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受到歧视。
一开始的时候爱尔菲缇娜哭得非常伤心,一次次地跑去和父母哭诉。而父母亲只是安慰自己说「不要哭,孩子。」
明明不了解被天天相处的同学欺负是什么感觉,那种笼统的话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然后她慢慢不再怯懦,逐渐懂得了自己站起来。
父母对自己那种敷衍的样子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养女。对于家里还有孩子的莱恩哈特家族来说,她纯粹只是一个玩偶而已。
要是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被这样欺负,大概这所学院就要倒闭了。爱尔菲缇娜看着自己又一次被剪破的制服,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莱恩哈特家族是奥地利有名的高位贵族,同时也是世界屈指可数的乐门之一,在维也纳拥有着绝大的权利。
这个世界在爱尔菲缇娜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常人难以理喻的光景。
正常的右眼中看见的是去其他人视觉中无异的日常,而金色的异常左眼中却到处充满着扭曲。
「哎呀,爱尔菲缇娜同学……衣服又破了呢。——真可怜。」
对于在教室里讥讽着自己的子爵家的次女,爱尔菲缇娜并没有在意太多。那张充满着高傲的脸在自己的左眼中只是一团扭曲的肉块。
「……真恶心。」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当然在放学以后,她被一帮子爵家的走狗拖到了校舍后面,脱掉了衣服。
忍受着身上刺骨的伤痛,爱尔菲缇娜没有哭。因为泪水早就在小时候流尽了。
要是能够疯掉,早在数年前自己就该疯掉了。意识在这种时候就会慢慢沉进身体中,仿佛一个茧将她与外面的一切断绝。
早就看遍了世界的扭曲与疯狂,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凝聚着浑浊东西的残渣罢了。
下半身激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明明是个这么脏的家伙……这里却没有被动过嘛。我们来帮你吧?」
带着不怀好意的丑陋笑容,那个女人把手指伸向了被其他人撑开的两腿之间。
好痛。
好痛啊。
不明白体内到底闯入了什么,但是那手指抵着自己的入口,想要把自己贯穿。
「还有你那只眼睛。瞎掉也无所谓的吧?」
左边的眼睛也被强行张开,钢笔的笔尖在放学后的夕阳下闪烁着令人讨厌的金属光泽。
这次……我还能继续坚持下去吗。意识的深层,她这样问自己。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带着愤怒的声音。是没听过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这男的——刚好,要不要来试试看享受处女的感觉啊——咕!」
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事态,朝着少年搭话的走狗之一就直接被踹中腹部,滚倒在地上。
「你干了什么好事!知不知道我是谁——」
「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先好好为自己做出的事情感到羞耻吧。」
黑发的少年就像燃烧着的寒冰,不紧不慢地走到抓着自己的女人面前。
「别以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可以……咳哈!」
「真是让我失望。这就是奥地利皇家音乐学院吗?我一直向往着的地方——都被你们弄脏了啊!」
少年毫不留情的一拳直击在子爵家次女的腹部。
「你们——还想要打下去吗?虽然不晓得你们有没有概念,不过我好歹也有学过空手道哦。」
「你、你给我等着!」
拖起倒在地上的头领,走狗们一哄而散。
那是第一次。
自己那只金色的眼睛中看见了某种有形的形象。
「啊……哇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过来的,先把衣服借给你吧——
」他二话不说地脱下外面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
简直和刚才是两个人,少年脸上的红晕在夕阳下也很清楚。
左眼中的少年在扭曲的世界中也是和右眼一样的形象。
爱尔菲缇娜有种直觉。
或许自己放弃得太早了。
自己还拥有着改变命运的力量。
如果是和眼前的少年一起的话,或许就可以做到也说不定——
「谢谢你。你的名字是?我是爱尔菲缇娜·德·佛朗索瓦·莱恩哈特。」
「我吗?祐人。神羽祐人。」
这就是两人的相会。命运的齿轮从那时起咬合了起来,存在的机械于那一刻开始运转。
于梦境和现实的境界线上,爱尔菲缇娜醒来了。
脑海中还留着过去记忆的残渣,于是摇摇头想要忘记掉那段连自己都不愿回想起的时间。
不经意间看见了手腕上淡淡的白色痕迹——那是两年前割腕的结果。现在已经恢复到几乎不开仔细辨认就难以看出的程度了。
外面的那群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妄加猜测。有的说是演出压力过大,还有的说是摄入毒品过量;当然,想到感情纠葛的也有。
但是爱尔菲缇娜清楚,自己那么做的理由远远比外界猜测要简单。
——想要在一起。
——想要神羽祐人今后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理由。
指挥交响曲什么的比起他来说,如同没有意义一样。说到底,甚至自己决定担任指挥,都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在他的身边。当然,学会钢琴和作曲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而不间断的演出让两人没有多少私人时间。外出都要戴上假发和隐形眼镜。呵——说起来在演出的时候也要把金色的那边伪装成赤紫色,要不然观众会被吓到的。
「真是——无聊之极。」
嘴角勾起不含意味的笑容,爱尔菲缇娜轻轻摇头。
就这样设计一个方法让祐人永远永远待在身边吧——想要身心相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成为同类。具体来说就是让祐人失去自己也失去的东西——音乐上的造诣与才华。
于是她决定在圣诞节的新年音乐会上做出那件事情,借助自己和祐人的羁绊使他感到愧疚,从而封印自己的能力。
或许在别人眼中,爱尔菲缇娜对于祐人保持的感情是扭曲的;但是她本身却不这么认为。
因此在看见祐人和别人同台演出的时候,胸口就像被刀刃切开一样疼痛难忍。因此那个从遇见祐人开始就不断发作的病症才会让她失去意识。
现在,距离自己的愿望实现仅有一步之遥,而爱尔菲缇娜确信祐人一定只会选择那其中的『那一条』走。
「你说过要让认识的人都通过音乐获得幸福——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想要让我觉得幸福,代价很高哦。」想着关于他的往事,爱尔菲缇娜笑了。那是一个纯洁无暇的笑容。
带着一丝愉悦的疑问在昏暗的房间中慢慢消散。
「选择吧,祐——这个已经从里面崩坏的世界,还是我?」
然后。
爱尔菲缇娜的手机里流出了某个旋律。
自相遇开始到重逢为止的数年间都不曾更换过、仅仅是为了将他的经历之残片留在心中的,轻柔的旋律。
——是《玫瑰与夜莺的小夜曲》。
神羽祐人写给那时还不属于这世界上一切的、某个少女的第一首歌。
Scene04
「噗噗~~!我要抗议!为什么只有我的谱子看上去这么简单啊?」
雾叶同学不满地盯着我给她的谱子。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奋斗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我终于又接连完成了长笛音部和贝斯音部,目前正在处理的是爱丽莎的小提琴部分。
为了开始练习,我们和校方联络好,在午饭之后就去了学校。现在是周末期间,所以学校里几乎是空无一人。
因为我选择了双主奏路线的缘故,所以钢琴和小提琴之间旋律的联系一定要非常紧密……而这也就意味着编写的难度非常大。
柔美的同时还需要具备震撼力……爱尔菲缇娜不是一般的听众。她是号称「女神之腕」的天才,在乐感方面搞不好比我还要强——所以每个细节都要注意。
果然在双主奏的构造上,双螺旋要比一条直线要富有表现力吧?
「等等……你要是改成双螺旋的话,你就要考虑要不要再我演奏主旋律的同时你要将其变奏了。而且再说,这个变奏的要求非常苛刻,要在整八个小节后和我恢复同调,在中间还需要和我的旋律拉开音域差——你确定要选择这种吗?」
爱丽莎手拿小提琴的琴弓,直接点着我落笔的地方发表意见。
「但是
这样一来双主奏才有实行的价值。爱尔菲缇娜她对音乐不是一般的执着和挑剔。如果你注意到她写的琴谱就该意识到了——她的谱子中间一定会出现双主奏和双伴奏的平行双螺旋结构啊……那个比起这个来,又是一个更高级别的方法。」
「你是指左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