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事吧?克蕾亚」
浩介,那略带有尴尬的声音响彻开来了。
地点是在罗马市内位在小机场的跑道上。是欧姆尼布斯专用的机场,而且还是从欧姆尼布斯的专机上下来的。
时间是黄昏时分。照耀着今天的太阳,往西边的远方沉没而下。
天空是美丽的茜色,夕阳的风很凉爽。而且,在扶梯下方按住屁股在流泪的圣女,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嘿、嘿嘿,诚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我没事」
「不,就我所见妳很有事,所以我才会问的」
给人有种,耶嘿嘿这么可爱的感觉在害羞地笑着──根本就没有。要说是哪一种那就是克劳蒂亚小姐露出一副「嘿嘿っ,老大,帮我治疗一下」这种感觉的人所显露出来在掩饰的笑容。
按着屁股站起来,嘿咻地以竖起来的圣十字架来支撑的她,虽然有着一身以白色为基调长袖连衣裙很清秀的打扮,但整件衣服都变得有点髒了。
另外,并不是刚才踩空扶梯,整个屁股滑下去。更不是,从英国前来的路上,被恶魔及崇拜者袭击而展开激烈战斗。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克劳蒂亚,在来到这里之前数次所发生的自爆。
离开保安局之后,浩介他们,就先去和派驻在英国的二名驱魔师会合,但就连在此之前,唉,克劳蒂亚自爆了。
爬上楼梯时,脚踝就被圣十字架用力一绊,反过来就因为圣十字架的重量而失去平衡,脚踩空而使跌了一屁股。
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摔倒成了圣十字架的垫背,装作没事与墙壁和柱子猛烈一撞倒下来,还是成了圣十字架的垫背。更还整个人被机场的旋转门给夹住。
在专机内,拿起眼罩要戴上小睡一下,就在起来的时候便「好、好黑!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地手忙脚乱起来了。然后,就从倾斜的座位上摔下来了。
种种过程,而经过许多自爆的克劳蒂亚,虽然一开始不论是悲鸣或害羞的笑容都让人觉得很可爱,但从中途开始变成「噫っ」或「呜噗」起来,渐渐地声音就变得很不聪明,而到了现在就连害羞的笑容也都变成「嘿、嘿嘿っ」这种很令人感到遗憾的样子了。
「没事没事,浩介大人。您看,我根本就没有受伤。我,没受伤」
「嗯,真是不可思议」
这位圣女,难道和巴纳德是同类?这样的疑问在困惑着。和在怀疑,是不是和巴纳德同时受到死神和幸运女神的一样,身受冒失之神的眷顾,就有会从自爆的同时会接受神的关爱的可能性。不愧是圣女。
克劳蒂亚大人用万歳的样子在强调自己没受伤。理所当然,手一放开,失去支撑的圣十字架先生就对主人露出獠牙了。溜地一倾斜,就朝在嘿嘿嘿地笑着的克劳蒂亚的头──
「妳,搞毛啊!」
「啊!」
一瞬间,浩介像是扑过去一样接近过去阻止了圣十字架先生的暴行。以将克劳蒂亚夹成三明治的样子,单手撑住圣十字架了。
几乎是以埋在胸口的样子被抱着克劳蒂亚,面对异性,而且又带有微妙意识接近过来的浩介的突然接近而一下子洪起脸颊来的过程中,就使浩介将头往后面一转发出声音了。
「话说,你们,要更注意一点啊!」
那声音,使温和安娜,以及二名驱魔师就放下手上的行李一起往浩介看过来。
然后,
「浩介殿。我们都一样」
「工作」
「满满的」
「因为,克劳蒂亚大人总会这样──」
「『『『没事的』』』」
非常有连贯性。是羁绊很深吧。这样的台词串联很优秀。
平时就会有些担心,而跟在身边了吧,像刚才那样是因为有浩介在才会交给他的样子。
「嘿、嘿嘿」
对于同伴的信任(?),使克劳蒂亚微妙地露出死鱼眼在微笑了。浩介,则是面对露出很俐落在工作的严肃表情的驱魔师们,多少使得表情抽搐起来了。
「啊,嗯,非常对不起。工作辛苦了。还有,克蕾亚,别这样笑了好吗?总觉得,我已经快看不下去了。至少,开头用『耶』,发出耶嘿嘿比较好吧?如何?」
「耶嘿嘿?」
「嗯,就是这样」
「耶嘿嘿……」
不论哪一种,都给人看不下去的感觉。
还有,难道是圣十字架在讨厌克劳蒂亚吗?接着,就使浩介去帮忙被圣十字架折腾而受到追加上的克劳蒂亚,同时一行人就搭专车出发前往梵蒂冈了。
离机场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远远地就能看见梵蒂冈国的墙壁了。
「啊,那个啊。其实是──呀!?」
车子叩咚地摇晃了。饮料飞出去。撒出去的前面?当然,就是圣女的脸。
安娜很快地,「好的,克劳蒂亚大人。没事了喔~」一边这么说一边拿出手帕在替克劳蒂亚擦脸的时候,温「真的,要比平时更惨啊……唔~嗯」地在叼唸的同时,帮忙回答了。
「就如浩介殿说的那样,还在修复中。现在,是使用旧的本部。现在就是要前往那边」
「旧的本部?」
「啊啊,欧姆尼布斯的地下设施不只有那里。那个地方,是在现在的长官的力量下,考量到诸多的便利性在十年前被建造出来的新设施」
「嘿耶,的确,那里有很多横向的通道。才在想相当宽阔的地下空间是不是还在扩建中,看来我没猜错啊」
将白色的衣服染上了柳橙汁的色斑,悲伤地皱着八字眉的克劳蒂亚晾在一旁在聊着那些话题时,车子就从离梵蒂冈有一段距离的大楼地下停车场开进去了。
「嗯?不直接进到梵蒂冈内吗?」
「啊啊。对国内的人们也一样,原则上我们的存在是被隐匿起来的。太过曝光,而经常被看见就会使人那些人到底是隷属哪个单位的?就会有这样的疑问来的吧?所以,欧姆尼布斯的相关人等的出入,基本上都会使用来自国外的秘密通道」
「原来如此」
事实上,住所经常是在地下这种辛苦……,在好几代之前的长官的意向下,梵蒂冈宫殿内或梵蒂冈美术馆的隐藏房间内都会存在欧姆尼布斯的办公室。当然,梵蒂冈外的大楼,也会存在一栋完全就是欧姆尼布斯的设施。
在谈话的过程中,车子就停好在地下停车场内便利性最差的角落了。
浩介,以为肯定要从这里开始步行吧,不过,随即,在响起机械声的同时,在车子往地面沉入时就发出「噢噢!?」地感到惊讶的声音了。
温他们,在看见浩介吓一跳时都有点开心地笑了。
「如果以前,跟蹤阿齐兹侵入的话,恐怕就是使用由玛莉女士所管理的通道吧,那条路是徒步专用的。这边是车辆专用。可以搭着车子进到国内」
「……明明是太古就存在的秘密组织,却是宛如间谍电影的世界啊。是会让人搞混的类型啊」
「啊哈哈っ,浩介先生。你电影看太多啰。我们可是很自然会去使PC和手机的」
面对开怀地在笑着的安娜,浩介这么说是没错啦地在苦笑着。这么说起来,就想起在侵入梵蒂冈时也同样,阿齐兹从企业的PC中撷取资料的过程了。
不久,就进入到地下通道,车子就这么往前进,最后就来到很宽广的地下停车场了。一下车,克劳蒂亚的头就撞到车顶,十字架就往车门崁入进去。
当用生物辨识解除大人进到里面后,就来到比之前见过的地下设施还要在老旧,但却更为宽广的地下空间了。
同时,是已经有联络过了吧,那位相当有魄力穿着法衣的老人就在那里。满脸皱纹的脸,更显得很有威严,如果是小孩子看见恐怕会说出「恶魔!?」而哭出来了。
总之,在没有拿着那本用金属做成的书之下,就不用摆出战斗态势了吧。很想不要这么做。虽然就连现在也处在如同是在说「宰了你这家伙!」就快要袭击过来的气氛下,但肯定是误会了。
「克蕾亚,以及温你们,都辛苦了。似乎顺利达成共识了啊」
「是的,长官。还有,这位──」
克劳蒂亚,很开心地就往长官那里小跑步过去,打算要去介绍浩介。但是,以手势制止的长官,就迈步向前了。光是这样,就有了一种整张脸变成三倍大的错觉所带来的压迫感。
「我是欧姆尼布斯的长官派翠克?戴姆。Mr?远藤。之前的事是我们失礼了。部下……对我来说就跟孩子同样。因此,我失去冷静了。话虽如此,孩子被恶魔魅惑也好,无法保持冷静也好,全部都是我的不成熟招来的。无论要给我怎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专注地在注视着浩介的眼睛,没有虚假。至少,浩介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就连在道歉的同时,在怎么看都是像是在说「宰了你!」目光是心理作用下所得到的结论,就使浩介面露有些複杂的表情摇头了。
「我只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已经被温先生和安娜小姐,说他们珍
惜自己的生命而原谅了。被那么带着觉悟道歉过了,已没了要去责备的意思了。我,不是个肚量很小的男人」
戴姆长官的视线一下子睁大起来了。虽然使浩介哆嗦了起来,不过,那种怎么看都是有如在说「看我,连你们一起给灭了!」的目光的前方,就是温和安娜。
二人,全力地移开视线了。看来,是随意赌上性命使戴姆长官对二人很生气的样子。将部下当成孩子很重视地在看待就会很理所当然。
如果只看眼神,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有罪当罚。是理所当然的。不是肚量狭小。但是,那份心意使我感到很佩服向你表示感谢」
戴姆长官伸出手来。好像是要以握手来寻求和解。当然,浩介也回应了。很粗糙,又相当坚硬的手掌,果然比起圣职者更像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和就像在说「就这样,握碎你的手!」很相衬的眼神,使浩介哆嗦了。
克劳蒂亚,虽然人就在一旁已经很开心笑嘻嘻地在微笑了,但至少得救了。很巧妙地将现场的气氛场给中和掉了。
不愧,是圣女。使脑海里正在『乱说话』的浩介,在心中「妳真不愧是圣女!」地送以掌声。
然而,那样的克劳蒂亚的笑容,有点出现变化了。
浩介正想要将手收回来,但不知为何戴姆长官的手并没有鬆开。他的力度,有如万力一样。
面对感到眱?来的浩介,使戴姆长官的话语响彻开来。
「话说回来,很想向从安诺文的手中抢回克蕾亚的你献上感谢。有心愿的话,我会尽可能答应你的」
「哪、哪里,你太客气了?但是,特别想要的是──」
卡的一声,戴姆长官的手更用力了。他的目光,似乎「给我闭嘴。不然就灭了你!」地在诉说着。
「只不过,到底会在可能範围内。还请,不要太超过我能做到的範围。没错,举例来说,想得到克蕾亚吧?」
「等一等,长官!?您在说什么!?」
这老头,到底在讲什么。我、我的手!握力更为更加了!都嘎嘎作响了!非常用力!
因为会看人脸色使浩介将想说出来的话忍耐下来了。
但是,面对脸红通通,啊哇哇,惊慌失措显得很狼狈的克劳蒂亚,就使得戴姆长官的目光变得更锐利了。已经是要「咒杀,全世界!」地相当锐利的程度!
「我、我没有心愿喔,对那种事情!」
「对、对那种事情?」
现在,明白了。戴姆长官,现在,不是长官。只是个傻父亲!单纯只是个全力在牵制圣女的女儿,第一次对异性兴趣的傻父亲!
在视界的一角,承受着来自垂头丧的克劳蒂亚,和抱着头的温他们,以及聚集在四周的欧姆尼布斯的成员们扎过来的视线,就使浩介喷出冷汗来。
只是,浩介是个会去学习的男人。不会犯下艾蜜莉时所犯错的失态。难以说出口的时候会变成修罗场(笑),而受机场职员们的关照的经验一次就够多了!
「偶、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要知道,那位小姐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絶对不会出手的!」
「……这真是。这样啊。哎呀呀,是我太心急了。歳月真是不饶人」
咻地傻父亲的派翠克?戴姆就将手放开来。眼神也同样「我,打算把你送到医院去!」地在冷静下来。
「……女朋友……女朋友…………很亲密?」
「克、克劳蒂亚大人?您没事吧?」
面对无力~地将视线往虚空看过去的同时,整颗心不在这里的克劳蒂亚,使安娜察觉到许多事情同时向她在搭话着。
欧姆尼布斯的人们也一样,不是互看着彼此在苦笑、鬆了一口气,就是对浩介投以相当难以置信的视线……
总之,很明显,克劳蒂亚被众人所疼爱着。
恐怕,在之前的浩介捕缚作战后,克劳蒂亚就对关于浩介的事做过激烈的辩解了吧。而且,肯定是非常生气。
用心呵护没有讲过轻挑话语过的圣女,头一次脸红耳赤地在谈起一名感兴趣的男。也包含归还者这件事在内,在各种意义上肯定就会使他们去关注浩介了。
但是,试着打开天窗说亮话时,就会变成这样。在浪漫的爱情故事展开之前,圣女就遭到轰沈……
当然,克劳蒂亚的心意,可能还不是明确地很期望是那种关係,某种意义上,在这里将女朋友的存在给弄清楚会比较好,但……(注:这一句的受词同时指克劳蒂亚和浩介,意思会上比较偏向于浩介的角度去翻)
「主啊,请给予罪孽深重的我惩罚!我的心被暗云侵蚀、万雷轰顶,被如冰一样的雨水吹打!无论如何都请给予失去清净之心的我,试练吧!主啊っ!」
「克、克劳蒂亚大人!请冷静一~~点!啊,喂,圣十字架是不是发动了!?啊,不对,只是暴走?总之请~~冷静!」
现场,混沌了。
安娜拼命地在使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们开始在向神忏悔的克劳蒂亚可以恢复理智,但就连其他人也慌张地跑了过来。
「……那个,长官。差不多该带远藤……大人去参观设施会比较好吧?方尖碑和圣人结界的準备,也还在进行中」
「唔。这样啊,阿齐兹。Mr?远藤,可以的话就由他来为你带路。如果不需要,在準备好的房间内养精蓄锐也可以。吃饭也是,有準备了一些大不了的东西。有阿齐兹跟着,需要什么可以向他说一声」
「啊,好的,谢谢」
心想,可以把那位圣女放着不管~吧,但是她竟然是跪下来专注在祈祷,就使浩介很快地在视线移开来了。
然后,就在戴姆长官一边不断在发出指示一边在让聚集起来的欧姆尼布斯的成员解散的时候,阿齐兹少年就来到浩介的面前了。
「远藤……大人。我是阿齐兹?史坦因。当时,谢谢你了。我的事情,和姐姐的事情都……」
「啊啊,阿齐兹君。你身受重伤了,已经没事了吗?」
「……直接,称呼我阿齐兹没关係。伤势,嗯,托远藤、大人所给予的药的福,几乎都痊癒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温先生他们明明都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势却几乎都痊癒,大概欧姆尼布斯也有治癒系统的魔法──啊~,你们这边是称奇蹟吧? 好像是这么称呼的,或许我不在也能得救。啊,还有不用加上『大人』来称呼。叫我浩介也可以喔? 那种称呼有点憋扭」
「……抱歉,那就叫浩介先生」
面无表情是阿齐兹的注册标记,不过,浩介的话,还是使他的眼角放鬆下来了。
乍一看,虽然看上去有一副心情很差的性格,但对浩介的氛围却是很柔和。果然,是救命恩人,有回应他的愿望将克劳蒂亚抢回来了,使他在阿齐兹的心中变得很了不起吧。
顺便一提,就如浩介的推测那般,欧姆尼布斯方面也有会使用治癒神器的驱魔师。治好温他们的人就是那位驱魔师。还是一位被称为『大姐头』的男性驱魔师。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是替你带路,还是要在房间内休息」
「说的也是啊。方尖碑、圣人结界,都很想看一下啊。而且,也有想离开这里想问一下的事情」
「? 了解了」
就在一个点头同意的阿齐兹的带领下,接受着欧姆尼布斯的人们而来的视线同时,浩介就离开地下的旧本部了。
原本,阿齐兹就个不多的人,路上,也没特别去聊。但是,似乎对浩介很感兴趣,而左顾右盼地在将视线投过来。
搭上连接上一层老旧的电梯同时,浩介就代替难以开口的阿齐兹开口了。
「话说回来,欧姆尼布斯的总司令官是罗马教皇吧?虽然很畏惧去谒见她,不过,还是去露个面会比较好吧?」
「……我想,现在是不可能的。那一位檯面是檯面上的人。作为总司令是确实的,不过,关于我们这边的世界,都全权交由戴姆长官在负责的」
在关于爆炸事件的应对上,罗马教皇似乎正被追逐着。对他本人来说,是很想要来和归还者聊一聊,但对周遭不知道情况的人们来说,就只会是真实身分不明的日本人集团。
如果要见面,必然地,就会是私下秘密进行。另外,罗马教皇本身因为不具有驱魔师的能力,所以与恶魔有关的事件全部都会由戴姆长官来负责。
度过这次的危机,找个机会……会是这种方式吧。
「……在广场成为战场时,有除了欧姆尼布斯的有关人士外的人在会很麻烦。所以,直到决定命运的明天早晨为止,圣上都明令禁止外部的人靠近」
「原来如此」
在市区内,并非没有梵蒂冈的职员或圣职者,至少谁都不能去接近广场。而且,当一百四十尊的圣人像将结界发动起来后,即使在广场上行走也不会有人会去注意到。因为会遮蔽掉声音和视觉情报,所以只会向外部映照出平静的广场的景象。
「阿齐兹也是突入组吗?」
「……是
的。克劳蒂亚大人,和我、温先生其他还加上安娜等其他人,会以超过总战力的八成去挑战」
「长官先生呢?」
「长官,会和留下来的几位驱魔师一起,在这里当有恶魔出现时的战力。老实说,感觉靠长官一人也没问题,但……」
阿齐兹少年有所感地露出望向远方的眼神。
仔细听,派翠克先生,似乎是前驱魔师中最强的『圣使徒』。是代替之前的过世长官而有了现在的地位,和最强的固定砲台的克劳蒂亚不同,好像是物理上的最强。就连年纪超过七十歳的现在,也是。
「诶,等等。那个人,不是有拿着一本几乎是魔术书一样的金属书吗?我还以为,他肯定是个会写下咒文,以此引发奇蹟身为后卫的人」
「……是『圣灭之书』吧。确实,那是可以行使出结界的奇蹟,或捕缚、攻击、回复、强化的奇蹟等五种奇蹟来的最上位阶的神器」
「是喔」
「……但是,长官专门,是它当成钝器来使用」
「嗯? 钝器?」
提到,就向老师将在睡觉的学生给敲醒一样,似乎是用那本金属书,去殴打恶魔的样子。或是,用锁鍊捆起来当成链槌使用,或是,举起来当盾牌,有时候好像还会用丢得去击坠。
像这样,在年轻时就有了暱称『扑杀神父』『亵渎书籍之人』『那家伙,其实完全没有信仰心吧?』『絶对恶魔屠杀者』『奇迹的物理使』等等。
「……他是创造出许多传说来的人。以前,有发生过同时将着名的所罗门72柱的恶魔之中的四名恶魔召唤出来的事,但仅靠着一人就驱赶走了,关于最后一名好像是採取正面骑马式给予痛殴,即是到了现在都还被流传着。像是絶对不可以去模仿一样,也有记载在教练书上」(注:マウントポジション/Mount Position,找不到中文正式对应名词。是一种CQC会使用的技巧,比较容易理解的姿势就是妹系动漫中妹妹会骑在哥哥身上的姿势)
当时赶赴现场的驱魔师同伴,面无表情在看着派翠克先生不断以『圣灭之书』在敲击恶魔,一瞬间,就将他当成恶魔来看了。很想去救被攻击的恶魔!
「真的假的?这样的话倒不如说,由长官先生去突击地狱会比较好……」
「……不,能确实消灭『王级』的安诺文的人,就只有克劳蒂亚大人。圣十字架已经几十年都没有人能使用了。不存在能赢过它的神器」
而且,继续往下说的阿齐兹提到,姑且不论现世,戴姆长官确实已经年老了,面对在地狱蔓延开来的『叹息之风』,好像根本承受不住的样子
「诶?那个有应对的方法吗?」
「……是的。可以使用圣水。服用后,可以忍耐一个小时」
「一小时……」
浩介,觉得好短。如果是冲进地狱,马上就能对付的话或许是没问题,但坦白说得在广大的地狱探索一番找到所在位置才能进行战斗。不得不认为这会是相当严苛的限制。
「……总之,所有人都到不了安诺文那里。半数以上,都会成为为了将克劳蒂亚大人送至安诺文的所在之地的弃子。所谓三个小时,是指将圣水平均分配给每个人,所能存活下去的时间」
「──っ」
打从一开始,所有人就没有可以从地狱里活着回来的打算了。或是说,就连克劳蒂亚,或许都没有考虑,在打倒安诺文之后的归途也不一定。
「吶,阿齐兹。坦白说,我认为你们会白费工夫。月小姐一认真起来,就不存在赢不了的对手。加上白崎她们也会去,更还有我在。就算安诺文是很强大的恶魔,也撼动不了我们的胜利。这点,并非是过度自信,也不是过于乐观看待,是事实」
所以,浩介就意在言外,要他们不要攻入过去。
但是,阿齐兹,即便听见怎么看都像是在贬抑驱魔师的言论,都没有抱持一副愤怒态度而笔直地回看过来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都还是驱魔师」
因此,不会只是做壁上观。即便没有一万,也会有万一。所以,纵使是白忙一场也要赌上性命。
「……而且」
「而且?」
面对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却显露出如钢铁般的意志的那名驱魔师少年,使浩介也同样投以真挚的眼神了。
然而,想要说出来的话却说不出口。似乎是认为不该应该说出来,而在当下就打住了。
等了一会儿阿齐兹都没有开口,就在边走边聊的过程中,就从梵蒂冈宫殿内的一间房间里面走出来了。从那里,又在穿过墙壁内的通道,竟意外地来到梵蒂冈宫殿的屋顶上了。
能一览圣?伯多禄广场。到处都有爆炸的痕迹汙染了美丽的广场,非常令人悲伤。欧姆尼布斯的成员们则忙碌地在广场上穿梭。在圣人像的四周也有许多人,在献上祈祷,或是设置什么道具。
根据情况,这里会成为守护地球的最后堡垒。任谁都是一副拼命的模样。
再过几个小时候,巴纳德他们也会加入到这里面来吧。
注视着广场一段时间的浩介,就向阿齐兹,丢出真心话了。
「『而且』的后续,指的是克蕾亚的事情吧?」
「!」
似乎猜对了。阿齐兹的表情,显露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月小姐说出就交给她的时候,克蕾亚,就露出在忍耐什么的表情。虽然马上就恢复过来,但……温先生,有说过克蕾亚的冒失要比平时更严重。或许,不单只是会谈结束鬆了一口,感觉还有将意识投向到其他的事情上」
「那是……」
「我想大概,会不会是,克蕾亚想要亲手讨伐安诺文呢?」
「っ……浩介先生,你,到底……」
「我不知道喔。关于克蕾亚的事。做为母体而被安诺文盯上,也许,和那家伙在『十二年前』被确认到会有什么关係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浩介看向广场的视线,一下子就往阿齐兹看过去。阿齐兹,不禁就视线给移开来了。
「……」
阿齐兹,闭口不语。看得出他在犹豫。很想说出来。但是,不是自己该说出来的事。很明显是这么认为的。
浩介,耸了耸肩膀后,就苦笑起来说了。
「抱歉,我不是要让你为难。虽然很多事情要请教,但我想听一下在你所知道的十二年前的事件的範围内的程度……看来,好像不是那么轻鬆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吧」
「不……」
一段时间,现场都充斥沉默了。只有在作业中的人们的喧噪声在耳边响彻。
不久,正当浩介打算要说出我们回去吧的前一刻,阿齐兹开口了。
「……我,我不希望姐姐死掉」
「……嗯」
「身为一名驱魔师,在面对恶魔进行战斗时是不可以吝惜生命的。但是,即使如此,我都希望姐姐可以活下去。因为她,将我从那种冰冷的地方给救出来的人。很温柔、很温暖,这样的一切,都是姐姐给予的」
「……」
阿齐兹?史坦因。生于恶魔崇拜者的双亲,是作为为了召唤出大恶魔的祭品而被养育少年。
六年前。直到八歳时被保护起来为止,他都没有真正的意志。不被允许拥有。那是很正常的吧。总有一天在当祭品的小孩,哪有必要当人看。
为了不被周遭怀疑,虽然有被灌输一般教养和最低限度的待人处事的技能,但那终究是被灌输出来的演技。如果对机器人,採取A这个动作,就会回以B这种反应程序。
将岂止连像个小孩子会有的反应,就连人类的感情都没有,如人偶一样的阿齐兹作为驱魔师保护起来的人,就是戴姆长官。而且,对他从头开始,如人类般在教导的人就是克劳蒂亚。
所以,只有阿齐兹,不是克劳蒂亚的部下也不是同伴而是当成弟弟在看待。
「其实,要是归还者能够收拾掉一切,我会很不希望姐姐去地狱。如果我有力量,我想打倒安诺文」
但是,
「但是,姐姐的心愿,并不是这样……?我不想让姐姐前往死地,同样地,却希望姐姐的心愿可以实现っ」
「……心愿,吗」
阿齐兹,朝浩介投以像是在瞪人的视线。眼角,却是堆起起泪珠。
「我以为是奇蹟。已经,没救了,知道要死了,现实总是很残酷,所以,以为已经要结束了。但是,你却出现了。像奇蹟一样,破壊了冰冷的现实。对我来说,你,你才是神的使者」
面对转过身将身体正面朝向过来的阿齐兹,使浩介也同样面对过去。
「能请你,帮帮姐姐吗?」
阿齐兹认为,这是很自私的心愿吧。人生中,能有几次可以引发出这种奇蹟呢,显露出一副这样在思考的表情。
即使如此,一边在诅咒自己的弱小而不得不放弃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去去紧抓垂挂在自己眼前的救命绳索……
阿齐兹心想,啊啊,崇拜者们也是这种感觉吧。作为他们的孩子出生,很清楚他们的感受的自己
,驱魔师上失职,在神的僕人上失职,肯定不会被天国欢迎的吧。
和缓的风吹拂着,使阿齐兹的浏海在摇曳。窥伺着的容貌,从近距离观看很明显显得很年幼。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才会经常显露出拼命的表情。
有一段时间,都静静地在注视着等待阿齐兹回答的浩介,不久便咯兹咯兹地抓起头来了。很小声地「糟糕,糟了,我。根据情况不同在将恶魔当成对手之前,可不想一点一点往死地……」地在嘀咕着。
但是,一拍之后。就摸了摸微微地在纳闷中的阿齐兹的头。然后,就向显露出惊讶的阿齐兹投以苦笑的同时,
「总之,就去一趟,克蕾亚那边吧」
这么说着,就转过身了。面对阿齐兹「啊……」这样的声音,使浩介回过头做补充了。
「嘛,就来想点办法吧」
阿齐兹睁大眼睛了。然后,下个瞬间,就露出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深深地低着头了。
一直,到看不见背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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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堂的深处。有个人就跪在祭坛前面,在献上祈祷。那个人就是克劳蒂亚。
丝毫没有了在来到欧姆尼布斯的地下设施时所拥有的明亮氛围,只是静静地维持着静谧。但是,仔细去看在胸前拱起来的双手都变白了,可以一目了然是一直被紧紧地握着造成的,而她的心情也很明显絶对是不平静的。
忽然,克劳蒂亚就将脸抬起来。然后,向后回头。
「噢,妳果然很清楚啊。明明都稍微隠形了」
「浩介大人」
克劳蒂亚露出莞尔的微笑。浩介也同样,对于还是被注意到的事开心地笑了。
「妳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知道呢?」
彼此,都在心里感到很不可思议而略为困惑起来,随即,就觉得莫名其妙似的相互而笑了。
「妳在祈祷什么呢?」
「众人的平安,和人们的安宁」
「呼~嗯,是这样吗?」
面对浩介那带有其他涵义的回答,让克劳蒂亚的眼角在一瞬间,出现闪烁了。
「因为世界面临危机喔?不是理所当然地吗」
「不,我认为,肯定是在向冒失神祈祷可以改善一下……」
「冒失神是什么意思!?才没有那种神明!不如说,不会是藉此在说我们的神是冒失鬼吧!」
似乎,到底没办法对开神明的玩笑看得很开。确实地,「姆!」地将食指指过来,在瞪着浩介。但是,外表和氛围都还是很大方轻飘飘的,完全看不出很有魄力的样子。
这种地方,似乎一般会给人有种圣女的形象。浩介,觉得克蕾亚的天职会等同于是幼教老师吧。
「抱歉抱歉。开了一个不适合对圣职者开的玩笑了。但是啊,看不出来一心在祈祷世界的安情也是事实」
「诶?」
来到不禁屏息起来的克劳蒂亚的身旁,浩介注视起被挂在圣堂上的巨大十字架。
「为什么要去地狱?」
或者可以说是很有哲学性的提问,不过,克劳蒂亚正确地察觉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当然,是我们驱魔师的使命。……对浩介大人你们来说,或许会难以相信,或是被认为没有意义,但……」
不能说,没有那个意思。
事实上,浩介就认为没有意义。在浩介的心中,阿一和月她们,无庸置疑是世界最强的。不论是恶魔,或是神,如果会造成危害就会去消灭掉。正因为是超越者,才可以。
话虽如此,对关连不是那么深的驱魔师们来说会无法信任到那种程度是很正常的,因此就没有打算去否定他们作为保险要深入过去的干劲了。
他们也有他们的矜持吧,要从恶魔手中守护人类的使命,就如文字所叙述的那样既然都赌上了性命,就完全不存在会发起以白费力气告终的行动的理由了吧。
对欧姆尼布斯来说,同样没有权力去阻止归还者们,对归还者来说,也没有权力去阻止欧姆尼布斯。
「使命,或许这样是吧。我一直,都是为此而战的。虽说实力和实绩都有一定程度的认知了,但就没有办法将世界的命运全都丢给不熟的人。这点我很清楚喔」
「浩介大人……」
「但是,对克劳蒂亚来说,不只有这件事情吧?」
「っ……这是……」
浩介,将视线从十字架上往克劳蒂亚移动过去了。
「十二年前发生什么了?」
「……」
克劳蒂亚闭口不语。这次,换成她将视线往十字架看去。这单纯是,『逃避』时所会产生出来的举动。
「……我有提到过,发生了安诺文的存在第一次被确认到的事件」
「嗯。然后,那个事件和克劳蒂亚之间有某种关係,所以,其实,才会不希望由我们来讨伐安诺文。是这样没错吧?」
「才、才不是这样っ」
克劳蒂亚的声音慌乱了起来。那就是,这个关键比任何事都还更有证据力。
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克劳蒂亚忽然就闭起嘴来,然后就用不让人先入为主的模样叹气了。
「浩介大人,其实是一个很残忍的人呢。强行地在揭露少女所隐埋起来的事」
很努力,在压抑就快要宣洩出来的情感。明明,圣女要当驱魔师们的典範,要有一颗尽力而为的心。
与朝使命迈进驱魔师无关,克劳蒂亚恨恨地在瞪着浩介。
浩介露出深深地苦笑开口了。
「老实说,对我而言这次的事件,在月小姐她们要出动这个时间点上就不是很困难的问题。虽然克蕾亚妳们是抱着必死的觉悟要深入到地狱,但那也是啊。妳不可能会死的喔。因为我不会让妳死掉的」
「呜……」
虽然是瞪着人看,但克劳蒂亚的脸颊微微地在染红起来。
浩介并不是很在意,就继续往下说。
「我有听见,叫做勒达的驱魔师,在临终前的吶喊了喔」
「勒达……死了。果然,是浩介大人做的呢」
「嗯。那家伙啊,哭了喔。想要人去救他」
「……」
克劳蒂亚,那温柔的脸庞因悲痛而扭曲了。背叛的驱魔师──勒达?洛卡。和他也有很长的来往。正因如此,才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来看待。
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背叛的呢。心,是怎么寄宿着恶魔的呢。在那最后一句话中,克劳蒂亚察觉了。是为数很少的驱魔师中,具有特别丰富经验的人,但是在某一天,感情就忽然被囚禁起来。
没有察觉到他那满是疲惫的心,就使羞愧盈满心头了。
「而且啊,还被他说要去拯救」
「……是指阿齐兹吗?」
面对浩介耸了耸肩膀,使克劳蒂亚,以身为驱魔师来看肯定是对义弟的希望,而使得表情变得应该去生气呢,还是该高兴呢,很迷惘一样的複杂。
浩介,将身体转而面对克劳蒂亚,没有掩饰就去窥伺她的翡翠之瞳了。
「没有注意到,会比较好。但是,如果有注意到,要佯装不知就有点困难了。要是在稍早之前或许我就会无视了,但看来,我对仰慕我的人们来说就像是个英雄」
克劳蒂亚,就因他是很无情的人而鼓起脸颊了。在说那句话且注视着自己的同时,以那句『被仰慕的人』为开端,他的女人,没错,肯定,就是那位很可爱的金髮少女吧。
脸颊圆鼓鼓的,但是,絶对没有让视线移开。在注视着自己的浩介的眼睛里所映照出来的自己,就有着这样的表情,而使得害羞的感觉涌上来了。
在不在意克劳蒂亚的心情下,浩介,用很有力的声音去询问最想听到的事情了。
「让我们将一切结束,所以──」
──克劳蒂亚?巴伦伯格就能被救赎了吗?
被救赎。肯定是会被救赎的。由谁来打倒企图支配现世的大恶魔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人们的安宁。如果能消灭强大的人类之敌,是会高兴到到低下头来,献上身命,去採取一切更确实的手段。
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身为驱魔师也一样。身为人类也是如此。
私情……
私怨……
没有摆放在天秤上的必要性……
但是,却注意到了,
「──其实っ,很想由我来打倒っ」
没错,吶喊出来了。
「因为不认识,就没办法随意让不认识人们,去结束一切っ」
在露出无法逃避的眼神下,拼命在压抑的心被吸引了。
「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才会费尽心力っ,还捨弃了正常生活っ。会一直活下去っ。全部,都是为了要打倒安诺文那家伙っ。能打倒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没错,一切就是,
「为了讨伐父亲和母亲的敌人!!」
是很后悔、很悲伤吧,眼泪不断地从克劳蒂亚的眼睛里流出来。
只有过一次。有这样子哭过,吐露出心情
。那一天,就是失去了一切的日子,在成为第二名父亲的戴姆长官的面前,宣誓成为驱魔师的那一天。
从立下总有一天必定要打倒安诺文的那天到今天为止,一次都没有像这样哭过。
但是,一旦心的堤防溃堤,就没有那么容易可以修复起来……
克劳蒂亚,像是在迁怒一样,抓着浩介的衣服,将额头强押在胸口上。
浩介,嘟哝地,随着如溢流出的言语,确实,对要与恶魔战斗的人们来说是『很平凡的故事』,也是无法挽回的悲剧。
十二年前。
在克劳蒂亚,还九歳的时候。父亲的生日那天。
契机是,父亲多年来的朋友。
父亲自己,毫不犹豫地说是挚友,那名一个月会来家里一起吃好几次饭的男人,连克劳蒂亚也同样,将当他成是一位经常会陪她玩人很温柔的叔叔在仰慕着。
对付父母亲感到很不好意思而做不到的商量,就去拜託那位『爸爸的挚友叔叔』。例如,没错,父亲的生日要送什么里面,可以让他最高兴的呢,这种。
叔叔,笑嘻嘻地告诉她了。当然,一瞬间、往背脊息来的寒气,虽然克劳蒂亚要更加小心才对,但……对一个才九歳的女孩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吧。
叔叔,像是在讲悄悄话一样,像是悄悄地要说出秘密一样,小声地说了。
──要我教妳,让天使来到家里的方法吗?
那句话,并没有使克劳蒂亚怀疑。因为,巴伦伯格加代代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叔叔是一名神父。
叔叔好厉害!居然知道能和天使见面的方法!
在父亲的生日那天,可以招待天使来我们家。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きっと、お父桑は喜んでくれるに违いない!
当然,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因此,召唤成功了。然后,出现的是,
「就是,安诺文对吧」
「……是的」
克劳蒂亚,以身为地球人的庞大魔力,所进行的正确的召唤仪式。然后,以最棒的祭品克劳蒂亚自己为媒介,叔叔所召唤出来安诺文,就将他的目标克劳蒂亚的父亲杀了。
「后来我才明白,那个男人,喜欢我母亲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神父这样的立场上,是没办法结婚的,所以才没有将这份思念告诉对方,不久克劳蒂亚的母亲就和父亲结婚,生下克劳蒂亚了。
是有了某种很重大的契机,才会捨弃信仰吧。近十年来不断在看着自己得不到的幸福,即使知道要割捨却割捨不了,终于将自己的不幸,转变成去憎恨神,不断地累积起来……
没错,恶魔就找上门了。
渐渐地在发疯的男人,最后,就将灵魂卖给恶魔了。
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克劳蒂亚作为媒介太过优秀,不,是最棒的吧。
「是偶然,还是必然呢,被召唤出来的是安诺文,他,遵照契约杀了我父亲,就在要将我作为祭品杀掉之前,注意到我的价值了」
「是母体,对吧?」
「是的。原本,那个男人的召唤仪式,是不具有能够拘束安诺文的力量。安诺文,杀了那个男人,只要要让我絶望,还在我面前杀了母亲。爸爸和妈妈的头,就在我的眼前っ」
手紧紧地就抓在浩介的胸膛上。即使低着头也能明白。表情,一定是憎恶到在扭曲着。不是作为圣女。呈现出来的人是克劳蒂亚?巴伦伯格这个女人。
之后的故事,就如在保安局所听到的那样吧。
其实,稍早之前,欧姆尼布斯就有掌握到父亲经常在调查和恶魔有关係的人的这项情报,不过,在有调查过那个男人的缘故下,在召唤出安诺文后,意外地马上就有驱魔师赶到了。
然而,在比原本还要更强大的力量下,得到了克劳蒂亚的魔力而处于半显界状态下的安诺文之力就很强大,驱魔师们在无法对抗的情况下,可是,就在快要全灭之前,安诺文就随着地狱而来的干涉被拖回去了。
同时还对着克劳蒂亚,发出时刻到来时会以母体来迎接她的嚎叫了。
「从十二年前的那天开始,为了这天而锻鍊了。我明白っ。我都明白っ。交给浩介大人你们会是最妥当的!但是,但是,那样一来我的十二年呢!? 我的,这份黑鸦鸦的的情感,要怎样才能扫开来呢!?」
何况,
「该怎么做才能像爸爸和妈妈道歉呢!?」
没错,那才是克劳蒂亚的根本。
有着一颗要报仇的心。也有憎恶在使身体焦躁。
但是最主要的想法就是,那个。
由肤浅的自己所叫来的东西,杀了父亲和母亲。产生出无法挽回的悲剧。
明明,已经道歉不了。明明应该要去忏悔的对象不在这个世上了。
如果不能靠自己来终结的话,要怎么像父母亲道歉呢。
纵使不被原谅,即便克劳蒂亚自己的一生,都原谅不了自己,只有讨伐敌人是唯一留给克劳蒂亚的赎罪。
克劳蒂亚有如吐血般吶喊,在圣堂内迴荡着。
不久响彻开来的它就完全消失,即使在圣堂归于寂静,一段时间,二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久,克劳蒂亚便悄悄地移开身体。
「……这就是我喔。很丑陋对吧?拼命地在说着身为驱魔师的使命,给自己听,好不容易才面子掩饰好。即使如此,我却是个会像这样将情感乱塞给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黑色的眼睛里,映照出抽搐般的笨拙微笑。
已经不需要说下去了,由我一个来做,或是忍受不住浩介真挚地在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就如这么在述说一样移开视线的克劳蒂亚,再次,为了将自己的心伪装起来在十字架的前面跪下来了。
然而,在此之前,
「使用圣十字架,必定就能杀掉那家伙了吗?」
「……诶?」
并不是轻蔑的话语,也不是安慰的话语。面对只是在确认的话噢,使克劳蒂亚不禁着迷了。
浩介,淡然地无视了克劳蒂亚那样的困惑,再一次询问了。
「如何?一定能打倒吗?还是有一部分要赌运气呢?」
「诶,啊,呃,我、我认为要打倒是没问题的」
「妳认为?」
用锐利的眼神,用苛责一样的声音重複一次,使克劳蒂亚急忙重新再说一次。
「打、打得倒。圣十字架,和其他的神器不同喔。无关对手的强大,只要是恶魔就能发挥出絶大的效果。过去,就有多次消灭掉王级的恶魔的纪录」
「原来如此。能万全地使用吧?」
在浩介非常严肃,有很魄力的提问下,克劳蒂亚就用非常快的高速点头了。
浩介,见状「很好」一句点头了。接下来,不知道为什么,露出彷彿要赶赴死地一样的僵硬表情,在要面对如同死神般的人物而喷出冷汗来的同时──打起电话了。
嘟噜噜噜噜这种拨号声,浩介显露出彷彿就像是犯人在等待死刑的倒数计时一样的表情。
然后,
『……嗯。远藤。都準备好了?』
「还没有,月小姐。我是来联络一下,要进行作战变更的」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嗯?」,马上就听见旁边传来「嘿?」这种声音。
『……怎么一回事?』
「突入队的本命和预备人员要做更换。本命,是圣女所率领的驱魔师部队和我。希望月小姐妳们来当预备队」
『……』
沉默,好吓人!几乎就快要说出来,在强而有力的声音背后浩介的手微微地在发抖着。
『……我,有说过要根除掉那些家伙了。敢来找我的砸,我买帐了。有怨言吗?』
「我、我有。被根除掉我会很困扰的。因为先被找砸的,是克蕾亚。该由克蕾亚来追讨」
途中,就对浩介有了无法理解的疑问而要求他打开扩音模式了吧。就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同学们的吵吵嚷嚷的动摇。可以听见「敢、敢对月大人顶嘴!? 浩介っ,你找死吗!?」「远藤君っ,不快点不行!快恢复理智!」「卿,要死了」「真是崭新的自杀方法啊」等这些话。
浩介虽然过度惊吓激烈地在发抖,但衡眼看着一旁的克劳蒂亚就屏息将嘴巴摀起来的景象,就马上挺住了。
「我可以体会月小姐的愤怒,也明白交给月小姐就能迅速又确实将事情都结束掉。但是,那是不行的。因为她无法被救赎。拜託妳,月小姐。请,先让我们动手吧」
『……赌上世界的命运?』
「浩、浩介大人!?这可是在赌上世界的命运喔!?」
月淡淡地,向狼狈地克劳蒂亚说话了。
浩介,虽然看着克劳蒂亚,但是,意识却转往在电话另一头向很~可怕的吸血姫那边,而发出「哈」地一声的鼻音了。
「哪是世界的命运。我,可是那个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死神的男人的右臂喔。现在,正把世界和一个放在天秤喔。魔王的正妻,不要讲很可笑的话了」
电话的另一头响起悲
鸣了。是同学们的声音。可以听见「浩介!趁现在快土下座!用人生中最诚恳的态度!」或「月小姐!那家伙,脑子有点秀逗了!请妳原谅他!」
浩介的声音虽然很强势,但是,却是一脸土色,还以自暴自弃感觉发出声音来。
「原本,这是我被南云託付的工作的延伸。所以,要用我的方法来收拾。月小姐妳们是被牵扯进来的」
我说出来了!真的说出来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内心里的深渊卿正土下座着。
等同于永恆的时间在流逝。就连电话的另一头,也悄然无声。瀰漫着一股紧张感都能听见嚥下口水的声音所带来的沉默。
『……远藤,换人听电话』
在月的指示下,浩介迅速照做了。颤抖的手虽然就快要将电话给挂掉,不过,却拼命地在压抑着。现在,要是真的挂断浩介的股间也会被撕裂开来。不是强击而是会被强击吧。真的就饶了我吧。
『……克劳蒂亚?巴伦伯格』
「是、是的!」
是刚才有听见克劳蒂亚的声音了吧。月要交谈的对象就是克劳蒂亚。
克劳蒂亚很紧张地进行回答。溜地将背脊挺的直直的。
月,在稍微沉默一下之后,便静静地询问了。
『……重要的事情,就该自己来说。妳,想怎么做?』
「っ……这个……」
月,从浩介的话以及在保安局的会谈中,似乎就有察觉到许多事。才会直接去询问,克劳蒂亚的感想。
克劳蒂亚,语塞了。驱魔师的使命在心里迴荡く。听的到神的声音就在丑陋的自己的心里斥责着る。诉说要捨弃私情。
面对那样的克劳蒂亚,传来了声音。
「想报仇错了吗?」
「浩介大人?」
「丑陋心哪有错啊。因为是人类。那也是,每个人必然会有『心』吧」
「人,会拥有的、心……」
浩介,往克劳蒂亚那边走进过去,就连已经是扩音模式都忘记的情况下诉说起来了。
「驱魔师也是人。勒达被拯救了。阿齐兹也会寻求帮助。温先生和安娜小姐、其他的欧姆尼布斯的人们、长官先生也一定是这样。无私无我──啊啊,真是好听的话。值得尊敬喔。但是,如果以此都拯救不了人类的话,就去吃屎」
克劳蒂亚的眼睛大大地睁开来。浩介抓着克劳蒂亚的肩膀,投以燃烧般的眼神。
「我很强喔。任何阻碍都能破壊,能打开克蕾亚的心愿大门。所以,不需要去做白费力气的事,说出来吧。妳想怎么做,克蕾亚,能够拯救克蕾亚妳们吗?」
「……」
就快出哭来的脸庞,映照在浩介的眼里。但是,比起刚才那絶望般的笨拙微笑,表情要好上太多。浩介,尼地裂开嘴角露出无畏的笑容了。
克劳蒂亚,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啊啊,这个人,。确实和魔王的右臂很相衬。并不是神的使者。感觉,会被这种恶魔般的甜蜜给诱惑的。
然后,就用注入了气势的声音,向在电话另一头等待回答的月,视线则是往浩介注视着吶喊了。
「他,就由我来打倒!从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我的猎物!请不要出手!」
虽然电话的另一头闹哄哄的,但再次又沈~静下了。
一拍之后,月开口了。
『……是吗。既然有先约了就没办法了』
「っ……可、可以吗?」
『……嗯』
并没有孕育着愤怒,也没有不高兴。倒不如说,在很有温度感的声音下,月继续说话了。
『……但是,如果太过难看的话,我马上就会收拾掉』
「这,好的。当然啰」
『……嗯。即使妳失败了……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拱手让人的。不用在意,加油』
「啊……」
那,很明显是月的激励,克劳蒂亚语塞了。不必担忧,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成就想法就好……明白是这种意思。
但是,就在要传达实际的道谢之前,月的声音就回到无机质,去呼叫浩介了。
「是我,月小姐」
『……远藤。真是大胆啊。记得给我回来』
「哎!? 等等,月小姐!?刚才的那么好的气氛都流失了吧っ」
『……艾蜜琳的眼睛整个黑掉了。我的雷龙在呻吟。而且,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窃笑』
「!!?」
从电话的另一头,
『浩介?那个人比较好吗!?就因为她是巨乳!?』
『艾蜜莉,冷静点。浩介君。身为你的丈人,晚些日子,我们来谈谈,好吗?』
『浩介。哥哥我啊,现在,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敬意和杀意了』
『浩、浩哥,别闹了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那种很糟糕的台词……做妹妹的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亲爱的,该怎么办。浩介他,又有新的老婆……』
『是吗,大概吧。愁先生,下次,我能不能和阿一交换个名片?关于浩介的今后,当父母的希望能向他谘询一番』
『哈哈哈,当然OK啰。就传授给你与众多媳妇一起快乐生活的方法吧!』
像这样,与家人有关係的人们的声音,和一如往常,来自同班同学男生们没有慈悲要深渊卿去死,但是却有点尊敬他。结果,就传来希望可以介绍一下这位很可爱的驱魔师小姐的声音了。
「浩、浩介大人? 你没事吧?」
「浩介……不可能、没事」
用在说给什么人听的表达方式下,脸色从青到红,从白到土黄色,然后又急忙变成红色的同时,浩介的眼睛就变得像一条腐烂的死鱼。克劳蒂亚小姐,稍微退缩了。「人、人类的脸色,可以这样子变化吗?」地在说着。
面对用很小声的声音,我不想回家……在嘀咕的浩介,使月大人赠出了话语。用无畏地,又有点有趣的声音。
『……远藤。你可是公认深受阿一信赖的人。而且,还是希雅的亲人。不准你说大话』
「……自己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会承担起来的」
『……嗯。远藤,我代替阿一说了』
「好」
『……后面就交给你了』
「呜嘶。交给我吧。……谢谢妳,月小姐」
最后以「嗯」一声作为回答后,月就挂断电话了。
面对叹出鬆了一口气的浩介,使克劳蒂亚害怕地靠近过来,以一副紧咬着牙的表情抬起头来。自然地,就从她那抬起眼皮来的眼睛里,闪烁起温热又感动的眼泪。
是男人的话,任谁都会露出想要来上一发的表情。
克劳蒂亚,张开嘴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很几次将嘴巴打开来又闭上。是满溢出来的想法太过强烈,感觉任何的感谢言语都会很陈腐,觉得不是和说出来。
面对克劳蒂亚那样的模样,使浩介露出苦笑耸了耸肩膀了。
「那种事情,等一切都结束再说吧。总之,没有必要逞强。克蕾亚,就尽情地,去痛扁那家伙就好。道路就由我打开。世界,会由最强的妻子~们来作保。喏,没问题的对吧?」
「是……是的っ。浩介大人っ」
像是感动至极的样子,克劳蒂亚再次将脸埋进浩介的胸膛。苦笑的同时,浩介的背部也跟着绷紧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
「嗯?怎么搞得你们な。什么?现在不行?讲什么蠢话啊。克蕾亚在那边对吧?嗯,这不是在吗!差不多该对作战的──」
进到圣堂里面来的人,就是一副很焦躁的戴姆长官。然后,缠住他的脚拼命要阻止的人就是温和安娜,以及许多欧姆尼布斯的成员们。
戴姆长官的视线,就往圣堂的深处看过去了。清楚地捕捉到,抱在一起的克蕾亚酱和浩介君的身影。
时间,静止了。
安娜「快逃啊!浩介先生っ,用最快的速度快逃啊~~!!」地在大喊着。
接着,
「──主啊,请给予您虔诚的信徒加护吧。给予罪孽深重之人降下神的铁鎚!」
是从那里拿出来的呢,金属製的书有如砲弹般飞过来了。绑上有如封印一样的锁鍊,变成如链槌般的巨大书本!
「哇!?」
立刻,就以扑倒克蕾亚的方式倒下来进行闪躲。轰的一声,伴随会使背脊发凉的声音『圣灭之书』就从头顶通过,和惊人的破壊声一起将祭坛给破壊掉了。
「浩、浩介大人……这、这么突然,我很为难的。到底,在神的面前这样子……」
「诶?」
克劳蒂亚小姐似乎只看的到浩介。一下子脸颊就红起来,在不抵抗的感觉下害羞地移开视线了。
锁链响起稀哩稀哩的声音。如生物一样在空中起起伏伏的『圣灭之书』就回到戴姆长官那边去了。然后,一看见克劳蒂亚的状态,将祭坛破壊掉有如恶魔般的枢机机卿兼对抗恶魔组织的长官,再次,让絶对错误的书本使用法準备好了。
「浩介大人……不可以……您明明都有女朋友了……啊」
「我,要宰了你!」
下有圣女。入口有恶魔。
「……一切结束后,让稍微让我一个人吧,就这样吧」
从浩介那真的已经死去的眼睛里飘散出哀愁。
即便是在异国的土地上,或是故郷,浩介就只有受难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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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冈,城墙外面。
那里聚集了无数的人影。从数百人,一下子就来到几千人。他们的眼睛同样都是──红色的。
今晚的月亮,是格外会提高魔性的满月。
它也同样,开始染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