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水的喔。没关係,之后,一定会让你们复活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光辉挥舞的圣剑过来了。那一瞬间,光系最上级攻击魔法「神威」本身所创造出来的光之龙──神威的吐息从光龙口中喷泄而出了。
大气如被烤焦依样描绘出纯白色螺旋状往雫她们急速迫近过来。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铃挥舞着铁扇发动了有如散开般能源一样的圣絶。
但是,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惠里的魔法早先一步发动了。
「哈『落识』!」
「──啧」
闇系魔法「落识」──可以把零点几秒之内的记忆暂时封住的魔法。虽然只是眨眼般的记忆,但即使如此如果在战斗中被使用的话是一种会产生致命空隙极为麻烦的技能。虽然在高等魔法中是很难使用的魔法,但惠里使用起来好像没有难度。
「切」
展开障壁失败的铃她们在死之光迫近过来之前,龙太郎灵敏地把铃吹走,一边和雫一同从那个地方躲开了。
紧接着,神威的咆啸仅仅只差一瞬间贯入到之前雫她们先前还在的位子,贯通了废弃大楼的地板使得整栋建筑物产生了激烈的震动。
逃到空中的雫她们,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全方位往尸兽兵扑了过去。
「切碎吧,──『爪闪』!」
雫,不断地左右来回挥舞着大剑一边朝尸兽兵发动「风爪」一边拔出黑刀。挥出一刀,一击就能刻画出三条剑线,但是,只能砍断尸兽兵的手臂,却到不了它的身体。
雫打算靠施展出来的一击让它们断成两截,对此瞇起了双眼。从那双眼睛里映照出尸兽兵身上正缠绕着红黑色的魔力。
「『金刚』」
就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就算失去了单手尸兽兵也会以另一手拿着断臂挥舞来做攻击,雫用「空力」在半空中一踢往后翻一圈时小声地嘀咕了。
那附近,有飞来了无数的风之刃自身以「金刚」来承受的龙太郎,以及以光之花瓣来避开赤热化的枪的铃。
看起来,尸兽兵除了有属性系攻击的固有能力外,似乎收集了能使用防御系和回复系的人。确实是很丰富的变种。说不定这样子是,沉迷于过去的融合变异体所具有的姿态,才会製造出能够吸收魔法的尸兽兵。
当雫对尸兽兵的能力产生警戒时,突然,全身一阵恶寒。本能全力敲响警钟。雫,立刻发动了「无拍子」配合「空力」,以全力急忙从那个地方躲开。
那一瞬间,雫离开后的空间有着无数的光刃通过了。光刃,就这么一直飞把在距离不远处一栋废弃大楼一半的地方给砍个粉碎,失去支撑的废弃大楼和轰鸣声一起崩塌掉了。
并且,雫遵照响个不停地警钟在空中头也不看地扭着身子往背后拔刀了。在刀鞘内因瞬间拔刀而被加速的黑刀,发出了硬质般鏮!的金属碰撞声及手感。
在背后的人,是用圣剑抵挡住黑刀的光辉。
「不愧是,雫。好强啊」
「是你变弱了喔。丢了八重樫流之名的脸」
「……真可怜。分不清楚实力的差距啊。不过,没关係。我会保护雫的!」
光辉要借由背后背负着的光龙之助才能正常的在天空飞翔,却能在空中一边进行着白刃战一边对着雫微笑。但是,反过来却以辛辣的言语表情扭曲嘀咕着意料外的言词。
同时,在光辉背后的睥睨着雫的光龙,咔的一声将它的下颚打开了。然后,零时差的神威在极近的距离以雫为目标喷吐而出了。
「切,『焦波』!『引天』!」
雫,用刀鞘敲打着光辉。而且因产生出来的冲击波强制性地把二人拉了开来,雫才得以避开射线。但是,有如极粗雷射般的神威吐息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所以,几乎在同时发动了黑刀上的能力「引天」,让神威的吐息被吸引到刀身上。在刀身和吐息接触的瞬间,扭着手腕和身体利用压力将沖击往后方推送过去。
八重樫流刀术之一──「木叶飞舞」。把对手的攻击,利用刀身的滑动来做逆来顺受的技艺。这次,把目标吸引过来的能力是利用了刀身上的「引天」所衍生的应用技。虽然是第一次认真地做了尝试,但却是非常的成功。(注:木叶舞い,可以翻成落叶飞舞。这边採用原文的设定来描述)
听见在背后又有一栋,建筑物因神威而崩壊的声音,雫以吃惊般的眼神看着光辉。
「我会保护你的。从以前开始,你就曾对我这么说过,但是,说真的,连一次都没有被你保护过。就连现在,都还是一边说着会好好保护你一边发出攻击不是吗?」
「是吗……南云那家伙,连记忆都窜改了啊。雫记不得了吧,我一直都待在雫的身边,守护妳。话虽如此,我想就算告诉现在的雫也没什么用吧」
「那,全部都是我要说的台词喔。如果能在那张骄傲的脸上添上大大的伤痕的话,应该会稍微好一些吧」
一股厌恶感让雫的额头浮起了青筋。那时有尸兽兵绕到雫的背后去了。发现,在背上全都长着红黑色的翅膀,似乎进行空中战也没问题的样子。
而且,当光辉把圣剑一挥时,背后的光龙分散成无数的光芒,形成了更小号的光龙。那些数量约有三十只。
「雫,马上就会结束了喔。果然,不可能熟瘦得住这种数量的同时攻击吧?虽然会很痛,不过我会好好照顾妳的。安心睡吧」
当光辉单方面如此告知时,却把圣剑的剑尖对着雫。紧接着,三十只的小光龙和尸兽兵从各个方向往雫袭击了。无处可逃,连龙太郎都在尸兽兵及光龙的吐息下都靠近不了。
虽然,铃立刻有了行动,但却被来自雫本身的「念话」阻止了。
『雫吗』
『我没事喔,铃。这种程度,交给我就行了!』
铃收到那些话后不久,雫整个人就被光芒吞没了。
看到那样子的光辉沉痛地摇头了。然后,为了救大家即使弄髒了这双手、会被怨恨都在所不惜!话虽如此,还是做出了仿佛像是以悲剧英雄自居一样的坚决表情,决定了下个目标就是龙太郎而将目光看了过去。
那一瞬间,
「不好意思,我不想被他以外的男人看到睡相。──『闪华』」
「啧,呜啊!?」
光辉的胸口被笔直的砍到后血沫因而飞散开来了。多亏难以攻陷的神圣铠甲的福才没有造成致命伤,但即使如此还是造成非常重的伤害。
当雫发出冷静的声音时,让光辉一边对被砍出一大道的伤痕出来感到讶异一边压着胸口往后退了。然后,还发现到。
「什,刀,在飞?」(注:原句是か、刀が、飞んでる。第一个か是刀かたな的第一个字,因为拼音问题把第一个字改成状声词处理)
不由得让光辉嘀咕了起来。
就如那句话所言,在光辉面前的是雫的黑刀和一模一样的漆黑之刃,整把刀就这么浮在半空中刀尖对着光辉。
再怎么看,雫是无法给予赤手空拳的尸兽兵和小光龙致命伤的吧……光辉以险峻的目光越过了成群的球状物看向了雫。
于是,一直不留空隙围着雫的尸兽兵和小光龙的身体就这么往一侧滑了下去崩壊了让这种冲击性的景象映入眼帘。
然后,破破烂烂往地面落下后从消散开来的雾中及敌人的间隙现身的是……
像是结界一样在四周展开来的无数黑刀,以及把全部攻击都承受下来的雫。
「斩断吧──『全刃?闪华』!」
雫再次吶喊了起来。
刹那间,当黑刀的结界闪耀着藏青色的光芒时,却没想到当下会把所有的尸兽兵和小光龙给一刀两断。尸兽兵往地面落去,小光龙则如雾般消散,雫则用手拿着黑刀笔直地对着光辉。
接着,四周白刃状的黑刀全都以雫为中心剑尖朝下整齐的排列着。那些数量有二十把。
凛然的挺起腰板站在半空中,率领漆黑的剑群的姿态,有如图画书里面的英雄一样。绑着马尾的美丽黑髮随风飘着,寄宿着坚韧意志的眼神就像会射出光芒一样。
好漂亮……光辉,不知不觉在心里面嘀咕着。虽然不合时宜,也不会被夺走心神却因雫的身姿有如战乙女一样不禁为此吞了一口口水。
「──『显现意志的刀群』。这些黑都全都有注入我的灵魂。一直逃避在做好梦的光辉,承受得住吗?」(注:显现意志的刀群,上面的小字是リビングソードズ/Living Swords。直译是活体剑)
「西,雫……」(注:し、雫……?し同样是雫しずく的第一个字的读音)
沉静的声音,仿彿陷入了就像是经过物理性的沖击所带来的敲打般的错觉,不知不觉让光辉发不出声音来。现在的雫本身所具有的魔力和身体水平都散发出的无法衡量的气魄。
「……对僕的光辉君……敢用那么自大的态度。果然,就是看雫很不顺眼!」
惠里的表情难看而扭曲朝雫射出了魔法。好像敏锐的查觉到光辉因雫而着迷了。不管是洗
脑,还是心被囚禁都不允许他去看自己以外的人。让憎恶和嫉妒爆发开来了,打算派尸兽兵和骚扰用的精神魔法一起往雫攻去。
但是,那样的惠里眼中,映照出有如妨碍一样无数飘蕩开来的影子。
吃惊的同时让惠里四处张望了。然后傻住了。
「什,什么?这些蝴蝶?」
嘀咕着的话语非常正确。不知不觉间非常多数量的蝶群在战场上飞来飞去。
那些蝴蝶的产生源头,是铃的双铁扇散布开来的。铁扇握把附近镶有宝珠蝴蝶是从那个地方纷纷被召唤出来的。一边是和在四周围展开的光之花瓣一起描绘出螺旋,另一边则在漆黑的羽毛纹上了红色图案的黑纹蝶被吹上天空的景象,是平时的铃所没有的妖艳和神秘性交织在一起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感。
「有忍住最初的攻击嘛,恵里?现在轮到我了。请别再无视铃了喔」
「啊哈哈,铃妳在说什么啊──」
战场上满是光之花瓣和黑纹蝶,把惠里的话遮蔽掉了,铃腰间还挂着另一个召唤用的神器──对另一颗魔宝珠发出了吶喊。
「稻叶先生!麻烦你了!」
「Kiyu-Kiyu!」
那一瞬间,在铃的眼前飞出了红色和白色的兔子只留下残像后就消失了,刹那间,却出现在惠里的背后。
那快到不得了的速度让惠里都反应不过来。勉强地,应用了製造出使徒的技术来强化自身的肉体规格后才有办法捕捉到身影而已。
因此,刚瞪大双眼后才不久,
「呜!?」
在吃到踢兔「因幡」的强力踢击(原文是豪脚)后呈现ㄑ字型旋转猛烈地撞进废弃大楼里。就那样贯过了直线距离一百米线上的废弃大楼被整个轰飞了。承受攻击前的边缘,因为缠绕上和使徒同样的魔力来强化身体,所以才免于一死。
(注1:蹴りウサギ,正确要翻成会使用踢击的兔子)
(注2:吹き飞ばされた,这个名词比较广义,可以从打飞一直到消灭都能用。基本款的吹き飞ば可以参考一拳超人动画版第5话─B段杰诺斯VS琦玉)
「恵里!可恶,铃妳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好朋友!」
「所以呀,我才会说让她们永眠不醒比较好!」
光辉,在看见惠里被轰飞时发出了吶喊。而且,还指谪起一旁产生的沖击而激动到无法言语的铃。
因到达极限而发出嘎嘎的声音,是用圣剑顶住龙太郎拳头的光辉。在极近的距离下有如相互对抗般彼此互瞪。
当光辉,把视线从龙太郎身上移开往惠里被轰飞的方向一撇时,同时对龙太郎放出了光龙的尾巴和爪子。
龙太郎理解到攻击过来的是光龙的尾巴和爪子时,已经躲不掉了。取而代之的,发动了到手的神代魔法。
「来吧,钢鬼!『天魔转变』!」
紧接着,龙太郎身体所发出的淡绿色魔力起了变化。全身的肌肉发出了Beki-Beki的声音把上衣撕成破破烂烂并肥大化了。从原本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轻鬆的越过二米,眼神向上吊起,犬齿长到裸露在外。
急遽变化的龙太郎让眼前的光辉处在瞠目结舌时,还不忘挥舞的光之尾对着龙太郎的背部,用爪子对肩膀进行强攻。
但是,光龙的直接攻并没有让龙太郎染血,Gakin!响起了这种肉身所不可能会发出的声音把那攻击抵挡下来了。
「什么,那个龙太郎」
「呜喔喔!喂,没用啊!不过,挡得住吗?这次换我了!『焦波』!!」
「切──」
就连,正面承受光龙那神威的化身的攻击时似乎没有造成伤害,但即使如此也并非没有造成伤痕,就如字面那样鬼一般的相貌发出无畏般笑容的龙太郎用拳头上的护手作正面冲突时放出了巨大的冲击波。
然而,那并非是魔力被转换形成的沖击,只是单纯以肥了二圈的肌肉一样的手臂加上单纯的臂力所製造出来的猛烈一击强大的威力把光辉打飞了。
因被打飞而发不出声音来,光辉和刚才的惠里一样撞进与她相反方向的废弃大楼里。
尸兽兵对着没有放鬆警戒的龙太郎打出拳头,但却被高速飞过来的黑刀驱散了。雫来到化成鬼的龙太郎旁边,大略地看了一下龙太郎后开口说话了。
「用起来很上手呢。非常有魄力」
「嘿嘿,嘛,也有托南云他那外挂般的能力的福。每个人,都能简单上手呢」
龙太郎并没有疏忽大意一边瞪着光辉所撞进去的废弃大楼,一边以和外表相反的语调谦虚地说着话。
变质魔法「天魔转变」──以魔石为媒介让自身的肉体产生变质,使用了原先魔石内所具有的魔物特性已变质魔法让其寄宿在身体内是稍微有些特异的魔法。
龙太郎本身就有变质魔法的适性了,不过,却不擅长魔法的施展(因为基本上他头脑是肌肉作的,除了踢、打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无法在短时间内征服柰落的魔物。(注:日文中的脑筋,有形容一个人头脑简单的意义。或者行动跑在思考之前)
于是,做了种种考量的龙太郎,从缇奥的「龙化」得到启发,这是由他装满肌肉的大脑所能得到的结论。
也就是说,「征服不了的话,变成和自己能征服的一样就好了吧?」。从小开始就学习空手道所以熟知自己的肉体情况,马上就做了尝试。
结果,这种名叫天魔转变的变质魔法确实很适合龙太郎,即使在原本的变质魔法中也算是超高等魔法的类别,他却能轻鬆的成功施展出来。
当然,因为没有修练的时间所以能够变化的时间非常的短,效果也不一定当解开变化后会有强烈的反作用力是王牌中的王牌非不得已不会使用的技能,但那些缺点全被阿一解决了。
那个外挂──把钙这种对人体无害的矿物赋予变质魔法和赋予魔法,将它鍊成粉末状的东西混合后成为具有特殊效果的固体食物。用这东西可以让他变质并变化成最适合的状态,顺带近似于「限界突破」效果的强化,如此一来让沉重的负担也能承受了。
这个外挂,如果一次服用的话效果可以持续半天以上,服用后也不会产生后遗症是阿一得意的料理,已经让【神域】突入组的所有人服用过了。因此,雫的脑部处理能力才有办法提升,服用的同时可以施展出一次挥出二十刀的絶技,也是托这个一次性食用型神器的福。
顺便一提,命名为卡路〇好伙伴。Mate的意思有着相信「朋友」……这样残酷的名称。(注:正确是カロリーメイト,大冢制药出产的营养补充的固体食物)
当雫和龙太郎一边相互斗嘴一边环伺四周围的尸兽兵时,突然「念话」传来了。
『雫、龙太郎君。我这么和妳们二个人分开吧。恵里就交给铃。光辉君就拜託妳们二个人了』
『铃……没问题吧?』
『嗯。我有很多话想要说,有问题想要去听,因此,才要把那个笨蛋打飞喔』
『呵,那好吧。……千万别死掉了喔』
『你才是啦』
在远处,坐在铃头上的因幡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快速回过身折返回去一边处理尸兽兵的袭击一边追赶被轰飞的惠里。
不久,
咚嗡嗡嗡嗡嗡!!
随着响起的轰鸣声雫和龙太郎眼前的废弃大楼倒塌了──不对,像是从内部爆炸一样弹飞去出了。那个地方闪耀着如恆星一样的灿烂光辉,是光辉及所率领光龙和无数的小光龙。
光辉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就那么静默无声把圣剑的剑尖对準了雫和龙太郎。
「龙太郎!」
「我在!」
不愧是,一职战斗至今的战友。用心神领会般的呼吸散开来用就像商量好般的夹击的姿势攻了过去。随后神威的咆啸穿过了。
光是余波就有着可怕的沖击不停地敲打身体,雫和龙太郎,一边意识到小光龙和周围成群的尸兽兵沖了过来一边闯进有着大笨蛋的青梅竹马的所在地。
在废弃大楼所形成的山谷内,光之花瓣和黑纹蝶,在因幡的率领下前进着。
惠里被吹飞的路线在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在哪边,被拥有敏锐感觉兔耳的因幡如此告知了。
一瞬间,铃在想是否要去支援光辉那边,但自己的直觉认为总不能就这么把惠里放着不管而低语着。
所以,不掉以轻心地在被废弃大楼所包围的废弃都市的空中移动着……尸兽兵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从四周围消失了,能听见除了远处雫她们所传来的战斗声音外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所包围的异样空间里,铃不知不觉留下了紧张的汗滴。
「Kiyuu,Kiyu」
「因幡小姐……谢谢妳。我有点紧张过头了呢」
从因幡那里,以前脚像是在说「铃小姐,紧张过头啰。有咱在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不用担心」一样拍着铃的脸颊,也因这么做的关係让铃的肩膀稍微放鬆了。坐在头上毛茸茸的因幡,就像在说「那就好」一样,抱着胳膊点着头。
滑稽的动作更让铃的脸颊放鬆了下来。
那一瞬间,在铃头上的因幡上下颠倒了。随即,用倒立的姿势一边摩擦着铃的头髮一边旋转,对着背后放出了强烈的一踢。
Zugan!响起了这样的沖击声,因幡所顶住的是一把灰色的剑。
「……真的,那只恶心的兔子让人感到郁闷」
「恵里」
是的,从铃的背后突然挥着剑刺过来的正是惠里本人。铃转过身回头一看,和惠里那冰冷又无机质的眼神对上了。
挥舞的剑被因幡以脚上装备着阿一特制的神器做成的腿甲制住了,但那道攻击正是对準铃的头而来的直击。从腿甲和剑因力量交锋所发出嘎吱嘎吱声来看,明显可知是以突袭的方式而且还对铃放出了杀气。
因幡更把身体扭动了。在铃的头顶上做出有如霹雳舞一样的旋转,用朝天的双脚放出了沖击波。固有魔法「天歩」的衍生技「旋破」──有着能以脚踢来施放冲击波的能力。
恵里以背上那随风飞舞的灰色翅膀在空中一边翻转,一边闪避着冲击波。
「用变成魔法来使魔物进化,听说这么做会很花时间。那只魔物,有点异常了不是吗?」
恵里一边瞇着眼睛一边非常不高兴地询问着。
「嗯,因幡非常特别。大部分的能力都很普通」
「那是什么,有股犯规般的臭味耶~。但是,敌的过数量的暴力吗?毕竟,不认为那种等级的魔物就那几只而已!──『邪缠』!」
恵里让暗黑球出现在因幡的眼前。并且,立刻动了起来使得因幡的动作一瞬间受到阻碍了。
配合那个时点惠里放出灰色的砲击。那是被赋予了分解能力的凶恶砲击。然后,像是要堵住退路一样潜藏在废弃大楼内的尸兽兵一起跑出来了。
「拜託,大家了!──『圣絶?界』!」
在铃的号令下从魔们从挂在腰上的魔宝珠内飞出。两只身长十米的蜈蚣、十只红黑色条纹身长一米的蜜蜂、四只拥有六把镰刀的螳螂、一只有着四双红黑色眼睛身长四米的蜘蛛。是铃骄傲(?)的昆虫军团。
往眼前迫近而来的灰色闪光被五十张层层叠叠的圣絶挡住而且圣絶在前端被一边抵御分解一补充的同时,还一边以铁扇操纵着光之花瓣──「圣絶?樱花」一边让从魔们进行掩护。
挥舞着炽热化的长枪尸兽兵则是遭到飞弹蜂针如弹幕般迎击了。以十只一起进行一秒五发进行连射,让一旁中弹的地方绽放着爆炎的花朵。
被吹飞的尸兽兵,被攀附在废弃大楼墙上的钢线蜘蛛布满在大楼之间的钢丝之网给切得七零八落挂在上头。
然后,就算尸兽兵钻过了飞弹针的弹幕迫近过来对上风刃螳螂时,还是会被六把镰刀所陆续放出的风刃给砍碎。
带有固有防御魔法的尸兽兵一边用大盾来防御一边突进,从它们的影子里跑出持有「魔沖波」能力的大剑使,像盘踞一样在铃的背后守护的硫酸蜈蚣则把牠的身体挥下了。
红黑色的波纹扩散开来的同时产生出非常可怕的冲击波。承受住大剑的溶解蜈蚣则轻易地四散开来。(注:上一段是硫酸ムカデ,这一段变成溶解ムカデ?)
会使用大剑和沖击的尸兽兵,试图从飞散开来的蜈蚣间隙穿越朝铃逼近而来。但,那一瞬间,从全方位──準确来说是,周围飞散开来的蜈蚣碎片从一节一节的身体内喷射出怒涛般的溶解液。
完全的突袭,有如遭受暴风雨一样全身被溶解液淋湿了使用大剑和沖击的尸兽兵冒出了盛大的白烟瞬间从人的型态变成了人体模型,再转变成骷髅,最后连尘埃都不剩地溶化消失了。
身为主人的铃让我方从魔的溶解蜈蚣一节节的身体分裂成十等分而非组合在一起的样子,这样的蜈蚣仿彿就像感应兵器一样可以进行溶解液的喷射。
从废弃大楼的阴影处涌出了更多的援军。但是,飞出来的那一瞬间,从波浪般的地面和墙壁上飞出了身长一米左右颚门发达会发出嘎吱嘎吱声的泥土蚂蚁,把尸兽兵咬碎后便往土里或墙壁拉了近进去。
会爆炸的飞弹和以骇人般锋利自豪的风刃弹幕,并将溶解液的豪雨从那些攻击的间隙穿过去準确地朝敌人倾泻而下,蜘蛛巢也慢慢地编织死线并缩小包围,敌人若靠近的瞬间,就会被土里的蚂蚁群展开奇袭。
连具有人类的熟练度和技术、魔物的坚韧和配上固有魔法并超人化的尸兽兵都有如玩笑一般不断地被虐杀着。
「等,不是在开微笑吧!?那些魔物是什么啊!很少有办法能不受控制进化到那般程度!」
惠里不由得提高骂声了。连灰色的砲击也无法突破铃的防守,自己明明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才对!让焦躁越来越严重。
而且,一边维持砲击一边利用灰色的羽毛,对铃的从魔们和铃发动闇系魔法「落识」
这时候,
「啾!」
「诶!?」
白色的兔子出现了。牠的深红的瞳孔,好像在说「竟敢对我这么做啊!看我的打桩螺旋!」一样险恶地瞇上了眼睛。用非常快的速度产生出残像唦唦唦地和因幡重叠的同时,对着惠里放出了豪脚。
惠里立刻用灰色的翅膀进行防御,但却承受不住惊人的破壊力而被打飞了。
「啾呜呜呜呜!!」
「这就是,野兽型态的情况」
因幡挑起追击了。飘动的兔耳,从空中进行踢击,无拘无束地施展着如洗练般的怒涛踢击。上中下,高速的三段踢有如闪光般袭来,用侧空翻充分配合回旋后所产生的离心力不断炸裂着连续的回旋踢。
啪兹!和这种乾巴巴的声音一起因幡的踢出的脚为中心与空气之壁产生了沖击。并非是靠能力引发的,而是脚踢的速度轻易地就超过音速的关係。(注:空气の壁,即是所谓的风阻)
那暴风般的踢击让惠里只能以剑技和使徒的能力勉强地抵挡着。没错,惠里以卓越的剑技进行直击才有办法辛苦地避开来。因那种情况而显露出惊愕的目光和在前方的铃对上时,从惠里的全身喷发出分解的魔力了。
不想硬吃,因幡便一边在空中使出踢击一边回到铃的身旁。
「那是什么啊?为什么僕会被压制啊?都让身体变质成使徒的规格了,能力也到手,连尸兽兵都聚集了,明明让王国的最强剑士进行凭依,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僕要去做被逼入困境的角色啊? 对方不是怪物吧?尽管如此,是为什么?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幡的凌厉攻势让惠里的表情丑陋而扭曲,一边歇斯底里地反复说着「为什么?」,一边用单手就像要整个扯下来一样揪着头髮。那种姿态,就像无法称心如意的现实下爱撒娇的孩子稍微会做出来的举动,似乎缠绕太多疯狂的状态。
和那么疯狂般不断吶喊着「为什么?」惠里,铃用像是风平浪静的水面般的眼神和声音对着她说了。
「我决定了喔。铃,要和惠里好好谈一谈」
「蛤?」
因铃的话,让惠里的话停了下来并露出了呆然的声音。那表情,好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样糊涂了。
「铃认为恵里不是铃的对手了呢。为了不被无视。有努力经过锻鍊喔。嘛,南云君虽然感觉很无情却还是有铃喔」
「……嘿耶。然后呢?是来痛骂人的吗?这次要把僕打到趴在地上,一边嘲笑一边骂人啊?铃呀,为了那么做才努力的吧?感觉非常扭曲耶~。好哟?喜欢的话可以来骂看看啊?我在听喔?」
惠里对铃的内心进行猜测,一脸嘲笑的表情。这种为了复仇的卑鄙行为,感觉似乎是要观察铃的内心来取回从容吧。
但是,面对那样的惠里,铃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动摇。笔直地注视着惠里,还平静地说起话来。
「痛骂?嘲笑?哪可能。不会那么做的喔。因为……铃也一样利用了惠里」
「……什么意思?」
惠里瞇起一只眼睛感到了疑问。看样子好像对铃的话感兴趣了。连尸兽兵,现在都只是把铃包围起来而已并没有袭击的意思。
「就像恵里说的那样,铃生活方式──是平时那嘿嘿般的傻笑、广而浅的人际关係、不会讨厌任何人喔。因为我讨厌孤单一个人。无法忍受寂寞。总想待在有朋友的地方」(注:一人は嫌だったから。いつだって人の轮の中にいたかったから。这两句语意做修改、调整,这两句在日文比较要靠想像意会)
「算了,铃总是那样呢」
「嗯。因为是这样的铃,所以必须要有『好朋友』的存在,有这样的事很值得庆幸的。因为,不会讨厌任何人,换个说法来说的话就是八面玲珑呢。不论对谁都公平的平等对待,可说是异端喔。所以,需要有能偏袒铃的人。为此,连铃都让周遭的普通孩子中关係比较好的人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异端的人」
「呼~嗯。然后呢?关僕什么是?」
「嗯。当然,会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意识到自己把惠里当成好友了呢。我想,就算现在回首过往也会如此认定。……在与
欧尔克斯之战遇上危险时,雫和香织都一同努力到最后了吧?我在那个时候,就确信了。啊,铃和惠里不同啊。只能拚命不要去意识到而已」
「……唉?到底想说什么?」
铃的话就像独白一样,惠里用稍微焦躁的声音询问了。而且,相对地铃在笔直地注视惠里后马上就低下了头。
「……做什么?」
「对不起,恵里。恵里曾说过只是把铃当成便利的道具,那句话让铃连震惊的资格都没有。铃也和惠里一样。把惠里当成便利的道具了」
「……妳啊。来这里说是为了说那些废话吗?认为僕会在意妳说的那些?如果是这样,那不得不说妳的脑子一定是装了大便。既然光辉君到手了,铃只不过是在路旁毫无价值的石头吧?」(注:君の头は虫が沸いている。原文是从脑子里跑出虫子)
惠里斜着眼说自己打从心里不想听那些无聊事情,但是,铃却以微笑来应对了。
「嗯,我知道。这只不是自我满足。铃在倒完歉后感觉很舒畅」
「非常目中无人啊。说完了?」
「嗯。还有问题想问喔。喂,恵里。恵里为什么会喜欢光辉君呢?」
「蛤啊?」
不合时宜的闺密话题(Girls' Talk)丢向了惠里让她如发疯似的提高了音量。铃不在意那样的惠里反复提问了。
「从以前开始就有感觉到总觉得惠里被同情了,说道理是家里出了事情吧?虽然常到铃的家里来玩,但是就算一次都没有去过惠里的家里也不会感到困扰。会若无其事地避开有关父母亲的话题吧?是因为双亲的关係不好吗?还是说,在烦恼那些事情时得到了光辉君的帮助呢?」
有如怒涛般涌来就像在充满地雷的平原上跳起踢踏舞一样的尖锐质问。让惠里心中的原本的风景黯淡了下来也可以因冒冒失失地的提问让自己有如陷入黑暗的泥沼一样。
对直到刚才才回忆过自己过往的惠里来说,那仿彿就像知道那段过去的记忆一样而硬是要伤疤挖开来的心情。
所以,惠里把无言的砲击当成回答了。灰色的闪光毫不留情地在最近的距离对着铃袭击而来。那些东西,被一边微笑一边展开「圣絶?界」的铃防御了。尸兽兵也再次行动了起来,它们也被从魔们完美的迎接了。
「吶,恵里,告诉我啦。铃想知道关于惠里的事情喔。看样到现在都是好朋友的面子上讲一个吧,我现在,好想知道」
「这还真是相当恶劣的性格啊,铃?因僕的背叛受到打击而扭曲了吗?」
「不要敷衍我喔。来吧,说吧?关于惠里的事情。什么都好?为什么要瞪我呢?是以什么样的感觉看待光辉君的呢?拜託妳,告诉我?」
「啊,够了,别再来啰嗦了!」
用和分解速度相同的速度持续不断展开障壁的铃,从障壁和闪光的间隙中以笔直地目光扎着惠里。那双眼神里没有嘲笑也没有诬蔑,只是寄宿着诚意想要知道有关惠里的事情。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让惠里更加的焦躁。自己也会因那样的意外而让心被捣乱。就那么焦躁地施放了魔法。
「──『无法』!」
闇系魔法「无法」──用来预先对对方行使魔法的想像力补充上进行妨碍的魔法。
障壁的展开速度保持可以抗衡分解能力。是因为铃不断补充想像力的关係将魔法的发动省略了。因此,如果那套动作受到干扰的话,当然,障壁展开的速度就会降下来──理应如此。
「怎么可能!?」
惠里的惊愕声回响着,那瞪大的眼睛视线的前方,是仍旧持续展开障壁的铃。速度还和之前一样。
「呜,对想像力的补充进行干涉呀。多亏这样只能认真以对了」
「难道说……连之前所展开的障壁可以说都没有拿出真本事!?」
「嗯。因为铃是结界师喔。防守方面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虽然,多少有受到南云君的神器之助,但如果这是由真正使徒的砲击的话,现在是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交谈呢」
铃瞇起了双眼,嘀咕着「如果是香织的砲击可就承受不住了」的同时正看着恵里。(注:カオリン是かおり香织的爱称,记得之前JUNO好像翻成香织织的样子)
「恵里的身体。确实能够使用使徒的力量,但是,完全无法像香织那样吧?二成……呜嗯,能力好像差了三成。也没有模拟的经验吧。刚才的剑技,是以降灵术让梅尔多先生降临的吧?要说到达骑士剑士最高境界的人是谁的话,我想就只有那个人了」
「啧,真是得意忘形呀!」
不断地分析原因并被告知结果,那些全部都被一语道破却因为什么都被看穿的关係让惠里发出了怒声。那样的表情已经没有先前的从容和充满嘲笑的感觉了,只想要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对方快点消失这样子才能恢复那份从容。
「恵里,已经没办法把目光从铃身上移开了喔。因为很讨厌,不想再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讨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拜託了。告诉我惠里的事情」
「从刚才就一直告诉我、告诉我的,烦死了!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妳又能作什么!?打算靠妳所掌握住的弱点攻过来吗!?」
从惠里的灰色翅膀射出了无数的灰色羽毛。砲击以上下左右迂回的方式进行攻击试图打破势均力敌的局面。既然尸兽兵被铃的从魔所构筑的铁壁布阵所阻无法再接近铃,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攻击力更胜光辉及因被拆散而懊悔着。(注:攻击力に胜る光辉と引き离されたのが悔やまれる。翻译不是很正确,不晓得她是指从今以后还是战场分割让惠里很懊悔)
但是,惠里的那个计划还是被铃给破壊了。在障壁的对面那边,铃优雅地舞动着铁扇。而且,四周围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并聚集了光之花瓣,在铃的周围描绘出螺旋。
然后,飞来的灰色羽毛全数被卷入抵销掉了。虽然花瓣消失了,但是,马上就得到了补充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铃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对着惠里传递话语。
「不是喔。铃呢。想知道关于惠里的事情。了解了、好好地看着、感受着、思考着………………想和妳,再一次成为朋友」
「──到底在说什么啊?」
惠里的砲击不由得这关係减弱了。灰色羽毛的攻击也往错误的方向飞去。那样子,对惠里来说多少都因铃说着意义不明的词汇之故才会让射出去的羽毛偏离预想到处乱飞。
是因这样的关係吧。那非常严重的背叛,还杀了许多人,在那之后,即使是现在都想杀了对手,「想当妳的朋友」只能认为很反常。如果这就是铃流的精神攻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有效的。说到底,会变成这样实在出人意料之外。
对那样的惠里铃则持续着。强而有力的声音,频频注视着的双眼不管怎么看都是真挚的。
「很可笑吧?嗯,很可笑喔。恵里很无情。就算到了现在都打算杀了铃」
「……什么,果然很奇怪吧?」
「嗯,我很理性喔。就连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但是,真心没说谎。因为,铃还记得」
「记得?」
「嗯。恵里的笑脸」
那句话,让惠里的表情更加不知所以然了。
「虽然恵里是个总是保守地用漠不关心笑容做回应的孩子,但现在是知道那份笑容带着虚伪。但是,不过呢。当恵里来铃的家过夜的时候啦、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边閑聊,一边悠閑地返家的时候啦、休假日没什么特别的事二个人到附近的公园发呆的时候啦、偶尔看到那倦怠般的笑容啦、有点讽刺般的笑容啦、对着铃一副吃惊的样子,但却有些高兴的笑容啦,那些事情都还记得喔」
「……」
「那些一定是,『恵里的演技』没办法展现出笑容吗?不想被其他人看见,那样的笑容不是真实的惠里的一部分吗?恵里和铃在一起的时候,心灵难道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喘息吗?铃呀,是这么想的」
惠里无言了。看不见的双眼被浏海藏起来了。以闪光来製造阴影遮掩惠里自己的表情。
铃的话回响着。害怕被人讨厌而迟迟没有採取行动的铃已经不在了。即使,想要的东西回离自己而去,也会甘冒危险身陷其中。正因为前方总是有风险,如果是真的想要的东西就该学习怎么去面对。
「恵里,和光辉君一起。回来吧。只有二个人的世界是很悲哀的喔。铃,想和惠里在一起。要是今后能在一起就更好了。这次,真的想和妳成为好朋友」
「……」
铃,把其中一把铁扇啪一声合起挂回腰间。不知不觉间,灰色羽毛的攻势停止了,因此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操作光之花瓣了。然后,就这么把空着的手笔直地伸向惠里。
「牵起这只手的话,不论是谁都不会再伤害惠里。不管是谁来说什么,即使对方是南云君,铃都会守护惠里给妳的!」
灰色的砲击渐渐地失去了威力。不久,就变得跟线一样了,在那么往虚空消失而去。
铃又把障壁消去了
。在她的周围从魔们也都老实地待命中。尸兽兵们也停止动作了。
通过交谈。或许心也会……正当铃这么想的时候嘴角微微地张开了。
在铃的视线前方,惠里迅速地抬起头了。那双瞳孔映照出的──并非是热情和喜悦的颜色,而是无论到哪里都是充满侮辱如冰一样的冰冷。
然后,那句话也是。
「妳是笨蛋啊?」
「──啧」
铃放鬆下来的脸颊在一瞬间僵住了。紧接着,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灰色魔法阵出现了。
惠里的灰色羽毛攻击,并不只是为了迂回铃的障壁这样的意图所做出来的,悄悄地趁乱让灰色羽毛往上空飞去,趁着铃说话的时候拖延时间而利用灰色的羽毛製作出巨大的魔法阵。
那个魔法阵闪耀着灰色光芒的同时还从内部喷出许多黑色的瘴气。那样子,就像在【神山】的上空出现过的空间裂缝一样。
玲所抱持着即视感是正确的,也马上得到了证实。果然,和空间的裂缝一样出现了大量的魔物。似乎是惠里所製作出来的召唤魔法阵。
「那些蠢话已经说够了吧?到底在想什么才会说这些……铃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 很感谢妳让僕争取到充分的时间~。那么,到底会不会被魔物的浪潮吞没而死呢?」
「……」
这次无言的人换成是铃这边。从空中,飞行系和可以进行空战的魔物陆续不断地出现。尸兽兵也还剩下七十只左右。
相较之下,铃的从魔有飞弹蜂三只、风刃螳螂一只,虽然没有死去但身负不可能再继续战斗下去的重伤让仅有的战力下降当中
不论因幡有多强在数量的暴力面前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而且,在远处还持续响彻着战斗的声音,雫和龙太郎可以前来救铃的可能性明显地降低了。
所以,让惠里的表情既愉悦又扭曲。确实,单靠铃的实力会让人冷汗直流说直白一点这种说服自己的作法过于浪费时间,反而因此得到逆转的机会使得嘲笑般的笑容油然而生了。「真是愚蠢的家伙」再次在嘴里嘀咕了一次。
「姑且? 还?算是?好?友?遗言多少还能听一下喔?」
数量惊人的魔物覆盖了整个上空,让战场变得像是阴天一样越来越暗,惠里举起剑,说了那些话。或许,当挥下这把剑的时候,就会开始全体攻击吧。
相对着,对铃而言不只彼此的心无法沟通,还陷入了穷途末路。
「恵里。小看铃了喔。──因幡小姐!魔法阵拜託了!」
「啾啾!」
当把一度收回腰间的铁扇拔出时,像是在说已经有所觉悟了一样,没有焦躁和动摇双眼映照出对抗的意志直直地看着惠里。(注:真っ直ぐに见返した。原文正确的翻译是「笔直又回头一望」,这样的表述很矛盾对原句做了修改)
那太过强烈的眼神让惠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时也注意到自己正咬牙切齿中。而且,已经不需要再做无用的争吵,让挥下的剑等同于是自己所挥下的死神之镰。
那一瞬间,上空的魔物和尸兽兵一起袭来。
但是,尸兽兵却是往魔物那边而去。
「什、什么。明明有好好地下达命令了!」
突然间尸兽兵和魔物展开了同室操戈,惠里混乱的声音随着怒吼大声了起来。惠里的命令确实没有被阻碍有好好地传达给尸兽兵。然而,它们只是搞错目标往魔物袭击过去罢了。
对混乱的惠里带来回答的却是铃本人。
「铃是为了什么──才放飞黑纹蝶的好好的想吧?」
「难、难道说……」
「看来是注意到了?这些孩子们呢,可以洒出各式各样特性的鳞粉喔。尸兽兵好像也充分沾满了。现在,它们应该把魔物当成是铃的从魔了喔」
惠里的心情是砸舌的。说起来,铃这边从一开始就準备很周全了。
而且,那时候,响起了像是按下错误按钮的破碎音了。要是从上空观看的话,召唤阵的一部分被消灭掉了。待在那边的,是做出脚做踢甩动作的因幡。以高速潜入填满整个上空的魔物间隙内进行魔法阵的破壊。(注:蹴り足を振り拔いた。这个中文很难表述,整个动作类似脚底黏到东西用踢的方式来把黏住的东西甩飞,这样的动作)
这些尸兽兵原本就是王国的骑士?士兵也是对魔物战的专家,属性更是如玩笑一样地提升过了不断把被召唤出来的魔物给消灭掉。
待在那里的,当然,也包含铃的从魔们,以及受伤的从魔,由于黑纹蝶的幻觉让持有回复能力的尸兽兵把牠们当成同伴来看并进行治癒才得以回归战场,上空的魔物已经完全沦为被狩猎的那边了。
惠里咬牙切齿的同时,让魔物们优先处理黑纹蝶。忠实的魔物一起往在战场上飘蕩着的黑纹蝶扑了过去。
那一瞬间,
咚嗡嗡嗡!!咚嗡嗡嗡!!咚嗡嗡嗡!!
废弃都市的天空不断绽放着爆炎之花。接触到黑纹蝶的瞬间,牠们一起爆炸开来了。
哑然的惠里萦绕着铃的声音。
「真的以为能够把合计近一百只的蝴蝶魔物全部都统御起来吗?仅仅花了三天左右?」
「……也有伪物在里面吧?」
「嗯。一半以上都是南云君所亲手製作的蝶型格雷姆喔。用大量的燃烧粉末取代鳞粉在塞入。虽然是极小的宝物库,但装入的火药是不逊于炸药的。很可怕吧」
惠里瞇着眼睛。看来,在不知不觉间全部的尸兽兵头部和背后都有紧紧贴着的黑纹蝶。那是为了做什么任谁看了都会明白。尸兽兵如果把魔物的数量驱逐减少的话,同时间也是尸兽兵们的死亡倒数。
「……完蛋了?在这样的地方?啊哈哈,真奇怪耶~。破壊僕计画的,居然是铃。明明就那么趴着就行了。这,也是那个怪物的关係吧」
「没办法说没有受到南云君的影响。但是,会来这里毫无疑问都是铃的意志喔。放任不管的话铃想惠里会被南云君杀掉吧」
「什么?是打算说妳是来帮我的?」
「嗯。是为了来帮助惠里的喔。想和惠里重新来过」
「……已经,够了」
惠里再次沉默了。但和刚才不同,只有一瞬间的差别。随即,闇系魔法「落识」朝铃发动的同时往铃扑过去了。一直线,在她的双眼里满是杀意。
简直,就是在说杀或被杀,只能二选一。像是要把铃的话当成蠢话一样抛开。事到如今,好像在明确表达那是不可能的。
「阿A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吧吧吧吧吧吧!!」
发出了平时不会吶喊出来的大喊而特攻过来的惠里,让铃紧紧地咬着嘴唇。传达不了。不愿接受。令人不耐的。悔恨的。伸出去的这双手──到达不了。
「为什么,会变这样啊……有什么话,不好好说出来是不行的啊」
一脸哭笑不得的铃,咬破嘴唇滴着血的同时把铁扇横砍了。
那一瞬间,对着突进过来的惠里展开了像是包围住一样障壁。当然,惠里便马上以分解能力切开了让障壁被迫在一瞬间停滞下来。那是,被强制製造出来的致命空隙。
在惠里破壊障壁的瞬间,另一边的铁扇所操纵的光之花瓣杀到惠里那里并把她包围起来。惠里,则是用灰色翅膀和砲击、挥舞着剑,但是光之花瓣就像随风飘动的树叶一样,又或是如同流动缓慢的河水一样,在空中交错飞舞着。
然而,紧接着,
「将所有的一切尽没在光中、──『圣絶?光散华』」
光炸裂开来了。
全部的光之花瓣所引发的连锁爆炸。「圣絶?樱花」和「圣絶?爆」的合体技。在无处可逃的花吹雪包围下,一点沖击都不会向外泄漏的朝内侧解放开来。
好像在配合那招式一样的时机,战场上连续奏响了更为惨烈的轰鸣声了。和那些爆炸声一起,盛大的火焰和沖击的花几乎在整个废弃都市的上空绽放着。虽然尸兽兵们终于打倒魔物了,但却是被伪装成黑纹蝶的格雷姆引发的爆炸卷入而被炸死了。
铃让无数的爆炎染上了橙色。在她的头顶上,毛茸茸的因幡降落下来了。因幡,那毛茸茸的前脚贴在铃的额头上像是在安慰一样叩叩地敲着。
从光之火焰中,发出了啪兹声音的同时一道人影倒地了。是全身冒着白烟倒地的惠里。四肢全都往奇怪的方向扭曲变形了,灰色翅膀也散落着。因为魔力的冲击波也配合了爆炸所以应该让魔力像连根拔起一样整个吹散掉了。
铃,还唰一声地把铁扇一挥。
「──『光轮』」
于是,在惠里倒下的地点出现了无数光轮所形成的网子。而且还往承受着惠里的地面落下。
铃在因幡的陪伴下降到落惠里的身旁。
「呜啊,妳…………?大可杀了,僕啊」
好不容易勉强保住了意识。恵里空虚的眼神并没有看着铃,像是在凝视远方一样要求给予一死。
「恵里……」
「当,朋友?不可能……,和快死的……人」
「……」
既没有嘲笑也没有侮蔑。惠里像是没有看到铃一样说着话,而铃则是紧紧地咬着嘴唇。
「不论什么,都是最差劲的啊。……僕,只是……」
「恵里? 只是……什么?告诉铃吧」
「……」
没说完的那句话,对惠里来说也不由得想说出口的吧。即使铃询问,也没办法再开口说。明白惠里的体内生命正在流逝。虽然是应用了创造出使徒的技术所形成的肉体,但铃的王牌「圣絶?光散华」的威力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应该会就这么死掉吧。
铃,从「宝物库Ⅱ」取出了试管型的容器。里头是回复药。是用了阿一的变质魔法所大幅提高效果的东西,效果接近最高级回复药的十倍。虽然没办法像神水一样可以立即见效,但是即使是濒死状态应该也是可以保命的。
但是,察觉到且看得出来铃拿出的是什么东西的惠里,在快死之前用意想不到的残酷眼神贯穿了铃。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双眼眸比什么都还要雄辩地进行了说明。到死都不想让铃同情她。
铃紧紧握着回复药,咬牙切齿就像在说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啊。中途就明白了。尽管如此,还是很揪心。
但是,不能半途而废。心意传达不到。自己没有传达。在这里不能只做一半。并非要用尽全力把活着的惠里带回去,只要心联繫着,那是这双手必须要做的事。如果铃在这里半途而废的话,会那一天的惨剧再度重演。
只是这样,已经不再是絶对了。对美好未来的盲信,希望偏离现实,那是会连接怎样的结局铃全身上下都非常了解。
那么,至少不要靠别人来做,而是靠自己的手。
这就是铃的觉悟。
虽然是好朋友但因过往的扭曲而不完全了。即使到了现在,都希望能成为好朋友,所以……
铃收起了回复药。然后,作为代替的是手握住铁扇了。
铃和惠里交换了眼神。
就在那时,突然间,从罹有段距离几栋废弃大楼之间的谷里有股惊人的魔力喷出了。直沖天际的纯白魔力,立刻形成了身长十米的人型,那个巨人的手臂朝眼前挥下了。
猛烈的沖击都传到铃她们的所在之处。
「……光辉、君」
惠里瞪大了双眼嘀咕了。
在那之后,光之巨人如雾般消散了。那样子简直,就再昭示着施术者的下场……
「光辉、君……光辉君!!」
「诶,恵里!?」
应该成为尸体的惠里,其身体在一瞬间发出了灰色的光芒。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闪烁的翅膀和破破烂烂的身体就那样,把看到光之巨人的地方为目标再以惊人的气势飞了过去。
不禁哑然而瞬间无法动弹的铃,为了追赶惠里而赶紧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