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是惠里的过去故事。
讨厌会里的人请注意。 ──这两句是作者写的
色彩缤纷的世界。
那是踏入【神域】时映入阿一他们眼帘的景象。
尽头的东西无法辨识清楚,混杂着各式各样颜色的空间。仿彿像是误入了肥皂泡里的世界一样。
这种不可思议的色彩空间,有一条白色的通道,笔直地向前方延伸。不,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像是水库坝堤的那道墙面一样,「巨大的直线挂在墙面上」的形容比较正确吧。
阿一他们,一瞬间愕然了,随后把在使徒的攻击下变得破破烂烂的气流滑板放回「宝物库Ⅱ」内时,便往白色的通路前方走去。观看四周都没有出现使徒的身影。看样子,阿一的劣化版水晶钥匙所连结的空间,好像和使徒与魔物的所在地是不一样的场所。入侵后不久,有如整面墙一般大量的使徒和魔物冲突的觉悟都没发生可以说是侥倖。(注:原句壁の如き大量の使徒や魔物とかち合う觉悟もしていたので侥倖といえる。进行补字处理)
「不可思议的空间。掌握不了距离感」
从通道的边缘窥视过去,希雅吐露出了感想。如她说的那样,即使窥视过去,墙壁的底部和地上,明确都是被五彩的空间所吞没。连笔直向前,离了一定的距离认知到是会被五彩空间所吞没掉。
「掉下去的话应该不会有好事吧。大家,要小心点喔」
在阿一的忠告下,所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阿一持续对周遭进行警戒一口气开始跑了起来。
没有任何变化充满寂静的空间沿着白色的通路用高速进行移动。「导越之罗针盘」显示出月的住所就在白色通道的前方。所以,相信它而向前奔驰,透过远近感确认到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所以认真开始怀疑起自己前进的道路是否正确。
和月之间的距离,如果照罗针盘告知的正一点一点地接近当中的话,说不连定阿一都会被迷惑住。
话不多,不见尽头的通道向前进也不过数十分钟而已。
终于,起了变化。
「砲击。过来了!」
希雅的兔耳哔!竖了起来,同时发出了警告。尽管警戒着,但除希雅以外完全处于冷不防被挨打的状态。那也正是说,希雅的「未来视」发动了的证据,同时具有被歼灭危险性的攻击要过来了。
没多久,没有任何预兆下,从全方位而来的银色闪耀般的闪光对着阿一袭击过来了。明确传达了无处可逃的意思毫无间隙的死之流星群过来了。
「集中!」
阿一咆啸起怒吼。所有人,反射性地贴在阿一的身旁。与此同时,阿一从「宝物库Ⅱ」内取出了巨大的盾牌。然后,它自虚空出现后便往地面扎了下去阿一併对它注入了魔力。
于是,Ga-Shu-N!Ga-Shu-N!的声音响起,从大盾内侧的金属板般的滑盖飞出去了。那一瞬间阿一他们被覆盖在半圆形的球罩内。像鳞片一样以无数的金属板连接起可变形的大盾「艾迪翁」
当最后的金属板状的滑盖,完全将阿一他们覆盖住的瞬间,马上,从全方位而来的闪光到达了。几乎没有沖击。宛如像雷射一样,艾迪翁的表面出现了尘埃。显然,是使徒的分解能力。
但是,那种东西在看见银色的光芒瞬间就能知道了。正因如此,阿一,才会选择这个艾迪翁来进行全方位的防御。
「哈哈,能突破的话就试试看吧」
小心周到下,艾迪翁中有赋予了绿光石做照明阿一一脸无畏的微笑还边嘀咕着。那是自信的表现。由自己施以改良的护壁有絶对的自信不可能会被突破。
那是,在使徒犯规般凶恶的固有能力面前不会逊色的话语。
如果是普通情况下的话。
是的,在阿一吐露出那样傲慢的言语时,艾迪翁完美地承受住分解能力的砲击了。不,正确地说,是从被分解掉的部位再生了。原因不言可喻,是用再生魔法。被赋予了再生魔法的「复原石」,就像把时间倒带一样把艾迪翁受损处持续进行再生。
当然,使徒的分解能力,是可以在一瞬间把建筑物化为成尘埃的水準,就算被赋予了再生魔法,那个效果在发动前最后的结果都会被消灭掉。
但是,这个艾迪翁是有数枚「天絶」一样的东西的复原石所组成阿赞其姆制的複合盾,而且,还被阿一的「金刚」强化过。也就是说,即使第一枚被分解了还有第二、第三、第四枚一瞬间足以挺过去,用来争取复原石的效果作用的时间。因此,就算分解能力可以突破却还是敌不过的。
「尔等,暂时先将力气保存好。那些放出闪光的使徒就由我来处理」(注:お前等,古风式的称呼「你们」的意思)
「诶?处理……」
正当,把手用力握住手上的黑刀想再次与成群的使徒战斗时,那股气势就像受到阿一话语的影响一样被削弱了。雫不由得反问了,但在由绿光石所照明的大盾中,在看见撑着盾牌的阿一──表情有如野兽一般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没多久,与艾迪翁相互碰撞的压力消失了。使徒们的群体砲击结束了。
阿一把艾迪翁传送放入「宝物库Ⅱ」后没多久,从五彩的空间里,看见了使徒们有如渗出来般就像水滴在水面上所产生的波纹一样现出了身影。他们全员,打从一开始就像要彰显来真的一样裹着银色的魔力的同时,发现到挺过由己方的群体砲击后的阿一那迅速瞇成一条细线般的视线,刹那间……
──蹂躙开始了。
DoPannnnnnng,一直以来的爆炸声发出了轰鸣的同时,六位使徒的头部如玩笑一样轻易的就爆散了。
「嗯!?」
不该出现在神之使徒身上的,是遭受败在速攻上。
登场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六名同胞传达了使徒的屏息。贯穿她们的头部的红色闪光,确实是比枪声还要快的强袭,但是如使徒是在裹住银色魔力发挥全力的状态下应该是有闪避开来的可能。
要说否定那些使徒的回避能力的因素,是因为那六位牺牲者,都是在一眨眼的刹那间被挑中的,明白是这样的事实吧。
阿一,趁使徒们的意识出现空隙时进行了突袭。从空间中出来的所有使徒接近五十人。确认工作只花了一瞬间,一眨眼的同时被挑上的人就被狙击了……
和使徒有过好几次战斗而生还下来的阿一,才有那如穿针引线般的絶技。使徒们是无法理解的。(注:针の穴,缝衣针的针孔,用来形容眼力极佳、集中力、精确性都极为优异的意思)
因此,她们,还搞不清楚同胞为什在没反应过来下就被打中了,这样的反应也是在一刹那,却让困惑浸满了全身。
DoPannnnnnng
随后再四个人。头部爆散了,有如翅膀被折断的虫子一样往地面落去。
「啧,三人一组,集中起来。剩下的持续攻击!」
使徒内的一人,往常的面无表情不再了咬牙切齿的发出了指示。使徒们之中也有负责下达统一动作命令的司令角色吧。剩下来的使徒依照指示一起行动了。
做出指示的使徒──洁丝特(ゼクスト/Sechet)的双大剑左右横划开来时,为此银翼也因此随风起舞后一口气飞翔起来了。一边拖着残像一边往阿一他们突进过去。
但是,那样的她,却听到了来自阿一那非常微小的嘟哝。
「……哎呀,妳是部队长啊」
「──吱」
数量惊人的使徒正飞来飞去,无数的残像把空间掩没的里面,阿一的目光正确地捕捉到了洁丝特。
然后,在眼前所能目视到的世界里五彩就像退了色一样。阿一和洁丝特的目光交会了,紧接着,在洁丝特的意识中,阿一的嘴角,正慢慢地……打开了。
那一瞬间,洁丝特领悟了。此刻在这个时间流速缓慢的世界,自己的速度并不是被创造出来具有高规格优势的,而比较像是人在临终前所看到的走马灯。正因如此,在真实的世界里只认识到缓慢地往自己逼近过来的是缠绕着红色魔力的子弹,却让「神之使徒」对所行遍的每个国家、许多在暗中对人们做出的行动全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使徒共享记忆。紧接着,即使不是洁丝特所做的,「使徒」所做过的就等于洁丝特做的一样。……洁丝特是这么想的。除了自己以外连刚才被破壊掉的使徒们,都看见了同样的光景吧。至今的戏弄者,却成了如嘲笑般被轻视的对象,就是这样的感觉。
洁丝特的身体,一边看着走马灯也一边做正确的行动。对飞过来的子弹,头一偏随意动一下就行了。但是,即便如此洁丝特还是感到不可思议,确信往自己逼近过来的子弹会射穿自己。
然而,那种确信,刹那间就被证明了。洁丝特摆头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出现在眼前,那是子弹略为弯曲的轨迹。印证了之前的正确判断对着洁丝特的眉间而去。
(啊,真的,不管是什么都有不确定性……)
最后在内心就是那句嘟哝,洁
丝特感受到沖击的同时,意识也朝黑暗中落去了。
和洁丝特坠落的同时,还有七名使徒的头部同样被消灭而往地面落去。
阿一,斜视着那样的光景,不断用多纳&修拉库玩起转枪,更把死之子弹洒向四面八方。
只是,挥舞手臂,是为了要加快装填的速度,旁观者们来说只是看见了如杂耍一样反复不断地转枪而已。阿一的杀意所化为的具体行动,撒向四方的红色闪光并非以狙击为目的却昭示了使徒的眉间都被射穿的事实。
「为、为何」
因受不了,尚未遭到枪击的一位使徒以粗暴的声音说出了疑问也是为了想要借此来逃避现实。
会变成那样也是当然的。自己是「神之使徒」。人类并非是对手的神之剑。只要一个人就能蹂躏整个世界同等于天灾般的存在!那,为何,会如虫子般坠落,我们有这么轻易就能被驱逐掉的吗……?不可能,不该是这种非现实的光景啊!
随即,一道闪光往那位使徒飞了过去。
内心翻涌而上的未知情感,那位使徒以闪耀的大剑,有如要把那道光芒分成两半一样在空中描绘出一条剑的轨迹来。和阿一射出的子弹产生了沖击,但在以前,一击就能使大剑出现裂痕的这个情报,这位使徒也当然有共享到的关係,才有不能把「大剑拿来当成盾牌」、「要把子弹砍掉」这样的判断。
然而,应该是……美丽的银色轨迹能将红色闪光斩开才对。
代替到来的结局,是使徒的头部爆散了。使徒,她的意识眼看就要沉入黑暗时,如知觉延迟一样低吟着。
(光……与我的剑擦身而过了?……)
没有道理会产生错觉的。
──变换?生成複合练成 特殊弹 力宾格巴列特(注:リビングバレッド/Living Bullet。生物弹)
它本身能把使徒的回避与大剑的防御错开后再加以攻击。
这个「力宾格巴列特」,是被赋予了变换魔法的特殊子弹,如果要简单说明的话就是子弹能遵照使用者的命令──顾名思义就是「具有智能的子弹」。(注:生きた弹丸,翻成活弹会很奇怪依照生きた的词意选用智能一词代替)
用封印石和奈落的鞭蝎,是由阿一所开发的丽玉有机物和无机质在融合后所产生出来的,简单来说是能执行单纯命令的子弹形状的活体格雷姆。
这次,阿一赋予它一个命令。「命中我所瞄準的地方」这项而已。因为是小小的子弹,就算说听到了命令也不会有自我意识的。换句话说里头有着如程式一样的东西。目标前方有阻碍就避开、目标移动的话就去追。只是这样的东西。通过目标后、掉头回转及永久追踪是做不到的,譬如当银翼做出一道墙出来是做不到以迂回的方式来贯穿后脑的。
但是,即使如此,往目标而去只需在刹那之间就能被电磁加速后抵达的闪光,到达目标的数米附近时就会修正轨道。就算拥有犯规级别的知觉能力和反应速度都不可能做到回避。
即使要用大剑斩开,擦过去的同时改变轨道,使徒会有「穿越了」的错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以前,就说过了啊。『已经做完对你的分析了』。到底,这种话要说到甚么时候啊。二次想杀我却杀不死的情况下,架在妳们脖子上的就只剩死神的镰刀了」
转枪,超高速的回转下有如小型的圆盾一样。用着如小偷般敏捷迅速的双脚回转着一边打出放射状的闪光,身形就像在跳舞一样。
然后,不断跳着死之舞,使徒们一个接一个眉间被射穿,头被打爆,如断线的人偶一样倒下了。
如果把大剑当成盾的话三次的冲击波被浓缩成一击猛袭过来时,光是一发就能给予大剑致命的损伤,第二发马上就能贯穿大剑和额头了。远距离的攻击也好、魔法也好,在射出的瞬间就能完整的从呼吸来读取行动,这么做不如说只是在暴露空隙而已,若是要尝试接近战就会被会转弯的子弹所迎击。
如果用银翼和双大剑层叠起来当盾试图要进行突袭的话,六发子弹同时会在指定的地点炸裂开来,让异常猛烈的沖击波一边产生一边弄碎铁壁,又或是因精力耗尽而灰散掉。然而,不由得会因那些沖击,大剑和翅膀的防御也会被弹开来,生物弹便会朝那道缝隙的空档侵袭过来。
「当我在享用什么方式来杀尔等时,尔等在做什么? 战斗方式的解析吗?哈,白痴啊。要锻鍊自己、改变武器、练习战术、提高训练强度、设置二重三重的陷阱、量产手上的王牌」
破破烂烂,就像吃点心时落下来的屑屑一样,从天空到地面上消逝的都是变成残骸的使徒。
「闭嘴」
紧接着,和涌上来总觉得像是拚命压抑住的怒吼声一起,银色的太阳出现了。发出灿烂的光辉,是被赋予了分解能力的使徒的魔力所浓缩而成的东西。看上去,银色的太阳下方,像是被三位使徒用大剑交叠撑起来一样。恐怕,是利用多名使徒进行大威力的砲击吧。
看到那东西的阿一……吃惊地嗤之以鼻了。
提醒: 分隔线后是惠理的剧情,比较灰暗。不喜者可以直接跳过等下周日的8-13
「那就是王牌了啊?没关係,来啊」
「啧……消失个无影无踪吧!异端者!」
三位使徒一起把大剑挥下。把能源凝缩到限界状态而成的银色太阳,有如日珥一样,放射出能毁灭一切的光芒。直径十米那极为粗大的雷射,婉如能把所有东西化为尘埃一般往阿一他们迫近过去。
阿一从「宝物库Ⅱ」内取出了二个圆盘──圆月轮,把它向前方投掷过去。不断旋转的圆月轮中的一个,平面的部分对着极大的砲击迫近过去时,下个瞬间,被切成了三等分。
等距离三等分的圆月轮,但是,因有钢丝连接着的关係,并没有变得零零散散,转眼间扩散开来在阿一的眼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
瞬间,银色的极大雷射到达了阿一所在之处……并没有,被分割开来的圆月轮和钢丝所形成出来的圆吞没了。然后,那道被吞没的银色光芒,从在离开稍微一些距离的地方还有一个同样分割开来的大圆月轮中飞出去。
──可变动式圆月轮 俄瑞斯忒斯。
以前的话,除了在圆月轮小小的圆内才有办法製造出传送门,但加以改良过的新型圆月轮「俄瑞斯忒斯」,分割后靠着内藏的钢丝在伸展后就可以製作出能变换大小的传送门。根据情况,可以在传送门间进行穿越,大小如果变回原尺寸的话,光那样子就能够切断空间也能当成断头台来使用。
说到底使徒们的王牌,也可以说是聚集使徒三人所形成的聚焦砲击,却没想到会原封不动就那样被返还了,或是动作中的砲击没能击中,反应迟钝下被自己所放出去的光芒吞没了,如字面叙述那样,连残渣都不剩的轰散了。
「尔等没有进步。为了生存、为了愿望、为了『重要的』,连赌上性命都做不到。所以,一开始就说过了吧?这样子就跟木偶一样啊」
「异端者!不,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枪声回响着。像是玩笑一样飞行轨迹会弯曲迫近过来的子弹,把最后剩下来的使徒们的额头一一贯穿了。
银色的羽毛和使徒的残骸有如梦幻般的纷飞,阿一,把冒起白烟的多纳&修拉库以转枪的方式完成装填后,静静的收入在枪套内。
就结果来看,以五十名神之使徒为对手,没有受伤。完胜。全然是压倒性。
这样的事实,让希雅和缇奥,还有雫的表情都恍惚了,铃和龙太郎也发出了乾笑声来了。
【神山】被「陨石沖击」所破壊殆尽,太阳光集束雷射「巴鲁斯?琉贝里翁」、荷电粒子格林砲及生物弹……如果给予阿一时间的话,光是这样就能源源不断的创造出兵器来了。
什么叫非战系天职。什么叫平凡职业。确实,由于异常的事故可以自豪自己身体变得如怪物般的规格,但阿一真正的武器,除了开发能力就没别的了。然而,能对人类产生威胁的是,无论何时,都能创造出新的「什么」来。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阿一所持有的才能或许是最可怕的。
事到如今,不管愿不愿意,雫她们,都只能去理解。
「后头在出来就麻烦了。快往前走吧」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发出命令跑起来的阿一,突然回过神来追在雫她们的身后。
「啊~。刚才的阿一先生,要是月小姐有看到就好了的说~」
「呵呵,对啊。预先有把纪录影像用的神器带来了。全部结束后,再来开鑒赏会!」
「缇奥小姐,做得好!不愧是,在历史中留名的稀世变态!」
「呼哈哈哈,别夸奖我,别夸奖我!这样子会很让人害羞的吧?」
虽然身处在敌人根据地的【神域】,但希雅和缇奥互相已从容的态度笑着。而且一边放鬆心情,一边奔跑。
终于,阿一他们遇上了五彩之墙。用手敲打在墙壁上出现波纹后,放进去时会往对面沉入。彼此互相点头后,一行人,跳进到
波纹的另一边了。(注:ズブリッ,检索时查不到这单字。但搜寻到的条目跟男性生殖器有相关,估计是「插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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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恵里,如果被问到最初的记忆有什么事情印象最深刻的话,就会这么回答吧。
──父亲死去时的景象。
惠里五歳时。和父亲二个人到公园去玩,兴奋的惠里没注意到就往车道上跑了过去,恶魔般的时机下父亲为了从疾驶而来的汽车下保护惠里而死了,某种意义上,是平常的交通事故所会出现的结果。
但是,司空见惯的结局并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后母亲的态度。惠里的母亲,是出身稍微好一点的人家的千金,不过因不顾家人的反对强行和父亲结婚,有如赤子之心般的害羞紧紧依偎着父亲。
那样子不仅是单纯对父亲的爱,如果再进一步客观观察的话,说不定也可以说是依赖感。正因如此,原本惠里的母亲精神上就不强,根本就忍受不了挚爱的心灵支柱的丈夫已经去世了的事实。
因为忍受不了的关係,才会因那件事情产生敌意。是的,对自己年幼的女儿──惠里。一般来说,目睹父亲的死最受伤的应该是女儿,一边流着泪一边支撑母亲可以说这样做是比较正确的方法吧。但是,惠里的母亲,说到底在众人的面前控制住了,但回到家后在二人独处时,不会把心里的憎恶以各种方式包装起来就朝着惠里扔了过去。
对惠里的母亲来说,女儿和丈夫若摆在天秤上的话会往后者倾去,会爱女儿,只因为她是丈夫的女儿,就是这样而已。
当时,还五歳的惠里,每天被痛打时、被吐露出来的破口大骂只能一味的忍耐下来。母亲「因为妳的关係」这句话,对在五歳时就很聪明的惠里而言,早就能够理解了。因自己的不注意杀了父亲──比起任何人,都还要确信的,就除了惠里自己就没其他人了。
自己夺走了母亲所挚爱的父亲,母亲会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惠里,打从心底是这么确信的。因自己让父亲死了,从母亲那边被给予了身心上的疼痛是理所当然的惩罚。
同时,这种惩罚结束的话,像鬼一样的母亲,也会变为过去会对自己微笑且温柔的母亲,连这点也是如此相信着。
母亲的虐待很巧妙,絶对只会在惠里身上留下有如痣一样的痕迹而伤痕是不可能会出现的。惠里,也又为了母亲,之后会为了给自己惩罚,对外絶对不会泄漏。因此,这种状态才会持续了好几年,任谁都没有察觉到。
即使如此还只是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平常该有的笑容都没有了,惠里成了一个有着阴沉氛围的孩子几乎没有交友关係。一个人老实的,仿彿在暴风雨过去前一动也不动蹲着等待的模样,那样子的行为却让同年龄的孩子们感到毛骨悚然了吧。
孤独和自责以及心痛,还有母亲的想法、心情、寂寞……惠里的心就快来到了极限。大概,那种状态也已经忍耐了好几年了,但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相当惊人。
那样郁闷的日子产生了变化。
九歳──小学三年级时。母亲把不认识的男性带到家里面来了。品行非常糟糕、旁若无人般态度的大男人。母亲,则对那个男人发出如猫般的献媚声且还紧紧依偎着。
惠里不敢置信。正因为打从心里爱着父亲,自己才无法那么愤怒及憎恶。
那种想法肯定是正确的。但是,惠里的母亲心中,却比惠里所想的还要脆弱。如果没有人可以当她的支柱,肯定无法活下去。
从那天起,那个男人就住到惠里的家里来了。
在男人的家应有的态度,那正是低级小说中出现的那样,典型如人渣一样的东西。而且,连这态度也和旧有的故事所使用题材一样,看到那个男人眼神中的惠里,并非是喜欢年幼少女的类型。
身体有如爬来爬去般的恶心感,惠里待在家中,没有现在还要更难以度日了。尽管如此,男人的言行慢慢地扩大,不久,惠里就以「僕」来称呼自己,头髮也变成如散乱般的短髮造型。那便是,年幼的惠里名叫「当少女被看见时」的小小自卫手段。
在学校里,本来就很阴沉,不管到哪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惠里,突然在某一天,改变了第一人称、头髮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地来上学了,连称得上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就连平常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孩子们也离开了。惠里,终于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注:原文是孤立して)
即便如此,就算感觉母亲背叛了父亲,惠里仍然相信。母亲,总一天一定会变回以前那个温柔的母亲。把现实无视了,用一种逃避的思考方式来让自己不去意识到。
那样的惠里,所抓住有如稻草般的希望,发生了一个事件让那真的就如稻草一样意识注意到了。终于,男人对惠里伸出了慾望的獠牙。当惠里的母亲晚上出去工作不再家时发生的。
应该说很幸运,多亏附近的人在听到惠里惨叫时通知警察,惠里才没有失去贞操。惠里自己,认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到来,却也因打开窗具备了让惨叫声容易传达这样的理由才能得救吧。
所以,原本被袭击的自己,对惠里来说并没有震惊不已。倒不如,认为是机会来了。这样,母亲应该也能清醒过来吧。会和侵犯自己女儿的男人分手,应该也会想起父亲了。总之,那个男人被警察逮捕了,也分手了。认为,这样一来惠里和母亲的生活至少能稍微改善吧。
是的,曾经这么认为。
母亲,把至今都没有表现过的憎恶投向了自己。
警察听取事情的经过后,和被保护的惠里一起回到家里,最先沖过来的,是母亲伸出来的手。然后,母亲对着惠里说,「你们被她那个人骗了」
看来对母亲来说,惠里被男人袭击的事件并没有理解到那个男人是人渣的事实,似乎认知到的是惠里又再次把自己的男人给夺走了。比起女儿受到暴行,和那个男人拆散了、男人把慾望投向惠里,这些全部还更让人讨厌。
背叛父亲的母亲、痛恨自己的母亲,比起自己被袭击了那个不再了的男人还更让母亲伤心……这时候,惠里终于察觉了。不对,应该说真正了解到被无视掉的部分终于能够正视了吧。
也就是说,母亲不爱自己。以前那个母亲不会回来了。并不是以前那副平静的样子、眼前显露出丑陋姿态的,才是母亲的本性。
这样子都理解了。
所以──惠里崩溃了。(注:原文是壊れた,壊掉了)
相信的一切全都是幻想。一直忍耐的意义没有了。而且,对将来也不抱希望。年幼的惠里崩溃的非常主要的原因。
与其说是从睡眠中倒不如说是从昏厥中醒来的隔一天,虽然时间来到了次日却还不到早晨的时刻,惠里便从家里溜出来了。并不是要让母亲担心而前来寻找这种小孩子考验亲情的行为。是为了结束自己──也就是,为了自杀。
离开了家,总觉得自己并不想死在母亲的身旁。
然后,并没有目的地徬徨般只是游游蕩蕩的时候,找到一条河了。离家不远的地方有条大河。被整顿过的河岸,成了好孩子们的游乐场。从河流上方所架设的铁桥上呆呆地看着下方流动河水的惠里,在想应该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吧。
虽然河本身相当有水量,但流速并不是特别快,也没有因雨导致的水量上涨。如果要跳河自杀,老实说这条河并不适合。倒不如说,从铁桥上跳下时碰撞的地点不好这种事态的危险性还比较高。不过,因为这么做如果被河水缓冲了就会死不了吧。
但是,尽管如此,惠里还是把手放在铁桥的栏桿上了。总觉得,在这里死掉的话就这么被顺流而下,在想能不能就运到谁也不在地地方呢。
惠里的身体,那双纤细的手臂往上抬,上半身翻出了大大的栏桿外了。惠里,就那么被往桥下吸引……正当这时候,突然有人搭话了。
──妳,在做什么?
从迷迷糊糊中振作起来映入惠里眼帘的,是一身运动服明显就是在跑步且知道他还是同年龄的少年。惠里也很清楚,在同一所学校中很受欢迎,闪耀般的男孩──没错,就是天之河光辉。
看见重新振作起来有着阴暗表情的惠哩,察觉到不寻常事态的光辉,强行把惠里从栏桿上拉开,无疑是发挥了那份正义感。
对固执地询问着事情经过的光辉,惠里则相当省略地做了说明。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光辉是不会放弃的。听完惠里简化再简化的说明后,这样子光辉理解了。
在学校被孤立的惠里,那正是接受父亲的严格管教之故。如果向母亲寻求帮助的话,母亲会和父亲一起对自己训斥。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伤心地惠里才会想自杀。
并不能说片段的情报是错的。因为还年幼,所以光辉深信以性善说为提前的思想,惠里母亲的行动原理是在理解的範围外,成年男子想拿跟自己同年纪的女孩子来发泄慾望,而且,母亲还反过来指责孩子这边这是自己无法想像的事态。所以,光辉所能够理解的範围,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
这么理解的光辉,以从当时就开始掳获女孩子的笑容和力量,一边用两手夹住惠里的脸颊一边在非常近的距离做了宣言。
──妳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会守护惠里的。
被这么说了。明明少女的心壊掉了,明明自己不久前才理解不管对谁来说都毫无价值,被说了「守护」。和往常一样。从学校中最受欢迎有如王子一样的男孩那里,某种意义上可说是戏剧性的情况下,惠里被那么说了。(注:吊桥效应)
在内心深处,对一直寻求能被谁爱着的年幼少女来说,那句话太过于强烈。(注:ずっと谁かからの爱情を求め続けた幼い少女にとって,这句里面的爱情,不单纯只男女感情这方面,也有意旨关爱、友情这部分)
而且,那一天总算是停下了想要自杀的念头,像是被母亲赶出去一样来到学校的惠里,对班上的女孩子明显不断找自己说话的情况吓呆了,而且,得知道是因光辉的一句话所採取的行动……老实说,内心很失落。
那之后,儿童谘询所的职员对惠里母亲的品性怀疑有进行虐待,做了好几次调查访问。但是,因为还年幼却要在此时与母亲分开,同时不得不到别的地方去,也就是说,察觉到要被迫与光辉分开时的惠里,全力扮演起「母亲最喜欢的女孩」
虽然心情在呕吐着,但在职员们的面前,以笑容满面抱着母亲,扮演关係很好的母女。那时候母亲的表情,惠里至今还记得。从惊愕般僵硬的表情,然后明显的往恐怖变换过去的样子。
对那样的母亲,惠里是「啊,什么啊」这样的想法。做法之一,立场、感情很容易就能反转。表现出至今有如黑暗的谎言一样的莞尔的笑容,母亲中途就避开了视线且噤若寒蝉。如同顺带的玩笑一样,「接下来,想要夺走什么?」轻声说着的时候,母亲脸色变得苍白尖叫般地从家里夺门而出。
惠里确信,这全都多亏了光辉──突然出现誓言要守护自己的王子。那一天,因为王子大人救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能改变。自己,也因光辉而重生。所以今后的人生,要和发出耀眼光芒的他一起,在同样的光芒中活下去。
暗中威胁母亲,只要把生活费放在家里就行了,连光辉他身旁的环境都要打点好……确信自己是被王子大人所选中的特别存在……
但是,惠里误会了。对光辉来说惠里,是正义的英雄所帮助过人之中的一个。和班上同学说一声,如果能和孤僻的惠里打好关係的话,那样子光辉的救济就算是完成了。就像动画里的英雄所帮助的人一样,而且下次的情况也全都不会是一样的,对光辉来说惠里的事情可算是「已经是画上句点的故事」
因此,惠里宛如和「那些其他众多的人」一样只要不接触就会对光辉感到不可思议,不知为何光辉在见到「特别」的女孩子的事情时就无法理解。因为,他认为那个情况正是「我的归处吧?」
身心都不曾交往过,一直都不曾注视着光辉的惠里,才会因此开始在意起各式各样的事情来。
会和自己亲近地搭话的班上女生只是受到「光辉的请求」如此而已。
光辉的旁边,和以前相比除了那天清晨在铁桥上被当成「特别」的存在外,自己的归处就没有了。
对光辉来说,自己已经是完成委託的人。(注:原文是用结束,有彼此再无瓜葛的意思)
结果,自己的归处没有了。只不过是「特别」般的幻想而已。
而且刚注意到的时候,惠里每天就像发了疯似的,不,是否和字面上描述的一样则还要不断思考着。
曾说过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吧?
──有说过要守护我吧?
──我是你特别的存在吧?
──喂,为什么,要对别人说着同样的话啊?
──喂,为什么,不看着我啊?
──喂,为什么,现在,我明明那么痛苦却不来帮我啊?
──喂,为什么,要看着其他的女人啊?
──喂,为什么,看到我的眼神和「其他的所有人」一样啊?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注:这一段ねぇ有57次,どうして有51次。翻译内文时略去了?光数字就很眼花)
然后,惠里理解了。
关于这个叫光辉的人。
然后惠里想起来了。
人的感情和行动,做法之一,从母亲那里学到的是不管几次自己都能改变。
因此,
「这样一来,就能得到光辉君了呢。算了,异世界召唤什么的有很多是超出法则的……」
「咦?恵里,妳说了什么吗?」
在【神域】的某个地方,对着一边眺望荒野一边嘀咕着的惠里,在做空挥的光辉感到疑问时做了询问。那样的光辉,惠里以满脸笑容靠了过来,就这么依偎在他的背后。无自觉地。做着曾经,母亲对男人做过相同的紧紧拥抱。
「嗯,没什么。早点,把那个恶魔打倒,只要想着夺回青梅竹马他们就行了喔~」
「是吗……?没错。我也是相同的心情。早点让雫和香织、龙太郎,然后不要解开同学她们的洗脑。同学们肯定,也认为南云……那家伙的作为过于邪恶。必须要狠下心来,把那家伙打。即使杀了同班同学会背上污名,我都救不不了大家的吧」
「没事的喔,光辉君。我就在你身边喔?不管何时都能帮你的。我,只有我,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光辉君的伙伴喔?」(注:惠里的对话,自称词全都是僕)
「恵里……谢谢你。我,都变得这么强了,也能和那家伙对战了,全部都多亏了惠里。惠里是我的……」
「我的?什么呢?」
惠里对那答案很清楚,反复地在耳边低语催促着。而且,相对的光辉稍微脸红了言词也更坚定了。
「我的……『特别』喔。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再是一个人』。『我会守护惠里』喔」
「呼,呵呵,啧,呵呵呵……」
「恵里? ──呜」
像是忍不住吐露出笑声来的惠里,光辉以担心的眼神看着她的肩膀。惠里,一边面露恍惚的表情,一边把自己和光辉的唇交叠在一起。之后,牵着一条银丝分开了,一边凝视着不知在看哪里一样空虚眼神的光辉,一边有如笑着一样嘀咕着。
「嗯,这样子就好了喔。光辉君,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乾燥的风吹着。
──谁~都不在只有二个人的世界
惠哩,在心中嘀咕般的最后一句话并没有传入光辉的耳里。作为代替,从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出现了声响。光辉的表情难看地扭曲了。那双瞳孔寄宿着憎恶的火炎。
可憎的敌人,正是来自青梅竹马们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