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谢谢,香织。已经不要紧哟」
「太好了。……因为你受了很多伤,我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着急了哟」
迷宫的终点,在那巨大的门前,治疗靠墙而坐的雫的香织,治疗完毕后鬆了一口气。
香织所说的「那个时候」是指,与阿一再会时在【奥尔库司大迷宫】的事情。站在最前线的雫,独自一人杀入敌阵变得破破烂烂。香织回想起二人靠在一起有着死的觉悟的那时的事情,然后焦急地跑出去。
「与那时候相比,现在要好得多了吧?至少没有失去一只手臂。这种程度,轻伤,轻伤」
雫对有点泪目的香织拍着自己以前碎掉的手,说着男人般的台词。起码没了一只手才能说是重伤!之类的台词,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才说不出来。
「真是的,雫酱你这家伙……」
香织对那样的雫浮现出困惑般的笑容。从以前就是这样,在剑术或者剑道的练习时就算受伤了也不会说痛,一边泪目一边忍着痛,雫就是这样的女孩子。香织知道,那与其说是志气,不如说不想让别人担心这方面更大一点。
正因如此,才会担心从不抱怨的、不撒娇的雫,但是,同时也知道,越是担心她,她就越是浮现出耀眼的笑容说「不要紧!」,所以香织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香织和平时一样默默地靠着雫专心治疗。肉体的伤口治好了,但是因喃喃细语而被折磨的精神还是那样子。香织打算用魂魄魔法多少稳定一点她的精神,所以抱着雫的身体并发出光芒包裹着。
阿一站在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方看着那样子。露出有点感动,又有点有趣,那样的表情。
「……怎么?」
「不,没什么?只是想着感情真好呢」
雫威吓微笑的阿一,但是阿一只是耸了耸肩轻鬆地回答。
「呼呣。美丽的友情吶」
「是呢~」
「……就像恋人那样」
缇奥和希雅投去微笑的眼神。但是,只有月和阿一一样,嘴角出现恶作剧般的笑容,说出那样的话。当然,香织猛烈抗议。
「月!又在说欺负人的话!」
「……就算是百合我也不会有偏见的。祝你们永远幸福」
「都?说?了!别说些奇怪的话!」
正因为生气地回应,所以才使到月心中的「S」部分骚动起来,但是香织还没注意到那些。说着抱怨的话,却不打算离开雫,看见她们那样的身姿,就好像出现了她们背后盛开百合花那样的幻觉,不过本人没有那自觉。
月和香织就这样像平时那样唇枪舌战。夹在中间的雫一边困惑般的做出倒八字眉头一边早劝她们,不过效果薄弱。
「那个,南云君。别在那里笑了,帮忙劝劝她们」
「嗯?没关係吧?在天之河他们回来之前都很閑。还是说,你试着说『别这样!不要为了我而争吵!』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哪里的悠游寡断的女人哟」
雫嘟着嘴巴那样盯着,阿一则是咕呲咕呲地笑着。看到那样的阿一,雫更是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而阿一就收敛一下开口说话了。
「八重樫更加放鬆一点比较好呢」
「哈?」
「是在说你认真过头了。本来就被喃喃细语折磨精神的吧?那么,这种时候一起瞎搞一下恢复精神比较好哟。这里有着需要你操心的家伙呢」
「……」
阿一的话使到雫瞪大眼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听着感到很舒服。就好像是说着与喃喃细语相反的话那样……
阿一没有特别去在意沉默的雫,嘴巴恶作剧般地歪曲了。
「要不,把希雅的兔耳借给你放鬆一下?最喜欢可爱的东西的雫酱?」
「吵死了!不用哟!话说,停下那恶作剧般的笑容!」
雫的脸红的像苹果那样,尽量做出好像不高兴那样的声音抗议了。但是,那脸色通红的原因是被调戏了呢,还是被出其不意的叫了自己的名字呢……
看到那样的雫的反应,阿一露出与在旁边戏弄着香织的月完全一样的恶作剧般的笑容。大概是领悟到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吧,雫抱着双膝看向一边。
然后,对那个某种意义来说做出可爱的反应的雫,从两边射来了视线。那是不知不觉间停下了争执的月和香织。那二人,盯着,然后继续盯着雫。
「什、什么哟」
「……雫酱脸蛋变红了。比平时更加可爱」
「……嗯。被阿一调戏感到高兴」
「你们,我没有高兴,也没有变得更加可爱哟!你们二人别拿我开玩笑了!」
雫本人认为二人在嘲笑自己,于是抗议了,但是月和香织用非常可疑的目光看向雫。以前就开始感觉到的什么,好像从在王都一起行动开始就慢慢变得强烈了。
「……又增加了?」
「呜,考虑到现状,我认为事到如今再增加一人也没什么了……而且是雫酱的话不如说……」
一瞬,互看对方的月和香织各自说出自己的感想。雫注意到他们在说着关于自己的想忽视的事情,不禁想要开口的那个时候,
啯!!
异常猛烈的魔力奔流捲起雪烟直沖天际。紧接着,那含有絶大威力的光之砲击吹散雪烟,向阿一直飞过来。
阿一没有特别露出焦急的样子,从怀里取出金属条──门匙,插进眼前的空间扭动。接着,眼前打开了空间转移的时空门。
刨着地面飞过来的光之奔流飞进了时空门。然后,以放在阿一旁边的钥匙孔型神器「门洞」为基点打开出口,光之奔流从那门口飞出去,就这样向错误的方向飞过去了。
「光辉!」
「天之河那家伙,用了『限界突破』吗……相当焦急呢」
雫察觉到刚刚的是咏唱省略版的「神威」,不禁说出他的名字。阿一也已经看不见雪烟的漩涡了,但是看着砲击飞来那个方向嘟囔着。
光辉和龙太郎的攻击会被意识诱导到阿一那里的这件事现在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与其防御,不如用时空门进行回避,所以一开始就把相关神器準备好,这果然是正确的。
至今为止的对话的时候,攻击一次都没有飞过来,那应该是光辉他们害怕出现对自己人的攻击而只使用近身技能吧。但是,好像是想着该打破这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状况那样。现在,看见自己的攻击飞去不对的方向,应该正在脸色发青吧。
「那么,毕竟是使用了『限界突破』,天之河的话只要有几分钟就能通关的吧。问题是剩下的二人呢……」
「唉?光、光辉可以了吗?」
看到那轻易就转开视线的阿一,雫用担心的表情说话了。那视线不停地看着光辉所在的那个方向,散发出想要现在马上就去救援的氛围。
看到那样的,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过保护的雫,阿一呆呆的看着她补充道。
「那家伙还有『限界突破』的衍生技能的吧?那么,就是说在使用那个之前都还有余裕啊。而且,这迷宫现在的通关条件恐怕是每人打倒一只格雷姆喔?现在,那家伙也不希望被人帮忙的吧」
「那是……也许是那样,但是」
「哈,所以说八重樫照顾过头了。正因这样才被人叫『老妈』什么的哟」
「谁是老妈哟。会这样叫的只有南云君吧!真是的,失礼!」
总之,雫是同意阿一说的话,然后因后面接着的内容生气了。阿一轻易地无视了那些,这次从怀中取出了罗针盘。想着的是「谷口铃」的位置。
「……那边啊」
「阿一君。龙太郎君和铃酱……」
「等一会,现在确认。比起攻击型的阪上,我认为防御型的谷口那边更加棘手的感觉……」
如此说着,阿一根据罗针盘的引导放飞了十字浮游砲。消失在雪烟中的十字浮游砲上的「远透石」,不出所料,只映出一片雪色,但是过了一会,在雪幕的对面开始看见淡淡的光辉。
到达铃的所在地的十字浮游砲飘在上空俯视着查看铃的情况。然后,看来铃自己和冰霜格雷姆两边都被「圣絶」包围着的样子。
来自四面八方的袭来的镭射用一般的「圣絶」防住,冰霜格雷姆那边则是用炎系魔法与圣絶组合而成的「圣絶?焰」来使到内部变成高热空间,使其融化。
冰霜格雷姆已经缩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的程度了,现在正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冰霜格雷姆想要从内侧打破封住自己的结界,一次又一次地突进以及用戟敲打。
「圣絶?焰」因好几次攻击而出现裂缝差点就崩壊了,但是每当这个时候铃就进行修复,所以看来从战斗开始就一直逃脱不了的样子。
但是,持续维持着结界的铃那边好像不是没问题的样子。
「呜,哈啊哈啊,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汗水像瀑布那样从额头流下,呼吸絮乱,瞳孔慢慢变得空虚。看来持续维持?修复高度的结界是有着相当的消耗的样子。展开的两把铁扇也不停抖动,现在也好像要
从手中掉下来那样。
恐怕,「圣絶?爆」的火力不够吧。既然不能一次把它炸飞,那就慢慢把它融化掉,用结界包围住从而无视【冰雪洞窟】特有的炎系魔法魔力效率下降这样的恶劣环境,只有非常理解自己的技能的结界师才能有如此出色的想法。
后面就看铃的魔力?集中力与冰霜格雷姆的耐性,哪边撑得住了……
「不会输。哈啊哈啊,絶对不会输!因为,无论被说了什么,铃絶对要与惠里再一次对话啊!」
能听到喃喃细语的吧。通过吶喊来振奋自己那快要壊掉的内心。空虚的瞳孔,再一次取回了强烈意志的光辉。一边用袖口胡乱的擦汗,一边重新振作。
看见那样的光景,阿一确信铃一定没问题的。一定是在【哈尔崔那树海大迷宫】的经验使到铃又强了一个级别吧。
阿一接着用罗针盘探索龙太郎的位置。然后,让十字浮游砲飞向那个方向。前进了一会,发现了雪烟猛烈地吹向四面八方的地方。
再次从上空俯视查看情况,阿一的眼里只看见激烈的白痴的光景。
「呜嚄嚄嚄嚄嚄嚄嚄嚄嚄嚄!!」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吶喊着,一边近距离一步也不移动地互相殴打着。不知道为什么,冰霜格雷姆那边也连戟和塔盾都不拿,左脸被打了就打回龙太郎的左脸,右脸被打了就打回右脸,如此一直重複着。
就像是在河边打架的不良少年那样。该不会在这后面会与冰霜格雷姆之间萌生友情吧?阿一如此想着不禁变成半睁眼了。如果,没有被镭射和冰霜格雷姆的攻击打到满身苍夷状态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有那样的可能性,阿一如此认真的怀疑着。
话说,稍微考虑一下回避哟!阿一受不了了,忍不住如此吐槽。恐怕,一边避开镭射一边打到冰霜格雷姆这种事情做不到!这样早就放弃了,那样的话,在自己倒下之前打倒它就好了!这样考虑的吧。
「白痴啊。有个白痴在那里……」
阿一操纵着十字浮游砲,忍不住如此嘟囔到。
阿一向惊讶的香织她们说明了现状之后,对铃的情况露出敬佩,对龙太郎的情况,以作为青梅竹马的二人带头,全员都变得呆住了。特别是雫,大概是头痛还是什么了,揉着太阳穴。
「冰霜格雷姆那边好像也接近极限了,所以以阪上的气势,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吧……嘛,香织,那是你的青梅竹马。加油」
「……嗯。有必要对龙太郎君说教呢」
眼睛没有笑的香织非常恐怖。虽然不认为能治好一根筋,但还是应该严厉地批评的吧。
几分钟过去了。首先是光辉打倒了冰霜格雷姆的样子,一边忍耐着因「限界突破」的副作用而造成的严重疲倦感,一边用圣剑代替拐杖从雪烟的隧道过来了。接着是铃通关,开通了雪烟的隧道。雫急忙走去迎接与光辉一样踏着轻飘飘的脚步靠近过来的铃。
然后,最后打到冰霜格雷姆的龙太郎……一个人,一脸满足的倒在血海中昏过去了。因为没有进入雪烟的隧道,镭射毫不留情地迫近过来。
「哇哇,龙太郎君!」
香织非常慌张地跑出去。阿一叹了一口气,让待机状态的十字浮游砲发动「金刚」,防住那镭射。看见龙太郎那天真的昏迷的样子,稍微涌出来了一点杀气。就这样用喷射枪对着脸开枪吧,阿一用带有一半认真的想法用枪口指着龙太郎的时候,香织赶到了,然后勉强忍耐住了那种想法。
香织抓着龙太郎的脚,拖着他跑进了隧道。好像是在拖进去的同时施加了治癒魔法,但是龙太郎的后头部一直咚咚的敲着地面弹起来,非常残酷的对待。
可能是因为全员在没有雪烟的出口前聚集了吧,头上的耀眼的太阳突然消失了。同时,镭射也停下了,雪烟也再次升上天去,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然后,应该是作为出口的巨大的门,好像在表示通关那样发出璀璨的光辉,不是打开门,而是开始形成光之膜。
「看来,这光之膜才是出口呢」
「……和游戏很相似。转移系的出口?」
「有着不太好的预感呢」
「希雅哟。在大迷宫不可能有好预感的试练的吧?」
「啊哈哈,确实呢。精神折磨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让人烦躁这方面是屈指一首呢,已经不想再遭那种罪了……但是,一定是不可能的呢……哈啊」
希雅的兔耳好像很烦躁那样垂了下来。如果是物理攻击的话,根本敌不过作为明显BUG角色化的希雅,但是,一点一点地干涉无意识领域的精神攻击,虽然没有问题,却像喉咙里卡了骨刺那样很烦躁。确实让人感到生气。
顺带一说,缇奥她……别在意那边比较好吧。
「光辉君和铃酱,到这边集中!给你们一起治疗」
香织对着轻飘飘地到达了出口的前面,疲劳到极点,直接倒下般的坐下的光辉他们说话了。爬着过去的,不说话地靠近过来的光辉的身姿,相当令人毛骨悚然。铃不知道为什么被雫公主抱,很害羞。
「……南云……我的攻击……抱歉」
被治癒之光包裹着的光辉用阴暗的氛围断断续续的喃喃着。
「说过不用客气的呢。要是棘手的话,明明一开始就使用就好了」
「……是呢。明明我的『神威』应该是飞了过来的,你全身却一点髒污都没有。不管做了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所以,我……」
「光辉,不要紧吧?总觉得好奇怪哟。『限界突破』的副作用,那么辛苦?稍微躺一下?」
「……」
光辉用黑暗的目光看着别说受伤,连一点污迹都没有的阿一说出那样自嘲的话语。看见那样的光辉,雫担心地搭话了。大概是想说如果躺下来的话把膝盖借给你吧。雫拍着自己的膝盖。
但是,当事人的光辉看见那样的雫,好像害怕什么般的,只看了她一眼就马上移开视线了。摇着头表示不要,之后一直闭着眼睛。但是,闭眼前有一瞬看向阿一的视线……只有阿一察觉到,那视线染着憎恶的感觉,是错觉吗……
「麻烦的理念啊……」
阿一不禁浮现出苦笑。
过了一阵,全员恢复了一定的程度了,所以决定向光之出口前进。虽不能完全恢复,但是比在这个持续出现喃喃细语的迷宫削减精神要好吧,这样判断的。
「好了,那么,走吧」
伴随阿一说的话,全员进入了光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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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视野的光辉消失了,阿一慢慢睁开眼睛。
「……被分开了吗。嘛,已经预想过了呢」
阿一用好像咂舌那样的氛围皱着眉头嘟囔道。那周围没有同伴的身姿。只有自己一人。
环顾四周,阿一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像窄小的通道那样。在这二米宽的四方的镜子屋里,上下左右都反映着自己的身姿。转头看向后面,尽头只有一道墙壁,没有任何出入口。这里是只能前进的地方。
恐怕,月她们也是独自一人传送到了同样的像通道那样的地方吧,阿一如此推测,决定前进。
走在镜子般的冰之地面,反响着噶呲噶呲的脚步声。
已经走了足够远了吧。在这没有分支的一直线的通路里持续走着,终于,阿一来到了一个正中间有连接天花与地面的巨大冰柱的大房间。与镜子般的冰壁一样,圆柱型的冰柱清晰地反射着阿一的身姿。
「没有其他的通道……那就是说,那冰柱吗……」
阿一如此自言自语,走近冰柱。因为冰柱的直径很大,从正面反映着的阿一的身姿没有扭曲,就好像是另一个阿一从镜子的世界里走过来那样,随着阿一逐渐走近,那反映的身姿看起来也逐渐变大。
终于,走到能碰到冰柱的近距离了,阿一盯住冰柱里反映着的自己的身姿。白髮和眼罩,披着黑色大衣,有一只义手……一如既往的出色的厨二风格。阿一倒下了。
「……完了。最近,因为没有好好地照镜子……这是何等的沖击啊……」
阿一呈Orz状态垂着头。实际上,因为平时几乎都看不到镜子,久违地仔细看自己的样子,好像受到一点打击。封印在心底裏的黑历史「在叫我?」那样窥视着。顺带一提,睡乱了的头髮每次都是给月打理。月好像很喜欢摆弄阿一。
「着确实如喃喃细语所说的那样,在日本可能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喃喃细语说的一定不是指那种事情吧。严重误解了。
就好像是要表示那是误解的那样,突然,响起了已经听惯了的声音。
『才不是那个意思哟』
「……果然出现了」
阿一眯缝眼睛,从Orz的状态下抬起头。然后,看见正面睥睨自己的自己的身影。
对,阿一是倒下了呈Orz的状态,而冰柱里映出来的阿一是站着的状态。
『呵,果然没有动摇呢。预想到了吗,我?』
「那是当然的吧?大致上已经察觉到这个大迷宫的理念了。再
考虑一下天之河的证言的话,就想到迟早会变成这样的事态的吧」
明明镜子中的自己向这边搭话了,阿一却没有任何动摇,镜子中的阿一浮现了冷笑。
『顺便问一下,理念是?』
「你是我吧?那么不问也知道的吧」
『不不,确实,我是你,但不完全是。这也预想到的吧?』
阿一说着「确实」点了头。按照推测,镜子中的阿一和在【哈尔崔那树海大迷宫】出现的假货是同样的存在,读取本人的情报,再準备一个完全一样的,阿一是这样认为的,这好像是正确的。
「不完全是」所指的是,说到底冰柱里的阿一只是大迷宫的试练吧。那么,在这里提问也能理解。
「……这个迷宫的理念是『战胜自己』吧?自己的负面部分,移开视线的骯髒部分,不顺利的部分,矛盾……战胜这些之类的部分吧。恐怕是为了不让神使壊的试练吧」
『不愧是我。全部都如刚才所说的那样。』
镜子中的阿一故意啪啪啪的拍手。与此相对的,阿一「多么让人火大的一面啊」如此烦躁着。二人完全相反。
但,那让人火大的一面停下拍手的同时突然豹变了。那眼睛开始发出赤黑色的光芒,全身开始染上比黑还要黑的黑色。白髮变回原来的黑色,晒黑的皮肤更加黑,连衣服都全变成了以黑色为基调的,所以真的是全身漆黑。
阿一满怀警戒心,想要取得距离而后退一步,那个瞬间,
哆啪!!
哆啪!!
没有看见準备动作,连杀气都没有,以极其自然的动作同时拔枪射击。
成为黑髮的阿一的一部分,涂装成没有一丝间隙的黑色的多纳,在开枪的同时,从镜子里飞出了真的子弹出来。那是放出像淤泥般浑浊的黑色的火花的电磁砲。进行迎击的是鲜艳的红色闪光。
阿一採取后退一步那样的「引诱」的动作,实际上是要进行毫不留情的攻击。用非常自然的动作拔枪射出的子弹就好像开什么玩笑那样,与紧迫过来的黑色闪光在空中相撞,子弹相互压扁掉到地面上。
从镜子里飞出实体攻击确实是很恐怖的事情,但是比起那个,两者都没有杀气地自然放出致死的攻击才是最恐怖的。
『哈哈,果然知道呢。在怎样的时机,经行怎样的思考,用怎样的技能屠杀敌人……』
黑色的阿一冷笑着,踏出脚步从镜之世界走过来。蕩着波纹,从冰柱里出现到现世。然后,用与阿一相同的义肢的左手拔出修拉库,与右手的多纳一起摆好架势。那是阿一的我流枪型的架势。
阿一无言地摆着同样的架势。白髮的阿一与黑髮的阿一,就好像在玩照镜子游戏那样摆着同样的架势,开始放出杀气。那絶大的杀气不相伯仲。看来能力和使用的武器也完全再现的样子。
在这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仅仅是在二人的旁边就会发狂的压力之中,黑色的阿一冷笑着发出试练开始的信号。
『来吧,南云阿一。你能赢得了我吗?』
接着,空间想起了吱吱嘎嘎那样的壮絶的轰鸣。
那是二人单纯的踩踏地面的声音,还有瞬间取出十字浮游砲一起开炮的声音,也有开枪后二人使用回旋踢后造成的爆炸音。
阿一立刻在鞋底鍊成鞋钉,强硬地稳住自己那快要被吹飞的身体,用多纳指着对方。那枪口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仔细一看,黑色阿一也用完全一样的动作用多纳指着对方,枪口没有丝毫偏移的完全一致。
「死吧」
『死吧』
毫不犹豫的,一边叫对方去死,一边二人同时拉了多纳的扳机。激烈的声音在轰鸣,二人的多纳以异常猛烈的气势弹开。但是,下一个瞬间,好像夹在腋下那样架着的修拉库喷火了。
超近距离放出的红色闪光在二人的正中间从正面猛撞,相互的子弹压扁的同时发生冲击波。在压壊了的两颗子弹掉落到地面之前,两个阿一利用那沖击回旋身体,伴随着强风放出上段踢。
噶嗯!响起这样的完全想像不出是肉身与肉身的碰撞而发出的开玩笑般的沖击音,接着,那踢击改变角度,巧妙地变化成中段踢。
再次响起金属的碰撞音的瞬间,阿一的多纳对準黑色阿一的头部开枪了。黑色阿一在那开枪的一刹那,用黑色多纳的枪身打偏那枪口,同时用黑色修拉库向阿一的头部开枪。
阿一果然也用修拉库的枪身打偏对方的手来偏移对方的射线。不在意在头上掠过的黑色闪光,把刚才被打偏的多纳移回来,好像捕捉了黑色阿一那样连续开炮,但是那也被黑色阿一的肘击打偏了。
在这超近距离,相互使对方的攻击偏离一纸之隔,利用一瞬的间隙进行突击。黑与红的闪光没能捕捉对方,射向空无一物的背后。使用十字浮游砲从死角进行的攻击,果然也被黑色十字浮游砲抵消了,双方都没有战果。
『很强吶。真的很强。不是普通人拥有的力量呢。是吧,我?』
「啊?」
假装使用枪击,从挥动的多纳伸出「风爪」,相互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浅浅的伤口。在鲜血飞溅的间隙,黑色阿一不再冷笑了。
『怪物般的力量,被血玷污的双手,毫不犹豫的杀戮的内心……我(你)的父母如果看到现在的你会怎么想的呢?』
「……你想说什么?」
一边转枪一边上子弹,在射出下一颗子弹前的这段期间,阿一想要通过「鍊成」来破壊对方所在的地面。在红色火花奔过去的同时,就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的那样,黑色火花也奔了出来妨碍「鍊成」
『想回故乡。那是我(你)最根本的愿望……但是,你认为那里会有容身之所吗?』
「……」
『在那个世界,特别是日本,不饶恕杀人犯的吧?更不用说是怪物了,谁会接受?父亲和母亲吗?失踪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却变成了杀人的怪物。库、库、库,想必会受到相当的打击吧。「真的是儿子吗?」这样说哟』
无言无表情的阿一从「宝物库」取出大量的手榴弹,缠绕着「缠雷」的火花点火后散乱撒到脚边。对那有着自爆觉悟的攻击,黑色阿一冷笑着,与阿一同样发动了『金刚』
接着,在二人之间,而且是超近距离发生了凄絶的爆炸。发出啵叭!的声音,阿一和黑色阿一从爆炎之中飞了出来。同时取出奥尔根,十二发全弹发射。虽说是直线轨道,但与枪弹的精密瞄準要差得远的火箭砲有一半左右抵消了,剩下的拖着火焰尾巴向目标袭去。
剩下的火箭砲那些都被二人的电磁砲击坠了。
『其实是害怕吧?害怕回去的地方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害怕被故乡的世界,被自己的家人所拒絶!害怕的吧!?』
「真是多话说」
像舞台演员那样,黑色阿一拿着奥尔根和多纳的状态下张开双臂越说越激动。紧皱眉头的阿一本人,飞出了圆月轮。
『所以你无法无视畑上爱子的话。被指出回去之后的生存方式,在心中产生波纹。把畑上爱子尊称为「恩师」是因为虽然琐碎,但还是得到了根深蒂固的悬念的一个答案。是吧!?』
「……」
黑色阿一同样取出圆月轮在空中碰撞,非常容易地抵消了。紧接着,与阿一同样的向手上的圆月轮开枪,从空中飞舞的成对的圆月轮那里空间跳跃出来的子弹相撞。
用有余裕的态度,好像戏弄阿一那样的继续说话。
『但是,就算不採取「寂寞的生存方式」,你是染血的怪物的这件事情都不会改变。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家人,都不会接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不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罪恶感,却感到了恐惧。只是麻痺了神经没有注意到而已,你从心底裏恐惧着自己已经不是「父母所认识的南云阿一」!』
阿一皱着眉头,反应仅仅慢了一点点。从圆月轮里飞出的黑色闪光把阿一的右肩浅浅地削了一块。只是小小的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只有阿一受伤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看见那伤口,黑色阿一冷笑了。继续像要塞进阿一的内心里那样说着,继续开枪。
『有月在身边真是太好了呢,我(你)。只要有月在……那样说着,就算被其他的什么拒絶了也能够有所依靠呢?』
肩膀上的伤口发出微弱的光芒,慢慢癒合。那是阿一製作的组合了再生魔法的神器的效果,有着像自动再生术那样的断续的再生效果。效果不是非常好,那是因为再生的对象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以矿石为主,肉体的再生为副。
但是,黑色阿一连那轻微的再生也不允许。以异常猛烈的气势沖过来,把攻击集中到对肉体有再生效果的组合了再生魔法的耳环。
再次展开了超近距离的激烈的攻防战。
『但是,那仅仅是依赖而已。你误以为是爱情的一大半都仅仅是安心感哟。作为被那边拒絶时的保险呢。最近,保险更是增加!?』
归乡的愿望,对月的爱情──黑色阿一想要在阿一的最根本想法里插一
把刀,一边暴露阿一的全部想法,一边把阿一的全部想法扔到恶意的海洋里。
但是,那些话语被从脸颊擦过的红色闪光强制停下了。对,只有黑色阿一受伤了。突然,迫近黑色阿一,阿一的义手打了一发肘击。
『咕呼!?』
接着,从手肘发出炸裂独头弹,散发出的沖击把黑色阿一盛大的打飞了。
就像使用中国拳法那样打出肘击的阿一浮出青筋,恢复普通的站立姿势,用多纳敲着肩膀。
「虽说作为试练这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在相互杀戮的时候说太多了。要是有空在这里废话,不如多想一些杀我的方法哟。一点都不像我」
言外之意,黑色阿一只不过是个假货。阿一投向冰冷的视线。
那视线所看的是已经站起来了,做出困惑般的表情捂住肚子的黑色阿一的身姿。用「金刚」防住了一定程度,但毕竟是零距离吃了一发炸裂独头弹。果然是不可能不受伤。
『还以为你动摇了呢……?我的话语使你的内心动摇。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不是信口开河的』
「是呢。确实是说得我耳痛。暴露出自己深处的想法,就像听别人朗读记载着自己黑历史的笔记那样的痛苦。」
看着阿一那开玩笑般的反映,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能给予对方精神上的打击,黑色阿一皱眉头了。
『那么,为什么……』
「还用说吗。因为,那些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所自觉的」
『有所自觉?』
「啊啊,是的。确实,我一心想要回乡,同时也害怕着。老师说的话也确实成为我的救赎之一,但是也真的不能缓和那恐怖。然后,即使得不到自己所祈愿的结果,也有月在……有如此想过这也是事实。」
『那么,为什么不动摇。人类是无法直视自己的丑陋、骯髒部分的生物。要是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的话,仅仅如此就会闭上眼睛,堵住耳朵,蹲着一动不动,如果还是硬要让人面对的话就会壊掉的,那样的生物啊』
阿一听到黑色阿一说的话之后漏出咕呲咕呲的笑声。看着那惊讶的黑色阿一,阿一收敛笑容耸了耸肩。
「还真是把『不完全是』的部分充分表现出来了呢?作为我,说的太过于认真喔?」
『……』
「嘛,好吧。为什么不动摇,是吧。那当然是因为光是想那些是没有意义的吧?」
『没有意义?』
「确实,有被拒絶的可能性,也恐惧着,但是,那是未来的事情吧?现在考虑那些也得不到答案。想了也是白想。只能带着恐惧硬上了。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去。无论是谁发生什么事,还是我自己带有恐惧,都不去管那些只想着回去。既然决定了那尽管去做就是了。仅此而已」
眼瞳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那样平静。阿一是在明白了全部的基础上,宣言要贯彻自己的意志。明明没有使用「威压」和「魔力放出」,不知道为什么黑色阿一总觉得阿一一直放着强烈的压力,黑色阿一不禁后退一步。
『……仅仅是将错就错而已吗』
「哈哈,确实也可以那样说呢。啊,但是,要订正一点」
被对方的气压压倒的黑色阿一苦笑着,像是要报复般的说着那样的话之后,阿一也苦笑了。但是,做出苦涩的神情之后,阿一提出要订正黑色阿一的发言。阿一一边摆着架势,一边对歪着头的黑色阿一强烈申诉。
「不是大半。最多也就百分之一」
『什么?』
「对月作为保险的想法只有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爱情」
在深层心理,对月是那样想的,对黑色阿一来说那确实就是自己的想法。但是阿一肯定了自己的那些感情。没有因为罪恶感而把视线从月身上移开。不如说,因为害怕被故乡拒絶,通过月的存在让我安心吧,阿一自信能面对月说出这种相当可耻的话。
那是理解到自己并不是完美的存在,所以才能把不足的部分,过分的部分託付被最爱的拍档,某种意义来说,这是絶大的信赖。如果是月的话,可以说出那种能说是天真的情话吧。
黑色阿一听了伴随着阿一的话而解放了甜蜜的感情……
『……起码是十分之一』
明明黑色阿一应该是自己本人,听了阿一的话后却做出呆滞的表情。那一定是做为大迷宫试练而植入机能的不是阿一的部分所做出的反应吧。搞错了阿一对月的爱,真是失礼的家伙。
阿一无视了那样的黑色阿一,一口气突进。二人的多纳?修拉库继续进行无穷无尽的超近距离的战斗。
一如既往的像複製出来的攻防。但是,那平衡逐渐开始崩壊了。阿一放出的红色闪光,或者是踢击,十字浮游砲,圆月轮,义手里藏着的兵器,开始捕捉到黑色阿一了。
『咕,怎么回事。……明明我没有感觉到自己弱化的』
「嗯?弱化」
『这是跨越自我的试练。每当跨越自己的负面感情,作为负面镜像的我就会弱化。反过来,越是逃避负面感情,我就越强』
「哈,是那样的规则吗」
终于,阿一的多纳把黑色修拉库弹飞了。掉到地面咕噜咕噜回旋着滑到远处去。无视那些,阿一趁这个间隙用修拉库把黑色阿一的侧腹削了一块。
忍受不了的黑色阿一后退了几步。
『但是,你没有克服。只是把问题放到后面而已。证据就是我没有弱化……明明是这样,为什么你比我强!明明我就是你!』
「正确来说,是刚才的我,对吧?」
『怎么回、事!』
黑色阿一的黑色多纳和右手更是粉碎了。黑色阿一的义手喷射枪开枪了,但是被阿一轻易避开,反过来用自己的肘关节的喷射枪把黑色阿一的喷射枪破壊了。
两个阿一取得距离之后再次面对面。但是,黑色那边已经满身苍夷了。那目光充满疑问。
「不明白吗?你这虚像是读取我的情报形成的。那恐怕是从进入之前那个镜子迷宫开始,到这个房间的冰柱之前的这段时间读取的。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几十分钟前的我而已。那么,在现在的这场战斗中,只要比几十分钟前的自己强就行了。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那种事情』
「我不要否定我哟。在相互杀戮之中发现生路。即使是一块肌肉,零点一秒的速度,一滴魔力,多预测半步,都能超过对方,存活下来。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是吧?」
哑然了一会的黑色阿一,放鬆了肩膀的力气。然后一边浮现出苦笑一边集中周围的十字浮游砲,做出徒手格闘的架势。
『确实,是那样呢。……真是的,居然有不是「跨越」这个试练,而是「将错就错」地突破的家伙呢。明明只要你动摇的话,我还是有胜算的』
「别说傻话。从最开始你就没有胜算了。虚像说到底只是虚像。这让人生气的一面给我粉碎吧」
『这是自虐喔』
接着,和战斗开始那时一样,响彻轰鸣。但是,结果出来了。
黑色阿一的下半身被吹飞,趴着像阳炎那样晃动着消失着。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那表情充满满足。
深深呼了一口气解开紧张状态的阿一……总之向正在消失的黑色阿一的头部追加三枪。一抽一抽的黑色阿一这次真的变成淡淡的光芒消失了。最后听到了『看看气氛哟,混蛋』这一定是错觉。
阿一把多纳收回到枪套的同时,房间的墙壁的一部分融化了,那里出现了通往深处的通路。
「月他们……嘛,没问题呢」
阿一如此嘟囔着,向通路的深处前进了。
顺带一提,那句「没问题」是否包括光辉他们……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