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水之精灵缪丝。
星期一下班之后-对于我们游乐园的演员而言,就像星期六的夜晚。
因为星期二是来宾最少的平日,有不少设施经常以维修的名义休息,表演的轮班也相当松散。其实整座游乐园公休都可以吧……虽然曾经这么想,但是在可儿江先生的方针下,听说无法公休。
(不论怎么样,都不能公休!)
(代理)经理可儿江先生在会议上如此告诉我们。
(必须尽可能争取任何一个入场人次。其实甚至想二十四小时营业啊!)
这个,二十四小时营业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多亏大规模改建,入场来宾愈来愈多,已经超越去年的年度入场人次,照理来说可以放心。总之,可儿江先生感觉相当拚命。
该不会有什么无法告诉我们的隐情吧……我甚至这么想。我甚至不动声色向秘书五十铃小姐探过口风(五十铃小妲与我满要好的)。可是五十铃小姐似乎也不愿意提到这方面的事,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暂且不提这些,这是某个九月星期一夜晚的事。
我结束最后的公演,准备依照惯例,「元素馆」的四人一起去吃饭?!原本这么打算,但另外三人似乎不巧都有事。
莎罗曼说:「抱歉。自从搬家之后,行李根本还没拆箱……」
珂玻莉回答:「不好意思。兴趣方面的许多原稿等著画……」
席尔菲则表示:「今晚在筑地有讲习……」
前面两人姑且不论,席尔菲说的「在筑地有讲习」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有功夫一一去管她在做什么。由于她不是会撒奇怪谎话的女孩,可能,真的在筑地有什么讲习吧。
总而言之,大家都不方便。就是这样。
由于我有空闲,唔?该怎么办呢。乾脆早点回去,想想新的舞台企划算了,一边烦恼的同时,我走过作业员专用大门。
直接朝公车站走去之际——
「哦,是缪丝呼姆。」
向我打招呼的是松松饼前辈。他是圆滚滚,毛茸茸的妖精,园区人气第一的吉祥物。目前佩戴在地上人眼中看起来像一般人的「八卦仔护身符」。
「辛苦了P!」
再来开口问候的是鳄尼P前辈。同样带著八卦仔护身符,与松松饼前辈在一起。一如其名,前辈是只鳄鱼。虽然是园区内较不显眼的角色,但是有不少小众人气。还有,经常偷懒翘班。
「今天要下班了吗?」
以温柔的声音主动开口的,是会计部长亚谢小姐。褐色肌肤、金发的大姊姊。眼镜与商务套装十分搭配,是位美女。还有,身材很好。属于黑暗精灵或梦魔系的族群,平常会露出尖角与尖耳,不过现在是在游乐园外,因此模样是普通的地上人。
「啊,是的。大家也要回去了吗?」
「姆呼。不,刚刚聊到,等一下乾脆我们三人一起去烤鸡串店算了呼姆。」
「烤鸡串店,是那间『野蛮人』吗?」
「对P。缪丝妹妹要加入吗P?」
真难得的成员呢。
松松饼前辈几乎都与马卡龙前辈,以及堤拉米前辈一起喝酒。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好基友,但关系非常好。
鳄尼P前辈基本上不太参加这种饮酒会。即使邀请他也多半会拒绝,像是对吉祥物老大的松松饼前辈有点敬而远之。
至于亚谢小姐……就不太清楚了。她几乎不会来到现场,顶多只在事务大楼打过招呼,或是在会议上碰面而已。虽然从以前就觉得她是很优秀的人,但从未好好聊过。
这三人要去那间烤鸡串店「野蛮人」?
大家年纪都比我大,总觉得场面搞不好会变得有点辛苦呢,我甚至这么想。鳄尼P前辈也就算了,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则是堪称这座甘辉的重镇呢(不好意思)。身为「元素馆」的领班,在这里可不能不假思索推辞。
没错!这是政治!政治!
是不是该强颜欢笑,打听对我们的设施而言有利的情况呢?
这么一来,最近让我们烦恼的服装问题,或许也有机会解决喔!(问这样对谁有利?当然是我们啊!逐渐习惯那种服装的自己真是可怕!嗯,真的,我没事!我希望设法解决这个问题!)公车即将靠站。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了。
「好的!如果不嫌弃的话……!」
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同时我露出笑容回答。
「OK呼姆。那就走吧!」
就这样,我们坐上开往甘城车站前的公车。
「姆呼,马卡龙说要去找女儿拉拉帕,堤拉米说又要去与哪个人妻幽会,才会一下子落单呼姆。」
走在夜晚的甘城商店街,松松饼前辈说。
「我今晚也没什么事,本来想一个人喝点酒,然后回家去,结果正好碰到亚谢呼姆。会计之类的工作太忙了,不是经常三更半夜才下班吗?机会难得,才开口打招呼。」
「嗯。今天正好刚刚送文件给池上先生……因此还满有空的。」
提到池上先生,听说是与我们甘辉合作的税理士。喜欢足球,好像是位优秀中年。还有,某个对金钱一窍不通的轻小说作家,似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意义不明)。
「所以,心想偶尔喝一杯也不错,才开口约亚谢呼姆。」
「是吗。」
「现场与会计。我知道彼此的关系难以相容,不过我认为,应该加深彼此的理解呼姆。对不对呼姆,亚谢?」
亚谢小姐苦笑。
「这个……您的心意我很高兴,不过能不能别提到工作的事情呢,松松饼先生?」
「啊……这样吗。抱歉喔。不过呢,就是顺势啦呼姆。偶尔和亚谢一起喝个酒之类。」
「嗯。毕竟松松饼先生是我们甘辉贡献最大的人呢……」
我查觉到亚谢小姐说这句话的瞬间露出的微妙视线。感觉带有几分魅力。因为同性别才察觉得到。
不对!
亚谢小姐对松松饼前辈拋媚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可是……!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优秀的女性会对优秀男性表现的亲近感。是不是该称之为感兴趣呢?感觉气氛与接待不知哪来的色老头有点不一样。
明明是只毛茸茸的老鼠。
该不会,亚谢小姐知道松松饼前辈的人类外表?让人莫名地在意。
「真是的……」
松松饼耸了耸肩,似乎对亚谢小姐的小动作丝毫不在意。这一点又有点讨厌。
「呃,所以……我和亚谢提到一起喝酒的事,正好鳄尼P前来。所以顺便约了他。」
鳄尼P前辈听了立刻发飙。
「说这什么话P!我一开始明明拒绝耶!才没有露出这么贪嘴的表情P!」
「姆呼。可是啊,万一我和亚谢喝著喝著消失在夜晚的街头,你肯定不会闷不吭声呼姆。之前才被喵森到处乱讲妹妹的事情,我已经受够了流言蜚语呼姆。」
「那件事情也很可疑P!带孝美妹妹回家的嫌疑,还没完全洗清呢P!」
附带一提,孝美妹妹是在烤鸡串店「野蛮人」打工的大学女生,是我们现在要去的烤鸡串店店花。我们甘辉的演员都是常客,不过却流传这样的谣言,说松松饼前辈趁她下班后约她出去,在夜晚的街头喝得烂醉,最后跑去开房间……看松松饼前辈是很正经的人,连我也怀疑「这是真的吗……?」,可是大家似乎却认定「松松饼先生毕竟也是男人嘛」。
而且孝美妹妹在甘辉演员的吉祥物之间堪称偶像等级。虽然她既漂亮又满可爱,但对基本上属于普通的大学女生专情,却对甘辉的女生不理不踩(很多可爱的女生喔!),我会觉得这种男人有毛病。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我也明白,职场上的女性要当成对象是有点困难。
「姆呼……就说了,只是很正常地送她回去而已。」
「谁会相信啊P!既然这样……既然这样。乾脆,直接去问孝美妹妹P!」
「哼。问这种事情的话,她真的会讨厌你喔呼姆?」
「不会吧!为什么P?」
「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呼姆。鳄尼P,你病入膏肓了呼姆。」
马上就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就在我烦恼究竟该挺谁的时候,亚谢小姐仅耸了耸肩,露出微笑而已。大概在告诉我「没关系。别管他们」吧。
聊著聊著,抵达了烤鸡串店「野蛮人」。这间店不大。从一九九二年创业算起,是营业超过二十年的老店。拉门的玻璃油腻腻的,从抽风扇飘出的酱汁味道超强烈。一走进店门口的瞬间,脚下的磁砖随即传来「啪哒」的黏腻触感。
若只有我们「元素馆」的成员,根本不会来这种店。不过味道很不错喔。尤其是这里的葱鸡串更是绝品。
刚才争吵的孝美妹妹不在店内呢。今天似乎没班,取而代之是平时没见过面,年纪相仿的男性说著「欢迎光临!」上前迎接。
「姆呼。后面有位吗?」
「啊?」
「后面呼姆。」
「啊?这个……」
好像是新来的工读生。孝美妹妹一下子就听得懂的话,他似乎听不懂。
「后方的座位呼姆。我们经常坐那个位置……」
「这、这个……得问一下才行……」
「不好意思,松松饼先生!」
可能是看不下去,在厨房盛装土鸡半敲烧的店长开口了。
「有空位,请进吧。」
「姆呼。谢谢呼姆。」
「孝美妹妹今天感冒了。不好意思呢。」
「哎呀呀,多保重啊呼姆。」
仅说到这里,松松饼前辈便前往后方。鳄尼P前辈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另一方面——我与亚谢小姐正在仔细推敲,究竟该如何解释松松饼前辈的反应。
松松饼前辈究竟事先就知道孝美妹妹感冒,还是不知道呢?这里隐藏了重大的线索。
如果早已知道,代表松松饼前辈与孝美妹妹之间有专用联系方式。而且今天已经聊过了几句。
如果不知道的话,代表两人的关系仅止于此。不值得特地告诉对方自己感冒的事吧。
附带一提,我也有加孝美妹妹的推特与LINE。两边都没提到自已感冒。换句话说,她并未公开自己感冒的事。
(亚谢小姐……你怎么看呢?)
(唔?很难说喔。松松饼卿也很会演呢。)
(我的感觉是,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也对。不过,即使他不知道,平常就是那种感觉吧?虽然换成拉媞联大人的话就天翻地覆了。)
(啰……的确是……)
我们两个女生讲悄悄话的时候,进入后方榻榻米席的松松饼前辈向我们招手。
「欸,这边呼姆。进来进来。」
「啊,好的……!」
我急忙小跑步,在狭窄的通道上前进。不过多亏刚才的悄悄话,感觉好像与亚谢小姐更近了一点。毕竟在同一瞬间想著相同的事,还以最少的话彼此交换意见。光是这样,就是让人有些开心的小插曲了。
「好啦!先来乾杯——呼姆!」
在松松饼前辈吆喝之下,我们手中的酒杯彼此相碰。
松松饼前辈喝黑Hoppy。
亚谢小姐与我喝生啤酒。
鳄尼P前辈则喝葡萄柚沙瓦。
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几乎是一口气喝光。咕噜、咕噜喝光杯中物后,打从心底感到痛快地「呼哈?」叹了一口气。另一方面,鳄尼P前辈仅喝了一口便就此打住。
「啊?真好喝!不好意思?!」
「来了?」
「中杯生啤酒与中杯Hoppy,再来一杯?!」
亚谢小姐自行点餐。松松饼前辈开心地眯起眼睛。
「哦?谢啦。亚谢果然很能喝酒呢呼姆。」
「不不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这么谦虚。之前不是才乾杯乾得铁胡子体无完肤呼姆。连堤拉米都吓傻了呼姆。」
提到铁胡子,是园区的演员之一。象鼻海豹的吉祥物,当过海盗。是个喜欢喝酒的大叔。
「是吗。不过……铁胡子先生喝酒的方式太粗鲁了。」
「哦!讲出来了呼姆!」
「有小姐的酒吧,也未免太多了吧?其实以普通的步调喝酒不就好了吗。」
「这个啊。问题是被亚谢妹妹劝酒的话,很难不大口大口喝啊呼姆。」
「什么意思啊,这句话?」
「就是说,拒绝的话很可怕呼姆。」
「好过分喔!到底是有多怕我啊。」
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哈哈大笑。我则是一脸苦笑。鳄尼P前辈则露出暧昧的笑容不发一语。
真是的,该怎么说呢。
光是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的互动,就看得我心惊胆跳。
毕竟这两人,原本——即使客套地说,关系都不算良好。
松松饼前辈一开始说的没错,亚谢小姐是会计部长——掌握游乐园的财政大权。紧紧看管荷包,不让大家浪费钱是很重要的工作之一。
另一方面,松松饼前辈则是现场的演员领班。为了让来宾开心,竭尽心思喊「想要那个!想要这个!」讨预算是工作的一面。
从立场上,这是无可奈何的。甚至可以说这两位的对立是宿命。
而刚才的对话,就是这两位在还没醉的第一杯酒时,稍?微试探彼此吧。
缪丝不才,社会经验也尚浅,不过还是能了解这方面的气氛。
「当然可怕呼姆?亚谢如果不说话,真的很可怕嘛。相比之下,连五十铃的惩罚都不算什么呼姆。」
「不会吧??那是松松饼先生你们不对吧。因为五十铃妹妹长得可爱,才这么过分地逗弄她吧。」
轻易地转换论点。真了不起,亚谢小姐!
「姆呼。是吗?」
「是啊。五十铃妹妹,感觉好可怜喔。」
「哎,因为她的破绽也太多啦。我也提醒过大家,开玩笑要适可而止呼姆。」
「可是,大家根本没听进去吧。」
「唔?也对。我会稍微考虑呼姆。」
「拜托啦,真是的。」
聊著聊著,新来的工读生端上第二杯Hoppy与生啤酒。
「提到五十铃妹妹。」
工读生离开榻榻米席后,亚谢小姐开口。
「最近五十铃妹妹,她怎么样呢?」
「什么怎么了……很普通啊呼姆。她就是那样。平淡地当著秘书呼姆。亚谢不是也常见到她呼姆?」
「不是这个意思。是指可儿江先生啦。」
「噢。对噢!」
貌似明白问题的意图,松松饼前辈一拍肉球。
「是那方面的事情呼姆。」
「是那方面的事情没错。」
「该怎么说呢?要说还是老样子,还是老样子呼姆。好像啊?丝毫没有魅力呼姆?」
「是吗。虽然之前就猜到大概是这样了。」
两位端起酒杯大口大口灌,开朗地笑著。
「五十铃妹妹,好像晚熟呢。」
「这么说来西也也晚熟呼姆。」
「是这样的吗?」
「当然啊呼姆!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家伙,超认真的呼姆!超一板一眼。超绅士。是绝对不会对职场女性动手动脚的类型呼姆。」
结果亚谢小姐略为歪著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咦??此话当真?」
「什么意思。难道不对吗?」
「很难说喔?况且秀才类型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
事后想起来,亚谢小姐的反驳可能并非真心话。应该是为了炒热气氛,刻意乱讲的吧,我认为。
随后,松松饼前辈杈起手,没回答而「姆……」了一声。以将棋而言就是深思。鳄尼P前辈低著头,一句话也不说。结果呢,完全被这句话钓中的,反而是我。
「可、可儿江先生他!应该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我刻意以榻榻米席位外头——隔著纸门都听得到的音量,开口表示。
『哦??』
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同时回答。
而且露出非常兴致勃勃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呼姆?」
「这些事情,能不能告诉姐姐呢……?」
两人的眼神都好S。我好像踩到了地雷——唯有这一点连我都明白。
「咦?这、这个……」
「真让人在意呼姆……」
「真让人在意呢……」
我终于明白了。这两位——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相互对立。只是当著我和鳄尼P前辈的面,演了一小段对口相声而已!并非一开始就说好……而是不著痕迹,彼此理解对方,将话题带到这方面吧。就算聊起工作的话题,肯定只会吵架。所以今晚开心点,就像这样!
「姆呼。我很在意呼姆。为什么西也不是这种人……这方面,希望你详细告诉我呼姆。」
「这、这个……」
「放心。这里是喝酒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无妨?来来来。先喝一杯再说。咕噜咕噜——喝吧。」
亚谢小姐以温柔的手势敦促我喝第一杯啤酒。等我喝完后,不知何时,第二杯啤酒已经摆在眼前。
「不用勉强自己喝没关系喔?」
「嗯。不用勉强自己喝呼姆。话说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西也对女性如此一丝不苟呢?希望你说说看这方面的根据呼姆。」
「咦?这……这个……」
得想办法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说些什么……
很自然地,我将手伸向酒杯。为了争取时间,反覆小口小口喝。
「呼哈……」
这十秒左右的时间,原本期待有人帮忙转移话题,结果期望落空。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忍耐功力一流,一直在等待我开口。
『所以呢?』
两位同时敦促我开口。已经无路可逃了。
「这个……可儿江先生他……」
「嗯嗯。」
「可儿江先生他……说到人际关系……该说不太会算计吗……」
「呼姆呼姆。」
啊?不管了。什么也别想,一股脑说出来吧。
「不是啦,因为呢?基本上,他不是以为自己最大吗?态度高高在上吧?老实说,我也曾经对他超不爽喔?可是……如果他在这方面脑袋灵光,应该会以更加讨好人的声音开口,或是露出鞠躬哈腰的态度吧。不过可儿江先生完全没有这样对不对?彻头彻尾都以为自己最大吧?那种态度,反而是他诚实的证据吧,我是如此心想的!所以,我也下定决心了喔!乾脆跟著可儿江先生吧!」
发自肺腑说完后,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仰望天花板,异口同声『啊——……』了一声。
「怎、怎么了吗,那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嗯。这番话啊,是那个吧呼姆。虽然是很旧的说法了……坏男人?听起来好像无法离开这种男人的女人会说的话呼姆。」
「欸欸?」
「我明白。比方说……像是『他会如此任性,是因为对自己诚实!』……自以为是女主角的女孩,经常会这么说呢。」
「钦钦?不会吧!」
我明明自认刚才这番话还算正能量,想不到却被挑毛病!听得我一头混乱。
「姆呼。如果太极端的话。就会冲进『他的确打了我,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他没有打脸!』这种世界呼姆。」
「啊?有喔,有喔。我学生时代的朋友,也有这种女孩呢。几乎都是专挑长相。结果这种关系,一拖就是好几年的感觉……」
「呜哇?真假呼姆?」
「嗯。其实,我是出身自女子大学喔。这种事还满多的。」
「噢。原来是这样呼姆?听说很多女生专挑长相呢。」
「嗯。其实只有一部分。不过相当多呢。」
「到底多还少啊呼姆。」
两人嘻嘻笑了笑。
「反正……就是那样啦。统计上会觉得是个奇怪的世界吧?比方说,开Prius的驾驶不是很多三宝之类的吗。」
「姆呼。」
「其实只是因为卖了很多辆,导致三宝驾驶更加显眼。差不多是这个调调。」
「拜托,这样根本不叫解释嘛呼姆!」
「欸?」
「更何况,女子大学太少了!」
「这话倒是真的。」
两人嘻嘻笑了笑。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附带一提,鳄尼P前辈一脸陪笑,同时滑起手机。好像在玩某款社群手游。不对啦,拜托救我一下嘛……!
「总之,该怎么说呼姆。专挑长相的人生,会吃亏喔呼姆?」
「请、请等一下。什么时候变成我专挑长相了啊?」
「不对吗呼姆?」
「咦?这个……呃……」
「看吧犹豫了。犹豫了呼姆!」
「唔……!」
「松松饼先生,不可以这样欺负人家喔?!」
「我哪有欺负她啊呼姆!」
两人再度嘻嘻笑。我开始想一枪打死自己了。
「啊,抱歉喔。其实我本来无意要调侃你的。」
「好、好的……」
「憧憬像是可儿江先生这种人的心情,其实我也明白。」
「哦,这时候爆炸性告白呼姆?」
「没有啦,实际上,他很帅的确是事实啊。如果我是高中生的话,绝对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亚谢小姐以非常圆滑的感觉,对松松饼前辈的吐嘈一笑置之。真了不起。好厉害喔。想在脑海里将这种技巧完整抄下来。应该说,真希望有一天能说说看这番台词。
不,等一下!
这些姑且不论,对话的流向很困扰呢!愈说愈起劲,简直就像我在暗恋可儿江先生吧?现在必须提出异议反驳才行!
「不过不过,其实……该说是身为上司的可儿江先生吧……我刚才是这个意思。」
「嗯嗯,我会当作是这样的。」
亚谢小姐一脸笑咪咪,同时拍拍我的肩膀。
「不过呢……专挑长相也要适可而止喔。绝大多数呢,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比方说呢,看。」
说到这里,亚谢小姐拍了拍松松饼前辈的背。
「姆呼?」
「虽然他是毛茸茸的啮齿类。但生活力很强吧?而且还是前任将军喔?颇厉害的吧?就算总是做出蠢事,不过说话相当实在。得仔细看清楚这种人才行喔。」
「拜托喔。简直在说我不是帅哥嘛呼姆。」
「什么帅哥,本来就不是啊。」
「姆呼。嗯,是没错啦。」
「不过我一直觉得啊,松松饼先生,其实很了不起喔?」
「是这样的吗。真意外呼姆。」
「很优秀喔。真的。」
这让我感受到冲击。
不只是他们两位的对话内容。坐在一起,对松松饼前辈半开玩笑的亚谢小姐的视线,微微地——真的很细微地,带有近似于魅力的事物。
当然,感觉并非真正的爱慕之类。可是!该怎么说呢。彷佛带有一丝丝「你也算在对象之内」之类的气氛喔!
天啊,女神莉卜菈啊!
就我印象所及,亚谢小姐应该不知道松松饼前辈的人类模样——也就是很像亚拉冈的型男胡子大叔。当时看到那张照片的,只有我与「元素馆」的三人,还有五十铃小姐而已。
其实亚谢小姐不知道松松饼前辈的型男真面目,只凭自己识人的眼光,看前辈的人格而有如此反应。这让我产生一种奇妙的佩服感(没有啦,就算完全不考虑外表,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松松饼前辈!)。
松松饼前辈究竟会怎么回答,我在内心忐忑不安。
「唔……真是伤脑筋呼姆。演员领班与会计部长,禁忌之恋吗呼姆。」
投出了直球!
甚至以毛茸茸的肉球,轻轻牵起亚谢小姐的手。
「如果……如果真的这样,亚谢。」
「嗯……」
「上星期交的经费文件,能不能算我过呼姆?」
「绝对不行。」
「我就知道?!」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彼此酒杯相碰,喝光剩下的酒,然后大喊「noppy与啤酒,再一杯?!」。
我则是操心得快死掉了。
这种心理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乐在其中吗?还是正在明争暗斗呢?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是完全的外行。如果这就是大人的世界,那我才不想成为什么大人呢!
没理会我的苦恼,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继续轻松(?)地谈话。
刚才的话题乾脆地打住后,改聊今年的职棒。
出乎意料,松松饼前辈是巨人的粉丝。不过却像是抱持各种身为粉丝的纠葛,跨越绕了三百六十度一大圈后受挫的心情,各种麻烦的巨人粉。
另一方面亚谢小姐则是广岛粉。连她也是,对最近俗称「曲球女子」之类的潮流产生严重反感的老粉丝,现在已经跨越这种纠葛,认为这样大受欢迎是为了球圑的话也不坏,明确得到如此结论的广岛粉。真是麻烦呢!
两位也问我是哪一队的粉丝,但我回答「红袜」后,却被轻描淡写带过。MLB似乎不行呢。刚才没有察言观色。不好意思。
附带一提,鳄尼P前辈也被问到同样的问题,但仅回答「我从来不看棒球的P……」便打住。
「鳄尼P还是老样子呢呼姆……」
这时,松松饼叹了一口气。
「什么啊。这是什么意思P?」
「这时候啊。就算搞笑也好,应该随便举个球队嘛呼姆。比方说南海鹰之类。」
这能算是搞笑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话说很久以前,好像听过这个球队的名称。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球队嘛P!早安少女组的成员倒是所有世代都背得出来。」
「背、背得出来吗呼姆。」
「轻松啊P。要不要说说看P?嗯?首先从A行……」
「不,不用了。」
亚谢小姐乾脆地打断话题。鳄尼P前辈露出惋惜的表情。
「不过提到偶像团体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世界呢呼姆。像我们的『ABC特遣队』,也是跟风组成的。鳄尼P你怎么看呼姆?」
或许这是出自松松饼前辈的关心。自从来到这间「野蛮人」,鳄尼P前辈几乎一句话也不说。可能觉得实在太尴尬了吧。因此做球聊到鳄尼?前辈的擅长领域。
附带一提「ABC特遣队」,是我们甘辉制作的在地偶像团体。由安达映子小姐、伴藤美衣乃小姐、中城椎菜小姐——三位地上人工读生组成。老实说,堪称我们「元素馆」的对手也不为过,但除了我以外大家都缺乏危机意识。不论莎罗曼、珂玻莉或是席尔菲,看了她们的PV都悠哉地开心喊著「哇?好可爱?!」,一个不小心,我们的剧场可能会被她们抢走呢!
不过,确实觉得
她们很可爱啦?可是拜托大家,再多拿出一点上进心或竞争意识好吗?……我是这么想的。
不好意思。总之这是问鳄尼P前辈的问题。
一听到松松饼前辈询问关于偶像团体的二三事——
鳄尼P前辈立刻摆出上级者霸气侧漏的态度,「哎……」一声叹了口气同时耸了耸肩,如此表示。
「这个……还不坏P。」
「唔姆?」
「不过啊,终究还是无法摆脱在地偶像的感觉P。更何况,她们根本缺乏热情P。算是在地倶乐部活动的延长吧?」
「姆……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最近这种调调不是挺受欢迎的吗呼姆?」
「没有那么单纯P。知道吗,以前啊?天生丽质的女孩,在偶像甄选会等地方宣称『是朋友擅自帮我报名,无可奈何之下才来的?』这种调调还有人接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P。像是营养情况改善啦,整形技术的进步啦……不,先假设没有整形好了,但大家都是可爱的女孩P。而且都很洗炼P。换句话说,这时代很难脱颖而出了P。所以啊,像是『相当平凡,班上彷佛会有两?三个这种女孩』这样的,得拚命努力才能赢得观众的共鸣啦P。」
「哦……言之成理呼姆。」
「换句话说,就是热情啦P。必须认真努力,表现出重视帮自己加油的观众,否则是无法吸引粉丝的P。这才是『ABC特遣队』缺乏的事物P。」
「姆……」
「那三人分别拥有不错的特点。映子妹妹兼具难以言喻的性感以及千金大小姐的气质,这年头很罕见了P。像美衣乃妹妹这种正能量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P。然后……椎菜妹妹的歌声,是货真价实的P……不过,光靠这样是无法较劲的P。大家都不明白自己的武器P。即使有了粉丝,依然半信半疑。这就是对自己评价低落的证据P。不过……对青春期的女孩而言,要取得骄傲自满与自信的平衡是非常困难的。既然这样,索性骄傲自满一点可能还比较好P。简单来说,只要那些女孩没有拿出真本事,应该不可能有进一步的突破P……话虽如此,一旦有了进一步突破,麻烦会接踵而来P。是很辛苦的P。因为与以前不一样,这年头有网路。无情的谩骂会直接来袭。可能还会被迫接下不情愿的工作……但如果维持现状,甘于当个松散的在地圑体,多半明年就要解散了……要说聪明是很聪明啦P。留下还算美妙的回忆,大约二十年后,给自己的小孩看看当时的照片,说说『这个,是当年的妈妈喔!』也不错吧P?算是不会有任何人受伤,皆大欢喜的妥协方案P。」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鳄尼P前辈如此饶舌。而且每一句话都相当有道理。
不如说甚至产生了尊敬的念头呢。
「反正,这些终究是我个人的见解。应该会有人反驳吧P。」
「姆……不过,见解相当精湛呢。」
亚谢小姐开口。
「我也刮目相看了呼姆。」
松松饼前辈点头同意。
「欸嘿嘿……是这样吗P?」
「不过,这些困难的偶像论先搁在一边,回到刚才的主题吧呼姆。」
「P、P?!?」
没理会一脸愕然的鳄尼P前辈,松松饼前辈轻咳了一声。
真是残酷啊。其实也可以再稍微捧他一下吧?
「因为啊,再继续听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呼姆。而且听起来像工作的事。打住打住!」
「好过分P……」
鳄尼P失落地垂头丧气。
「所以说,刚才的主题是……?从女子大学成为社会新鲜人女性的话题吗?」
大家差一点忘记的话题,亚谢小姐老调重弹。
「不是那件事呼姆……不,其实那件事也挺有趣。但刚才提到西也呼姆。」
「噢。可儿江先生吗。话说,松松饼先生,你似乎特别在意可儿江先生呢。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呼姆。你是珂玻莉喔。」
「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恶心的方面。」
真是不留情面呢。这句话绝对不能告诉珂玻莉。否则她一定会消沉。话说亚谢小姐的声音与珂玻莉好像呢(是啦,其实无关紧要,请各位忘记吧)。
「因为松松饼先生,你比之前更常夸奖西也先生了呢。」
「是吗呼姆?我倒没什么自觉。」
「噢,是那样吧?『他啊,与我年轻的时候好像』,大叔特有的自我陶醉之类。」
「拜……!拜托别说傻话呼姆!我再怎么说也没这么厚脸皮呼姆!」
「哦?」
「没啦,是真的!才没有呢呼姆!更何况我以前念男校,在校内也颇得人缘,远——远比那个笨蛋更会照顾别人呼姆。」
「可是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呢。」
「是吗?总之啦,刚才提到西也的女性关系呼姆。」
「噢,那方面啊……」
一脸扫兴的亚谢小姐说。
「拜托亚谢。你刚才肯定心知肚明呼姆!明明知道还调侃我呼姆!」
「嗯。你答对了。」
「真可怕的女人呼姆……!」
「这些姑且不论。聊到可儿江先生的女性关系吧?」
「那是什么公事口吻啊。」
「不,因为话题愈岔愈远了,回到正题来吧。」
「姆呼……」
松松饼前辈再一次轻咳了一声。
「那么缪丝。老实说,你是拉媞珐派呼姆?还是五十铃派呼姆?」
「欸……?」
话题突然转向自己,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这个……这个……我不太懂什么意思……」
「啊?怎么又吞吞吐吐的!」
亚谢小姐将酒杯叩一声砸在桌子上。我和鳄尼P前辈同时吓得肩头一抖。
「现在可儿江先生有可能搞暧昧的女孩,除了拉媞珐大人或五十铃妹妹以外,不可能有别人吧?」
「呃……啊……应该……是吧?」
是这样……的吗?
「所以依缪妹妹你的立场来看,觉得是哪一边?刚才聊的,就是这个!」
「啊,好的……」
仔细一瞧发现亚谢小姐已经放弃酒杯,进入日本酒模式。总觉得,今天的步调真是快呢。
还有「缪妹妹」是谁啊?幼稚圔毕业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我了耶!
「究竟是哪一派?」
「这个……呃……」
我感到困扰。
「哪一派?」
这样问我哪知道啊。
五十铃妹妹毫无疑问是个美女。身材也超级好,还是魔法大国红枫乐园的大贵族家系,跳级从士官学校毕业就任近卫队士官,也就是超级菁英。只要她有心,应该立刻就能与超有钱又大名鼎鼎的贵族订婚吧。(不过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那种打算……)
至于拉媞珐大人,根本不用一一列举。红枫乐园第一公主,目前是王位继承人第一顺位。当然还是超级美少女。可爱得不得了。「宛如洋娃娃般可爱」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拉媞珐大人的。虽然身体虚弱又娇嫩,却善良到会主动关心我们,既温柔,又慈悲为怀。
就算要我比较这两位……
「两位其实都非常优秀……」
仅说完这句话,我便沉默不语。
就是这样。
能配得上那位可儿江先生的女性,若不是拉媞珐大人或五十铃小姐这种等级,根本天方夜谭。
近距离见到可儿江先生与五十铃小姐为了工作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远远见到可儿江先生与拉媞珐大人在那座空中庭园喝茶的时候……
我总是心想,「哎,我好蠢。真是丢脸呢」。
虽然可儿江先生非常自以为了不起,但总是十分认真,又拚命,为了游乐园的未来绞尽脑汁的他,那张侧脸吸引了我。打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就是了。该怎么说呢,觉得他好帅……应该说,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恋慕,我认为是类似憧憬般的感觉。
可是,我这个人不太灵光。
小时候我向往苗蕾舞演员,还去这种教室上过课。虽然运动神经十分微妙,但想办法以努力勉强弥补。那间教室的课程算是相当认真的,可是国三那一年暑假,教室的老师明白告诉我「你应该没办法」。
但我依然非常喜欢舞蹈,始终没有放弃。
我是水之精灵。老家在地上界担任湖之主(由于不想给老家添麻烦,只能透露是某县的K湖之主)。父母希望我帮忙家业。
可是,我实在很想跳舞。因此决定在地上闯荡一番。
在来到甘辉之前,我一边在家庭餐厅上夜班,同时好不容易争取到在地游乐园的伴舞者工作。能进入甘辉成为主要舞者,真的十分幸运。
我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庶民系精灵。
像我这种人,从来不敢痴心妄想自己能高攀得了可儿江先生。更何况我连异性经验都没有喔!还是念女校出身的耶?没错,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说的对!我就是专挑长相!还抱持幻想!
错了吗?错了吗!
是的,我错了……
不,我好歹也到了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的年纪。而且也没有自己说的这么专挑长相……
所以,总而言之喔?
像我这种等级要高攀可儿江先生,以游戏而言就像只玩过「简易」或「非常容易」的玩家,突然挑战「恶梦」或「地狱模式」的难度。肯定开始三十秒就死翘翘了。
所以,我只敢远观不敢亵玩。这样就够了。
明明是这样的。
但是面前的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却提出残酷的问题。
明明只要远远地,带著叹息,能在心里想著「真是优秀啊」就已经很幸福了……
「真的……其实两位……都、都很优秀……」
说得吞吞吐吐,已经是我的极限。
糟糕了。视线开始模糊了。眼前小菜盘子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鼻头开始发热,忍不住「呜……」了一声
「姆、姆呼……啊,这个……」
松松饼前辈带有几分困惑地开口。
「嗯!没错吧呼姆?缪丝。其实……只是想听听同年龄层的意见呼姆。对不对?亚谢?」
「咦?……啊,对啊!就、就是这样吧?没什么其他意思喔?没有喔?只是有点兴趣……仅此而已。」
「是的……这个……真的,我没事……」
我一边哽咽回答,松松饼前辈随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鳄尼P前辈一张千圆钞。
「鳄尼P。不好意思,能不能去帮我买包菸呼姆?」
「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是电灯泡吗P?」
「这、这个……」
松松饼前辈支吾其辞时,亚谢小姐说得十分乾脆。
「说白了就是这样。」
「P、P——!?」
「去买吧。走出店门口,右转。有间超商。随便站著看本漫画杂志之类再回来。快去。」
「P——!」
流下大颗泪珠的鳄尼P前辈同时离开了座位。即使嘴上抱怨但还是识相地接受,他是个好人呢……
鳄尼P前辈走出榻榻米席后,松松饼前辈深深低头致歉。
「唔?抱歉呼姆。真没想到,你会如此认真看待那件事呼姆。」
「什——什么意思呢?」
即使觉得很蠢,我还是想办法装糊涂。
「就是西也的事情呼姆。原本只是半开玩笑,以为你会说出『可儿江先生很帅呢?』之类的话呼姆。」
「我也是一样。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对不起。」
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都深深低头致歉。总觉得换我感到过意不去了。
……应该说,两位光凭几句对话就大致看穿我的内心想法,这份从容才让我有点不爽。
「不会……请两位不要误会。」
拭去眼角的泪水后,我开口表示。
「我和五十铃小姐十分要好。怎么说呢,只会觉得被人这样指指点点的她好可怜。」
这是大谎话。不过,我努力地说谎。
「是、是吗呼姆?」
「嗯。身边的人都口无遮拦。她很可怜吧。拉媞珐大人也是。希望能让她静一静。」
「姆呼……也对。是我不好呼姆。」
松松饼前辈沮丧地低头,垂头丧气。看起来不像演技。只要一搬出拉娱珐大人的名字,松松饼前辈就没有抵抗力。
另一边的亚谢小姐则是——
「也对,缪丝。你说的没错。」
这样,以非常中立的语气表示。关于她……该怎么说呢?感觉反应不如松松饼前辈这么单纯。
「这个话题就到此打住吧。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我想听听『元素馆』的八卦。老实说,怎么样呢?你们几个?难道没有什么有趣的哏啊,话题之类吗?」
「欸?」
「看得人好烦躁喔!你们几个,不是关系很好吗?又不是中学生的社团活动!感情关系不是应该更乱吗?可儿江如何如何的,这怎样都无所谓了啦!好比以粉丝的人气为主轴之类,什么蜘蛛网啦,瞳铃眼啦……我想听的是这些八卦!」
「这个?」
「欸,拜托嘛!难道没有实际上很讨厌的女孩吗?莎罗曼呢?听说啊,她之前住处失火后,你不是有一段时间拒绝她借住吗?」
「那、那是……」
「该不会实际上关系很差,我想听的是这些!姐姐我!拜托你!我啊,期待的是这些话题啦!」
「亚、亚谢……」
松松饼前辈战战兢兢安慰她。
亚谢小姐眼神发直,一口喝光小酒杯内的酒,「呼?」叹了一口霸气十足的气。
「所以呢?怎么样?」
「即、即使问我怎么样……这个,其实我们真的,关系很好……」
「骗人,骗人,骗人!」
亚谢小姐斩钉截铁否定。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喔?吃了很多苦头呢!即使一下子被人夸秀才,一下子被人夸天才也一样耶?遭人偏见与嫉妒,真是的,简直没有好事嘛!即使努力工作也一样耶?这实在太过分了好不好!」
她「呼哈?」一声叹了一口气。满是酒臭味。
「亚谢,差不多可以了……」
「吵死了!臭老鼠!」
「哇咧?!」
听得松松饼前辈大受冲击。
话说回来,听说亚谢小姐在魔法国度的休贝尔特皇国,曾经担任财务次长。看来是相当厉害的菁英呢。可能尝过我无法想像的苦头吧。
「我啊,为了出人头地,整天与别人勾心斗角,已经厌烦透顶了。所以……才辞了工作。之后来到甘辉。甘辉喔……呵呵呵呵。甘辉?嗯,太棒了。不过总觉得啊?缪妹妹。」
「是喔。」
又称呼我缪妹妹。
「一看到你们,心里就好嫉妒呢。因为啊,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会不禁心想,如果当年我也有这么要好的伙伴……该有多好。」
「是、是的。我明白。」
「你怎么可能明白?傻子。」
我是傻子吗。不好意思。好受伤。
「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喔?不论莎罗曼妹妹或珂玻莉妹妹还是席尔菲妹妹。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是的。」
「都是好孩子喔?你明白吗!」
「是、是的。」
「不,你的眼神根本就不明白!况且啊,一提到你们那边,老是给我追加多余的预算,完全不管我这个游乐园的帐房,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
「啊?!差不多就喝到这里了呼姆!」
拉高分贝的松松饼前辈这么宣告。
「咦?这么快?」
「没错,呼姆。好啦!回去,回去了!这一摊由我出!」
松松饼前辈一推亚谢小姐的肩膀,亚谢小姐随即身子瘫软一弯。感觉已经喝茫了。
「这样不好啦……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这一摊能报帐吗呼姆?」
「当然不行。」
唯有这种时候,特别一丝不苟。
「那就走吧呼姆。来来来。站起来站起来。」
「唔……」
「真是的……还以为亚谢的酒量更好呢呼姆。」
「哼,今天是有点累啦。」
「对啊,刚完成一项工作,还睡眠不足。」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也思虑不周呼姆。」
「那么松松饼先生……能送我一趟吗??」
「咦?嗯……会啦呼姆。所以,来来来。站起来站起来。」
「真是的……」
「不好意思呼姆!结帐!!」
之后,工读生跑过来结帐。鳄尼P前辈跑去买菸,到现在还没回来。
亚谢小姐会喝到这么醉,果然是十分难得的样子。虽然一开始说过不少大话,但随即垂头丧气,变得老实许多。
「真是抱歉,缪丝……」
「不会,没关系的,没关系啦。」
「各方面都累了。还请你谅解。」
「这个,真的没关系的。」
「我们还是朋友吧?」
「那当然!真的没事啦!」
反倒是听亚谢小姐确认「我们还是朋友吧?」让我比较惊讶。好光荣。
「姆呼。那就先走一步了,缪丝。」
一边照顾浑身无力的亚谢小姐,松松饼前辈表示。
「我负责送亚谢。你呢,就等鳄尼P一下吧。」
「咦?」
「刚才我就传简讯给他了,但他没回信呼姆。总之只要告诉他已经散会了就行。」
「咦,可是……」
「那就拜托你啰呼姆。先走一步。」
仅说到这里,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便离去了。倚靠肩膀,走得摇摇晃晃。还听见像是「糟透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或是「知道啦呼姆」,又是「之前也和孝美妹妹这么暧昧吗?」还有「你啊,听说什么了呼姆」,一边交头接耳同
时离去。
那股魅力是怎么回事?
亚谢小姐都已经醉成那样了,松松饼前辈等一下应该不会动手动脚吧。可能真的直接送她回去,然后倒头就睡,什么也不会发生。不过看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让我感受到几分成熟大人的韵味。
同时,连我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突然好想睡觉。甚至连走路都有点吃力。胃部也感觉好沉重。在「野蛮人」的酒席上,可能真的喝太多了。还觉得有点难受。老实说,与亚谢小姐一样,呈现喝茫的状态。
「缪丝妹妹?」
仔细一瞧,鳄尼P前辈站在该处。
「抱歉P。他们叫我看本漫画杂志,结果今天有好几本发售,一看就看了三本。」
某种意义上,这个人真是大人物呢,我心想。
「啊,鳄尼P前辈。其实……」
然后,我告诉前辈,松松饼前辈与亚谢小姐已经先回去了。鳄尼P前辈很快就理解,告诉我「原来如此,我知道了P」。
「不过缪丝妹妹,看你也很累了P。」
「嗯,有一点……」
「我是没有心怀不轨啦,不过送你到甘城站的计程车招呼站吧P。搭了车就回去吧?我会确实目送你上车的!」
「不、不好意思。」
鳄尼P前辈是好人。甚至觉得之前有些警戒的自己很难为情。
这时我一屁股坐在电线杆旁边,是鳄尼P前辈伸手拉我一把,才勉强站起来。
头重脚轻的我脚步踉跄。
鳄尼P前辈扶著我,才避免摔倒。
「没事吧,缪丝妹妹?」
「是的。不好意思……」
这时候,从正面传来声音。还是之前听过的声音。第一声是「喵、喵?!」。
仔细一瞧,喵森先生出现在商店街的一角。大概在不远处,刚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吧。
喵森上校。
在甘辉五大区域之一,「他方世界」工作。是只共产主义的猫。出身国家为泡联。阶级似乎是上校。
喵森上校全身战栗,肩膀当场不停颤抖。
「鳄、鳄尼P……」
然后,喵森上校开口。
「P?」
「我明明……我明明只相信你一个,结果我真是看错你了喵?」
「喵森,你在说什么P?」
「你这个……资本主义者!!」
喵森上校大吼。
「居然好死不死,灌醉『元素馆』的女孩,意图带回家。我真是看错你了喵?!看错你了喵?!」
「等等P!这是误会P!」
「才不要!你和松松饼也是同类喵!去死!尝尝苦头去死啦!」
「等……」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喵——!」
喵森上校就这样哭著跑掉了。由于我晕头转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浑身无力。
后来听说,松松饼前辈与孝美妹妹暧昧传闻的起因,也是完全按照这个路子。貌似源自喵森先生。
当时还跟大家一起感到有趣,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鳄尼P前辈与我的组合,出乎意料,似乎OK呢。
心情好复杂。
该不会,鳄尼口前辈与我交往,是因为在旁人眼中觉得很登对吗这让我微妙地感到打击呢!
我拚命否定。彻底否定。老实说,以对鳄尼P前辈失礼的等级加以否定(对不起)。
之后有好几次机会在餐厅和地下通道与鳄尼P前辈打照面。我表示「不好意思」,鳄尼P前辈随即以非常遮掩的笑容回答「没事的P,没事的P」。
当时,我还心想「咦?这个人,可能出乎意料的是好人呢」。
没有啦!请忘记吧。
不过,我稍微这么想过。连亚谢小姐那么好的女人都是那样了。像我这么不行的……
不对。
还是拜托忘记吧。再怎么说,我也没有那么笨。
是五十铃小姐,还是拉媞珐大人?
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答案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