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伸出手,抓住了薇尔莉特的胸口。
是想要殴打么。还是说想要杀掉。还是说。
「我、知」
「知道的话就去死啊。承受住我的愤怒和悲伤。但是你啊,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不会死的呗。」
「……是的。」
「我也不会死的。也不想知道你在为什么烦恼。人生对我做的事情比你要过分得多。但是那又如何。我活著在。死掉的话就到此为止了。我也有著悲伤的事情痛苦的事情。有时也会想这下还是一死了之更好吧,现在也有时候会那么想。摆出一副只有自己艰难的面容,大家都很艰难啊。被你杀掉的那些家伙如果没和我扯上关系就不会死了。那说不定是我的错。大概是我的错。我是指挥官啊。没能够保护他们指引他们。但是、啊。怪物。你啊,如果稍微有一点后悔的话,不管有怎样的理由,都不能死的话。在被谁给杀掉之前,到你的那个寿终之时为止活著吧。那比死更加,吶。」
是想要殴打么。还是说想要杀掉。还是说。
「活著会更加辛苦。活著才更加辛苦。」
还是说。
「活著才更辛苦啊。但是,就算要将那些全部咽下去也要活下去。做不到的家伙就只能死。自己不能死掉的话,不管是你的罪孽还是别的一切,就要不把那些当做任何人的过错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抓住胸襟的手放开了。
「然后,死吧。」
和看著基尔伯特的视线不同,但是薇尔莉特看过来的确实是望著主人的眼神。
「戴夫瑞德大人。少佐他真的……死掉了么。」
「你希望我,怎么说。」
对于这句话,薇尔莉特惊讶得停止了呼吸。在一闪而过的天空彼端,看见了发光的东西。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答说是的呢。现在,我确信了。如果少佐死掉了的话,一定,那个时候您就会、将我、无论如何都会杀掉。」
薇尔莉特望向上空的视野。
戴夫瑞德的上方,从青空之上落下了什么东西。宛若雪花,宛若花瓣。
「活下去,您如是说的呢。」
是飞行信纸飘落下来。一阵风掠过二人之间,一时狂风呼啸。
信纸像暴风雪一样吹了过来。将青空一分为二的黄色飞机在空中飞行著。将承载著无数人思念的信纸撒下送给地上的人们。
选择在这之中的。落在地上的,捡到的一封信纸会为您的命运应援。
「薇尔莉特!」
被夺走的视野中是叫著薇尔莉特的名字把她的身体强行当做行李扛著的某人。戴夫瑞德越来越远、渐渐远去。
试著轻呼他的名字也传达不到。
他迅速地转过身往回走。一次都没有再回过头来。
薇尔莉特向拚命拐走自己,跑著的他搭话道。
「霍金斯、社长。」
「别抬头!」
「不要紧的。霍金斯社长。」
「才不是不要紧!为什么、和那种危险的家伙在一起!」
薇尔莉特再一次确认了之前确认过的发光的地方。
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真的不要紧的。我察觉到自己被他的部下从高处用狙击枪盯著了。」
「狙击……!」
「因为护卫没有在一起,接近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那个危险性了……因为那位大人,无论何时都会带著护卫同行的……发现护卫不在的时候就明白了。但是那只不过是牵制而已。他没有要给出信号的打算。霍金斯社长,工作的话没问题么。」
虽然这份冷静在平时非常值得信赖,但是这次却没有这么说。
霍金斯用混杂著愤怒和焦虑,还有些许安心地声音回答道。
「想著卡特蕾雅说不定会哭,所以尽早解决了啊……然后就,听说你追著穿军服的人去了,担心得不得了……再千万别和基尔伯特的兄长见面了,小薇尔莉特。那个人啊,虽然和基尔伯特有著血缘关系,但是完全是别人。就算是原来的主人也不可以。那可是非常可怕的人喏。他讨厌你。我也大意了……以后就算再有也不会让你参加这种祭典了。一想到你会不会回到军队里……今天我们就回去吧。可以么。」
「是。」
「他对你说什么了?不要紧么?」
薇尔莉特没有迅速回答,而是向著天空伸出了手。
「……」
就那样被霍金斯扛著,接住了不知道是谁的一封信。
「没有、没有的……什么都……只是,给了我。」
活下去。
「给什么?」
不视为任何人的过错。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激励。」
然后,死吧。
戴夫瑞德在飞舞的信纸中走著。从人们忘我地沉浸在飞信信纸的演习场中心走向无关者禁止入内的塔台。同样穿著海军制服的人,以及陆军制服的人向他点头致意。
「做了些无聊的事,连我部下的杂技飞行也没看成。」
停在其中一个人的旁边,向他搭话道。
「还在飞著呢。」
被搭话的男人手臂发出机械声指向天空。
「多少年没见了。」
男人和戴夫瑞德记忆中的姿态完全不同。一只眼睛戴著眼带,伤痕忽隐忽现。黄昏的头发。翡翠绿的眼瞳像宝石一样。
忧郁的侧脸散发出冷淡。将高高的身躯包裹著的是作为近海的军事国家而闻名的国度,莱登沙佛特里黑的紫黑色军服。并不仅仅是一个士兵。外套上的金章体现出他的阶级之高。
基尔伯特甩开戴夫瑞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真冷淡吶。刚才,碰到了你的道具哦。」
两人之间,道具所指代的东西不言而喻。
「没骗你。她追著我过来了。虽然好像并没有把我弄错成你。你也小心点。你让她认为你死了呗。为什么要用这种麻烦的方法……」
「兄长,你对薇尔莉特」
「什么都没说哦。」
戴夫瑞德并没有说谎。
「因为你好像告诉她你已经不在了。所以只是作为原主人稍微说了点。让她只是为了活著活下去然后死掉而已。」
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否定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让她所抱有的希望变成了确信。
「……」
没有打算把这个告诉弟弟。
「那就是你所希望的呗。那个是,说不定也不是吧。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人带走了。有著醒目的红发大概是你在军官学校的同期吧。好像认为说不定会被我杀掉。哈哈怎么可能被杀。我被杀掉还差不多……吶,基尔。你该不会说喜欢上了那个怪物吧。虽然真的养育成了不错的女人,但是里面如何你是知道的呗。要那样还是算了吧。」
「……与你无关。」
「有关系的。你很重要啊。你是我弟弟啊。」
「那是我和薇尔莉特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你就是把一切都推给那个重要的弟弟的兄长呗。被留下来的我,要……」
基尔伯特那翡翠的眼瞳歪曲了。
望向天空的眼瞳因太过炫目而灼痛。但是,却没有闭上眼睛。
「要赌上一生去守护什么,也是我的自由。就是为此才筑起自己的地位的。现在,我活著,以陆军更高的地位为目标,并非是为兄长擦屁股。也不是为了布根比利亚家。是为了那孩子。如果有人想要对她做什么的话,我会用拥有的一切将其击溃。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武器。就算对手是兄长也一样。」
对于久别再会后变化了的弟弟,戴夫瑞德像是看著炫目的天空一样凝视著基尔伯特。
「……你啊,已经不再幼稚了啊。」
戴夫瑞德握紧拳头想要打向基尔伯特的肩膀。
而拳头被基尔伯特接了下来。就那样用手掌抓住拳头。戴夫瑞德忍著疼痛笑了起来。
就像是年幼的时候,牵著双手的二人一样。
「吶,我对你来说虽然说不定不是个好兄长。但是我爱你喏。」
兄弟之间说著悄悄话。用谁也听不到的小声说著。
「我知道的。」
在布根比利亚家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
并没有生气,二人悄悄地说著。
「……真的,
明白的吧。即便如此,也是竭尽全力爱著你啊。我爱你哦基尔伯特……我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像这样,没办法好好传达给真正喜欢的家伙啊。」
「我知道吶,兄长。」
夜幕落下之后,航空展览会结束后的人们藉著月光或者房间的灯光读著不认识的某人赠给自己的鼓励话语。
自己写的信是否也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