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平凡番外编 世界の深渊卿から 不如一枪打死我……

「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守护者。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在艾蜜莉和凡妮莎用尽浑身力气(付带深渊)揍向仇人之后,在玛古达勒斯局长一行人身旁监视着她们的卿如此说道。

在身带武器的男人们已经死尸累累,死与斗争已成过去的静谧的夜间中,他的声音颢得特别响亮。和他们稍微有点距离的艾蜜莉和凡妮莎,还有格兰特夫妇也都如梦初醒般将视线转向他们。

意识稍微鬆缓下来的特殊部队的队员们,在认识到敌人已经全灭,卿在监视自己后,便再次缠上紧张的氛围。

「选择?」

玛古达勒斯局长按着自己受伤流血的手腕,在身旁的搜查官的扶助下站了起来。飞散的血液沾在她脸上,令她看起来伤得特别凄惨,但她连眉头也没有皱起,用冷彻的眼神回望卿。

「对,选择。是要全都死在这裏。还是走其他的路」

「如今还说甚么戏言……我的,不,保安局的意志不会变。想杀就杀。就算失去我一个棋子,也不会对整个国家的运作产生半点影响」

觉悟早就已经做好了。她冰冷的眼神中不带半点感情,一口便把卿的提案贬称为戏言。

但是,卿说的「提案」并不是「提案」

「的确,你的死,并不会给予这个国家决定性的巨大影响。但是,仍然活着的你不是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吗?你的影响力,不打算为国家保安而用吗?」

「?你在说甚……唔,是那么一回事吗。这胁迫也够厉害的」

对,那是披上了「提案」这一个外皮的,「最后通告」

就算玛古达勒斯局长在这裏死去,知道了【狂暴药(Berserk)】的魅力的国家上层恐怕不可能会就此撒手。任务只会被玛古达勒斯局长的后继人继续执行,或是被移交到其他机关手上而已。

但是,被称作活着的传说的这个女杰,如果完全使用她的地位和影响力,发表【狂暴药】不需论,或是危险论的话,又会怎么样呢。玛古达勒斯局长虽说自己不过只是一头国家的狗,但终究到底,上层部能够无视她的申诉吗。

在卿的预想中,首先无视这一选择可以先被排除。

卿缺乏事后处理的手段,以一个国家为对手,最现实的手段就是拉拢玛古达勒斯局长,让她发言令【狂暴药】就此破弃。

当然,卿也能选择让这个国家的上层完全忘记一切有关【狂暴药】的情报。也就是让拜託那个魔王来处理。只要这样做,一切的一切,都会就此解决。

但是,卿并不会选择这个方法。卿的矜持不允许他将自己一头栽进的事件,全都丢给其他人来处理。最重要的是,正因为卿把那个魔王看作友人,才不能够让他像是万能机械般为自己收拾事情。要是干了这种事的话,卿就再也无法挺起胸膛,说那个魔王是自己的朋友。

因此,以卿的角度来说,让玛古达勒斯局长令【狂暴药事件】结束便是最佳手段。

然后,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卿就会和没有玛古达勒斯局长作支柱的新保安局,不,和其背后的整个国家突入战争。

「说是胁迫还真够难听。这是宣言。若是你们终究还是选择战斗的话,我也会战至此身化作灰尘芥末为止。守护者啊。用你那聪明伶俐的头脑想一想。要阻止深渊卿,到底,需要付出多少牺牲」

「……」

玛古达勒斯局长沉默下来。她并没有发出声音,稍微看向周围。映入眼眶的是,身带武器的男人们的下场。对比他们,眼前的男人就连衣服也没有弄髒。

面对使用超越人类理解範畴的超常技能的他,甚至连保安局的特殊部队也无所作为。虽然就连他的言行举止也超越了人类理解範畴。

不过,在玛古达勒斯局长的思考中,胜率并不是零。哪怕拥有不科学的强大力量,只要对手只有一个,在组织面前终究会手足无措。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种使用「组织的力量」杀害卿的方法。

但是,

「唉……」

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歎息。从玛古达勒斯旁边的搜查官眨眼不停的样子来看,她那个样子说不定很珍奇。

但是,若是知道玛古达勒斯局长的内心,一定会同情她说会吐出这么疲累的歎息也不没有办法的。

(魔王的右腕……还有,「归还者」,呢)

对,卿曾经宣言过。自己是,「魔王的右腕」。也就是,眼前那非常识的集结体,只不过是某人的部下。那个所谓的魔王,是不是比卿更为强大的存在,玛古达勒斯局长无从得知。

但是,不知为何会很自然地以为「这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的事件──「归还者」这一词语浮现在脑海时,连带性地也涌出了一个令人战慄的可能性。

一时间,令全世界骚动起来的归还者事件。当然,英国的情报局也没有无视这事件。虽然比起被称作归还者的少年少女本人,更多的是监视和对应那些在他们身上嗅到神秘的气味的不稳分子,但英国的确有注目【归还者事件】

但是,以某天为界线,加热的媒体和开始有不稳动作的需注意组织,却忽然不再理会此事。就彷佛潮引潮退般。

(对,那件事件的终息,未免也自然得太不自然了。然后,我和情报局,也没有对此感到不自然)

卿的存在,还有摆在自己眼前的些少词彙,令玛古达勒斯局长醒觉起来。

──振舞超常力量的他是归还者的一员。

──归还者,若有三十人。

──至少,有一个被他敬畏为上级的人物存在。

──不仅自国,几乎全世界都对归还者的认识很薄弱。

──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人感到不自然。

这是甚么情况,玛古达勒斯在心裏如此想道。是以一个人为对手,这种前提,推测得未免也太乐观了。

「让我先问一个问题。在『你们』当中,你属于甚么位置?」

虽然在内心想着问来也没甚么意义,但玛古达勒斯局长还是禁不住问出口。儘管一度集全世界之注目,但却成功从全世界的眼中隐藏起来的「他们」,哪怕只有一点,也想更多知道有关他们的事项。

卿哼呜一声,抚颚思考要怎么回答玛古达勒斯局长的问题,然后很造作地耸肩回答道。

「在同伴当中,我自负自己立于顶点之一。但是……」

「但是?……」

卿一幅装神秘的样子,但玛古达勒斯局长却没有感到烦躁,而是平静地回问。卿抬头挺胸,就像是炫耀般答道。

「却甚至不及我们的魔王陛下,和他的诸位夫人的脚边。一对一,以全身全灵挑战,用尽所有王牌……顶多也只能伤到他们一分毫毛吧」

「……?是吗」

特殊部队的队员们稍微起鬨起来。把自己轻鬆赶至半灭状态的对手使尽全心全灵也只能伤到一条毫毛的更强者背后居然还有其他靠山。而且,还是複数。而且,他说诸位夫人!诸位夫人啊!队员们按在扳机上的手指稍微震动了!这真的太令人羡──太可怕了!

「不过,按你们的程度,根本连战斗都不会成立吧」

那有如乘胜追击般被补充的内容,令玛古达勒斯局长确信了。果然,认识的薄弱是人为的结果。这份确信,化作了深深的歎息,再次从玛古达勒斯局长的口中吐出来。

然后,她在心裏的天秤称量利害,露出苦笑。

「的确,区区把【狂暴药】转用为兵器得来的利益,和这比起来很不合算。顺便问一下,有交涉的余地吗?」

「没有」

「不用去向你敬爱的魔王陛下确认一下吗?」

「不用」

没交涉的余地。玛古达勒斯局长第三次吐出歎息。

「【狂暴药】的效力和有用性已经是上层众所周知的事。就算我出来反对,也无法断言本事件会就此结束。我虽然很擅长辩论,但如果不能把你拱出来,我也拿不了準」

「言外之意,是叫我说出我,和我背后的情报吗?学习点吧,守护者。这个世界有些事不应该知道。……话说,如果供出他们的话我和你们都会惨了啊。特别是,如果向妻子出手的话就真的完了。全都会完的。要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话絶对会有人出来干傻事,然后这个国家就会从地图上消失──咳咳。总之,我不打算说出有关我们的情报」

「……」

深渊卿看起来露出本性了。就算隔着一层黑衣和墨镜也能清楚明白他刚才一瞬间打颤了。玛古达勒斯局长还有队员们都感到慄然。这个非常识的存在居然会害怕得不由得露出本性,那到底是甚么样的怪物!?

「唔唔,那,那么,你的回答是甚么?」

卿为了取回形象而特意地假咳几声,然后再次逼迫玛古达勒斯局长选择。玛古达勒斯局长的脑海中,现在这个瞬间也在不断摸索以国家来说的最适当的解,但她本人也自觉到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国家保安,即是夏洛?玛古达勒斯的一切。

那么,在追求国家保安的道路上,若是和被未知数

所包围,甚至可能做到将国家灭于一夜之间的强力无比的组织之间发生战争的话,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至少,在现在和他们相比,情报力和战力都完完全全居于下风。

漫长的沉默访临。玛古达勒斯冷澈的视线笔直地射向卿。

而卿也笔直地回望玛古达勒斯局长。一边用双手排出十字。

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不知不觉间艾蜜莉和凡妮莎走到了卿的身旁,队员们以紧张的眼神交互看向玛古达勒斯局长和卿,就在那时,决定命运的话语终于被纺织而出。

「……?好吧。【狂暴药】无法被控制。特效药的精製不可能做到。情况再持续下去便有很高可能性因适应环境而引起空气传染,造成巨大的损失。……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当然,之后还需要再详细地补充内容」

「非常好。在艾蜜莉与阿兹海默症战斗的国家中,国家上层全都患上这种病还是不是个好的玩笑。我向你的英断致敬」

「虽然一点都不光荣,但你理性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说言行真的那个」

局长最后小声补加了一句话。一定是有一半是虚张声势,另一半是真心话吧。

卿装作听不见那句话,将视线移向艾蜜莉的方向。将害死自己重要的人的原因之一一拳揍飞,心情多少舒服下来,但她看向元兇玛古达勒斯局长的眼神中却依然熊熊燃烧着憎恨之火。

「艾蜜莉。正如你刚才所听,解决这次事件的手段得手了。但是,我也理解这个方法对你而言并不容易接受」

「……嗯」

艾蜜莉紧紧地抓住卿的衣袖。她咬紧牙关,力度大得看起来都快要咬破嘴唇。她的神情比甚至都要更雄辩地颢示出她「这种家伙全都死了就好了!」的内心。

卿向艾蜜莉问道。

「我说过会成为你的力量。所以,要是艾蜜莉你说要向他们复仇的话,我便会当场斩杀他们。艾蜜莉,你想要我怎样做?」

听到卿的话语,以为已经解决一切而安心地歎出一口气的队员们的表情紧绷起来。就只有玛古达勒斯局长就像是等待裁决的罪人般,以宁静的眼神看向艾蜜莉。

艾蜜莉更用力地抓住卿的衣袖。俯首,就像是抑压难以控制的感情般震颤的她的身影,已经能够用惨痛来形容。但是,艾蜜莉第一句话出来的话,却凛冽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一惊。

「别少看我」

艾蜜莉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在卿的肩口上笔直地射向卿。在互相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的距离中,艾蜜莉的瞳孔闪耀着有别于憎恨的光芒。

「先把话谈完再来问我这种问题,是在试探我吗?我再说一篇。别少看我,浩介。我是为了付出一分力去支撑因病而苦的人,令更多的人能够活下来,才决定走上这条路的。那我怎么可能会践踏你争取回来的最好的道路!」

少女的声音响亮而清澈。她的意志,就有如波纹般散开。蕴含在当中的力量,并不会败于玛古达勒斯局长保护祖国的精神。

「而且,我还没厚颜无耻得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让其他人去杀人。不管是向一直,一直都在帮助我的凡妮莎,还有和我没有甚么关係却愿意成为我的力量的浩介,我都絶对,不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她钓起和猫长得一样的眼。儘管内心被憎恶所灼烧,但她仍是没有走错道路。那毫无疑问,是这个总是临阵退缩,又总是害怕,任性,但却非常率直的这个女孩子的,无可取代的坚强之处。

卿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和刚才那无畏的笑容不同,他现在的笑容飘渺而温柔。卿的手自然地伸向艾蜜莉的头。轻轻拍打头部的感触,发生在艾蜜莉头上。

「艾蜜莉。果然你是个好女人啊」

「…………………………呜哎!?」

几秒间的僵直。在理解到言语的意义后艾蜜莉的脸红得就像是成熟的番茄。还发出了奇怪的叫声。然后,她注意到自己把脸抬高得只要稍微跷起脚便能和卿接吻,而且还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便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后退。

然后,在注意到凡妮莎不知道为甚么向自己举起拇指,玛古达勒斯局长和队员们排出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还有家人用微妙地温暖的眼神看向自己后……「别,别看我~!」她便缩成一团了。蹲下来双手跑头,因羞耻而震颤的她看起来就和小动物没差别。

卿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后,便重新望回玛古达勒斯局长。

「你也听到了吧。就当是维护这个国家的安全,守护者阁下,给我拚命地说服国家上层吧。我不会理会你们付出了多少努力,结果就是一切。不管是以哪种形式,只要伤害到这孩子和她周边的人类的话──深渊将会吞噬一切」

「……知道了」

最后的一句话中蕴藏了非比寻常的杀气和压力,令玛古达勒斯局长只得宁静地点头。然后,向卿请求派遣自己的部下来恊助进行事后处理,还有设立对话的场地交换有关金伯利背后组织的情报。

的确,整地的尸体也不能丢在这裏不管,要完全拯救艾蜜莉也需要知道有关金伯利背后的组织。因此,卿便接受她的请求,并向她们传达一个事实。

那就是尸体袋的数目,不需要超过金伯利的同伴的数目。对,其实特殊部队的队员们有些被斩断手足的肌腱,有些则内脏受到不少的伤害,虽然都是重伤,但谁也没有受到致命伤,死者数目是零。

作为结束这事件的其中一种方法,卿最初就打算拉拢保安局,因此为了尽量减低对方的抗拒,而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人。不过,在为同伴们活着而高兴的同时,理解到对方如此手下留情却依然能轻鬆地把整个部队干翻的恐惧,令队员们的精神受到了伤害……不过对卿来说都是些小事。

在姑且和保安局筑构起恊力关係,事情完结一段落的时候。

卿,否,浩介听到了。唰~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内。看来脸色变白的声音,在现实中也能听到。

浩介的手稍微震颤地伸向墨镜。然后用震颤的手摘下和自己的手一起在震的墨镜。

从中现形的是,完完全全在痉挛的表情。

除了受到玛古达勒斯局长指示而正在连络保安局派遣人员的搜查官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不再散发出刚才的异样氛围,露出一幅青得在淡薄月光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表情的浩介。

浩介摆出从谁看都像是一副想寻死的样子,无言地转身,脚步不稳地走路,然后在建筑物的墙壁和梯子的隙间中缩成一团。就像是艾蜜莉一样。

在睁大眼感到讶异的人们面前,浩介把脸把到大腿中,小声地,但却清淅地呢喃道。

「谁来,不如一枪打死我吧……」

在仓库街的中心,他请求介错。

看来无双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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