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其实,我喜欢袋棍球部的教练。”
遥菜一直在步旁边哭个不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竟然和春坂同学两个人逃课,孤男寡女待在卡拉OK包厢)
昨天放学后,看到遥菜和司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而深受打击,步由于迁怒朝露梅乱发了一通脾气,然后从她身边逃跑了。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而且遥菜喜欢的竟然不是司而是袋棍球部的教练,她失恋后一边哭一边告诉步。
“春坂同学喜欢的人不是司吗?”
步困惑地问。
“司君?不啊,为什么会这么想?”
遥菜泪眼汪汪地反问。
“我之前问你是不是喜欢司的时候,你不是慌慌张张地羞红了脸吗?”
不,好像问的是是不是喜欢司这类男生吧?不过都一样啦。那个时候遥菜的反应,的确就是一名恋爱中的少女。
遥菜又红了脸,
“那是因为永野君突然问起我喜欢的类型,想起了教练的事情啦。”
(司直接被无视了?)
步有些哑口无言,
“但是,你不是把纸杯蛋糕送给司了吗?那个装饰着丝带的,装在心形红色纸袋里面的城工作。”
不由在“成功作”三个字上加重声音,步果然对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是啊,那个时候遥菜红着脸把纸袋递给司,司则是爽朗地笑着点了点头,收下了纸袋。
“纸杯蛋糕,是拜托司拿给教练的啦。教练高中时候曾经打进过网球全国大会的决赛,和司的关系很好。好像司君把从女生那里拿到的巧克力分给网球部的大家的时候,教练也会常常混在里面。”
(那么,那个时候司之所以点头——)
从遥菜口中逐渐得知真相的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鼻血不止,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司君的哥哥要是有什么不测的话’?司不也是直接‘遥菜前辈’叫你的名字吗?”
不禁脱口而出,
“哎,不就是司君的哥哥吗?”
“喂,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意思吗?还有,司君之所以叫我的名字,是误以为‘HARUNA’是我的姓啦,所以从一开始就这么叫我了。因为袋棍球部的大家,都一直叫我‘小春’,所以把那个误以为是我的名字了吧。”
的确也有“榛名”这个姓来着。不过他们俩之间那种甜蜜的氛围,到底是什么啊!【译者:“遥菜”和“榛名”的日语发音相同,均为HARUNA】
(莫非,一切都是我的误解吗?)
遥菜盯着发呆的步,脸逐渐扭曲起来,大大的眼睛里面,比之前更多的大粒泪水不断涌了出来。
“哇!”
步不由闪开了身子,但遥菜却又进一步逼了上来,
“那个,我和司君看起来真地那么亲密吗?明明我只是找司了解教练的事情而已,教练却在怀疑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在交往。我们两个急着否定后,教练却说什么‘哈哈哈哈,不用隐瞒啦。我其实下个月也要和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结婚了’。”
声音逐渐哽咽,遥菜又哭了起来。
遥菜和司都是正统偶像系的名人,两个人在一起融洽地聊天的话,肯定会被别人看做是相配的情侣,教练也会误解也是正常的吧。步也是直到刚才为止都是这样认为的。
(春坂同学的本命,竟然是那个将我像行李似的粗暴地扛在身上的闷热男人吗!)
想起他那上手叉腰,露出闪闪发亮的洁白牙齿哈哈大笑的身影,步又感觉有些头晕了起来。
为什么啊!说起来,那个到底哪里好了?要是说喜欢的人是司的话我还可以理解。
(春坂同学对男人的品味……)
遥菜用沙发旁的放着的纸巾擤着鼻子,
“哭,从一年级的时候,我就超喜欢他了。”
遥菜开始说起了她和教练的邂逅。
“入学典礼之后,考虑着到底要加入哪个社团而四处参观的时候,发现袋棍球部正在校庭进行训练,教练大声地喊着‘冲啊~!就是那~!我就是你们旁边~!’当时就觉得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好男人,哭,然后他看见了我,朝我露出了超超超帅气的笑容。”
又擤了一下鼻子。
“然后,然后,他对我说,‘哦,来参观吗?别迷惘了快下定决心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当时就感到心脏被人揪紧了,啊,这一定就是恋爱吧。”
(只是这样!?)
步再次哑口无言。
(只是这样,就迷上了那个闷热男人吗?)
女孩子,好难懂。不,遥菜,好难懂。
桌上的纸巾不断减少。
“哭,我呢,我呢,为了被教练喜欢上,十分拼命地努力了哦。因为教练说他最喜欢蚬贝的红出汁,我明明是喜欢白出汁的,却开始练习怎么做红出汁。教练说他煎蛋是咸派,我就练习了好久怎么用高汤进行调味。教练说他喜欢红色,我就把包、手帕还有内裤全换成了红色。然后,每天和教练两个人留到很晚,不停地特训、特训、特训。约定好了要两个人一起成为袋棍球之星的!”
袋棍球之星是什么啊!
“哭,我在房间里告诉他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笑着对我说‘哈哈哈,我也最喜欢春坂了哦’。所以我就把便当盒里装满咸的煎蛋,带到了学校。教练很享受地把它们全部吃掉了,说‘超好吃的。以后春坂肯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婆的’。然而,竟然说有一个从高中时候开始交往的女朋友~~~~~~!哭,根本就没听说过啊~~~~~”
遥菜把脸埋进纸巾里,又嚎啕了起来。
“哇哇哇哇哇,好过分,好过分啊~那句‘最喜欢’到底算什么啊?‘能成为一个老婆’不是基本就算求婚了吗?我被教练玩弄啦~~~~”
好像看到了当时被遥菜甩掉的自己。
(这样啊……恋爱就是由于种种误解才得以成立的东西啊)
步诡异地冷静思考着。
肯定就和遥菜天然地对步那么好一样,那个闷热教练,也是用没有深意的言行让遥菜产生了误解吧。
(这样啊……是这样吗)
(春坂同学,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喜欢的意思啊)
(我只是单方面误解,又反过去怨恨她罢了)
步就这样突破了顿悟境界,遥菜抬起了梨花带雨的脸。
“所、所以,我要用丑时参拜对教练进行复仇。永野君也会帮我的对吧?”
“唔……”
步退缩了起来。
失恋之后想进行丑时参拜,简直就像是遥菜的友人们将情书返还回来之后,在河原展开野餐布上的魔法阵,举行灭亡仪式的自己一样,这份羞耻,返还到了步自己身上,步一下子羞红了脸,感觉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春坂同学的心情,我非——常明白,嗯。过于理解反而感到有些瘆人。不过,复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哦。”
即便想用自己的经验谈来说服遥菜,她也完全听不进去。用力摇着头,
“理解的话就助我一臂之力啊。”
这样说。
“永野君,休息时间也是,一直在看封面上画有浑身是血的稻草人偶啊,头上插着斧头的男人啊,手持大镰刀的骸骨啊的杂志,还一边像念佛似的不停吟唱着什么吧。”
“看得真仔细啊,连封面都……”
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当看到浑身是血的稻草人偶的那一瞬间,就会把头转回去,不会再往这边看过来了吧。
“哭,这样的永野君的话,丑时参拜的方法自然也是知道的吧。”
湿漉漉的大眼睛依赖地仰视着步。虽然依赖地内容的丑时参拜,但看上去却如此楚楚可人,让步的内心动摇不已。
被女生拜托,对于步来说还是第一次,而且那个人还是遥菜——
“能拜托这种事的,只有永野君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遥菜抓住步的左手,缠着绷带的无名指,也被握在手心。娇小、柔软,步不由更加慌乱起来。
(不行,扯进去的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只是被春坂同学的天然耍得团团转罢了,而且对方只是因为自己失恋了才来找我而已……)
“永野君。”
近在眼前的遥菜的脸。
甜美的洗发水的味道。明明在电车上是那样清凉寂寞,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吗,又变得如此浓郁起来。
被握紧的手,还有绷带下的戒指,都开始热了起来。
(这样算是进入了“攻略”路线吗?不如说,我才是被攻略的那方吧)
稍纵即逝的想法。
“永野君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教我丑时参拜的方法吧。”
听了遥菜的话,步点了点头。
◇
翌日。步猫着腰从后门偷偷潜进教室的时候,遥菜一下子冲了过来。
“永野君!早上好!太好了,你终于
来了!”
看着脸和眼睛都熠熠生辉,发自内心地喜不自胜向步搭话的遥菜,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
一直看步不爽的芹乃也慌张了起来,
“喂,这是怎么啦!?春坂她,突然就黏上了永野,打算做什么啊?”
一旁的日和也吃惊地说,
“今天的小春在闪闪发光呢。”
“莫非,小春和永野君,开始交往了?”
“你在说什么啊!小和!那怎么可能!要是那两个人开始交往了,我就去参演之前拒绝掉的演剧部的公演《妖怪百语》,不管是撒沙婆婆还是滑瓢我都接受。”
芹乃死死地瞪着步,如此断言。
和遥菜关系融洽地几个女生,也煞白了脸飞奔过来。
“小春!不能接近永野啦!”
“是啊,和永野这种人待在一起的话,小春的刘海也会变得那么长的!”
遥菜灿烂地笑着。
“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和永野君有重要的话要说,待会见。”
“小、小春!”
遥菜的朋友们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个个当场凝固在那里。
“喂,说起来,春坂昨天没来学校对吧?”
“永野也不在哎。”
“莫非那两个人——”
其他的同学也都骚动了起来。
“走吧,永野君。”
遥菜抓着步的左腕,天真地把畏手畏脚的步拉到自己的座位上。
到了自己的座位,遥菜就迫不及待地朝步探出身子。
“那个,丑时参拜的事情,你已经帮我查过了吗?永野君。”
“嗯、嗯……”
步有些在意四周,用比平时还要小的声音说着,
“这个……是用电脑做的资料。”
把一本打印的小册子递给了遥菜,
“哇~好厉害!”
遥菜闪闪发光地高兴喊道。
“哇哇,还附有照片哎。哎,宇治的桥姬是第一个进行丑时参拜的人啊。哇,学到了!正确的丑时参拜服饰是,白色衣带的白和服,还有白鼻的高木屐……唔,头发一开始就要散开啊。脸上要敷上白粉,涂上鲜红的口红,哎?牙齿要涂上齿黑,嘴里还要叼一把梳子?还有,胸前垂一面镜子,头上要戴五德,上面插三只蜡烛……”
高兴地翻看着资料的遥菜,这时抬起了头,小鸟似地歪了歪脖子。
“喂,永野君,五德是什么?”
“就是上面可以放水壶,三条腿的铁环。时代剧里面,地炉里面经常可以看到对吧。”
“啊,就是像煤气灶一样的东西对吧!”
“嗯,差不多吧。”
“百元店里会有卖的吗……”
“五金店里会有哦。”
“真的吗?太好了!”
遥菜的脸,又一下亮了起来。
“对了,还要做稻草人偶才行。”
“我之前有在网上买过一个,把那个送你好了。”
“谢谢!果然能和永野君商量真是太好了!永野君果然很可靠啊。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直率的感谢和感叹的眼神,让步的心里感觉有些痒痒的。
(被女生感谢,还是第一次。我的兴趣被人感谢也是)
怎么说,稍微有些感动。
(这样……或许也不错)
在教室和女生说悄悄话,也还是第一次。同学的视线,习惯之后也会产生一种优越感。而且,眼睛闪闪发光、小声说着话的遥菜好可爱……
“永野君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得加油才行。丑时参拜,一定要成功过才行。”
沉浸在幸福中的步,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有些失落地垂下肩膀。
(啊,还以为过一晚的话她就会改变主意……春坂同学还真打算进行丑时参拜啊……)
翌日——不,准确地说,即便过了两天,遥菜的热情也没有衰退。
凌晨一点。春月向地上投下淡淡的月光。
步在神社境内瑟瑟发抖。
“永野君!”
遥菜从神社的另一边,开朗地挥舞着手,朝步跑了过来。
(恶)
“那个,怎么样?永野君?这幅装扮,会不会很怪?和我还搭吗?”
白色的和服和白鼻的木屐,头上戴着插蜡烛的五德,颈上悬着一面圆镜,遥菜有些害羞地问道。
在回答搭不搭之前,步很想好好地告诉她很怪。
但是,看到这样干劲满满的遥菜,这种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还不错吧……”
低声说道。遥菜的脸高兴地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上扬,眼波也明媚了起来,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因为没有白色和服,所以穿的是妈妈用作礼服的长襦袢,没关系吧?”
“那个……就扮成这样,从家里直接过来的吗?难道是搭出租车?”
“嗯,骑车过来的。卷一下长襦袢的衣摆,外面再罩上大衣的话,里面就看不出来了。啊,镜子还有五德,是在神社后面,刚才装上去的。脚上也是脱掉运动鞋和袜子,换上了木屐和布袜。”
在这种地方,女高中生脱下袜子,戴上五德真地好吗!
好像是听到步内心的吐槽似的,
“因为,做丑时参拜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看到对吧。永野君给我的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是这样没错啦。”
“只要连续七天,不为人知地进行参拜的话,回去的路上就会遇见一头黑牛,只要爬过它,怨恨就能得到洗雪。”
“……嗯。”
遥菜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步看到了。
(春坂同学……果然该说是天然吗……还是说脑袋缺根弦呢?感觉特别容易被骗,莫非是个笨蛋吗……?)
完全不知道步在想着这种漫无边际的事情,遥菜笑着说道,
“能早点遇见牛先生就好了。”
但是,又突然担心了起来,
“那个,齿黑果然还是找不到。所以,就吃了点乌贼墨汁想把牙涂黑,结果没有什么效果。”
正式的丑时参拜装扮,必须要涂上齿黑,遥菜似乎有点在意这个。认真地皱起眉头逼了过来,“果然还是应该下定决心涂上墨汁才行吗?”
“不……我觉得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可以的话,甚至希望你别做什么丑时参拜……)
身穿白色和服,头上戴着插蜡烛的五德,遥菜明媚地笑了。
先不论这身装扮,月光下的遥菜的脸熠熠生辉,看上去那么可爱,令步心跳不已。
“对啊。重要的是心意。谢谢,永野君!我会努力去钉稻草人偶的!会用力钉的!”
(啊~)
步有点想要回家了。
神社内的草木随风摇摆。鸟居旁的大樱树上,晚春最后的樱花,闪着淡淡的光。
“那个,永野君,能帮我点上蜡烛吗?”
遥菜吧打火机递了过来,蹲了下去。
“啊,那个,用普通的蜡烛的话,蜡滴下来会烫伤的,用这个吧。”
步把《月刊魔界通信》的附赠蜡烛递了过去。
“哎?这个百元商店卖的蜡烛有什么不同吗?”
遥菜瞪大了眼睛。
“这是低温蜡烛啦。这样的话,就算蜡滴到脸上,也没有关系了。”
“哇!还真是便利的蜡烛啊!永野君果然什么都知道呐。好厉害!”
这个蜡烛主要是用于SM,这点实在说不出口。
把蹲在地上的遥菜头上五德插的蜡烛全部换掉,有些畏缩地点上了火。好像生日蛋糕似的,遥菜的头上,燃起了三团小小的火焰。
遥菜啪地站了起来,
“好!准备完成!要干了!”
“哈呜……”
嘴里叼上从百元店买的梳子,单手拿稻草人偶,单手拿着五寸钉和锤子走向神社深处的杉树。
然后把稻草人偶放在树上,举起五寸钉和锤子。
“教练这个笨蛋!迟钝!混蛋!”
“什么袋棍球之星啊!说什么一起在日本袋棍球界掀起革命!大骗子~~~~~~!!!!”
杠——!杠——!杠——!
由于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嘴里叼的梳子已经掉了下来,似乎没注意到似的,遥菜不停地朝稻草人偶钉着钉子。
尖锐的钉尖,深深地埋入了人偶。
而遥菜,则是吊起眉头一副鬼气逼人的表情,持续挥舞着锤子。
(吓~~~~)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教练什么的,给我受到诅咒吧~!”
“从楼梯上滚下去!”
“踩到黑猫的尾巴被爪子挠!”
“让鸽子粪掉到你脸上!”
“和女朋友接吻的时候被看到鼻毛,就这样被人家甩掉吧!”
杠——!杠——!杠——!
“教练什么的!教练什么的!教练什么的——!”
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
锤子敲打钉子的声音,响彻深夜的神社。
“那个,瞬君,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哎。”
“是啊,奈亲。到底是什么呢?”
(恶,有人来了)
步慌忙跑向鸟居那边。
“前、前方禁止通行~再往前走的话,会被诅咒哦,被诅咒哦~~~~”
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的情侣面前,步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呀!是变态啊,瞬君!”
“怪、怪物~~~~!快跑,奈亲!”
(变态?怪物?真失礼哎)
生气的步的背后,敲打钉子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歇。
“教练什么的,就被牛踢飞到万里长城吧~~~~!”
杠——!杠——!杠——!杠——!杠——!杠——!杠——!杠——!
然后。
“啊~爽了!”
遥菜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刚洗完澡一气喝下一瓶牛奶似的。
“敲五寸钉,虽然很累但好开心啊。好像要上瘾了。”
月光下,遥菜的脸是那么明艳动人。
说什么开心,这又不是运动,春坂同学有些太遗憾了吧!
“按照这个节奏,明天也加油吧!”
(……还要来吗~)
◇
第二天。
“教练这个笨蛋!蠢货!诅咒你牛奶从鼻子里喷出来~~~~!”
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
第三天。
“诈骗犯~!骗子~!把我的青春还回来~~~~!”
杠——!杠——!杠——!杠——!
第四天。
“味增汤里,比起红出汁蚬贝汤,白出汁萝卜汤要好喝一百万倍!蛋包饭也是,相比demi-glace sauce,还是番茄酱更好吃!还有简单,根据调查显示,喜欢甜的的人要更多啊!”
杠——!杠——!杠——!杠——!
第五天。
“我就不该穿什么红色内裤!合宿的时候在换衣间害我被大家嘲笑了啦!”
杠——!杠——!杠——!杠——!
第六天。
“教练什么的,教练什么的,给我变得不幸吧!”
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
“嘿嘿,今天也敲五寸钉敲了个够。”
第六天的惯例结束之后。
路灯下,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在夜路上。
遥菜在长襦袢的外面披着从姐姐那里借来的春装大衣。这幅怎么想都是变态的打扮,穿在遥菜的身上却又意外地可爱。
“终于,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啊。”
“是……是啊。”
“我能坚持到现在,多亏了永野君哦。谢谢你每天晚上都来陪我。每天晚上都帮我望风,永野君真的是个亲切的好人呐。”
不……那个该说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的遗憾之处吗……还是说已经脱不开身了……
“好期待明天啊。要是牛先生肯来就好了。”
遥菜看着天空,期待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是不是该去准备一头牛比较好)
◇
“陛下看起来十分劳累的样子。”
清晨。
挤在满员电车里面不住叹气的步的后面,传来了淡淡的声音。
事出突然,耳朵感受到冰冷的空气,步不由得吓了一跳。
望向后面,冷冷的海色眼睛,正在极近的距离,看着自己。
“露、露梅……!”
在屋顶上说出让对方告诉自己内裤颜色这种失礼言论,从那以后就一直没脸见她。
让她看到了那么丢脸的样子,叫嚣着“不干了,地球什么的毁灭算了”跑掉,现在却又陪着遥菜排解她失恋的忧郁,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
但是,自己一直在躲着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自己身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那、那个……”
“陛下好像每晚都在和遥菜小姐约会的样子。”
“唔……”
“为了不让他人接近神社而认真地守护在一旁的天颜,得以一睹,万分荣幸。”
“唔……”
看到这么滑稽的场景,她一定已经傻眼了吧。想要告诉她那只是不知不觉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
“不是挺好的吗。”
露梅静静说道。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口吻,但其中确实蕴含着温度。
“那个……和春坂同学一起去神社和攻略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不如说,我早就把那种事情忘记了……”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脸红了起来,绷带下的无名指也微微发热。
“现在的话,这样就好。”
微妙地感觉露梅在“现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后背一瞬感到一阵凉意,然后露梅继续用她那不含感情的淡淡语气说道,
“愿你们一起的时间过得愉快。”
◇
“终于到今天了,感觉有点激动。”
休息时间。
一旁,遥菜带着灿烂的笑容向步搭话。
“喂,喂,永野君,越过牛先生的时候,是啪地一下跳过去好呢?还是说,嘿咻地跨上去比较好呢?看这里,永野君。这是我画的牛先生的想象图!”
高兴地给步看她在笔记本上画的涂鸦。
或许,遥菜直到现在还相信这圣诞老人的存在也说不定。看着这么热心地进行丑时参拜的遥菜,实在是可能。
“数学课时候画的。可爱吧?”
遥菜好像不是很擅长绘画的样子,算式的下面,画着目如铜铃,非犬非熊非牛的诡异生物。
“是,是啊。”
步回答道。
烦恼着该怎么处理牛的问题。
远处的座位上,遥菜的朋友们僵硬着发出叹息。
“小春又和永野说话了。”
“看上去那么高兴地样子。”
“小春到底怎么了啦~”
芹乃和日和也看着步和遥菜这边,偷偷说着,
“喂,小芹。果然永野君和小春在交往对吧?”
“别说啦~~~~小和。要是那两个人真地在一起了的话,我就得去演剧部公演上去演撒沙婆婆了!”
就这样,放学后。
“永野君,一起回去吧!”
“嗯、嗯……”
(牛……要怎么带过去呢)
走在走廊上,步正烦恼着的时候。
“啊……”
遥菜的表情,突然冻结了起来。
“哦!春坂!”
前面,那个闷热的袋棍球部教练迎面走了过来。一旁,站着一个穿着朴素连衣裙的年轻女性。
“怎么啦?最近完全没有来参加部里的活动啊,偷懒可不行哦。”
“对、对不起……家人……生了点病……所以……”
“嗯,是这样啊。那就啊没办法了。家人的病,很严重吗?”
“不、不……基本上快要好了……”
遥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遇到困难的时候,随时找我商量啊。”
“……是。那个,教练,这位是教练的?”
虽不忍闻却又非确认不可的这种复杂心绪,渗透在遥菜的脆弱声音之中。
“啊啊。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我的未婚妻梓。之后要去给校长打个招呼。”
“初次见面,春坂同学。你的事情我有听阳介君说过哦。说是联系很热心的好孩子。虽然是个靠不住的教练,从今往后,阳介君的事情也要拜托你喽。”
“喂喂,哪有人说自己未来的老公靠不住的?”
“哎呀,就是因为阳介君靠不住,所以我才要作为老婆好好地帮衬你啦。”
“说不过你啊。哈哈哈。”
教练害羞地笑了起来。
两人说话期间,遥菜一直露出一副若哭若笑的不自然表情,然而这点直到最后教练也没有注意到,就这样与未婚妻依偎着离开了。
同时,发现了这点的步,则是心痛地望着遥菜。
当、哧、当、哧……
漫长的下坡,遥菜走在步的旁边,脚步声里没有一点活力。
“教练的未婚妻……还真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人啊。”
“挺普通的不是吗?”
“……”
沉默。
(这还真地是很失落啊)
至今为止,
不管是生气还是哭泣都充满了活力,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一丝霸气。垮着肩,一副失落的样子。
该怎么办才好啊?
完全没有什么安慰女生的经验,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下坡道,普通的道路在眼前展开。
“啊、那个,今天就是第七天了,干脆把他未婚妻也一起诅咒好了!”
步尽自己所能发出开朗地声音。
但是,遥菜的眉毛反而垂得更低了,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抱歉,永野君。我已经不想做下去了。”
声音微不可闻,遥菜就这样跑开了。
“哎!啊!春坂同学!”
想要叫住她的时候,遥菜已经消失在前面的拐角了。
◇
第七天的晚上,步一直在神社等到了天明,但遥菜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天夜晚,然后第三天。
步一直在樱花落尽的樱花树下默默地等待着不会来的遥菜。
在教室里的遥菜看上去也完全没有精神的样子,和朋友说话时表情也很僵硬,一直低着头。好像也没有参加袋棍球部的练习的样子,前辈们因为担心来教室里看遥菜的时候,她也是痛苦地低着头。
(春坂同学……)
看着这样的遥菜,步感到心痛不已。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失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步也是不久之前才刚被遥菜用很过分地方式甩掉。遥菜被甩掉也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说起来步完全没有继续帮助遥菜的义务。
(春坂同学有关心她的朋友和前辈在,而且丑时参拜也是她强行把我拉进去的,然而却又自顾自地说什么“不想做”了)
是的,遥菜就是一个漫不关心而又任性,会轻易喜欢上那种肌肉男的轻率女人。可以断言,再过不久她又会因为某种傻瓜一样的原因,很快地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吧。
(这完全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
在樱花散尽的樱花树下,步不止一次这么想着。
遥菜肯定,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然而,一到夜晚,步还是会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直到清晨,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然后第四天放学后。步在走廊里抓住了遥菜的手腕,叫住了她。
“春坂同学。”
突然被抓住手腕,遥菜吃惊地回过了头。
透过长长的刘海盯着她的脸,步叫道。
“万物流转!春坂同学!”
遥菜睁大了眼睛。
“那个……永野君?”
似乎因为步这种意思不明的话而感到困惑似的。但是,这种不吐不快的心情,让步继续说了下去。
“火水土风,即便变换了形态,也还是世界中不停流转。但是,火不烧尽的话就成不了土,水不蒸发也成不了风!樱花也是,如果没有绽放也就没有飘散!”
脑海中不停浮现出露梅向自己展示的未来的自己的姿态。
面向广场上人山人海的士兵,戴着闪闪发光的银色假面,黑色斗篷随风翻滚,堂堂正正发言的世界之王——
穿透空气的响亮声音——
虽然没法像他那样自信和帅气。
遥菜就这样瞪大眼睛一动不动,映照着大喊的步的身姿。
“好好地让它结束吧!做到最后吧!这不是由你开端的吗!春坂同学!”
绷带下,戒指轰地热了起来。遥菜的纤细手腕微微颤抖。步慢慢松开了手,认真说道。
“‘第七天’还没有结束……我会等你的。”
遥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欲说还休。
没有去听,步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
遥菜会来吗?
半夜。一点前。
步在樱花树下,望着鸟居的方向。
(我要是春坂同学的话,突然被长刘海的恶心中二混蛋说教,肯定会因为生气死都不肯过来的……)
这么想着,步越发不安了起来,感到一阵胃疼。
(哇哇哇,果然不不会来了吧)
步抱头苦恼的时候。
“啊……”
传来了自行车刹车的声音,遥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鸟居那边。大衣敞着怀,露出了里面的长襦袢。
“迟、迟到了抱歉。”
肩膀上下起伏,脱掉大衣,展开长襦袢的衣摆。一定是犹豫到了最后,然后飞奔过来的吧。运动鞋里甚至没有穿袜子,就这样素足穿上布袜,换上木屐。
然后,戴上插着蜡烛的五德,小声说着“永野君,能帮我点上火吗”,步帮忙点上火后,最后的参拜就开始了。
将稻草人偶抵在杉树上,刺入五寸钉,用锤子敲打着。
抿紧嘴唇,皱起眉头,眯着眼睛,就这样无言地敲起锤子。
杠——杠——,已经听惯的声音,今夜听来却是如此地悲伤凄凉。
持续敲打着五寸钉的遥菜,看上去也是那般心碎。但是,她注视着稻草人偶的眼瞳里,能看出她面对自身悲伤的真挚。
(加油,春坂同学)
步发出无声的声援。
(加油)
听着这余音不绝的澄净声音,步就这样离开了。
“永野君……”
大概是在找步吧。
敲完钉子的遥菜,就这样穿着白色的长襦袢,站在鸟居前不安地看着周围,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步。
“永野君,你在哪?”
“哞——”
黑暗中,突然间听到的低沉叫声,她想必是吓了一跳吧。
看向声音方向,遥菜睁大了眼睛。
“牛先生……”
“哞——!”
“……”
纤细的手,犹豫地伸了过来。
“哞——”
泫然欲泣的表情,就这样弯下了身子。
“哞——”
“……谢谢你,永野君。”
抱紧穿着牛的玩偶服四肢着地的步的头,遥菜带着哭腔说道。
(唔,果然暴露了吗)
步停下了叫声,身子凝固了起来。
可以充当睡袋的玩偶服,充当兜帽的牛头完全遮住了步的脸。
果然,应该找奶农借一头真正的牛吗?不,在那之前,到底在干些什么啊,我。用这样不像话的样子,哞哞地叫着。啊,我简直是个大蠢货!
但是,遥菜却充满怜爱地,
“是为了我变成牛先生的吗?”
用脸颊轻轻蹭着牛头。
步的身姿更加僵硬了起来。
“哞……”
害羞地叫着。
◇
拿下五德,长襦袢外面披上大衣的遥菜,和步一起坐在赛钱箱前。
“就和永野君说的一样。做满七天之后,心情轻松多了。这样,就算是正式失恋了。”
“那个……春坂同学,我还得穿成这样多久……”
步还没能脱下牛的玩偶服。
因为遥菜这样拜托的。而且遥菜还挽着步的手腕(正确说是牛的手腕),把头靠在步的肩膀上(正确说是牛的肩膀上)。
“再这样一会儿。”
“但、但是这样……”
“软绵绵的、暖洋洋的,很舒服。”
遥菜闭上眼睛,嘴角扬起弯度。对于遥菜而言,现在的步或许就是一个打大型抱枕。
但是,要是她就这样睡下了,那可受不了。
遥菜的睫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可以清楚听见她的呼吸,身上也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说实话,对于步而言,在各种层面上都已经到极限了。步赶忙拉开了遥菜的身体。
“永野君……?”
“春坂同学的这种地方 ,很不好。”
偏开脸,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对于男性太没有防备了!要是被春坂同学这样可爱的女生挽住,蹭脸,还有微笑的话,男生一定会误解的。这就和春坂同学以为自己被教练告白了是一样的!再说,对被自己甩掉的对象做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言行,实在是太不注意啦!”
“那个,永野君,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你是认真这么说的吗!?不只是漫不关心,果然是个笨蛋吗?”
声音变得更加粗暴了起来,遥菜露出了认真困惑地表情。
然后谨慎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把永野君甩掉了?”
遥菜这副呆呆的样子,让步一下子脱力了起来。
“你把我给你写的情书又还回来了不是吗?”
“哎哎,情书!那是什么啊?”
“什么……上周我偷偷夹在春坂同学笔记里的情书啊。明明是通宵写成的,却在我面前被扔到地上,那封可怜的情书啦!”
“我没有见过啊!”
遥菜带着一副认真的表情,探过身来。怒火熄灭,相反疑惑地情绪在步心中扩散开来。
“哎,但是……春坂同学的朋友说‘小春感到很困惑’……把信还了回来……”
遥菜一副恍然大
悟的样子,
“笔记,莫非是英语笔记?”
“好像是吧……”
“上周,我把英语笔记借给小仲了。”
“哎?”
“说不定,是那个时候……”
小仲,是遥菜朋友里的哪个来着……
步的脑袋慢慢冷了下来。
“那……你真地……没有看我的情书?”
“抱歉。”
下个瞬间,冷却下来的脸,又一下子热了起来。
遥菜竟然完全没有看我写的情书,完全没有想到。
然而我却反过来怨恨人家,说她是腹黑女、怪鸟阿耳庇厄,不停向她释放怨念。
“信里……写了些什么?”
“喜、喜欢……请和我交往什么的……不,无所谓啦!快忘了吧!”
用力摇着脑袋,低下了头。实在过于羞耻,步恨不得现在立刻变成真正的牛。
“才、才没有无所谓。”
“哎?”
抬起头来,看到遥菜垂下眉头,十分抱歉似地望着步。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永野君喜欢我。却还一个劲向你撒娇,找你商量,把永野君搞得团团转。”
声音中满是后悔和罪恶感。
“……我做了,和教练一样的事情呐。”
红着脸,,眉毛越来越耷了下来,遥菜缩着身子。
“实在是对不起。”
步也困扰了起来。
“别、别这样!不要向我道歉啊!我才是,自顾自误会,还一直在心里埋怨春坂同学。”
“永野君才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漫不关心了。”
“不对!我只是自顾自喜欢上了春坂同学而已,春坂同学完全没有感觉抱歉的理由,和你商量,也只是我想做才去做的而已。因为我也是刚刚失恋,所以很明白春坂同学的心情,感觉放心不下才会帮忙的。”
虽然事实是被遥菜的“教我丑时参拜的方法吧!”而震慑到,最后没能拒绝掉罢了……
还有,由于遥菜自身的无防备还有天然,想必之后擅自误会的男性也会不断增加,为了避免遥菜遇到危险,所以想要改善一下她的性格也是有的。
遥菜泪眼汪汪地望着步。
(看,这种泫然欲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是误会的根源啦……)
虽然知道这点,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心跳不已。
“永野君情书的内容,现在还有效吗?”
“哎?”
不禁反问了过去,遥菜一下子变得扭捏了起来,有些困扰似地俯下头,视线也开始游离,然后抬起头,害羞地笑了。
“我,要和永野君交往。”
“哎哎哎!”
步瞪大了眼睛,惊得后退了几步,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
“为为为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不、不不用那么吃惊吧……我也是第一次被男生告白,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回应,果然很奇怪吗?”
“不,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啦——只是为什么要突然答应啦?”
遥菜变得更加害羞了起来,伏下了视线。
“永野君情书里面……不是写了请和我交往吗?”
啊, 是这样啊。遥菜肯定是把刚刚对教练失恋的自己和步重合了,因而感到有罪恶感吧。作为把步搞得团团转的赔礼,才答应和步交往的吧。
然而步还是感到心跳不已——身体也渐渐变热,好像要窒息了似的,步踌躇着开了口。
“也就是说因为同情……对吧。并不是因为突然喜欢上我了对吧。”
面对步的质问,遥菜伏下实现,烦恼着思考了一会儿。
“或许是吧……”
然后抬起头,小声说道。
“但是,我之前就喜欢永野君哦。”
“哎!”
羞红了的遥菜的脸,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为了我,十分努力地调查了丑时参拜的事情,还每晚都来陪我,永野君真地是很好的人。所以,知道永野君曾经给我写过情书,也完全没有感觉讨厌。”
一句句直率的话语,来自喜欢女生的话语,渗透进了步的耳朵里、步的心里。
“‘和你商量,也只是我想做才去做的而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感到心跳不已……”
啊,果然春坂同学就是这样……
步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既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遥菜的话里没有谎言。一直都是这样直率。
不带有任何恶意、计算和偏见,她是以完全诚实的心情,来面对步的。
步所喜欢的,正是春坂遥菜——这样一个表里如一、健全纯粹的女孩。
即便是休息时间只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超自然杂志,念叨着毁灭咒语的自己,只要有她这样开朗地女子在身边的话,感觉也能在明媚地阳光下与她相视而笑。
现在,代替太阳,月光洒在了步和遥菜的身上。
包裹在着梦幻温柔的月光中,遥菜满脸紧张地问道。
“永野君,不愿意和我交往吗?”
步摇了摇头。
“不,好高兴,感觉自己能被生下来真是太好了。”
遥菜也一下子笑了起来。
幸福满满地甜蜜笑容。
遥菜站起身,下了一级台阶,然后害羞着朝步伸出手。
“那,请和我交往吧,永野君。”
月亮洒下闪闪发光的清辉。
含羞地笑着,望着步的遥菜。
步也站了起来,压抑着自己的心跳,握住了遥菜的手。
“从、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遥菜的笑容越发喜悦了起来。
步也努力露出了害羞地僵硬笑容。
两个人,大概就这样成为了情侣。
◇
之后,月光下,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慢慢走着。
步的脸上、胸口,还有绷带下的无名指,都感觉热乎乎的。
遥菜用明媚地声音说道。
“那个,下个星期天,要一起去哪玩吗?”
“是、是啊,难得可以两个人一起出门。”
“嘿嘿,是初次约会哎。”
简直就像是情侣一样,步感到心跳不已。不,虽然难以置信,但步和遥菜确实在三十分钟之前开始正式交往了。
“春坂同学,想去什么地方吗?”
“哎,我想去的地方,就可以吗?”
“嗯。”
“那,那个……”
遥菜担心地瞥了步一眼。
“永野君,不会因此讨厌我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