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传媒版 转自 百度化物语吧
录入:小小小红脸,空山容扰,自由人_FM
校对:同上
翻译修正:自由人_FM
日版扫图提供:空山容扰
第一章 001
只要没有忍野扇的话——这是作为高中三年生的我,用来总结这一年间下半学期最适合的一句话,甚至还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感觉就是如此强烈。直江津高校的第一年,从下半学期时转校而来的她飘然而至,我的青春就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搞得团团转。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去叙述般的地步。所以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只要没有忍野扇的话。
但是,我却不是个会随便把这些不负责任的话说出口的人,我不是这样的坏人——虽然这样说,但是只要一想到忍野扇不在的话,只是一冒出这样的念头,想到的瞬间就会产生自杀的冲动或杀死她的冲动。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相当愚蠢的。因为要是她不在,没有转学到我们这里来的话,我这个高考生下半学期的这段最后时光将会完全不同。虽然现在说来只是些无法改变的事实罢了,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风格——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限界。这样一说可能会遭到各个方面专家的指摘,可是习惯了半途而废,什么事都尽量混淆过去,带着觉悟也不迈出第一步——对于确切地贯彻优柔寡断宗旨的我所遭遇到的那些后果严重的事,还是一定会再遇到的——所谓的因果报应,可是能确切地发生在我的身上的呢,这个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神秘事件,而是完完全全的事实。
并不是因为忍野扇的关系,
而是因为阿良良木历的关系。
那样说来,即是说只要没有我的话,只要我不存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了?事情就会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了是不?才没有那样的事!完全没有!什么正确的方向,什么好的方向,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事,是谁定下来的?!这些是什么?!只要没有阿良良木历什么的——万一这个愿望成真了的话怎么办?!先不说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改变了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我是第一个摇头表示否定的!要是没有我的话,那谁去救下战场原黑仪——八九寺真宵又是由谁去引导她回归正途——神原骏河、千石抚子、羽川翼,又是由谁去把她们救出来?!不过说不定,还真是有人能用比我更高明的手法去拯救她们。虽然我的确是与她们的命运有所关联,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并不是说相当必要的——毕竟她们是如此强大、如此厉害的女性。她们的人生本来就不需要我的存在。
只是刚好,碰巧遇到的人——是我而已。
那是在晚上的街道上遇到妖怪的机率般——例如在春假的时候,我在大街小巷里,走到小巷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四肢被切断的金发金眼吸血鬼。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只是自从此事之后——我就成为了妖怪般的存在罢了。
这样一说,我和她们的命运交接上了的这件事,与在我自己的命运里发生的事相比,好像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强烈的感受到。并不是她们把我带到她们的生活当中,而是我把她们卷入来了我自己的命运当中来。
只要没有阿良良木历的话。
她们才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忍不住如此地想到。我反复想着她们各自的命运揉搓在一起的样子。
不。
揉搓在一起的并不是命运,而是——故事吗?
接着,现在的我则被这些揉搓在一起的故事产生的反作用力所吞噬吗——这样说来,现在是的我就像一个放在被掰弯了的直尺面前的橡皮擦——受到想要回归「笔直的状态」的力的驱使,直尺一下子把我弹飞掉——而且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弹飞至哪里去——也许被弹至教室的窗户外,飞落至花坛中,谁也不会发现,静静地腐朽到泥土当中的橡皮擦。
所以说忍野扇就是直尺了吧。
笔直的,正确的。
坚持己见的直尺。
究竟她是出于哪种目的,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呢。这个疑问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她一定是作为一把直尺,划出了一条线,把东西分成了左右两边。
划出了一条线。
从这里开始是不行的,从那里开始是可以的,一厘米的误差也不允许,明示基准——八九寺真宵和千石抚子就是线对面的那侧,而羽川翼和老仓育则是在线的这一侧。大概就是这样。
边界线?
不,是终点线。
所以作为判断的线是不存在模糊的——即是说,那里即是战场。
「与其说是战场,倒不如说是扇状(日语发音相同,均为senzyou)——毕竟是扇嘛。」
这次,在我唯一的一个看点,也就是我的先见之明的上文里,就陈述过厚颜无耻插入到他人故事里的忍野扇,的确是会作出如此的说明。我会为了最后的最后的最后,而把故事结局就在现在说出来!虽然很可惜,但是这次的故事并不会在与八九寺真宵再会的北白蛇神社的境内开始的。而在开始结局之前——终极到来之前,必须要说出来的故事还有一个,相信读者们应该也不会忘记的。
虽然我个人还是很想把之忘记的,既然如此的想要忘记——倒不如就这样让它深深地沉淀在那里,静静地呆在原来的地方,不要再次被挖出来,就这样完结了我的故事不是更好吗?
「才不会有这么随心如意的事呢,阿良良木前辈——在我的面前可是隐藏不了事情的哦,我劝你还是不再做出这么些不明智的事为妙。你可知道,说谎和忽悠可是我的天敌,以拖沓和推迟为食粮的我可是不允许的哦。那个卓越的欺诈师贝木泥舟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吧?要是你不想成为那样的话,我劝你还是说出来为妙,坦白从宽哦。要是你如此强硬地坚持的话——那就只能把话留到那时才能说了。」
忍野扇贴近我。精神性上。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就知道她已经对那个时候的事了如指掌,但是进一步地询问她的话,她却又会扮傻。
「我什么都不知道哦——你知道的,阿良良木前辈。」
就是这样。
我知道的——还是相当清楚。
正因为我相当清楚所以才想收起来不说。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不说。
我说,很长的哦。
「没所谓啊,所以我才会在上卷和下卷的中间——特意挑这个中卷的位置插入的说,这可是我有意准备的。」【录入吐槽:西尾老贼亏你在终物语上里说出那番话!】
忍野扇的确是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很想问得更详细一点,但是我选择立马打住——因为那个问题我也不能立刻回应上。
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更为莫名其妙的话——那是在忍野扇转学到来前两个月发生的事。
就在暑假完结,快要开始第二学期的时候。
从与吸血鬼遭遇之后大概半年,终于回到了久违的「人类」身体。感受到人类感触的阿良良木历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回家。而是为了消磨时间般,潜入了曾经的专家忍野咩咩的居所(睡觉的地方)废弃的补习班大楼「叡考塾」里面的其中一所教室。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也是在这里结束。
接着「他」的人生也是。
后续的「他」的人生也——终于拉下了帷幕。
第二章 002
「阿良良木前辈,太久不见啦!!」
以防万一还是先提前说明一下,神原骏河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后辈——至少对于这样的我还能带着如此敬意去接待,真是在那群为数不少的后辈们里算是难得的。甚至还能说是唯一的一人——也许是因为她那种率真的性格,再加上出身富裕,所以礼仪教导严谨。虽然不会明显地使用敬语谦词,但是平常普通的礼仪,对于长者的礼貌什么的都会做足。
即是说,简单来说,那就是对前辈说出些什么不合适的,像「给我闭嘴」什么的,还有「太久不见」什么的看轻他人的打招呼方式并不是她的作风。
对于她来说,今天是个例外情况,我希望她可以这样想——嘛,她如此高的情绪也不是不能理解。今天,说得详细一点,是今晚——八月二十三日的晚上,她来到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已经是同伴的这所虽然不能说具有象征性,但是却是有着地标痕迹的地方——补习班大楼废址的二楼教室,神原她的情绪如此高涨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说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我很少会像今天晚上这样突然叫她出来。经常把「我是为了帮助阿良良木前辈而生的,这是我的生存意义。」「我是阿良良木前辈的部件。」「我是阿良良木前辈即用即弃的道具。」这些话挂在口边的神原简直是能经常处于兴高采烈的情绪中——能一下子把门踹破冲进教室,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你明白吗——不,这个不是明白不明白的问题,本来这个就是神原她自己的自称,基本上我也可以选择无视的,因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能被恋人的后辈如此敬爱实在是始料不及,而且这项也并
不在我的人生待办事项清单之上……
但是,在现在这个情景,看到她如此精神饱满地大声呼喊一句「太久不见啦!」却营造了一种土气的氛围,这样一点也不文雅的打招呼方式就结果而言却也未必不是她本来的风格。
要是问到为何会知道的话,我就会这样回答——对自己的双脚有着绝对自信的神原,跟并没有坐在普通的椅子上,而是像平时那样站着的我——即是说,她正向着一个高约一点五米的目标——我的脑袋举起她自豪的膝盖。
碰到了。
但是这个并不是单纯地翻译成英文「touch」就可以的举动,而是「charging」——对,要是用足球术语来说的话,那是已经是让球证出示红牌出场的行为了。她把身体上全部的重量和她全速前进的速度相加,使用真空飞膝踢——向我迎面而来。身为前篮球队选手的神原应该知道这一记当属违反体育道德的犯规可是能立刻被判离场——但是在普通篮球赛上也不会使出真实的飞膝踢吧。
总之就是,边说着「太久不见啦!」「太久不见啦!」的她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招呼」举动。
「呜哇!!」
脸蛋的皮肤表层被触碰到只是第一波而已,真正受到攻击的是上颚骨、下颚骨、口腔内部和头盖骨,还有我的灰色脑细胞。受到这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的震动——想象一下,震源从我的脸颊开始,在一秒内就被传播至整个头部,最后通过冲击波的震动,把教室后方的墙壁打出一个大洞。大概就是这样。
而这一事实就是受到了她那一记飞膝的威力撞击,我的身体现在狠狠地陷进了教室后方的墙壁缝隙之中。
「呜呃!」
后背撞到墙壁之上,我再度发出了悲鸣。那种充满了时尚感的声音就像——被汽车碾过的青蛙般,有点难听。
「嘛,后辈一见面就来了一记飞膝踢,这并不可以说是我所期望的见面方式呢……」
「哎呀,真不愧是一流的阿良良木前辈呢,一见面就给你送上的这记膝盖就能赢下一场了。」
完成飞膝动作之后神原处在空中,在没有失掉平衡感的情况下完美地完成落地动作,边点头边看向我——以一个尊敬的眼神。虽然很想说你这家伙把我撞成稀巴烂的青蛙般还在看什么——但是为了不让接下来又要迎上她的另一边膝盖,还是不要说为好。膝盖什么的她可真是能一下子就使出来了。
「阿良良木前辈,虽然突然这样说实在有点唐突,但是与其说是我的膝盖,倒不如说是膝头,我喜欢这样的叫法。有两位美少年住在了我的膝盖里面,所以一边就代表了一个的头,这样一想我就产生了,虽然很少,但是还是有着一股幸福感。
「不要轻易地搬出『幸福』这个词,还有什么美少年限定的。」
「不过说到美少年,其实稍微想象一下,却会让人想到幼儿呢,每个人的双膝里都住着幼儿,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这个世间突然丰润了起来呢?」
「丰润什么的,也不是这个时候用的,我的双膝里没有住着幼儿。」
站起来。
按了一下被踢的脸颊——可恶,连脑髓都被踢出来了。不要说大脑,嘴里还真有着被切开的刺痛感。血液的味道好浓啊,就像在吃铁般。只是一想到这些都是神原带来的,就让我不得不提出异议了。
「话说回来,一来就给你的前辈——我来一记飞踢,但是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道歉?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个忠实的后辈,神原骏河,我可是阿良良木前辈肉体的一部分。」
神原把手放在胸前继续说道。
「被自己的膝头打到才不会要膝头道歉啊。」
「你这还真是顺理成章的大道理嘛!」
「前辈你用不着如此的激动地摆动身体,阿良良木前辈的想法我可是最清楚的了。你的脸颊刚才受到了的撞击让你产生担心撞击你脸颊的膝盖是否有受伤吧??」
「真是个好前辈,但是这个并不是我!」
真是不道歉啊这家伙……
有这样的后辈存在可以吗?
「被你高估真是很对不起,但是神原,我只是单纯担心自己的肉体而已。」
「自己的肉体,指的是我的肉体?」
「现在已经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的身体都是我了吗!!」
「嘛,说真的,阿良良木前辈的回复力很是厉害,所以受到了那样的异常接近也用不着向我道歉的。」
真是可怕的家伙。
与这么可怕的家伙两人在这个半夜三更的时候,呆在废墟当中,危险的不是这里,而是跟她呆在一起。
但是突然呼唤她出来而她又肯出来——而且情绪还是如此的高涨,我还是应该感谢她的。
等下再好好地感谢她吧。
想到接下来要拜托她的事。
「……但是你手也未免下得太重了吧,牙齿好像也被打断了。」
口腔里感到好些小石般的质感,吐出来一看,那是我的牙齿的一部分。
「虽然不是完全的吸血鬼,但我好歹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的特质,你竟然能把吸血鬼的牙齿打断,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家伙啊。」
「那是因为阿良良木前辈你平时没有吸收充足的钙啊!」
还是不肯道歉吗,神原这家伙。
先不说牙齿,现在的我还真想为了压抑住怒火,好好地补充钙质。
「我可是一颗蛀牙都没有的,而且还能用牙齿去打开瓶子哦!」
「不要用牙齿去打开瓶子!」
「而且这段时间用的洗发液还真是难打开呢。」
「我不想知道理由,你用口打开装着洗发液的瓶子的理由。」
在洗澡间里全裸的她正在用牙咬着洗发液的瓶子,简直就像原始人一样的后辈啊。
嘛,的确如她所说,要是我的回复能力能在跟她谈话的时间里,把断掉的牙齿长回来的话就好了——但是虽说我拥有吸血鬼的回复力,但是半调子还是半调子……
而且。
现在的我——可是连那个半调子吸血鬼的回复力也被剥夺了。但是要是突然说出这些话会让她担心的,所以还是先顺着说话,再找机会说明吧,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告诉神原的为好……
我再次望向神原。
长长了的头发绑成了两条,穿着斜插肩的运动服,看样子好像正在跑步。不过没有看到汗水,呼吸也没有混乱——她应该是跑来这里的(而且还是做出了刚才那多余的膝盖飞踢的动作),真不愧是前篮球部的王牌,即使全力奔跑也不见疲倦(那就算全力奔跑也不会疲倦的话,要做什么才能让她疲倦呢?)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开始在留长发了,以前那种假小子般的感觉现在也逐渐消失了。但是左手手腕上包裹着的绷带还是跟当时一样,发散着异样物质。对外宣称是在意外受伤导致的,事实上绷带底下包裹着的却是——
「嗯?怎么了?阿良良木前辈,这么急叫我过来,是为了来看我的身材比例吗?」
「我才没有要看你的身材比例!」
「嗯?要不是看我的身材比例的话,那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能给人看的也只有我的身材比例而已啊。」
「不要在这里表现出你那神秘的自卑感,直江津高校的明日之星!」
「我已经引退了啊。」
「但是你的粉丝团还在啊,她们没日没夜地威胁着我的生命安全,到了一种无法直视的地步。」
而且她们还不仅仅威胁着我,还有我的妹妹(大的那个)——虽然说威胁生命,但事实上也只是让我的心情阴郁而已。
「呼呼,这么紧紧地盯着看也无法消除你的担心的,阿良良木前辈。」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你还在装疯扮傻吗?阿良良木前辈真是爱操心的人呢,所以说,你还是多信赖一点你的后辈吧。」
神原如此说。
「没问题的,我有好好地把胸罩脱下了才出来的。」
「我现在才真是为你担心了!」
虽然与忍暂时解除了羁绊,没有了吸血鬼的尖牙,但是我刚才被她打断的牙齿那些不平整的切面锐利得刺伤了口腔。我边吐出血,边感受到那激烈的痛楚。
幸好她穿着运动服来,不会让人误会我们在幽会,这一点倒让我安心……
「因为这件运动服的质地很厚,所以外表看起来并没有看出我有没有戴胸罩啦,我,神原骏河可是不会对阿良良木前辈说谎的!上半身的我现在可是真空的哦!」
「我才不理你下半身如何,太让人不安了!」
「你要不要现在立刻检查一下,我脱下来给你看看也没所谓的哦。我,神原骏河是没有任何东西需要隐藏的!」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我,神原骏河』『我,神原骏河』的,不断重复自己的名字,在你懂得分辨之前,还是多参加一下匿名活动比较好。」
「我懂得分辨的。」
「人情世故什么的你懂吗?」
「什么嘛,阿良良木前辈怎么一副如此不爽的样子嘛,啊,难道是阿良良木前辈你是喜欢亲自把对方胸罩脱下来的那种人?」
「这个地方才没有分哪种人吧?!不要为这种事分帮派。」
「什么嘛,是这样吗?真是讽刺呢,我还以为脱下了胸罩,阿良良木前辈会喜欢的说。」
「你已经走上了邪道了啊。」
感觉只要截取台词来看的话还算不错。
但是事实上却是在叱骂没有戴胸罩的后辈。
「诶?但是但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你叫我出来不就是为了那样的事吗?」
「那样的事?是怎样的事啊?」
「即是……阿良良木前辈,你不是想拿走我的童贞吗……」
「才没有这样的事好吗!」
钙质不足到连说话也说不好了吗?
这家伙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如此情绪高涨啊,而且还狠狠地用膝盖打击我的脸颊。
「神原后辈,你这么久没出现,一出来就如此欢闹,不觉得欢腾过头了吗?」
「也许的确有点呢。而且这么久时间你都没有招我去陪酒什么的,现在突然叫我过去,我还在想出了什么事呢。」
「嘛,要说是出了什么事嘛,有你在的话,不出什么事的话也很奇怪了。」
发言愈发危险了。
某个程度来说,她是比忍更危险的存在。
「在等待你召唤我的期间,连篮球比赛的规则都在逐一被更改了呢。最让人受到打击的是路线上的更改呢。」
「听你这样说,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中心试验也会渐渐不见了的样子……」
哎呀。
接的梗太艰深了。闲话还是就此打住吧。【录入注:恕才疏学浅,完全不懂这个梗的意思】
「总之,我是不会夺走你的童贞的,而且也对你的童贞没兴趣。」
「呜哇,好失望。」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事呢,这个是一定要说的话题吗?」
「因为阿良良木前辈你试想一下,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哦,接到一个意味深长的短信,叫她晚上,一个人,来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还是在这么个时间,看到这样的内容,你不会想到什么的吗?」
「呜……」
这样一说,也的确是无法反驳。
分开来说。
她的确是收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短信,但是这个先放到一边去,毕竟我们并不是互许约定誓盟未来的恋人,所以会招致如此的误会,这次的行动也许的确是有点不太恰当。我每个月都会去「神原的房间」这个仓库去收拾收拾,事实上,这也成为了各界议论的对象。
嘛,这次因为「约定」,还是不得不终止这样的行为好了——
「而且阿良良木前辈啊,我刚才去了一下三楼的教室,看到那里有一个用桌子堆放起来的床铺,那个是阿良良木前辈你准备的吗?」
「诶?那个还真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呢……床铺?」
是什么呢。
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有谁侵占了这个废墟吗?【录入注:那是我们处境悲惨的班长所铺的床啊】
「还在装疯扮傻吗?」
「说什么『还在』,我从来都没有装疯扮傻,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角色……」
「你是想做成既定事实的事实婚姻吧,所以阿良良木前辈你还是想夺走我的童贞的吧?」
「都说了不想夺走了啊。」
什么既定事实的婚姻啊。
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点事实根据都没有的啊。
「所以听我说,神原,认真严肃的,我跟你就是前辈和后辈,前辈和后辈之间是有一堵墙壁,而这堵墙壁就像男与女之间的墙壁一样,是无法超越的,即使超越也就只有友情这一联系,懂吗?」
说到男女之间竟然有友情,也许会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我说的可是认真的。
「嗯,还真是难得的语言,而且阿良良木前辈我也很同意你所说的话,不过只到一半。」
「一半?」
「在我看来,联系男和女的不是友情,而且邪恶的情欲。」
「那,你所做的跟我所做的完全不同嘛!」
「超越男女之间的墙壁是邪恶的情欲,这一点即使我不是女孩子,而是男孩子,对阿良良木前辈所抱有的情欲也是不会改变的,这个是命运,每天我都是这样想的。」
「即使一年只有一天也好,你快给我冷静下来。」
真是太好了,你是生为女儿身。
打从心底地觉得。
「那,久违了与阿良良木前辈一起,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阿良良木前辈,我可以脱下衣服吗?」
「啊,挂在那边就好——脱!不,不行!!你里面不是什么都没穿吗?」
「切,被发现了吗?」
「你刚才是在前辈的面前咂舌了吗?!」
「没有啊,我只有用舌头舔嘴唇而已啊(期待什么)。」
「这个更可怕好不?!」
「要是吧嗒着嘴说不定还能打到。」
「你,是想把我吃掉吗……?总之衣服先别脱,那个……还有,我找你出来是为了另外的事的。」
我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不过说到现在才进入正题还真是——这一晚把原本严肃的心情都在与神原的小玩小闹中过去了,不可以这样的。
「嗯,你是有什么东西想问吗?」
「啊啊,是的。」
「我还以为你找我出来要说的一定是关于我的童贞的事,反正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这个不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搞错了,你是没有提出这个问题的机会的。」
顺便一说,今天上午我给神原发送的邮件内容是这样的。
「今晚九点你一个人来到二楼教室,我有些东西想问你。」——就如文字所说,并没有她之前所说的什么爱意情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想问的事……其实我是有事情想让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手。」
把意识调回严肃模式,我如此说道。
「说真的,这起事情,我是希望你能拒绝掉的……」
「怎么能拒绝啊!」
神原朝气蓬勃地回答。
我也会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的了,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答应。
「我,神原骏河,只要是阿良良木前辈的邀请,就一定会答应的!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你有着上刀山下油锅的气势,倒不如把这气势转化成退缩的决心。
「嗯……其实这个并不可以说是我的邀请,我只是个中介而已——但是,想要你帮助的详细内容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嗯,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这个就是那人的意图吧,要是让我知道详细的内容的话,说不定在我这里就会被拒绝,要是我不知道详细内容的话,也不好随便拒绝。
把一切都直接交给神原她自己决定。
而且也有非这样做不可的事情。
因此,我说道。
「我希望你可以在这里就拒绝掉,这样的话这场谈话就会到此为止,对你自己本身也好——当然,你要是真要接下来,帮助我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让你遭遇到危险,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你的。」
「哈哈哈,阿良良木前辈你不用担心我的,只要不伤及重要的部位,像胸部附近的地方,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担心这个部分就好,阿良良木前辈。」
「才不好好吗?!」
竟然担心后辈的胸部,这是哪里来的前辈才会做的事!嗯,这家伙今天没有戴胸罩啊……即是说现在的她是真空状态的呢,这个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呢,在无法确认这个事实的状态下,谈话继续进行。
我觉得八成都是说笑而已,那家伙就是会做这么危险的事的人——所以才让人忍不住担心,眼睛才会不能离开她。
这个并不是指眼睛离不开她的胸部。
「不过阿良良木前辈竟然如此担心我,神原骏河,倒让我觉得难过,这个情况具体来说就像知道喜欢的歌手出了一张精选唱片,但是里面却没有收录自己喜欢的曲子一样悲伤。」
「这个举例一点也不具体好不?」
「啊……对于那个歌手来说,那首曲子原来并不是精选啊啊……这样的感觉。」
神原说完后,肩膀完全垂了下来。
这个反应,还真是真实。
但是,很快的,我所认识的神原骏河就把这种灰暗的氛围推开,变回了那个「嘛,本人也没有发现魅力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就好」的样子。
真是阳光向上的家伙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很高兴。能得到阿良良木前辈的信赖,能帮助到为自己担心的阿良良木前辈,这是我的荣幸。我不想让阿良良木前辈觉得我做事乱来,让阿良良木前辈觉得自己没用,我不想这
样。」
「我进行订正,最后可能不会为你留下好印象……」
但是,她竟然使用到「乱来」这词,可想而知,即使是神原,说不定也是能知道些什么。
虽然并不是绝对的,但是这样的神原——撇除了羽川和战场原,而选择叫上神原,也就是说明了她与此事有着什么关系,也许她也知道些什么。
对。
就像到访那个古老的神社般。
「要是阿良良木前辈想问的是那个的话,我排除万难来到这所补习教室里,你不觉得这个就已经是我的答案了吗?」
「嗯——嘛,的确是呢。」
「我是为了服务阿良良木前辈而生的,所以很想很想很想能为阿良良木前辈出一份力。原本今晚我是想看一本书的,但是为了阿良良木前辈我连书也不看,特意来到这里来了呢。」
「……」
你是想我不要忘记你给我的恩情吗?
真是很有礼貌进行失礼行为的人啊。
想读的书?
把前辈跟书放在天秤上比较吗?
「但是,虽然这样说,但书本是人类智慧的泉源呢,所以即使是阿良良木前辈,也无法以一人之力与整个人类历史匹敌的呢,只要稍为想一下就让人激动不已呢。」
「虽然阿良良木前辈我没有想到如此深入,但是神原啊,书本什么的,不是今天晚上看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的吧,随时都能看的,不是吗?」
「被阿良良木前辈压在身下也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呢,随时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吧。」
比分扳平了。
想不到她的侍奉范围这么广阔。
「虽然说是很想看的书,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著,是一直有在看的BL小说吧?」
「哎呀哎呀,真不愧是阿良良木前辈呢,难得难得,想不到你也很上道呢。不过我除了这个外,还会读别的书哦。」
「用不着拍这么无聊的马屁,你也会看除了BL小说以外的书?」
「当然了,我读的书范围可广呢。」
是吗?说真的,这个发言还真让我意外,因为在打扫她的房间时,无论去到哪里,找到的都是BL小说——这一点,还真让人想到,不愧是战场原的直系后辈呢。
相信她也是向泛读派的战场原学习的吧。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自从从篮球部引退之后就开始阅读了各种不同的书,毕竟作为人类还是得多掌握不同的知识比较好,我可是没日没夜地在努力的哦,阿良良木前辈。」
「真是的,眼拙的我没有看出来,神原后辈。」
「所以引退了之后就留长了头发,也懂得更多变态的玩法,那可都是我拼命奋斗,催人泪下的丰硕成果啊。」
「嗯,的确是很催人泪下。」
可惜前辈我却不会流下半滴泪。
但是既然神原说到有那么一本书想读的话,那我还是勉为其难地一问详细吧。
「那,神原,你今晚原本打算是看什么书的?」
「当然是山本周五郎的书啦」【录入注:山本周五郎,本姓清水,明治36年出生,1967年在横滨的工作室逝世,卒年63岁,是唯一拒绝了直木奖的作家。白手起家,为人有着强硬固执的武士气质。他的作品真挚感人、生活而深刻,向来赚足读者眼泪。】
「当然是」究竟是什么回事,嘛,这个先不用理。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选择呢。山本周五郎是个连不怎么读书的我也会知道的作家,但是我却没有怎么读过他的作品,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必定会被轻视了。
太不甘了,这种不甘心的感觉竟然是由神原这种人,还以为不会怎么读正经书籍的人带来的,我这个前辈的面子快挂不住了。
「可以问一下,你读了哪些山本周五郎的作品呢?我也想看看你读的书。」
「诶?但是我还有很多想推荐你看的BL小说呢。」
「请先从山本周五郎开始。」
「是吗,那我告诉你书的名字吧。」
神原如此说,就把正在看的书的名字告诉了我。
「叫『最先到达美少女』。」
「你骗我!」
我大叫道。
「山本周五郎先生会写出这种标题的书吗?!」【录入注:山本周五郎确实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作品,请不要当真】
「但是,事实上真是出版了哦,这也是没办法的呢……嘛不过现在是处于缺货重置版未定的状态。」
「……」
看来并不像骗人。
虽然还是不由自主吐了槽……
不,这样说来,山本周五郎不是也有一本叫「日本妇道记」的没有入围直木赏的小说,我总有这样的印象——但为何神原说出来的那些题目却有种……变种了感觉?
「那是收录了在『少女俱乐部』上连载作品的短篇集。」
「……这种一听就觉得可疑的不正派杂志上连载的不正派小说名字,真是没问题的吗?你没搞错吧?还是只是单纯地面向少年的小说?现在经常说的轻小说什么的东西……」
「嘛,要是用现在的话说的话,那就是有点接近官能小说的东西呢。」
「不要从你的口中说出官能小说!」
虽然不知道她还看过山本周五郎别的什么作品,但是从刚才她说的「最先到达美少女」来看,神原应该是个只会看标题来选书来看的人。
即是说很有可能会买错书了。
「顺便一说,虽然现在已经完全成定局了,所以我才说出来,把轻小说略成为『LANOBE』我是坚决表示反对的。就像那些讨厌把重金属略称为『HEVUIMETA』的粉丝一样。」
「既然已经定案了那就不要说了嘛,为什么明知已成定局还要说呢?」
「因为不想争论。」
「因为不想争论……那的确很像讨厌叫『HEVUIMETA』的粉丝心态呢……那不如叫『NOBERU』?这样好像变成了指全部的小说了……」
说到小说的话,那也是有分不同的种类,像刚才说的轻小说,还有只有文字的纯文字,我相信也会把其略成为「纯文」的粉丝——本来即使叫轻小说也有人反对的了,何况略称。
「那个国民动画,要是标题也改成『HEBIMETA!』的话,相信也不会有这么受欢迎吧。」
「樱高轻音部并不是重金属啊,而且那个『最先到达』也有骑乘着马最先冲到敌阵的意思吧?」
「嘛,的确是指这样。不过说到马,根据弗洛依德所说,那可是有着性象征意味的动物呢。」
「弗洛伊德说什么都有性象征意味的啦,什么都。」
前言撤回。
还是回到那个愉悦的心情中去吧。
「快道歉。带着如此不纯洁的心态去读山本周五郎的作品,快向山本周五郎道歉。」
「即使是阿良良木前辈,我也不想被你知道我应该如何读书。当作者发表了他的作品之后,不同读者看就会有不同的理解,每个人都需要他人尊重他对作品的理解,我觉得这个是个人自由。」
「想不到你也会说这些话……」
「我比较喜欢这样,不带任何偏见,不用任何先入为主的观点去看作品,阿良良木前辈也是这样吧。一听山本周五郎先生的名字,就觉得应该是个会写严肃的书的小说家,因为曾经在直木赏那里看到过他的名字。所以就觉得他应该是个这样的人,会写这样的作品。像刚才听到他竟然会写面向青春少年作品的题材时——『最先到达美少女』时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不知道从「最先到达美少女」开始看适合不适合,毕竟一本都没有读过的我没有评论的资格,但是神原说得对,这个是个人自由,即使是从系列作的最终卷开始看说不定也别有一番风味——虽然把推理小说的解决编先读也的确有点自由过度的感觉。
「说不定一下子销售直线上升呢。可见『最先到达美少女』是多么的受欢迎。」
「正因为还没知道书本的二次评价如何……所以才未决定是否再版吧?」
「嗯,但是随着电子书籍的稳步发展,现在已经步入了书籍绝版化的时代了,即使第一版卖光,也不会轻易推出第二版,因为不知道第二版的销售量能去到哪里。这时,第一版的书籍就会越发变得珍贵,毕竟想要实体书的人数不少,直江津高校的文现里亚古书堂就是我的。」
「直江津高校的文现里亚古书堂不是十八岁以下禁止进入的嘛?!」
神原,你一定只是看了主角那本书——书腰上的文字「栞子小姐,未读!——文现里亚古书堂中未被介绍的部分——」吧。
「嗯,既然知道的话,可见阿良良木前辈也是知道这些哗众取宠的文字呢。『书店大赏,无声!即使书店店员也不会推荐的一本』之类。」
「的确是有想看一下啦……」
「『无法让人战栗的温暖人心恐怖小说,发行!』,『在互联网上一点也没有形成
话题的怪作!』,『无法使任何一个读者流泪的感动问题作,于万众期待中文库化了!』之类。」
「以消极和否定的字眼来打出宣传……虽说不知道他是不是问题作,但是能使看过的任何一个读者都不流泪的话,那这个世间还需要这样的作品吗?」
「但是,阿良良木前辈呢,要是书店的书架上很久都无法卖出一本文库,或者销售情况不理想的话,那书店书架上也难以还有这本文库的一席之地呢……」
「不要以出版社的立场说话。」
「虽然这样说,但是神原文现里亚书堂,略称神现里亚古书堂的书本种类很齐全呢,有很多阿良良木前辈你将来看也不会犯法的书哦。」
「果然那里是个十八岁以下禁止进入的店。会被焚书官烧掉的哦,把神现里亚古书堂烧掉。」
「但是说不定还能跟栞子小姐、读子小姐进行三方谈话呢。」【录入注:栞子是小说『古书堂事件手帖』的篠川栞子,改编电视剧由刚力彩芽出演;读子:『读或死』人物之一,读子·利德曼,CV三浦理惠子】
「也只有你的名字是跟书本搭不上关系的啊喂。」
「这个又有什么关系啊,只是汉字不同而已……看,要是我的名字改成重刷版河的话是不是好多了?」
「一旦有所关联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啊……相当恶心。」
虽然汉字完全不一样。
「不要说这样的话嘛,阿良良木前辈,要是你也开店的话就好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呢?开个私立历学园文现里亚古书堂。」
「不要,我好歹也是直江津高校的学生!为什么要为了开个二手书店而特意转校!我才不要为了避开比赛而做到这种地步!」
诶?
但是,私立历学园……
好像曾在哪里听过。
「啊,是那个呢,是『HAPPY☆LESSON』里面的学校!」
「BINGO!!真不愧是阿良良木前辈呢,知道得真清楚。」
「不要考验阿良良木前辈。突然抛出动画和漫画系的谜题,学校不就成为了魔法学院了吗?还有,神原,『HAPPY☆LESSON』以前曾经出现过的了。」
「曾经使用过的梗也是可以再用的吧!看,我的母亲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我很喜欢那个硬把五位学校老师送进五个家庭当妈妈的故事,我很是憧憬呢。」【录入吐槽:即是『HAPPY☆LESSON』的故事呢,我竟然看过】
「神原……」
平时开朗活泼,强势直爽的后辈露出如此苦闷的表情,一瞬间还真让人于心不忍。不,等一下,她的母亲死了,现在却说这些风趣幽默的说话来缓和气氛是不是不太好呢。
「顺便一说,我最喜欢的是五位妈妈当中的四天王卯月老师。阿良良木前辈呢,你最喜欢哪位?」
「话题不要扯得太远。但是四天王老师骤眼看并不是一个很有母性光环的人呢。」
「你不要理我从哪里感受到她的母性光辉。」
「你还真是放任自我呢。」
「嗯?什么嘛,难道阿良良木前辈你喜欢的是七转文月老师那种类型?」
「七转文月才不是妈妈老师。」
不要上她的当。
「嘛,就是这么一回事,要是能持续不断地持续进行那些推广活动的话,哪天还是有可能会发行蓝光DVD的。呼呼呼,神原文现里亚古书堂的新作视频软件也是能订购的呢。」
「我先告诉你,我们才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嗯……那个话叫什么来着?美少女和美少年的故事,差不多也是时候到尽头了吧……
啊啊对了。
神原就跟我事前所想的那样,没有拒绝我的委托——意料中事。
既然变成这样,那我也只能下定决心了。
大概。
不过说起来,其实我对于这件事也没有控制权——比起说没有资格,不如说是没有这个能力。要是我这次不让神原知道这起委托的话,那个人……
「那个人」应该会通过另外的渠道去接触神原,从而达到她的目的的吧——这样的话倒不如一开始就让我来,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去进行接触行为,这样更来得安心。
起码是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伸手可以到达的地方。虽然最终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但这个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
「那,神原,关于这起委托——不好意思,可以让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吗?」
「嗯?什么?不是在这里?」
「啊,不,这里只是与你汇合的地方而已。」
「诶……什么嘛,这样的话,直接在家里汇合不就好了吗?」
面对神原的疑问,顿时我也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我要选择在这所曾经的补习班大楼来汇合呢?
的确……
「嘛,也没什么所谓啦,不理这些小事情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没问题的,我已经写好了遗书的了。」
「不要做这么可怕的事啊!」
你究竟是想怎样的啊,你的爷爷和奶奶要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发现了那封遗书怎么办?!!
「首先,为什么你要写遗书,身为一个未成年的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不是经常都是以这句话起头的吗?」
「你是因为想写这句话吗……」
不要用活着时候的感觉去跟想死的人所写的时候作比较。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神原,接下来要去的是另外的地方,这里只是一个汇合地点而已——有一个人想让你见一下。」
「喂喂,真是让人困扰呢,那我应该是要说些什么配合一下?是关于成绩的?人际关系?还是受欢迎程度?」
「不是,我并不是想让你配合说些什么,而是想介绍一个人,让你们见见面……」
「嗯……嘛,也没什么,阿良良木前辈说的话就一定是没错的。」
「可以的话请你将对我的信赖度调低50%……但是没问题的,放心。」
我对神原说着安慰的话。
真是,让人安心。
「至少可以告诉我是个男的,还是女的吗?是向你告白了之后的介绍吧?向朋友们。」
「我的介绍并不是这个方面的,请你普通的拒绝。」
「……」
这家伙对这方面的事真是跟她的前辈战场原一样啊。
把这样的神原介绍给「那个人」认识……要是真的像普通的男女介绍那样还比较轻松自在——我也想要有人安慰安慰一下。
「『有个想介绍给你认识的人……就是我了!』这样?虽然说的可是另外的话题。」
「你是捉着空隙,趁机想跟我交往吗?是怎样的食肉系啊。」
「不,我并没有这样说哦,我也不需要你跟我交往,只要保持肉体关系就可以了,因为是肉食系嘛,所以只要单方面地想捕食对方。」
「喂,让人毛骨悚然啊。」
「那我可不相信精神性联系这一套的。」
「你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生啊……话说回来,你平时在思考些什么的啊?」
「我什么都没有想哦,或者说你看到我怎么做就是怎么想了,真想去一趟医院呢。」
神原笑逐颜开地说道。
还真是潇洒的说辞啊,但是也只剩下潇洒了。真是的,对于这样的家伙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闲话休提。」
神原突然自说自话。
你也知道我们刚才一直在说的都是闲话吗?
「真-让-人-兴-奋,阿良良木前辈。虽然不知道要去的是哪里,也不知道要见的是谁,但是还是跟着阿良良木前辈去了。」
「果然厉害呢,你这家伙……」
内心超级坚强的。
要是这家伙的话说不定能与那个以压倒性姿态把我压住的「那个人」以对等的形式进行谈判——
「出发!」
神原伸出用绷带包裹住的左手,摆出了一个获胜姿势,并说出这话。
第三章 003
叩。
叩,叩。
叩,叩,叩——一直传来敲门的声音。
在我们汇合的这所教室门外,正不断传来敲门声——就跟普通已经被空置了的废墟般,门半关半开,开着的门随着敲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神原在进入这所教室时,很有礼貌地把门关上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她的确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只是回头一想,她竟然能在进入这所教室,对我起飞膝踢(还把我的牙齿打断)的同时还随手关上了教室的门。关于这一点,事后再好好地整治她。
叩。
叩,叩。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并没有越来越粗暴,反而相当的礼貌——平静地,很有规矩地敲门。简直就是出自教科书般正确的敲门方法,但是因此我却觉得很是微妙。
对,你不会想到一个采用如此正派举动的绅士会
出现在密林丛中,怎么想都觉得很是奇怪——在深夜的废墟建筑物里面听着甚有规则的敲门声。
紧张感十足。
「嗯,是谁?客人吗?进来吧!」
……神原真是一点所谓的紧张感都没有呢。
真不愧是曾经进入过全国大会的人,明明只是个高二生,却拥有一颗铁的心。
「诶?不是阿良良木前辈的朋友吗?我没有叫过谁过来哦。」
「不,我也没有叫……我叫了的只有你——」
客人?
在我和神原在欢快地说着无聊的话题时,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吗,而「那个人」也因为等不及所以过来迎接我们……吗?
虽热是这样想,但是却不一定会是这样。
无论我跟神原说了多久的话,也未至于——虽然的确是说了很多无聊的闲话啦,但是也不是很长时间嘛——即使是说了很长时间,「那个人」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焦急的。
「那个人」在我想来并不是那样的人——那,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来这个教室?
愚蠢的我竟然在期待着那个是忍——与忍切断了联系的现在,竟然在想会不会是忍用这种方法来找我。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妄想这种东西可是存在于自身,别人无法控制与窥视到。从另一层意味来说,即使猜不中,也离不远,事后我就知道了。
即使如此。
神原允许了对方进入,拉门被打开,走进这所教室的是——一副盔甲。
「…………」
盔甲?
不,真的是盔甲——没有错,是名副其实的盔甲。
正确答案是盔甲。
但是,一副盔甲的出现就是正确答案?
我突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个穿着盔甲的武士吗?刚才我还在跟神原愉快地聊着天——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这名穿着盔甲的武者突然登场,要是按照正常的思考模式的话,那就是「是搞错了时代的COSPLAY?」看着他慢慢地好像乌龟般一步一步朝着我们走来——但是敏捷如兔的神原骏河,不仅身体反应快,就连思考也如同身体般迅速。
不。
正确来说,她,神原骏河能思考的只有——门打开了,出现了一名穿着盔甲的武者,就在它踏入这个教室之时,她的身体就行动了。
伸出包裹着绷带的左手过头顶。
向着盔甲飞奔过去。
「神——神原!」
「阿良良木前辈!趴下!」
边顾虑着我,边说出这话——神原骏河把自己的左拳头直击盔甲身躯的腹部正中心位置。
威力完全不是一个女孩子所挥出的拳头。
太怪异了。
正常情况下,拳头与盔甲相比,拳头一定会被盔甲的硬度所震伤,但是现在却是——盔甲被神原的一记直拳打得分崩离析。
高下立判。
虽然在未知道对方是谁就动手打人这一点上有待商榷,但是对于可疑的人士进行即时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这点倒应该向神原提出称赞。
毕竟我没有这胆量——只是服从神原的请求(命令?),在当时作出条件反射趴下(还把双手交叉放到后脑勺,这个就是普通的人民老百姓)。之后收到她的判断而形成惊人的事实。
盔甲被打得粉碎。
当然了,此时此刻我们最想知道的就是穿着盔甲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但是结果却让人——失望。
因为盔甲里面是——空的。
「…………」
即使连神原,也被吓得哑口无言——但是却迅速回到我的身边,以一记后退,说到后退,并不是单纯地向后退,而是边往后退,边跑的一种护卫姿态,速度可是相当迅速的呢。事实上最值得一提的除了神原那物理攻击——怪异左拳的破坏力以外,她凭藉着自己坚强的意志锻炼出来的双脚和腰部也是具有很厉害的力量。
「喂喂,阿良良木前辈,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只看着我的腰好吗?稍微察言观色一下啦。」
「你才是,你是懂读心术的吗?我明明说的是双脚和腰部,你却只提到了腰部。」
边说我边爬起来——当然,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副已经被神原打碎了的盔甲。
那是包裹全身的套装盔甲。
受到神原的那一下攻击,四分五裂——仔细一看,其实他四肢的部位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像积木般分散了。也许是因为里面是中空的,所以受到神原的一击后很容易就散架了。
「真是,阿良良木前辈,刚才还在对着空气说话,现在就到盔甲了吗——我这次下手太重了,还以为会打空的——想不到,难道那个是阿良良木前辈你的朋友吗?」
「我才没有盔甲朋友。」
「那你有些什么朋友呢?」
「…………」
无法立刻回答。
想起来,我的朋友里,好像没有神原不认识的家伙。
不过说回来,这具中空却自己能动的盔甲我还真是不认识——不认识这样的朋友。
也不认识这样的怪异。
不知道。
「虽然这样说,至少知道这个穿着盔甲的武者并不是阿良良木前辈你想要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呢。」
「啊……不,这个可能性也许也需要考虑在内。但是已经被你一拳打倒了……」
即是说,这个可能是谁COSPLAY什么角色,或者是给谁来一个惊喜的行为呢?
「要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道歉啊,好好地道歉,为了保护阿良良木前辈,我才作出这个最适当的举措。」
「……」
好可怕的后辈。
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味。
不过也的确是真的,正因为后辈有这样的判断力和战斗力——所以「那个人」才会向神原提出委托,究竟「那个人」想委托神原的事是什么呢?
总之无论是怎样的怪异,无论是多可怕的变形妖怪,只要有神原在,一开始就能把对方收拾掉——不过以神原的手法,比起了结,说不定她会直接把对方拆散。
真不愧是不懂得收拾的女人啊。
不知道这起事件跟我被「那个人」所委托的那件事有没有关系……这事先不要说吧。
「嗯?」
神原稍微点了点头。
「哎呀……怎么了?」
「不,我在想,这副虽然是一整套完整的全身盔甲,但是好像差了点什么的感觉。」
「差了点什么?」
「嗯,我家也有五、六副盔甲——跟我家里的那些相比,这副盔甲好像缺少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
你家竟然有五、六套盔甲吗……那是一个怎样的家啊。
不过神原家的确是个很气派的日本大屋……五、六套啊,那样神原清楚这种盔甲的结构什么的也很正常了。
「但是,我看不出有什么缺少的部分呢——嗯,啊对了,神原啊,既然你说缺少了什么东西,要不把它重新组装起来,这样就能看得出缺了什么了,不是吗?」
「诶?我来组装吗?」
神原指了一下自己,问道。
既然她说如此忠诚于我,我说的话她也应该会照做的,虽然她好像不太习惯接受命令去办事——像叫后辈去当跑腿这般事情在她这位明日之星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因为我不懂组装盔甲嘛。」
「那我来发出指示,阿良良木前辈你来组装吧?」
「不要毫不犹豫地指使前辈做事!你真是——嘛,也行啦,反正我也是个你说趴下,我就趴下的男人。为什么不是躺下呢,下次叫躺下吧。」
「我才不想看见尊敬的前辈躺下……为什么要把它再次组装起来,让它动呢?」
「不,没有人说要让它动,只是组装起来而已——」
跟神原成功汇合之后,接着就得去另一个汇合地点,但是还没开始到下一个地方就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还是不能直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的平安事件,既然都已经粘上了这个大麻烦了,那就只能继续下去,因为我曾经有过不少这种,遇上了麻烦,却置之不理,最后还是会惹祸上身的经验。
虽然没有多少知识和智慧——但是至少让我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处理了这摊子吧。既然神原知道怎样组装,那就稍微组装一下——不用到可以站立行走的地步。
「不,我觉得时间不太够——毕竟盔甲很重,毕竟跟模型那种塑料不同。」
「是吗……嘛,我连塑料模型也没组装过呢。」
「嗯,是吗?对于兴趣广泛的阿良良木前辈来说真是难得呢。」
「完全不觉得你那是在恭维我。不,也不是没有组装过,只是未完成而已。」
「嗯,我明白了,我也经常买了模型,却从来没有打开过包装盒。」
「想不到你和我一样呢。」
就在我们谈着话时,时间又在一分
一秒地溜走了,真是浪费——虽说浪费,但就结果来说,被打散了的盔甲却(在神原的指示下)逐一组装了起来。而且劳动起来还真是会忘我的呢。
动了。
明明没有碰它——但是不可以靠近,一靠近,盔甲就会自己动起来。就像重生了一样。
手脚却会自己动起来,自动组装起来。
空空如也的盔甲却像拥有自我生命般——发出了坚硬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
仿佛苏醒了般——组合了起来。
头盔,叠胴,直垂,手甲,腿甲,衣袖,袜子,草鞋,护鼻,全部连在一起——就出来了原本的盔甲武者了!
虽然这里没有电灯,但是通过月色和星光的照耀下,在室内还是能看得出这套盔甲和刚才第一次见到它时没什么两样——再次。
再看一次,那个华丽到爆的盔甲。
竟然是鲜红色的。
是战国时代的精锐编队——名叫赤备的盔甲?
不不,但是看这盔甲的颜色,的确是浑身鲜红,如鲜血般——让人觉得难以置信般的惹眼。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东西。
这个新发现就是,用神原的话来说就是——这个盔甲武者缺少了的东西,而这个没有了的东西并不是部件,这个字组装完成后一看便一清二楚。
这个盔甲缺少了的东西。
里面欠缺的东西,作为一整套盔甲还欠缺的东西,那究竟是——
「……■■■」
什么?
说话了?
这个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的盔甲说话了?
不不,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盔甲里怎么会有声音传出呢,一定是风经过的声音——但是声音好像不太像……有点闷响的感觉……
「给我退下,阿良良木前辈!」
在我的神经元突触才接收到这个信息,还没传给身体时,神原就已经快速地移动了,相当敏捷。就跟之前一样,她伸出了她的左手——还没等到盔甲准备好,就向着盔甲的中心打去。
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能动,自己动起来组成编队的盔甲真是不得不让人震惊。但是神原对于应付异常事态的反应速度也是同样让人惊讶不已,特别是对于听到她说后还真是乖乖地「退」到后面的我而言。
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信赖我这个前辈,这个简直是天大的谜题(让我说明一下,我并不是因为被盔甲吓得退下的,而是我的身体擅自服从了神原的指挥——对于这一点不觉得实在太没用了吗)总之神原在面对危险时,一点也不会退缩,勇往直前,她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
这次——盔甲并没有碎掉。
盔甲没有被打散架——但是神原并没有控制力度。接着神原绕到盔甲的后方,想用脚踏停它。
不行。
无法阻止——盔甲武者一下子恢复了身体的姿势,理应是空的左手把神原捉住了。
用一个很慢的动作。
从上方,捉住了神原的头——神原的身高在女生里面不算矮,但是与盔甲武者那至少比她高出五十公分的个头相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想反击却连伸出手也够不着。
因此就从如纸薄的空隙那里——进行反击。就像拳击比赛,被击倒后正在倒数时作出的反击般,这次并不是击向盔甲的身体,而是从它下颚两边,一拳又一拳地,从下方使出直拳。
当然,空空如也的盔甲受到如此狙击却无法反抗,因为它连懂不懂得反抗也不知道——但是神原骏河比我更懂得打架之道的动作,看到她的一招一式,都让我产生「糟糕,以后绝对不可以惹神原生气,身为前辈的我得绝对服从。」我在心里暗暗起了誓。【录入注:想起了乐视当年猫黑的神翻译:垃圾你真是个缩卵啊!】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运动员们是否习惯打架,毕竟如果没有这一招半式,又怎么能站到体育系的最顶端呢……
好像也是在这所教室里面,我也曾经和中了怪异毒的神原战斗过——说起来,那个时候的动作还真的是相当迅速。
还真不敢说一直与火焰姐妹的战斗——不过在这样的状况身体还能动起来,真要给自己点一个赞。
但是,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虽然盔甲看起来很笨重,而且神原的移动速度也的确是比盔甲来得迅速,即使一击不能把盔甲打散,二、三击之后,一定可以把盔甲打碎,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是我还是如此想。
盔甲还差的是什么装备吗?虽然在现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点长他人志气——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被反捉住手腕,下巴被殴打,头盔已经在摇晃着的盔甲武者受到了神原的三连击——突然,神原使出了膝盖飞踢。
一下子。
倒下了。
「?!神原?!」
「不——不要过来!」
声音有点变调了,神原自己好像也感到了为难——但是她却叫我不要过去。
所以只能听从她所说的,站在了原地。与此同时,被神原打断了脚,现在以单脚站立的盔甲武者依然屹立不倒,接着神原再发起了对盔甲武者下半身的攻击。
并不是大力地击打,而是抢截。
击打也不倒下的盔甲此时终于倒下了——的确,失去了平衡之后,想不倒下也不行了,只要盔甲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就会四散在地上。神原想要的也是盔甲倒地的结果——最终以神原的脚力,把盔甲控制住了。
「…………!」
但是盔甲妄图还想站起来,此时,神原用双手抱住盔甲武者的双膝。
这次——真是一动也不动了。
为什么这次无法一击打破呢。
最初明明一击就打碎了——可是接着,却是一次比一次难以撼动——最后再一动不动?是在打斗的过程中,习惯了神原的攻击了吗?但是这种说法未免太奇怪了。简直就是急性子的成长,而且也跟它那一身沉重的盔甲不相称。
但是相当严肃的事实就是,自从第一次出现,到现在——这副盔甲武者明显「变强」了。
我的理解就是,虽然做对了一个方面,但是事物并不是只有一面,也许这一面是正确的,但是对于另一面来说,说不定就是错误的。【录入注:此时脑内回想起高中政治哲学生活中矛盾的两面性与主次矛盾的区别】
「啊——」
神原在叫。
神原骏河——正抱着盔甲武者的双膝,喘着气。
「阿良良木前辈——」
边紧紧抱住盔甲武者,边说。
不。
是被盔甲武者那只空着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碰到,但是神原就这样被反制在地上。
「——快逃!」
只有这个命令,我没有服从。
第四章 004
越来越难攻破的盔甲——相对的,越来越没力气的神原,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最初只是一击就把盔甲打破。
接着再来一击——把下巴打碎,而她已经单膝跪下了。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发现呢——我应该在她被盔甲武者捉住头部的时候注意到的。
竟然现在才注意到——应该更早一点的时候就发现,没有注意到这点太奇怪了,毕竟我看着她一直在打啊。
能量吸取。
而且在这么近的地方,只要一触碰,对方的体力,精神力,内力等都会被吸收——对于我们来说这个就是我们熟识的怪异现象。
也就是两面性。
盔甲武者逐渐变得强壮,而神原却越来越虚弱——这就说明了神原的移动速度和判断力正在被削弱。
在出现能量吸取这一怪异现象之前,神原就已经接近了盔甲武者,而越接近它,能量就会越被减少——要是我的话,早就被吸得精尽人亡了。
不,即使是神原也无法避免被吸取精气——能量吸取和盔甲武者本来就是一起的,无论是我还是神原,只要还有一方站在这里,就无法避免。
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古风的,明显来错时代的盔甲武者——会懂得使用吸血鬼的能量吸取?
现在,在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那家伙呢?
现在没有思考这个的美国时间了——虽然说已经知道了盔甲武者的能量吸取,但是要是不采取任何行为也就无法改变现在的窘境。只能冲过去,把倒在盔甲武者脚边的神原拉回来——只有这样做了。【录入注:美国时间就是说这个人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做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美国的白天是中国的黑夜,「美国时间」是指除了白天的正常事情要处理,半夜还要过美国的时间,当作白天一样工作。】
那个盔甲武者的能量吸取是种怎样的类型,具体发动的条件有没有规定,这些都可以不用理,跟左手寄宿着怪异的神原不同,跟忍已经切断了联系的我已经不再具有吸血鬼的能力——要是被强劲的能量吸取打中的话,一定会在一瞬间就被打倒的。
之后就会被吸收掉全部的精气——但是为了即使被吸干了最后的力气
,也努力发出最后的声音,让我逃跑的神原骏河,我决定孤注一掷。
那个盔甲武者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它的真正身份是什么,这些还没搞清楚——但是神原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叫她过来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是被我卷进来的。
要是神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不幸,我这一生,也不会再有颜面面对战场原——所以我向盔甲武者跑去。
什么都没有想,只用强力的脚力飒爽地跑到神原的身边,把她抬起——这就是我想象三秒钟后的我的英姿——但是这个却真是只能通过我的想象来实现。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
不过,我的努力不会白费的——因为站在神原边上的盔甲武者对我的举动有所反应,虽然戴着头盔与面罩的盔甲武者没有看到有眼睛,但是我还是看出了——它瞪着我看。
而且它也行动了起来——吸收了神原的能量,行动的甲胄使用的是刚才神原使用过的那一招双手抱膝。
想像一下,比自己重好几倍,大好几倍的盔甲武者从正面冲过来——作出拦腰抱膝的摔跤招式,再加上我们之间的身高差。
就像横断拦腰般,我的腹部就在它的用力下爆裂——内脏全部破裂。事实上,会发生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吸血鬼的回复力,所以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一点也不夸张。
但是万幸的是,它并没有用尽全力——我以为能打破十块瓦片般的强力拳头意外地只是把我抛出半空,之后我就落到它的身后。
我滚到桌子和椅子散落一地的地面趴着,来不及顾及全身各处的擦伤,但是产生的痛楚还是照例传遍了全身。
真是的,看来散架的会是我自己啊——可恶,什么时候习惯了吸血鬼那不死身?全身到处割伤,瘀伤,流血,竟然只有这个时候才更让我有身为人类的自觉。
这都是我放纵的后果——在春假时,成为了吸血鬼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祈求着能变回人类,现在却如此地希望自己是吸血鬼。
为了保护神原——但是,世事并不能如意,但是我还是想把神原拉回到我的身边,就结论而言是不是吸血鬼没有关系,即使做的是无用功。
因为盔甲武者正离开倒下的神原身边,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一步一步地。
但是这个步幅明显跟之前有所不同,没有了之前那股厚重的感觉——可能跟有重量的盔甲没有关系,是跟它的步调有关。现在的盔甲武者的步调明显轻快了许多。
它是想凭着突进,吸收我的能量吗?不,现在身为人类的我连肚子里也没有多少能量——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啊。虽然身为外行人的我在段时间里面对付过好几只的怪异,但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面对如此强悍的怪异,还是第一次。
说什么只要战斗就会越战越强。
那不是我的天敌吗?
「■■■■——」
盔甲好像在低语些什么——但是却无法解读,就算是在离一步半距离的地方也听不清楚。
走得越来越近的它是想把我踩踏致死吗?
就像蚂蚁一样,对于它来说,这丝毫不费力气吧——但是盔甲武者并不打算这样做,它好像是想帮助我站起来?只见它来到我的面前,把我像收拾桌布般举起来。
对,举起来了——我们的视线交合。
虽然说盔甲武者没有眼睛——
「喂——」
我说,断断续续地。
它把我翻过身来,这时我才看到身上的伤——腹部直接受到撞击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也是相当大的伤口,我连挣扎也无法做到。我看了一下抓起我胸部的手甲,想伸出手回抓它,也做不到。
「什——什么啊,你想做什么?是对我们有什么怨恨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虽然没有必要跟它多费唇舌,但是现在我能做到的就是动动嘴皮而已——而且,我想确认一样东西,那就是即使发出来的只是如笛子般的声音,可是盔甲武者的确是从它的腹部,由空气产生出反响,说着它自己的语言。
要是真能说话的话。
就能交流了吧——这样还能进行交涉。
曾经在这幢建筑物里睡过的忍野咩咩,就是个能跟怪异对话的人,但是我做不到——要是他在的话,一定会这样说吧。
突然这么有精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这样。
毕竟先出手的是我们。
神原也只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出手的,但是怎么看,它也是个会通过敲门来获得对方许可的礼仪严谨的人,突然遭到打击,会回手反击也是最正常不过。
但是现在却出手相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示好,讲和吗——
「呜!!!」
——不是。
盔甲武者一下子把抓住我胸膛的手松开,受到重力的召唤,我落到了地面。再次地,那个手甲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再次把我放开,就在落下的时候一把将我抓住,但这次却改抓住我的脖子。
单手,把我的脖子掐住。
感觉它没有用尽全力,但是却带有不肯原谅的意味——它是想杀死我吗?是想把我的颈骨掐断吗?
「呜……你……呜……」不,不对。
它的力度减弱了。
它只是想掐住我的脖子——阻止我说话。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说的——但话不成声。它不想听到我的问题,所以想掐住我的脖子,即是说,它不想跟我进行交流。
但是并不单单如此,我感受到这个举动感觉正在吸收我的能量。
能量吸取。
从被掐住的脖子那里——我的能量正在消失。
被夺取。
眼前开始感到模糊——意识开始远离。
「…………」
我从盔甲武者的肩上看过去——看到倒在地上的神原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她用眼神示意我,我望了她一眼——真不愧是玩团队运动的神原骏河——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现在的我也只能进行眼神交流了。
不要过来这里。
要是能动的话就赶快跑。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被掐住的脖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完全没有体育锻炼的身体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只能用眼神告诉她。
「快逃。」
「不逃。」
很快,她的眼神就回应了我。
想不到我跟神原已经到了能用眼神对话的地步,对此我表示震惊——虽然提出的指示被否决了,也就没有了交流的意味。
但是我也没有先逃的打算,虽然我并不强……
「我从后面冲击它的膝盖,阿良良木前辈你给我趁这个空隙逃跑!」
……为什么连用眼神交流都让人觉得愚蠢呢?
撞击它的膝盖什么的,盔甲里面根本没有膝盖好吗——这个就是我最后的思考内容,因为就在我还没思考完,刹那间。
教室的地面就喷出了熊熊大火。
我还以为是有人使用了对人用地雷,但是形成的火柱——不错,是火柱,把抓住我的盔甲武者的手甲都烧了起来。
这个究竟是怎样的火力啊——离得也很近,那种像中华料理店的厨房灶头才会出来的火力全开的火柱,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也能看到。
因为受到这一瞬间的火焰袭击,盔甲武者抓住我的脖子、喉结的手甲反射性地松开了——获得了自由的我一下子就掉到地面。
但是我并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一刻的解放感——说时迟,那时快,从地面喷薄而出的火柱直冲盔甲武者的手肘而去,我以为这一下会把它的全身都烧着,我立刻避开,但是那火柱也只是烧到了盔甲武者的手甲而已。
接着一下又一下地。
就像堤坝决堤般。
产生了连锁反应——火焰开始从走廊开始,以地面为根据地,就像喷水般,一下子向上喷出众多火柱,而这火势并没有减弱,直贯天花板——看那火势,能直穿三楼和四楼,到达屋顶。
随着火焰这个物理攻击,破坏力也愈发增强,接二连三地由下往上地爆发出的火焰——充满了攻击性。
为了避开接二连三喷发而出的火柱,我滚到神原的身边——现在要是盔甲武者追击我的话,神原就能安全了。
神原就是神原,一点也不会受到火柱的影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轻松地应付,用她那得意的回避力和反应,随意移动自己的身体,简直是一流的竞技者。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件,也许这些突然出现的无数把烈火之焰也是盔甲武者所引起的怪异现象——但是也是托了这些火柱的福现在才能挣脱开那家伙的钳制,这样想来说不定这些火柱并不是怪异所造成的?
而且那些火焰现在就像保护我们的栅栏般——为我们形成了一堵墙壁,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些火柱。
「……羽川学姐。」
神原轻声说了一句——羽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羽川的名字?【录入注:终物语这时候应是在填猫白的坑】
火和火焰,怎么也联想不到羽川啊——我的话,反而还会联想到我的那两个妹妹,火炎姐妹的阿良良木火怜和阿良良木月火。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多余事的时候——究竟这些火焰是从哪里来的呢?连插足的地方也没有——这些烈火之焰好像不会完结般,一直从下面的洞穴喷薄而出。
这个废墟的确是有很多易燃物——所以才会如此得一发不可收拾吗?
刚才没有多少光,所以才不太觉得,现在在这熊熊大火中才看出——这副盔甲的红色真是惹眼得不得了。
希望能在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大火前把火灭了。
这个时候就要赶快进行避难活动——正是为了这一刻,所以在小学生的时候每年都会进行避难训练。
真不愧是我呢,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把「OKASHI」联想成是「幼小的、可爱的、少女」的略称(每个词的首字分别为O、KA、SHI)——正确的解释是「不推撞、不急跑、不说话」。
但是。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没有人被人推,我也没有人可以推,想跑也没地方可以跑出去,想说话也无法说出口,在这个烈炎之栅中,只能面面相觑。
「快逃离这里吧!」
这次,很清楚。
盔甲武者——所说的话我听清楚了。
「看来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大概是不小心踩到老虎的尾巴了吧?在下就在这里应付,而且时机也太糟糕了,我的主人也不在了——那在下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吧!你们不要绕道,直接回家里去吧!」
说话突然变得流利了。
而且还是那种相当活泼爽快的语调。
跟刚才好像乐器般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除了惊讶于他说话以外,我还对他所说的话感到震惊。
在下?
时机?我的主人?
究竟说的是什么?
虽然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我的喉咙却痛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不,不是。
不是喉咙痛。
是那个时候,盔甲武者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把我的声音吸走了。
能量吸取。
就像它能再现神原的抱膝冲撞一样。
现在它也再现了我的——声音。
而且还用如此流畅的语调,点着头说——但是用的却是与现在的时代完全不搭配的古风措辞。
但是。
盔甲武者用的还是那么轻俏的语调——而且接下来说的话还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你们见到Kissshot之后,告诉她!要是回复了那么一点点的话,就快把在下重要的妖刀「心渡」交还给我!毕竟没有刀就缺少什么了,也不是真正的盔甲武者了,而且我也已经借给你四百年了,你也要有附上滞纳金费用的觉悟啊,哈哈哈哈哈哈!」
还哈哈哈哈哈。
这个声音是在笑吗——下颚的盔甲并没有上下移动,只是变成了愤怒的形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章 005
真是一听难忘的台词啊,混杂着大笑,盔甲武者就在这些大火产生的黑烟与火光中消失了——但是对于我和神原来说,危机并未完全离去。
因为我跟神原现在就要认真地考虑怎么离开这个被火焰环抱着的地方。
教室现在正在被一片火海包围着:窗户,大门,全部的出口都是紧闭的——要是我们能从这里寻找到一条逃生之路的话,那真是本个世纪最伟大的奇迹。
「阿良良木前辈,怎么了?那个盔甲武者——我终于知道它少了些什么了,是佩刀!他没有佩刀在身旁,但是为什么妖刀『心渡』会在——Kissshot的手上呢……」
「这个……迟点……再说……」
我断断续续地说,被夺走的声音恢复了,但是在这个被大火包围的地方,温度过高,湿度几乎接近于零的空间里,要说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神原所说的事情也的确是我想要知道的事,但也只能离开了这里之后再说。
说真的,现在的我无法思考。
经过刚才这些,以我的大脑容量已经超出了我的负荷——现在最先考虑的是怎么把神原安全地带离这所被烈焰包围的建筑物去避难。
已经被熊熊大火烧至顶层的补习大楼。
假如现在的我还拥有吸血鬼的特性的话,说不定你们还能够看到我保护着神原勇敢地冲破大火的重围,跳出建筑物的场面——就算是多少考量不充分的我也会想到——在冲到教室的窗户,跳出去之前,我的双脚就已经被大火烧至重伤了吧。但是只要能忍住这个痛楚,就能从二楼的窗户那一跃而出,但是代价太大了。
但是要是不这样做,就会出现另一个致死率更高的可能性——多数在火灾里死亡的人,都是因为窒息而死的。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明显是在这个「多数」的范围以外——看到这些毫不留情的火舌——恐怕,现在整幢建筑物都已经被烈焰包围了。
大概从外面来看会是一个直冲天际的巨型火柱。
这样说起来,在一楼的地板会不会有一个洞穴,火焰就是从那里喷射出来,如此电视连续剧般的发展呢?稍微想一下都让人有点小激动。虽然二楼这里的地面上破出的火洞是能通过一个人左右的大小,从那里稍稍窥视下一楼,看到的却是一个正在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场面。
钢筋和水泥正在熔化。
即是说,只剩下通往屋顶的路可以走了,只有那里是唯一的逃生口了——但是现在只是普通肉体的我,连到达屋顶也难以办到。教室里面的椅子和桌子都被火焰烧得通红,俨然成了拷问刑具。
「不……等一下神原,你的话……应该可以走一、两步的吧……这样你也许能够到达屋顶……你 只要通过三楼的电梯井,从那里爬上去的话——」【录入注:动画里叡考塾只有四层楼,这样就装有电梯,录入君宿舍七楼都没有!】
「你真是太高估后辈我了,阿良良木前辈,即使以我的脚力,也到达不了那里。」
否决了我的提议,神原就地坐了下来。
「即使是我,也无法抱着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子,跳飞到屋顶去,我可没这样的弹跳力。」
「……是吗?」
嘛。
叫她一个人逃却不逃——明明忠诚度超高却不听我的命令的后辈,思考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得救的方法吧。
一个人因另一个人擅自牺牲生命而获救这种忍野咩咩式的话,也许能让一个女子高中生醒悟吧……考虑到她的出身,那也许是个充分的理由。毕竟想到现在一、二层楼的状况,三楼也未必比这里好多少……
四面楚歌指的就是这样的状况吧,在四方都被火焰包围的情况下,要怎样才好呢?
「阿良良木前辈。」
「怎么了,神原?」
「不想要了我的第一次吗?」
「不要有这种觉悟啊!」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不觉得太恐怖了吗?!
不要,这个情况就跟表白一样。
并不适合女孩子说来做啊。
「不想保持着处女之身死去啊!」
「不要在这个时候COME OUT!而且净说这种话,完全没有主语!」
请你赶快回到现在还在火场中这件严肃的事情里面来吧!
要是在现在这个情况还无法严肃起来的话,你接下来的人生就无法严肃起来了……嘛,虽然有没有接下来的人生都还说不准。
「呼,嘛也行,这样的死法也不错——能够跟阿良良木前辈同生共死,也算是我的愿望了。」
「不,对不起,神原,我对你并不抱这个愿望。」
「诶?这样说太伤人了。」
即使受伤,还是得把真正的心意说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说起来,即使面对的是我的恋人战场原,我也不想跟她殉情。五月份的黄金周,曾为了羽川而产生了想死的想法的我,也并不是真的想死。
我想与之一起死的人——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那个金发的怪异。
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所以——我们一定要逃离这个火海。
「没办法了呢……只有下定决心了。」
「嗯?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夺走我的第一次了吗?」
「才不是这样方面的觉悟!而是与其在这里被火烧死,倒不如孤注一掷,从窗口那里跳下去。」
「是呢……我觉得只有这样做了。」
骗人。
你明明想的是另外完全不相关的事。
「说不定我们跳落下去的地方会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这样我们就
可以直接滚到地面。」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幸运……」
能符合这些幸运的也许只有我的那个妹妹,月火。能从火海中逃生,因为她是——不死鸟。
但是现在处在这个场景的我,那丫头的哥哥——一生只有一次的幸运,希望能落到我的身上。
本来,在这火海当中,能顺利到达窗户边就已经是万幸的了——这样一想,我们还在这里说话着实有点浪费时间。
这时我们决定还是放弃废话,就像二人三足般,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在火焰和热气的面前,我们向着目标前进。为了顺利到达窗户边,我们除了小心地稳住平衡外,还要小心地板上出现的各个小洞,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落到一楼去,万一要是谁不小心脚滑了另一个就要立刻把那人拉上来。
「好,按照1,1,2,3,5,8,13的节奏去走了噢。」
「为什么是斐波那契数列的节奏?!」
「因为这个能配合我的节奏。」
「不要说无聊的话,迟一点比较好吧?」
「不要搞错了啊,阿良良木前辈,是从右脚开始的哦。」
「不,二人三足才说统一出发的脚,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绑着脚腕,哪只脚先出也无所谓吧……」
「从我看是右脚。」
「只要面向的是同一个方向就可以了吧?」
「但是我是左撇子,所以有时候也会分不清左右。」
「你配合着自己的感觉来做吧。」
这个就好像好莱坞电影里面出现的场景,禁不住让人联想到那些逃脱剧。
总之,先让我们踏出第一步。
抱着会被大火烧死的觉悟。
虽然事实是这样说,但是一旦开始做,神原先踏出的还是左脚,而我则是右脚——但是。
但是踏出的也就只有那一步。
我们把其看成是逃脱口的那个窗户——是个没有玻璃,只是一个普通的四角,长方形的洞,而那个洞却在一瞬间向四周扩张。
那个窗户。
扩大到成为了一面墙壁。
回燃现象——发生火灾的时候,处于建筑物内部的门一旦被打开,门外的氧气一下子大量涌入建筑物火场内部,就会产生的化学现象,使火灾的规模以数倍加剧。【录入注:回燃是在通风受限的建筑火灾进入缺氧燃烧甚至闷烧后,由于新鲜空气的突然大量补充引起热烟气急剧燃烧的现象,是一种特殊的火灾现象】
难道这个就是回燃?
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利用回燃来灭掉被我形容为「如同地雷一般」的楼下的火焰——回燃就是塑料炸弹。
这个爆炸可以一口气把火源扑灭,即是说只要能够确实发挥作用——我们就不会受到多大的气浪侵袭。我们受到的伤害也会减到最小。
原来如此。
「不推撞,不急跑,不说话」的第二项,我还以为是毫无根据的,看来并不是呢——从正面突破也是可以的。
但是除了火焰本身,我们承受的还有火焰产生的高温气浪。
瞬间。
或者只是一瞬间——只要产生了回燃现象,那教室里的火焰就能被灭掉。
「这个就是爆炸灭火。」
最终。
在边说着——的同时,破碎掉的墙壁那侧出现了一个暴力阴阳师的人偶式神,那是使用了超过百年的人类的尸体凭丧神——斧乃木余接。
虽然烦,但我还是得重复一次,这里是二楼。
从坐标来说,事实上是悬浮着的。
但是这个并不关她的事。
就我所知道的人当中,能把平面的墙壁用单手拿起、支撑起的人,能拥有如此握力的人也只有斧乃木酱一人——面无表情且毫无感情地对我说:
「——不要以为能在这种地方死掉,能杀死鬼哥哥的只有我。」
「…………」
这次又是个怎样的角色。
第六章 006
当然,我印象中从来没有惹斧乃木酱生气至会被她杀死的地步,她来到这里,就像做着平常的事般,把我和神原从燃烧地旺盛的建筑物里救了出来——因为回燃现象和爆炸灭火的冲击,神原失去了意识,我背着她紧紧地保住斧乃木酱离开了火海。嘛,在回燃现象和炸药灭火之前,神原本来就已经被能量吸取搞得快到极限了——就像开玩笑般,极限归极限,她还是会说些虚张声势的话,作为前辈虽然没有背她的必要,但是又不可以不理她,但是……
她还真是没有戴胸罩啊啊!
当然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火灾,但是我们还是奇迹般地没有被烧伤——这份幸运简直不得不让人感到安慰。
幸好,虽然这样说也有点不妥——这场火灾并没有波及周边的建筑物,本来这幢楼就是被废置的废墟,所以周围也没有什么建筑物。
而且也没有消防车到来,对于我们来说,这所在春假以来带给了我们各种深刻回忆的补习班大楼——犹如被燃烧的蜡烛般被消耗殆尽。
看着没有留下多少原形的大楼——我把神原放到一旁,抬头看着它发呆。
丧失感。
不,突然涌现的丧失感,一定不止是因为我对这所有着深刻回忆的废墟有着感情——而且还有着特别的感觉。这幢一直以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存在着的建筑物现在却一下子消失了,不由得令我感到唏嘘。
而且这幢建筑物还是那个专家——忍野咩咩的居住地,现在却完全消失了。
那家伙的归宿,没有了——实在愚蠢,本来他就是没有归宿的人。在这个城镇里去到哪里就睡到哪里——如浮萍般,而这幢建筑物也只是我跟他们曾经一起经历风雨的场所罢了。
但是。
虽然是这样说——不见了就是不见了,还是很让人感触。
被烧掉了。
不在了。
「不好意思打扰沉浸在感伤中的你,鬼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斧乃木酱就在我的身后,面无表情且毫无感情地问道——以我现在怀抱着的复杂感情,实在是难以总结出一个恰当的结论。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在为了那个蜗牛女孩想不开,但是却跟那个女孩子一起强迫殉情,这还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啊,请不要这样好吗?」
「你对我的误解严重得可以啊。」
我指着那边的女孩子说。
神原是我可爱的后辈而已。
「这家伙是神原骏河啊。」
「啊啊,是吗,这孩子是——」
卧烟小姐的侄女吗?
斧乃木酱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地说着——大概,是没有兴趣吧?
「旧姓卧烟骏河,卧烟小姐的姐姐入籍之后就改姓神原,变成神原骏河——」
「……斧乃木酱才是呢,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并不是那种时刻关注着我是否会落入危机中,并伸出援手救我的人呢。」
「不知为何最近经常有一把声音让我要这样做。」
「这个并不是我的错吧。」
「并不是鬼哥哥的错,但是还是想让你负起责任。鬼哥哥有这个责任的吧?」
「为了成为责任者而让人负起责任来,哪有这种说法的。那我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的责任人了。」
「什么,我只是偶然出手帮助一下鬼哥哥而已。」
怎么看都是冷酷无情的台词啊,不过这也是她,斧乃木酱的风格——既冷酷又体贴的。
斧乃木余接并没有自主意志。
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我也有工作要做的——在工作的地方听说鬼哥哥与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强迫殉情,所以就过来阻止你了。」
「不是有着很强的意志嘛。」
所以说我们才不是强迫殉情啊。
只能阻止了。
「无论你是想强迫人家和你一起殉情,还是让萝莉跟你一起殉情,总之鬼哥哥做什么我都会去阻止的。」
「你究竟有多讨厌我啊喂?」
「这并不是讨厌,因为你是我的玩嗯具。」
「玩嗯具是什么意思?别随便造新词啊。」
还有那个让萝莉和我一起殉情什么的,指的不会是八九寺吧……
「其实我是喜欢鬼哥哥的。哎呀,刚才你是不是有心动的感觉?」
「只是一阵子没见就变得如此惹人讨厌啊……」
也就是半日左右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是什么理由,我们的确是得到了斧乃木酱的相助而获救了,而且还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怎么说都得好好地感谢一番。虽然面对这样的态度想表达感谢的心意还的确是有点难,不过这次不仅是我,还救了神原一命——还是必须致谢的。
「总之,谢谢你了,斧乃木酱,帮助了我这么多次,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的这份恩情的。」
「什么嘛,突然说这些话,既然我做的是这么值得称赞的事,那就给我一个吻吧!」
斧乃木酱会是这样的反
应吗——好像跟以往的模式有点不一样……
「无法回应你的期待真是抱歉,因为那是会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情,所以还是劝你不要有所期待为好。」
「那不就是没有致歉的意义了嘛。」
果然很让人讨厌啊……
仔细想来,那件事好像还没有得到解决。
「那,鬼哥哥,作为报恩,原本我可是能要求百万财富的,但是这次的话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可以的话,告诉我吧。」
「别说得好像正在进行人生商谈一样。」
突然说出这些好像照本宣科的台词,我应该作出何种反应呢。要把刚才那股悲伤的感觉表达出来吗?
但是这份悲伤已经被我强制性地冷静下来了——面对猛烈的火灾,激动的心情现在终于能平复了。
要不然会冲口而出「我才不要跟你说」这样的话……但是明明是在工作的途中,还这样跑过来帮我处理麻烦事,怎么说也得回应斧乃木酱的厚意——嗯?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不是说了吗,斧乃木酱并不是为了来帮助我的,而是在工作中,发现工作目的地发生了火灾——我们正在火灾的现场,所以她才顺便动一动她的食指,来帮助我们脱险。
所以现在正在向我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说不定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并不是表示关怀的厚意,甚至说不上是好意。
「呼……危险,危险,差一点就误会了斧乃木酱喜欢我了。『这家伙难道是喜欢我?』刚才差点冒出这样的想法。」
「所以我不是说喜欢你了啊,你怎么能逃避别人对你的好意呢,胆小鬼。」
虽然这是个好事,但是还是让人觉得她很毒舌。
完全不知道哪些才是她的真心话。
「要是你怎么也无法回应我的感情的话,那即使只用行动来回应也可以哦,反正我也只是具尸体而已,那就做些不能在电视上播放的事好了,可以吧,反正动画也已经播放得差不多了。」
「你在这半日里究竟跟谁说过怎样的话了,人物性格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与其说是完全不一样,还是说她本来就有这个部分,平时没有表现出来?是青少年常见的那个叛逆期吗?将少年的新扰乱得一片灰暗的时期。
虽然无法回应她的感情,但至少回答她的问题吧。我说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好了——但是有些连我这个当事人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地方,就暂且放到一旁不理。
先从头开始说起——在废墟这里碰头,到遇到那个全身穿着甲胄的盔甲武者,还有它逐一把我和神原打倒,最后楼下燃起了火焰之柱,最后我们被困在火海里——盔甲武者悠然地离开等,我都一一跟斧乃木酱说了。
身为式神的她对于怪异现象司空见惯,所以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嗯,我不太明白,鬼哥哥你的脑子还好使吗?」
「喂……」
「放心吧,这只是个玩笑,不觉得很好笑吗?……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嗯,盔甲武者?」
斧乃木酱好像在提醒我一般,向我再次确认一遍。
「分解了却又自动重组了——还会吸收你的能量的盔甲武者?」
「……啊,是的。」
被这样把特征逐一列举出来一说,连我这个目击者也顿时觉得这个盔甲武者的存在充满了疑问。但是,这个情况,即使觉得奇怪也有让人不能否定其存在的根据。
那就是怪异的本身就是相当奇怪的存在。
……但是,我却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斧乃木酱,并不是想对救命恩人有什么隐瞒——反倒是我希望能把一切都告诉她。
因为她是个比我有更广只是的式神,她知道的东西更全面,我也想把全部东西都拜托给她——但是却被奇怪的自尊心和荣耀感所束缚着。
所以无法完全公示——在我的内心,还有无法整理好的事情,让我很是迷茫,因此就保留在心底。正因为这份迷茫让我不解,所以我选择不把这份「不解」说出来。
盔甲武者不说的台词。
不可能出现的欧洲名字——Kissshot。
一个我已经不会再呼唤的名字——说了。
还有妖刀「心渡」……
「…………」
斧乃木酱沉默地低头看着我。
虽然说比我矮小,而且外表看起来也是幼女的模样,但是蹲伏的我怎么说也高不过她——什么啊,无表情且无感情得被她从上而下俯视,真是让人少不了一阵的精神冲击。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但就是想道歉。
「对我这个救世主说谎,对保留秘密感到歉意了吧?」
「不……那个……」
为什么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能看透我的感情?
但是救世主什么的。
果然应该说出来吗?
但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啊。
那个盔甲武者的真正身份,要是真如我所想的那样的话——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啊。
「他」——不可能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啊。
只要一这样想,那就知道这个推理是大错特错的——但是我不可以说出这些不确实的事,一定是我搞错了。
至少让我向忍确认一下——那就先转换一下话题,把事情忽悠过去。
不,与其说是转换话题,倒不如顺着话题的方向推进比较好。
「斧乃木酱,你心里有没有底?有想到那个盔甲武者——跟你现在所接受的委托工作有没有关系?」
现在更是要提出问题——即使没有问题也得提一个,正是如此,我们才被斧乃木酱救助于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很难想象,都出现那么危险的怪异现象了,斧乃木酱竟然也是只身一人去追捕……
「对呢。」
斧乃木酱点了点头。
面无表情地。
「嗯,对呢——的确是如此呢。正如你所说的,虽然这里是我所负责的职责范围内,但是被你一问,我才发现,刚才出现的现象的确是跟我之前所实地考察过的对象并不相同。」
「?」
「我不是说了吗,不明白的部分并不是说谎,因为在我寻找的过程中,出现了数段凶暴化了的风。在这几日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毕竟当我追到楼梯,盔甲武者就已经不在了——这次斧乃木酱倒侧了一下头,因为毫无表情,所以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嘛,斧乃木酱自身也有半日时间化身成了另一个角色,也有可能是她所追捕的怪异现象所产生的变化也说不定。
——但是,即使这样。
不,不是这样。
那个盔甲武者是特别的——是例外的。在跟我们战斗的时候,只有几分钟,他的确是强化了。最初只是具笨重的甲胄,但是随着每一次的战斗,他最后甚至变成了能大笑着离去的怪异。
能量吸取……
即使是这样——斧乃木酱也觉得那个强化得夸张的怪异现象太不可思议,起码我跟神原是如此地觉得……
这次的事件责任的确是在于我——这是无法推卸的责任,但是……
「……呐,斧乃木酱」
「什么事,鬼哥哥。」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了她叫我「鬼哥哥」了。我说:
「可以放我下来吗?这次。」
「…………」
「嘛,也不是什么,不对——我是没所谓的……但是神原她。」
我指了一下横亘在我们面前的神原说。
不愧是体育精英,就连休息时也是能立刻进入深层睡眠的状态。看起来就觉得睡得很舒服(睡相一脸幸福)。虽然与现在这个情况有点格格不入。
「神原可以回去了吧?」
「……什么意思?」
斧乃木酱说完后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用着照本宣科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有点生气,但是因为面无表情,所以看不出来是否具有生气的感情——只是我不太理解,所以再问了一下。
「即是说,鬼哥哥,你把与卧烟小姐之间的约定当成废纸吗?」
「废纸……?」
「把这孩子介绍给卧烟小姐,相对的,你得到了卧烟小姐的智慧相助,不是吗?为了救助八九寺真宵,这是必要的条件。事实上你并没有选择权,但是约定就是约定——你还真是大胆呢,鬼哥哥,我快要迷上你了,竟然打破了与卧烟小姐的约定。」
「我并没有……想打破约定。」
虽然就结果而言的确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说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约定什么的也不一定需要遵守吧。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还真是好胸肌呢。」
「不要摸我的胸肌。」
「人家想摸嘛。」
「我没兴趣把自己的胸肌展现出来。」
「我是尸体,所以对肉体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