄宿着疯狂,抱住香织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其中一只手当然,握着从背后刺穿香织心脏的剑。
桧山自最初开始就没有受过伤。为了预防勇者光辉在最后关头的爆发力以及不测的事态,他一直在待机着。虽然他也因香织等人的登场而惊讶,但判断再这样下去光辉他们就会复活,所以耍了个花招。
「嘻嘻,终于,终于到手了……果然,比起南云还是我这边更好吧?是那样吧?吶,白崎……不,香织?吶?叽,喂,中村,赶紧啊。是契约吧!」
惠理听到桧山的话后耸了耸肩。然后,为了向香织使用【缚魂】而踏步上前。
之后,响彻了一声絶叫。
「啊啊啊啊啊!你们──!!」
是光辉。怒髮冲冠的他,身体叽沙叽沙地乱动拚命地挣开拘束。香织被杀,让他几乎失去自我。五个封印魔力的枷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恐怖的膂力啊。但是,即使如此要挣脱枷锁和骑士们的拘束还不够。
桧山冷眼睥睨着这样的光辉,这时,他听到香织在小声嘟哝什么。他把耳朵靠近香织的嘴边。然后,听到的是……
「────这里……对……让……是……母……笑……【圣?天】」
身受致命伤的香织仍然完成了最上级魔法的咏唱。看到她如此拼上性命的使出最上级魔法,桧山的瞳孔惊讶的睁大了。
香织也理应有自己受到致命伤的自觉。即使如此,在最后的瞬间,却没有哭泣,亦没有悲叹,更没有呼唤爱人的名字……而是选择了战斗。
香织回想起来了。他,让自己所爱上的他,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以怎样的存在为对手,都决不会放弃。那么,希望能站在他身旁的自己,就不能暴露出自己的丑态。几乎失去意识,只靠强靭的思念而咏唱出来的魔法,以香织的生命作为代价,实实在在的发动了。
以香织为中心,光的波纹扩散出去。瞬间就覆盖整个广场,强力的治癒伤者。刺穿身体的剑也被治癒之光排出身体。是这光芒的作用吗,傀儡兵们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了。
当然,治癒之光也对香织自己有效果,理应能治好那伤口,但香织所受的一击与其他人不同,是要害受到攻击。而且,伤口堵上时又被桧山半狂乱地掘开,所以只有香织的伤没能没能被治癒,这带给了她更加确实的死亡。
「啊啊啊啊啊!!」
光辉进出絶叫。
被治好的身体发挥出万全的力量,把产生龟裂变得脆弱的枷锁统统破壊。同时,那身体像是表示他激烈的愤怒似的,纯白的光一口气喷出来。强光的奔流,以光辉为中心缠绕着他使他的能力上升五倍。是【极限突破】的最终派生技【霸溃】
「你们……我絶对不会原谅你们」
骑士们想要压制住光辉,但光辉一手夺过掉落的骑士剑疯狂乱舞,仅仅如此,就轻易把傀儡兵们切成了肉块。然后,伸出手呼唤圣剑,被拘束时被夺走的圣剑,在空中咕噜咕噜地回转着飞回到光辉的手中。
惠里无表情地让傀儡兵们涌上去,但被光辉尽数两断。虽然他一直没能克服杀人的忌避感。但现在,激烈的愤怒让他几近失去自我,再加上对手已经死去,所以他才能毫不踌躇地挥剑。
另一方面,其他的同学们也以前线组为中心,像要守护留守组似的开始战斗。无论砍倒多少傀儡兵们都会涌上来更多的傀儡兵,因此他们没有摘掉封印魔力的枷锁的余暇,只能以纯粹的身体能力来战斗。龙太朗和永山是名副其实的肉盾,即使哆嗦着,也拚命地守护着留守组的学生。
雫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想要敢去香织的身边。不过,就如龙太朗等人没时间摘下枷锁那样,在傀儡兵们怒涛般的攻击之下,她寸步难行。
这时,包围光辉的傀儡兵们的包围网终于被打出了突破口。愤怒的光辉缠着光之奔流,瞪着惠里和桧山并一口气袭击过去。
但是,就在此时,惠里针对光辉的弱点而特制的王牌登场了。就如惠里预测的那样,光辉的剑停止了。
光辉以颤抖的声音,呼唤那王牌的名字。
「怎,怎么会这样……就连……梅鲁多先生……也……」
没错,在正面挡下了光辉的剑的人,正是骑士团团长梅鲁多?罗金斯本人。
「……光辉……为何,把剑对着我……我,可没有教,这种事哦……」
「梅鲁多先生……我」
「光辉!不能听啊!梅鲁多先也已经!」
雫的斥责向动摇着的光辉飞去。猛地取回理智时,梅鲁多的锐利斩击已经近在眼前。光辉立刻以圣剑招架那一击。伴随着恐怖的沖击,光辉的脚边出现了龟裂。看来王国最强的骑士也把脑内限制解除了。
「梅鲁多先生……对不起!」
光辉的表情悲痛地扭曲,同时一口气振动圣剑向梅鲁多重複放出怒涛般的斩击。尽管已死,但梅鲁多的剑技并没生疏,勉强地抵挡着处于【霸溃】状态的光辉的攻击。那是,由于梅鲁多的登场,令光辉沸腾的脑袋稍微冷却了,稍微回想起杀人的忌避感令剑变钝了。不过,即使如此现在的光辉也理应不会输,终于,梅鲁多的骑士剑被弹飞了。
光辉一口气沖上前去,死命的砍向梅鲁多的
脖子。
但是,在圣剑将至的瞬间
「……救救我……光辉」
「唔!?」
梅鲁多的话,令光辉的剑不由得停了下来。虽然大概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说,梅鲁多团长只是被操纵着而没有死?还能救他吗?那种想法在脑中挥之不去。
这就是光辉的弱点。也就是半吊子的地方。【要救即救。要杀即杀】,要选哪边都可以,但无论选哪边都需要明确的意志和觉悟。但光辉并非如此。以被给予的情报为基础,当场作出方便的解释。所以,他不仅平时不怀疑自己的正确,关键时刻还会迷惑于最重要的事。
梅鲁多用脚挑起掉在旁边的骑士剑。一瞬间回到手中的凶器,再次向光辉斩去。不过,光辉失去了到刚才为止那压倒性的气势,反而被梅鲁多压制了。
「唔!?咔哈!」
总算招架着梅鲁多的技能之后,光辉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双膝跪下。并非到了【霸溃】的时限,并未经过那么久的时间。异变还不止如此,马上,光辉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啪沙啪沙地染红地面的血,加剧了光辉的混乱。
「呼~终于有效呢。虽然是挺强力的毒……真不愧是光辉君。没準备团长先生的话,说不定就是在下输了」
惠里的声音从容不迫,光辉并命支撑着倒地之身,以感到疑问的脸看向她。
「咕呼呼,王子用吻叫醒公主,而公主则用吻引诱王子进入永眠让他成为自己的东西……很熟识的展开吧?嘛,也就是预防万一呢~」
说道这种地步,就算是光辉也注意到了。惠里一开始的吻。那时,进到光辉嘴里的不仅有唾液,还有毒吧。而惠里自己,则预先喝了解药。没想到,会被嘴对嘴的灌下毒药。更何况还是在示爱的时刻,谁也想像不到吧。光辉重新理解到,他所认识的惠里已经不在了。
看见因毒素扩散而完全不能动的光辉,惠里满足的笑了,转身走向香织那边。差不多要过【缚魂】的有效时限了。桧山以一副鬼样催促着惠里。
香织死了还要被玷污。雫和光辉都对此感到焦躁和愤怒,然而他们却只能露出悔恨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
惠里将手搭在香织的手上开始咏唱,几十秒后,对桧山言听计从的香织人偶就会被完成了吧。含笑的惠里、哄笑的桧山,与愤怒的雫等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世事无常……那个人的声音在因背叛而被絶望所笼罩的战场上清晰的回响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白髮眼罩的少年,南云阿一的声音。
阿一登场后,宛如时间定格那样,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那是,因为阿一放出了异常的压力。
本来,没有感情的傀儡兵理应不会因阿一的压力而停止动作,但因为作为术者的惠里,无意识的进行了生物特有的在强者身边隐藏起来这种本能性的行动,所以傀儡兵也受到了影响。
阿一毫不在意周围几百人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睥睨着周边的情况。袭击同学们的大量士兵和傀儡兵,集中在一处坚守抗战的同学们,在梅鲁多眼前倒地吐着血的光辉,单手拿着黑刀跪地的雫,硬直着的惠里和桧山……然后,被桧山抱住、被剑所刺穿、停止了生命的鼓动的香织。
看到她那副样子的瞬间,令人无法想像存在于这世界般毛骨悚然的气息一瞬间吞噬了广场。像是身体被虫爬过,像是心脏被人握住,如此这般令人害怕得颤抖的气息。压倒性的死之气息。所谓连血液都凝固了就是这么回事吧。身体一瞬间失去了温度,浓密的杀气令所有人幻视到一切的死。
刹那间,阿一的身姿消失了。
然后,以谁也无法认知到的速度移动的阿一,与轰音一同出现在香织身旁。轰音是,桧山被吹飞至广场外围撞碎了墙所发出的声音。阿一一瞬间踏入桧山的怀中,为了不对香织造成影响而手下留情地揍飞了他。
本来的话,区区桧山受到阿一的一击应该是即死的,但多亏那手下留情,结果只是以全身粉碎性骨折外加部分内臓受损就完事了。现在,他正失去意识的倒在墙里,之后就会重複着因痛而觉醒再昏厥这种地狱吧。
阿一单手环抱香织,轻轻拂去黏在她脸上的头髮。然后大声呼唤同伴。
「缇奥!拜託了!」
「悟……嗯,交给我吧!」
「香,香崎同学!」
回应阿一的呼唤,一起跟来的缇奥像是清醒过来似的急速奔来。一旁的爱子也脸色大变的赶到香织身旁。从阿一那里接过香织的缇奥急忙开始咏唱。
「啊哈哈,没用的哦。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不,在香织来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的。嗯,桧山似乎已经撑不住了,给南云你吧?不和在下敌对的话,就用魔法令香织复活。虽然只是模拟的,但会一直保持漂亮的样子哦?比起腐烂更好吧?吶?」
惠里仍在嘻嘻的笑着,但是那笑容无法掩饰她额头上浮现的汗珠。斜目着在一旁惊讶地睁大眼的爱子,阿一刷地站了起来。深知阿一力量的惠里,正一边在内心咂舌,一边强调没有自己帮忙香织就会腐烂。
但是,自阿一身上溢出的杀气丝毫没有动摇,他以如同假面般的无表情,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惠里。
「等下,等一下,南云。我说,看看周围的人吧?和活着没什么差别吧?虽然死了就没办法,但至少也该像他们那样吧?而且还能让香织变成随你喜欢的那样哦?为了那个你一定会需要在下……」
惠里后退着越说越来劲。
那时,阿一的背后有人影奔跑。以其他傀儡兵无法相比的动作向阿一放出了锐枪的一击。人影的正体是近藤礼一。刚才,被惠里所杀,成为傀儡兵的悲哀枪术师。(mcb3:……枪兵)(准准:自古枪兵幸运E,历数一下吧,佐仓杏子、圣杯两代枪兵、北村元康、艾拉、幸、迪兰、岳飞、宇文成都……)
不过,虽说是傀儡,但也完全发挥了异世界的作弊能力。解放了近藤天职【枪术师】的力量的迅猛突刺,缠着风之螺旋毫无差错地向阿一的心脏直击而去。
「啊哈哈,不可以掉以轻心啊~还是说愤怒的忘我……」(准准:自古反派都是因话多而死的)
惠里的表情从刚才的焦躁变回了笑眯眯的表情,但看到阿一不痛不痒,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后,她的笑容痉挛了。如果站在阿一的后面就会注意到吧。红色魔力被压缩成十日圆尺寸,阻止了突刺出去的枪的前端。是【金刚】的派生技【集中强化】
阿一无言的以左腕肘对着后面,毫不犹豫的射出散弹。爆炸音响彻,同时,在超近距离被大威力散弹射中脸的近藤,他的头部化作肉片被吹飞。响起了哔沙哔沙这种血淋淋的脑浆四溅的声音。
「唔?杀了他」
惠里的表情逐渐变得险峻,让下一群傀儡兵和梅鲁多沖了上去。阿一虽然不如光辉那样,但也相当亲近梅鲁多,在【奥鲁克斯大迷宫】里,也用了秘药救了濒死的他。所以,惠里看準阿一会和光辉同样因动摇而露出破绽,便派他打头阵。周围的傀儡兵也虎视眈眈地等待着阿一露出破绽。
不过,那种常识性的判断对阿一不通用。
阿一斜目着沖向自己的梅鲁多,从宝物库取出了梅塞拉伊。突然在虚空出现的有着凶恶形状的重兵器,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雫立刻大叫。
「大家!卧倒!」
龙太郎和永山也迅速扑倒了那些还在呆立着的同学们。
紧接着,独特的回转声和射声音响彻广场,化身破壊的咆哮。这是曾经把解放者操作的格雷姆骑士尽数粉碎、让几万魔物大群沉于血海、击落【神之使徒】所放出的死之银雨的怪物之牙。区区傀儡兵瞬间灰飞烟灭。
电磁加速的子弹如洪流般沖垮一切障碍,把广场的墙壁如同纸屑般吹飞,弹夹以阿一为中心散落。傀儡兵们不分贵贱,身体都被粉碎的不剩原型,变成了散碎的肉块。
不久,梅塞拉伊停下了咆哮,重归寂静的广场再次响起了走路的声音。在一群卧倒不敢动的同班同学中,还能那样走路并踢飞障碍物的,当然就是阿一。
惠里也和其他人一样,拚命地卧倒抱头等待暴风雨过去,然而她睁眼后看到的,是靴的尖端。惠里慢慢抬头。顺着靴子把视线上移,仰望着的前方,是一只像是看着毫无价值的路边石头的无机质独眼。梅塞拉伊已经不在阿一的手中,他仅仅是立于惠里眼前俯视着惠里。
惠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呆然地回望着,阿一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所以呢?」
「唔……?」
阿一併不知道惠里到底干了什么事。只是,理解到她是敌人而已。如果仅仅是敌人的话,立刻无慈悲地杀掉完事就好。不过,惠里向絶对不能出手的人出手了。仅仅杀掉已经不能满足阿一。要把死前的【絶望】……
所以,阿一问了。你又能干些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吧?
惠里也正确得理解了那意图,叽哩地咬着牙。嘴唇边被咬破并滴着血。知道刚
才自己还是这里的指挥者,处于压倒性有利的立场上,然而这种状况却在一瞬间被阿一不讲理的颠覆了。所以,惠里在内心对阿一涌上了愤怒及些许恐惧。
惠里顺着激情不由得要吐出咒骂的瞬间,额头被枪口抵住了。看清现实,一下子清醒过来的惠里把咒骂吞了回去。
「……你的感情也好动机也好,我不想听那种无聊的废话。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就死吧」
阿一的手指构上扳机。惠里从阿一的眼神中,领悟到他完全没有对杀害作为同学的自己,以及香织无法成为傀儡的事感到犹豫。
──死吧
惠里的脑海裏,被这话语埋满。不过,惠里似乎气数未尽。
在惠里的脑袋将要四分五裂的那一瞬间,阿一看到有火炎弹向自己飞来。蕴含着相当大的威力并发着白光。不过,依然对阿一不管用。他调转枪口对準火焰弹,精确的击碎了魔法的核。
「纳鱼噢噢噢─!!」
在那云消雺散的火炎弹后面的,是以非人的语调叫着阿一名字的,满身创痍的桧山。手里拿着剑,嘴里吐着血,破碎而垂下的右肩摇摆定,就这样扑来。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是个丑陋的异形生物。
「……烦死了」
阿一以流氓飞踢应付飞扑过来的桧山。咚哐!发出这种像爆炸声一样的沖击声,桧山的身体在空中滞留。没被吹飞是因为动能毫无遗漏的转变为势能,沖击传遍桧山的全身。
然后,阿一把单脚举向天空,一记毫不留情的战斧踢,把桧山的头部敲进了地面。地面受到沖击而破裂,桧山破碎的额头溅出鲜血。倒地的桧山再次失去意识
无论在谁看来,桧山都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但是,不会放水才是阿一的作风。再踼一次,把桧山挑至空中。是絶妙地调整威力了吗,受到沖击的桧山取回了意识。
阿一单手抓起桧山的脖子拎起来。被吊在空中的桧山想要挣脱束缚,无力的拳打脚踢着。但阿一那人外的膂力丝毫不见动摇。
「吶!奥市吶呒在,商织就是哦的!」
怨恨和杀意满溢出来。人类是能坠落到这种地步的吗,这份多到无用的丑恶已经能让人感到战慄。普通人看见的话,会忍不住移开视线吧,现在的桧山就是那么恶心。
不过,阿一完全不在乎桧山的诅咒。不仅如此,阿一的瞳孔反而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我在还是不在,结果都是一样。至少,你会得到什么,这种事就算天翻地覆也不会发生啊」
「缠都是吶的错──」
「别说是其他人的错。你堕落是你的错。在日本也好,在这边也好,你总是败者。不是【谁】。是【自己】。仅仅是指责对他人的不满,自己什么都不去背负……你,就只是个纯粹的败犬」
「撒了吶!絶对撒了吶,死有吶!」
听到阿一的话,怒不可遏的桧山变得更加疯狂。阿一最后瞥了一眼不断输给自己的败犬,然后便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把视线移向其他方向。那边,聚集着侵入王都的魔物们。
阿一还给桧山一个冰冷的眼神,再次把他投向空中,在他遵从重力而坠地时以义手打了过去。在沖击力之上还加上回转力,桧山像是陀螺那样咕噜咕噜地回旋着。
「那么就尝试活下来吧。嘛,你是不可能的吧」
阿一再补一刀,以撕裂空气的回旋踢踢向他。桧山发出啪叽!这种令人心生不快的声音,被踢飞到广场外面。
阿一不赶紧击杀桧山,主要攻击要害之外的地方是无意识性的行为。并非对让自己坠到奈落的复仇,而是就伤了香织这件事的复仇。
虽然不知道本人对此有没有自觉,但『会让你轻鬆死去吗』这种想法浮现在阿一的脑海中。他会将半死不活的桧山踢飞到魔物群中就证明了这件事。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复仇之心,他错过了杀掉惠里的机会。并不是因为惠里逃跑了,而是因为有极光以他为目标射来。
「啧……」
阿一咂嘴并向后飞退,向着极光的源头以多纳射击。发出三次炸裂声后,就像登上名叫极光的瀑布那样,三条闪光切裂了天空。
之后,极光的轨道扭曲转弯,差点烧到光辉,但在惠里的飞扑之下勉强闪开了,对惠里来说,如果光辉因为误炸而灰飞烟灭的话,那她就白忙活了。
不久,极光平息,骑着白龙的弗里德从天而降。
「……到此为此了。白髮的少年。不想再继续失去重要的同胞和王都的人民们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看来弗里德误以为阿一是为了光辉和王国而战。探查周围的气息,不知不觉间这里已经被魔物所包围,它们正瞄着龙太朗等人以及缇奥和爱子。
是怕阿一等人认真战斗打不过,才拟定的人质作战吧。虽然阿一不知道,但被月彻底打倒的弗里德已经明白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採用这策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另外,被月打出来的伤,离完治还远得很,但有双头白鸦的治疗,现在好歹还能动。
这时,一直在对香织做什么的缇奥向阿一大喊道。
「主人啊!总算固定了吶!但要想进一步……太花时间……可以的话想要月的帮助吶。固定也是不稳定的状态,不知道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阿一回头向缇奥强而有力的点头。什么都不知道的同学们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过,同为神代魔法使用者的弗里德察觉到了,睁大眼睛看着缇奥使用的魔法。
「哦,新的神代魔法吗……难道是【神山】?那么告诉我场所就好。反抗的──!?」
在弗里德,威胁阿一说出【神山】大迷宫的地点的瞬间,阿一手上的多纳喷出了火舌。龟型魔物立刻展开障壁,勉强防住了子弹。弗里德的视线变得险恶,让周围的魔物们收紧包围圈。
「什么意思?不珍惜同胞的性命吗?你抵抗的话,可是会伤着王都的人民哦?还是说,你愚蠢到连这也无法理解吗?在外城之外有十万魔物,然后在门的对面更有着百万魔物。就算你们再强,也不可能做到守护一切的同时还战斗……」
听到那话语的阿一,把冷冷的视线从弗里德身上移向王都之外──準备侵入王都的十万大军。然后,无言从【宝物库】里取出一个拳头大的感应石。斜目着感到讶异的弗里德,发动感应石,放出了操纵十字浮游砲的戒指型感应石不可比拟的强光。
有种猛烈的不祥的预感的弗里德,立即向阿一放出极光。不过依旧被多纳偏移了,结果,那个发动了。
──从苍穹倾注而下的断罪之光。
连接天地的光之柱。不分种族、性别以及贵贱,全部消失了,众生平等的给予毁灭。灼烧大地,切裂黑暗,整个夜空亮如白昼,宛如太阳的愤怒,横扫一切目标。
叽呀啊啊啊啊啊!
刺穿大地的光之柱以独特的音调咆哮着,直径大约有五十米。正下方的生物不论是魔物还是魔人族,一瞬间被蒸发掉,凄厉的沖击和热浪向周围散播破壊与焚烧。
阿一向手边的感应石注入魔力,令光之柱如同滑同般移动,把在地上乱窜的魔物和魔人尽数烧灭。
防御不可。回避不能。除非像弗里德那样能使用空间转移,否则是不可能逃掉的。从外壁的崩壊部分入侵王都的魔物和魔人族看到自后方迫近而来的光之柱后都陷入恐慌,就像被死神追赶着似的拚命逃跑。
但这一切都是枉然,光之柱弯弯曲曲地移动把大军蹂躏殆尽,在眼看着就要扫到外城的时候,光柱突然云消雾散,溶入虚空之中。
之后,就只剩被烧毁冒出白烟的大地,巨大的陨石坑,以及刻铭于大地的深刻伤痕而已。勉勉强强逃进王都的魔人族比起安心,更多的是触目惊心,回头看着背后瞬间消失的自军和同伴,只能呆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一眼前的弗里德、惠里和雫等人也同样停止了思考。
「愚蠢的是你啊,大呆瓜。我什么时候,说过王国和这些家伙们是同伴?别拿你这混蛋的标準来随便定义啊。想战的话,随便你。但是,妨碍到我的话,就会像刚才那样把你们全部毁灭。嘛,也没功夫去特意消灭百万大军,这次就放过你们,让那些蝼蚁之辈赶紧给我滚!以你的地位能够命令军队吧?」
瞬间歼灭同胞后还留下非常傲慢的措辞,这令弗里德的瞳孔染上了憎恶和愤怒的色彩。不过,就算发动以特殊方式转移大军的门,如果不弄明白阿一所放出的光之柱到底是什么,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有这个,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其实阿一也非常不爽让他们逃掉,但现在必须尽早处理好香织。时间一久,就可能回天乏术了。更何况,这是第一次尝试,在没有任何準备的情况下还决不能失败。而且,放出刚才那一击的兵器也还是是作品,阿一心里明白,它现在已经烧壊了。没有歼灭兵器,就没有和百万魔物对杀的时间。所以现在杀掉对方的指挥官并非上策。
对此全然不知的弗里德正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直流血,虽然他的内心非常慌乱,但他深知不能再增加魔人族方面的牺
牲了,只得一边打开大门,一边抛出充满怨恨的台词。
「……有借必有还……只有你,赌上吾神之名,絶对要杀」
弗里德转过身去,以视线催促惠里坐上白龙。惠里看到中着毒,却因为那强靭的属性而生存着的光辉,便向他露出寄宿着执念和狂气的笑容。就算不用言语表达也能明白,她一定是在想「絶对要把你弄到手!」
骑着白龙的弗里德和惠里消失在传送门里,同时,三发光之魔弹射向上空华丽地爆炸了。估计是撤退命令吧。同时,月和希雅也从上空以可怕的势头俯冲下来。
「……阿一。那个丧男呢?」
「阿一先生!那混蛋呢?」
看来,两人都是为了揍扁弗里德而追过来的。不问关于光之柱的事,是因为她们知道那是阿一干的好事。
不过,现在,没有在意那种小事的时间。阿一向月和希雅传达了香织的死讯。两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过,在看到阿一的眼神后,立刻就重振精神。
因为,阿一的眼神中满怀着对月的恳求。月也仅靠那一点的言语,就正确的理解到自己要做的事,强而有力的点头道。
「……嗯,交给我」
阿一转身走到缇奥身边,然后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香织,就那样走出广场。雫踉跄地追过去拚命的呼唤阿一。
「南云君!香织她,香织她……我……要怎么办」
雫现在的样子至今未曾有过的憔悴,那悲怆的表情甚至令人怀疑这样放下去会不会精神崩溃。在战斗中,紧绷的心弦支撑着雫,但险象环生之后,就会被挚友的死亡这种难耐的痛苦所折磨吧。
阿一把香织交给希雅并让她先和缇奥先走。看到雫的样子,月等人也理解了似的,快步跟着缇奥走出广场。
同学们还因为怒涛的展开而处于行动不能的状态中,阿一在以女子座坐着垂头的雫面前单膝脆下,然后,双手夹着雫的脸颊强制把她的脸抬起来,从正面与她对上视线。
「八重坚,别崩溃。相信我们,然后等着。一定,会让你们再次见面的」
「南云君……」
雫那失去光芒只剩空洞的眼瞳恢复了些许光芒。突然,阿一噗嗤一声笑了。
「八重坚成了这样的话,之后,那些麻烦事该让谁来背啊?看到壊掉的八重坚后香织又会怎么样呢……饶了我吧?我可不是像八重坚这样酷爱操心的人类呢」
「……谁是酷爱操心的人类啊,笨蛋……可以……相信你吧?」
阿一收敛笑容,一脸认真的点头。
靠近一点,凝视着阿一那充满光芒的瞳孔,雫理解到,阿一是认真的。认真的,会对已经死的香织补救些什么。那寄宿着强靭意志的瞳孔,令雫感到冻结的心稍微溶化了。
雫的瞳孔,恢复了更多光芒。然后,向阿一回以强而有力的点头。那即是,决意要相信阿一等人。
阿一确定雫不会精神崩溃后,便从【宝物库】里取出试管型容器递到雫的手中。
「这个是……」
「让另一位青梅竹马喝掉吧。状态相当不妙吧」
听到阿一的话,吓了一跳的雫把视线转移到光辉身上。光辉已经失去意识,看上去非常虚弱。阿一交给雫的是神水,雫回想起以前,那一瞬间治好了濒死的梅鲁多,察觉到是秘药中的秘药。对阿一来说,雫好不容易向他求救一次,要是雫因光辉的死而精神崩溃他会很困扰,可是从雫的表情来看……被感谢的程度完全是预想以上啊。
雫把装有神水的容器握紧在胸前,以稍微有些湿润的瞳孔看着阿一「……谢谢,南云君」并这样道谢。阿一收下道谢的话语后便立刻起身,像是追赶月她们似的跑着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