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位固定,因为已经将因果隔离开,所以不会受到外在性因素的影响。’
这实在是种复杂的表达方式。补足了为避免堕落为不死者同伙的这种预防措施,实际上不是有着更为简单的表现吗。‘不会因外在性的因素而令生死的相位发生变化’——对,就是说只要这个守护之力还有效果的时候‘无论怎么都死不了’的意思。
“哎,总算是有了些实感呢。你真是位很厉害的神明大人呐。”
虽然被赞扬了,但亚夜花却无言地低下了视线。
“乙种事例,已确认对方有反抗的想法。现在从确保对象变更为处分对象。”
她依然以事务性的口吻向成岛宣告道。
“那,你想怎么做?你这样的半吊子能将我毁灭么?”
即使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吸血鬼还是浮现出嘲笑。实际上,他那因‘雷霆’而被碳化的皮肤现在正以惊人的速度再生着。
“契约修正完毕。尘归尘,土归土。不死者回归至本来之姿态。”
“喂喂,你的力量,对我可起不了作用——”
这瞬间,成岛的表情凝固了。他的身体正慢慢地崩坏起来。
“……我是‘隐之者’,死者的女王。拥有干涉生死契约的权利,但只有一个能力有着使用上的限制。”
她大概是对我进行解说吧。亚夜花以漠然的口气继续说下去。
“那是无法对‘勇敢战斗之人’使用的力量。战士之魂是战乙女的领域。无法归入我的管理之下。”
“我已经当过好几百年的佣兵呐。为何?”
即将消失的成岛这么说道。声音完全没有胆怯。
“很简单。你已经不再是战士了。就只是这样。”
成岛直眨了两三次眼。然后发出笑声。
“啊,啊啊,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很正确,还真是再正确不误的话呐。”
说他不再是战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就是指停止战斗,或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以我看来,成岛是个可怕的战士。可是——这家伙内心里,已经没有了战斗也好,败北也好,像这种念头般的东西。
“呐,你,究竟是为何而战呢?”
我明白这是毫无意义的问题。成岛一瞬之间露出了感到意外的表情,然后扬起了嘴角。
“这还用说么。为了杀尽一切生命。”
我对此只是回了一声“这样啊”。我不觉得这么说能让他说出真话,反过来这大概还是毫无意义的。在和这个家伙的战斗里,我获胜了。就只是如此。
崩坏正在缓慢地,但却是确实地进行中。
“再会了,名塚天人。我就先行一步等着你吧。”
再一次高声大笑之后,吸血鬼结束了他数百年的生命。
结束了——吧。如此想到后全身变得无力。我倒在地面上。
“——该怎么说呢,结果最后还是来了呐。谢谢你。”
“……从驹井先生那里得知了情况。要是有古老的吸血鬼在暗中活动,我们就有了采取行动的理由。而且还听说了你,还有那个国府田珠子冲出了学校的事情,所以就顺带来观察一下情况。”
面无表情和冷漠的话语。然而亚夜花为何看上去却像是在哭着。
“空和珠子呢?”
“姑且将她们搬去宿舍里治疗。”
然后她稍微想了一下后添了一句。
“我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万那说了交给她来办。”
太好了,我如此说着笑了起来。那么辛苦劳累总算是有了成果。
但还有一个疑问。我很怕听到那个答案……但应该也无法避免。
“那……我会怎样?”
“…………”
亚夜花一语不发。我全都理解到了。
“出局了,么,”
“……我对你所施加的守护效果正慢慢地弱化,很快就要消失了。”
没错。亚夜花的力量对于‘勇敢战斗者’无法起到作用。在处于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却‘没死去’的这种状态里一旦效果消失,下场就只有一个。
并没有如所想的那样感到不安。不对,说不定这只是对此没有实感罢了。
“本来只是想着或许可以当做缓期的救命措施。……为什么你还要去战斗?”
“我想是认为有必要吧。不这么做就救不了空。让你担忧了喔。”
“……谁都没担心你。这是你自作自受。”
“说的也是呢。就算有没有你的帮助都好,我想我还是一样会这么做。”
我苦笑起来。
要是我事先就知道已经变成不死身,我就会毫无犹豫地随便乱来了吧。所以亚夜花才叮嘱我不要鲁莽地去战斗。
“虽然要是我不去和成岛战斗的话或许就不会死,但这样就谁都救不了了。我对自己很满足了喔。”
我想要站起来,脚步却站不稳。
“啊——”
亚夜花想要伸手扶住我,但对于她那贫弱的体力来说这样的行为都很勉强,结果我们两个一起变成了屁股摔到地面上的姿势。
我知道自己的体力正从身体里急速地流失。大概只能再坚持几分钟左右吧。
视线越过屋顶上的围栏可以展望到眼下的景色。实寻市正被柔和的曙光照射着。
“说起来,在屋顶上不要紧吗?你不是说过自己有畏高症么?”
“……其实,我并不是讨厌高的地方。我是讨厌能从这样的地方看到的景色——蔓延伸展的城市街道,是人类活动的象征。”
在学校的屋顶上,视野自然是相当好了。虽然和这里不一样,不过在Neutral houses的二楼视野也是一样那么好的吧。
“为什么呢?我觉得景色很美啊。”
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或者说是犹豫着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般打破了沉默,亚夜话缓缓地开口说起来。
“——在昔日,有一柱年轻的愚昧的神。”
我沉默起来专心聆听。
“她很喜欢人类。是个洋溢着活力,而且虚幻,百看不腻的存在。在某一天,她等同于放逐一样被送到了被雾和冰所包围的阴暗世界,死者的国度。她要在那里担当管理病死,事故死亡,以这些不幸的死亡方式死去的人们。想要诚实认真地完成好自己工作的她,却很快就碰了壁。那即是,因无理的原因而死去的人们对于人类的怨念绝对消除不了。而且那份感情……转向了他们眼前的管理者,她这个司掌死者的存在。她发觉到了处于生死狭间的自己,还有作为其象征的异色之瞳被人们所忌讳。”
亚夜花说她是‘愚昧的神’。可以想象得到她为了寻找自己能为死者们做的事而心碎。而且最后还是得不到任何成果而终结。结果就是她着有着悠久生命的存在无法为定命之人做到任何事。
“不久之后她对于为死者们‘做些什么’疲惫不堪了。而且考虑到。只有在得到代价的时候,将相适应的东西给予对方就好了。要是没有事先留有那种给予和被授予的关系,没有怀有期待的事,就不会受到伤害。然后经过悠长悠长的时间,她来到了人类的世界生活。人类越是过得幸福,死亡之后的憎恶就会变得越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其中绝大部分在日后总有一天会憎恨于她。每次看到人类的活动,他们所建立起来的景色时,她都会想起这件事。
因此才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搬到视野良好的二楼——么。
要是接触到外面,就要面对对自己怀有憎恶的人们这个现实。
“——很寂寞呢,那真是。”
我不由得插话。
“虽然她或许并没有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我还是觉得那样果然是很寂寞的。”
亚夜花没有回答,她稍微沉默了一会之后继续说。
“在某一日,她遇到了一个半人半神。他好像讨厌自己作为神的那部分,想要作为人类而生存。她因为不善交际而老是躲避着他,可是同时也对他感到有亲近感。那埋没于人类之中的愿望,展现出来的却是不断地受到人类的伤害。我们是相似的人……她这么想到。而然,这个想法却被背叛了。”
“…………”
“他和她一点都不相似。一边嘴上说着要过平稳的生活,却又一边不停地对帮助他人,连代价都不索求,只顾着要为人好。——不,说是不相似有些不对。他是她的理想。”
“……理想?”
“与人类往来,偶然得到他们的感谢,她的理想是想要成为那样的神。——所以,她憧憬着他。对于那个打算走上自己一度放弃的道路的半神。”
“……评价过高
了啊。”
我嘟哝道。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怀有这种想法。
只是理解为自从将窗帘拆下来那天开始就是亚夜花躲