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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流星雨北斗
录入:没有公爵千金看要死了
一旦她开始耳鸣,不知为何,脑子里总会掠过从前讨厌的回忆。那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鲜明,彷佛有另一个自己在告诫她:「不准忘记。」
当她年满八岁,过去所有的认知全遭到否定。
当她听说一直认作父亲的索沃尔并非她的亲生父亲,就是一切的开端。
回想起来,母亲艾齐儿打从一开始就说,索沃尔不是她的父亲。艾齐儿说,她真正的父亲是英雄罗威尔,但旁人严正否定。
她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对的。可是由于长期看着索沃尔将她们母女视为麻烦,不想把这个男人当成亲生父亲的念头就这么居上。
然而母亲的主张却遭到罗威尔本人否定了,这让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事物有了一丝裂痕。
(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每当她思考这个问题,索沃尔刻薄的视线就会闪过脑海。
她们母女至今到底都对以索沃尔为首的凡克莱福特家的人们做了什么?
(我……)
她觉得自己察觉了某些事。但不愿真正醒悟的心情已然盖过一切,她也就藏起开口询问的勇气。
和母亲分开后,简直就是地狱。
旁人都坚称艾齐儿是「错误」,现在这样才是对的──她被迫接受所谓的「正确」。对她而言,那些正确全是「错误」。
就连同样身为王族的拉比西耶尔和贾迪尔也否定她。
(什么才是对的呢……?)
明明大家都说双女神会一视同仁,揭开谎言,裁断罪责。照理说是正确的母亲却遭到了定罪。
(连双女神都要否定母亲吗?)
身为祖父的前任国王一看到她们,就会抛出一句「肮脏」,并问:
『你的父亲到底是谁?』
(简直侮辱人!我才不相信他是我的祖父。我不想相信……)
即使双手掩耳,隔绝旁人的声音,侮辱的言语依旧围绕在耳际,然后钻进耳里。
因此唯一能理解她的人就剩下母亲了。然而即使伸出求助的手,母亲却被幽闭在她碰不到的地方,甚至连见面都办不到。
(……我知道了。我和母亲可能被卷入王室阴谋中了!)
为了不再惹怒双女神,一定是有人借着切割她们母女,以便得利。只要这么想,一切都说得通。
(没错,母亲说得对。国王应该是身为英雄的父亲。)
英雄为了保命,可能被精灵王洗脑了。听说双女神和精灵王是姊妹,所以她们一定是一伙的。
(我得拯救父亲。)
然后定罪所有侮辱她们的人。
海格纳王也说了,血缘关系必须用同宗同源的血来肃清。
比手掌还长的刀子太重了,她一只手拿不动,所以她用双手握住刀子,接着助跑,把刀子刺进侮辱自己的男人肚子里。
男人发出一丝气音,温暖的气息直袭脸颊。
(真恶心。)
她将怒气化为力量,转了转紧握刀子的手,前任国王就这么发出呻吟,然后双膝跪地。
她拔出刀子,不停挥下手腕,猛刺倒卧在地上的男人的背。这是为了一解过去所有的怨恨。
(母亲是对的,她是对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啊!)
她本以为看着已经成了尸骸的男人,心情就会舒畅不少。然而本该一扫阴霾的心,却变得更乌黑混浊了。
(……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呢?)
一点都不畅快。一定是耳鸣的关系,因为脑子里一直有烦人的声音回荡。
救出母亲后,直到刚才还叫个不停的耳鸣就消失了。这么做果然是「对的」。
当她这么想,另一个自己也同时表示肯定:「没错。」
协助自己救出母亲的海格纳人,说她们被诅咒了,所以总是保持距离。她对这样的旁人充满躁怒,于是跟着母亲一起把气出在那些人身上。
(这个诅咒明明是精灵王为了抢走父亲才设下的圈套啊!)
每每挥鞭,周遭的人就会尖叫逃窜。这样的行为持续一段时间后,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个人。
内心明明因此痛快了许多,不知为何,母亲手里的鞭子却接着对准她。
面对首次遭受的暴力,她愣在原地。下一秒,母亲便以憎恶的眼神瞪着她大吼:
『早知道就不该生下你!』
『母……母亲……?』
『太可恨了!就因为我比那女人还早生下你,被认定不忠在前而遭到定罪!要是没有你,被定罪的人就是索沃尔了!』
她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
她拼凑着母亲吼出的话语,想尽力理解那些言语,但她的心拒绝理解。
往昔一直视而不见的事物,如今已从黑暗当中逐渐被吐出。
『连母亲你……都要否定我吗?』
叽────耳鸣声响彻脑海。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某种漆黑的东西在胸口盘旋,狂乱地寻找着出口。
那东西跟着感情涌出。她本以为从眼里流出的东西是眼泪,眼前的母亲却看着她,尖声大叫。
『噫!怪、怪物!』
在内心盘旋的黑暗自喉咙涌出。
她想吐出盘据心头的悲伤,想对着某处发泄,却又对禁锢着自己的存在感到愤怒。
『没错……那帮家伙死有余辜……』
每当她用力撞击墙壁,四周的空气便跟着震动。
『那些否定我的家伙……我是王族……』
『好难过……好痛……好难过……都忘了……把本大爷们都忘了……都否定了……』
『明明是那帮人干的好事,却否定了本大小姐……否定了本大爷们……』
『弄得好像是我们不好……还用诅咒否定我们……』
可恨,真可恨。
如果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消失殆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