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先生是定时回家主义。
是手指自己动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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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半球状将倒卧下来的莫亚娜她们都包覆起来。
透过吸收瘴气可以在一定时间活动的瘴石染成漆黑,失去生气的她们脸色发白到转变成土黄色了。
不只莫亚娜她们,就连以哈乌姆为手的骑兽阿洛斯们四肢无力瘫倒下来,反覆地微弱呼吸着。
勉勉强强没有死。莫亚娜她们都因体内保有的恩惠力而保住了一命。
但是,很明确的就是死神的镰刀,就在可以碰触到的不远处。时限已近。
将莫亚娜的身体靠在哈乌姆的身上后,光辉,便一步一步往引发出这种事态的?黑暗者?鳞竜种所在位置靠近过去。
被以下段架着的圣剑剑尖处微微地在颤抖,呼吸如乱麻般混乱。虽然有要什么都不选择便逃走的想法,但心情彷彿就像被关进栅栏里的野兽从笼子里逃脱出来一样在躁动着。
往人就站立在从光属性最上级的防御魔法?圣絶?所创造出来的境界前方一步之处的光辉,怒骂声,再次,洒落开来了。
『说,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那种奇怪的光是什么!你这家伙,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锐利的竜眼。比金属铠还要坚硬的竜鳞。在全身隆起来的肌肉上,驾着一把高大的枪。
只是待在相对位置就能明白。他整个人,都是具有相应武力的强者。
没错,
(不是野兽)
是有理性的,战士。
像是有一缕希望一样,透过?气息感知?感受到有六个没有反应的存在,光辉反过来提出反问了。
「……他们,是不是你的同伴?」
『什么?』
一瞬间,搞不清楚被问了什么的鳞竜种,发出感到讶异的声音了。但是,马上,就察觉在问的是以其生命为代价撒出高浓度瘴气进行『自爆』的六只同族时,就发出鼻音来回答了。
『肯定是眷属吧』
「是你下了,去死的命令吗?」
『……到底是怎么搞的?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
不明白光辉质问的意图,鳞竜种显露出越来越感到惊讶的模样了。
应该想像不到,居然会为了要努力稍微找出能做出『选择』的理由(才反问的)吧。
因为会捨弃同伴就是个很无情的人,没有理性才会轻视生命。
所以,魔物就会像这样,杀掉应该也是可以的。
光辉痛苦地皱着一张脸的同时,仍旧还是说出了言语。
「如果,假设。说要你去另一个世界你会如何?」
『什么?』
「动植物也会一起移住过去,新天地充满了恩恵力,因此如果不用与人争夺就能活下去的话……反过来人类移住过去也可以。如果没有了人,只剩下?黑暗者?们的世界──」
苦肉计。在没有办法去拜託那个人的情况下,就没有确切的提案。但是,如果有他所持有的罗针盘和水晶钥匙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无人的世界。再者,也必须要确保足够的恩惠力。
那家伙,和自己不同,肯定没有做不到的事。
莫亚娜和?黑暗者?的漫长战斗。
或许,已经没有能共存的余地。
也许,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那么,就只有某一方的种族的一切被征服吗?
在斗争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只有某一方要沉浸在絶望的深渊中吗?
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吗……
对移住到新世界名为『分居』的建议。
那是,从那样的光辉的思考中被产生出来的东西。具有意志饥饿到要吃掉恩恵力?黑暗者?,与承受不了瘴气没有充满恩恵力就活不下去的人类。如同扬善罚恶,没办法明确地做出正确的选择的缘故。
如果对那个男人要付出代价的话,不论用怎样的形式都有愿意支付的决心,但现在,光辉有唯一能立刻下决断的事。
然而,面对那样的光辉所提出来的迫不得已的建议,
『哈』
嘲笑,以及激烈『带刺』这样的拒絶被打回票了。
感到惊讶,但是还是立刻就做好了应对。用圣剑架开长枪的枪尖。叽叽叽金属与金属相互摩擦在产生出声音来的同时火花就散落开来。
立刻拉回长枪,鳞竜种展开怒涛般的突刺。以惊人的臂力,及柔软的肌肉所被接连放出去的它很不寻常。
在使用它的同时,光辉再次扯开桑门。
「っ,听我说!我是从异世界来的!后面的障壁就是证据!只要人类和?黑暗者?不相争,双方或许都会有可以一同活下去的未来!所以──」
圣剑挡下挥扫而出的一击。响起啌地冲击声,光辉的手微微地传来麻痺感。在有如剑颚相交的状况下,在极近距离的鳞竜种,竜眼浮现出嘲笑披露出言语了。
『惊愕到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窝囊的存在啊!啊啊,就承认好了!你这家伙是异世界的人类。像你这种的人,应该不是这个国家的战士!』
轰的一声,鳞竜种就喷出瘴气了。不,应该是放出来才对吧。具有指向性往光辉那边喷射出去的瘴气,就这么变成物理性的冲击让光辉的脚浮起来了。如此一来理所当然,剑颚相交的压力就这么左右两边被吹散开来。
在砂上几次的弹跳下,光辉,勉强採取受身用单膝跪地来调整体势了。视线恢复过来时,就看见鳞竜种无视掉光辉就这么往?圣絶?突进过去的景象。
无视光辉的鳞竜种,以裂帛的气力将长枪往障壁挥砍而出了。
『啧i!怎么会这么硬啊!』
面对只让冲击声响起来却一点伤都没有闪耀障壁,不禁就使鳞竜种吐露出髒话了。
因为是最上级别的障壁。没有那么容易就会被破壊。只是,不可能总是被随意攻击的。
光辉将砂尘喷起突进起来后,这次反倒换成鳞竜种被吹飞了。
扬起沙尘吹飞出去的同时鳞竜种用四肢着地的姿势来刹住动能。
「为什么,要否定也许双方都能活下来的道路……,为什么,不选择生存之路!」
『别让我发笑了』
面对感到悲伤的光辉的诉说,鳞竜种只是不屑一顾。
『如同家畜、如同食物,要承认可以自由生存下来的权利?太超乎常轨了吧!』
你们这群人类没有资格来要求我们该怎么做。
因为是异世界人?才有那样的想法?
有无不同的世界,真伪与否。无关紧要吧。
就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真理。要活下去,就该怎么做!
鳞竜种咚的一声用力一踏的同时站起来了。彷彿,就如同大树般泰然地紧紧踩在砂之大地上,一点羞愧都没有地挺起胸膛。
『战斗、争夺、征服、君临!这才是生存者的夙愿!』
鳞竜种的全身溢出瘴气了。像是与那雄叫呼应一样浓度增加起来了。
『人类就是家畜,就该待在感到饥饿的痛苦能消除掉新世界!为了我们,?拥有鳞铠者?要位居在特别的地位!女王的头是必要的!』
无法目视的压力在袭击光辉了。那不是明确的力量。是霸气、是气概,是视线前方的鳞竜种所揭起来的觉悟之力。
『那么,就来报答不惜性命的眷属吧!听好,拥有不相符之力的废物!我的名字叫拉迦尔!是 ?拥有鳞铠者?的头领之一!』
啊啊,光辉确信了。内心在感受到感叹及絶望下吐露出了叹息。
是你命令同伴们去死的吗?或许是这样,也或许不是。虽然不明白,但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进行以自由落体这种超乎常轨的奇袭,以生命为代价来达成目的那群鳞竜种们,都确实是做好觉悟的。絶对,不去违抗、不去抗拒,悲叹与絶望是不会结束的!
『就杀了你,来得到──女王的头!』
砂柱喷起来了。像是要直冲天际的它,就是拉迦尔用力踩踏的证明。裹着的瘴气如同铠甲一样,就连长枪也包覆起来的他一瞬间就出现在光辉的眼前。
如破风般锐利的突刺,光辉挪动半个身体避开了。刹那,长枪的一击就化成无视惯性的横扫。
比起刚才,在感受到的压力远远要在其上下,非常清楚那刚力更加地向上提升了。虽然打算立刻用圣剑为盾,但每次就都快要碰触到手臂。
虽然光辉拚命叉开双脚使力站稳,但压力突然间就消失而不禁就步履阑珊起来。下个瞬间,脚就轻飘飘地浮起来了。不知不觉就渗透过来的瘴气,将光辉脚下的砂给台起来了。
面对失去平衡的光辉,长枪再次被挥动了。面对以掌打对枪尖的侧面进行攻击进而架开对手攻势的光辉,鳞竜种特有的攻击便袭击而来。
旋转起来的拉迦尔使出迴旋踢时,竜尾也跟着横扫起来。
上段和中段被堵死要闪避是不可能的。
破近过来的脚爪,裹上瘴气如刀刃般的竜尾。本能所感受到的恐惧往光辉的全身袭来。拚命往后退一
步,勉强闪避成功。
但是,到这种地步的攻防都在拉迦尔的预料中。被闪躲却没有一丝动摇,如流水般瘴气的标枪就被形塑出来。它如子弹般,由极近距离以光辉的头为目标被发射出去了。
扣除部分的规格外,以最高峰的属性感到自豪的光辉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都救了光辉一命。与其说是意识不如说身体要更快进行反应,使瘴气标枪像是掠过一样从光辉的脖子越过去了。
当脚踩在地面上的同时,光辉再次往后退将距离拉开来。
感觉热,脖子上传来什么的触感了。
现在维持在看着拉迦尔重新架起长枪的姿态,便轻轻地用手去摸脖子。滑滑的,从指尖传来逼真的触感。
「唔」
不是致命伤。只有薄薄的皮被削到。但是,往脖子而来的一击。使光辉的心滑入到冰块里面了。
自己,在刚才已经死了……
好可怕……
对死亡感到害怕。
机会主义是不会发生的。死亡就在眼前。为什么,过去的自己,怎么会说出「絶对没问题」啊。该死的时候就会死。
天之河光辉,死亡是很容易的。
好可怕……太可怕了……
拉迦尔逐步进逼在缩短距离。连大意和傲慢都没有。还有着要确实杀了光辉,取下莫亚娜的头凯旋而归的感觉。因为没有动摇,也没有踌躇。
好可怕……
害怕杀人。
撕裂具有自我的存在之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杀了拉迦尔。或是莫亚娜她们的同伴遭到?黑暗者?们杀尽。
一定要扼杀?黑暗者?们的希望。
对击溃悲愿、断絶命脉、给予絶望这件事。
好可怕……
对要左右他人生命之路感到害怕。
或许会有人是认真在过活却因为与自己扯上关係而打乱,而害怕的不得了。
在视界的一角,有什么在动。逐步在逼近,和拉迦尔的距离被缩短的同时让视线很快地移动过去,那里有着倒下来的莫亚娜。
应该是让她倚靠在哈乌姆身上才对,好像是转动身体才倒下来的。或是,连被摆放好的姿势都维持不了了呢。
好害怕……
对死亡感到害怕。
对杀人感到害怕。
对错误感到害怕。
但是,
──无法守护好,更使人害怕。只有这个,无法忍受。
所以,
『不去选择』,只有这种失败,是絶对无法去认同的,
所以,
「我要杀了你」
用哭泣的脸、用颤抖的声音,但是,很清楚地将『选择』说出口。
光辉迈出一步了。
一瞬间的微温。像是缩地一样,这如同是以文字所描述的那样的速度往拉迦尔的眼前而去。
『唔』
如同银之闪光般的袈裟斩,使拉迦尔瞠目的同时勉强用长枪为盾抵挡下来了。瞬间,伴随会误以为是地鸣般的轰鸣声,拉迦尔的角就被埋入砂中。如果是坚硬的地面说不定连陨石坑都会产生出来。
是直到刚才为止所无法比拟的速度和破壊力。一个鬆懈,长枪就会被砍成两段的凶恶一击。
这时,直到刚才为止所没有的『杀意』,被确实地注入进来了。
『别小看人了啊』
伴随裂帛般的气势,拉迦尔随着冲击喷出瘴气了。
「──?光絶?!」
在光辉与拉迦尔之间的间隙出现一道光之障壁。
沐浴在沖击下虽然使障壁一瞬间就碎散开来,但没有让主人往后退就已经充分完成目的了。
照着企图那样朝将瘴气的冲击波抵销掉的光辉,拉迦尔使出瘴气标枪、旋转起来的长枪连击、单手爪、下颚、踢击、竜尾和身体的一切来放出怒涛般的攻击。
光辉採取应对、闪躲、弹开、迎击。
『っ,又、又再次提升了!?你这家伙,到底──』
终于,剑击超越了拉迦尔的武力。不得不从攻势转为守势拉迦尔,这才发出惊愕和动揺的声音……
向上一砍。长枪被大大地弹开了。
瘴气的标枪。以旋转在闪避着。
交错而过,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随悲鸣般的雄叫,剑闪就描绘出一道圆弧。
大抵,沙尘飞舞起来了。
在挥拔出圣剑的状态下没有鬆懈下来的光辉,以及处在将长枪往上挥到一半状态下的拉迦尔正背对被沉默着。
『怎么、可能……事……』
带有惊愕、絶望、以及抱恨之情的声音。是拉迦尔最后的话语。
滑溜地,蜥蜴的头就滑落到地面上了。忽然瘴气就散开来,紧接在落下来的头后面庞大的身躯也瘫倒下来了。
没有言语,仰望天空的光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转过头。为了就是要去看自己造就出来的结果。
一颗有着在望向虚空的竜眼的头颅。头掉落下来,身体便喷出血。砂色的大地染上了红黑色的血。
是夺走生命的证据。
「っ,唔,不妙」
虽然在杀掉连自我和理性都没有的魔物时也会翻涌上来,但这次却是忍受不住呕出来了。然而,原本长时间都没吃东西的关係,出来的东西就是胃液了。
以圣剑来支撑单膝跪地在呕吐的光辉,在这一瞬间就有种好像是过了一年的感觉。蜷曲起来的背上,彷彿有什么很沉重东西压在上面。颤抖的背影,看的出来是拚命在忍耐那份沉重。
为了从精神负担下守护内心,而拚命在维持被强制要关闭起来的意识。现在不是可以昏过去的时候,不能被手上留着的讨厌触感给求进驻,在说给自己听。
「っ、,唔,不去的话……」
明明不是体力耗尽却要拖动如同是铅般的沉重的身体,光辉往莫亚娜她们那边走过去了。
看了一下史宾瑟他们的情况后,就知道还活着。就连战斗力最低的阿妮尔也同样,勉强还在呼吸着。
光辉在叹出一口安心下来的气,同时面对不允许预设叛乱下马上收起发白的表情。
除了史宾瑟他们外,连他们的阿洛斯都被拉到莫亚娜的附近去躺下来。
「溶化叹息,拨开乌云。救赎的天光──?万天?」
光属性的中级回复魔法?万天?──能解除异常状态的魔法。
刚才,展开?圣絶?时,光辉就有对被瘴气侵袭的莫亚娜她们施放省略咏唱的这个魔法了。结果是『没有效果』
或是,因为省略咏唱的缘故才使效果下降,试着重新发动……
「っ,还是没效啊……」
侵蚀人体的瘴气似乎是?万天?处理不来的。
光辉咬牙的同时,便使用其他的咏唱。如果是香织即使不咏唱也能以立即发动来得到最大的效果,但有点感到嫉妒了。
「随着变成清净的领域,圣母伸出救赎之手。祈求者哟,仰望天空。看看乌云尽头的光芒啊。圣母是不会捨弃汝的。背负降临下来的救济光晕,伸手要拥抱的手,圣母就在这里微笑着。──?圣典?」
光属性最上级的回复魔法?圣典?──是对军队用的广域回复魔法。这次,是以限定费为来让它的效果更为提升重新改动后发动起来。
灿烂的光之波纹扩散开来,完全将莫亚娜她们都包覆在纯白中。
「唔……」
「史宾瑟先生!」
看来,这次是有效果了。
会最先取回意识,果然是跟基础能力不同有关吧。指的就是近卫队的队长史宾瑟。
「光、辉殿?到底……っ,陛下呢!?」
「请冷静一点。莫亚娜大人没事,说比较难听一点是还活着。其他人也没人死掉」
「是、是这样啊……太好了。敌人呢?」
虽然还是很痛苦但面对只能稍微以言语来表达的史宾瑟,光辉将拉迦尔的计谋、打倒他的事,以及没办法净化掉瘴气,和以回复魔法只能起到一定程度的效果都告诉他了。
「回复魔法……那种东西……?话说回来鳞竜种的拉迦尔……你又再次,杀掉大咖了啊」
看来,拉迦尔是个相当有名的敌人。对于光辉的说明而显露出惊讶模样来的史宾瑟,呼的一声将表情放苏下来后就用视线在传达感谢了。
「掉进敌人精心设计的圈套里……惭愧。如果没有光辉殿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吧。很感谢你哦」
「……哪里。比起这件事,有恢复的迹象吗?有没有净化瘴气的方法?用瘴石呢? ……从拉迦尔他们那边回收过来能马上使用吗?」
多少,脸色似乎变得比较好了但除了史宾瑟以外还没有人可以喋喋不休起来的样子。身体如果遭到瘴气侵蚀,基本上不至于解决不了。用回复魔法只能恢复一时之间。
「不。瘴石那样子是使用不了的。要花三到七天的时间去净化才行。光辉殿,你就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带着陛下回到王都呢?」
「……要将史宾瑟先生你们丢下吗?」
「嗯。但是,请别误会了」
看见光辉的表情扭曲起来,史宾瑟露出平静的微笑同时补充说明了。
「多亏光辉殿的法术,沐浴在瘴气中的身体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在那段期间,只要和陛下一起去叫来支援,我们还会有希望的吧」
「能忍受多久时间呢?」
「如果是我们近卫,大概一天左右。阿妮尔就比较担心了,不过,那孩子到底也是陛下专属的侍从,能忍受半天左右吧」
「半天……」
有听到在骑乘阿洛斯的状态都要到傍晚才会抵达。现在从太阳的位置来看也都还要三、四个小时才会抵达的距离。
即使是揹着一个人,光辉认真跑起来不用说都有可以与阿洛斯并驾齐驱的速度。强化起来二个小时就能到达了吧。
考虑到救援的準备时间,返回时也要使用阿洛斯想办法应该是赶得上。
「为了慎重起见。……不断照耀大地的天梯。其为守护与治癒之光──?周天?」
「噢噢,这是……」
光属性中级回复魔法?周天?──依包覆起来的魔法量的比例,虽然效果较低但每隔一定时间便会发动回复魔法。
因为是将所有的魔力都投入进去而使光辉产生出疲倦感,但那个分量应该能使效果持续好几个小时。
「刚才,有使用魔法。虽然每隔一定时间会自动回复,但……感觉上,能稍微推延一下忍受的时间吧?」
「嗯。沐浴在瘴气后,仅只剩下意识,但在那时候体内的恩恵力便微妙地活性化了。多亏这样,沐浴在那么浓密的瘴气下才只受到这点程度……原来如此,是有赖光辉殿的法术啊。……这么温暖的光。彷彿就跟光辉殿一样啊」
「……」
史宾瑟的话,使光辉找不到话来回来而沉默以对了。像是在掩饰一样咳嗽一声后,便重新询问可以延长多久的承受时间。得到的回答是好像能多办天的样子。
「本来,是想让你移动到第一次遭受袭击那里,但……」
「那么做是在浪费时间可说是本末倒置吧。?黑暗者?同种族以外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因此,拉迦尔,看起来除了传达给涅布拉以外,要是就没有告诉其他种族奇袭的事就好了吧」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较来救援」
「好的。陛下,就拜託你了」
光辉再次发动能够持续好几个小时的?圣絶?后,就背起莫亚娜站起来了。
然后,在史宾瑟告诉完方位角后就一鼓作气跑起来了。
一边强化身体、对莫亚娜施以回复魔法的同时就用滑行的方式在砂漠上跑起来。
跑了一个小时左右吧。就在光辉,为了补充水分补给而考虑差不多该停下来的时候,
「呜……光、辉」
「莫亚娜大人!妳恢复意识了呢」
耳里传来背负着的莫亚娜的声音。光辉停下脚步,用单手撑着莫亚娜并将她的身体打横,一边从行李中拿出一个水袋后就贴在莫亚娜的嘴角。
莫亚娜坦率地喝起水来。咕噜咕噜地使喉咙微微地在发出声响。
「嗯,谢谢你,光辉」
「不会。话说回来身体有好点了吗?我想告诉妳情况」
「不,还不太行。体调也託光辉的法术的福想办法好像能撑到王都」
莫亚娜的话语使光辉睁大眼睛了。以为完全都失去意识了,但看样子不是那么一回事。
「抱歉,我很担心史宾瑟他们。可以快点前进吗?」
「好,我明白了」
再次揹起莫亚娜后光辉便跑起来了。莫亚娜用把头靠在光辉肩膀上的模样瘫倒下来的同时,因为已经恢复到能够说话的程度了,所以就说出一直都隐约意识的事。
「话说回来,你不会受到瘴气的影响吧。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样啊。在我们的世界恩恵力=生命力的情况,那好像构不成理由吧?沐浴在瘴气里的时候虽然会感受稍微倦怠,但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恩恵力所以才不会出现很强烈影响吧」
「啊啊,可能是那样吧」
对光辉来说,与其说不依存恩恵力不如说对异世界的存在而言,要说这个世界的瘴气或许就像是高浓度的被排放出来的废气。虽然没有速效性更不会削减生命,但身体会变差对人体有不好的影响这点是共通的通。如果长时间沐浴说不定会有危险。
在这么聊过后,突然莫亚娜就挪动身体了。围绕在光辉的脖子上的双手稍微使了一点力气进一步拉近距离也是抱住的力气变强了起来。
是怎么了吗,虽然光辉试图要回过头去,但在那之前,莫亚娜就开口了。少了男性的语气口调,肯定是用原本的语气。
「……对不起喔,光辉」
「?」
面对是关于像这样子被揹着吗?地在感到困惑的光辉首を倾げる光辉,莫亚娜就说出对光辉来说不得不动摇起来的话语了。
「……这是第一次吧?」
「唔」
是什么,不敢问。其实很清楚。莫亚娜一直都有意识。
因此,那就表示,当然,是有看见。
光辉的纠葛。光辉的丑态。
不禁,呼吸就乱了,脚也变得蹒跚了。
「对不起喔。让你背了肯定是很沉重的东西」
「那种、事情……」(注:「、」表语气停顿1秒)
用嘶哑的声音所发出来的否定言语溶化在空气中没有发出声音来。那副身体有着如同像铅一样的感觉,滑行着的脚步因变乱而慢了下来。
之前不共戴天之敌在眼前就会感到踌躇,但莫亚娜的声音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道歉起来,感受到一种慈爱般的感觉。
「我想问你。──关于『为什么不选择生存之路』」
「……对不起。明明是莫亚娜妳们一直拚命在战斗的对手……?其实,我不知道。莫亚娜和他们的关係。根本上的价值观。所以,才轻易说出那样的话──」
「光辉。我不是在责怪你。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听你说,面对要杀掉不认识的对手谁都会犹豫的啊」
莫亚娜的手,笨拙地动起来放在光辉的头上了。然后,像是在说没事一样,轻轻地抚摸着。然后,
「光辉,很温柔呢」
这么说了。面对刀刃相向的对手,拚命要找出活下去之路的光辉,那么说了。别无他意,那才是温柔。
因此,
「不对!!」
光辉受不了了。那样的误解。
因为光辉停下脚步跪下来的关係,使莫亚娜就从他的背上滑落下来像是女孩子的坐姿一样在地面上坐下来了。
莫亚娜没有抗议,目不转睛在凝视着光辉。在感受着那道视线的同时,光辉像是吐血一样吶喊起来了。
「停止吧!我才不温柔!我才不是个温柔的人」
总是无法吐露出来,应该要去自制下来的心情。但是,第一次将有自我的存在杀掉所造成的冲击太巨大了,而且对激烈在动摇的心所给予的意外温柔,足以使心的堤防溃堤。
「勇者也是错的。我没有勇气!总是在犯错,看不见什么,只会迷惘──」
摊倒下来,紧紧握着没有意义的沙子。滋滋滋地微微在响起的沙子的摩擦声,彷彿就像是辗压光辉的内心的声音一样。
「在最重要的时刻,在最需要的时候,我有同伴。明明一直都在附近,却直到那样被破壊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对好友、青梅竹马,明明应该是大事,却剑刃相向」
对不知道光辉的过往的莫亚娜来说,这好像是在某件事情吧。只是发洩出来的话语都很支离破碎,所以判断不出意思。
但是,也有能明白的事。
光辉,是做了什么很失败的事。
对此,非常感到后悔。
一直在责备自己。
然后,
「……光辉。你为什么,会害怕成那样?是在害怕什么呢?」
针对光辉非常害怕的什么。
光辉把脸抬起来了。紧咬着的嘴角,和被深深刻画下来的眉间皱纹。在摇晃着的眼睛。
「……我、我在害怕………………………………我自己」
自己肯定是害怕杀人。不明白杀人的动机是不是正确的。
害怕战斗。因为没有被杀的觉悟。
害怕错误。因为之道不可挽回的现实。
害怕去做选择。
原因在于,
「我,比起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比起任何存在…………都还要更不相信我自己」
光辉所抱持着的根本问题。
没错,那就是极度的『对自己的不信任』
在做杀、被杀的觉悟之前的问题。为了选择所欠缺的最重要的东西。
明明比任人要更怀疑自己,却更感到怀疑,为什么之后还有『觉悟』和『选择』
为什么,勇者会受人称讚。
为什么,会去肯定『温柔』这个词句。
「即使如此
,光辉还是做出选择了。我们,就是被你救下来的」
往彷彿被以看不见的锁将手脚给捆起来一样的光辉,莫亚娜赠以言语る。
「……因为我的命被搭救所以就和大家有约定了。和自己在战斗。所以,已经,不能什么都不去选择只有这样的失败,是不可以去做的。只是,这样子而已」
不论是拥有勇气而迈步,或是做好觉悟,更何况是因温柔的缘故而无法选择。只是被时限所迫,只能不顾一切去选择而已。
用又哭又笑的表情在那么说的光辉,一拍。在莫亚娜说出什么来之前便啪的一声往两颊拍过去后,像是对惊慌失措的自己感到不好意思一样很有气势地站起来了。
然后,就往莫亚娜伸出手。
「对不起。不是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了。我们快点前进吧」
「……说的也是。不,是啊」
重新揹起再次将语气恢复过来的莫亚娜,光辉就这么不说话开始在砂漠跑起来。
莫亚娜也没有发出言语。只是,将视线直勾勾地往光辉的侧脸看过去,眼里的深处很不可思议,宛如从水里在仰望水面一样摇晃着并且装满着透明的色彩。
而,光辉在开始跑了一段时间后,?气息感知?又出现反应了。「哇,是敌人吗!?」地在紧张起来的光辉和莫亚娜,在对用相当快的速度从王都的方向在前来的複数反应感到讶异了。
总之先看看情况而跑到砂丘上的光辉,往远方看去便捕捉到有人类集团骑着阿洛斯在奔跑的景象了。
「太好了……?看来不像是?黑暗者?呢」
「啊啊。岂止如此,不如说好像来迎接的。看样子,是被留下来的战士长嗅到我们的危机了」
根据莫亚娜的说法,捲起砂尘在前进的百人集团是辛克雷亚王国的战士团的一支部队。从非常急的样子来看,恐怕是用了什么方法之道针对女王袭击计画,才会急忙赶赴过来的吧。
像是鬆了一口气一样肩膀放鬆下来的莫亚娜在大大地挥起手来时,战士团也在注意到光辉他们的情况下微妙地改变前进方向过来了。
光辉从砂丘上滑降下来要与战士团会合。
然后,终于在接近道可以以目视确认道彼此的长相的距离时,
「姊姊aaaaaaaaaaaaaa!!」
那种很年幼的声音响彻开来了。仔细看,就能看见跑在集团前头的阿洛斯,有个一边骑在骑手的肩上一边在挥着手的幼女身影。
年纪约七、八歳左右吧?以纯白的衣服包覆着巧克力色的皮肤,将阳光反射回去在闪闪发光着的金髮双马尾。(注:翻到这里我以为是看到109辣妹)
对被攀登上去的骑手所所显露出来的惊讶表情印象很深刻。在周遭战士们的眼珠也以就快要飞出来的样子,与其说是针对在攀爬,不如说是看见那名幼女会出现在这里的本身在感到惊讶。「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好像能听见这样的心声。
……看样子,幼女被带到战场上来不是他们的意思。
而且,像是在代替那样的战士们的心一样,
「嗯什么!?我、我可爱的『库涅炭』,为什么妳会这里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从光辉的背后所发出来的喊叫声响彻开来了。
……看来这位女王大人。对自己的妹妹是个会用『炭』来称呼的人。
在与战士团会和之前,在砂漠的正中央,
──姊aaaaaaa姊eeeeeeeeeeeeee
这样在吶喊时,
──库uuuuuuu涅炭aaaaaaaaaaaaa
这样的吶喊反覆地响彻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