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我该怎么做?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是他强迫自己无视良心的追问,把这一切都拋到了脑后。如果说有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那就只能是把少女变成一个强悍的兵士。毕竟她是上天赠予他的,只听从他的号令的战士。
出征仪式很快结束了,而在出征的前一晚,基尔伯特决定在自己的寝室里与少女坦白他的内心感受。
她睡前穿著睡衣的样子真是可爱得令人难以抵抗,她那散下来的金发像是丝绸一般光滑,但可惜的是,明天过后,上面又会沾满血迹。
他让她坐到她自己的床上,而他跪在地板上,让自己的眼睛跟她的眼睛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听著,明天,你就要和我共赴战场了。我将要借用你的力量。当然,你现在还不懂得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我家兄后跟著我。”
少女似懂非懂的听著基尔伯特的话。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你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不会。我利用著你这一特点,与之相对的你也依赖著我而活著。”
“我原本想著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但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从我身上夺走了你本应得到的一切,还有我思考问题的理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你还给你的父母抚养,让你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但我做不到。”
基尔伯特痛苦的忏悔著:“我……其实……对你十分畏惧……你杀人的事实,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一点感到惧怕。”
“时间会使人遗忘。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好。如果你能够做到,你应该会变成比 ‘工具’ 更有价值的东西,你应该会摆脱现在非人的身份。”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请你找到一个我不在的地方,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语气中透著绝望,那双颤抖著的手搭在了她娇小的肩膀上。她不明白自己主人的话,即使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基尔伯特继续著自己的话,脸上多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他在朝著她笑,朝著一言不发的少女笑著。
“我以后……就叫你薇尔莉特(Violet ,紫罗兰)吧,因为你就像它一样,这也是神话故事中花之女神的名字,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性,你懂了吗?薇尔莉特。你一定,要作为‘薇尔莉特’活著,绝对不要作为‘工具’活著……要活成一个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孩。”
(紫罗兰花语:永恒的爱、永恒的忠诚、紧握幸福的机会。译者注。)
被取名为“薇尔莉特”的少女,直直的望著那个叫著她名字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尽管她不知道怎样说话,但她在某种未知的因素驱使下,缓慢的张开了口:“少校。”
基尔伯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少女吐出话语的薄唇:“你会说话了?”
他的心脏砰砰的跳著,脑中闪过无数个日夜里,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少校。”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薇尔莉特。”他问道。尽管十分的紧张,但一股阻挡不住的喜悦涌上了他的心头。
“少校。”
然而,无论他怎么提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个词。
随后,少女伸手指著自己,开口说道:“少校。”
“错了,你是薇尔莉特。”基尔伯特拎起她小小的食指,来回的指著自己和少女:“少校……是我,你是薇尔莉特。懂了吗?我是少校,你是薇尔莉特。”
“少校,薇尔莉特。”
“对了,你是薇尔莉特。”
“少校。”
“不对……呃,对,我……我是……少校。”
为什么她突然间会开口说话了?为什么她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对他的敬称?她是因为听到别人称呼他为“少校”,所以就默默的记在心里了吗?那她是否知道自己给她取了名字,而且还努力的让她明白他叫什么吗?也许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到了最后,她还是只会说“少校”和“薇尔莉特”。
心灰意冷的基尔伯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也并不抗拒他的行为,没有去在意他耷拉著的头,她还是一直在低声重复著“少校。”这是一种记忆的尝试,目的是为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词。
“少校。”
金色的刘海中间,一双碧蓝的眼眸缓缓睁开。
炮弹的爆炸声响彻在周围,天空还是晴朗的蓝色,但是在飞鸟的眼中,映出的只有排山倒海的炮火。
在这片有人居住的几乎都是沙漠的平原上,攻守双方的部队有条不紊的工作著。
这双碧蓝的眼睛的主人,是个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少女。她拥有著像洋娃娃一样的美貌,普通人所望尘莫及的还有精致肌肤。因为长时间卧倒在地,她全身都被泥土所覆盖。她转过头望著那个神情不定的看著她的男人,喃喃的开口道:“少校……我……失去意识多久了?”从她两片红润的薄唇中发出的声音,甜美地回响在人的脑海中。
“不到一分钟。你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成轻微脑震荡而已。没事吧?别强迫自己站起来。”答话的是一个有著一双轮廓宽大的祖母绿色眼睛的男人。他身上的作战服由草绿色布料和白色皮毛制成。英俊的面孔与他阴郁严肃的表情有一种莫名的契合。
那个少女马上爬了起来,丝毫没去在意之前的提醒,随即马上确认周围状况。在战线前方是与他们穿著同样军服的士兵,他们在营地里筑好了防御工事,躲避著嗖嗖飞过的子弹。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弹坑,周围四散分布著血肉模糊的尸体,医疗兵四处奔走著,但肯定已经没多少幸存者了。友军工事的另一头,则是敌人的阵地,在视线范围之外有一门大口径重炮,已经有成片的人倒在了它的炮口之下。它有可能为了躲避炮击而被移到阵线后方,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它被移动的迹象。
“少校,我先到敌人的队伍里制造骚动,扭转我们的不利局势,然后我就去干掉他们的重炮,那么大口径的火炮装填起来肯定会花不少时间。请你在原地为我提供支援。”在说话的时候,少女拎起了一把巨大的战斧,即使是在失去知觉的时候,她也紧握它著不放。
当军刀、枪械和火炮主宰战场上的年代,战斧这种武器显得十分的复古,这种武器是近身格斗的利器,然而对付远处的目标却显得无所适从。为了弥补攻击距离不够的缺点,少女手上这把战斧装上了长长的斧柄,而这也使得整把战斧的长度已经超过了少女的身高。
被称作“少校”的人脸上掠过一丝心痛的表情,但随即又提高他的嗓门下令:“薇尔莉特负责消灭敌方火炮!前锋部队,尽一切能力在原地进行掩护!后卫部队,跟随并支援薇尔莉特,把一切挡路的敌人都干掉!”
少校身后的士兵们快速的在少女准备就绪的同时排列好散兵队形,少女把她巨大的战斧的斧柄扛在肩上,这个斧柄几乎跟她这个人类孩童的身体的尺寸差不多。这样做的目的只有在她自己知道。
“放!”
一颗炮弹在薇尔莉特开始冲刺时的那一瞬从她头顶上划过,炮弹砸到地上,爆出了一团遮天蔽日的白色烟雾。是颗烟雾弹。这是为了隐藏她的身影使她不被敌人发现的手段。从敌军的视角只能看到一片逐渐升起的的白烟。举著北方联军星旗的队伍,在这意料之外的烟雾前停止了推进。
“他们要跑了吗?”一个北方士兵一脸的惊讶,以至于不经意间松开了搭著扳机的手,随后他遭到了长官的痛骂。后者大声下令著朝烟雾射击,但子弹射向这看不见的目标时,根本无法判断是否命中。这除了增加人们的神经紧张度以及浪费弹药意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白烟像雷雨云一样蔓延开来。有人说,视觉是战士与普通人之间唯一的区别,而前者专门负责收割敌人的性命。而优秀的视觉可不是用任何一种方式都轻易能启动的,相反,不恰当的利用视觉往往会引起混乱。在刚才激烈的交火后,莱登沙弗特里希人的突然沉寂,让敌军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震颤”。
两军阵前的的烟雾逐渐消散。不管莱登沙弗特里希人想要采取什么行动,只要一波冲锋,保证他们乖乖认命。但是烟雾散开后,对面的人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