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掉吧』(否定所有的存在)」
那个瞬间,压制住阿一的三个使徒响起啵叭的响声被分成上下两半了。然后紧接着,继续左右、上下、左右那样被切开,几秒都不到就被切成粉尘了。
没有到,就算有,那令人费解的现象与其说是被切断,不如该说是呈线状雾散。在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呆住了的众人当中,轰!地喷出魔力。
那是以阿一为中心的逆龙卷的奔流,但是,与平时那鲜艳的红色相差甚远,那是如同血一般的好像有毒的那样的暗红色。晋见的房间里的所有人,就算不想知道,也明白那是不寻常的事态。
这时,阿一缓缓站了起来。以好像没有血气的鬼魂那样苍白的脸,露出比使徒更加无机质的表情,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就在旁边的缪面对这局部的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暗红色魔力流,一边用手护着脸一边发出「呀啊」这样小小的悲鸣。还以为会就这样被吹飞,但是紧接着,脚边的地面就像是雾散了的那样崩塌,缪掉了下去。
「呼、呼嗯,净做些没用的事请。以阿尔巴哈伊特之名命令,『跪──、啊、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尔巴哈伊特总算是重新振作了精神,想用『神言』制住阿一。但是,在说完那命令之前,没有任何预兆,阿尔巴哈伊特的双手从肩上被整齐地切断了。
之前就算被爆头也泰然处之,就算四肢被射穿不仅没有发出悲鸣,更是瞬间恢复了的阿尔巴哈伊特,现在因剧痛而扭曲了表情,发出絶叫。
那瞳孔里,不仅仅只有痛苦,还浮现着强烈的困惑的色彩。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受到让自己感到剧痛的伤害。
被切下来的阿尔巴哈伊特的双手在被切断的时候顺势在空中快速回旋地舞动。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发出和刚才的使徒们那样啵叭的声音后被切碎,就那样连粉尘都不剩地消灭了。
『发、发生。发生什么事!?好痛,这是』
『阿尔巴哈伊特大人。请退下。极细的线……不对,锁链那样的东西在空中舞动着。一旦碰到那个就会无视防御地被切断、消灭掉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
如果是有着那样强得开玩笑一样的神器的话,埃希德不可能会放过的,再说,应该用那个和埃希德战斗才对的……那样的话,为什么,至今为止都没有拿出那种东西呢。
阿尔巴哈伊特现在有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快要停止的思考让身体变得僵硬。不仅说不出话来,更是无法做出指示和应对,只是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露出身为一个神不相符的狼狈的样子。
一个使徒想要让阿尔巴哈伊特退到安全範围而继续开口。
「异常、由我、使徒、挡着。在受到、更多的伤害之前──」
「咿咿」
但是,在说完之前,那个使徒在阿尔巴哈伊特的面前被切成一立方厘米的大小消灭了。看到那在【神域】製作出来的自傲的「神之使徒」被瞬杀的异常光景,阿尔巴哈伊特不禁发出没出息的悲鸣。
在这期间,使徒全部出动,向阿一飞过去,被卷进血红色的龙卷里,被飘在空中的极细的红色锁链切断,或者是被缠住,就那样好像分解的那样被消灭掉。
缠着血红色魔力的直径一毫米左右的锁链──这是阿一把石制的地板(使用了作为建筑材料特别坚固的矿石)鍊成极小的连环而成的东西,缠着魔力进行「远隔操作」
这时,阿一从压倒性的憎恶、愤怒、或者是虚无感里觉醒了鍊成的二个衍生技能。其中一个是「想像构成」,因此变得只要是关于鍊成的都不需要魔法阵了。这就是那些压制住阿一的使徒即使警戒着阿一也依然被出其不意地干掉的理由。
但是,如果这只是普通的锁链的话,就不可能对阿尔巴哈伊特给予痛楚,也不可能用凌驾于使徒们的分解能力让她们消灭掉的吧。
那样的犯规(外挂)的原因是……明明白白的。
概念魔法──「否定所有的存在」
在月不在的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不被承认其存在价值。不允许存在。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一切……
──消失吧
失去了月的阿一,有着无下限的愤怒和憎恶,还有所有的感情到达了饱和状态而出现的压倒性的虚无感。与製作水晶钥匙那个时候从回家的渴望里诞生的极限的意志正好相反。但,这也确实是感情的至极。
效果如文字所表述的,「消除掉碰到锁链的东西的存在」这样说是凶恶也显得不够的能力。以升华魔法的「干涉对象的情报」的力量为基础,再把『存在』这样的对象情报改写为『不存在』这样的能力。
乘着「霸溃」的魔力奔流而在阿一的周围回旋的锁链,宛如对活着的生物的「诅咒」的具现化。
使徒和魔物就像是要甩开恐怖、畏惧和絶望的那样,吶喊着飞过来,但是那其实也是空虚的,无一例外的轻易被消除了那存在。那样的使徒无计可施地被烟消云散的光景,根本就是开玩笑的一样。
把晋见的房间里残留的使徒全部消灭并没有花很长时间。
还活着的几只魔物,连神代魔法的命令都无视了,顺着本能想要逃跑,但是……
缠着红色光的锁链就像蛇那样蜿蜒着飞出去,一瞬就迫近,一瞬间就把它们的身体切开好几次消灭掉了。
只有一个人。
残活着的阿尔巴哈伊特盛大地抽搐着表情,一点一点地后退。
(不行。那股力量很危险!不论如何都必须要传达给我的主人)
阿尔巴哈伊特忍着双肩的痛楚,尝试从通风口的天花那里逃脱。为了以防万一在中途作为盾而使用,阿尔巴哈伊特把魔力和视线都向那以倒下的状态呆呆地看着阿一的希雅。他打算做和对待缪同样的事,把希雅做成在空中移动的十字架。
但是,
「……想要去哪里?」
「……」
那个意图被那好像切着空气和潜入地底那样的声音破壊了。仔细一看,在阿尔巴哈伊特与希雅之间的极细的锁链如同镰鼬那样一边切着空间一边来回。
阿尔巴哈伊特没有回答,放弃了捡起名叫希雅的盾的念头,向阿一放出火焰弹作为障眼法而想要马上飞走。
但是,
「可恶!」
在天花的通风口那里已经张开了呈格子状排列的锁链,逃脱变得不容易了。阿尔巴哈伊特好像想要把突然上升起来的焦躁的感情赶走的那样抱怨了。
然后,这次把视线看向了爱子她们的方向。大概是认为果然还是需要人质吧。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在那之间也突然伸出锁链。阿尔巴哈伊特不禁把视线看向阿一,在那边所看到的是,完全看不出被放了火焰弹的痕迹,在红色的龙卷的正中间像恶鬼那样站着的阿一,用深渊之瞳盯着这边。
阿尔巴哈伊特瞬间起鸡皮疙瘩,背后流出冷汗。
「开、开什么玩笑。反抗神的愚者!你们的性命就如同草芥──」
大概是想要把恐惧感蒙混过去吧,阿尔巴哈伊特突然发出怒吼,让空间出现波纹。恐怕是想要放出对空间直接产生作用的冲击波之类的吧。虽说及不上埃希德,但既然是眷属,要使用神代级的魔法应该很容易的。
但是,好像由于混乱而无法冷静判断的样子。
阿尔巴哈伊特在发出气势之前,应该就算炸碎地面也要逃离这个空间才对的。或者是抱有自己受伤的觉悟向全方位放出歼灭级的魔法,趁那个空隙进行空间转移或召唤还在魔王城外面的几只魔物来争取时间才对的。
这半桶水的神的矜持,让那万分之一的活下去的道路封闭了。
结果。
「啊? ──!!?」
失去了四肢。
这次是双脚被消灭了。变成好像达摩下降那样掉下来的阿尔巴哈伊特发出了无声的悲鸣。由于身体被半死不活地消灭,无法使用再生魔法之类的痛觉遮断,这几千年来忘记了的「痛楚」汹涌而至。
即使如此,再怎么烂都是神。阿尔巴哈伊特用魔法使身体浮起来,疯狂地试着逃跑。
但是,事到如今,阿一是不可能容许那种事情,注意到的时候,阿尔巴哈伊特已经被困在缠着红色光芒的锁链的笼子里了。已经无处可逃了……
球状的笼子那範围逐渐缩小。就好像是煽动着要一点一点地消灭他这样的恐怖那样。阿尔巴哈伊特恐慌了,发出好像鸡那样一抽一抽的声音。
「啊、啊,等、等下。等一下!说、说出你的愿望。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给你实现!要不把你提拔为埃希德大人的左右手也没问题!只要我去说服的话,埃希德大人也应该不会做卑鄙的事情。世界。世界喔!分给你可以对世界为所欲为的权利!所以!」
晋见的房间力道全部人们,呆然地遥望着那一边缠着红色龙卷一边以虚无的表情缓缓走前去的阿一,以及拚命地以交涉的名义来乞求性命的阿尔巴哈伊特。
这时,球体状的
笼子开始慢慢旋转。竖着的无数的锁链就那样横向移动,开始了好像用手指转球那样的回旋。考虑到如果碰到就会被否定其存在而消灭的这个能力的话,这可以说是特殊的挖掘机。
由于阿尔巴哈伊特是神,所以,肉体上的痛楚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忘记了的感觉。因此,真想讚美一下就算四肢被切断也没有发狂的自己,阿尔巴哈伊特现在就是感到了如此絶望的痛苦。
正因如此,用死灭的锁链形成的挖掘机逐渐迫近过来的事态,让阿尔巴哈伊特抓破头,感到了想要发出没有意义的悲鸣那种程度的异常的恐怖。地上不应该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对,就算内心如此叫喊着,在忘却的彼方那「死之气息」也确实在逐渐靠近过来。阿尔巴哈伊特的精神已经快要崩壊了。
「停下,我说停下啊!这是神的命令喔!听从命令。不,等下,明白了!那样的话,我成为你的,不,您的下僕!所以。我会帮忙夺回那个吸血鬼的。救、救命!」
在那充满恐怖和絶望的絶叫之中,马上就要碰到阿尔巴哈伊特的身体的锁链之笼的旋转突然变弱,不再收缩了。很适合用「不像样」这个次来形容的阿尔巴哈伊特战战兢兢地睁开了闭上的眼睛。
「想活下去吗?」
「唉、啊?」
「我在问你想不想活下去」
听到阿一的质问而呆住了的阿尔巴哈伊特理解了那个意思之后,眼瞳里稍微浮现出希望。
「啊、啊啊,想活下去。拜託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这样啊……」
阿一点头了。阿尔巴哈伊特想着「能继续活着!」而浮现喜色,阿一用完全没有改变的目光看着他开口了。
「那么,死吧」
「唉?咿、不要、咿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故意慢慢收缩的锁链之笼,从阿尔巴哈伊特的边缘开始削掉消灭掉。同时,晋见的房间里响彻听着都感到难受的临终悲鸣。
……几秒后,在絶望和痛苦的尽头,一个神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阿一把阿尔巴哈伊特的末路看到最后,接着那视线看向了从通风口那里能看得到的天空。然后,阿一眯着眼睛,用力踩踏地板,响起爆炸声,伴随着魔力的波动飞了出去。
「阿、一桑!」
「阿一君」
响起了希雅那痛苦的声音和香织那带有焦躁的声音。
阿一现在是满身苍夷的状态。虽说月的手很小,但还是给阿一的腹部开了个洞,而且,那身体承受了好几次神代级的魔法。不仅仅是外伤,内脏几乎没有没问题的地方。要是不尽早治疗的话就会丢掉性命。
但是,阿一依然是无视一切,以空虚的眼神看向那浮在天上的黄金的漩涡,笔直跳跃上去。
通过黄金之门──【神门】的魔人族还剩下一百多人左右。真的是连非战斗人员也向着【神域】前进,剩下的好像是负责殿后的武装的魔人族,但是,仔细一看,女人和孩子、老人这些普通百姓也混杂在其中。
「什、什么」
「那是……」
他们看到那突然从魔王城飞出来的红色龙卷后,露出害怕的表情。负责殿后的魔人族们马上放出魔法。那是接近无咏唱的初级魔法的炎弹和冰枪、风刃。
但是,那种东西对现在的阿一不可能有效,仅仅一挥锁链,全部的攻击轻易就被消灭了。
「这、这家伙,快停下」
几个魔人族挺身而出。阿一好像没有去意识那些魔人族的样子,直接前进,结果,在前进的路上挡着的几十个魔人族在刹那间连回避都做不到的被切碎撒开了。
看见同胞在自己的眼前被消灭了这样的特异现象,魔人族们哑然了,阿一抛下他们,继续向【神门】突击。
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门】好像拒絶阿一的那样泛着波纹,没有打开通往【神域】的通道。无论怎么叫喊,无论怎样使出魔力,无论挥动多少次拳头和锁链,阿一都无法通过去。
如果让否定存在的锁链收束,像枪突击的那样毅然用身体撞过去,这样反过来让【神门】雾散的话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恐怕是调整成了只有被限定的人才能通过的样子吧。
「笨蛋!除了被选中的我们魔人族,【神域】是不可能欢迎其他人的吧!」
「乖乖接受神罚吧!异教徒」
魔人族以阿一为目标,放出充分咏唱了的高威力魔法。
但是,阿一丝毫没有在意那些的样子,重複着攻击。由于没有好好地进行防御,所以阿一的背后马上就受伤了。
「这里过去不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阿一一边叫喊,一边发狂地用身体连续撞击,魔人族们露出感到相形见绌那样的表情。但是,因接下来的事情而变成了愤怒的表情。
【神门】居然开始缩小了。
「可恶,都是你的错,门要关闭了」
「快、快点。在关闭前飞进去!」
魔人族们焦急地赶去【神门】那里。同时,想要干掉碍事的阿一,用愤怒的表情施放魔法。
特大的火焰烧着阿一的背后。即使如此,阿一好像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不顾死活地重複吶喊着想要打破【神门】
但是,结果没有突破过去,黄金的漩涡在阿一的眼前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了。
「……」
面无表情的阿一在空中无力地垂下双手低下头。那眼瞳果然还是虚无的。
这时,魔人族浮现出絶望和愤怒的表情袭向阿一。伴随着众人的破口大骂,无数的上级魔法袭向阿一,但是阿一没有任何反应。当然,受到魔法的直击的阿一被远远的打飞了。
阿一冒着白烟掉了下去。连採取落地姿势的意思都没有。
「阿一君!」
这时,挥着银翼的香织一边呼唤着阿一的名字一边飞过来。然后,在空中接住阿一后,流着泪,马上向晋见的房间紧急降落。
魔人族们愤怒地向阿一追击过来,但是一看到香织的身姿,马上就露出好像看见希望那样的表情,同样降落到晋见的房间里了。
「阿一君,振作点。快点抑制住魔力」
香织用惊愕和动摇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制止阿一,但是在那期间,发出尖叫的老女人的悲鸣消失了。与她的存在一起消失了。
再接着,在那旁边的妙龄少女,露出胆怯的表情的少年,想要反击的青年,好像故意做给人看的那样,一个又一个地被切碎消失掉。晋见的房间里响彻魔人族们的痛苦的哀鸣。
对于那个打算连明显是非战斗人员都全部杀掉的阿一,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动不了。
「投、投降!所以,请住手吧。至少,就算只有孩子也好」
一个看起来好像是父亲那样的男人一边把孩子庇护到身后,一边做出投降的宣言。
晋见的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的魔人族了。全员配合那个男人的宣言,双膝下跪,双手放在后头部。
剩下的全部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士兵。好像是包含孩子在内的普通百姓。就算有着疯狂的信仰,如果涉及到孩子的性命的话,也不能去做那些没用的攻击吧。也有可能单纯是对阿一的虚无感到恐怖,丢弃了信仰也说不定。
就那样,在全员跪下来后,好像故意做给他们看的那样,做出投降宣言的男人附近的初老的男人被纵向切开雾散了。
「!?为、为什么……」
某人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再接着,那旁边的女人──呆呆看着被纵向切开的男人所在的地方的好像是他的妻子那样的女人被纵向切开了。
投降宣言什么的,也无法让阿一停下。
那是当然的吧。阿一现在表现着的感情的至极──那是「否定所有的存在」
对现在的阿一来说,至少在本人意识到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全部东西都没有价值。不仅是俘虏的意义,连存在本身都是没有价值,不如说,仅仅是存在着就碍眼。
实在太过无情了,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阿一的身姿、样子,使魔人族们浑身发抖,浮现出絶望的表情倒下了。
阿一的视线,看向刚才做出投降宣言的男人的旁边那发抖在孩子。察觉到了那视线的男人马上抱住孩子,保护孩子。
希雅、香织、雫、缇奥、爱子、莉莉安娜,马上想要制止阿一。
但是,有人比她们更快地动起来。
「爸爸,不行!变回原来的爸爸!」
是缪。
不知不觉间,缪挡在阿一和抱在一起的父子的中间。然后,张开双手挡在那里,眼角浮现出泪光也还是笔直注视着阿一。
「……让开」
感觉不到感情的声音在攻击缪。缪吓了一跳,身体发抖了。那是她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听过的阿一的冰冷的声音。然后,那表情,大受打击,好像快要倒下的样子。
但是,不行。作为最喜欢的爸爸的女儿,在这里不能退
下。要把这么悲伤的爸爸放置不管什么的,絶对做不到!
因此,缪吊起眼角,嘴边浮出笑容。她是打算模仿阿一那在强敌面前发光的眼睛和无畏的笑容吧,但是,泪目的眼角和勉强上翘的扭曲的嘴角,只让人觉得样子好奇怪。
即使如此,被缪的行动制了先机而硬直了的希雅她们非常清楚那到底是在模仿谁。在絶境的面前也显露着不屈不饶的表情。没有人嘲笑现在的缪的表情。不如说,大家都因那气魄而倒吸一口凉气。
「不让开!现、现在的爸爸的话,缪、谬絶对不会输!因为、因为」
「……」
缪拼死地编织出话语。看着那宛如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勇者那样,挑战恐怖怪物的小小的女孩子,被她保护在身后的魔人族们不禁猛吞口水。
「缪的爸爸不可能这么难看!爸爸是要更加更加帅气的!不是那样的眼神!是更加强大的眼神!」
缪好害怕。不是害怕阿一。她觉得,如果阿一继续以那样空洞的目光去乱来的话,就会到自己到达不到的地方去了。这样下去,最喜欢的爸爸再也不回来了。
当然,也有着单纯是接受不了无抵抗的魔人族被杀掉的光景这一因素。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上面说的那么回事。
缪从正面盯着那连阿尔巴哈伊特都感到避忌不敢直视的阿一那虚无的眼瞳。至今为止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阿一,稍微有点皱眉头。
「……没有第三次。让──」
即使如此,想要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掉,这样的极限的感情让阿一对缪放出冰冷的话语。
但是,这次,没能说完整句话。
「阿一君。稍微咬着牙」
「──」
伴随着哆咕!这样的沖击音,阿一被打脸了。那异常猛烈的威力使阿一的身体飞到空中,然后砸到地上。
对那样的阿一打出拳头的是身边的香织。以使徒的臂力全力直击。如果被打的不是阿一的话,那头部就会被打飞出去了吧。
漂亮地瞄着下巴的沖击,累积下来的伤害,与早就超过了限界,然后以正在进行形态地衰弱着的肉体配合在一起,就算是阿一也无法马上站起来吧。
香织以充满愤怒的表情向那样的阿一开口了。
「差不多,该醒过来哟,阿一君。你想把这个难堪的样子持续到什么时候?」
「……」
「迁怒于缪酱──自己的女儿什么的,最最难看了哟。如果看到现在的阿一,月会怎么说呢?但是,嘛,和放弃了月的阿一没有关係呢」
香织那箭一样的话,让阿一那刚刚还是充满虚无的眼睛睁大了。那眼睛里寄宿着对与刚才那句放弃月的话的反抗之光。
正确读取那样的阿一内心的香织继续编织话语。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掉吧』?听到了哟。认为月不在的世界一点价值都没有呢?那是以再也看不到月为前提的呢?放弃去取回月呢?」
「……」
阿一周围那狂乱的红色龙卷的气势开始逐渐减少。好像恢复正常的那样,瞳孔里的光芒开始恢复的同时,血红色的魔力也渐渐变回原来的鲜艳的红色。
「我要去救月哟。一定,絶对救回来。……阿一君怎么样?把不能战斗的人一个一个地处刑什么的,那样浪费时间好吗?真的放弃了?能放弃?」
「……不可能放弃的吧」
香织放出的语言之箭确实刺到了阿一那浑浊的精神,好像净化的那样泛着波纹。饱和了,变成暴走状态的感情恢复了理性。
然后,这时,希雅走了过来。无言地站在阿一的旁边,缓缓地打下拳头。响起了咕嗯!这样好像很痛的声音,阿一的头摇晃了。
「如果是我们的话,难看的样子无论给我们看多少次都没问题,但是呢……只有在缪酱的面前必须是帅气的爸爸哟。而且还让她这么伤心。需要调教一下!」
「……希雅」
「真是的,对月桑的爱太沉重了哟。只不过是暂时被夺走了,就引起恐慌什么的,修行不足!」
「……」
哼!希雅这样哼了一下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她也好像对阿一表现的概念内容很不满的样子。那就好像是在说,如果月不在的话,就连希雅她们也没有价值的那样。
当然,现在,希雅她们没有受伤,正是如实反映了阿一的内在,所以,虽然感到不满,但没有受到打击。
「总之,接下来又妾身来惩罚」
「这个由我来呢」
「……缇奥,八重樫」
阿一的头部继续受到沖击。那是缇奥的尾巴的一击和雫的拳头。缇奥和雫看着那被压住头部的阿一,浮现出苦笑。
「话说,身为妾身的主人居然迷失了自我呢。看来是恢复正常的样子了,惩罚就到此为止吧。不知道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识的,明明感情激动到生成概念魔法的地步,结果,别说妾身们,对离得最近的缪都没有弄出一道伤口呢」
「从结果来看是只打倒了敌人,又再一次救了大家的形式呢」
对,阿一由于憎恶和愤怒,以及失去月的虚无感而失去理性,即使如此,为了不让缪卷进那抹杀存在的攻击里,一开始就让她避难了。
之后,在与使徒和魔兽们的战斗中,即使纵横交错地挥动锁链,也完全没有打中同伴,阿尔巴哈伊特想要把希雅作为人质的时候也确实防住了。
阿一的魔力已经变回平时的鲜红色,那眼瞳里泛着理性的光芒。然后,对于刚才暴走的事情,阿一变成了非常抱歉的表情。
香织在这样的阿一面前坐下了。然后,双手捧着阿一的脸,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非常温柔的表情说话了。
「什么、都还没有结束哟。是吧?」
「……啊啊。正是如此」
「阿一君你不是一个人。有我们在,更重要的是月也在。就算她的人不在了,她的心依然在这里。现在一定也依然战斗着哟。为了回到阿一的身边。因为,她是月。那家伙才不会输哟」
「……是呢。正是如此。大家,对不起」
由于香织那好像被温柔包裹着的氛围,阿一鬆了一口气,身体放鬆了力量。魔力雾散了,内嵌概念魔法的锁链由于材质仅仅是建筑材料的石头,所以受不了负荷而崩壊了。
【否定存在】的锁链的尘飞散,一边为了不伤害到香织她们而意识着那灰尘,一边以痛苦的表情对暴走的事情谢罪,看到那样的阿一,无论是香织、希雅、缇奥、雫,还有离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事情经过的爱子她们,都确信阿一已经变回原来的阿一,安心和高兴地放鬆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然后,就那样钻进阿一的怀里。
「爸爸啊───!!」
「缪──咕呼!?」
朝向恢复正常的爸爸的火箭沖击。那个很完美的直击了阿一的腹部。对,那里是穿了一个洞,勉强綳紧肌肉止血的伤口。然后,虽说很小,但也有十五公斤体重的缪,再加上助跑的撞击,把对破破烂烂的内脏的补刀作为礼物送给阿一。
「啊、不行了……」
本来就是到达限界的身体了,就算想要「适可而止呀!」这样抗议,也因失去意识而说不出来。由于解除了「霸溃」的影响,衰弱到极点的身体受到了更强烈的副作用,强烈的疲劳感和剧痛袭向阿一。
看来,今天给予阿一最大的惩罚的人是缪。如果是现在的爸爸就不会输!这句宣言是真实的。
「嗯呣?爸爸?爸爸啊──!!睁开眼睛!睡着了会死的!」
缪骑在翻着白眼倒下的阿一的身上,不停地扇耳光,无自觉地追加攻击。阿一的生命值已经是负数了。
「现在可不是看着发呆的场合哟!忘记阿一君受重伤了!」
「咿咿咿咿咿!阿一桑没有呼吸!心跳也变弱了……啊,停了?」
「香织!快点!超快点!赶紧使用再生魔法!」
「这、这可糟糕了吶。主人的性命已经是风中残烛了!没办法。这里就由妾身『口对口』地确保呼吸……」
「不,那样的话就交给我来做吧。而且有被那样做的经验」
「稍微等一下。希雅,缇奥。这里应该由正式学过急救措施的我、我来做,比、比较好吧?」
「大家吵死了!集中不了精神啊!想Kiss的话等治好了再去夜袭!」
「『『好……』』」
晋见的房间里充满了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气氛。
「结果,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之中,存活下来的魔人族们响起了弱弱的困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