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吗?”
“薇尔莉特?”
“把我转让给霍金斯少校……是因为要把我处理掉吗?我已经不能在执行少校的命令了吗?”
她的这些话无情的揭示出,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件“工具”。
“我……很可能……执行不了霍金斯少校的命令。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旦失去我所认可的人的命令,我就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只有在少校身边……才会更有用处。”
基尔伯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机械的说道:“你那么渴求我的命令吗?”
他只是一个给她下达“杀”的指令的上级,就是他这样一个人像父母一样把她抚养成人,就是他这样一个人。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遵从命令,要是少校再也不给我下令……那我……”
——为什么……我的心又会像这样的痛……
事情总是这样的相似。薇尔莉特无情的告诉他,她仅把自己当成一件工具,即使没有任何人让她这么想。这就是她活著的方式,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已经不能够接受继续这样看待她。
——难道……真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嗯?”
他的话没人能听清,即使是离得如此之近。基尔伯特痛苦的说出每一个字,而他的表情却是从未展现在薇尔莉特面前的坦率。
“明天的战斗之后……你不必再听从我的命令,我……会让你远走高飞。你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再服从任何人的命令,你要做你自己。你现在……能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不是吗?”
“但是,要是我这样做……那我以后该听从谁的命令……”
“你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她脸上的表情,她真的只是个孩子。他不禁想问,为什么她一定要出现在战场,为什么她一定要跟战争扯上关系,为什么她一定要作为工具依附于别人……
——为什么她……一定要让我成为她的主人?
“这是……命令吗?”像是拒绝了他想法一样,薇尔莉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少校你的命令吗?”
——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不……这不是命令……”
“但你刚才说‘不用听从’……”
——啊,不是这样的……
一切他最不想看到的都从他的脑中迸发出来:“为什么……你要把不管什么东西都当做是命令?!你真的……以为我仅仅是把你当做工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当时就不会那样抱著你啊!也不会在意你长大的时候有没有被人欺负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是正常人……都应该会……明白的……即使在我生气的时候,即使在处境很困难的时候,我……”
他看到薇尔莉特的眼睛上映著自己可怜的脸:“我……薇尔莉特……”
那双大大的蓝眼睛一直在看著基尔伯特的脸,而基尔伯特的眼睛也一直同样的望著对方。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就一直在直直的望著她。
不管是从开始的一个月还是到现在的四年,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少……校……”
从她那红润的薄唇第一次说出这个词开始,基尔伯特就一直竭尽所能保护著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个不懂得如何照顾孩子的年轻人而已。
“你真的就没有感情吗?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根本不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对吗?如果你真的没有感情,那你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你能像这样做出自己的表情,对吗?你拥有自己的感情,你跟我一样……有一颗自己的心,对不对?”
他的喊叫可能被周围帐篷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一想到对方,基尔伯特的胸口就忍不住发紧。他的确没有资格像这样疯狂对她说教。
“我……不懂得……什么是感情……”薇尔莉特的声音微微颤抖著,仿佛表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害怕的。
“你觉得我很可怕吧……你不喜欢我这样……突然间大喊大叫,对吧?”
“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别人对你说自己不理解的事,对不对?”
“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谎……”
“我不知道。”薇尔莉特恳求般的摇著头:“少校……我真的不知道。”
她缺少了某样作为人的特质。即使她拥有自己的感情,但她却无法感知。只因她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
——这到底……是谁的错?
基尔伯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紧紧的闭上双眼。因为他不能继续直视她的脸。他现在只能听到她的呼吸,看不见她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少校。”薇尔莉特的声音进入了拒绝接受现实的他的耳朵。
“我不懂……我自己。为什么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我……不能听从除了少校之外的人的命令……?”她的语气中透著绝望:“在我第一次……遇到少校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跟随这个人’。”
即便他不想这样,但只是听著她的话,他都能想像到她是多么的天真。
“当时我还弄不懂语言的含义,但是少校给我的拥抱……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可能……这是为了我……而做的事。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从来没有人为了保护我而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我想要……听从少校的命令……只要少校给我下令,我就能去任何地方。”
她从小就那么热切的想要遵从基尔伯特。
——这到底……是谁的错?
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基尔伯特轻声的开口:“薇尔莉特,对不起。”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来把毯子裹到了她身上,一直裹到她嘴巴的位置。
“我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就像在指责你根本没有的过错……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明天……就是最后的决战。你的力量将左右整个局势。所以,你要好好睡觉。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他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是。”薇尔莉特如释重负的说道:“我会尽全力的。晚安,少校。”
“嗯……晚安,薇尔莉特。”
一阵凌乱的沙沙声传来,不过基尔伯特很快听到了熟睡者平静规律的呼吸声。他翻过身,想和薇尔莉特一样让自己睡著。但是,泪水控制不住的从他紧闭著的双眼流出。
——我的眼皮很热,就像眼球烧著了一样。
积聚多时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出,他极力控制著自己那可怜的呜咽不被人听到。他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而此时胸口却闷得发痛。
——这到底……是谁的错?
他的脑中只有这句话在不断回响。
巨大的大理石墙把圣地紧紧围在中间,它的外表散发著一种邪恶的气息,而它的内部却像是一个花园的结构,有著交织在一起的水路,和风车,以及一片开阔的田野。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一条名为朝圣路的大道从城中穿过,随著大道的延伸,其坡度也逐渐在增高,最终这条路在一座大礼拜堂前到了尽头。大礼拜堂里庇护的经文,极为详尽的描述了整个大陆都信奉的《大陆创世经》以及神明,还有他们上古的战争,以及启示录时发生的事。
这个地方之所以会成为圣地,是因为这座保存著这些经典原文的大礼拜堂。《大陆创世经》描述了神的性格特徵以及他们的所作所为。归根结底,这些原始的经文才是信徒们准确的信仰对象,不管他们具体信奉的是哪个神。这是一片所有教派信徒们通过传诵原始经文而相互会面的祥和之地。而基尔伯特与西-南联盟的军队不得不打破这里的宁静,并将这片土地重新夺回。
“问题是没有合适的渗透方法。”
清晨时分,太阳还未升起,各部队指挥官在作战会议上制定了计画。作为幸存的本地驻军指挥官,霍金斯负责整个战略的执行步骤。他画了个小图表,然后用羽毛笔垫著行李箱写著纸条。
“只有一个入口”“这座城镇的格局就跟花园一样”“直接攻占会很麻烦”
根据曾经在茵坦泽防线战斗过的霍金斯的说法,在圣地有一个保护经文的骑士团,而且还有一条地下通道,用以截击那些妄想偷取经文的人。”
“主力部队会陷入进攻大门的拉锯战,原本的设想是让士兵爬墙攻上去,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后来发现办不到,墙太高了。而让部队造梯子爬上去,士气会遭到很大打击,同时东-北联军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