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
飞散开来的金属片。
纷纷倾注而下发出了硬质般的声响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从宝座旁偶架上的一角响起了呻吟声。哗啦哗啦地崩落着的白色偶架上中央处,有着痛苦到弯下腰来表情扭曲的阿一。
那副模样,就连以神水治疗都没有用整个人染满了鲜血,甚至连左手的义肢看上去都是不存在的样子。
「呜,哈啊」
即使吐血吐得很厉害,阿一还是将多纳指向前方。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进到眼里时,简直就像红色警戒似的视线整个染上了红色。
在那股红色的视野中,无视重力的埃希德鲁裘耶摇摇晃晃地起身了并且还做起弹指的动作。
那一瞬间,拿着多纳的右手遭到强烈的沖击。被打飞出去那时候的沖击造成痛觉麻痺才几乎没有痛觉产生,但是很清楚被做了什么。视野的一端,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各自往奇怪的方向弯去,就连应该拿在手上的伙伴也被粉碎到七零八落。
在凌乱碎散掉的多纳碎片掉落到地面上的同时,右手中指戴着的「宝物库Ⅱ」也喀当地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可爱声音在地上打转着。似乎在右手受到沖击时就脱落了。
「漂亮,真是漂亮啊,异端。能用王牌打中这个我啊。值得称讚。不过,如果要问是不是足以称得上是王牌的话,答案却是否定的」(注:イレギュラー/Irregular,这里是用异端来解释,这个字有时候会因翻译的顺畅在用词上会调整,以前翻的时候忘记标注)
「……」
埃希德鲁裘耶一边悠然地冷笑一边走过来。平时的唠叨没有了,打算将逼近而来的脚步声当作死亡的倒数计时吧。
不过,在一步步往前迈进的时候被粉碎而散落一地的义肢和多纳,还有掉落在离得有点远的修拉库都被白金色的光芒包起来了。阿一的神器们,像是在抵抗一样沙沙地震动了。不久便都承受不住而形体崩壊,最后一丝尘埃都不剩地完全被消灭掉了。
如果主力从阿一的手上脱离,持续沐浴在集中的消灭之光下的话,阿一也不能保证有能採取应对的对策。
「不可思议吗?饱含『弒神』概念的子弹确实是将我的心脏给打穿了,为什么,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呢。呵呵呵」
「……」
看到阿一那副模样时一边觉得很可笑,亦或是滑稽一边沉浸在喜悦之中。阿一没有回答。连说话的从容也没有就那么把背靠在倒下来的偶架上闭着双眼。只有脱落下来的右边眼罩的眼睛就像是微微睁开一样,不过,魔石眼是不可能拥有一般正常视力的,事实上根本看不到埃希德鲁裘耶的表情。
但是,对那样的阿一併不是很在意,埃希德鲁裘耶动着流利的唇舌。好像要让连起死回生、反败为胜的杀手锏都被弄壊而暴露在难看模样的阿一,更加有濒临死亡的氛围。
「确实,如果是千年前的我,或许就会被消灭掉了。但是,这段期间,也还在持续让信仰心的灵魂升华转换成为力量的秘术喔?当然,存在的位阶也跟着提高了。充其量,还到达了连人类所创造出来的概念都到不了的程度。而且,现在还有这位吸血公主的肉体。人类的肉体本身就是守护灵魂的屏障」
「……」
碎散在四周围的阿一的神器完全被消灭了。甚至就连,先前被打壊的修拉跟?AA和克罗斯?怀特包含在内的神器、子弹的弹匣,甚至连手榴弹的碎片,都好像完全被消灭掉了。
打算彻底地将希望断絶吧。不过,阿一就像已经死了一样就那么横躺着动都不动……毫不在意地看着说不定单纯只是在赌一把。
「不过,你并没有确信我是真的平安无事,才打算挨上一记的吧。所以,才会让我稍微有些焦急了。这可是壮举喔。让神感到了焦躁。值得讚赏,异端」
「……」
随着埃希德鲁裘耶的脚踩在来回打转的「宝物库Ⅱ」所发出的嘎嘎声时,「宝物库Ⅱ」被踩烂了。而且,就像故意发出声音来一样用力一踩。踩到的地方漏出了光芒。果然,连尘埃都不剩地被消灭掉了吧。
因此,阿一所拥有的神器就只剩魔眼石了。从微微打开的眼罩窥伺进去苍蓝色的水晶之眼映照出什么来了吧。即使没有正常的可视力,当然,魔力有没有在流动还是能辨识出来的,应该有看见身为伙伴的神器们被消灭掉的情况。
但是,最重要的一样,在暗示着又失去了一项神器连在那幅景象面前阿一的表情都没有反应。神水的效果已经没有了、失去了左手、右手被打碎、甚至连内脏都损壊了、全身撕裂伤,一动都不动的模样,死掉了吧,或者说是全都放弃似的絶望着。
至少,对埃希德鲁裘耶来说阿一的心终于屈服了,落入了絶望的深渊,看起来似乎是这样。露出有如人类堕落成为恶魔一样的表情,扭曲地笑着。
然后,走近到阿一眼前为止的埃希德,在他的面前弯下膝盖,视线调整到和阿一的目光重合併慢慢地将手横挥出去了。
「──兹」
那一瞬间,光星的飞石贯穿了阿一的双腿。大腿骨被粉碎了。就如字面所述,被打穿了个洞来了。
再夺走一项阿一的抵抗力,埃希德以那优美的指尖抵着阿一的下巴。然后,不容分说地将他的头给抬起来。
对微微打开左眼的阿一,埃希德艳然地微笑着就像要接吻一样将脸靠了过去。然后,有如在玩弄般改变了嘴唇前进的方向中途变换成紧紧拥抱的姿势对着阿一的耳边,如甜蜜、如厌恶、浓稠般地黏腻声音细语着。
「你最重要的东西全都被我弄壊啰。连一起踏进【神域】同伴也是,在地面上持续抵抗的同胞也是、故乡的家人也是,全都蹂躏了、玩弄了,让他们发出了凄惨般的哀号啰」
「……」
阿一没有回应。总觉得是只是直直地,以魔眼凝视着,也看不见感情有流露出来。真的就像一副空殻,心不在此的模样。
埃希德,以飘飘欲仙的表情注视着阿一的侧脸。
「不过,放心吧。会慎重对待这具超棒的吸血公主的身体。毕竟是我最重要的容器,每个角落,都会尽量爱惜的喔?」
最爱的女人,会被好好地使用。对那难以忍受的话……阿一有反应了。慢慢地将碎掉的右手动起来,有所求似的对着埃希德,不对,是把手放在月的胸口。
「……终于……找到妳啰」
「嗯?」
细小、微小般的嘟哝。还很嘶哑,就连眼前的埃希德都听漏了。
对埃希德来说阿一已经只剩玩弄的价值。全部希望都被摧毁掉的玩具。此刻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因此,认为那小小地嘟哝、或者最后的叹息,是以可怜的叫唤声在呼唤已经不存在的挚爱。
然后,就像在品尝名为最后絶望地的甘露一样将耳朵靠近到阿一的嘴角。
阿一突然开口了。那是,本来就已经不需要的咏唱。但是,那却是维繫阿一性命的最大武器,彰显唯一才能的一句话。
「『鍊成』」
一瞬间,被单眼注视而讶异了,虽然埃希德想问「说什么」,但却来不及了。
原因就是,
「──呜,哇啊!?」
突然,从埃希德的胸口飞出无数的刀刃来了。
从内部刺穿肉体,染血的金属刃就像是长出的剑山一样。不仅只有胸口还从身体各处飞出来,而且不管那处所聚集的金属片都会作为媒介和周围的金属黏接在一起,埃希德的身体悽惨地被拘束起来了。
面对从身体内部飞出来刀刃的异常事态,连埃希德的思考都暂时停止了。在此之前,明明还确信取得了胜利却因这突袭而感到了沖击。
从身体里沖出来的刀刃,不管哪一处出现的金属片都和深红色的电光一起对埃希德进行物理上的行动妨碍,金属本身似乎包含了封印石的要素会对魔法的行使产生妨碍,然而更因那异常性使得思考停止了。于是,出现了仅仅数秒的空隙。
但是,价值千金。就在这一瞬间,正是阿一所期待的真正的胜负关键。
「『鍊成』!」
再度,呼唤自己的才能。
只不过,就是加工金属的魔法而已。现在,在此地的金属乍看之下却从埃希德的身体内所飞出来的刀刃。怎样都敌不过「弒神」的对手。
但是,阿一粉碎的右手──就那么以粉碎的状态强行动起来直接操作魔力然后被施放的地方是……自己的腹部。
随即,并射出深红色电光的同时染血的刀刃从阿一的腹部飞出来了。
「──啊!?」
埃希德大感讶异着。因为那是隐藏在阿一胃里的金属块,倒是那东西并没有从扎破腹部。
察觉到那飞出来的刀刃蕴含了非比寻常的气息。背部寒毛直竖,本能急切地敲响着警钟。先前的感觉是货真价实的──概念魔法的迹象。
刹那的世界里埃希德立即使出了天在。但是,在体内(小字:血管)製造混乱的微小刀群正妨碍着思考和魔法的行使,连自动再生都迟缓了。而且,不知不觉间双脚还遭到金
属枷链锁钉住妨碍了物理上的闪躲。
就这样暴露出短暂的空隙,阿一的刀刃能传达到就足够了。很清楚染满了鲜血,不过,包含有如玩具一样神结晶的匕首通透的刀身缠绕着深红色的光芒被推出去了……然后,朝目标埃希德的身体噗哧地植入进去。
随即,深红色魔力不断地在膨胀着。其中心就是埃希德的身体。同时间响起了埃希德的尖叫。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只是被小小的匕首刺中是不可能会焦躁和发出痛苦的悲鸣。用白金之光来消灭从体内飞出来的刀刃并解开拘束,然后一边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一边痛苦地抱着头。
埃希德的身体开始哆咚、哆咚!鼓动起来了。
那是觉醒的狼烟。痛苦万分的肉体的原本持有者正在提高意识而吶喊起来。
「不可能,吸血公主应该完全消灭掉了才对!」
确实,感受到消失掉的魂魄了。埃希德亲自排除着膨胀上来的力量奔流一边面露扭曲的表情一边显露出困惑地对疑问发出大喊了。
对此作回答的是阿一。虽然身体还没有办法站起来,但嘴角却露出狰狞的笑容。
「月这边略胜一筹,就只是那样吧?」
「啧──」
以那句话来推断。就是,月的消灭是月本身的伪装策略罢了。假装气力用尽而消失掉似的,将自己的魂魄潜藏在身体的深处内。
相信,一定有人会来帮忙的。
或许,埃希德所听到的悲鸣是演技也不一定。
「但,但是,为什么啊!?」
由于痛苦般的身体,终于让埃希德屈膝抱头无意识地嘟哝出无法以言语表达的疑问。
对此,阿一一边将右手施放出来的电光推出一边回答。
「『弒神』的子弹,让你的魂魄产生动摇,也在唤醒月的魂魄。『血盟之刃』,是月所给予的力量,要用来斩断妳的妄想」
「怎会──呜,难道」
一瞬间,吐露出不懂是什么情况的言语而感到困惑埃希德,不久便变成突然理解过来的表情了。
看到那副模样的阿一嘴角更往上吊了。
概念魔法「弒神」──不会对月的肉体产生影响以及让拥有神性的魂魄被消灭的魔法。但是,被米蕾缇所赋予的这股力量,阿一併没有信赖过她的忠告。
因此,只是利用其特性拿来当成真正王牌所要达到的目的的辅助而已。也就是说,离致命伤还很远,却能让埃希德的灵魂受到不小的影响趁隙让月觉醒过来,更加使得月可以发挥出自己身的力量不断地弄出个空隙来。
然后,另一样,第二之刃(小字:真正的王牌)目的是把埃希德和月的魂魄明确地区分出来。略为打开的魔石右眼,则是为了确定这件事情。小声地嘟哝了「找到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捕捉到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月的灵魂。
神器【血盟之刃】──阿一让它处在完整的矿石状态下隐藏在胃里面并被赋予了那样的概念,是【禁止触汝】(小字:别碰我的女人)。换句话说就是,禁止对月的魂魄进行干涉,并且切断已经在干涉的概念魔法。
困难之处在于,如果不直接接触月的魂魄就无法发挥出真正的价值这一点,因此,阿一无论如何都得让「弒神」确实命中,可说是非常地辛苦,不过……
总之,由于一连串的过程,埃希德所造成的影响完全被切断了而月的魂魄则是处在被障壁保护的状态下,自身才能发挥全力出来。而且,这把【血盟之刃】是特意在刀身上挖出沟来,利用毛细孔现象还包含了阿一的血在里面。
月的技能──「血盟契约」是唯一可从选定的对象那边进行吸血再将效果大幅增长的技能。它和【血盟之刃】直接连接后,就能强化月的魂魄了!
「打从一开始就瞄準这个了吗!?」
「用压倒性的物量硬干到底,能成功太好了。不过,我牵挂的却是最爱的性命。预先会準备二、三招是理所当然的吧?」
每分每秒月的魂魄之力都随之在增强。狂暴地想要把异物从自己的体内赶出去。这是我的身体,可以被触碰的就只有阿一而已。狂乱般螺旋的白金魔力忽明忽灭着朝向金黄色光辉改变而去,如同在彰显其意志的脉动在痛打着埃希德。
埃希德产生了幻觉。倏然睁开眼,用那深红色的眼睛里面有着射穿自己的美丽吸血公主的身姿。那双眼睛里面寄宿着对最爱的伙伴的莫大信任,就是在等待现在这一瞬间雄辩地说明了。
那正是,不论是月或阿一,情感都是一样的。想法不需要透过沟通,互相就能理解彼此该做什么。
埃希德在思考。那个时候,因为要夺取月的身体而受到抵抗才会放过阿一,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许自己早就在名为二人的羁绊的掌上跳舞了。
莫大的屈辱和无法言语的不快折磨着埃希德的精神。心里就那么狂乱着的埃希德怒吼了。
「别小看我啊,吸血公主。这副肉体是我的东西!后顾之忧的残留物!这一次,一定要碾碎妳的灵魂。再来就是你,异端!哈哈,这种程度的概念在我的力量面前──」
事实上,即使身中【血盟之刃】,埃希德和月的魂魄正在争夺较量肉体的主导权。在此之前,由于信仰心转换的密技而升华了神之魂魄是很巨大的吧。
(注:血盟の刃 上面的小字是《ブルート?フェア?リェズヴィエ》,布尔特?菲亚?列兹威耶。ブルート是人名,フェア是公正、公平的意思,最后面的リェズヴィエ不知道是不是希腊语找不到这个字的意思)
但是,
「看吧」
埃希德的话,被仅此一言给打断了。简直就像是早就料到那般轻率声音一样。
「──什、么?」
埃希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是因为没有被言语打断的关係。
视线的前方,那个地方有着就那么把背靠在偶架上用颤抖的右手指着埃希德的阿一身姿。
然后,难以置信的事,不敢相信的事,从那只手所握住的子弹──发出新的概念魔法的迹象来了。
倒底,是从哪边拿出来的。如果从沾满血的方向来看,果然是藏在体内的说不定。
「够了,事到如今,那种东西!连神器都不是!」
和月的灵魂交织在一起而动弹不得的埃希德,浸透在焦躁的同时还在嘲笑似的怒吼着。
确实,只有子弹而没有多纳或修拉克来发射的话,要直接打进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种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
阿一,第三次咏唱了自己最棒的魔法。
「『鍊成』」
鲜艳的红在蔓延。颜色正在周围的空间中蔓延开来,慢慢颜色越来越浓往深红色变化而去。同时,把握在手里的子弹向前伸了出去的时候聚集闪闪发光的风了。然后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不知名物体。
「……金属粉,吗?」
埃希德愕然地在嘟哝着。那嘟哝,是完全正确的答案。
「要让月确实恢复过来最少需要三道工序。……应该说。为了确实达到目的」
「难道,在刚才那场战斗中……那么,这也是一开始就瞄準的目标……」
为何,要在刹那的战斗时强行使用手榴弹延迟时间的这类武器使用比较多次呢。为什么,克罗斯?怀特和克林姆里帕,在受到斩击系统的攻击时会爆炸四散开来呢。从埃希德的体内非出来的金属是什么呢。(注:克洛斯?威尔德是十字镖,而グリムリーパー,应该是半月镰)
答案就是──金属粒子。
让所有的手榴弹和克罗斯?怀特,以及克林姆里帕在整个空间中爆炸四散开来,随着鍊成被分解成细微到眼睛看不见在空气中飘蕩的金属粒子。其中也有没有放入金属粒子的手榴弹,大鹫型的克林姆里帕中也有一直在散布粒子的个体。
那场战斗中,不仅不能被察觉在强行进行数量战,而且还要让在埃希德头上被击落下来的克罗斯?怀特撒下粒子,在让埃希德吸入,在确认道那件事情没被注意到的时候,阿一便往第二计划转移了。
也就是说,只是为了要让唯一的王牌「弒神」命中而已,让对方认为只是在拚命战斗,其实,是不要让人注意到鍊成材料的金属粒子已在周遭散布开来,然后转往从埃希德的体内进行攻击?拘束的第二计划去。
然后,因为本来不接触就用不了鍊成的,之所以能够将大範围的金属聚集起来鍊成的原因是,鍊成的最终衍生「收束鍊成」。那是在那座魔王城里因觉醒而得到鍊成秘诀「想像构成」之外同时得到的另一项秘诀。
效果很单纯。不用接触就能将金属聚集起来鍊成,只是这样而已。是与平凡的职业很相衬的朴素。
但是,如果那些被吸进体内的金属作用起来的话会怎样呢?把充分飘蕩在空气中的金属吸入进肺和胃里的埃利特,那些器官早就被金属粒子给涂满了吧。
然后,用那只义手进行拘束。为的是要固定住沖过来的埃希德并且让扎上去的钉鞋把金属粒子
融化掉让液体流进身体内。如果那些东西在血液里流动时变成碎片的话,体内会被弄得乱七八糟是无须解释就能明白的。
「以数量战来压制。近接战中发现到彼此能力的不同。再加上,让我把王牌用光。要让我把所有的手牌都用完。因此,……」
──认为这么做就能赢了吧?
阿一有如恶魔般的嘴角裂成新月状了,那句话证明了埃希德的推测是正确的。正因确信自己赢了,就连杀手锏也抵挡住了,自己对上阿一时正因确信到具有压倒性,所以在此之前也才会毫无戒备地紧贴在一起。确定胜利的同时,也製造出空隙出来了。
这才是真正要瞄準并突破的,在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战斗中一直被告知在打这样的盘算,而且恋人的身体虽说被夺取了却还是无情地将她的体内弄个稀烂,使得埃希德动摇不已。对这样的动摇,吸血公主毫不留情地採取攻击更让埃希德成受不了了。
埃希德的动摇,和在月的攻势下意识被分割的时候,终于收束完的金属粒子形成一把小小地单发手枪来了。和多纳及修拉库相比更加短小而单纯的构造。
但是,被装填起来的子弹却是致命的撩牙。
阿一用着本应碎掉的手指进行魔力操作来强行让手动起来,然后朝板机扣下。
埃希德把从体内飞出来刀刃和绑在身上的金属之枷消灭掉的同时一边吶喊一边动起来,也可以说是在做转移的动作。但是,途中,脉动变得更加激烈,把一切的打算都妨碍了。甚至连自动再生都停止发动了。
阿一的一击,简直就像是在支援一样。
那肯定不是心情的问题吧。
沾满血的阿一,即使是那副模样还是一边大胆地笑着一边让小型的德林加一样的枪发出深红色之雷的火花来了。
然后,
「还给我。那个女人的每一滴血、每根头髮、每一片的灵魂,全部都是我的东西」
红色的闪光把以拚命的模样在吶喊的埃希德贯穿了。
被发射出去的是神器【血盟子弹】。而被注入的概念是【编织起来的羁绊在这只手上】──月和阿一,寻求彼此的灵魂可以共鸣,月的魂魄得到爆发性强化的同时,把盘踞在体内的异物结合强制剥下,同时带有能给予直接烧灼神经一样的剧痛效果的概念魔法。
(注1:血盟の弹丸,小字是 ブルート?フェア?ブレット / Blood?Federal?Bullet)
(注2:【纺いだ绊をこの手の中に】,小字是お前がいないとダメなんだ,没有你在是不行的)
「── 呜!!」
不成声的呼喊。那是埃希德最后所发出的悲鸣,也是月所发出的尖锐吶喊吧。
随即,金黄色的光芒爆发开来了。
那是比之前的白金还要鲜艳温暖的颜色。像是把阿一包住一样地照耀着,几乎让人难以通过。是货真价实的最爱之光。
光之洪流中,从月的身体内有道像是影子一样的东西就像消散般地离开了。
紧接着,如醒来一样打开了眼睛。鲜明的红玉笔直地注视着最爱。
然后,如花蕾盛开一样,或者说是吹散乌云露出太阳一样,看见满是灿烂光辉的笑容了。
月的身体轻轻地漂浮着。
虽然身体满是鲜血,但,这样的身影倒不如说是在衬托她的艳丽。拥有成人般魅力的身姿中,丰盈的金丝轻飘飘地飘动着,就像是在迎接一样,或者说想要迎接一样,张开的双手缓缓地舖进来的身姿,究竟该用怎么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比较好呢。
宛如女神──这句话要是被当成陈腐来看待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一,只是一昧用心疼的表情,一边温柔地瞇起眼睛一边为了实现恋人的愿望轻快地将手臂伸出去了。
月朝那里扑进去。全然感觉不到重量,有如丝棉一样轻轻地落在阿一的腰上,就那么用脸在胸膛上蹭着。环抱着手臂把阿一紧紧地拘束住,彼此交融在一起无言地诉说着。
阿一,还更以单手将月紧紧抱住。手臂和腹部的痛,和她离开时的心痛相比不过就是皮毛而已。
不久,月把埋在胸膛里的头抬起来了。那双眼睛流露出想要往上沖的情感一样湿润了,从可爱动人的桃色嘴唇里泄漏出来的叹息仿彿就像会烫伤人一样的热。
阿一,悄悄地把手搭在月那染满蔷薇色的脸蛋上,一边赠与满是爱意的言语。
「来接妳啰,我的吸血公主」
「……嗯,信任着。我的魔王大人」
彼此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称护着对方,然后彼此都噗哧地微笑了。
很自然地接吻了。虽然只是彼此相互接触,但却是带着最大的思念温柔地吻着。有血的味道很可爱。月的小舌头,来回地舔遍着阿一在唇上的血。
就在这时候,再度发生要把和睦的二人拆散的情况,光之洪流和惨烈般的杀气一起袭击而来了。
瞬间,抱住月半身的手摆直并往前伸了。刹那间布满了光之障壁。
在那里,让空间嘎嘎作响的沖击和光之砲击同时直击而来了。
「……嗯」
月仅只露出了这样的声音。紧紧地皱着眉头。
月自己,把埃希德的魂魄赶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消耗相当严重了,即使如此,月的障壁还是注入了能使空间嘎然作响的威力。
连能使用神代级魔法的魔力都一滴不剩。阿一就那么满身创伤无法动弹。
毫不退让。以其意志持续展开「圣絶」的月,和相依再一起的阿一。朝那里,响彻了孕育出疯狂有如诅咒一样的话语。
『杀,杀,杀,我要杀了你,异、端!』
障壁的另一头,砲击的起点。在那里,一道由光形成的人型正漂浮着。从那个漂浮着的光之人型认为是头部的地方,嘴里就像显露出愤怒一样扭曲歪斜着。
即使身影模糊是谁还是很清楚。即使声音不同,即使染上了愤怒,那渗出来的卑劣完全都没变。
那个光块毫无疑问就是埃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