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勇者VS贤者

我们在朝着遗迹的深处进发。

深处区域露媞好像也没去过,但防卫用的齿轮兽们都已经停止了活动,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遗迹中只是飘散着瘆人的寂静。

「我,我说,这位小姐姐」

戈德温用很没出息的声音向提瑟搭起话来。

提瑟只是转动眼睛看向了他。

「我完全就只是个拖后腿的吧?你做我的护卫我们一起到遗迹外面去等不好吗?」

「你是说为此我也要在等在外面吗?」

「我没办法保护好自己啊……求你了,跟你们待在一起感觉我就已经半身入土了啊」

「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提瑟面无表情地如此断言道。

戈德温虽沮丧地低下头去,但他并没有独自从古代精灵遗迹的深处逃出去的勇气,只要老实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边聊边走,接着来到了一个仿佛宽敞大厅一般的房间。

天花板上面吊着施加魔法得以永保光亮的吊灯,前方则设置着3个前往下层的升降装置。

装置上面似乎原本安装的有像是牌子一样的东西,但现在只留下了被强行拆除的痕迹。

来到这里的木精灵们不知是不是当时大发雷霆,原本似乎陈设在大厅内的桌椅全都遭到破坏。

古代精灵的家具都十分的结实,不用魔法或者技能的话是无法破坏的,看来木精灵们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们非常恼火的东西啊?

咔嚓一声声响传来。

那是升降装置在运作的声音。升降梯依靠从太古时代一直残存至今的古代精灵的魔法产生力场,发出轨道滑动的声音在渐渐接近。

「是席桑丹吗?」

当我打算拔出铜剑的时候,一把闪耀着白银光辉的长剑被摆在了我的面前。

露媞递给我的,是我过去的爱剑雷醒者。

「帮我留下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们把它卖了呢」

「怎么可能会卖掉。这可是哥哥的剑」

对于拿起这把剑一事让我有些犹豫。

这是我在勇者队伍时代的象征。和现在的生活正相反。

但是,我还是紧紧握住了雷醒者的剑柄。

既然莉特会为了讨伐敌人再当一次冒险者,那么我也要再做回一次基甸。

「谢谢你」

简短的一言之后,我为了确认感觉做了一次空挥。

这个感觉和我在佐尔坦所使用的铜剑截然不同。靠铜剑所无法发动的技能“武器熟练【长剑】”也被发动,让我有种仿佛剑与自己合二为一般的感觉。

「接下来」

升降梯已近在咫尺。

随着导轨与制动器接合所发出的咔嚓声,一个人打开了坚硬的门。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身着铠甲,腰间佩戴着向里侧弯曲的弯刀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我的爱徒」

化作莉特的师傅,罗加维亚公国近卫兵长盖乌斯的模样的人,用莉特非常熟知的声音这么说道。

「席桑丹!!」

莉特双手架起弯刀如此大喊冲了出去。

「等一下!那不是他!!」

露媞大声警告。

然而此时莉特已经砍向了还在升降梯中的席桑丹。

「!?」

化作盖乌斯模样的席桑丹即便被砍中也纹丝不动。莉特的弯刀只是扑了个空。

「幻觉诱导!那本体在……」

隐身站在莉特背后的席桑丹朝着莉特的后背挥下了剑。

然而莉特却咧嘴一笑。

只要知道露出破绽的背后会被攻击,即便看不到敌人也没关系。

仅凭皮肤感受到的压迫感,莉特便用右手的弯刀挡住了席桑丹的剑。

「就知道你会来这套。你以为我会中这么明显的挑衅吗」

莉特会被称为英雄莉特,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她用左手的弯刀朝着席桑丹的脚部砍去。

「雷德!」

「噢!」

同时我也用剑朝席桑丹背后发动攻势。

在莉特冲出去的瞬间我便察觉到她的用意,然后伺机与她同时向席桑丹发动攻击。

根本不需要言语,莉特的所有想法便能传达给我。

兵刃交锋的冲击使得席桑丹的隐身魔法被解除,公然露出了他那副阿修罗恶魔的姿态。

席桑丹正岔开双脚,用6只手臂抵挡着我和莉特的剑。

「嘁」

「你要怎么办阿修罗恶魔。本想给莉特下套结果现在你却反遭夹击了啊」

「那就没办法了!心脏石,解放你所有的魔力吧!!」

席桑丹大喊的同时他的周围喷出了大量的水。

「这是温蒂妮的魔力!?」

我和莉特被水冲开,飞向了后方。我立马进行受身后站了起来。

莉特好像被冲到了升降梯内的墙上,但她也同样立马重振旗鼓。这似乎给了席桑丹喘息的机会。

明明还差一点剑就能碰到他了……但是刚才他使用的魔法道具的魔力现在应该已经用光了。

席桑丹依然处于被我和莉特夹击的境地。

战况还是对我们有利。

(不过话说回来,那是木精灵的剑吗?就恶魔用的剑来说还真是少见。而且收在他腰间剑鞘里的那4把剑也很让人在意)

我和莉特同时冲出去,再次挥剑。

就在此时,后脑勺突然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魔法!?」

我慌忙想要采取防御姿态。

「麻痹火焰!」

房间的一面墙壁突然消失,在那后面又出现一道墙壁。

用幻影在原本的墙壁前面生成一面假墙,制造出了躲藏的空间吗。

有毒的火焰沿着地面朝我和莉特席卷而来。

那是一旦碰到就会被麻痹的攻击魔法。

我和莉特的加护都没有麻痹耐性。

莉特可以使用精灵魔法抵抗,但我就只能依赖加护的高等级靠毅力来撑过去了。

然而,那也只是在发动魔法的敌人与我们水平相当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是人类最顶尖的魔法使,那我们就基本不可能抵抗得了。

「亚雷斯!!」

发动魔法的是腰间佩戴着与席桑丹同款的剑的亚雷斯。那家伙疯了吗,竟然和席桑丹合作!?

「去死吧!基甸!」

火焰迫近而来。但一道散发着白光的光之膜突然横插进来包住了我们。

「圣光魔法盾」

露媞正在用左手结印。

在与魔王军的战斗中身经百战的露媞已经预料到亚雷斯会背叛了。

所以她一直在默默待机。

「亚雷斯,趁现在还能原谅你。投降吧」

「露媞,现在还来得及。快告诉我,你想和我一起继续勇者之旅」

2人同时再次结印。

「狂风巨枪!!」

「圣光惩戒」

黑风之枪与圣罚之雷。

『贤者』与『勇者』的最高级魔法互相冲撞在一起,仅是余波就让我和席桑丹不得不先暂时停止战斗。

剧烈的冲击令无比坚硬的古代精灵的建筑材料出现了裂痕。

「在魔法上不相上下呢」

露媞喃喃道。同时2人的魔法相互抵消,烟消云散。

这种情况不知道是该夸奖亚雷斯能够使出与勇者势均力敌的魔法,还是该对身为前卫的露媞竟能使用与人类最顶尖的魔法使旗鼓相当的魔法感到傻眼。

如果露媞这种人满大街都是的话恐怕这个世上的魔法使们就该哀叹起自己的加护来了吧。

这是超越了人类境界的英雄们之间的对决。

「我,我不陪你们玩了啊啊啊!!!」

此时,戈德温跑了出去。他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这和我没关系吧!你们这些英雄自己去打吧!!」

这种光是沾到边就会被吹飞的战斗,似乎让戈德温的精神难以承受。

戈德温拼命地朝出口跑去。

「站住!别轻举妄动啊!」

我慌忙朝他喊道,然而被恐怖驱使的戈德温根本听不进去。

「降临吧大牙大翼!野兽之王啊!召唤精灵龙!」

亚雷斯笑着发动了魔法。

当戈德温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用魔力凝结而成的巨大身影。

「咿!?」

眼前出现的绿鳞之龙令戈德温发出悲鸣瘫坐在地。

亚雷斯用魔法所召唤出来的精灵龙,张开长着尖牙的血盆大口朝戈德温袭去。

不好。但是如果我移动的话在升降梯里的莉特就会被席桑丹压制。根本没办法行动!

「咕嘎————!?」

然而,戈德温并没有变成精灵龙的饵食。

一把飞刀刺中龙的右眼,让龙扭动身体发出了悲鸣。

「我们周围是最安全的请你老实待着别动」

丢出飞刀的是提瑟。

她面不改色地站在了龙与戈德温之间。

「没,没问题吗?对手可是龙啊!?」

在戈德温看来,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少女和眼前这只宛如巨象一般的龙之间的体格差异大概实在是太过悬殊了吧。

他不安地问道。

「确实我的加护并不适合应对这种情况」

「喂,喂!?」

「靠我的话需要1分钟时间」

当然,提瑟是不可能会输给区区精灵龙之辈的。

她只是在除去戈德温不算的在场的英雄之中,需要花上最长的时间才能打败精灵龙而已。『刺客』加护的大部分技能都是使有利的情况变得更加有利。并不擅长一边保护他人一边战斗。

但即便如此,提瑟的能力也依然强过最高级的精灵兽。

提瑟的话语铿锵有力。戈德温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地上呆然地看着提瑟的背影。

*

*

*

(到目前为止都和预想的一样……!)

正如亚雷斯的目的一样,露媞现在变成了1个人。

和同伴们分散的露媞现在正只身和亚雷斯对峙。

感觉到露媞的敌意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亚雷斯在产生仿佛寒冰刺心般的恐惧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奇妙的激昂感。

(露媞之前为了保护那个炼金术师没有采取行动,但他已经和提瑟一起到出口去了。即便是勇者想要在这种分散的状态下一直防御我的魔法负担也会很大。不然的话,她应该早就用剑发动速攻了。虽然也不是不能在她冲过来之前用魔法攻击基甸,但那么一来我也自身难保。露媞是以我会优先保护自己为前提而行动的)

亚雷斯用右手触摸着腰间的神·降魔圣剑。

(这正中我的下怀。按席桑丹的说法,只要拔出这把剑触碰到露媞的身体,就能强化『勇者』的加护。只要变回勇者露媞肯定就无法再战斗了。因为从效率上来讲和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她变回勇者就不会再和我敌对了!)

只要露媞无法行动,剩下的都是些虾兵蟹将。

如果换做是达南,提奥朵拉,雅兰朵拉拉的话亚雷斯也会很警惕,但在这里的只有勇者队伍里的吊车尾基甸和莉特,以及拉来凑人数的提瑟。亚雷斯确信自己必胜无疑。

*

*

*

我和莉特前后夹击朝席桑丹发动攻势。

(这家伙,比之前交战时还要强)

尽管我们处于前后夹击的有利情况,但获得喘息机会的席桑丹仍接连化解了我和莉特的联合攻击。

他不是能立马打倒的对手。但我们也不能再磨蹭下去。

(露媞!)

我一边和席桑丹战斗,一边担心着露媞的情况。

现在露媞正在和亚雷斯1对1单挑。

一般来说亚雷斯是不可能有胜算的。但亚雷斯自己也应该最清楚这点。

即便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逃向席桑丹或者精灵龙,就说明他有什么计划。

「席桑丹,你和亚雷斯腰上戴的剑是什么来历」

「噢,不愧是基甸,很在意吗」

席桑丹赞叹道。

「你马上就会明白了」

言毕他咧嘴一笑。

下个瞬间,我和席桑丹,以及恐怕现场全员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们一瞬忘记战斗,不禁转身看向在房间中央的露媞。

「武技“大旋风”」

露媞利用加护所赋予的巨大力量,迅捷又强而有力地将剑以描圆的形式挥了出去。

冲击席卷而来。坚硬的遗迹墙壁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不知是不是『勇者』力量的作用,露媞用武器发出的斩击比那个没有波及到我们。

但是,剑击的旋风却毫不留情的命中了敌人。

「咿,咿————」

这是戈德温的叫声。

精灵龙的脑袋滚落在他的面前,发出光芒开始消散。

「竟然如此厉害」

接着席桑丹说道。

他用来防御的6把精灵之剑悉数粉碎,并且下方的2条手臂也流着血无力地垂下。

「啊,啊……」

最后是亚雷斯的声音。

他似乎瞬间用腰间的剑进行了防御,他本身并没有受伤。

然而,剑身却被无情地粉碎,化作残骸。

「这,这怎么可能」

亚雷斯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那难道是对付露媞用的王牌吗?

一直表现的很从容的席桑丹面色也变得僵硬。

但席桑丹只是简短地叹了口气,表情又变回原样。

「亚雷斯,露媞交给我对付。继续照计划行事」

「诶,啊」

「剑会碎掉实属预料之外,但原本就已经预料到你会失败了。不要紧」

席桑丹咚地一声踏响了地面。

「怎么了席桑丹,你的从容到哪去了」

我挑衅起他来。

如果这样能打乱他的节奏那就再好不过,但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家伙。

「是啊,我就老实承认吧。你的妹妹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正因如此她只能去当勇者」

「这是什么意思?」

「请小心!」

在我和席桑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提瑟喊道。

「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来了!」

「下面!?不好莉特!快跑!!」

「诶?」

我想要跑向莉特那里,席桑丹却挡住了我的去路。

「滚开!」

我朝剑被击碎,还有2条胳膊受伤的席桑丹挥下了雷醒者。但是我的攻击却被席桑丹从腰间拔出的闪烁着光芒的长剑所挡下。

「什!?这不是降魔圣剑吗!?」

我的注意力一瞬被席桑丹的剑所吸引。那只有短短的1秒时间。

但我毫无疑问地浪费了这些时间。

首先是莉特所在的升降梯的地板被冲破。

「第2条精灵龙!?」

那条身着铠甲的精灵龙张开大口,袭向了待在狭窄的升降梯里的莉特。

莉特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用脚蹬向墙壁,强行恢复平衡后用弯刀朝着精灵龙的颜面砍去。

即便在这种状态下莉特应该也足以和精灵龙战斗。

然而看到坐在精灵龙背上的人物莉特大吃一惊,停止了追击。

「你,你是?!」

「神圣锁链」

「什!诶!?」

神圣的锁链将莉特绑了起来。这个强力的法术魔法即便是英雄莉特也无法抵抗。

「提奥朵拉!为什么!!」

无视莉特的叫喊,提奥朵拉拎着枪从升降梯里冲了出去。

察觉到发生紧急事态的露媞跑向了升降梯。

提奥朵拉的枪与露媞的圣剑交锋在一起,双方都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为什么?」

露媞难以置信地向提奥朵拉问道。

「这是为了这个世界。你恨我也没关系,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可以切腹谢罪。但是,现在这个世界需要你做出牺牲!」

这句话,令露媞产生了迷茫。

在实力上略逊一筹的提奥朵拉挡住了勇者露媞。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必须要我做出牺牲?」

「因为你是『勇者』」

「我从来没想要成为过『勇者』,明明想要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偏偏是我!」

露媞坚定起自己的意志。露媞钻过提奥朵拉的枪用力向前踏步所放出的刺击刺向了提奥朵拉的铠甲。

虽然这一刺连龙鳞都能贯穿,但提奥朵拉扭动身体回避直击并架开了她的攻击。圣骑士的铠甲发出高亢的金属音,使得露媞的剑向左偏离。

提奥朵拉和达南一样,也是在武术方面登峰造极的达人。

即便穿着铠甲这个大陆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够招架的住露媞的攻击。

「但如果你不去战斗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死去」

提奥朵拉将手臂用力往回拉收回了长枪。其收枪的速度犹如闪电一般。提奥朵拉枪的枪尖两旁附有宽幅巨大的刀刃,那些刀刃袭向了露媞的后背。接着露媞便低下头去。

她握紧拳头,看也不看便用有手甲保护的手背击打向从身后来袭的刀刃。

「什么!?」

这是普通的剑术中所没有的防御方法。

只有露媞那超人般的身体能力才能做得到这种绝技。

这始料未及的防御方式令提奥朵拉来不及做出反应,被弹开的长枪的力道令她失去了平衡。趁着这个空档,露媞逃出了提奥朵拉的枪的攻击范围。

「为了拯救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我就必须要牺牲自己吗?」

「这是神的旨意」

2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

若是『勇者』的话大概就不会对自己的正义产生迷茫了吧,可现在在战

斗的是一名叫做露媞的少女。

露媞的实力远远凌驾于提奥朵拉之上。提奥朵拉之所以能够和露媞打的不分上下,恐怕是因为提奥朵拉的话令露媞的剑产生了迟疑吧。

「该死!!」

我破口大骂。好想赶到露媞身旁,代替她和提奥朵拉战斗。

好想挡下提奥朵拉那些无情地折磨着妹妹内心的发言。

但是。

「莉特!!」

在升降梯里被提奥朵拉用魔法束缚住双手的莉特,被精灵龙用爪子抓了起来。

「呵呵呵,恋人和妹妹,2边都需要帮忙。这很难让你做出选择吧基甸」

席桑丹露出尖牙咧嘴一笑。

想要救出莉特就必须突破挡在眼前的席桑丹。而如果我赶向身后的露媞那里席桑丹就能轻易了结掉动弹不得的莉特。

但是,席桑丹很强。即便我和莉特一起上也难以打倒他。

我在中间穿插着假动作,无数次朝他发起攻势,但席桑丹手中的圣剑很轻松便化解掉了我的攻击。我立马又改变了想法。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

明明废了2只手,但在拔出那个圣剑之后,他的感觉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降魔圣剑,但那个应该属于魔法剑的一种,如果被击中的话即便是我的剑肯定也不会没事。

提奥朵拉朝着陷入苦战的我瞥了一眼。

「那就是现实。虽然基甸阁下是人类顶尖的剑士,可因为不是『勇者』连自己的恋人都无法拯救。人类需要你这个『勇者』」

能看出来露媞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混蛋!!紧咬的牙关在咯吱作响。

一想到因为我陷入苦战害得露媞感到痛苦,就仿佛愤怒的快要失去冷静。

就在此时。

咚!!

升降梯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是双手被绑住的莉特用脚将精灵龙的头踢向墙壁发出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莉特笔直地瞪向提奥朵拉。

「别随随便便把我的性命交到『勇者』手上」

莉特在发怒,并且怒不可遏。

她再次踹向了摇摇晃晃地想要再次咬向她的精灵龙。

精灵龙的脑袋撞到天花板上重重向后仰去。

由于从下方冲出来的精灵龙的关系使得升降梯那边的地面几乎全部崩坏,很难有落脚的地方。

再加上莉特的双手被绑住用不了弯刀也用不了魔法。

但即便在如此不利的状况下,莉特依然躲开了提奥朵拉的精灵龙然后瞪向了她。

「可是莉特。拯救你的祖国的不也是『勇者』吗。你也是一个能够证明这个世界需要『勇者』的证人不是吗」

「你错了!」

「哪里错了?」

「拯救了我的祖国的不是『勇者』也不是『引导者』,更不是『十字骑士』」

莉特第3次的飞踢命中了精灵龙的头部。

被踢碎的龙牙飞出升降梯滚落在地面上发出冰冷的声音。

「拯救了我们的是露媞,雷德,还有提奥朵拉!」

「……这不还是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所谓的英雄指的并不是加护的种类,而是指寄宿着那个加护的人!就算有『勇者』在也无法拯救罗加维亚!正是因为有你们在告诉我们要奋起反抗,罗加维亚才得以获救!我还以为你和亚雷斯不一样,是明白这点的!!」

「我是迪米斯神的下仆,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答案!」

「如果说将世界的命运强加在一个不愿意背负的人身上是神的旨意,那即便是神我也会告诉他是他错了!」

莉特的呐喊,让提奥朵拉,还有露媞也像是愣住一样一瞬停下了动作。

「原来如此,人类真是有趣」

和我正在交锋的席桑丹如此喃喃道。

「她说的没错,勇者并不是“被动成为”的。只有“想要成为”勇者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勇者。但是愚蠢的神却不明白这点」

「你在说什么……」

奇怪的是这似乎是席桑丹发自内心的赞叹。

「但我们是敌人,真遗憾」

席桑丹一边挡下我的剑,一边动起了他的脚。

「莉特!快躲开!!」

席桑丹灵活地将插在地面上的精灵之剑的碎片踢向了莉特。

他的攻击正中目标。剑尖笔直地刺中了莉特的左腿。

「啊咕!」

莉特发出了苦闷的声音。

赤红的鲜血从她的大腿流向脚部浸湿了地面。

「动手精灵龙!」

席桑丹大喊道。龙的血盆大口从上方袭向了双手被绑住,连唯一能活动的腿也被刺伤的莉特。看到那一幕,我瞬间头脑一热。

「莉特!!!!!!」

我舍弃防御,朝席桑丹挥出了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

然而,席桑丹却十分干脆地向一旁躲闪,让开了通往莉特那里的路。

我的后背流下一道冷汗。

(是圈套!?)

被诱导了。这一些都在席桑丹的掌控之中。

但是,但是,但是!

「雷醒者!贯穿我的敌人吧!」

我发出了裂帛般的呐喊,从下往上笔直地刺向精灵龙的头部并冲入了升降梯内。

精灵龙一击毙命。无法维持身体的龙的身影渐渐变得稀薄。

抓住莉特想要把她丢出去的我的视野里,看到了露出胜利的笑容的亚雷斯。提瑟为了阻止亚雷斯的魔法丢出去了2把匕首。

亚雷斯用左臂护住脸,挡下了匕首。鲜血从他的左臂四溅而出。

但是,那份痛楚却被游走在他脑中的胜利所盖过。

「这下就结束了!钢铁巨墙!」

从我和莉特所处的升降梯内发出了被重武挤压的声音。那是从天花板传来的。

亚雷斯用魔法在升降梯上方制造出大量的钢铁块。升降梯承受了远远超出承重范围的重物,使得制动器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雷德!快逃!!」

莉特大喊。

拥有“步如雷光”的我或许能够自己逃出去。

只要我放开抓住莉特的手……。

或许我应该放开。就算我待在这里也无法救出莉特。

如果换作还是基甸时期的我,或许会做出最有效率的选择吧?

「抱歉莉特」

然而,我现在是雷德。即便手持雷醒者,也不再是那个为了在严酷的冒险生活中活下去而做出无情判断的我了。

即便明知不可能,我仍紧紧抓住莉特,想要从升降梯中跳出来。

「哥哥!!」

露媞也不再迷茫。她将提奥朵拉为了牵制而刺出的枪一刀两断,回击而出的剑这次着实贯穿了提奥朵拉的铠甲。

「不愧是『勇者』……所以……我才……」

人类顶尖的法术使同时也是枪术大师的提奥朵拉倒下了。

提奥朵拉仅仅只压制了露媞一小段时间。

然而这段时间足以决定一切。

「赢了!这次我终于赢了基甸了!」

在亚雷斯的欢呼声中,连带着我和莉特的升降梯要被那些钢铁块压扁一般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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