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美丽的景色

? 一切居然是如此清晰,一切居然是如此透彻,万物在眼前展现,就像有人为我拉开了遮住阳光的帘。

遍山的草,就算是一点点的纹路似乎也能看得清;遍山的花,颜色如以前我只能看到的太阳般纯澈;遍山的树木,鸟巢在上面建造,能看得清里面的小鸟。

天空原来是这么蓝的么?大地原来是这么崎岖的么?他……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我看着他的脸,也是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面很清秀,眼睛很大,装满了救世济人的情怀。

唉——说到底,你还是人……

“小九,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吧。”他笑着把镜子递给我,我接过镜子,颤颤巍巍地对着自己。

原来……幻化成人形后,我是长这样子的么?长长的黑发,清瘦的脸,眼睫毛也长长的……

“我,我一直能看清了吗?”我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说。

“对不起,小九。”他掩着面说道,我的心顿时一凉。

果然,果然么……

“我的医疗术式,已经达到了只要是没瞎的人类就能治好他们的眼病的高度,可是对你……”

“对你只有暂时的效果……”

“这样,是吗……”我也放下心中的喜悦了,把头轻轻地靠在他坚硬的肩膀上。

“小九,知道我为什么去学医术吗?”

“嗯?治病救人?”

“不是,”他说,“不是的,我的理想,并不止如此。”

他轻轻放开我,对着太阳说:“不管人或者是妖,都有直面阳光、享受阳光的权利。”

“所以我也希望,人和妖一样有看清这世界的能力,有存活下去的权利。”

“一样……看清这世界的权利吗?这就是你学医术的理由?”我看着他,尽量克制住自己。

“嗯!”他重重的点头。

那我也像享受着片刻的清晰一样继续享受有你的生活吧……

因为妖族,已经在策划攻打人族了……

“小九,我已经求助到比文镇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御术师家族了,”他说道,“那个家族的大小姐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路程,只要我去一个地方采到那边的仙药,应该就能配合我的术式将你的眼睛治好!”

“是吗?”我笑了笑,“那,小九等你的好消息哦!”

可是三年过去了,离开比文镇的他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等待的我虽然没有很好的视力,但也具备了修炼苦久的妖力。

“是你害死了他吗?”我找到了当年提供给他治好我线索的那个仕女,想一探究竟。

“他?是指谁?”仕女一脸厌恶地看着我这只半夜闯进比文镇的妖,“倒是你,准备好已死的觉悟了吗?”

“他就是他!张阳成!”

“哦?反问?张大医生,死了啊!”

“可是你……你不是对他说过……能够采到仙药的吗?怎么解释!人类。”

“哼,不就是个想治好你这个小妖的张大医生吗?去千灵山当然会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嘁,那是他自己想去的地方,只不过我没有解说完全而已,”仕女面露坏笑,“我故意和他说是很容易去的地方哦。”

我生气极了,用力打了她一巴掌。这个女人毁了一切!他欺骗了他!还害他死去,我……

绝对要抹除她的存在!

“哈哈哈哈!我最喜欢看妖怪这种样子啦!生气的,愤怒的,扭曲的,自残的,自贱的,被人奴役的,被人残杀的,特别是你这样悲伤的哈哈哈哈哈!”仕女的脸变成了吓人的扭曲模样,不断地淫笑着。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吧!丑恶的人类!

“你给我去死!”

……&%!…(MISSING)…&*%!

对杀害他的凶手,我用爪子撕破了她的脸,然后,一下下用拳头敲击……但这种血肉与骨髓结合,咕噜咕噜的声音与打击感,根本不能消除失去,他,这么一个不顾人妖之别的丈夫的伤痛啊啊啊啊!

我能做到的……只有……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仕女已经成为一片血腥的肉糊,我停下来喘气……空气里只有我的哭声……

我能做到的,只有想着他的那张笑容而已……

仕女被我杀死了,而我很奇怪为什么一户当官人家为什么一个守卫也没有,要是有的话,一并杀掉。

我找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意欲用妖法杀死他的时候,他却开口说话了:

“我的父母……我的佣人……哥哥姐姐……下属们……所有被妖族杀了的大家……”他用奇怪的语调说着,“我终于把一个妖逼疯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了……我……做得很好……”

说罢,气绝。一房子的人都消失了。

是么,是么,你欺骗了阳成,现在还来欺骗我吗?

以为你还没死,就可以杀了你报仇,然而你早就死了么?

你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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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死的时候,爷爷在山外采药,哪知回来,这么个大活人就死了。现在来坟头的,却除了爷爷还不知道有一个谁啊,天天都来这儿,拿一把荆棘放在这里,是何用意?是何用意?”老大爷带着墨裳轩来到比文镇西方一座小山丘上,那里有张阳成的墓,旁边果然放着一束荆棘。

“果然,这就是那个妖放的么?”墨裳轩心中一喜,没想到听从平梦烟的指示会如此顺利。

“儿子,我给你带媳妇来喽。”老大爷走向一块矮矮的石碑,上面光洁如新,明晰地刻着“张阳成之墓”的字样。

“张大爷……”墨裳轩紧紧盯住老大爷,说不出的心情。

“哦?爷爷又犯糊涂了?”张大爷挠挠头,表示抱歉。理了理荆棘的苍老的手划出了几道血痕。

“那,来这里,姑娘是何用意?”

“实不相瞒,张大爷的儿子,可能与【比文学堂案】的凶手有关系。”

“嗯?姑娘说什么?”

“您的儿子张阳成,可能与【比文学堂案】的凶手有关联。”

“哈?怎么可能?爷爷的儿子生前一心在御术师那里学习医疗术,心可善哩。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有关系?”

“当然张医生他不会与这种干恶事的人为伍了,”墨裳轩将扎得紧紧的头发松下来,抖了几下,恢复之前的样子,“可是张医生身上真的有线索。拜托了。”

“往死人墓上找线索,姑娘,莫非是御术师?”张大爷摸了摸胡子,又一次打量墨裳轩。

“小女子正是。”

啊啊啊啊,居然自称小女子了!可是,这种情况下情不自禁就……

“哦哦,哦哦。”张大爷脸上的笑容平淡了,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大爷同意了。墨裳轩心里很感激,毕竟容许御术师在坟头上施展术式,不是所有的人的底线所允许的。

墨裳轩用手指抵住左颊上的痣,慢慢拖出了一只沾满了墨的墨笔,将它指向那束荆棘。

“墨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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