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
我按照约定,在回家途中请姊姊吃泡芙。本来打算随便找一间咖啡店,想不到姊姊却挑了一间高级饭店的咖啡厅,企图大敲我一笔。一颗泡芙要价一千七百圆,对于穷鬼的我来说,可说是严重打击,让我的荷包顿时大失血。
「被揍成那样,居然还站得起来。」姊姊一面幸福地品尝泡芙,一面说:「巧,人类真的很厉害呢!那种情况下还能站起来。」
「因为姊姊在场。」我抱着帮助学长的念头说。
「哼!」姊姊轻哼一声,不过,好像不是厌恶的反应。
这真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或许,学长的那种攻势生效了。
「那个果汁好喝吗?」姊姊问。
我点的是这间餐厅第二便宜的柳橙汁,即使这样,也要价七百五十圆。餐厅标榜这是用真正的柳橙现榨的鲜果汁。
我点头:「嗯,很好喝。」
「给我喝一点。」贪得无厌的姊姊只吃泡芙好像还觉得不够,连我的果汁都猛灌:「啊,这个好。」
「很贵呀!」
「你第一次暍到这么好暍的柳橙汁吧?」
「怎么可能!」
「难道你还喝过更好暍的?」
「嗯。」我点头。
※
校庆后的翌日,我走在学校走廊时,加地叫住我……不,是突然轻踢我屁股。
「好痛!加地,你搞什么?」
穿着学生制服的加地,对夸张喊痛的我道谢:「谢啦!」他前额头发后面的黑色眼睛绽满着笑意。
我当然也笑了:「顺利吗?」
事实上,我完全清楚。因为,我观看了整个过程。从圆筒里发生的事情、一起跳舞、到后来两人不停地交谈……我只是希望加地亲口告诉我结果。
「嗯,总算一切顺利。」
「太好啦,恭喜。」
「全靠你帮忙。」说着,加地羞赧地笑了。「让我请你喝果汁。」
这次,我坦然接受:「好啊!」加地请我喝的柳橙汁,是我喝过的果汁中最美味的,高级饭店的鲜果汁根本无法比拟。
入夜后,我打开房间窗户,抬头望向天空。
那次校庆后,我一直在意着加地和奈绪子的事,即使我正与其它女孩交往,我真正注意的还是加地和奈绪子的事。在我的感觉里,营火照射下显得特别美丽的奈绪子,与牵着奈绪于的手的加地,他们两人比太阳还耀眼。
至今,我仍旧能够清晰地回想起加地在圆筒中对奈绪子诉说情衷的声音;他们两人在营火照射下。互相行礼后携手跳舞的景象;以及在放学后的教室面对书桌而坐,亲热笑谈的样子。
我看着右手拿着的风景明信片,已经不知道拿出来看过多少次了,明信片的边缘都沾上我的手垢。稍微偏右上的是加地那有些神经质的文字,上面对我叙述了某项事实。奈绪子完全不知道这张明信片的存在,以及所写的内容。这是当然的,因为我没有告诉她。
一想到奈绪子那挺直的腰杆,我就觉得告诉她应该也无所谓,就算因此引起她回忆起加地的事,邪也没关系,毕竟,这件事情无法永远逃避。
让我握住加地和奈绪子的手,然后跳着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狐步舞曲。
愈是想要忘掉,加地的身影愈清楚浮现,所以,接受他的身影就行。
我朝向夜空,说道:「加地,即使你的人已经不在人世,却仍旧存在我和奈绪子心中……不,是生存在我们之间,我无法忘记,奈绪子应该同样忘不了吧?我们终于有能够平心静气地谈论你的事情的一天。以你难堪的失败、钱包掉了的焦急模样、被大家嘲笑在平坦路面摔倒等等,作为话题谈起,并开怀大笑。」
这样应该可以吧?就算加地你不愿意,我还是会这么做。奈绪子已经属于我了,而如果你已化为奈绪子这个女孩的一部分,我也会连你一起珍惜着。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加地。」
我向夜空询问,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星星只是闪烁着亮光。其实,也不需要回答,也没有必要,因为我已下定决心
第一卷 第七章 向星星许愿
本山家持续着缺少母亲的生活。绘里告诉我们她是因为想见昔日的同学,才离开佐贺,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春假结束。父亲、我和绘里三个人一起生活,每次想到母亲孤单地在佐贺家中,内心总是觉得非常愧疚。
绘里考虑到母亲的感受,每天都打电话回佐贺,我也和母亲通过好几次电话。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母亲的声音异常地坚定,这反而让我不安。她是打算原谅父亲呢?或者已经死心呢?
「这个家到底会变怎么样呢?」我叹息着说。讨厌将事情藏在心中的我,将双亲的问题告诉巧:「说不定会离婚呢!」
巧也认真地替我苦恼:「结果,只有等令尊或令堂他们当中的一人屈服了。事情就像这样,离婚的案件逐年增加。我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节目。」
「节目?怎么说?」
「我觉得很寂寞。」
「寂寞?」
「因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吧?这可不是短暂的时间。然而等到先生领到退休金后,两人却平分,接着说再见,当然非常悲惨寂寞。」
那是春天阳光朦胧照耀的傍晚,我和巧走在家附近的商店街。两人都腾出时间来,一起吃晚饭。本来打算在外面吃饭,可是父亲外出,如果连我也出门,就剩下绘里一个人了。
「那样绘里太可怜啦!」巧很自然地说。「我去妳家吧!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可以吗?」
「当然!很久没有看到绘里了,一定很愉快。」
巧的开朗态度,总是让我有获得救赎的感觉。是因不想与人疏离吧!也或许是不自私吧!
我告诉绘里,巧要到家里来的消息,她很高兴,可能也极度渴望团圆之乐吧?对绘里来说,巧的开朗应该也会是一种救赎。
我打算自己做晚饭,全力地发挥自己的技巧,做出一顿欢乐满溢的美味料理,所以买了很多食物。我和巧分别提着购物袋。
「真的是寂寞、悲惨。对于那些人们而言,共同生活的几十年时间算什么呢?」
「我讨厌说那是白费。」
「嗯。」我点头。
「那样根本毫无救赎可言。」
我又叹息了。父母亲离婚总是很讨厌的事,尽管我已经二十岁,不再是小孩子,内心仍旧无法接受。
「会变成怎么样呢?」
「妳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妳知道令尊的想法吗?」
「应该了解他的心情吧!」
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梦想,并不会随着年纪大了就消失。绘里的话没错,父亲虽然年纪大,但也会想要追逐梦想,问题是,他的梦想与母亲的梦想大相径庭。
「那么,妳觉得令堂应该接纳令尊的想法吗?还是令尊应该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是可怕的难题!
「无法双方面都能如愿的。」
「是的。」
我正在为找不到答案而苦恼时,巧却淡淡地说:「事实上,我曾与令尊稍微谈过话。」
「谈些什么?」
「是……辞职的事。」
我吓了一跳,父亲与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能够谈论这种事情的程度吗?
「令尊非常沮丧、困扰,不只是为了令堂的事,更害怕和妳们的开系都会恶化。对他来说,妳们是家人……他似乎要哭出来说:『失去家人真的很痛苦!』」
「是吗……」
「虽然我和妳正在交往,可是在你们本山家人的眼里,我终究只是个外人。也许我不该与令尊谈论这种事。但我还是希望令堂能够屈服。我想,妳应该去一赵佐贺。」
「佐贺?为什么?」
「带着令尊回佐贺,让他向令堂下跪、磕头,也许这样做没有多大用处,但说不定可以让令堂动心。反正,错的人是逃避现实的令尊,他应该先为此道歉,再设法说服令堂,然后妳和绘里则哭哭啼啼地对令堂诉说,请她好好听令尊的话。那样或许令堂会原谅令尊。」
「是吗,能够那样顺利吗?」
「如果不行,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嗯。」
「可是,若有丝毫可能性存在,总是必须试试。」
我试着思索巧说的话。的确,这或许是一个方法,我、绘里和父亲如果一起哭诉,可能会有一些效果,虽然我讨厌为父亲而做到这种程度,却更不愿家庭崩溃,所以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事情顺利解决,还是值得试一试……
傍晚
的商店街有很多正在购物的人们,每人手上都提着大型购物袋,步履匆促。经过肉贩时,可以闻到炸东西的香味;在蔬菜摊的前面,闻到的是香甜的橘子味。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