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一章 父亲的离家出走

闭上眼睛,可以看见那年璀璨的星空,

世界好像静止了,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以向流星悄悄许愿,

不要遗忘那段一起慢舞的岁月……

有着慎密心思,迷恋科学星体的加地;

缺乏耐心却热爱足球运动的傻小子巧;

以及认为深爱加地就是最大的幸福的奈绪子。

三人是彼此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物。

因为加地的意外丧生,悲伤的奈绪子开始过着睡在走廊的生活。

适时伸出援手的巧,虽然带给奈绪子温暖,但也让二人陷入无止尽的回忆。

期间,奈绪子面对父亲离家出走,家庭结构分崩的冲击;

而巧则在该勇敢追求爱情,或是背叛友情之间挣扎,

这一次,划破天际的流星,能再次如期地让愿望成真吗?

第一章父亲的离家出走

我从半年前就睡在走道。

我家位于郊区,住家十分相当宽敞,踏上水泥地面后。有一个虽不能称之为走道的地方,却还能铺上一床单人被的空间。当然那里并非是睡觉的地方,只不过我还是一直铺着棉被。每个晚上,我都钻进这个被窝里。

走道门的上面接近天花板的地方,镶嵌着雪花结晶图案的磨砂玻璃,已经二十年左右的住家经常会使用这样的玻璃。也因为这样,家前面的路灯灯光可以照进我躺着的地方。壁纸即将剥落的墙壁、旁边的楼梯、角边已被磨成圆弧的鞋柜。全都朦胧浮现在光影中。这些东西在月光皎洁的夜晚里,更漂浮着幻想的气息,虽然不过是走道,伹简直像另一个世界。在那瞬间,我的心情会突然轻松,也可以正常地呼吸——平常很难吸入肺内的空气很自然地进入。

为什么我只有在走道才睡得着呢?我试着分析过好几次,却从未找到答案。其实,答案如何已无所谓,只要能够入睡就好,反正睡着后。崭新的另外一天就会来临。

钻人被窝后,我会望着天花板、鞋柜、以及散发出微弱光线的磨砂玻璃图案好一会儿。不久,心情平静下来,有一种沉在水底的感觉。于是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把棉被拉高到脸孔下方,缩着身体,等到开始迷迷糊糊打盹时,呼唤着已经远离这个世间的恋人名字——晚安,加地。

父亲离家出走来到这里时,我就睡在走道。

那天,我和巧碰面,回到家时已经很晚。除了酒,还因为其它东西而醉的我,一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我最喜欢走在冬天的夜晚,因为可以思考各种事情。我无数次回想着巧的声音、手、他的心情,然后忍不住微笑。有时,我会对正在微笑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一年半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笑了呢!我以为自己整颗心就像已经凝固的冰冷蜡烛,绝不会再度发热、熔化……

但是,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我又能够笑了。

抬起脸,映人眼中的是右半边缺了的月亮。就在不久前,月亮还是满月呢!可是。时间就这样流逝,心情、月亮,也都会被时间这个属于绝对的东西推动、变化。

从车站步行约十五分钟就到达已有二十三年历史的独栋住宅,比即将满二十一岁的我还老了三年。虽然整理得干净漂亮,但是和去年刚重建的邻近住宅一比,还是显得脏乱。而我,独自住在这栋毫不华丽的老旧住宅。

我一面将手伸入皮包寻找钥匙,一面走近门前,发现有一道人影蹲靠着。我以为是色狼,所以吃惊地停下脚步。同时,人影转身朝向我。

「呀,奈绪子。」

「咦?爸爸?有什么事吗?怎么啦?」我更加吃惊,没想到在黑暗中缓缓站起的身影居然是父亲。尽管我想要问的话太多太多!您为何来这儿?妈妈呢?只有您一个人?为什么呆坐在门前?——

但我还是只能这样问。

「太好了,妳回来了!我还在想如果妳不回来。应该怎么办呢!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冻死在自己家门前。不过,妳回来得也太晚了些。」父亲并没有针对我的问题回答。

我本来以为会挨父亲一顿骂。可是好像不会,他的声音极度平静。

「我约好和朋友碰面。」其实是男朋友。

「可以帮我开门吗?我想进去休息一下。」

「嗯。」我摸索着皮包里面,却一直找不到那串串着企鹅幸运符——巧送我的——的钥匙。

我悄悄地瞄一眼,父亲正抬头望着房子。

「房子这么旧了?」

「是呀,都比我大了。」

「说得也是。」父亲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吐出来的瞬间,化为空气冻凝,不知为什么有点寂寞。「妳出生三年前买的……奈绪子,妳喝酒了?」

「只有一点点。」

「是吗?毕竟妳也长大了。原来妳也会喝酒?嗯,原来如此。」

「酒没什么大不了吧?」父亲那种反应让我忍不住笑了。「我满二十岁了呢!」

「女儿成年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议。」父亲笑了。

就这样,我所记忆的父亲回来了,啊,站在我眼前的确实是爸爸!

终于找到钥匙了!插入锁孔,转动,发出喀嚓一声。已往因为房子老旧的关系,所以门柱通常略微扭曲,偶而会有稍微卡住的感觉,可是,今天却很滑顺。

「啊。糟了!」我全身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父亲庞大的身躯走过我身旁,进入走道。

看样子他还没有忘记,马上找到电灯开关,开灯。只见父亲高大的背部、灰色的外套,然后映入眼帘的是铺着棉被的地面。

「那是怎么回事?」父亲回头说道:「这种地方怎会铺着棉被?」

「不,那是……」我说不出话来。尽管说不出话,我还是追过父亲,大步踩过棉被,走向里面的客厅。

实在糟糕,如果知道父亲会回来,应该把棉被收起来。可是……谁会知道呢!我一面想着该如何解释,一面按下冷气机开关并脱下大衣。父亲也跟进入客厅。

「真令人怀念呢!」父亲望着客厅,高兴地笑了。看样子彷佛已不在意放在走道的棉被。

我松了一口气,问:「上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去年夏天来过吧?咦,没有吗?」

「我也忘了。啊,那时在阳台看松叶市的烟火。」

「嗯,是看了。很漂亮。也就是说夏天来过啰!」

「是的。」

「那么,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没过来了!」父亲说着,再次望着客厅。

约十席榻榻米左右的客厅,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摆放着电视机、沙发和茶几。即使这样,父亲出现在此也令人觉得奇妙。虽然与家人分开仅只两年多,但这个家并没有接纳父亲的感觉,好像已经忘掉他的存在。

「有什么吃的吗?」父亲眼珠乱转,情绪显然不安地站着。

「肚子饿了?」

「傍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该不会从傍晚等到现在吧?」

「是啊,没钥匙呀!」

我望着墙上的时钟——十点三十分。虽然不知道父亲所谓的傍晚是指何时,但他绝对已经等上四、五个小时。

「我以为自己带着,没想到却是别把钥匙。」

「爸爸,您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既觉得怀念,同时也愣住了。

父亲是个相当随性的人,可以马上忘记刚听到的话;也经常掉东西,反正完全不能依赖。对于他这样的状况竟然能够工作,而且还出乎意料地有成就,这让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议。

「在车站前面随便吃吃不就好了,还……」

「本来以为妳很快就会回来的。何况,我想在家里吃点东西,在家吃安心多了。」

这也是父亲一贯的姿态。不管多晚,他回到家一定要吃饭,否则就好像不算回家。

我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只有冷冻的奶酪饼。」

「那就够了。」

「那么,等我一下。」

我把奶酪饼放人烤箱,时间转到七分钟。滋、滋、滋的。烤箱亮红灯了。我用手指摸了一下奶酪饼的表面,并没有因为快转而变热,还是冰冷的。我看着烤箱,问道:「爸爸,怎么突然回来这边?到总公司出差?」

「不……」父亲人在客厅,我听不太清楚他的声音。

「您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离家出走了。」

在不远处响起很大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父亲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在厨房。因为他背对着灯光,所以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轮廓模糊的影子则伸展至我的脚

下。

「什么?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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